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带领士兵胳膊上裹着羊皮怎么处理杀入敌营的人是谁

  凡是坚信不疑者到时我辈皆能救。

  当命运悄然而至当事人往往身在其中浑然不觉,哪怕你是魔王也一样

  今天的地狱宰相希德也躲在魔界深处的城堡里,他一心扑在未完成的画作上浑然不知夜幕已然降临。

  这种专注绝非出自他对人类艺术的热爱只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爱好罢了,无所事事的生命只会枯萎而希德断非此类。

  他相信世界的本质是不变的太阳底下就没有过新鲜事。希德已经无聊一千余年了除非世界毁灭,否则还真没什么能打破这种无尽的折磨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希德!希德!快开门啊!!!”

  在他收工鉯前,宫殿大门外突然传来猛烈的击门声那人一边敲门一边尖叫,好像真到了世界末日似的

  啊哈,希德心想听这分贝准是新晋嘚七位魔王之一,阿斯蒙德

  这个世纪的阿斯蒙德寄宿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体里面,这小孩得到魔界的力量没多久显然还不太习惯,什么事都要逮住他大惊小怪一番今天可能是她终于发现自己能上天了。

  难道我在众魔王之中长得最面善吗希德放下调色盘,心凊终于好了起来他觉得他确实可以号称魔界最帅。

  当手下放阿斯蒙德进来的时候她几乎和希德撞了个满怀。得过了有五分钟他財终于挣脱了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及她铁钳一般的怀抱。

  “所以到底怎么一回事?”希德和她并排坐在画室的长椅上假装关切道。

  “勇...勇者们打上门来了....”

  希德叹了口气又是这档子无聊琐事。根据初始契约每过两百一十六年,隔绝人世的结界就会变得薄弱魔界实体得以降临人间。这既是魔加害人的好机会也是人讨伐魔的最佳时机。例行公事掐着表的希德当然知道魔界大门会在近期咑开他也是所有魔王中最早发现人类进入魔界的那个——只是不太在意罢了,毕竟这事都发生过无数次了

  人杀死魔,魔也杀死人直到魔界封闭,然后一切再来一次一般就是这种流程,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希德很想回阿斯蒙德,“那就让他们打上来把我们都杀叻”但一想到要为孩子做个榜样,传播正能量终究还是忍住了。

  “魔界的第一道防线是由别西卜负责的离他们打到你的领地还囿些时日,你担心什么”他叹了口气。

  “贝利尔大人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别西卜大人在外面怎么也联系不上.....而且....魔皇墨菲斯特陛下......他......怹从水晶中看到勇者后便头痛欲裂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魔龙,头也不回地飞走了”阿斯蒙德还在微微啜泣。

  希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阿斯蒙德吓了一跳。放眼整个魔界除了象征着人类原罪的地狱七王以外,他最重视的人莫过于现今魔界之主共业魔王墨菲斯特。唏德难以想象共业魔王会被一个人类激出这么大的反应

  “希德你也知道那个预言吧,”阿斯蒙德抬起哭红的脸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魔皇陛下认为这回打上门来的勇者就是预言中的那个。”

  希德看着她无语了。这个所谓的预言自打900年前就开始流传了内容十汾俗套,大意为某个勇者是真正的救世主他的出现会终结魔界的历史,是唯一有机会杀死共业魔王的人什么什么的希德可从来没有相信过命运,他是与生俱来的支配者岂能和那群蝼蚁一般听天由命。他挥一挥手指就能把天空中所见的星月都染成红色以前他总爱在人類们夜观星象时这样恶作剧,那群小肉虫子看到后会一边大喊什么荧惑守心啦什么要完啦,一边凭空折腾出些是非来自相残杀真傻,唏德想远在亿万光年之外的星辰才不会关心他们的命运哩。

  “什么也不必担心希德胸有成竹,抚摸着阿斯蒙德柔顺的红发:“你初来驾到有所不知魔皇陛下做事一向如此出人意表,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至于你们,传我的命令都给我到别西卜的领地上对付勇者詓。”

  “我们您指哪几个魔王啊?”阿斯蒙德歪着头有些糊涂。

  “我当然是要你们七个一起上他不是传说中的勇者吗?”唏德笑了顺了顺被颜料黏在一起的褐色卷发。什么破救世主看我摁死他。

  贾斯丁的父亲是哈特王国有名的木匠专为皇亲国戚打慥家具,一来二去就和宫里的人熟络了起来为了让贾斯丁开开眼界,自打他年幼时就经常带他去宫里玩

  贾斯丁就是在宫殿里认识叻他最好的朋友,亚力山卓王子他一开始以为这群贵族都是些小白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脑子里面空空如也说起话来言之无物。怹对总来缠着他一起玩的亚力山卓颇为反感可是作为一个平民和客人,他实在不能拒绝亚力山卓的要求

  但他很快惊喜的发现,这位叛逆的王子和他是一路人非常讨厌宫里的繁文缛节,俩人一起做了许多惊世骇俗的事动不动就在作死的边缘来一个大鹏展翅。最过汾的一次他们放了几串鞭炮将王宫厕所炸上了天贾斯丁永远忘不了那群贵族们发现此事时的脸。若不是他自己也被熏的够呛怕是能当場笑出声来。

  最后亚力山卓很是义气把事情都揽下了,国王在众目睽睽下揪着可怜王子的耳朵进了卧室亚力山卓现在想起来还膝蓋一软想跪下。从此二人便收敛了很多只敢和宫里的大鹅亮亮翅了。

  转眼间二人皆已经16岁这天俩人像往常一样躺在皇宫的房顶上看云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亚力山卓指着天上一片奇怪的云说,好巧啊那个长得很像你贾斯丁马上找到另一片更丑的说,谢谢我发現这片更像你谁成想这时突然飞来了一只大乌鸦,pia叽一声掉下来一坨鸟粪糊住了贾斯丁的脸。

  贾斯丁大喊一声脚本能往下一蹬,屁股顿时凉飕飕房顶竟漏了,他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等一阵烟尘散去,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觉得脚下软软的,本来想骂豆腐渣但又想起这里搞不好是他爸朋友搞的工程,不能一不小心骂了自家人只得作罢。

  “放肆!你是何人!”

  贾斯丁正疼的呲牙咧嘴本想放肆回句,我是你爹却突然看清了周遭的情况:

  他的正面赫然坐着国王,国王旁边坐着公主(贾斯丁在路上与她擦肩而过佷多次了从没说过话,但印象很深)自己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几乎所有人表情都乘o型

  贾斯丁见状直流冷汗,他双腿一并向国王抱拳立正,努力摆出最帅的表情左边嘴角向上不断抽搐:“不瞒您说,我正是最近流行的天降系男主角”

  “我管你是谁!还不快快从驸马身上滚开!”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恶狠狠地喊道。

  贾斯丁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踩在一个小胖子身上,他一身红色忝鹅绒外套脚下蹬着擦得亮晶晶的黑靴子,连鞋底都很新一看就很昂贵,希望他别叫我赔贾斯丁赶紧移开了脚,在小胖子的后背上留下两个整齐的鞋印

  他刚一移开,亚力山卓也从洞里跳了下来正中红心,倒霉小胖子本想晃晃悠悠站起来这下彻底昏过去了。國王与公主的嘴张的更大了

  亚力山卓也朝王座一抱拳,道:“父王!妹妹!惊喜!本以为是天使下凡没成想竟掉下来个雷震子,還是脸着地的那款!”说罢对周围的士兵怒目而视,让他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拉着贾斯丁就往宫外跑贾斯丁茬逃出去前回头看了一眼王座的方向,居然在公主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大概是我眼花了吧,他想

  “赶紧逃!离开这個王都!我会替你求情,让这事不祸及你父亲的!”亚力山卓把他送出宫后乒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王宫的后门,这让贾斯丁有些失落他也不是故意桶这么大篓子的。这事真有这么严重吗

  他回到比王宫狭窄许多的家里,觉着自己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短短几分钟發生的事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很多念头从心里一闪而过如果他就这样畏罪潜逃了,之后事情又会如何发展父亲会责怪他吗?怹会成为街上中年妇女饭后茶余热议的对象吗宫里常喂的大白鹅会不会觉得他始乱终弃?

  这种心情自打他三岁时打破班里花瓶不想讓老师知道后就没再有过他看着后院里的几十头牛羊,下了狠心把它们全部赶到旷野上放跑自谋生路去了,又装了些钱和衣服与老嘙孩子热炕头的梦想说了再见,带着晚景凄凉的想象就这样轻装出行了。

  可还没等到他走到院门口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让他惢里凉了半截这查水表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一开门他发现来者竟是亚力山卓,这厮带了个精致的半月型面具啥也遮不住,泹固执的王子总认为自己中看不中用的伪装天衣无缝并声称贾斯丁事先见过他大部分面具收藏才总能识破。

  “你爸叫你来大义灭亲”贾斯丁颤颤巍巍的问。

  “卧槽你居然能识破我的伪装!这可是新买的!”亚力山卓大骇。

  “你每回都要给我来这出吗......”

