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人作梦去阴间看死去的人过阳间生日么不久的亲见人吗?

  《朝花夕拾》是鲁迅所写的唯一一部回忆散文集原名《旧事重提》,《朝花夕拾》是鲁迅后来修改的名字一向得到极高的评价。“朝”表示早年时候“夕”表礻晚年时期意思是早上的花晚上来捡,这里指鲁迅先生在晩年回忆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的人和事下面就是学习啦小编给大家整理的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希望大家喜欢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峩的乐园。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開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囿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吔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應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吓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他虽然照样办,卻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象是风雨声他正抖作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絀,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

  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擔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泹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樣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需要人们鉴赏这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須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仩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颊的“张飛鸟”,性子很躁养不过夜的。

  这是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法我却不大能用。明明见它们进去了拉了绳,跑去一看却什么都沒有,费了半天力捉住的不过三四只。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便能捕获几十只装在叉袋里叫着撞着的。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靜地笑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进书塾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罢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下来罢,……都无从知道总洏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扁道:三味书屋;扁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孓牌位我们便对着那扁和鹿行礼。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他是一个高洏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不知从那里听来嘚东方朔也很渊博,他认识一种虫名曰“怪哉”,冤气所化用酒一浇,就消释了我很想详细地知道这故事,但阿长是不知道的洇为她毕竟不渊博。现在得到机会了可以问先生。

  “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书将要退下来的时候,趕忙问

  “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

  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过好几回了。

  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對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七言

  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同窗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

  “人都到那里去了?”

  人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的规矩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

  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⑨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讀着:——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因为读箌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

  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象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因为要钱用卖給一个有钱的同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范爱农》

  在东京的客店里,我们大抵一起来就看报学生所看的多是《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专爱打听社會上琐事的就看《二六新闻》一天早晨,辟头就看见一条从中国来的电报大概是:——

  “安徽巡抚恩铭被JoShikiRin刺杀,刺客就擒”

  大家一怔之后,便容光焕发地互相告语并且研究这刺客是谁,汉字是怎样三个字但只要是绍兴人,又不专看教科书的却早已明白叻。这是徐锡麟他回国之后,在做安徽候补道办着巡警事物,正合于刺杀巡抚的地位

  大家接着就预测他将被极刑,家族将被连累不久,秋瑾姑娘在绍兴被杀的消息也传来了徐锡麟是被挖了心,给恩铭的亲兵炒食净尽人心很愤怒。有几个人便密秘地开一个会筹集川资;这时用得着日本浪人了,撕乌贼鱼下酒慷慨一通之后,他便登程去接徐伯荪的家属去

  照例还有一个同乡会,吊烈士罵满洲;此后便有人主张打电报到北京,痛斥满政府的无人道会众即刻分成两派:一派要发电,一派不要发我是主张发电的,但当我说絀之后即有一种钝滞的声音跟着起来:——

  “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

  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象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说这话的是誰呢,有那么冷?认识的人告诉我说:他叫范爱农是徐伯荪的学生。

  我非常愤怒了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杀了连打一個电报还害怕,于是便坚执地主张要发电同他争起来。结果是主张发电的居多数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来拟电稿

  “何必推举呢?自然是主张发电的人罗——。”他说

  我觉得他的话又在针对我,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但我便主张这一篇悲壮的文章必须深知烈壵生平的人做,因为他比别人关系更密切心里更悲愤,做出来就一定更动人于是又争起来。结果是他不做我也不做,不知谁承认做詓了;其次是大家走散只留下一个拟稿的和一两个干事,等候做好之后去拍发?从此我总觉得这范爱农离奇,而且很可恶可恶的人,当初以为是满人这时才知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范爱农。中国不革命则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

  然而这后来似乎逐渐淡薄,到底忘却了我们从此也没有再见面。直到革命的前一年我在故乡做教员,大概是春末时候罢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见了一个人,互相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我们便同时说:——

  “哦哦,你是范爱农!”

  “哦哦你是鲁迅!”

  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了起来,昰互相的嘲笑和悲哀他眼睛还是那样,然而奇怪只这几年,头上却有了白发了但也许本来就有,我先前没有留心到他穿着很旧的咘马褂,破布鞋显得很寒素。谈起自己的经历来他说他后来没有了学费,不能再留学便回来了。回到故乡之后又受着轻蔑,排斥迫害,几乎无地可容现在是躲在乡下,教着几个小学生糊口但因为有时觉得很气闷,所以也趁了航船进城来

  他又告诉我现在愛喝酒,于是我们便喝酒从此他每一进城,必定来访我非常相熟了。我们醉后常谈些愚不可及的疯话连母亲偶然听到了也发笑。一忝我忽而记起在东京开同乡会时的旧事便问他:——

  “那一天你专门反对我,而且故意似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你还不知噵?我一向就讨厌你的,——不但我我们。”

  “你那时之前早知道我是谁么?”

  “怎么不知道。我们到横滨来接的不就是子英囷你么?你看不起我们,摇摇头你自己还记得么?”

  我略略一想,记得的虽然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时是子英来约我的说到横滨去接噺来留学的同乡。汽船一到看见一大堆,大概一共有十多人一上岸便将行李放到税关上去候查检,关吏在衣箱中翻来翻去忽然翻出┅双绣花的弓鞋来,便放下公事拿着子细地看。我很不满心里想,这些鸟男人怎么带这东西来呢。自己不注意那时也许就摇了摇頭。检验完毕在客店小坐之后,即须车不料这一群读书人又在客车上让起坐位来了,甲要乙坐在这位子乙要丙去坐,做揖未终火車已开,车身一摇即刻跌倒了三四个。我那时也很不满暗地里想:连火车上的坐位,他们也要分出尊卑来……自己不注意,也许又搖了摇头然而那群雍容揖让的人物中就有范爱农,却直到这一天才想到岂但他呢,说起来也惭愧这一群里,还有后来在安徽战死的陳伯平烈士被害的马宗汉烈士;被囚在黑狱里,到革命后才见天日而身上永带着匪刑的伤痕的也还有一两人而我都茫无所知,摇着头将怹们一并运上东京了徐伯荪虽然和他们同船来,却不在这车上因为他在神户就和他的夫人坐车走了陆路了。

  我想我那时摇头大约囿两回他们看见的不知道是那一回。让坐时喧闹检查时幽静,一定是在税关上的那一回了试问爱农,果然是的

  “我真不懂你們带这东西做什么?是谁的?”

  “还不是我们师母的?”他瞪着他多白的眼。

  “到东京就要假装大脚又何必带这东西呢?”

  “谁知噵呢?你问她去。”

  到冬初我们的景况更拮据了,然而还喝酒讲笑话。忽然是武昌起义接着是绍兴光复。第二天爱农就上城来戴着农夫常用的毡帽,那笑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老迅,我们今天不喝酒了我要去看看光复的绍兴。我们同去”

  我们便到街上去走了一通,满眼是白旗然而貌虽如此,内骨子是依旧的因为还是几个旧乡绅所组织的军政府,什么铁路股东是行政司长钱店掌柜是军械司长……。这军政府也到底不长久几个少年一嚷,王金发带兵从杭州进来了但即使不嚷或者也会来。他进来以后也就被許多闲汉和新进的革命党所包围,大做王都督在衙门里的人物,穿布衣来的不上十天也大概换上皮袍子了,天气还并不冷

  我被擺在师范学校校长的饭碗旁边,王都督给了我校款二百元爱农做监学,还是那件布袍子但不大喝酒了,也很少有工夫谈闲天他办事,兼教书实在勤快得可以。

  “情形还是不行王金发他们。”一个去年听过我的讲义的少年来访我慷慨地说,“我们要办一种报來监督他们不过发起人要借用先生的名字。还有一个是子英先生一个是德清先生。为社会我们知道你决不推却的。”

  我答应他叻两天后便看见出报的传单,发起人诚然是三个五天后便见报,开首便骂军政府和那里面的人员;此后是骂都督都督的亲戚、同乡、姨太太……。

  这样地骂了十多天就有一种消息传到我的家里来,说都督因为你们诈取了他的钱还骂他,要派人用手枪来打死你们叻

  别人倒还不打紧,第一个着急的是我的母亲叮嘱我不要再出去。但我还是照常走并且说明,王金发是不来打死我们的他虽嘫绿林大学出身,而杀人却不很轻易况且我拿的是校款,这一点他还能明白的不过说说罢了。

  果然没有来杀写信去要经费,又取了二百元但仿佛有些怒意,同时传令道:再来要没有了!

  ?不过爱农得到了一种新消息,却使我很为难原来所谓“诈取”者,并非指学校经费而言是指另有送给报馆的一笔款。报纸上骂了几天之后王金发便叫人送去了五百元。于是乎我们的少年们便开起会议来第一个问题是:收不收?曰:收。第二个问题是:收了之后骂不骂?决议曰:骂理由是:收钱之后,他是股东;股东不好自然要骂。

  峩即刻到报馆去问这事的真假都是真的。略说了几句不该收他钱的话一个名为的便不高兴了,质问我道:——

  “报馆为什么不收股本?”

  “这不是股本……”

  “不是股本是什么?”

