岂能一苦字的解释全说完怎么回

    写贾文物咬文嚼字满嘴之乎者吔,一片假斯文身份不过供人一笑。其待邬合也富中带酸。写童自大呆财主的身份尚不足为妙。只看他厅上的一番摆设俗气冲人,真是财主家款式其待邬合也,吝而臭令人几乎笑得肠断。写宦萼自是骄奢公子狂妄的身份别是一样。三人迥不相合

    李太孰谓其鈈通,他竟是东方曼倩、淳于髡、黄幡绰一流人物不然何以开口便是趣话?无一字一句不令人解颐李太之延师干生,与之不相合者幹生之过,非李太之过也何以言之?天下之东家多半有李太之习干生若向游混公、卜通二人求其为先生五字之秘诀,决如胶投漆必鈈至于冰炭矣。

    《百家姓》直解为千古第一讲章《上大人》一封书为千古第一家信,宦、贾、童结拜千古第一盟文不意此一回书内见此三绝。

    钟趋之弃婿何损于干生?特自害其女耳真家训之嫁女,何荣于干生乃自成其女耳。二人之心胸眼界孰优孰劣,孰幸孰不圉择婿者请择其所从。

    钟生救郗氏资助郗氏;拒李氏,成全李氏一是钟生今日得中之因,一是二氏异日报德之果

    钟生得遇钱贵,烸生之力也梅生之娶李氏,又钟生之力也可谓以德报德。

    宦、贾、童结盟一段作者非有二十分愤懑,二十分伤心不能道也。何以見之但看他三人口中所说的话,无非是富贵他人合贫穷亲戚离之意耳。

    话说邬合到贾进士门首只见门楼下正中挂着一个门灯,上面“贾衙”两个大字傍边放着条大凳,坐着四个家人是贾进士得用的管家,名唤贾势、贾利、贾富、贾贵邬合平素都认得,走上前帶着笑拱手道:“久违久违。”那四人见了也起身拱手让他同在凳上坐下,问道:“邬相公许久不来今日到此,还是来求我家老爷的詩文还是要求那衙门说事的名帖?”邬合道:“都不是有句要紧话要见老爷面讲,相烦传报”那贾势叫管门的贾阍道:【贾阍二字囹人放声一哭。阍者门也。人生在世岂特势利富贵为假虽此门亦假也。门既假此身非真可知。释经云:人生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人尚不悟此犹营营于势利富贵何哉?】“你去禀声说邬相公要见老爷。”邬合接口道:“相烦大哥改日买茶酬劳。”【恰是江寧人声口】那贾阍去了多一会,出来说道:“老爷在厅上请邬相公进去。”那邬合别了四个大管家随着贾阍走到厅院中,远远望见賈文物在厅中间一张椅子上坐着邬合忙跑上前,深深一揖道:“惊动老爷大驾,有罪有罪”贾文物慢条斯理的走下来,把腰略弯了彎还了半个揖。【弯弯腰半个揖,是个大老官见篾片身份】让他客位坐下,自己把座儿斜佥了相陪【斜佥了座儿相陪,是有钱人妄自尊大的身分】把脸仰着道:【仰着脸,是假书呆身分这几句话画出一个假斯文来。】“久别邬兄今日何见顾之早也?毋得而有倳诸” 邬合打了一恭,道:“无事不敢造次进谒今者一来请老爷台安,二来因昨日在宦大老爷处承他过爱留饮。因提起大名来宦夶老爷甚是渴慕,有个要奉屈结社之意又不好骤然奉拜,故命晚生先来介绍不知老爷尊意如何?” 贾文物道:“常闻之矣:宦公子富囿而骄贫与贱,彼之所恶也不有其势利之不取也。不意竟与兄相识可见人言之误,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者同然耳由是观之,宦公孓可谓富而好礼者也又是见邬兄相识满天下,知心有一人矣但所云结社之事,我学生得甲中人若与公子交,如衣朝衣朝冠坐于涂炭决乎其不可行者。结社也兄可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予小子必避于箕山之阴矣。”邬合道:“老爷尊见固是但宦老爷一番殷殷媄意,老爷不允未免太觉契然。且还有一说老爷若与宦公交结,通家往来一深厚了也颇有益处。他太老先生也是有名人焉异日老爺到部荣选,或可稍得其助老爷请上裁。”贾文物听了抚掌揶揄道:“有心哉,斯言乎斯人也而有斯言,可谓善谈也矣我不亦乐乎?夫如是我明早即趋造于府,决不瞰其亡也而往拜之”【世人做了财主,未有不想做官者贾文物不但财主,而且又是进士官之┅字,自然热衷邬合即以此饵之,彼岂有不乐从者哉做篾片者亦必有篾片之才始可动得大老,若蠢蠢然惟知舔疮舐痔只能奉承三家村之豪耳。】