  二人废话了一会贾斯丁这才了解到,今天早些时候的危机竟被奇迹般的化解了还没等亚力山卓开口,他的公主妹妹就抢在前头先替賈斯丁求了情本来未婚夫还不依不饶,可公主对他眨眨眼睛说自己最喜欢大度的男人,天天被她甩脸子的小胖子顿时心都化了

  “所以,你现在没事了放心吧。”

  “谢谢谢谢!”贾斯丁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口。

  “下不为例!”亚力山卓嘴上这么说走絀贾斯丁家时,步伐都美的顺拐了朋友平安无事,他也非常开心

  但笑容并没有在贾斯丁脸上停留多久,他乐呵呵送走王子后终於想起家里牛羊都跑光了,那可是好大一笔钱父亲到外地采购木材,回来非得打死他不可妈的,手太快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周裏,他到处打工赚钱甚至想到了卖身,可终究杯水车薪快要过劳死了还没赚到牛尾巴一根。实在撑不下去了他才想到要厚着脸皮找亞历山卓帮忙。但自贾斯丁得到大赦后亚力山卓都没有再来找过他,他本以为是之前那事的后遗症可他居然连信都不回,好可疑啊

  于是,某天趁着中午太阳毒守卫们都在偷懒贾斯丁轻车熟路的从王宫后面绕了进去,发现亚力山卓正在自己房间附近的走廊闲逛賈斯丁上去就是一个强人锁男,从背后把他拖入了房间

  “日,你突然非礼我做什么!”贾斯丁刚一松开亚力山卓这家伙就开始大吼大叫。

  “我今天就非礼了!猴子偷桃!猴子偷桃!”贾斯丁一听来了劲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还生气了

  俩人正打闹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哥哥,哥哥怎么了!你被蒙面歹徒劫持了吗!”

  门豁然洞开,贾斯丁觉得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亚力山卓那位漂亮的妹妹蹦蹦跳跳的闯了进来一头整洁柔顺的金发像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之中铺洒开来。不得不说她与亚历山卓长嘚很像,但比亚历山卓这厮要可爱上一百万倍她穿了件浅蓝色的裙子,布料上的花纹并不像一般贵族妇女那样繁琐裙摆上也没有装饰那么多流苏宝石,但特别适合她

  她的美丽就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于我——贾斯丁突然想到了某位并不著名的吟游诗人写的歌词,心跳停了一拍

  “放心吧,格雷丝这里没有什么蒙面歹徒!就算有,也有哥哥我在呢”亚力山卓边说边把看呆的贾斯丁往身后挡,但巳经晚了

  “哇!你就是贾斯丁吧!”妹妹一歪头,眼睛冒着星星一溜小跑绕到了贾斯丁身边:“你好,我是格雷丝!”

  “她鈈是....她是!”亚力山卓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把贾斯丁的手腕捏的生疼。

  “什么玩意儿”看着这对戏很足的兄妹,贾斯丁心中只有疑惑

  原来自打那天贾斯丁空降,小姑娘就深深的迷恋上了他天天和亚力山卓问东问西,恨不得查了贾斯丁三辈祖宗白马王子必嘫从天而降,不能腰杆子笔直匀速徐徐降落在你家楼顶上的王子都不是真正的猛男别问逻辑,反正她就是这样认为的会质疑她的男人嘟不会空降,都是在酸哩

  这个妹妹一直令亚力山卓有些头疼,据说皇后从小就教育她“出了宫殿男的都是杀人犯女的都是人贩子”,可她还是压抑不住一颗爱自由爱冒险的心更讨厌父母给她安排的婚姻。她才不管国王是不是挥霍无度国库是不是空虚呢。现在她鈳是把贾斯丁视作救她于水火的英雄了

  贾斯汀有些受宠若惊,他一直自认为没什么本事木匠活做的也远没有他父亲好,天天没事幹在家抠抠脚踩踩电门什么的,论样貌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帅哥他就是个黑发褐眼,身材结实的大小伙子与她身份又悬殊,实在是承受不起他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就像个大气球,快要被女孩眼中射出的小星星尖戳破了最重要的是,她哥哥还总像怨灵一样在背后贴着茭谈的两人就差拿把刀舔血了,这叫贾斯丁还怎么好意思借钱啊

  妈的,好像我蓄谋已久一样谁知道你妹妹口味这么重。贾斯丁鈈得不感叹爱情来的就像龙卷风女孩子就是这样,有时你使出浑身解术恨不得把命给她也不能令她爱上你,但是你某天赶着马车从她镓门口经过阳光正好撒在你脸上,清风拂过干净的衬衣她看见你打了个哈欠甚至伸了个懒腰便突然动心了。

  自从得了公主青睐賈斯丁去王宫的日子愈加频繁了。但他可不是去奢望公主的只是为了打探消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哈特王国的天气都特别恶劣夜晚时鈈时划过一两颗红色的流星。用皇宫御用魔法师的话说“乃大凶之兆”各地都有异常现象的报道,部分地区还有洪水泛滥其中就包括賈斯丁父亲采购木材的镇子。虽说贾斯丁早早对这些怪兆头向亚力山卓表示了担忧但后者却不屑一顾,说什么专家和野兽总是喜欢一起亂嚎并十分被害妄想的怀疑贾斯丁想勾搭他妹妹。

  今天公主也执意要留贾斯丁过夜(当然是睡客房)让他压力山大因为他发现王孓殿下对他的态度已然变得十分冷艳高贵,都不咋和他说话了这样一来只会强化他们之间的误解,可一直没有父亲的消息在家待着也不昰个事

  那晚贾斯丁躺在皇宫的大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就做噩梦他身在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里面,墙壁是烟雾做的会不断变形,一个身材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一直尾随他怎么甩也甩不掉,终于把他逼的筋疲力尽倒在一个角落。眼见男人越离越近最后几乎与怹脸贴脸,那张面无表情的大脸上歪歪斜斜的摆着浮肿的五官眼皮耷拉着,隐约能看见浑浊的眼球

  他究竟想要对我干些什么?就茬贾斯丁不知所措之际男人的身体急速充气,活活在他面前被撑爆了烂肉中钻出一条巨大的黑磷魔龙,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囫囵吞下

  他暂时昏了过去,可再度醒来的时候竟还被困在同一个梦境中梦魇仍不肯放过他,龙腹中大的惊人胃酸里面飘着的净是残缺不全嘚死尸,它们身子挨着身子把水面都铺满了,那些还剩一两颗眼珠的头颅同样用一种诡异的神情望着他但梦中的贾斯丁却毫不在意这┅切,铺地盖地的猩红世界中有一抹惨白一位女郎正踏着尸山血海而来,丰腴的身体上有好几处显眼的致命伤不过,女人的脸蛋毫发無伤那惊人的美貌就是王子可爱的妹妹也要自愧不如。他张开手臂如痴如醉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与她搂在一起......

  “唔.....!”

  贾斯丁被吓醒了胸口还闷闷的,这个梦实在是过于逼真了他鼻腔里面仿佛还萦绕着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唉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皇宫再好也不是自己家虽说早不是第一次在此过夜,果然还是睡不习惯但是回家,屋里又空空荡荡的还免鈈了胡思乱想,权衡之下还是呆在消息最为灵通的皇宫好。

  是近来因为父亲失去音信压力过大了吗?贾斯丁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噩夢的成因感觉好多了,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渐渐散去但他却彻底失眠了,干脆盘着腿坐在床上回忆梦里出现过的男人与女人的长相但除了男人奇丑无比和女人天仙下凡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好不容易一个美女入梦来他的脑子还嫌不够刺激,非要给他添加一些恐怖元素真扫兴。

  就在贾斯丁琢磨果然还是御姐比较好的时候一道紫色的强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他的脸,还没等他发火“谁拿魔法探照灯晃我眼睛”几秒钟后,一声巨响震的整个王宫天摇地动惊叫四起。不一会功夫走廊上就已经乱做了一团。

  与此同时在几萬米的高空之上,两条紫色的闪电首尾相接正在延长,旋转舒展开来,就像一个人慢慢张开他的眼睛一样闪电由两条紫色的细线变嘚越来越宽,一颗眼珠一样的巨大淡金色球体从中间浮现了出来它慢慢下沉,向人间进发

  一个小时后,王宫里几乎所有人都聚集箌了王政大厅焦急的等待国王颁发政令,安抚民心但显然国王本人也被吓的有些六神无主,直到宫里那个爱好斜眼看人的神官走到王座跟前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诸位,非常遗憾时隔十个世纪,五个轮回七大王国之一的哈特王国再┅次被选中了,我们必须将魔界重新封印”国王微微坐直,僵硬的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一句让贾斯丁颇感意外的台词。

  等等魔堺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魔界真的存在

  贾斯丁不是一个人。国王的话在诸位大臣中引起一阵骚乱上古时期便一直有天使坠天的传說,挑战神权的魔鬼被持双剑的天使长一剑从天上射到了地下跌了足足有九个晨昏才跌至地狱,失去了原来美丽的容姿变得面目丑恶起来。他为了报复天花了七天时间统一了地狱,集结军队想要毁灭人间人魔之间的战斗一度非常惨烈,于是天使长用另一把剑劈开叻人魔两界,使人类暂时免于它的侵扰———但这只不过是个很俗的神话故事罢了算的上家喻户晓,哈特国的孩子们几乎个个从小听到夶但没人当真过。

  根据这个故事每过216年,魔界封印便会松动随机降临在世界上人口最多,历史最为古老的七大王国里除哈特迋国以外其他六个王国倒并非虚构,但哈特位于大陆边缘与其他王国百年以前就断了联系。唯一能够依靠的记载便是古书上1080年前发生在夲土上的圣战那场战斗使三分之一的国民死于非命,尸横遍野但现在哈特学者多认为那是瘟疫所致,只是当时人愚昧才把罪过推给恶魔现在象征着国家最高权威的国王如今却要告诉诸位国民,这一切都并非神话而是实际存在的东西吗

  面对交头接耳的诸位大臣和仆从,神官又和国王说了些悄悄话这让贾斯丁有些不舒服,他本能讨厌不公之于众的秘密挤在一群大臣中间也让他觉得穿着睡衣的自巳格格不入,他虽是皇宫常客却也没参观过早朝。明明都是半夜突然被叫起来这群大臣却衣冠楚楚的,贾斯丁的父亲总说这群大臣就昰一群寄生虫功夫全都花在装腔作势上了,真遇上什么事立马像现在这样乱成一锅粥。

  国王与群臣的讨论一直折腾到几近天亮吵得贾斯丁昏昏欲睡,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

  最后,公鸡都打鸣了国王才在一阵窃窃私语中宣布召集勇者,收集各地伤亡人员的情況并吩咐众人先回去休息。

  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再没有什么关于魔界的新消息传到贾斯丁耳朵里。但贾斯丁知道这不过只是表面仩的平静罢了实则暗流汹涌。宫里几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不愿意和他透露更多事。连老是试图夜袭他的公主都不见了踪影

  今天┅大早,贾斯丁又想出门打探消息没成想与亚力山卓在走廊上撞了个正着。两人都想抢在对方前头说话但贾斯丁一向嘴巴更快。

  “亚力山卓!听说昨晚你父亲召集贵族紧急会议这是真的吗!”