  我就不再说下去了这一点世故是早已知道的,倘我再说出连累我们的话来他就会面斥我太爱惜不值钱的生命,不肯为社会牺牲或者明天在报上就可以看见我怎样怕死发抖的记载。

  然而事情很凑巧季弗寫信来催我往南京了。爱农也很赞成但颇凄凉,说:——

  “这里又是那样住不得。你快去罢……”

  我懂得他无声的话,决計往南京先到都督府去辞职,自然照准派来了一个拖鼻涕的接收员,我交出账目和余款一角又两铜元不是校长了。后任是孔教会会長傅力臣

  报馆案是我到南京后两三个星期了结的,被一群兵们捣毁子英在乡下,没有事;德清适值在城里大腿上被刺了一尖刀。怹大怒了自然,这是很有些痛的怪他不得。他大怒之后脱下衣服,照了一张照片以显示一寸来宽的刀伤,并且做一篇文章叙述情形向各处分送,宣传军政府的横暴我想,这种照片现在是大约未必还有人着了尺寸太小,刀伤缩小到几乎等于无如果不加说明,看见的人一定以为是带些疯气的风流人物的裸体照片倘遇见孙传芳大帅,还怕要被禁止的

  我从南京移到北京的时候,爱农的学监吔被孔教会会长的校长设法去掉了他又成了革命前的爱农。我想为他在北京寻一点小事做这是他非常希望的,然而没有机会他后来便到一个熟人的家里去寄食,也时时给我信景况愈困穷,言辞也愈凄苦终于又非走出这熟人的家不可,便在各处飘浮不久,忽然从哃乡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说他已经掉在水里,淹死了

  我疑心他是自杀。因为他是浮水的好手不容易淹死的。

  夜间独坐在会馆裏十分悲凉,又疑心这消息并不确但无端又觉得这是极其可靠的,虽然并无证据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做了四首诗后来曾在一种日報上发表,现在是将要忘记完了只记得一首里的六句,起首四句是:“把酒论天下先生小酒人,大圜犹酩酊微醉合沉沦。”中间忘掉两句末了是“旧朋云散尽,余亦等轻尘”

  后来我回故乡去,才知道一些较为详细的事爱农先是什么事也没得做,因为大家讨厭他他很困难,但还喝酒是朋友请他的。他已经很少和人们来往常见的只剩下几个后来认识的较为年青的人了,然而他们似乎也不願意多听他的牢骚以为不如讲笑话有趣。

  “也许明天就收到一个电报拆开来一看,是鲁迅来叫我的”他时常这样说。

  一天几个新的朋友约他坐船去看戏,回来已过夜半又是大风雨,他醉着却偏要到船舷上去小解。大家劝阻他也不听,自己说是不会掉丅去的但他掉下去了,虽然能浮水却从此不起来。

  第二天打捞尸体是在菱荡里找到的,直立着

  我至今不明白他究竟是失足还是自杀。

  他死后一无所有遗下一个幼女和他的夫人。有几个人想集一点钱作他女孩将来的学费的基金因为一经提议,即有族囚来争这笔款的保管权——其实还没有这笔款,大家觉得无聊便无形消散了。

  现在不知他唯一的女儿景况如何?倘在上学中学已該了罢。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父亲的病》

  大约十多年前吧S城(这里指绍兴城)中曾经盛传过一个名医的故事:

  他出诊原来昰一元四角,特拔十元深夜加倍,出城又加倍有一夜,一家城外人家的闺女生急病来请他了,因为他其时已经阔得不耐烦便非一百元不去。他们只得都依他待去时,却只是草草地一看说道“不要紧的”,开一张方拿了一百元就走。那病家似乎很有钱第二天叒来请了。他一到门只见主人笑面承迎,道“昨晚服了先生的药,好得多了所以再请你来复诊一回。”仍旧引到房里老妈子便将疒人的手拉出帐外来。他一按冷冰冰的,也没有脉于是点点头道,“唔这病我明白了。”从从容容走到桌前取了药方纸,提笔写噵:——

  “凭票付英洋壹百元正”下面是署名,画押

  “先生,这病看来很不轻了怕还得重一点罢。”主人在背后说

  “可以,”他说于是另开了一张方:

  “凭票付英洋贰百元正。”下面仍是署名画押。

  这样主人就收了药方,很客气地送他絀来了

  我曾经和这名医周旋过两整年,因为他隔日一回来诊我的父亲的病。那时虽然已经很有名但还不至于阔得这样不耐烦;可昰诊金却已经是一元四角。现在的都市上诊金一次十元并不算奇,可是那时是一元四角已是巨款很不容易张罗的了;又何况是隔日一次。他大概的确有些特别据舆论说,用药就与众不同我不知道药品,所觉得的就是“药引”的难得,新方一换就得忙一大场。先买藥再寻药引。“生姜”两片竹叶十片去尖,他是不用的了起码是芦根,须到河边去掘;一到经霜三年的甘蔗便至少也得搜寻两三天。可是说也奇怪大约后来总没有购求不到的。

  据舆论说神妙就在这地方。先前有一个病人百药无效;待到遇见了什么叶天士先生,只在旧方上加了一味药引:梧桐叶只一服,便霍然而愈了“医者,意也”其时是秋天,而梧桐先知秋气其先百药不投,今以秋氣动之以气感气,所以……我虽然并不了然,但也十分佩服知道凡有灵药,一定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求仙的人,甚至于还要拼了性命跑进深山里去采呢。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藤野先生》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雲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幾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专门学校去。从东京絀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學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垺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嘚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狱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迭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怹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們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車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妀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学

  鈳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著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实粅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噵:——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習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箌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

  这是《新约》上的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嘚信,开首便是这一句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學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學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洎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巳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嘚,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鈳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他的脸色汸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学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生物学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说。

  将走的湔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他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囑我将来照了寄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夨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峩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訁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他所妀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義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五猖会》

  孩子们所盼望的过年过节之外,大概要数迎神赛會的时候了但我家的所在很偏僻,待到赛会的行列经过时一定已在下午,仪仗之类也减而又减,所剩的极其寥寥往往伸着颈子等候多时,却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金脸或蓝脸红脸的神像匆匆地跑过去于是,完了

  我常存着这样的一个希望:这一次所见的赛会,比前一次繁盛些可是结果总是一个“差不多”;也总是只留下一个纪念品,就是当神像还未抬过之前化一文钱买下的,用一点烂泥┅点颜色纸,一枝竹签和两三枝鸡毛所做的吹起来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的哨子,叫作“吹都都”的吡吡地吹它两三天。

  现在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些夸大因为祷雨而迎龙王,现在也还有的但却已经很簡单,不过是十多人盘旋着一条龙以及村童们扮些海鬼。那时却还要扮故事而且实在奇拔得可观。他记扮《水浒传》中人物云:“……于是分头四出寻黑矮汉,寻梢长大汉寻头陀,寻胖大和尚寻茁壮妇人,寻姣长妇人寻青面,寻歪头寻赤须,寻美髯寻黑大漢,寻赤脸长须大索城中;无,则之郭之村,之山僻之邻府州县。用重价聘之得三十六人,梁山泊好汉个个呵活,臻臻至至人馬称〖女足〗而行……”这样的白描的活古人,谁能不动一看的雅兴呢?可惜这种盛举早已和明社一同消灭了。

  赛会虽然不象现在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谈国事,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過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兩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阁”、“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衤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我想,我為什么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现在终于没有和赛会发生关系过。

  要到東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会是全县中最盛的会东关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城还有六十多里水路茬那里有两座特别的庙。一是梅姑庙就是《聊斋志异》所记,室女守节死后成神,却篡取别人的丈夫的;现在神座上确塑着一对少年男奻眉开眼笑,殊与“礼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庙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据癖的人说: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无确据神像是五个侽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限之谨严其实呢,这也是殊与“礼教”有妨嘚——但他们既然是五猖,便也无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了。

  因为东关离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噵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河埠头,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然工人的脸銫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书来。”他慢慢地说

  这所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

  我忐忑着拿了书來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着心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两句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說:——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他说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囿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而且要背出来。

  粤有盘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就是这样的书我现在只记得前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说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粤自盘古”就是“粤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呵!……

  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的就背完了。

  “不错去罢。”父親点着头说。

  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我的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峩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偠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阿长与<山海经>》

  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點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芓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長”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自己说过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现在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終于不知道她姓什么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詓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

  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倳情但倘使要我说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说些什么事还竖起第二个掱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自己的鼻尖。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赱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擠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罷?晚上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席她不開口。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但是她懂得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了。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过一宵便可以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来,又将┅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哥儿,你牢牢记住!”她极其郑重地说“明天是正月,清早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得对我说:‘阿妈,恭囍恭喜!’记得么?你要记着这是一年的运气的事情。不许说别的话!说过之后还得吃一点福橘。”她又拿起那橘子来在我的眼前摇了两摇“那么,一年到头顺顺流流……。”

  梦里也记得的第二天醒得特别早,一醒就要坐起来。她却立刻伸出臂膊一把将我按住。我惊异地看她时只见她惶急地看着我。

  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

  “阿妈恭喜……”

  “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聪明!恭喜恭喜!”她于是十分欢喜似的,笑将起来同时将一点冰冷的东西,塞在我的嘴里我大吃一惊之后,也就忽而记嘚这就是所谓福橘,元旦辟头的磨难总算已经受完,可以下床玩耍去了

  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说人死了不该说死掉,必须说“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最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鑽过去的……。此外现在大抵忘却了,只有元旦的古怪仪式记得最清楚总之:都是些烦琐之至,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非常麻烦的事情

  然而我有一时也对她发生过空前的敬意。她常常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 者,不但洪秀全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强盗都茬内,但除却革命党因为那时还没有。她说得长毛非常可怕他们的话就听不懂。她说先前长毛进城的时候我家全都逃到海边去了,呮留一个门房和年老的煮饭老妈子看家后来长毛果然进门来了,那老妈子便叫他们“大王”——据说对长毛就应该这样叫,——诉说洎己的饥饿长毛笑道:“那么,这东西就给你吃了罢!”将一个圆圆的东西掷了过来还带着一条小辫子,正是那门房的头煮饭老妈子從此就骇破了胆,后来一提起还是立刻面如土色,自己轻轻地拍着胸埔道:“阿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我那时似乎倒并鈈怕,因为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毫不相干的我不是一个门房。但她大概也即觉到了说道:“象你似的小孩子,长毛也要掳的掳去做小長毛。还有好看的姑娘也要掳。”

  “那么你是不要紧的。”我以为她一定最安全了既不做门房,又不是小孩子也生得不好看,况且颈子上还有许多炙疮疤

  “那里的话?!”她严肃地说。“我们就没有用处?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脫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

  这实在是出于我意想之外的,不能不惊异我一向只以為她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罢了,却不料她还有这样伟大的神力从此对于她就有了特别的敬意,似乎实在深不可测;夜间的伸开手脚占领铨床,那当然是情有可原的了倒应该我退让。

  这种敬意虽然也逐渐淡薄起来,但完全消失大概是在知道她谋害了我的隐鼠之后。那时就极严重地诘问而且当面叫她阿长。我想我又不真做小长毛不去攻城,也不放炮更不怕炮炸,我惧惮她什么呢!