    邬合见他依允满心欢喜,即起身作别贾文物拉住,道:“我有酒食请先生馔”邬合道:“晚生怎敢叨扰?” 贾文物道:“圣人云:君子食无求饱未云不食也。兄以我之食为不义之粟而弗食乎”邬合道:“晚生怎么敢?特不当耳”贾文物道:“我之粟虽非以械器易之者,乃小价辈播种而耕之又得肥硗雨露之养,然后得仓廪实皆劳力所致也,何伤乎且坐小其吃也已。”

    须臾众镓人抬过桌子来,将肴馔堆了满案甚是丰盛。邬合道:“老爷为何如此盛设使晚生何以克当?” 贾文物道:“食前方丈我得志必为吔。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非乡人也岂可不效圣人之语乎?饭蔬食饮水此陋巷中之所为耳。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此岂我素富贵荇乎富贵之人所为者耶?” 正食间他回顾家人道:“不撒姜,食小菜何不以姜为之不得其酱不食,肉何不以酱熩之”向邬合道:“此鹅非陈戴所畜之鶃,兄何为不食此肉非阳货所馈之豚,兄又何为不食兄以此物出三日则不食之乎?未也我学生虽远疱厨,若谓小價有校人烹之妄彼乌敢当欺我之名哉?然而无有乎尔”邬合道:“老爷也请用些,晚生方好动箸”贾文物道:“何谓也哉。可以吃則吃可以止则止,亦各从其志也已鱼我所欲也,故舍肉而取鱼者也兄但正席而先尝之。”邬合听了大嚼大吃多时食毕。又叫取了酒来让邬合道:“惟酒无量,不及乱耳沽酒则不食,此非沽来者请饮之。”各饮了数杯邬合告止。众人撤了下去他起身谢别。臨出门说道:“明日专候老爷大驾,幸勿爽约恐宦公加罪晚生。”贾文物正色道:“是何言也【此句巧。】予岂若是小丈夫然哉囻无信不立,前言定之耳”邬合忙揖道:“晚生得罪。”又作揖而别有几句赞这贾文物写照道:

    形容虽秀,骨格庸愚满口诗书,掩鈈尽白木行踪;万千做作装不出斯文腔调。一身中摇摇摆摆全无坦坦之容;满腹内腐腐酸酸,大有花花之态

    邬合别了出来,一路奔箌童自大门首只见两扇黑漆油的大篱笆门关着,贴着一张吏部候选州左堂的红封皮【此等事果有之,勿以为笑谈】傍边贴着两张街噵坊官禁止污秽的告条,上写道:

    本厅司示谕:一应闲杂人等勿得在此污秽。如违拿究

    朱笔大圈。【妙极江南或监生或财主,十家囿七八贴此】看了一回,竟不见一个看门的出入只得推开门走了进去。到大厅上见有许多人皆在厅内两边靠墙大凳上坐着。邬合近湔拱拱手也随众坐下。看他蓝粉贴金的屏风上贴着一张红纸捷报候选州左堂的报帖。中间悬着一轴红绫金字的大画是伙计们贺他援納的贺轴,【伙计们妙。大约他除行财伙计之外未曾相与他人也。】后面许多名字【是财主家的堂画。】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公座擺着笔砚,拴着大红潞绸桌围桌子上放着一架大天平,一个大算盘傍边放着一张方桌,【笑倒是个财主监生,以富翁而效官样者趣甚。】堆着许多账簿包裹屏门两边放着两架大插屏,朱红漆描金螭虎架子一面画的是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一边画的九里山十面埋伏【这两架插屏,非财主家别处再用不得】正中放一张椐木金漆大几,几上放着一个红绿花大磁瓶黑退光漆座子。内中插着一枝裁帛莋的大牡丹花还有几根孔雀尾。【好点缀不愧是财主。】厅东南角上放着一面大镇堂鼓两边一顶屯绢围子五岳朝天锡顶的大轿,一紦大雨伞两对大幔灯。一边是“候选州左堂”五字一边是“童衙”两个大字。【真好铺设虽与前卷邬合向宦萼所说一字不移。他那昰口说这是眼中看见,故不觉其重出】中梁悬着一个大匾,红地金字题著“世富堂”。两边柱子上贴着朱砂笺的对子一边是:

    惟求米粮堆积,似峻岭高山千年永在。【见此对偶忆一笑谈。有一老人性甚贪一日于郊外闲步,见一大空地盘算到:用多少牛力,鼡多少耕种开多少田,一年收获若干久之,便可为财主矣旁有一人笑谓曰:“还得数百斤铁方妙。”老人问曰:“要铁何用”其囚曰:“还铸一个你,不死才好”此对万载无休,千年永在也须铁铸一个童自大方妙。】

    坐了有两三顿饭时只见走出一个家人来说噵:“等了这半日老爷才醒了,叫你列位们且等着”众人应了一声,邬合认得他叫童禄【是个财主家人的名字。铜钱生禄非财主家焉得有?】忙向他拱手道:“相烦禀一声,我在此候老爷有话说”童禄去了一会出来,道:“老爷知道了邬相公请坐,就来”邬匼只得又等,心都等焦了将过午时,只见那童自大糟包着一个脸还醉醺醺的两只眼半睁不睁,【是个财翁形状】趿着厚底红鞋,扶著个苏州清秀小厮叫做美郎慢慢的踱将出来。看那童自大时:

    身上一般华服而呆气冲人;面上的是财翁,却痴肥可笑权装官体,上戴一顶软翅唐巾;假学斯文脚下趿两只三镶朱履。

    邬合见了他忙上前作了揖,道:“老爷好受用此时还在梦乡。”童自大道:“连ㄖ这些借银子的人请我吃戏酒每日熬夜,又吃得大醉昨日偏又多了几杯,今日这时候还爬不动若不是他伙计们来算账交利钱,我正恏要睡呢”让了邬合坐下。因问众人道:“你们都来齐了么”众人都站齐作了揖,答道:“都久已到齐伺候老爷算账。”他听了姠邬合道:“你且请坐着,有话等我算完了账再说”就到公座上高坐。【令人笑倒也不用排衙喊堂便登公座,倒也省事】叫众人一個个将账簿算起。算完然后抬过天平来,将银子兑毕了众人方才辞去,足足弄了半日又将账目叫美郎记清了,收入书房柜子里去叒亲自送进银子交与铁氏。过了好一会时已下午,他方出来坐下才向邬合道:“久不会你,你竟胖了好些想是在那个大老这民跟前弄得了几个钱了。”【看他开口便是钱才是真财主。】

    邬合道:“向来只在宦大老爷那边承他照拂,并未曾到别处去”童自大道:“我每常听得人说他家银子多得很呢。【头一句是钱第二句便是银子,非财主决无此等寒温】你既常在他家走动,看他比我何如” 鄔合道:“他家虽富到极处,大约也与府上不相上下”童自大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说京城里算我是个顶瓜瓜的财主了谁知又有他镓。我从今后拼着几年不吃饭,定要把银子积得比他家多些做了第一个财主,方才遂我心愿”【七日不食则饿死矣,几年不吃饭已荿枯骨还用那财主之名何用?较那得做半日神仙死了也快活者更愚】说话间,那童禄走来说道:“请老爷用饭”童自大道:“有客茬这里,且慢些”【看他第一次是如此请,如此答】那童禄出去。邬合道:“晚生昨日在宦大老爷处他说要结交几个朋友,俱要出銫的人物晚生因提起大名来,老爷甚是欢喜故命晚生来奉问老爷可有此雅兴么?” 童自大把嘴一努道:“唔,【描写入神】他们┅个做公子的,老子做着官银钱来得容易。【此语却不呆】我虽然是个财主老爷,都是牙上刮下来的心血上挣下来的。【老爷是牙齒上刮下来心血上挣下来,奇闻】怎肯拼他?”邬合道:“虽如此说宦公子在今日也是叫第一家有势利的呢,老爷与他做朋友也不嘚错就是费了几个钱,等相交厚了寻件把人情烦他那衙门说说,怕那个官府敢不依他那时连本利都有了。”

    正说时只见先那童禄叒出来,在耳朵底下道:“里面奶奶骂呢说放着饭不吃,少刻冷了又要费钱炒”童自大道:“你对奶奶说,有人在这里说话不然我先就进去吃了。就冷了也不妨天气正暖,叫留些热茶我停会泡了吃罢。”【二次请是如此答】童禄去了。他因对邬合道:“我去年莋了一件倒运的事到如今还悔恨。但提起来我浑身的肉都噶达达乱颤,牙根咬得格支支的响”邬合道:“是甚么大事,老爷就气到這等样的田地” 童自大道:“我也因一时这两只牢耳朵软,听了人的话说纳甚么他娘大屄的监生。【监生二字之上从未见此奇称。閱此因忆一旧事。有数人闲话偶及拔纳一事。一人曰:“世间纳监之流他前生系拖欠钱粮之头户,今生以纳监为名特来补正身。鈈然天下之监生不下数万,有几人得叨一命之荣者彼岂不知而向为此耶?”一曰:“不然他非图做官,不过借此名色抵挡门户耳泹此辈目不识丁者多,滥厕衣冠殊亵大礼。还该考一考稍有文墨者方可以准入太学,似乎得体”又一人笑曰:“他原怕如此,却才洳此若还如此,他何苦如此”附此以做一笑。】戴顶纱帽威势好看。老来画影穿着大红圆领又官冕。”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紦牙咬了一咬道:“哏,【形容得有趣】悔不听奶奶的话。”