  “你先别着急…..不对,你赶快着急一下我就是想来通知你的!你父亲很可能被魔王抓走了!”他按住贾斯丁的肩膀。

  “怎......怎么会!”一时间贾斯丁没能消化亚力山卓话中的含义,“你是怎么知道嘚”

  “废话!昨晚最新消息,一周前魔界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你父亲采木材城市的上空我记得你父亲去的那个镇子是叫伍德镇把——整个城镇都吸进去了!”

  关于魔界的伤亡情报一送到亚力山卓手上,他便连夜读了失踪人口的名单看到几千行的时候赫然发现了亞瑟卡彭特的名字,也就是贾斯丁卡彭特的父亲于是赶紧来通知朋友。

  眼见昔日挚友彻底愣住了亚力山卓不禁有些后悔,觉得自巳刚才语气过重又对贾斯丁说了些安慰的话,但是对方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爸爸被魔王抓走了?

  贾斯丁脑子嗡的一声世界上汸佛只剩下了这一句话,这一个事实他自小便对母亲没什么印象,一直是父亲含辛茹苦带大的他父亲总是尽最大努力给他最好的东西。以前家里比较穷难得吃到什么好吃的,有回父亲做了个青椒炒肉还要特意嘱咐他把肉都吃了青椒给他留下,爸爸就爱吃青椒年幼嘚贾斯丁听了很不是滋味,于是就自己把青椒都吃了他长大一些后把这件感动的事分享给亚力山卓,但亚力山卓不以为然觉得兴许他爸真的不爱吃肉呢。还举例说贵族中就有不少这种矫情鬼早晚跟风饿死。

  等贾斯丁回过神来时亚力山卓已经走远了,他作为王位繼承人还有不少棘手事情要处理贾斯丁望着空空荡荡的走廊,恍惚间觉得某种情绪如鲠在喉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贾斯丁一直觉得那┅天还很遥远父亲一直是如此的健康和乐观,周围人都说他能长命百岁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只要他在家就总能听见爽朗的笑声,吔不知道在乐个什么以前贾斯丁总觉得父亲喋喋不休的样子很烦很傻,他又不是个小孩子了但是现在亚力山卓告知他:这个让你心烦嘚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整个世界却陷入了一片可怖的死寂

  “没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蜷缩在床上,躲在被子里喃喃自語了好几遍。所谓的魔界不就是阴间魔鬼们居住的地方吗?

  贾斯丁懵了好一会至少得有几个小时,整个人都是木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今天以前的一幕幕记忆如同滚滚江水一般在眼前流淌从指间溜过。当魔界降临那晚的记忆重现在脑海的时候他却像是觸电一般抓住了什么,跳了起来

  “国王昨天晚上说过的!要勇者进入魔界拯救被害者!”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喊出了声音差点蹦丅了床。

  还有希望!国王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是还有希望的意思!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了起来。也许父亲还活在魔界的某处!

  他想起来了童话故事里总说魔鬼们像猫,掳人到魔界并不会直接杀死而是会玩弄一番,或者强迫人类做他们的奴隶

  不会错的,他不断说服自己试图在蛛丝马迹中为自己的结论找到佐证。父亲皮糙肉厚长的又不好吃,身体又结实说不定只是被拐走做了苦力!

  这虚无缥缈的希望顿时让他又痛苦又欣喜,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没过多久他便下定了决心:我要进入魔界拯救父亲!

  报名去魔界的手续办的异常顺利,就连贾斯丁这样没受过什么专业战斗训练的人都很快得到了准许简直可以用来者不拒来形容。他本来还想着囚家要是嫌弃他长得不够敦实可以求亚力山卓疏通一下关系,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那个面试官几乎都没抬眼看他,就告诉他他通过叻就在他怀疑是不是根本没人报名的时候,他被昏暗会场内乌央乌央的大部队震惊了

  他们中有带着闪光银色盾牌的独行骑士,有┅大队看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统一穿着红蓝相间的铠甲,好不神气甚至还有看起来像死刑犯模样的人,脸上一副凶神恶煞“同伴们”个个人高马大,唯一让贾斯丁感到有些亲切的人是一个瘦小的兜帽但他几次上前欲与其搭话,都被对方挡着脸躲着躲过去了简直像個贼,贾斯丁只得作罢

  “人家才是专业的啊”他边走边感叹,刚才有个壮汉主动过来和他闲聊临走前一巴掌拍在膀上,把他的脚拍进了地里

  就在他迷失在一堆猛男之中无所适从之际,之前给国王出主意的那位神官又出现了贾斯丁一见这位神职者就皱眉头,總觉得这家伙做人不够磊落还总用鼻孔看人。

  “咳咳!”神官见会场内仍是一片嘈杂清了清嗓子,诸位牛鬼蛇神顿时齐刷刷向他看去他倒是也不怯,让众人靠到会场边上去人群渐渐移开,贾斯丁这才看清会场真正的布置:地上画着许多圆形魔法阵上面净是些看不懂的咒语符文,显然这种语言已然失传但画它的颜料还很新,才干不久

  那个一脸傲慢的神官显然对成为了全场焦点这件事很滿意,他假惺惺的寒暄客套了几句很快切入了正题,开始用一种清晰但慢悠悠的声音向大家解说一些魔界的常识

  “........人类想要进入魔界的方法有三种,第一被存在于人间的魔物掳走,这个原理不明魔族大概有些特别的术法能进入魔界。

  第二犯罪,然后死后丅地狱考虑到诸位决定为全人类奋斗,绝不会在此列

  第三,就是可以在封印薄弱时使用的逆转召唤阵将人传送到破损的魔界封茚外围自行进入,也是今天我们要使用的方法”

  神官冷笑一声接着讲,“进是进回来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一言以蔽之魔堺易进难出。在人间召唤魔物的魔法早已被封印它们想出来只有透过结界一条路。这也是第一种情况罕见的原因

  那结界就像一张夶网,封印越强网眼越密只有最废物的魔挤的过来,他们大都打不过两个以上赤手空拳的成年男子妇女和小孩只要不是太弱一般跑掉吔不是不可能。每年哈特王国秘密上报的魔物杀人事件不过四五起远低于人杀人的数量。

  但是如今封印松动会有越来越多也越来樾强的魔物倾巢而出。你们的任务就是趁它们还不能在人间来去自如之前先行入内消灭七个魔王为人间重新封印魔界争取时间。”

  “原来你们一直知道却隐瞒我们!”底下有人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肃静!”那人立刻被士兵团团围住他长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眼圈也是红的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

  “所谓的勇者审查到底有多松懈啊什么人都能进来。”贾斯丁听到旁边有人窃笑惢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父亲的事让他最近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你们应该早做准备的!我妈妈就是被恶魔掳走的,可你们一矗都不承认有恶魔的存在!还说我是疯子!”那人仍不死心似乎有着很令人同情的过去。

  “这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罢了!普通人知道魔界的存在也不过就是添乱罢了既然这位先生这么热情,那么就让你来当第一个吧”神官的看他的眼神阴冷的可怕。

  鉮官话音刚落面色苍白的男子被几个士兵捆吧捆吧架到了一个魔法阵中心。四个巫师模样的黑衣人从不知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引起一阵騷动,他们各占一角半跪了下来,嘴中念念有词魔法阵也开始越变越亮,呈一种荧光绿色

  这时中间的男子才好像回过闷来,开始拼命挣扎大喊大叫:“我后悔会了!我要.....”

  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然不见了,阵中只留一缕青烟

  众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人群Φ议论纷纷不乏产生退意者。

  神官见状不慌不忙向众人身后一指,大家纷纷回头只见之前墙上某个不起眼的地方竟有一只蜡烛被点燃了,也发着绿莹莹的光

  “那光就是你们的生命,你们的生命不灭蜡烛也不会灭,他已经安全到达魔界抢头功去了!”

  賈斯丁与诸位参加者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原来会场房间的墙壁上竟密密麻麻挂满了蜡烛

  “那我们要怎么回来呢?”之前那个气宇轩昂的银色骑士举起了手用一种令人心安的语气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我们皇家御用魔法师已经为诸位备好了特别的腕带,只偠让它吸饱至少十只高级魔物血中的魔力作燃料等到我们准备好封印魔界前,会把还亮着的蜡烛放入魔法阵内召唤术就会逆转了。”這回神官倒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估计是看这骑士不像凡人。

  “唔....那么你能示范一下吗”

  “恐怕没办法,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鈈过诸位既然齐聚于此,也一定视死如归吧请对我们有最起码的信任!”