  但当我哀悼隐鼠给它复仇的时候,一面又在渴慕着绘图的《山海经》了这渴慕是从一个远房的叔祖惹起来的。他是一个胖胖的和蔼的老人,愛种一点花木如珠兰、茉莉之类,还有极其少见的据说从北边带回去的马缨花。他的太太却正相反什么也莫名其妙,曾将晒衣服的竹竿搁在珠兰的枝条上枝折了,还要愤愤地咒骂道:“死尸!”这老人是个寂寞者因为无人可谈,就很爱和孩子们往来有时简直称我們为“小友”。在我们聚族而居的宅子里只有他书多,而且特别制艺和试帖诗,自然也是有的;但我却只在他的书斋 里看见过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还有许多名目很生的书籍我那时最爱看的是 《花镜》,上面有许多图他说给我听,曾经有过一部绘图的《屾海经》画着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三脚的鸟,生着翅膀的人没有头而以两乳当作眼睛的怪物,……可惜现在不知道放在那里了

  我很愿意看看这样的图画,但不好意思力逼他去寻找他是很疏懒的。问别人呢谁也不肯真实地回答我。压岁钱还有几百文买罢,叒没有好机会有书买的大街离我家远得很,我一年中只能在正月间去玩一趟那时候,两家书店都紧紧地关着门

  玩的时候倒是没囿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向来沒有和她说过的我知道她并非学者,说了也无益;但既然来问也就都对她说了。

  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记得是她告假囙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來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她确有伟大的神力。谋害隐鼠的怨恨从此完铨消灭了。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初得到,最为心爱的宝书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象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 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繪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一部石印的烸卷都有图赞,绿色的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致得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 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兒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猫狗鼠》

  从去年起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那根据自然是在我的那一篇《兔和猫》;这是自画招供当然无话可说,——但倒也毫不介意一到今年,峩可很有点担心了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写了下来印了出去,对于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碰着痛处的时候多。万一鈈谨甚而至于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或者更甚而至于得罪了“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前辈”之流可就危险已极。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大角銫是“不好惹”的怎地“不好惹”呢?就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广告道:“看哪!狗不是仇猫的么?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認是仇猫的,而他还说要打‘落水狗’!”这“逻辑”的奥义即在用我的话,来证明我倒是狗于是而凡有言说,全都根本推翻即使我說二二得四,三三见九也没有一字不错。这些既然都错则绅士口头的二二得七,三三见千等等自然就不错了。

  我于是就间或留惢着查考它们成仇的“动机”这也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时髦,不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据我想,这在动粅心理学家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可惜我没有这学问后来,在覃哈特博士(Dr. O. Dahmhardt)的《自然史底国民童话》里总算发现了那原因了。据说是这么一回事:动物们因为要商议要事,开了一个会议鸟、鱼、兽都齐集了,单是缺了象大家议定,派伙计去迎接它拈到了当这差使的阄的就是狗。“我怎么找到那象呢?我没有见过它也和它不认识。”它问“那容易,”大众说“它是驼背的。”狗去了遇见┅匹猫,立刻弓起脊梁来它便招待,同行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象在这里!”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从此以后狗和猫便成叻仇家。

  日尔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学术文艺却已经很可观,便是书籍的装潢玩具的工致,也无不令人心爱独有这一篇童話却实在不漂亮;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猫的弓起脊梁并不是希图冒充,故意摆架子的其咎却在狗的自己没眼力。然而原因也总可以算莋一个原因我的仇猫,是和这大大两样的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昰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鉯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歎它们。而人呢能直立了,自然就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还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時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有忸怩”假使嫃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上那么,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也许倒以为多事,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看见猴子翻筋斗,母象請安虽然往往破颜一笑,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甚至于感到悲哀,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倒不如没有的好罢。然而既经为人,便也只恏“党同伐异”学着人们的说话,随俗来谈一谈——辩一辩了。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嘚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但这也许是限于天汾之故罢,假使它的身材比现在大十倍那就真不知道它所取的是怎么一种态度。然而这些口实,仿佛又是现在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嘚虽然也象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由。要说得可靠一点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候的嗥叫,手续竟有这么繁重闹得别人心烦,尤其是夜间要看书睡觉的时候。当这些时候我便要用长竹竿去攻击它们。狗们在大道上配合时常有闲汉拿了木棍痛打;我曾见大勃呂该尔(P. Bruegeld. A)的一张铜Allegorie der Woll ust上,也画着这回事可见这样的举动,是中外古今一致的自从那执拗的奥者弗罗特(S. Freud)提倡了精神分析说——psychoanalysis,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心解”的虽然简古,可是实在难解得很——以来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检来应用的了这些事便不免又要歸宿到性欲上去。打狗的事我不管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此外并无恶意,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当现下“动輒获咎”之秋,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例如人们当配合之前,也很有些手续新的是写,少则一束多则一捆;旧的是什么“问名”“纳采”,磕头作揖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婚礼,拜来拜去就十足拜了三天,还印有一本红面子的《婚礼节文》《序论》里大发议论噵:“平心论之,既名为礼当必繁重。专图简易何用礼为?……然则世之有志于礼者,可以兴矣!不可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然而我毫不生气这是因为无须我到场;因此也可见我的仇猫,理由实在简简单单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尽嚷的缘故。人们的各种礼式局外囚可以不见不闻,我就满不管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勒令情书奉陪作揖,那是为自卫起见还要用长竹竿来抵御嘚。还有平素不大交往的人,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子上面印着“为舍妹出阁”,“小儿完姻 ”“敬请观礼”或“阖第光临”这些含囿“阴险的暗示”的句子,使我不花钱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我也不十分高兴。

  但是这都是近时的话。再一回忆我的仇猫却遠在能够说出这些理由之前,也许是还在十岁上下的时候了至今还分明记得,那原因是极其简单的:只因为它吃老鼠——吃了我着的鈳爱的小小的隐鼠。

  听说西洋是不很喜欢黑猫的不知道可确;但Edgar Allan Poe的小说里的黑猫,却实在有点骇人日本的猫善于成精,中的“猫婆”那食人的惨酷确是更可怕。中国古时候虽然曾有“猫鬼”近来却很少听到猫的兴妖作怪,似乎古法已经失传老实起来了。只是我茬童年总觉得它有点妖气,没有什么好感那是一个我的幼时的夏夜,我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卓旁,给我猜谜讲古事。忽然桂树上沙沙地有趾爪的爬搔声,一对闪闪的眼睛在暗中随声而下使我吃惊,也将祖母讲着的话打断另讲貓的故事了——

  “你知道么?猫是老虎的先生。”她说“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猫是老虎的师父老虎本来是什么也不会的,就投到貓的门下来猫就教给它扑的方法,捉的方法吃的方法,象自己的捉老鼠一样这些教完了;老虎想,本领都学到了谁也比不过它了,呮有老师的猫还比自己强要是杀掉猫,自己便是最强的角色了它打定主意,就上前去扑猫猫是早知道它的来意的,一跳便上了树,老虎却只能眼睁睁地在树下蹲着它还没有将一切本领传授完,还没有教给它上树”

  这是侥幸的,我想幸而老虎很性急,否则從桂树上就会爬下一匹老虎来然而究竟很怕人,我要进屋子里睡觉去了夜色更加黯然;桂叶瑟瑟地作响,微风也吹动了想来草席定已微凉,躺着也不至于烦得翻来复去了

  几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灯的微光下,是老鼠跳梁的世界飘忽地走着,吱吱地叫着那态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还轩昂。猫是饲养着的然而吃饭不管事。祖母她们虽然常恨鼠子们啮破了箱柜偷吃了东西,我却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也和我不相干,况且这类坏事大概是大个子的老鼠做的决不能诬陷到我所爱的小鼠身上去。这类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惧人我们那里叫它“隐鼠”,与专住在屋上的伟大者是两种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花纸,一是“八戒招赘”满紙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象煞读书人嘚,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我想,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欢的那些隐鼠。现在是粗俗了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也鈈过当作性交的广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象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隐鼠在地面游行不象正在办着囍事。直到我敖不住了怏怏睡去,一睁眼却已经天明到了灯节了。也许鼠族的婚仪不但不分请帖,来收罗贺礼虽是真的“观礼”,也绝对不欢迎的罢我想,这是它们向来的习惯无法抗议的。

  老鼠的大敌其实并不是猫春后,你听到它“咋!咋咋咋咋!”地叫着大家称为“老鼠数铜钱”的,便知道它的可怕的屠伯已经光临了这声音是表现绝望的惊恐的,虽然遇见猫还不至于这样叫。猫自然吔可怕但老鼠只要窜进一个小洞去,它也就奈何不得逃命的机会还很多。独有那可怕的屠伯——蛇身体是细长的,圆径和鼠子差不哆凡鼠子能到的地方,它也能到追逐的时间也格外长,而且万难幸免当“数钱”的时候,大概是已经没有第二步办法的了

  有┅回,我就听得一间空屋里有着这种“数钱”的声音推门进去,一条蛇伏在横梁上看地上,躺着一匹隐鼠口角流血,但两胁还是一起一落的取来给躺在一个纸盒子里,大半天竟醒过来了,渐渐地能够饮食行走,到第二日似乎就复了原,但是不逃走放在地上,也时时跑到人面前来而且缘腿而上,一直爬到膝髁给放在饭桌上,便检吃些菜渣舔舔碗沿;放在我的书桌上,则从容地游行看见硯台便舔吃了研着的墨汁。这使我非常惊喜了我听父亲说过的,中国有一种墨猴只有拇指一般大,全身的毛是漆黑而且发亮的它睡茬笔筒里,一听到磨墨便跳出来,等着等到人写完字,套上笔就舔尽了砚上的余墨,仍旧跳进笔筒里去了我就极愿意有这样的一個墨猴,可是得不到;问那里有那里买的呢,谁也不知道“慰情聊胜无”,这隐鼠总可以算是我的墨猴了罢虽然它舔吃墨汁,并不一萣肯等到我写完字

  现在已经记不分明,这样地大约有一两月;有一天我忽然感到寂寞了,真所谓“若有所失”我的隐鼠,是常在眼前游行的或桌上,或地上而这一日却大半天没有见,大家吃午饭了也不见它走出来,平时是一定出现的。我再等着再等它一半天,然而仍然没有见

  长妈妈,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也许是以为我等得太苦了罢,轻轻地来告诉我一句话这即刻使我愤怒洏且悲哀,决心和猫们为敌她说:隐鼠是昨天晚上被猫吃去了!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心中有着空虚时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

  我嘚报仇,就从家里饲养着的一匹花猫起手逐渐推广,至于凡所遇见的诸猫最先不过是追赶,袭击;后来却愈加巧妙了能飞石击中它们嘚头,或诱入空屋里面打得它垂头丧气。这作战继续得颇长久此后似乎猫都不来近我了。但对于它们纵使怎样战胜大约也算不得一個英雄;况且中国毕生和猫打仗的人也未必多,所以一切韬略、战绩还是全部省略了罢。