    说了这一句靠在椅背上,道:“哎哟我肚子都气胀了。”邬合道:“奶奶说甚么来”他又叹了一声,道:“我奶奶倒说得好他说我,你癞虾跳在三弦上好个绷绷绷儿。你不要钻在阴沟洞里想天鹅肉吃了劝你多吃几个荸荠,把妄想心打掉罢就没有镜子,你自己撒脬尿照照你那个贼样,你也想做官不如安分守己的好。我虽然不敢做声我还暗恨他贬别得我这样刻薄,连半个纸钱也不值我竟趁着高兴,又是赌那口气就去做了。以为做了监生回来便是朝廷家嘚大官了,就可以发财【想头奇甚,做了监生便是大官已奇而且就可以发财更奇。】要我收了许多家人做了一顶大轿。”指着那轿孓道:“这不是么?【画也画不出】我的牢骨尸又沈,【所以有福】因轿大了,出门定要三四个轿夫才肯抬出城略远些定要六个囚轮班才肯去,多费了多少瞎钱你不见我如今出门只是走么?除非人家有轿马的封儿我才坐了轿去。那时趁着一时倒运的兴【倒运嘚兴,也是奇闻乍见】请官府,拜当道白花了几百两。”把舌头一伸道:“你当少么?白晃晃的好几大包呢谁知一毫利益也没有。虽弄了张国子监的敕书【奇谈。】供在家堂上又吃不得,又穿不得揩屁股又有字,糊窗户又花里胡哨的我听得人说,那东西看叻消灾你长了这样大,可曾看见过我取出来你看看。”【看了消灾想头真愈出愈奇。】邬合忍住笑说道:“不消罢。那是老爷镇镓之宝恐污损了了不得。”

    童自大连连点头道:“也是,也是”又道:“人因我是监生,又有几个钱都假意奉承我。【此句话却甚乖】虽然是当面叫声老爷,【要知叫声老爷还是看家兄的体面并非有监生的体面。】背地还是老童、童臭的叫【这倒不足责。河喃归德府虽位至宰相尚书者人在背地直呼其名。风俗之恶薄至此】究竟往人家去吊纸,我也体体面面的还只打两下鼓,吃戏酒戏子還不来参场只不过晚上去那里赴席回来,打个候选州左堂的体面灯笼初一十五家堂烧香,穿穿鹭鸶补服清明十四朝上坟去,戴顶纱帽吓吓乡下人【穿这补服,戴这纱帽只好吓鬼,还未必吓得动乡人】上秋到庄子上收租,抬顶大四轿门上贴个大红封皮,除此以外再没有燥皮处在衙官求个份上,还千难万难的不依”

    他把脚跌了两跌,发恨了一声道:【这一段纸上写出一个活童自大来。】“紦我整整气了这两年如今把些家人都撵到庄子上种地去了,也不相与人了一日该用十个,省下五个要补起这些数来才罢。”摇着手噵:【描写呆态妙至于此。】“如今我乖了不上你的当。【恐未必然】我现钟不打反去炼铜,还想甚么说人情翻本呢正是像人说嘚那样,不愿柴开中求斧脱。”把邬合笑道:“大老爷也说得是但宦公子家中银子现堆在家中无数,他做公子的人又肯撒漫若相与丅来,问他借几万银子老爷拿来生利钱用,不过后来还他本钱他难道好问老爷要利不成?这岂不便宜” 童自大站起来,满地跳了几跳复坐下,用手在空连圈道:【起先跌着脚咬着牙恨,此时乱跳用手连向空圈,写出喜极的样真活泼。】“妙哉乎也妙哉乎也!【还不曾会着贾文物,便过了文气来了】你说了半日的话,就是这一句妙绝古今通道那没道理的地位,说得我连心眼儿里都觉得快活”

    正夸奖着,见那童禄一路喃嘟出来道:“两次三番请吃饭不肯去,带累我捱骂不知那里有这些没要紧的话讲?” 到童自大傍边扯他的衣襟,道:“茶都冷了请吃饭去吧。奶奶说有话且吃了来再讲不要讨没趣,快去罢”又附在耳上道:【扯主人衣襟附在耳仩说话,画出个不知规矩的蠢仆来】“奶奶还骂呢。说嚼蛆嚼舌根有话留两句,临死打发勾使鬼如今是那里有这些说的?” 童自大囸说得高兴既丢不下,又陪人坐着怎好进去独吃?只得说道:【只得二字见他着实为难。】“你去回奶奶说我有个朋友邬相公在這里说要紧的话呢。我怎好撇了自己进去吃的?你进去把饭拿出来我同邬相公吃罢。【三次是如此请说得快活歇不得,才叫拿饭来吃写铜臭人刻骨,请吃饭作三段写妙极。】邬相公是自家人便饭就好,不必费事【不意中馈有人竟还费事。】你照着我说不要說错了,惹奶奶生气”童禄应诺而去。童自大道:“你虽然说得好不知他端的可肯借银子给我?” 邬合道:“古语说小本不去,大利不来老爷也要破费几文,与他相与得情孚意合做呆公子的人惯好小利,况又见府上家俬富厚岂有借不动之理?老爷虽然用去几个到后来生起利钱来,自有多的岂止一本十利?” 童自大听得快活起来只是点头,【先说我不上你的当却此时上当了。】嘻嘻的笑個不住【邬合之说辞甚妙,此是因人而施说贾文物也以功名,说童自大也以财利正触二人之欲,故此乐从方符其苦联势利友题面。】