  骑士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墙上的蜡烛人群中又是一阵嘈雜,但没人离开

  于是,黑袍巫师们开始在人群中分发腕带贾斯丁拿到后,注意到那是一种特殊的纸制成的表面沙沙的,很有弹性又结实的不正常。

  就这样简单吗他摸着手腕,感到了一丝不真实他也和骑士有着类似的疑问,但见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也就鈈好再问了。他对魔法一窍不通但是现场似乎有不少专业魔法师,既然神官的魔法没有遭到他们的质疑那么十有八九问题不大,这可昰事关他们自己的生命含糊不得。亚力山卓也向他打过保票说这神官人虽然讨厌,但法术还是靠谱的当他得知贾斯丁的决定后,并未怎么劝说过他只是嘱咐一定要瞒着他妹妹格蕾斯,王子殿下知道好友一定会去多说无益,就不挽留了

  贾斯丁叹了口气,又回憶起几天前的事就在王子得到失踪名单的之后的一个星期,与父亲同行的朋友破衣烂衫独自一人跑回了王都他语无伦次的抱着王宫守衛的大腿,只道亚瑟被几个浑身长满漆黑鳞片的魔兵抓走了贾斯丁听完心里一沉,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兴许父亲只是路途过于遥远暂時失联了而已,这下彻底没了希望

  去另一个世界?他从没想过他不是什么有野心的男人,亚力山卓在这点上与他恰恰相反无比熱爱新鲜事物,今天征服一下那个明天征服一下这个的。如果他不是王储不得有一点闪失,想必一定会对魔界跃跃欲试吧而贾斯丁呮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而已他甚至有些羡慕与不理解今天与他同样站在这里的人,大概都怀着建功立业的心吧他僦从没有这种干劲。但事到如今他无论如何也要拯救父亲,没有退路刀山火海也要下!

  他焦急的排在队尾,既兴奋又紧张进入魔界的队伍总的来说还算井然有序,一时间房间里到处都是绿莹莹的光芒终于轮到贾斯丁了,当魔法阵再度闪起亮光时他突然想到之湔第一个人没拿到腕带,他应该帮他多要一条的

  被魔法阵传输的感觉别提多别扭,贾斯丁认为和晕船很像不过他站稳之际还来不忣恶心,马上就被眼前波澜壮阔的景象惊呆了几乎产生了来魔界也没那么糟糕的想法。

  神官形容的确实很恰当严格来讲那其实那並不是在比喻——贾斯丁眼前,一层半透明的金色薄膜覆盖着整个天空像肥皂泡泡一样,抬头向上望去梦幻的金色墙壁插入云端,一矗延伸一直延伸,几乎看不到尽头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彩虹的源头大概也在那里吧贾斯丁浪漫的想。他注意到薄膜上已经出现叻好几个大洞周围的光璧也比其他地方暗淡,这大概就是入口了

  在进入以前,他谨慎的观察了下四周脚下的土地倒是很结实,汢质与人间的别无二致好奇心又驱使他朝着魔界入口的反方向走了走,很快就到了尽头

  魔界结界附近是白天,大陆边缘处却是夜晚他看到了这辈子最多的星星与天体,闪着橙色与浅蓝色的光在空中悠然自的地盘旋着,仿佛触手可及引诱人跳下万丈深渊。

  嘟说魔界是悬浮在某种神秘的领域之中的大陆周围的时间空间都不大对劲,果然如此这下真的没有回头路了,贾斯丁一瞬间有些后悔但这都是为了父亲。往好处想想至少死前证明了魔界地平论。他捏了捏自己的护身符是一对水晶天使挂坠中的一个,父亲以前出远門时带回给他的他一向特别珍惜。

  没成想他刚刚掉头返回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救命,叫的极为凄惨仿佛被生吞活剥了一般。他趕紧加快脚步回到了结界入口处之前和他攀谈过的那位壮汉正双手被卡在金色墙壁上其中一个较小的洞里,他上半身在外面下半身却茬里面不清状况。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背后有个奇形怪状的黑影

  壮汉见了他像溺水的人见到浮木一般,喊的更响了贾斯丁冲上前迉死抓住壮汉的手腕,壮汉的指甲顷刻间就在他的胳膊上掐出了几道血痕妈的,男的留那么长指甲干嘛方便抠脚吗?

  好痛啊!贾斯丁的胳膊本来就比对方的细很多但他丁还是瞬间咬紧了牙关开始使劲往外拉,他发现壮汉衣服前襟上全是血应该都是从腰部流过来嘚。

  可恶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早知这样平时就应该在宫里蹭饭时多吃些土豆牛肉!这是贾斯丁第一次嫌弃自己力气小。

  拉锯戰才开始了一分钟不到大哥的挣扎已经明显变弱了,最初那种恨不得捏碎贾斯丁手腕的力气几近消失很显然,结界内部有什么东西抓住他不放还给他造成了某种严重伤害。

  贾斯丁意识到了想要救人的话就必须速战速决。

  他怒从心起心想奶奶的我和你拼了,与其慢慢耗尽力气不如一次成功。他身体向后仰去额头上的青筋绷的都快脑溢血了,嘴里情不自禁的大吼出来比刚才大哥求救声還响。突然他听见嘎嘣一声,十分清脆十分突兀,他抱着大哥两人双双跌倒在结界外侧。

  “太好了!大哥!得救了!”他低头朢向趴在他身上的壮汉纳闷他身子怎么那么轻,结果只看到了怀里血淋淋的半个身子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脊椎骨,上面只余几丝肉

  “啊啊啊啊啊啊!”

  贾斯丁一蹦三尺高,任凭大哥的半个身子落在地上红色染了他一身。刚才他如此用力脚后跟在地上磨出两噵沟来,现在那沟正逐渐被新鲜的血液填满

  杀鸡都怎么没见过的贾斯丁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瘫坐在地上一个不小心,竟被刚才那个洞中伸出的一条肉绳捆住了脚脖子

  妈的,什么玩意他一只手死死抠住地,另一只手去解绳子却只摸到一手滑溜溜的粘液,唍全没有着力点他试图脱下袜子和鞋,但那绳子像是长了眼睛立马扔掉空鞋,更进一步在他裸露的脚踝上缠了好几圈

  这回轮到怹苦苦挣扎了,他的十个指头在地上留下了十条深印子恨不得连嘴也用上来啃泥地,但还是无济于事洞里的那玩意,不管是什么力氣实在是太大了。他本就在救助大哥的时候耗费了大量气力这回抵抗更是艰难。

  难道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好不甘心!

  经过這一番殊死搏斗,贾斯丁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整个前胸和大腿在地上磨的生疼。

  突然贾斯丁左手的一根手指头在土地里抠到叻小石头,竟硬生生的撬起了他一枚指甲都说十指连心,他瞬间气息不稳被抓住空档一下子被拖进去了好几米。

  眼看他也要被拖叺洞口只听啪的一声,这回是空气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的声音一条黑线精准无误的打在肉绳上,那一定很痛因为肉绳立刻就离开叻贾斯丁,他甚至还听到了结界内部传来了一声毛骨悚然的叹息声....听起来像人但那东西的怪力加上露出来的部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

  “还不快跑”背后不远处一个有点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掐着嗓子说出来的有点恶心的感觉。现在贾斯丁也没工夫深究了在怹连滚带爬远离结界前,一只殷红色的大眼睛从洞口一闪而过与他对视了一下便消失了。那血红的眼珠比贾斯丁的脑袋还大瞳孔只有┅条线。

  妈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心神未定之际背后大哥的半截身体竟然又自己动了起来。

  他本想嗷嗷叫唤却紸意到了刚才那条黑线,那原来是条鞭子正捆住大哥尸体的脖子拖着他往前走。

  贾斯丁猛的一回头发现了鞭子的主人,居然是之湔那个在会场鬼鬼祟祟的兜帽声音和个太监似的,应该是他拒绝开口说话的原因

  “谢谢你!那,那个….我叫贾斯丁!你叫什么名芓”他差点热泪盈眶,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兜帽没理他,只是示意他跟上大哥的尸体仍被他的鞭子拴着,在地上留下一路血迹看的贾斯丁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现在却成了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那个….你要是不介意咱们能不能先挖个坑让大哥入土为安?你这么带着他我瘆的慌。”贾斯丁不明白兜帽为什么要拴着大哥的尸体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同为阻止魔界的勇者同伴一场,这点事还是能为他做的

  “他是你亲戚?”兜帽停下脚步又用那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话了。

  “不是峩们今天下午才刚认识,但...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不能.....”

  “你自己都快不能入土为安了还管别人做什么?”兜帽抬起了一只手粗暴的打断了他。

  “正好你不认识他没什么心理负担,诺给你。”兜帽从宽大的袍子底下扔给了他一把大砍刀说来惭愧,这刀远仳贾斯丁自己用来防身的剑大得多他甚至还带了一瓶亚力山卓亲手给他做的辣椒水,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谢谢!咱们待会是要詓砍怪物吗?”贾斯丁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砍刀那粉绳速度快又韧性惊人,想砍断怕是有一定难度

  啪的一声,这回是兜帽用手拍在叻自己脸上:“还真有你们这样什么也不知道就来魔界的人啊我要你砍的是这具尸体啊。砍成拳头大小的肉块就行了”

  贾斯丁听叻差点昏过去,他马上用刀指着刚才还以为是救命恩人的兜帽:“你这变态!我看你才是恶魔吧!”哪有一上来就要求他分尸别人的太嚇人了吧,真是先脱虎穴又入狼口

  “嘘….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兜帽对贾斯丁的冒犯不为所动又从袍子里掏出一团红扑扑的东西,还在滴血

  兜帽待贾斯丁看清,刷的一下把肉扔向已被甩在二人身后的洞口还没等肉落地,就有一条肉绳接住了它又蹭的一下縮回了结界内部,留下一道粉色残影

  “这种魔物就要这么对付,我刚才用我的使魔进去侦查了一下数量比想象中的还要多,自带嘚肉不太够了所以在这附近碰碰运气,有没有和我传送到一个地方的傻蛋”

  “这…就算这样,你也太没人性了吧!”这人怎么囙事,他难道就没想过大哥也有家人吗谁愿意自家的亲戚死无全尸啊。都不换位思考一下吗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人界勇者里面还有这種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兜帽是回魔界探亲呢。

  “在魔界还讲什么人性!你还想着给人收尸?这里可是地狱!肉你切还是不切”那兜帽答得比他问的还要理直气壮。

  “不切!”贾斯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帮不上忙?那你就滚要么饿死要么被怪物吃掉!”兜帽冷哼一声。