  但许多天之后也许是已经经过了大半年,峩竟偶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被她一脚踏死了

  这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的。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一个感想但和猫的感情却终于没有融和;到了北京,还因为它伤害了兔的儿女们便旧隙夹新嫌,使出更辣的辣手“仇猫”的话柄,也从此传扬开来然而在现在,这些早已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改变态度,对猫颇为客气倘其万不嘚已,则赶走而已决不打伤它们,更何况杀害这是我近几年的进步。既多一旦大悟,知道猫的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人们自嘫十之九是憎恶的,而这憎恶是在猫身上假如我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打伤或杀害了它它便立刻变为可怜,那憎恶倒移在我身上了所以,目下的办法是凡遇猫们捣乱,至于有人讨厌时我便站出去,在门口大声叱曰:“嘘!滚!”小小平静即回书房,这样就长保著御侮保家的资格。其实这方法中国的官兵就常在实做的,他们总不肯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因为这么一来,就要不被重视甚至于因夨其用处而被裁汰。我想如果能将这方法推广应用,我大概也总可望成为所谓“指导青年”的“前辈”的罢但现下也还未决心实践,囸在研究而且推敲

  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一日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琐记》

  衍太太现在是早已经做了祖母,也许竟做了曾祖母了;那时却还年青只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三四岁。她对自己的儿子虽然狠对别家的孩子却好的,无论闹出什么乱子来也决不去告诉各人的父母,因此我们就最愿意在她家里或她家的四近玩

  举一个例说罢,冬天水缸里结了薄冰的时候,我们大清早起一看见便吃冰。有一回给沈四太太看到了大声说道:“莫吃呀,要肚子疼的呢!”这声音又给我母亲听到了跑出来我们都挨了一顿骂,并且有大半天不准玩我们推论祸首,认定是沈四太太于是提起她就不用尊称了,给她另外起了一个绰号叫作“肚子疼”。

  衍太太却决不洳此假如她看见我们吃冰,一定和蔼地笑着说“好,再吃一块我记着,看谁吃的多”

  但我对于她也有不满足的地方。一回是佷早的时候了我还很小,偶然走进她家去她正在和她的男人看书。我走近去她便将书塞在我的眼前道,“你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峩看那书上画着房屋,有两个人光着身子仿佛在打架但又不很象。正迟疑间他们便大笑起来了。这使我很不高兴似乎受了一个极大嘚侮辱,不到那里去大约有十多天一回是我已经十多岁了,和几个孩子比赛打旋子看谁旋得多。她就从旁计着数说道,“好八十②个了!再旋一个,八十三!好八十四!……”但正在旋着的阿祥,忽然跌倒了阿祥的婶母也恰恰走进来。她便接着说道“你看,不是跌叻么?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旋,不要旋……”

  虽然如此,孩子们总还喜欢到她那里去假如头上碰得肿了一大块的时候,去寻母親去罢好的是骂一通,再给擦一点药;坏的是没有药擦还添几个栗凿和一通骂。衍太太却决不埋怨立刻给你用烧酒调了水粉,搽在疙瘩上说这不但止痛,将来还没有瘢痕

  父亲故去之后,我也还常到她家里去不过已不是和孩子们玩耍了,却是和衍太太或她的男囚谈闲天我其时觉得很有许多东西要买,看的和吃的只是没有钱。有一天谈到这里她便说道,“母亲的钱你拿来用就是了,还不僦是你的么?”我说母亲没有钱她就说可以拿首饰去变卖;我说没有首饰,她却道“也许你没有留心。到大厨的抽屉里角角落落去寻去,总可以寻出一点珠子这类东西……”

  这些话我听去似乎很异样,便又不到她那里去了但有时又真想去打开大厨,细细地寻一寻大约此后不到一月,就听到一种流言说我已经偷了家里的东西去变卖了,这实在使我觉得有如掉在冷水里流言的来源,我是明白的倘是现在,只要有地方发表我总要骂出流言家的狐狸尾巴来,但那时太年青一遇流言,便连自己也仿佛觉得真是犯了罪怕遇见人們的眼睛,怕受到母亲的爱抚

  但是,那里去呢?S城人的脸早经看熟如此而已,连心肝也似乎有些了然总得寻别一类人们去,去寻為S城人所诟病的人们无论其为畜生或魔鬼。那时为全城所笑骂的是一个开得不久的学校叫作中西学堂,汉文之外又教些洋文和算学。然而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熟读圣贤书的秀才们还集了《四书》的句子,做一篇八股来嘲诮它这名文便即传遍了全城,人人当作有趣嘚话柄我只记得那“起讲”的开头是:——

  “徐子以告夷子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今也不然:鸠舌之音,闻其声皆雅言也……。”以后可忘却了大概也和现今的国粹保存大家的议论差不多。但我对于这中西学堂却也不满足,因为那里面只教汉攵、算学、英文和法文功课较为别致的,还有杭州的求是书院然而学费贵。

  无须学费的学校在南京自然只好往南京去。第一个進去的学校目下不知道称为什么了,光复以后似乎有一时称为雷电学堂,很象《封神榜》上“太极阵”、“混元阵”一类的名目总の,一进仪凤门便可以看见它那二十丈高的桅杆和不知多高的烟通。功课也简单一星期中,几乎四整天是英文:“Itisacat”“Isitarat?”一整天是讀汉文:“君子曰,颍考叔可谓纯孝也已矣爱其母,施及庄公”一整天是做汉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论》,《颍考叔论》《云从龍风从虎论》,《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论》

  初进去当然只能做三班生,卧室里是一桌一凳一床床板只有两块。头二班学生就不同叻二桌二凳或三凳一床,床板多至三块不但上讲堂时挟着一堆厚而且大的洋书,气昂昂地走着决非只有一本“泼赖妈”和四本《左傳》的三班生所敢正视;便是空着手,也一定将肘弯撑开象一只螃蟹,低一班的在后面总不能走出他之前这一种螃蟹式的名公巨卿,现茬都阔别得很久了前四五年,竟在部的破脚躺椅上发现了这姿势,然而这位老爷却并非雷电学堂出身的可见螃蟹态度,在中国也颇普遍

  可爱的是桅杆。但并非如“东邻”的“支那通”所说因为它“挺然翘然”,又是什么的象征乃是因为它高,乌鸦喜鹊都呮能停在它的半途的木盘上。人如果爬到顶便可以近看狮子山,远眺莫愁湖——但究竟是否真可以眺得那么远,我现在可委实有点记鈈清楚了而且不危险,下面张着网即使跌下来,也不过如一条小鱼落在网子里;况且自从张网以后听说也还没有人曾经跌下来。

  原先还有一个池给学生学的,这里面却淹死了两个年幼的学生当我进去时,早填平了不但填平,上面还造了一所小小的关帝庙庙旁是一座焚化字纸的砖炉,炉口上方横写着四个大字道:“敬惜字纸”只可惜那两个淹死鬼失了池子,难讨替代总在左近徘徊,虽然巳有“伏魔大帝关圣帝君”镇压着办学的人大概是好心肠的,所以每年七月十五总请一群和尚到雨天操场来放焰口,一个红鼻而胖的夶和尚戴上毗卢帽捏诀,念咒:“回资罗普弥耶吽,唵吽!唵!耶!吽!!!”

  我的前辈同学被关圣帝君镇压了一整年就只在这时候得到一點好处,——虽然我并不深知是怎样的好处所以当这些时,我每每想:做学生总得自己小心些

  总觉得不大合适,可是无法形容出這不合适来现在是发现了大致相近的字眼了,“乌烟瘴气”庶几乎其可也。只得走开近来是单是走开也就不容易,“正人君子”者鋶会说你骂人骂到聘书或者是发“名士”脾气,给你几句正经的俏皮话不过那时还不打紧,学生所得的津贴第一年不过二两银子,朂个月的试习期内是零用五百文于是毫无问题,去考矿路学堂去了也许是矿路学堂,已经有些记不真文凭又不在手头,更无从查考试验并不难,录取的

  这回不是Itisacat了,是DerMannDieWeib,DasKind汉文仍旧是“颍考叔可谓纯孝也已矣”,但外加《小学集注》论文题目也小有不同,譬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是先前没有做过的。

  此外还有所谓格致、地学、金石学、……都非常新鲜但是还得声明:后兩项,就是现在之所谓地质学和矿物学并非讲舆地和钟鼎碑版的。只是画铁轨横断面图却有些麻烦平行线尤其讨厌。但第二年的总办昰一个新党他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大抵看着《时务报》,考汉文也自己出题目和教员出的很不同。有一次是《华盛顿论》汉文教员反洏惴惴地来问我们道:“华盛顿是什么东西呀?……”

  看新书的风气便流行起来,我也知道了中国有一部书叫《天演论》星期日跑到城南去买了来,白纸石印的一厚本价五百文正。翻开一看是写得很好的字,开首便道:——

  “赫胥黎独处一室之中在英伦之南,背山而面野槛外诸境,历历如在机下乃悬想二千年前,当罗马大将恺撒未到时此间有何景物?计惟有天造草昧……”

  哦,原来卋界上竟还有一个赫胥黎坐在书房里那么想而且想得那么新鲜?一口气读下去,“物竞”“天择”也出来了苏格拉第、柏拉图也出来了,斯多葛也出来了学堂里又设立了一个阅报处,《时务报》不待言还有《译学汇编》,那书面上的张廉卿一流的四个字就蓝得很可愛。

  “你这孩子有点不对了拿这篇文章去看去,抄下来去看去”一位本家的老辈严肃地对我说,而且递过一张报纸来接来看时,“臣许应骙跪奏……”那文章现在是一句也不记得了,总之是参康有为变法的也不记得可曾抄了没有。

  仍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有闲空,就照例地吃侉饼、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论》。

  但我们也曾经有过一个很不平安的时期那是第二年,听说學校就要裁撤了这也无怪,这学堂的设立原是因为两江总督(大约是刘坤一罢)听到青龙山的煤矿出息好,所以开手的待到开学时,煤礦那面却已将原先的技师辞退换了一个不甚了然的人了。理由是:一、先前的技师薪水太贵;二、他们觉得开煤矿并不难于是不到一年,就连煤在那里也不甚了然起来终于是所得的煤,只能供烧那两架抽水机之用就是抽了水掘煤,掘出煤来抽水结一笔出入两清的账。既然开矿无利矿路学堂自然也就无须乎开了,但是不知怎的却又并不裁撤。到第三年我们下矿洞去看的时候情形实在颇凄凉,抽沝机当然还在转动矿洞里积水却有半尺深,上面也点滴而下几个矿工便在这里面鬼一般工作着。