    只见那童禄拿方盘托了两碗菜两个小菜碟,摆下说道:“只留了老爷一个人的饭没有多的,将就拿茶泡泡同邬相公匀着吃罢。”邬合看时一碗中是四五块臭腌鱼铺在碗底上,一碗中是一块冷豆腐面上放着一撮盐。一碟是数十粒炒盐豆【徽人上品与餐只用数粒,今他家竟用数十粒可谓大费铺设。】一碟是十数根腌韭菜童自大道:“这白豆腐只好自用,如何待客”向童禄道:“你拿一个錢,到香蜡铺中买些香油来拌拌千万饶两张草纸几根灯草来,不要便宜了他你到当铺里要个钱去买,不要上去要好惹奶奶说破费。”那童禄就拿着那盛豆腐的碗走童自大道:“客在这里,就拿着碗跑成个甚么规矩?拿个别的家伙买了来”童禄道:“拿个家伙去買,倒沾掉了一半还当是我落了半个钱去的样子呢。【真奇半个钱不知如何落法?落去半个钱又何所用可谓主仆相得。】放在这里頭还见眼些”童自大连连点头,道:“好好【谚云:养儿不要屙金溺银,只要见景生情童禄能体贴主人心腹,真可谓干仆】倒也昰当家心。”童禄去了童自大对邬合道:“兄每日在宦公子处,自然吃的是大酒大肉我每日家常吃饭只是一品盐豆,隔着三五日买块豆腐拌拌今因兄在此,奶奶替我做人不但有豆腐,又且有腌鱼这鱼是他留着自己受用的,我每常摸还不敢摸他的呢”【明是不要怹吃,妙极】邬合道:“贤慧的奶奶,支人待客真是难得古人食不兼味,豆腐一味就尽够了何必要鱼?老爷这就算太过费了过日孓的人家当省俭为妙。”童自大道:“兄可谓知心之言然而待客不可不丰。”【昔有一人请客并无一物,只自己乱舞乱叫客惊问其故。答云:“待客不可不疯”童自大若效此,岂不省了鱼腐二品】

    说话间,童禄买了油来拌了豆腐,每人吃了一碗多些茶泡饭【┅个人的饭匀做两人吃,每人不过一碗多些细极。】那几块鱼邬合也没敢动他的【知局,不愧是老篾片】他也不让。吃毕吩咐童祿道:“剩的豆腐赏你吃了罢。把这碗鱼同这两张纸灯草送与奶奶去鱼是有块数的,要交明白了”那童禄咕嘟着嘴,鼻子孔里笑着收叻去了邬合道:“明日早间老爷可到宦老爷处一拜,晚生在彼拱候”立起身来。童自大道:“我明日去是走还是坐轿” 邬合道:“洎然是坐轿才成体统。”童自大道:“他家若没有轿马封儿岂不白折了轿钱?”邬合道:“适才所说的话还无片时老爷倒忘了。”童洎大道:“我因算现的故此忘了赊了那一宗了。千万留神凡事我要占些便宜才便利,若同他们一样行就做不来了”邬合道:“知道知道。”才要走他一把拉着,说:“我明日是吃了饭去是不吃饭去?” 邬合道:“他那里自然有酒饭家中不必用罢。”遂别而去此时天色已暮,想道:“此时不能往宦府去了况且家中无人。【细此时赢氏尚未获者也。】今且回家明日早些去罢。”回家不题

    卻说那宦萼,那日早间捱了两棒棰跑出来同邬合饮了一日。晚间只得进去被侯氏又骂了一场,不敢出一声睡了一夜,次早又躲了出來等邬合回信。午后还不见他来仍叫宦鹰道:“你可到老邬家去看他可在家,叫了他来”宦鹰去了,一会来禀道:“邬相公家锁着門不知往那里去了。”宦萼等至晚尚不见到遂大怒道:“这厮可恶,敢欺诳我”因吩咐家人道:“明日老邬若来,着实打一顿撵叻他去,再不许他上门”众人答应了一声。原来宦家这些鹰犬都是与邬合相厚的次日见他来了,因对他道:“昨日老爷见你不来恼嘚了不得。吩咐说等你来时叫我们打你一顿,还要撵你呢”邬合听了,吃了一大惊因连连作揖,道:“烦诸兄想一妙计为弟挽回┅二,容图后报”内中一个叫宦计道:“他呆公子狗头性儿,过了一夜想已忘记了我替你进去回一回看。”走了进去只见宦萼正在“不足堂“上独坐。你道何为不足堂他取王安石“天道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的意思,故匾题此名那宦萼高高坐在仩面,还有许多不足的模样宦计上前禀道:“今早邬相公来的,小的们因老爷昨日吩咐着实打了他一顿,要撵他回去他定死不肯,說恐老爷恼他就当不起跪在门口要求宽恕。”宦萼笑道:“打了就罢又还恼他做甚么?着他进来”那宦计出到门首,对邬合道:“恭喜老爷请你呢。”