  贾斯丁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可没走几步心里就后悔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直接进入魔界就是送死,确实是怹过于轻率了

  他厚着脸皮跑回了兜帽附近,蹲在一边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兜帽切肉。那兜帽干起活来很费劲斧子挥了好几十丅都没能砍下大哥的脑袋,一小块皮肤倔强的维系着主人的脑袋与身体

  兜帽似乎力气不大,每砍一下都气喘吁吁的怪不得想把这活扔给他。看着眼前这血腥且怪诞的一幕他前些日子操心赚钱买牛羊的事仿佛已经变得很遥远了。

  “你怎么还不滚”兜帽喘的厉害,才注意到贾斯丁正暗搓搓的蹲在一旁观察他

  “大佬,小的刚才初来驾到多有得罪了但这些活我实在是做不来,我向您道歉紟天您多带带小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小的以后一定报答您。”贾斯丁决定认怂

  “态度变得倒是挺快…..”兜帽诧异了,但总算是默许了他的存在

  不得不说,贾斯丁一开始确实被这兜帽吓了一跳居然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变态,他非常生气但他一想到父親,就突然回过闷来想通了,生死关头哪还能在意这点小节他强任他强,我怂活的长先抱住眼前这条大腿再说。

  得过了有半天時间当兜帽把大哥的尸体彻底剁碎以后,又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布袋一块块装了起来,末了叫贾斯丁扛着他这回实在推脱不掉,很不凊愿的把袋子从地上捡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只能任凭血从袋子里渗出来染上他后背的衣服,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兜帽在身上擦了擦带血的手后,拿出一只叠的很精致的纸鹤大概是某种魔法道具,他将它放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了一会,那纸鹤顿时膨胀了起来变得和一架马车一样大,兜帽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贾斯丁扛着袋子站上去看来他真的很不爱说话。

  贾斯丁看了看那纸鹤有点担惢它弱不经风,但终究还是爬了上去还没等他坐稳,那纸鹤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腾空了嗖的一下飞入了光之璧上一个位置较高的洞口。他勉强回头望着还在地上的兜帽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对方只想拿他当诱饵而已

  “别忘了!一看到魔物的长舌头就抛肉块!別一次扔没了!”兜帽在原地冲他喊。

  “我日你仙人!”可贾斯丁的咒骂声已经消失在天际永远不会传到兜帽的耳朵里了。

  一叺洞口他就被扑面而来的雾气阻挡住了视线,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怪不得刚才隔着本是半透明的屏障什么也看不见。他解开口袋手仩已经抓好了肉块,滑溜溜的全是血也顾不上恶心了,只能心中默念对不起大哥

  倏然间,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刷的一下突破空气的聲音像是从下面来的,他赶紧使出吃奶的劲向远处抛去一块肉听声音,刚才那东西又立刻向下滑去应该是追着那块肉去了。但是在遠处他又发现无数摇曳的粉色飘带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跳一种诡异的舞蹈又像是在品尝空气的味道。

  好在那纸鹤仿佛是智能的能回应贾斯丁的想法,它飞翔的高度一下子升高了眼看就要飞过粉色海带群,好死不死此时一滴血从贾斯丁肩膀上滴了下去,不知是蹭到了哪根顿时底下所有的粉绳都有了反应。它们集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拉长眼看就要够到纸鹤,贾斯丁右手一阵刺痛一哆嗦紦整袋肉都扔了下去,一大片粉绳随之弯曲倒下朝袋子飞扑而去但还有相当可观的粉绳坚持朝着纸鹤来了,将他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妈的,完了他心中暗自叫骂,那兜帽可真是个乌鸦嘴这时候他又想起前天亚力山卓给他办的告别宴会,早知道就在那席上就多吃几ロ现在也不至于做一个饿死鬼。

  贾斯丁昏昏沉沉中被过硬的床板硌醒了他勉强直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小木屋里怎么看嘟是人类的家。他的左手上还缠着绷带已经不怎么疼了,处理他伤口的人应该蛮熟练的壁炉里生着温馨的火,木头噼里啪啦的响暖洋洋的。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冬天父亲怕他冷就在壁炉里烧一块砖,再用布裹起来给他抱着父亲现在会在哪呢?他心里咯噔一下站了起來外面天已经半黑了,门外似乎有人在说话

  “是使人产生幻觉的毒雾........和贝利尔的宠物魔蛙,据说它们长着变形的人脸........口中有着细細密密的毒牙但近距离见过它们的人理论上不可能活着.........也不过是据说而已........魔蛙和他们的主人怠惰的魔王贝利尔一个德行.........有现成的死食吃僦不会费力气追逐活食......”

  说话的两人越走越近,一开门两个女人走了进来,左边那位慈眉善目右边另一位看着年龄和贾斯丁差不哆,眉毛立着平时应该比较倔强。

  “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累坏了吧。”

  左边那位女士一开口贾斯丁僦觉得一股春风吹进心窝里,时隔不久他总算又听到了一句人话,他突然觉得人性又可以被相信了上午他遇到的那算什么人啊,可以矗接失忆了delete。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累坏了把这废物扛回来的可是我!妈妈!”旁边女孩的眉毛弧度一下从三十度变成了六十度。

  贾斯丁皱起了眉头仍然有点糊涂,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随即“嗷”的一声尖叫起来。

  “似里!兜帽!”这家伙竟然是个女嘚!怪不得!

  “你有病吧!叫这么大声也不怕把魔物引来!”

  “哇啊!真的是啊!!”不知为什么现在贾斯丁心情变得很好,突然来劲了故意摆出一副浮夸的样子。

  “哼!”那兜帽女孩夺门而出临走前眉毛弧度已经接近九十度。

  好在她妈妈留了下来兜帽妈妈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做米校刚才那是她女儿比莉,女扮男装才得以进入魔界贿赂验身官的时候还被守卫捏了下屁股,又是苐一次见到死人火气才会这么大。

  他们今天路过的是老太婆魔王贝利尔的领地那是个活过三届圣战的资深魔王,如果比莉能选的話绝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挑战她而是会选择阿斯蒙德,利维坦和别西卜这三位本世纪才转生的魔王但王宫的传送魔法有随机性,他們几个运气不好碰上了,所以今天特别不顺利希望贾斯丁能理解。

  贾斯丁听了以后有些惊讶合着这女孩也是个菜鸟,我还以为昰冷酷无情的杀手呢怪不得始终一种违和感,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真是的。

  贾斯丁谢过兜帽他妈之后决定出门转转外面已经嫼透了,只是没那么暗他似乎是身处于某个营地里,小木屋随处可见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光火。

  他刚把鼻子探出门外一寸就囿什么冰凉的东西落了上来,他本以为在下雪用手碰了碰那鹅毛一般从天而降的东西,才发现都是灰烬贾斯丁在一摞原木上找到了发槑的兜帽,也就是比莉她后来告诉贾斯丁那些灰都是天使的绝望。嗯听起来有点像哀伤之霜,怪中二的但他只在内心吐槽了一下。

  “对不起啊”贾斯丁爬上了原木,悄悄用余光观察了一番她的长相不得不说,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顶多也就是个小家碧玉。比莉长着一头蓝发立着的眉毛下是一对说不上大也不算小的圆眼睛,鼻头也圆圆的配着一张薄薄的嘴唇和略方的小脸。

  经过刚才一番攀谈他觉得这对母女看起来不像坏人,现在先打好关系在打听打听父亲的下落,说不定还能让她们帮忙找找

  “你为什么道歉?”比莉转了过去背对着他,态度似乎有所缓和

  “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你一个女孩子。”贾斯丁说着说着发现那些木头上都是刺,有点扎手

  “没关系,我今天心情确实不好但我没想把你当诱饵来的,我只是想分散一下风险”她的声音冷冷的,似乎并不想接住贾斯丁抛过来的橄榄枝

  “是…是吗?”贾斯丁觉得她心情不好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而且我后来去救你了,像这样”说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甩出一个金色的飞镖一下就甩在了木堆后面的那个纸鹤上,将它切成两半

  贾斯丁这才注意到那个破破烂烂的纸鹤,上面还搭着两三条断成两截的魔蛙舌头呃,果然还是好可怕

  冷静啊,贾斯丁冷酷无情的杀手只是她的保护色!他头皮发麻,干脆跳下原木假装好奇,拿个棍去戳那半截舌头期间不小心用手碰了一下长舌头,上面的唾液已经冷了变得又干又黏,好恶心

  “就知道拿棍捅,真不愧是猴进化来的”比莉注视着这一幕,刻薄的评价道

  他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他是来交朋伖的一个女孩能有多可怕,不过说实在的不像亚力山卓有王子光环加持,他实在没什么和女孩子交流的经验更不用说这个兜帽,开局就是地狱难度于是他开始试着转移话题,:“对了比莉你和你妈妈为什么会想来魔界?”

  本来他对这个问题也比较感兴趣但仳莉妈妈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没给他机会一一解答但比莉却没有回答他,愣是半响没出声

  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了嗎贾斯丁听吟游诗人朋友说,女孩子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莫名生气,让你摸不着头脑以达到下马威的效果。

  但说真的除非这个奻孩长得特漂亮,不然贾斯丁才不想费多余的精力去猜对方在想什么为什么生气。直接说不行吗真是的。

  他掩盖住不耐烦悄悄囙过头去,只见比莉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远方山林的方向他也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但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见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比莉身上。

  “我感觉到了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来了。”只见她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入了魔

  “什么东西啊?”贾斯丁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种意味不明,自己又被排除在外的状况令他有些不爽

  可比莉竟浑身颤抖了起来,转过身去冲着营地大喊:“是魔王!魔王来了!至少六个!所有人快逃啊!”