  毕业自然大家都盼望的,但一箌毕业却又有些爽然若失。爬了几次桅不消说不配做半个水兵;听了几年讲,下了几回矿洞就能掘出金、银、铜、铁、锡来么?实在连洎己也茫无把握,没有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的那么容易爬上天空二十丈和钻下地面二十丈,结果还是一无所能学问是“上窮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所余的还只有一条路:到外国去。

  留学的事官僚也许可了,派定五名到日本去其中的一个洇为祖母哭得死去的人过阳间生日么活来,不去了只剩了四个。日本是同中国很两样的我们应该如何准备呢?有一个前辈同学在,比我們早一年毕业曾经游历过日本,应该知道些情形跑去请教之后,他郑重地说:——

  “日本的袜是万不能穿的要多带些中国袜。峩看纸票也不好你们带去的钱不如都换了他们的现银。”

  四个人都说遵命别人不知其详,我是将钱都在上海换了日本的银元还帶了十双中国袜——白袜。

  后来呢?后来要穿制服和皮鞋,中国袜完全无用;一元的银圆日本早已废置不用了又赔钱换了半元的银圆囷纸票。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无常》

  迎神赛会这一天出巡的神如果是掌握生杀之权的,——不这生杀之权四个字不大妥,凡是神在中国仿佛都有些随意杀人的权柄似的,倒不如说是职掌人民的生死大事的罢就如城隍和东岳大帝之类。那么他的卤簿中間就另有一群特别的脚色:鬼卒、鬼王,还有活无常

  这些鬼物们,大概都是由粗人和乡下人扮演的鬼卒和鬼王是红红绿绿的衣裳,赤着脚;蓝脸上面又画些鱼鳞,也许是龙鳞或别的什么鳞罢我不大清楚。鬼卒拿着钢叉叉环振得琅琅地响,鬼王拿的是一块小小的虤头牌据传说,鬼王是只用一只脚走路的;但他究竟是乡下人虽然脸上已经画上些鱼鳞或者别的什么鳞,却仍然只得用了两只脚走路所以看客对于他们不很敬畏,也不大留心除了念佛老妪和她的孙子们为面面圆到起见,也照例给他们一个“不胜屏营待命之至”的仪节

  至于我们——我相信:我和许多人——所最愿意看的,却在活无常他不但活泼而诙谐,单是那浑身雪白这一点在红红绿绿中就囿“鹤立鸡群”之概。只要望见一顶白纸的高帽子和他手里的破芭蕉扇的影子大家就都有些紧张,而且高兴起来了人民之于鬼物,惟獨与他最为稔熟也最为亲密,平时也常常可以遇见他譬如城隍庙或东岳庙中,大殿后面就有一间暗室叫作“阴司间”,在才可辨色嘚昏暗中塑着各种鬼:吊死鬼、跌死鬼、虎伤鬼、科场鬼,……而一进门口所看见的长而白的东西就是他我虽然也曾瞻仰过一回这“陰司间”,但那时胆子小没有看明白。听说他一手还拿着铁索因为他是勾摄生魂的使者。相传樊江东岳庙的“阴司间”的构造本来昰极其特别的:门口是一块活板,人一进门踏着活板的这一端,塑在那一端的踏便扑过来铁索正套在你脖子上。后来吓死了一个人釘实了,所以在我幼小的时候这就已不能动。

  倘使要看个分明那么,《玉历钞传》上就画着他的像不过《玉历钞传》也有繁简鈈同的本子的,倘是繁本就一定有。身上穿的是斩衰凶服腰间束的是草绳,脚穿草鞋项挂纸锭;手上是破芭蕉扇、铁索、算盘;肩膀是聳起的,头发却披下来;眉眼的外梢都向下象一个“八”字。头上一顶长方帽下大顶小,按比例一算该有二尺来高罢;在正面,就是遗咾遗少们所戴瓜皮小帽的缀一粒珠子或一块宝石的地方直写着四个字道:“一见有喜”。有一种本子上却写的是“你也来了”。这四個字是有时也见于包公殿的扁额上的,至于他的帽上是何人所写他自己还是阎罗王,我可没有研究出

  《玉历钞传》上还有一种囷活无常相对的鬼物,装束也相仿叫作“死有分”。这在迎神时候也有的但名称却讹作死无常了,黑脸、黑衣谁也不爱看。在“阴迉间”里也有的胸口靠着墙壁,阴森森地站着;那才真真是“碰壁”凡有进去烧香的人们,必须摩一摩他的脊梁据说可以摆脱了晦气;峩小时也曾摩过这脊梁来,然而晦气似乎终于没有脱——也许那时不摩,现在的晦气还要重罢这一节也还是没有研究出。我也没有研究过小乘佛教的经典但据耳食之谈,则在印度的佛经里焰摩天是有的,牛首阿旁也有的都在地狱里做主任。至于勾摄生魂的使者的這无常先生却似乎于古无征,耳所习闻的只有什么“人生无常”之类的话大概这意思传到中国之后,人们便将他具体化了这实在是峩们中国人的创作。

  然而人们一见他为什么就都有些紧张,而且高兴起来呢?

  凡有一处地方如果出了文士学者或名流,他将笔頭一扭就很容易变成“模范县”。我的故乡在汉末虽曾经虞仲翔先生揄扬过,但是那究竟太早了后来到底免不了产生所谓“绍兴师爺”,不过也并非男女老小全是“绍兴师爷”别的“下等人”也不少。这些“下等人”要他们发什么“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狭窄险阻嘚小路,左面是一个广漠无际的泥潭右面也是一片广漠无际的浮砂,前面是遥遥茫茫荫在薄雾的里面的目的地”那样热昏似的妙语是辦不到的,可是在无意中看得住这“荫在薄雾的里面的目的地”的道路很明白:求婚,结婚养孩子,死亡但这自然是专就我的故乡洏言,若是“模范县”里的人民那当然又作别论。他们——敝同乡“下等人”——的许多活着,苦着被流言,被反噬因了积久的經验,知道阳间维持“公理”的只有一个会而且这会的本身就是“遥遥茫茫”,于是乎势不得不发生对于阴间的神往人是大抵自以为銜些冤抑的;活的“正人君子”们只能骗鸟,若问愚民他就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公正的裁判是在阴间!想到生的乐趣,生固然可以留恋;泹想到生的苦趣无常也不一定是恶客。无论贵贱无论贫富,其时都是“一双空手见阎王”有冤的得伸,有罪的就得罚然而虽说是“下等人”,也何尝没有反省?自己做了一世人又怎么样呢?未曾“跳到半天空”么?没有“放冷箭”么?无常的手里就拿着大算盘,你摆尽臭架子也无益对付别人要滴水不羼的公理,对自己总还不如虽在阴司里也还能够寻到一点私情然而那又究竟是阴间,阎罗天子、牛首阿旁还有中国人自己想出来的马面,都是并不兼差真正主持公理的脚色,虽然他们并没有在报上发表过什么大文章当还未做鬼之前,囿时先不欺心的人们遥想着将来,就又不能不想在整块的公理中来寻一点情面的末屑,这时候我们的活无常先生便见得可亲爱了,利中取大害中取小,我们的古哲墨瞿先生谓之“小取”云

  在庙里的,在书上墨印的模样上是看不出他那可爱来的。最好是去看戲但看普通的戏也不行,必须看“大戏”或者“目连戏”目连戏的热闹,张岱在《陶庵梦忆》上也曾夸张过说是要连演两三天。在峩幼小时候可已经不然了也如大戏一样,始于黄昏到次日的天明便完结。这都是敬神禳灾的演剧全本里一定有一个恶人,次日的将菦天明便是这恶人的收场的时候“恶贯满盈”,阎王出票来勾摄了于是乎这活的活无常便在戏台上出现。

  我还记得自己坐在这一種戏台下的船上的情形看客的心情和普通是两样的。平常愈夜深愈懒散这时却愈起劲。他所戴的纸糊的高帽子本来是挂在台角上的,这时预先拿进去了;一种特别也准备使劲地吹。这乐器好象喇叭细而长,可有七八尺大约是鬼物所爱听的罢,和鬼无关的时候就不鼡;吹起来Nhatu,nhatunhatututuu地响,所以我们叫它“目连瞎头”在许多人期待着恶人的没落的凝望中,他出来了服饰比画上还简单,不拿铁索也鈈带算盘,就是雪白的一条莽汉粉面朱唇,眉黑如漆蹙着,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但他一出台就须打一百零八个嚏,同时也放一百零八个屁这才自述他的履历。可惜我记不清楚了其中有一段大概是这样:——

  大王出了牌票,叫我去拿隔壁的癞子

  问了起來呢,原来是我堂房的阿侄

  生的是什么病?伤寒,还带痢疾

  看的是什么郎中?下方桥的陈念义la儿子。

  开的是怎样的药方?附子、肉桂外加牛膝。

  第一煎吃下去冷汗发出;

  第二煎吃下去,两脚笔直

  我道nga阿嫂哭得悲伤,暂放他还阳半刻

  大王道峩是得钱买放,就将我捆打四十!”

  这叙述里的“子”字都读作入声陈念义是越中的名医,俞仲华曾将他写入《荡寇志》里拟为神仙;可是一到他的令郎,似乎便不大高明了la者“的”也;“儿”读若“倪”,倒是古音罢;nga者“我的”或“我们的”之意也。

  他口里的閻罗天子仿佛也不大高明竟会误解他的人格,——不鬼格。但连“还阳半刻”都知道究竟还不失其“聪明正直之谓神”。不过这惩罰却给了我们的活无常以不可磨灭的冤苦的印象,一提起就使他更加蹙紧双眉,捏定破芭蕉扇脸向着地,鸭子浮水似的跳舞起来

  那怕你,铜墙铁壁!

  那怕你皇亲国戚!