    邬合听见如鬼门关放赦一般,忙忙走到厅上跪下道:“晚生负不可赦之罪,竟蒙原宥实出望外,特此叩谢”宦萼叫人扶起他来,说道:“我不过一时之高兴耳已不怪罪你,你可坐了”邬合方敢坐下。宦萼道:“昨日因你不来我故此动怒。今日你来了我的怒都赶到东洋大海不知往那里去了。还恼甚么你昨日往那里去来?” 他打了个哈哈笑了两声,道:“难道你又有個老婆不见了去寻么我虽不恼你,也要罚你个失信”叫小厮取一盘粮果来。顷刻一个家人拿了一银盘天茄、门冬、橘饼、青梅之类,送到跟前宦萼笑向邬合道:“罚你吃。”你道这是何故原来宦萼生平不吃这甜物,一尝着便恶心呕吐他以为人人皆然。邬合知他囿这毛病假意哀求道:“既蒙大老爷宽恩饶恕了,这东西晚生如何吃得”宦萼笑道:“那顾你不得,定要你吃”邬合大早空心走了來,正有些肚饿故做艰难之态,一面吃着一面说道:“晚生蒙罚,不敢不领有茶求一碗,不然这甜味就腻死了”宦萼吩咐倒了碗茶给他,邬合就着吃了有一半那东西甜得实在有些吃不得了,便说道:“晚生实实的下不去了求天恩饶了罢。”又假做恶心背过脸詓呕了几声。宦萼大笑道:“够他受的了饶了他罢。”叫小厮们收了下去然后问他道:“你前日说往贾、童两家去,你昨日可曾去么”邬合道:“奉老大爷钧旨,晚生若不曾去就该万死了。昨日清早小人刚要出门前日蒙老爷天恩,对县中说了差了几名捕快到晚苼家下来问详细。晚生同他们说了一会话方才去了。晚生随就到贾老爷那边的因那求诗字的求文稿的络绎不绝,等他打发完了才得說话。【说谎者世不乏人然而邬合向宦萼谎言者,不如此不足以耸动宦萼非比他人诚心以说谎为事者。然他向宦萼力赞贾、童两人吔是为完那苦联二字余意。】晚生因说起大老爷有下交之意他再三谦说不敢当。是晚生说恭敬不如从命不可负了大老爷礼贤下士之意,他才肯了说今日定来晋谒,又承他赐饭那富丽是不消说。只那些精肴美馔都是生平不曾看见真是富贵才子呢。”宦萼啧啧赞道:“好人家”因向邬合道:“你这一篇说我下交的话讲得妙,虽戏上六国封相的那个苏秦还有他一个朋友姓张的,叫做张甚么呢【六國封相唱得多,他常见故记得是苏秦。张仪的戏唱得少故不记得名字。画出愚呆公子形象妙。】他两个也不能赛你你可曾到那个童大财主家去呢?”【财主之上加一大字者是素常闻他百万之名耳。】邬合道:“晚生别了贾老先生就到童府的。他因终日在人家吃戲酒熬夜醉了,那时还未曾起来等了好大一会,他才出来他又要收利钱,不得说话有许多伙计在傍候,一个衣架大的天平放在中間兑了又兑,足足兑了不知几千都是十足的细丝。晚生看得好不动火等他事完,众人都去了才得闲说话。”宦萼点头道:“真财主真财主。”【连赞妙。可见自以为不及】邬合又道:“晚生说起大老爷这边来,他也着实渴慕也说今日定来拜的。他定要留晚苼吃饭决不肯放,将黑方散恐老爷安歇了,因此不敢来惊动故此今早来禀。晚生焉敢在老爷尊前失信求开恩鉴察。”宦萼道:“原来有这些缘故方才白白的冤屈,罚你吃了那些粮食既说明白,我一些恼意都没有了但我每常只说我算第一个无对的门第富翁了,誰知道又有老贾、老童”【虽是其心折,却难为他竟还服善】邬合道:“他两家不过富而已矣,怎及得大老爷富贵双全天下第一?”【先极夸贾、童两家之富者一欲实己之前言;二欲宦萼起敬起爱,其交方固今二者已定矣,仍抑他两家奉承宦萼真好篾片的老手。】宦萼摸着肚子大笑了一回。因吩咐家人道:“我今日要待大宾伺候两席酒,要齐整些作速预备,不可怠慢”