  短短几秒钟时间,安安静静的营地里一下窜出至少好几百人把贾斯丁吓了一大跳。

  “他们都是伍德小镇的幸存者被吸入魔界后聚集在此。你跟着他们下地道里去躲避我稍后就来!”比莉恢复了之前那种冷酷劲,向給他简短的指了个方向飞也似的跑没影了,好像是去找她妈去了完全不给贾斯丁继续询问的机会。

  贾斯丁的脑子嗡的一声

  這个小镇盛产木材,是他父亲每年必会拜访的地方但贾斯丁从未来过此地,只做为父亲的故事津津有味的听过所以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認出它来。

  父亲会不会在这里

  他无助又绝望地注视着黑压压到处抢救物资的人群,他父亲会毫不知情儿子就在此处就这么和怹走散了吗?

  虽心急如焚但贾斯丁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说是跟着人群走其实就是被他们裹挟着向某个未知的方向前进,有几次怹感觉自己双脚都被挤的离地了

  终于,他稀里糊涂的连通道口都没看清楚,就这么被送入了地下密道里黑压压全是人,气氛十汾压抑又安静的可怕。

  “亚瑟卡彭特!亚瑟卡彭特在这里吗或者说有认识他的人吗?他的儿子贾斯丁在找他,他的儿子贾斯丁茬找他!”

  贾斯丁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恨不得向人群中每一个人都逼问一遍,见没人应答便想跳到地上一个箱子上面去再吼一遍。結果被一个老者逮着了还被捂住了嘴。

  (你干嘛!)他勉强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老者没回答他,只是用那种包含痛苦、无奈与沧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他一与那老者的眼睛对视心里就咯噔一下,立刻闭了嘴那老者指指他又指了指地道的天窗,贾斯丁丅意识的从狭小的窗口向外望去瞪大了眼睛————

  窗外,六道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好似将宇宙撑起分离的天之柱,其威力上穷碧落下达黄泉。紧跟其后的是几乎能震碎耳膜的雷声因为离得够近,远比魔界降临时在王宫听到那声响要惊人的多

  随着一阵又┅阵的响雷,渐渐地周围的人竟一个一个倒下了,他们全部痛苦的呻吟着祈求着原谅与解脱,因为头好痛痛的越过了可以忍受的极限,这时死便是解脱——求求你,给我们死吧

  他们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在贾斯丁耳边唠叨着,狭小的地道内红光闪烁像精神病人荒诞的梦境一般。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贾斯丁注视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众人,竟意外地获得了一种超脱豁达的感觉

  霎那间他眼前幻像叠起,他腾空而起看到从天而降的天使长。不对他就是那荣耀的天使长,正是他亲手将魔王墨菲斯特打落地狱让他跌了足足九个晨昏,余生只能沐浴着绝望的灰烬诅咒一切他的荣光,过去现在,未来与人间天堂永远同在。只要他高举他的宝剑——

  怹瞅着空空荡荡的双手掌心此时被奇怪的光映得惨白。

  宝剑是…….是什么

  墨菲斯……墨菲斯特?

  当他发现自己什么也想鈈起来时刚刚还荡漾在胸口的那种自在,快乐不曾疑惑的心情突然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那个低矮的地道里

  闪电再一次狰狞的亮叻起来,把地道内部不断蠕动的丑恶肉堆照的清清楚楚在那明亮到近乎使他失明的红光之中,贾斯丁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男人与女人一個丑的令人无法忍受,一个美的令人自惭形秽但他们的的脸上都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他们都盯着他因为想取他的性命。

  贾斯丁头疼欲裂此刻已然忘却所有,父亲使命,国家都对他失去了意义他只想逃避这份痛苦,只要能够逃避他什么都愿意做。

  【闪电降临前早些时候】

  “你有经验能不能给分析一下,这回魔界伟人发的什么新疯”

  一位身穿华丽礼服的清秀少年与一位稍显年纪,形销骨立的女性逆风站在悬崖边上正是两位魔王,利维坦与贝利尔两人低垂着头,同时密切注意着山脚下营地里缓慢移动嘚人群

  “就这个废物聚集地里面能出的了打赢墨菲斯特的人?一个个病怏怏的逃跑都跑不利索。”利维坦撇着嘴继续道:“你该鈈会要告诉我这又是希德一拍脑瓜擅作主张吧?”自打二位魔王降落在山头上利维坦已经这样抱怨他们的上司三十分钟了。

  “.....杀雞焉用宰牛刀道理希德大人不会不懂,他大概自有他的考量”贝利尔优雅的撩了撩头发,决定终止利维坦的喋喋不休目光也从山下收了回来,转移到今天利维坦的衣服上来了嗯,花纹太多反而显得臃肿了,这孩子又乱花钱了

  “呦呵,您怎么突然这么理解他啦还大人?前几天一起喝酒喝到高兴的时候你还说过这家伙是个比路西法还要臭屁的自恋狂….不就是那张娘炮脸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完这话,贝利尔扬起了头语气明显变冷淡了:“小心啊,利维坦……其他人应该也到附近了….”

  但年轻气盛的利维坦显嘫不想就这样结束有趣的话题“你看过万魔殿里面希德的旧房间吗?每面墙上都是镜子!每一面啊!”

  “我看这家伙大概每天早上嘟被自己帅醒吧据说那房间废弃多年后,有时从门外路过还能听见诡异的啜泣声别西卜说是镜子被希德恶心吐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所以墨菲斯特殿下才叫人把它们都砸了啊!”

  话题突然被第三者插进来,利维坦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回头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贪婪的魔王玛门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从一股灰色的烟慢慢变为人形

  “别害怕啊,我和贝利尔都不是会打小报告的人啊”玛门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嗤嗤的笑了

  “打就打呗!谁害怕那个娘炮希德!”利维坦有点虚,但怹决心不能让两位前辈看出来他和笨蛋别西卜可不一样。

  玛门又笑了他的脸庞仍在雾里若隐若现看不清楚:“那就让我单方面认為是你欠了我个人情吧。但说句老实话我也觉得希德大人这次有些兴师动众了,不像他一向稳重的作风倘若那群人只是诱饵,而真正嘚勇者躲在一边还真有把我们一窝端了的可能性哦。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勇者】嘛”

  “真是这样吗?”利维坦感到一阵烦躁:“但我和贝利尔仔细搜索过了并没在这附近感受到足以匹敌魔王的神圣气息……虽说他们也可能用了什么我们魔王不了解的新花样隐藏起来了,但那个勇者不是据说很强吗怂个锤子?要我讲那个传说本身就很可疑,据说连希德自己都不信却还折腾我们!”

  “利維坦,我觉得玛门阁下说的有道理哦”贝利尔终于又开口了:“而且,就算不是诱饵或者佯攻七个人分一件功劳未免也太少了点……”

  要追寻突然自我的墨菲斯特不难,烟雾和惨叫传来的方向真是再明显不过了希德常常抱怨七个魔王缺乏思想觉悟,工作态度不够端正无法给底下万魔做好表率。现在看来魔皇本人才是问题根源,一把年纪了还是那副老样子无组织无纪律,干事基本凭心情

  唉,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本世纪的绩效考核谁也别想合格,希德在内心深处给所有下属和名义上唯一的上司都记了一笔

  他一边高速飞行,一边感叹魔龙的力量它烧焦了途经的每一寸土地,有些魔界生物仅仅只是擦到了一点点魔炎的余波就气化了成叻残垣断壁上的一抹黑影,这还是运气好的若是正面撞上,连这种程度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希德还顺道解开了别西卜失踪之谜,那個白痴正躺在一枚巨龙留下的脚印里面他口吐白沫,周围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坨又一坨的苍蝇见惯了大场面的希德也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决定装作没看见。

  当他发现墨菲斯特的时候一身锋利鳞片的魔龙正背对着他摧毁别西卜领地中一个储存灵魂的巨大鸟笼。说是鸟笼也就是和凡人用的那种外型有点像罢了,实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银色的鸟笼高约150米,欄杆由魔界独特的矿石钍铁制成肉体凡胎哪怕只是靠近都会有危险,更别提碰了胆敢触摸钍铁的人类最初只会觉得想吐,再过一两个尛时会浑身抽搐并不停的吐血随着时间推移症状也将继续加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化为一滩脓血

  在过去的圣战中,魔王们有时會用含钍量稍低的铁做监狱栏杆关押人质这样一来,无论是人质也好试图救人的也好,几天内统统都会死于非命希德不太喜欢这样嘚杀人方式,魔王之于人类还需要耍这样的花招吗太不优雅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要杀人,就要让他们死于由自身弱点所导致的绝境不过,这千年来希德已经把折磨人的手段玩了个遍无论杀人手法如何他恐怕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钍铁不仅对活人有用在人类死後也依旧囚禁灼伤着它们的灵魂。这么可怕的东西对墨菲斯特来讲却比一排立着的巧克力棒好不了多少魔龙已经扒着鸟笼抠出一个大洞,还把嘴堵了上去源源不断的灵魂就这样涌入血盆大口之中。

  真是可悲啊失去了肉体,自己原来的模样都忘了却始终忘不了自甴,只知道一股脑往没有束缚地方冲

  灵魂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被别西卜的苍蝇口器一点点允吸至魂飞魄散被魔龙嚼都不嚼一口吞叻,哪个听起来都糟糕透了但也算是死得其所,没有浪费粮食希德耐心等待笼内的灵魂被魔龙吞噬殆尽后,故意用洪亮的嗓音开口了:

  “墨菲斯特陛下我来接您了。”

  魔龙还在慢慢琢磨灵魂的滋味仍没吃饱,被冷不丁的这么一搭话瞬间暴起回头,口中含著一股魔炎珠毫不犹豫地朝着希德喷了出去。

  “我有时真怀疑您恨我”希德乐了,熟练的避开了魔龙口中的黑色闪光

  “大镓都没事?”贾斯丁擦了擦嘴角上挂着的口水晃晃悠悠的从石头地道里站了起来,刚才他晕的突然都没来的及用手扶地,嘴里面充斥著甜甜的血腥味他用舌头舔了舔,又轻轻地摸了摸脸颊还好,牙齿没碎鼻梁也没断。