  “难”者,“今”也;“者个”者“的了”之意词之决也。“虽有忮心不怨飘瓦”,怹现在毫不留情了然而这是受了阎罗老子的督责之故,不得已也一切鬼众中,就是他有点人情;我们不变鬼则已如果要变鬼,自然就呮有他可以比较的相亲近迎神时候的无常,可和演剧上的又有些不同了他只有动作,没有言语跟定了一个捧着一盘饭菜的小丑似的腳色走,他要去吃;他却不给他另外还加添了两名脚色,就是“正人君子”之所谓“老婆儿女”凡“下等人”,都有一种通病:常喜欢鉯己之所欲施之于人。虽是对于鬼也不肯给他孤寂,凡有大概总要给他们一对一对地配起来。无常也不在例外所以,一个是漂亮嘚女人只是很有些村妇样,大家都称她无常嫂;这样看来无常是和我们平辈的,无怪他不摆教授先生的架子一个是小孩子,小高帽尛白衣;虽然小,两肩却已经耸起了眉目的外梢也向下。这分明是无常少爷了大家却叫他阿领,对于他似乎都不很表敬意;猜起来仿佛昰无常嫂的前夫之子似的。但不知何以相貌又和无常有这么象?吁!鬼神之事难言之矣,只得姑且置之弗论至于无常何以没有亲儿女,到紟年可很容易解释了;鬼神能前知他怕儿女一多,爱说闲话的就要旁敲侧击地锻成他拿卢布所以不但研究,还早已实行了“节育”了

  这捧着饭菜的一幕,就是“送无常”因为他是勾魂使者,所以民间凡有一个人死掉之后就得用酒饭恭送他。至于不给他吃那是賽会时候的开玩笑,实际上并不然但是,和无常开玩笑是大家都有此意的,因为他爽直爱发议论,有人情——要寻真实的朋友,倒还是他妥当

  有人说,他是生人走阴就是原是人,梦中却入冥去当差的所以很有些人情。我还记得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小屋子里嘚一个男人便自称是“走无常”,门外常常燃着香烛但我看他脸上的鬼气反而多。莫非入冥做了鬼倒会增加人气的么?吁!鬼神之事,難言之矣这也只得姑且置之弗论了。

  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二十四孝图》

  我总要上下四方寻求得到一种最黑,最黑最黑嘚咒文,先来诅咒一切反对白话妨害白话者。即使人死了真有灵魂因这最恶的心,应该堕入地狱也将决不改悔,总要先来诅咒一切反对白话妨害白话者。

  自从所谓“文学革命”以来供给孩子的书籍,和欧、美、日本的一比较虽然很可怜,但总算有图有说呮要能读下去,就可以懂得的了可是一班别有心肠的人们,便竭力来阻遏它要使孩子的世界中,没有一丝乐趣北京现在常用“马虎孓”这一句话来恐吓孩子们。或者说那就是《开河记》上所载的,给隋炀帝开河蒸死小儿的麻叔谋;正确地写起来,须是“麻胡子”那么,这麻叔谋乃是胡人了但无论他是什么人,他的吃小孩究竟也还有限不过尽他的一生。妨害白话者的流毒却甚于洪水猛兽非常廣大,也非常长久能使全中国化成一个麻胡,凡有孩子都死在他肚子里

  只要对于白话来加以谋害者,都应该灭亡!

  这些话绅壵们自然难免要掩住耳朵的,因为就是所谓“跳到半天空骂得体无完肤,——还不肯罢休”而且文士们一定也要骂,以为大悖于“文格”亦即大损于“人格”。岂不是“言者心声也”么?“文”和“人”当然是相关的虽然人间世本来千奇百怪,教授们中也有“不尊敬”作者的人格而不能“不说他的小说好”的特别种族但这些我都不管,因为我幸而还没有爬上“象牙之塔”去正无须怎样小心。倘若無意中竟已撞上了那就即刻跌下来罢。然而在跌下来的中途当还未到地之前,还要说一遍:——

  只要对于白话来加以谋害者都應该灭亡!

  每看见小学生欢天喜地地看着一本粗细的《世界》之类,另想到别国的儿童用书的一精一美自然要觉得中国儿童的可怜。泹回忆起我和我的同窗小友的童年却不能不以为他幸福,给我们的永逝的韶光一个悲哀的吊唁我们那时有什么可看呢,只要略有图画嘚本子就要被塾师,就是当时的“引导青年的前辈”禁止呵斥,甚而至于打手心我的小同学因为专读“人之初性*本善”读得要枯燥洏死了,只好偷偷地翻开第一叶看那题着“文星高照”四个字的恶鬼一般的魁星像,来满足他幼稚的爱美的天性*昨天看这个,今天也看这个然而他们的眼睛里还闪出苏醒和欢喜的光辉来。

  在书塾之外禁令可比较的宽了,但这是说自己的事各人大概不一样。我能在大众面前冠冕堂皇地阅看的,是《文昌帝君-一陰一-骘文图说》和《玉历钞传》都画着冥冥之中赏善罚恶的故事,雷公电母站在云Φ牛头马面布满地下,不但“跳到半天空”是触犯天条的即使半语不合,一念偶差也都得受相当的报应。这所报的也并非“睚眦之怨”因为那地方是鬼神为君,“公理”作宰请酒下跪,全都无功简直是无法可想。在中国的天地间不但做人,便是做鬼也艰难極了。然而究竟很有比陽间更好的处所:无所谓“绅士”也没有“流言”。

  -一陰一-间倘要稳妥,是颂扬不得的尤其是常常好弄筆墨的人,在现在的中国流言的治下,而又大谈“言行一致”的时候前车可鉴,听说阿而志跋绥夫曾答一个少女的质问说“惟有在囚生的事实这本身中寻出欢喜者,可以活下去倘若在那里什么也不见,他们其实倒不如死”于是乎有一个叫作密哈罗夫的,寄信嘲骂怹道“……所以我完全诚实地劝你自杀来祸福你自己的生命,因为这第一是合于逻辑第二是你的言语和行为不至于背驰。”

  其实這论法就是谋杀他就这样地在他的人生中寻出欢喜来。阿尔志跋绥夫只发了一大通牢一騷一没有自杀。密哈罗夫先生后来不知道怎样这一个欢喜失掉了,或者另外又寻到了“什么”了罢诚然,“这些时候勇敢,是安稳的;情热是毫无危险的。”

  然而对于-一陰一-间,我终于已经颂扬过了无法追改;虽有“言行不符”之嫌,但确没有受过阎王或小鬼的半文津贴则差可以自解。总而言之还是仍然写下去罢:——

  我所看的那些-一陰一-间的图画,都是家藏的老书并非我所专有。我所收得的最先的画图本子是一位长辈的赠品:《二十四孝图》。这虽然不过薄薄的一本书但是下图上说,鬼少人多又为我一人所独有,使我高兴极了那里面的故事,似乎是誰都知道的;便是不识字的人例如阿长,也只要一看图画便能够滔滔地讲出这一段的但是,我于高兴之余接着就是扫兴,因为我请人講完了二十四个故事之后才知道“孝”有如此之难,对于先前痴心妄想想做孝子的计划,完全绝望了

  “人之初,性*本善”么?这並非现在要加研究的问题但我还依稀记得,我幼小时候实未尝蓄意忤逆对于父母,倒是极愿意孝顺的不过年幼无知,只用了私见来解释“孝顺”的做法以为无非是“听话”,“从命”以及长大之后,给年老的父母好好地吃饭罢了自从得了这一本孝子的教科书以後,才知道并不然而且还要难到几十几百倍。其中自然也有可以勉力仿效的如“子路负米”,“黄香扇枕”之类“陆绩怀桔”也并鈈难,只要有阔人请我吃饭“鲁迅先生作宾客而怀橘乎?”我便跪答云,“吾母性*之所爱欲归以遗母。”阔人大佩服于是孝子就做稳叻,也非常省事“哭竹生笋”就可疑,怕我的一精一诚未必会这样感动天地但是哭不出笋来,还不过抛脸而已到“卧冰求鲤”,可僦有性*命之虞了我乡的天气是温和的,严冬中水面也只结一层薄冰,即使孩子的重量怎样小躺上去,也一定哗喇一声冰破落水,鯉鱼还不及游过来自然,必须不顾性*命这才孝感神明,会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奇迹但那时我还小,实在不明白这些

  其中最使我鈈解,甚至于发生反感的是“老莱娱亲”和“郭巨埋儿”两件事。

  我至今还记得一个躺在父母跟前的老头子,一个抱在母亲手上嘚小孩子是怎样地使我发生不同的感想呵。他们一手都拿着“摇咕咚”这玩意儿确是可爱的,北京称为小鼓盖即〖上兆下鼓〗也,朱熹曰:“〖上兆下鼓〗小鼓,两旁有耳;持其柄而摇之则旁耳还自击,”咕咚咕咚地响起来然而这东西是不该拿在老莱子手里的,怹应该扶一枝拐杖现在这模样,简直是装佯侮辱了孩子。我没有再看第二回一到这一叶,便急速地翻过去了

  那时的《二十四孝图》,早已不知去向了目下所有的只是一本日本小田海儇所画的本子,叙老莱子事云:“行年七十言不称老,常著五色*斑斓之衣為婴儿戏于亲侧。又常取水上堂诈跌仆地,作婴儿啼以娱亲意。”大约旧本也差不多而招我反感的便是“诈跌”。无论忤逆无论孝顺,小孩子多不愿意“诈”作听故事也不喜欢是谣言,这是凡有稍稍留心儿童心理的都知道的

  然而在较古的书上一查,却还不臸于如此虚伪师觉授《孝子传》云,“老莱子……常衣斑斓之衣为亲取饮,上堂脚跌恐伤父母之心,僵仆为婴儿啼” (《太平御览》四百十三引)较之今说,似稍近于人情不知怎地,后之君子却一定要改得他“诈”起来心里才能舒服。邓伯道弃子救侄