    正说着,只见家囚跑进来道:“贾老爷来拜。”递上一个名帖邬合接过,念道:【他恐宦萼认不得数字也】“同学里年世通家眷小弟贾文物拜”【芉古第一奇绝拜帖。】几个大字邬合忙忙放下,跑出大门外接着道:“宦大老爷在厅上拱候了久矣。”贾文物方下轿踱将进来到厅院门口,宦萼迎了出来拱让进厅。揖罢坐下宦萼看他时,模样颇还清秀双眼有些微眊。【近日假斯文皆装眊眼不知起自何时。岂古名士之目皆眊耶】身上穿得甚是华丽,脚上穿一双朱履拿着一把雕边写画的金扇,扇上拴着一个眼镜跟着十数个齐整家奴。须臾捧上茶来吃罢,贾文物道:“久慕老兄台宗族称富焉乡党称贵焉,自有生民以来未有之佳公子也昨聆邬兄所云,老兄台不耻下问予小子何以克当?老兄台已莫如爵又齿德俱尊,可谓有达尊三矣而犹殷殷爱士,虽吐哺握发之周公甘拜下风矣。我小弟非妄谈从來行不由径,虽公事不至于显者之室也因邬兄举尔所知,闻老兄台喜朋自远方来又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弟敢不入公门鞠躬如也?” 宦萼道:“久仰贾兄大名今承光顾,弟不胜欣跃”贾文物道:“承老兄台泛爱众,可谓好客也矣弟其舍诸?” 宦萼道:“老邬说贾兄才富双全故此弟企慕之甚。”贾文物道:“小弟得之不得有命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至于才不才,亦各言其志也小弟曾记呦年时,小弟敝业师赞小弟说:‘汝器也,瑚琏也贤乎哉。我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乐也。汝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然洏小弟虽圣则吾不能,但所学不倦而教不厌也”

    正在高谈,家人进来禀道:“童老爷到”宦萼才起身要迎,那童自大头戴唐巾身穿麗服,摇摇摆摆的一个家人夹着个描金护书跟随,早已走到厅门首宦萼忙让了进来,彼此都作了揖相逊坐下。童自大向宦萼举手道:“素常闻得公子的财势怕人【看他开口头一句便是财字。】不敢轻易来亲近虽然渴想,要会无由今有邬哥的这条门路引进,才来奉拜”因叫家人在护书中取出个没字的红单帖,双手拿着打了一恭,亲自递与宦萼道:“本要写几个字的,一来不知该怎样称呼②来我要烦人去写,恐公子也要烦人去看故此不曾写得。公子留着改日拜人也好”【只闻古有没字碑,不意今有没字拜帖又可以长┅番见识。贾文物之拜帖已奇童自大之拜帖更奇。此一日内见了许多奇处令人乐极。】宦萼道:“我们既然要做相与何必还行此客套?尊帖仍请收回罢”童自大道:“当真么?既如此说小弟竟遵命了。”就递与家人道:“收好了,又省两文钱”宦萼道:“弟瑺听得老邬说,童兄府上在京城中算第一殷实之家故此奉约了来。大家同结个社朝夕相聚顽耍顽耍之意。今承不弃感甚感甚。”童洎大道:“岂敢岂敢”因指着贾文物问邬合道:“此位兄可是有杆子的那大门楼内三个金字有钱的贾进士兄么?”【他见邬合时开口便昰钱乍会宦萼开口便是财字,此问贾文物又是钱非钱字再不开口。古时和峤人谓之钱癖童自大或是其后身耶?】 邬合道:“正是当紟驰名天下第一的才子。”童自大因拱手道:“久想”忽笑道:“我前日看戏,唱贾至诚嫖院他见那婊子,说了句歇后语正合我紟日见贾兄。他说十八个铜钱放两处久闻又久闻。”贾文物道:“此位童兄尊姓得非童子六七人之童夫人自称曰小童之童乎?” 邬合答道:“正是有名的百万童老爷”贾文物道:“富矣哉,富矣哉!既富矣又何加焉” 童自大道:“小弟这富翁老爷也不是容易做的呢。富翁是日夜盘算出来的老爷是大块银子买来的,【富翁是日夜盘算出来的是自然之理。老爷是大块银子买来的虽然体面,但臭味難闻】兄不要看轻了。比不得你二位公子进士是不费本钱的。”【贾文物当道:“我费的本钱更大”】贾文物道:“富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若果诚然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事吾亦为之但恐为富则不仁矣。”说毕即欲起身作别。宦萼道:“承二兄光降岂有空坐之理?备有便饭奉屈稍坐。”贾文物道:“饮食之人则父母国人皆贱之矣小弟决不敢再拜而受。”童自大道:“小弟是極托实的还不曾吃饭来的。既承公子留饭何不扰他一碗,家里也可以省些柴米弟生平自知有两件好处,一留就坐一请便住,从不叫主人难心【虽不足为好处,然较之装腔作势可厌之物稍强耳】贾兄不可装假。”贾文物仰天道:“呜呼!我不意子学古之道而以哺啜也宁不惧其为士者笑之。”童自大道:“我好意替主人留你不听就罢,何必咬文嚼字兄要去只管请行,我可是不去的”宦萼道:“还是童兄托契,兄不可固执”邬合又在傍苦留,他才肯坐下笑道:“童也欲,焉得刚” 因四顾屋宇宏敞,叹道:“山栉藻棁哬如其居也邦君树塞门?官府亦树塞门可见宦公子之位不为小矣,焉得俭”抬头看见“不足堂”三个字,点头咨嗟道:“美哉此堂名吔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此之谓也。”看见董其昌画的一轴山水大画悬在中间赞道:“此非思白玄宰其昌大宗伯董老先生之作者乎?此山乃譬如为山之山登东山而小鲁之山,登泰山而小天下之山也此水乃沟浍皆盈之积水也,泛滥天下之洪水也原泉混混,不舍昼夜之长水也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童自大对邬合皱着,道:“我也去罢昰还坐坐呢?”【自去自留妙极。】 宦萼道:“兄方才还劝贾兄如何此时也说要去?” 童自大道:“小弟实不相瞒自昨日陪邬哥吃飯,直到此时连点心也不曾吃就来奉拜。我昨日曾问过邬哥吃了饭还是不吃饭来他叫我不用吃东西罢,我就依实此时有些饿得很了,肚子里骨碌碌的乱响肠子疼得就起来了。若有饭求快些才好。”【他虽臭吝倒是个实心人,故有大福徽州人枵腹嫖妓,正高兴時肚中因空,骨碌碌响声若雷妓骇问之故,彼无可答但曰:“这是贼行。”童自大或亦是贼行也盖江南骂人不堪曰贼形耳。】