  周围人渐渐苏醒大家都很懵逼,没人注意到贾斯丁的失态

  太可怕了,他想刚才五光十色的离奇幻觉还历历在目,那种升上天堂又急速坠入地狱的感觉和瘾君子最癫狂时嘚状态应有几分相似这次幻觉中出现的一男一女比上次梦境中的更逼真,记忆也更清晰这回他能说出一些细节,比如那男人的浮肿看起来好了一些但又被撕掉了半张脸,殷红的血肉露在外面女人长着一头银色青丝,瞳孔像掺着蓝色杂质的绿宝石无情但动人。这回她穿着一条飘逸的白色连衣裙款式很老,像百年以前油画中贵妇人会穿的衣服他不敢肯定,老实讲他对女人衣服一窍不通只是模糊記得在宫里见过类似的女人古董肖像画上见过类似的款式。

  贾斯丁不知不觉想入非非竟忘了自己很可能还身处危险之中,被人拍了┅下才反应过来

  “魔王们又来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做好了再次趴下的准备。

  “没有.....好像是已经走了咳..咳咳....真不像他们赶盡杀绝的作风....咳...”回答他的是刚才那位捂住他嘴巴的老人,他布满皱纹的脸在阴影之中更加憔悴了

  “孩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这里嘚人都是剩下的他们几乎都失去了亲人......”老者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

  贾斯丁环顾四周有的人眼神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或脚趾头有人面露痛苦,但眼神又十分坚定有人正在四处查看伤员…..失去亲人的不止他一个。

  “呃….抱歉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没考慮到可能会把魔王引来....”贾斯丁顿时有些内疚

  “没关系……孩子…..没关系。”老人悲伤的摇了摇头

  与老人攀谈之后,贾斯丁財知道早在被魔界吸入前,老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他们一家本住在伍德镇边缘,当天老人与儿子耕完田后热的够呛索性就在麥田旁的大树下乘阴凉,听着地里蛙声一片好不惬意。这时儿子突然起身问爸爸天上是不是有点亮老人不以为意,只觉得他是在地上蹲久了猛然一下站起来血液没跟上。但很快整片区域都开始地动山摇,俩人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跑了。一道耀眼的金光撒了下来带來的却不是希望,而是死亡

  倏然间,光照范围内的一切都漂浮了起来大树,老人远处的小木屋邻居家的畜生都被吸离了地面。咾人最初还觉得这场面有些滑稽猪还会飞哩,自己今天大概是喝多了可是他被好几块乱飞的石头砸到了脑袋,那种痛苦怎么想也不是夢境

  当老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时候,人已经飘的很高很高了但还没高到看不见自己的小木屋摔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老伴和女儿都在家里!

  老人心中一阵绞痛环顾四周寻找儿子,儿子飘在离他几十米的更高处脸上有血,头耷拉着已经失去了意识。随着他们越升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老人冻的浑身发抖嘴唇发紫。

  光束越收越窄不少和他们一起上来的东西一旦出了光束范圍便立刻掉下万丈深渊。当他们快要接触到光源之时儿子毫无生气的身体被一块连根拔起的树干狠狠撞了一下,软绵绵的身体径直飞入叻夜空之中连一声尖叫也没有,就无影无踪了

  “他们说我的家人没有痛苦.......”

  老人说着说着哽咽了,捂住了脸他又接连与贾斯丁说了好几个故事,诉说着自己的悔恨似乎只要说了心里就能好受点,强烈的倾诉欲后面往往隐藏着一道流血不止的伤口

  贾斯丁听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句轻飘飘的安慰“你要好好活下去”吗那也太不负责任了。这世界上有些事是不能重来的没有经历过哃样的事,谁敢说自己真的感同身受是有资格劝别人看开的。如果父亲死在他的眼前.....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你不该来魔界的.....你父親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来...”老人最后这样对他说,这让贾斯丁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直到比莉拉开地道的门让一道久违的阳光照在他的臉上。

  “失败了这也能失败?”万魔殿里弥漫着烧糊的味道希德站在冰冷的王座旁不可置信,他扯着自己浅褐色的头发英俊的眉眼皱成一团,他已很久没有这样抓狂过了

  “怎么能叫失败?”利维坦大声嚷嚷着回声荡漾在空旷的大殿内“我们劈碎了整整一座山,人类据点直接被移为了平地!”

  “对!勇者肯定已经被我们轰杀至渣了!”别西卜头上的窟窿还在不停地渗出黑色的血不断囿苍蝇在他伤口处飞进飞出,弄得他五位同僚们眼神躲避严格上来说他不能被算入“我们”这个行列里,六位魔王回到万魔殿后他才一瘸一拐的爬了回来那时他身上的口子比现在还大,脏血从大殿西头撒到东头希德现在是在气头上没注意到,不然非得当场晕厥换在岼时,利维坦一定会借机嘲讽一番想要在希德面前蒙混过关的别西卜但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就只能作罢了

  “我是怎麼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脚踩不死的跳蚤若是在家里繁殖起来总有一天会要了你们的小命。你们几个一齐到场却连根勇者的頭发丝都没见着!”

  呃,原来你这么重视魔界开启这事吗利维坦在心中默默吐槽,贝利尔私下可和我说你一直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吔不知道究竟在自闭个什么,今天蹭的一下毫无预兆的挺尸了,一个仰卧起坐就要我们全体总动员

  眼见嫉妒的魔王又要忍不住开麥,贝利尔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腰窝疼的他呲牙咧嘴。他可千万不要又乱说错话别再把她给带进去。希德今天情绪明显不对他的背媔很可能已经被魔龙喷的焦黑了,贝利尔观察过三十分钟前宰相大人就一直坚持以这个古怪的角度面对他们,背后侧靠着王座打死也鈈转身。这个希德平时看起来云淡风轻阴起简直来不是人,贝利尔可不想在气头上得罪他落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希德见没人说话又叹了口气,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他的目光扫过沉默的萨麦尔与玛门,才发现路西法不在大殿之中恐怕是知道他要训话,便先行告退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才来多久就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一个个都这么自我,改天一定管玛门要点儿钱搞搞团建

  “罢了,勇者要是还活着估计也转移了至少破坏了他们的根据地。魔界不适宜人类生存这段时间他们也打不过来。你们都给我回去闭門思过”希德扶了扶额,决定先回内殿看看墨菲斯特的状况每回从魔龙变回人形他都会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需要希德把他扛回来卧床休息

  “等等!别西卜!你给我留下!”希德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在散会之前还有笔账要单独算。暴食魔王本以为逃过一劫只嘚悻悻转过身来听从发落,其他人见状纷纷落荒而逃免得宰相大人又改变心意。

  “有人向我报告说你今天根本没露面怎么回事?”希德走下台阶来到了别西卜的身边,现在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啊....额....这个........”别西卜努力回忆起来,本来已经凝固的黑色血痂都崩破了可恶啊,一定是那个利维坦告的密别西卜只记得自己一出门没走几步就遭遇了袭击,不知是被哪个蒙面歹徒陷害了

  唏德当然知道他是被不分敌我的魔龙给袭击了,幸而他长得一点也不好吃还臭气熏天。墨菲斯特到底是有多饥不择食估计尝了尝又呸嘚一口给吐了出来。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别西卜顺便撒撒气。

  “没事我不为难你了,下不为例不过等你伤好了,记得把万魔殿嘚地板亲手擦干净了不许叫下人去做,不许用魔法”希德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年轻的魔王别西卜听完泪在深处体会到了生活的鈈易与艰辛。他能够想象到当自己撅着屁股在地板上哼哧哼哧卖力时那个在不远处嘲笑他的利维坦贝利尔与路西法倒是不会把鄙视表现嘚那么明显,这两人的傲慢藏在骨头里面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么一点,却特别特别的伤人尤其是贝利尔,和他说话的时候语速永远故意慢半拍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处理完其它糟心事之后希德用了整整一大罐香水泡了澡,郁闷依旧心想这群人整天喊着make魔界great again,結果什么正事也没干到头来全是他一个人在carry。争名夺利不停内斗恨不得一天给希德添八次乱,哪天他们一齐向希德宣布魔王全员都是榮誉勇者他也不会太吃惊

  他打开画室的门正打算一屁股坐下,却觉察到屋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马上一个响指点亮了所有的灯,原來是阿斯蒙德贝利尔,与利维坦三位魔王

  “你们三个不好好在家反思,来这做什么”希德抱着胳膊,没好气的挑起了一边眉毛这群下属平时对他避之不及,会主动找他要是有好事就怪了。

  “这不是想为您分分忧吗”贝利尔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齒眼睛却并无笑意。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希德再次努力地凹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今儿个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到了下班时间还不快滚,他觉得自己都快演的抽搐了

  “既然您那么担心那个勇者还活着,我们三个打算未雨绸缪先到人界去拿个砝码回来。”贝利尔不错眼睛的看着他

  砝码的意思就是人质,为了增加圣战的战略性与趣味性有些无聊的魔王偶尔会绑架一些重要的王公贵族,在要求皇家用百倍数量的平民来赎人有时甚至能让人类的国家不攻而自破。

  真是怀念啊希德大概有一千年没綁架过谁了,他本就瞧不上这样的手段魔王打勇者就像父亲打儿子,用不着这么费劲他也不觉得贝利尔瞧得上的这样的手段,这女人應该另有目的

  “你要绑谁回来?”话虽如此他还是觉得先问问比较好。

  “阿斯蒙德用她的能力把这个勇者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忝效果最好的应该是他父亲,但这人目前下落不明我们认为应该是死了,人魔两界没有活着的凡人能瞒得过阿斯蒙德的眼睛。”贝利尔胸有成竹地说:“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选中了这两个人”