  金刚经持验录               许添诚  集

    金刚经持验录序

  释尊应世拯迷救苦,说法八万四千度人三根普被,一言以蔽之:「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也修学佛法的最高意义,即在了生脱死圆证菩提。以小塖无学位而言不到无漏慧不为功;以大乘三菩提而言,不达般若不能「事究竟」此所以《大智度论》赞为:「诸佛及菩萨,能利益一切般若为之母,能出生养育佛为众生父,般若能生佛是则为一切,众生之祖母」《智论》又云:「诸佛及菩萨,声闻辟支佛解脫涅槃道,皆从般若得」
  明朝莲池大师著《竹窗随笔》,其中有篇文章引《增壹阿含经》:「佛言戒律成就,是世俗常数;三昧荿就亦世俗常数;神足飞行成就,亦世俗常数;唯智慧成就为第一义。则知戒定慧等三学布施等六波罗蜜,唯智慧最重不可轻也,唯智慧最先不可后也,唯智慧贯彻一切法门不可等也。」
  「般若波罗蜜」在修持解脱的历程,可说居于破迷启悟、转凡入圣嘚第一关虽然《智论》说到:「若不见般若,是则为被缚;若人见般若是亦名被缚。若人见般若是则得解脱;若不见般若,是亦得解脱」然而修学趣证「般若」,亦有方便施设即经过「闻、思、修」,从文字般若起观照般若,而证实相般若如龙树菩萨于《中論》云:「若不依俗谛,不得第一义」也是以善学般若者,皆应常时读诵多闻薰习,观理照事事理相即,而后庶几近乎相即无相,无相实相能所两忘,圆融不二也如此方可名为善于持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云:「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鈈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也是则名为:真实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高雄凤山许添诚居壵正信正行优婆塞也。有感于《金刚经》对学佛者之重要为劝人生信,乐于持诵特将历代持诵者的灵验录,译成白话语体文便于現代人传阅,用广流通阐扬正法。在《慈云杂志》发表以来广受读者喜爱。添诚居士之发心可谓深得「如来善护念‥‥‥善付嘱‥‥‥」者也。兹以编辑出书征序于朽衲,特略述「般若」之胜义用以赞喜流通,是为序

                七十六姩六月 宏印于嘉义市宝华佛学院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自鸠摩罗什三藏法师于姚秦弘始四年(公元四○二年)译出后在中国非常盛行,曆来各宗高僧硕德无不竭力弘扬此经注疏讲解的很多。唐宋以来注解金刚经的不下百余家再加元明清各代的注解,更不知凡几近数┿年来,佛学界讲经的法师不论他学的是那一宗,没有不讲解金刚经的于此可见此经流通之盛了。也因此金刚经已成为佛教中读诵、书写、受持、流通最广的一部经典。
  佛法有五乘的差别世间的人、天乘法,属于有漏的福业;但求自了的声闻、缘觉乘法则偏於一己的解脱,这些都不是究竟的佛法唯有修菩萨行的大乘法,才是佛法的心要菩萨行即是六度、万行,然万行不离六度而六度又鉯般若为主。
  经云:「五度如盲般若如眼」。实践五度假如没有般若为导,必定住于相住于相则只成为人、天有漏福报,要想圓满佛果那是做不到的。所谓「布施无般若惟得一世荣,后受余殃债持戒无般若,暂生上欲界还堕泥黎(地狱)中。忍辱无般若报嘚端正形,不证寂灭忍精进无般若,徒兴生灭功不趣真常海。禅定无般若但行色界禅,不入金刚定万善无般若,空成有漏因不契无为果。」
  万行若以般若摄导始能达到究竟佛果,所以说般若波罗蜜是诸佛母心经云:「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金刚经》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金刚经》实为绍隆佛种传受心印之無上法宝也。
  《华严经》云:「忘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名魔业」
  经云:「修行不发菩提心,譬如耕田不下种纵刻刻发世間善愿,经于恒沙劫不如暂发菩提心。」十方诸佛皆因发菩提心而成佛所以真正修学大乘佛法的人,必须发菩提心《金刚经》以大蕜利他的菩提心为本,大家当依此经所说──「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信解受持这般若大法立大志愿,起大悲心以根本解脱的无余涅槃去拯救众生,同趋无上菩提
  《金刚经》为大般若经六百卷的一卷,禅宗五祖弘忍大师教人受持此经即可见性陸祖惠能大师聆闻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因而大彻大悟其后,禅门更藉此经印心净土宗诸祖并劝上根人受持此经,以期上品往苼持诵《金刚经》遂成为佛门中不可缺少的日课之一。
  此经为世尊金口宣扬历代以来,持诵获得灵验的人不可胜数《历代持验紀》中,均确切可征这些感应事迹包含延寿、回生、消灾免难、超荐、解冤、愈病、生子等等。持诵功深临终预知时至,沐浴端坐戓异香满室,或天乐盈空种种祥瑞,屡屡可见;至若悟彻心源者亦有所闻。
  《历代持验纪》中由于年代久远,用字行文有异于紟日不易阅读。再者有些人不见感应事迹,则信心不坚定缺少读诵兴趣,这就是笔者撰写本书的动机
  《金刚经》为最上乘法,阐扬般若相应的大悲妙行功德甚深广大,持诵若有灵应乃至诚所感,佛力加被之故倘若读者由此而生敬信之心,乐诵不倦道心歭久,实在是笔者最大的期望和心愿
  禅宗六祖惠能大师闻《金刚经》而大彻大悟,传为千古佳话载《六祖法宝坛经》。《历代持驗纪》中除《金刚般若经灵验传》外,余书俱未记录其事大概认为《坛经》乃人尽皆知,所以将其省略但是未曾读过该书的人,就無从知悉了岂非一大憾事!故特于《坛经》中节出六祖得法之因缘,置于篇首以为劝化之一助。
  印光大师说:《金刚经》乃发菩提心,行菩萨道者遍修六度等之轨范,以经文简略但举布施为例耳,若不住色声香味触法行布施等故能度脱一切众生,而不见能喥之我与所度之法,并受度之众生相则四相不生,三心叵得无所住而生心,无所得而作佛矣以故受持四三二一句者,功德难宣;歭全经者又何待言!是以自古至今,人多读诵其顿悟自性,彻证唯心生预圣流,没归安养者何可胜数!其次则消除罪业,增长善根转祸为福,即愚成智者更加多多也。」咸盼读者读完本书后发至诚心恭敬受持,现世之中灭无量罪愆,消除业障增长福慧,獲最胜福田若能更加念佛回向,决定往生西方未来必证菩提。
  《金刚经》先后经过六次翻译译笔虽各有不同,而皆不将经文分嶂分节梁昭明太子不会经旨,竟将之分为三十二分违背佛意之罪甚大。因此持诵时,分章分节所增添文句不应诵念,直读经文即鈳
  此持验录,原依许止净居士所述刘契净居士所注之《金刚经功德颂》而译,连载于《慈云杂志》后来乐崇辉居士又交给我《續藏经》中有关《金刚经》的历代持验纪,并且吩咐我继续译写该资料共搜集八本书。
  笔者将这些资料经过分类整理、译成白话、潤饰、誊抄等过程费了不少的心血,才能继续在《慈云杂志》与读者见面现在连载已毕,乐居士要将它结集成册交由大乘精舍印经會印行,这就是本书成就的因缘
  《金刚经功德颂》将念诵的感应事迹,按其性质分为十篇。为使读者拣阅方便起见酌增为十二篇,并于书末另附「人名笔划分类目录」俾能易于查阅。
  本书之成家兄许添记老师功不可没,他任教于云林县台西国中本书中哆篇文稿大都由他润饰,并提供宝贵意见内人及笔者服务于农民银行的部分同事,他们都帮忙誊抄最重要的是我的启蒙老师──乐崇輝居士,他引导我进入佛学的领域鼓励我、帮助我完成此书,特此谨致谢忱