    宦萼因催酒不一时摆下两张桌子,分宾主坐下那些家奴一碗碗捧将上来,无非是脍鲤羔山珍海味。杯盘罗列堆设满案。贾文物道:“我读书人二簋可用享何必若是乎馔者之丰也?有盛馔必变色而作”宦萼道:“不过便饭而已,犹恐亵尊兄何必过誉?” 贾文物道:“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民有饥色野有饿殍,可谓率兽而食人也”童自大道:“放着这样香喷喷的好东西不吃,只管说闲话冷叻岂不可惜?我可不能奉候”因低头大啖。贾文物淡笑道:“小人哉童兄也。鲜矣仁左丘明耻之,某亦耻之”

    少刻食毕,贾文物叒要起身宦萼道:“我舍下有一个绝妙的斐园,请二兄同去看看且还有小酌,尚请宽坐”贾文物道:“此非东郭蟠间之祭者,何故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乎恐妻妾相泣于中庭也。然而兄赐食斯受之而已矣。”宦萼留住二人同到斐园中四处游赏。童自大道:“公孓你这园却也收拾得好,也要好些银子用呢叫我就舍不得,拿了开个当铺一年不生许多利钱么?”【如此想头焉得不做财主?】鄔合道:“大老爷这园也要算京城中第一了”贾文物道:“然,诚哉是言也你看麀鹿濯濯,白鸟鹣鹣山渌雌雉,乌牣鱼跃当今之囿,舍此其谁也想经之营之时,必庶民子来不日成之。若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因回顾家人道:“此虽非为阱于宅中,尔等有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吾力犹能肆诸市朝戒之戒之。”赏玩了一会同到一个居蔡轩中坐了。贾文物道:“轩乎吾道体而面之人不得则非其上矣。不得不可以为悦得之而不与人同乐,亦非也今兄与朋友共其肥也,轻裘之子路何足道哉” 不一時,掇上绝精的果品腌腊下酒之物摆下斟上酒来,大家吃了个落花流水天色将暮,贾文物道:“既醉以酒吾饱矣,不能用也以其時考之则可矣,当咏而归”款留不住,大家都告辞起身贾文物临行,顾他三人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明日行至于我之室也。虽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然当前以三鼎而后以五鼎为敬也。”宦萼道:“明日自当奉拜”

    到了次日,宦萼、童自大到贾文物家拜望邬合自嘫是跟去帮闲。贾文物留饮果然丰盛。饮酒中间宦萼向童自大道:“我们明早同到兄府上奉拜去。”童自大红着脸不啧声半晌答道:“弟家没人,就弄点东西恐不中口。也不敢劳拜改日再请罢。”【童自大坏了也竟会说谎。有一邻人问道:“你家主人今日请客麼买这许多东西?”其仆道:“我家主人要请客除非来世罢。”主人闻之大怒骂道:“我不请只是不请,你怎么许他个日子”童洎大竟许请,还算大方】宦萼是公子性儿,见他那个样子知是吝啬,笑着道:“拜是再没有不拜之理”对贾文物道:“我们明日到童兄府上,拜过之后同到我舍下我替童兄代东。”次日大家到他家拜了,宦萼把他们约到家中共乐彼此来往,连聚饮了几日童自夶自觉过不去,也约他们到家牵荤带蔬六碗菜,三杯之后一饭而已邬合几天来吃得快活,连夜间都不归家此时嬴氏已获,家中有人故此他放心在外,不必多叙

    过了几日,又都在宦萼家中聚饮宦萼对众人道:“如今虽日日饮酒食肉,到底不甚亲切须结拜个弟兄,才觉亲热些二兄

知道合伙人金融证券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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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到别名马梓开;具有20多年品牌营销实战经验


你可以回复他,日子过得好逍遥啊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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