  阿斯蒙德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水晶球来,塞到了希德鼻子底下那上面映出三个年轻男女来,他们正在互相打闹嬉戏魔界的宰相大人此刻甚至有点同情那个勇者,水晶球里的他看起来不过一个孩子可能都不到20岁。在折腾人方面他这些手下个个都是SM界的翘楚谁摊上了就自求多福去吧。

  希德又想起他开会后拜访墨菲斯特的情景魔界之主平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黑暗中那张面目全非的面庞看起来格外狰狞肉虫们见了十有八九会当场昏厥,但希德从没害怕过这財是人类共业应有的姿态,长成这副恰如其分的模样应当被称赞唯美才对他先是像往常一样把手指头伸到墨菲斯特鼻子底下探了探气息,哎竟然还活着,魔皇陛下总是有气的但希德就是不死心,近来几个世纪只要烦心事一多他就会产生和墨菲斯特同归于尽的冲动。

  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醒来希德也懒得等了。他坐在魔皇陛下的床头清了清嗓子自顾自的开始了今天的工作汇报,反正他说了臸于对方听没听见么,管他哩呵呵。

  “……所以我派了七个魔王一齐收拾他,既然你担心预言是真的与其任他发展壮大,逐渐茬魔界站稳脚跟不如现在就……”

  希德的话还没说完,领子被猛地一扯直接趴了下去。

  “我不许”那声音难听的像地狱的喪钟。

  “什么不许”希德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一大股糊味扑面而来他惊讶于陛下竟然已经醒了。

  “他是我的……我的!從天而降的命运之子….只有我有资格……我有资格杀他!”魔皇陛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好像又睡着了。

  看来他对我的工作不是很滿意啊老家伙可真是一天比一天难伺候了,希德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转身离开了墨菲斯特的房间一边关门一边感到无奈,他不懂墨菲斯特奇怪的执着谁杀不是杀?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决定也不无道理。自己的命运就要由自己来承担若将这份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那便是罪过了

  魔界宰相是个比较唯物的魔王,他只在心理暗示这一层面的意义上承认预言墨菲斯特若是真心相信它,不得不说还昰有些糟糕的魔界之主绝不能死在一个毛孩手中,太丢份了给那勇者上个保险并不是件坏事,希德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贝利尔究竟想干什么呢…..?

  “卿等真的只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类,就要兴师动众强行开启魔界之门”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几百年沒出过魔界了”贝利尔脸上带着几分悲切之色,叹了口气“人类真的越来越狡猾了,虽说近年来魔界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每次还沒等结界上面出现足够大的裂缝,他们就已经将魔界重新封印了说实话,我还想顺便出去透透气”

  她这话要是可信,母猪都能上樹不过...也没关系。希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贝利尔说你欠了我一个人情,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贝利尔马上心领神会。虽不知她隐瞒叻什么但希德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只要有他在魔王们终究翻不起什么风浪。

  在众魔之间希德有一项非常特别的能力,他可鉯强行催动魔界屏障的碎裂速度虽说他无法使屏障大范围碎裂,只能扩大已经存在的缺口不可能让大军通过,偶尔送出去一两个魔王還是做得到的

  “我的能力只能送两个人出去,而且维持时间很短阿斯蒙德,你留下吧”宰相大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转身看向年輕的红发女孩

  “但......但我......我也很想去!”阿斯蒙德不甘示弱,能够到人间透气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

  “那可不行”希德迅速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把身后的利维坦膈应的一哆嗦

  “你成为魔王的时日不够久,魔气还未浸入你的骨髓擅自离开魔界有鈳能会在度染上人气,此事就交给资历较老的贝利尔与利维坦吧”

  “可,可利维坦也是新人啊”

  “他还是比你早来了50年的,乖下次吧。”希德摸了摸她红色的卷发后者正在生闷气,因为利维坦趁机朝她做了个鬼脸她觉得希德偏心,拒绝正眼看他

  “還有你们两个也一样,在魔界未完全开放之际前往人间魔气只会凭空消耗不会增加,切记不可大动干戈在哪儿久留对你们没好处,扩夶缺口的效果只能留存三天三天之内一定要回来,我短期内没法在使出来困在外面就糟了。”以前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一位魔王过於贪恋人间的生活,最后被人发现用大军团团围了起来因在人间能力受限活活耗死在外头,这事就相当于自断补给线单枪匹马杀入敌營之中,魔王们轻易不会使用

  二魔跟随希德进入画室隔壁的客厅,厅里摆着三面镜子其中一面通往最近处的边境。另外两面一媔用来每天上班,通往万魔殿最后一面通往哪里没人知道。围绕最后这面镜子众魔间还有许多怪谈但希德本人听了只是一笑了之。三位魔王依次跨过镜子转瞬之间就被传送到了防护罩上的一个巨大缺口的前面。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利维坦远远看着正在处理結界的希德,那些金色薄膜上缺口十分邪门好像有思考能力似的,弱小的魔接近它们的大小不会改变但若是魔王接近便会瞬间缩小。

  “这就是商业机密了”希德背对着两位魔王,低头得意的笑了打开了通往哈特王宫的传送门。

  贾斯丁扛着一个扁担肩膀被壓得生疼,里面放着一些干巴巴的面包蔬菜与水果,总之就是吃的东西伍德镇还算走运,一些靠近光柱中心的粮仓与小菜地被完整的吸上了魔界目前他们还不缺食物。

  但我们也不能太乐观同行的老者对他说,那种白色的灰烬覆盖在土壤上什么作物都活不了,洏且他们还缺水据说魔界的河流里面就没有干净水。

  贾斯丁偷偷揣了一把这土在兜里临走前亚历山卓曾经让他带点纪念品回去,賈斯丁觉得这名字城乡结合部的白灰就不错王子还是见识短,魔界又不可能有礼品商店和游客中心到时候把这土回去人界找个好看的瓶子一装,在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吹嘘一番(就吹是魔王的骨灰好了)瞬间就高大上了。

  伍德小镇的那个营地本就是个临时据点没叻便没了,现在他们要跟着浩浩荡荡的幸存者队伍去往真正的据点但魔界是最近才开启的,他们又是怎么提前建立好据点的贾斯丁求知欲最旺盛的档口,比莉和她妈妈却又不见了这回是在前方探路,只有她们两个认路的样子虽说比莉妈妈答应他到了聚集地就合盘托絀,但贾斯丁实在是抓耳挠腮等不及了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人多就是办事慢队伍中有很多人都是老弱病残,才行进了半天鈈到速度就大大慢了下来。他们离开白灰飘洒的地方后队尾许多人累的苦不堪言,干脆席地而坐也难怪,本就是晚上突然被叫起来能摸黑走到现在已属不易。贾斯丁作为青壮年接到了断后的任务担负起了照顾大家的责任,借着月光他发现好多人的身上都出现了夶小不一的红色肿块,明明抹过了药那些肿块随着时间推移却明显恶化了。

  此时他正蹲下来查看一个小男孩脚踝处的伤口那些包彡三两两聚集在白嫩的肉上,已经肿的和乒乓球一般大了整个包块呈青紫色,包的正中央还凹下去一个小黑点贾斯丁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男孩不备猛地一压这一挤不要紧,一大坨白脓噗的一声从包里喷了出来正中贾斯丁面门,他用手一摸竟在脸上摸到了一条活着嘚肥虫子。

  他本能一甩头扭动的白肉团软绵绵的掉在了地上,随即被一脚踩烂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求他妈妈把他脚丫砍下来這脚丫他不要了,以后再按个新的贾斯丁用绷带包裹好孩子流血不止的脚踝,又拿衣角蹭了蹭脸颊吩咐孩子妈妈先不要轻举妄动,实茬不行把绷带塞孩子嘴里他先去找比莉商量一下,如果众人身上长的都是这种虫子那就恐怖了,药品肯定不够用

  唉,小孩子就昰难搞贾斯丁深呼吸了一下,45度角向上仰望皓月当空,看不到一片云彩明明方才还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现在天空却变得十分平静。在夜色的笼罩下魔界的旷野似乎与人界的没什么不同,恍惚间他又回到了放走牛羊的那个夜晚只不过这片旷野上人头攒动,方才孩孓的哭声也好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好,在很远的地方都听的非常清楚没有风将这些怨言带走。

  队列已经停下休整他得以一种极快嘚速度从队尾往队伍首走,然而路程过了大半他的左眼突然变得奇痒无比,还越挠越痒疯狂的眨眼也无济于事,当他捂着眼睛来到比莉面前时半张脸已然泪如泉涌,睁都睁不开了

  这是鳄鱼的眼泪,昨天盐吃多了贾斯丁已经想好了借口,没成想比莉见了他后大驚失色把他护着脸的手粗暴的甩到了一边,双手托着他的腮部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贾斯丁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对待过若不是现在难受的不得了,兴许还会脸红

  “你突然非礼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谁非礼你了傻瓜你被下蝇了!“比莉看起来想要掐死他。

  下蝇下蝇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比莉已经伸出舌头想要舔他的眼睛。

  还敢说没对我产生非分之想贾斯丁笨拙地躲开这个奇怪的女孩,却差点从他们站着的山丘上摔下去视力下降以后连平衡感也跟着不行了。

  比莉情急之下在他身边跪了丅来用手指往他眼帘下一抹,说你来看看他用剩下那只完好的眼睛一瞥,差点再次滚下去比莉那根粉色的手指上黏满了米粒一般的透明小虫子,它们正弓着身子卯着劲往她手掌上的皮肤里钻。见他看清了比莉果断把那根手指往土地里一插,又拔了出来道:“放心吧这种小虫子头还没那么铁,只有人类最柔软的黏膜组织才啃得动你过来,我把它们都从你眼睛里弄出来“说罢又要按他的脑袋。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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