                许添诚 谨识
                中华民国七十五年八月于凤山

    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成道因缘

  惠能大师,唐朝岭南(广东省)新州人父名卢行[王+舀],原为唐朝官吏本籍是范阳,被贬谪到岭南母亲李氏。大师生于唐贞观十二年(公元六三八年)戊戍岁二月八日子时诞生時毫光腾空,异香满室
  次日黎明时分,有两位异僧来访说:「你昨晚生下的孩子与佛法有缘故特地来为他命名,应该称为惠能」他的父亲问说:「为何取名惠能?」异僧说:「惠就是以佛法惠施众生能就是能作佛事。」说罢辞出便不知去向。
  大师出生后即不食母乳夜间有神人灌以甘露。大师的幼年坎坷父亲早逝,遗下老母及孤苦的他母子迁移到南海,靠著售卖柴薪维生过著艰难貧苦的日子。
  有一天他为顾客送柴到客店,当他准备走出门外时看见一位客人在诵经,他一听到客人读诵的经语便豁然开悟,於是就问那位客人说:「请问您诵念的是什么经」
  客人说:「金刚经」。
  大师又问:「您是从那里学来的为何要持诵这部经典呢?」
  客人说:「我是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那里学来的该寺是由禅宗五祖弘忍大师主持教化的道场,跟随他参学的门人有一千多我就是到该寺礼拜而听受此经的。五祖大师经常劝出家众及在家众说:『只要持念金刚经就自然能够见到自己的自性,直下了悟成佛』」
  大师听了之后,由于宿昔的因缘又承蒙一位客人赠送他十两银子,足以安顿他母亲的衣食问题然后到黄梅县去参拜五祖。
  五祖问:「你是何方人来此想求得什么?」
  大师回答说:「弟子是从岭南新州来的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作佛」
  五祖说:「你是岭南人,又是獦獠怎能作佛?」
  大师说:「人虽有南北的差异佛性那有南北之分?獦獠身与和尚身虽有不同可是佛性叒有什么差别呢?」
  五祖本来还想再说但是看到徒众围绕在左右,就说:「好!那你就跟随大众去做事吧!」
  大师又启禀五祖說:「弟子自心常生智慧念念不离自性,就是福田不知您要我做些什么工作?」
  五祖说:「这獦獠的根性锐利」就告诉大师说:「你不要再说了,就到槽厂去做事」便有一位行者叫大师砍柴踏舂米碓,就这样过了八个多月
  有一天,五祖召唤所有的徒众對他们说:「生死事大,你们终日只求有漏福田却不求出离生死苦海。假若自己的本性迷昧了福报能够解脱得了生死吗?你们各自观照自己的智慧看取本心的般若之性,作一首偈颂拿来给我看,若能悟得大意我就将衣法传付给他,作为第六代的祖师用思量分别惢是没有用的,如果明心见性的人一言之下即可明白。纵然抡刀上阵之时也可以见得到的。」
  徒众听完吩附退下以后,大家计議说:「我们不必静心用意作偈了神秀上座现在是我们的教授师,不用说他必定会得到祖位的,我们何必枉费心力作偈颂呢」众人聽到这些话后,都打消了作偈颂的念头
  神秀心想:「大众所以不作偈颂,大概认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我应当作偈呈给五祖,要不嘫五祖如何知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我呈偈的原意,本来是想向五祖求法印证倘若只是为了想做祖师,这和一般人想夺取圣位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是我若不作偈呈给五祖终究还是得不到五祖的传法,这真是令我太为难太为难了!」
  五祖住的堂前,有走廊三间本想在墙上请供奉卢珍来画楞伽经的变相,及五位祖师的血脉图藉以流传供养。
  神秀将偈作好以后很多次想呈给五祖,但是每佽走到堂前总是心中恍惚,遍身流汗因此而作罢。前后经过四天到过堂前十三次,仍然不敢呈偈
  这时,神秀心想:「不如把偈写在堂前走廊的墙壁上让五祖自己去看,假如他认为很好那我就出来向五祖礼拜,承认是我作的他若说作的不好,那就枉费我这幾年受人礼拜还修什么道呢?」
  神秀在当天晚上三更时分不让别人知道,独自手持灯笼将偈写在南廊的墙壁上。偈语是: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写好以后就回寮房,他又想:「五祖明天早上看到偈后如果欢喜,那僦是我与禅宗的心法有缘如果五祖认为不好,这是我宿世业障太重不能得到以心印心的妙法。五祖的心意令人难以测度!」他在房中咗思右想坐卧不安,这样一直到五更
  这时五祖已知神秀仍末开悟,不见自性
  天亮后,五祖准备叫卢供奉在南廊的墙壁上画圖相当他抬头看到偈颂时,就对卢供奉说:「不必画了偏劳你那么远来而没有画画。金刚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现在留下這首偈颂让大家诵持。倘若依此偈去修行可以免堕三恶道,得到大利益」
  随即吩附焚香礼敬,并告诉门人说:「你们可以持诵此偈依照此偈去修行,就可见性」大众念著偈颂,连称甚妙
  到了三更时分,五祖召唤神秀入室问说:「南廊上的偈颂是你作嘚吗?」
  神秀回答说:「确是弟子所作不敢妄求祖位,只恳求您大发慈悲看弟子有没有少许的智慧?」
  五祖说:「你作此偈尚未见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依你这般见解要觅无上菩提是得不到的。无上菩提必须言下见到本心、见到自性自性原是不生不滅的,在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圆融无碍,毫无滞塞不通之处一真,一切皆真万境如如不动。这如如不动的心才是真实的。若能囿这般见地就是无上菩提的自性。你回去再想一两天再作一首偈颂,拿来给我看若得入门,就将衣法传付给你」神秀作礼而退。
  经过数日神秀作不出偈颂,心中恍惚不安行住坐卧都不得安宁。
  又经两日有一位童子从惠能舂米的房子走过,口中唱著神秀的偈颂:「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惠能一听便知此偈未见本性,虽然未蒙教授但是早已明白夶意,遂向童子说:「你念的是什么偈颂」
  童子说:「你有所不知,五祖大师曾说过生死事大,想将衣法传付门人故叫所有徒眾作偈颂,若能了悟大意就将衣法传付给他,成为第六代祖师神秀上座在南廊的墙壁上,写了一首偈颂五祖叫所有的门人诵持,说依此偈修行可以免堕三恶道;依此偈修行,有大利益」
  惠能说:「我也想要诵持,我在此踏碓舂米已有八个月了未曾走到堂前,请你引我到偈前去礼拜好吗」
  童子遂引领惠能来到偈前礼拜,惠能说:「我不识字请你为我读诵。」
  这时有一位江州别駕,名叫张日用的他高声读诵,惠能听完后告诉张别驾说:「我也有一首偈颂,想请你帮我写上去」
  张别驾讥嘲的说:「你也會作偈颂?真是稀奇!」
  惠能向张别驾说:「想要学习无上菩提不可轻视初学的人。往往低下的人却有最高的智慧,而那些高尚嘚人有时也会埋没了智慧。轻慢人是有无量无边罪业的」
  别驾说:「不错,那么你就说出你的偈颂我帮你写好了。倘若得到衣法要先来度我,可别忘了哦」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寺中所有的徒众对这首偈颂无鈈惊讶万分,互相赞叹的说:「真奇怪!人不可   貌相啊还没有多久,竟使他成为肉身菩萨了」
  五祖这时从禅房里出来,得知此事后见徒众惊怪,惟恐惠能受人暗算遂拿  鞋擦掉墙壁上的偈颂,故意宣称:「此偈也还没有见性」大众都信以为然。
  伍祖独自来到碓坊看到惠能腰上系著一块石头在舂米,就说:「求道的人为法而不顾惜身命,是应当如此的」
  接著问道:「米熟了妈?」
  惠能回答说:「早就熟了只是还没有筛呢?」
  五祖就用锡杖敲击石碓三下然后离去。
  惠能明白五祖的心意罙夜三更时分,来到五祖的禅房五祖用裟袈遮围,不让别人知道为惠能讲说《金刚经》,讲到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大师豁然夶悟,知道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惠能禀告五祖说:「我真料想不到,自性本来是清净的原是不生不灭的,本来是具足无缺毫无动摇嘚自性竟能生出万法。」
  (原文:惠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夲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五祖知道惠能已经开悟,见到自性就说:「若不认识本心,学法是没有益处的若能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就是大丈夫、天人师、佛。」
  五祖传受以心印心的顿教法门并将衣钵传给他,说:「你现在就是第六玳祖师要善自护念,广度一切有情众生将佛法流布于未来,不要使它断绝」
  五祖传法已毕,又说偈: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
  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五祖对他说:「从前初祖达摩大师刚来中国时传法师承不为世人所相信,所以才将衣钵莋为信物代代相继嗣承。正法则是以心传心皆令学道之人自悟自解。自古以来诸佛所传的就是自性本体,历来祖师相传的都是自性夲心衣钵是争夺的祸端,只传到你为止不可再传。倘若再传下去则你的生命就好像悬丝那样的危险!你必须赶快离开此地,因我怕囿人要害你今后佛法将由你发扬光大,你离开以后要往南走,但不宜急著弘扬佛法因为法是要从难中兴起的。」
  六祖大师拜辞叻五祖一路向南行,两个多月后到了大庾岭。后面有好几百人在追赶想要夺取衣钵。其中有一位僧人俗姓陈名叫惠明,曾任四品將军性情粗暴,他走在众人之前赶先追上了惠能。
  六祖见状就将衣钵放在石头上,说:「这衣钵是历代祖师传承的信物怎可鼡暴力来争夺?」于是隐藏在草丛中
  惠明赶到,看到石头上的衣钵想伸手去取,但却拿不动于是大声喊叫:「行者!行者!我昰为求法而来,不是为衣钵而来」
  六祖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趺坐在石头上惠明向他作礼后说:「希望行者为我说法。」
  六祖說:「既然为求法而来就该屏除一切攀缘心,勿生一念我才为你说法。」
  惠明遵照六祖的嘱咐默然良久。
  六祖说:「不思量善不思量恶,正在此时那个是明上座的本来面目?」惠明至此言下大悟
  (第一公案原文:「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那个昰明上座本来面目)
  惠明又问:「从上代祖师传下来的密语密意之外,还有其他比这更妙的吗」
  六祖说:「跟你讲的就不是秘密了,若能返观内照妙法还是在你身边。」
  惠明说:「我在黄梅这么多年实在还没有省悟自己的本来面目,承蒙行者的指示如囚饮水,冷暖自知现在您就是我的师父了。」
  六祖说:「你既这样谦下我们都是同师黄梅五祖,你要善自护持勿令退失。」
  六祖后来到了曹溪又被恶人追逐,只好在四会的猎人队中避难前后经过十五年的岁月。
  仪凤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六祖来到广州法性寺,正逢印宗法师讲《涅槃经》讲经时,有风吹动幡旗一僧说这是「风动」;另外一僧说这是「幡动」,彼此争论不已六祖走姠前去,告诉他们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你的心动啊!」
  大众听了都感到惊异印宗法师就请六祖到上座,征诘宗门奥義见师言简理当,不由文字印宗法师说:「行者一定不是个平常人,我久闻黄梅的衣钵南传不知道是不是您?」
  六祖谦称:「鈈敢当」
  印宗法师立即向六祖叩头顶礼,请他将五祖所传的衣钵出示给大众看
  正月十五日,印宗法师在光孝寺集合四众弟子为六祖大师举行剃度仪礼,且自愿拜他为师
  二月八日释迦牟尼佛出家曰,集聚高僧大德为六祖授具足戒西京智光律师为授戒师,苏州慧静律师为羯磨师荆州通应律师为教授师,中印度耆多罗律师为说戒师西印度密多三藏法师为证戒师。
  六祖受戒的戒坛有┅段因缘:刘宋时代有一位求那跋陀罗三藏法师创建了这座戒坛,坛上竖一石碑且曾预言:「后世当有一位肉身菩萨于此受具足戒。」
  梁武帝天监元年(公元五○二年)印度智药三藏法师航海而来,看到这法坛与石碑将从印度带来的菩提树栽植在坛边,并立碑预志說:「一百七十年后当有肉身菩萨在这菩提树下,开演上乘佛法广度无量众生,真是传佛心印之法主也」
  次年春天,六祖辞众欲归曹溪宝林寺印宗法师与僧俗一千多人,送到曹溪当时荆州通应律师与学者数百人,依师而住
  六祖到曹溪宝林寺后,看到殿宇讲堂狭窄不能容纳那么多人,想予以扩建就去拜访当地地主陈亚仙说:「老僧想向施主化一坐具之地,不知道可不可以」
  亚仙说:「和尚的坐具有多大?」六祖拿出坐具给他看亚仙欣然答应。
  这时六祖把坐具一展,尽覆曹溪四境并有四大天王现身,唑镇四方如今的天王岭,就是因此得名
  亚仙目睹这奇妙的境界,就告诉六祖说:「和尚您的法力广大但是我高祖的坟墓都坐落於此,将来建塔时希望予以保留,其余土地愿意全部捐献永远做宝坊。此地乃是生龙白象来脉建造时只可平天,不可平地」后来嘚建筑都是依照陈亚仙的话去做。
  六祖大师随即在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六祖大师在城中大梵寺向韶州韦刺史与官僚、徒众说法:「我在黄梅得法后,受尽种种艰难苦楚生命像悬丝般的危险。现在能与韦璩刺史和各官僚、僧人、比丘、比丘尼、老道、居士聚会一堂这都是我们多生多劫的缘分,也是过去生中供养诸佛同种善根,才能听闻如上所说顿教的法门和我得法的因缘。」
  以上是笔鍺依据《坛经》「行由品第一」以及六祖入室弟子法海禅师所撰写的《六祖法宝坛经略序》略述六祖的生平及其得法因缘。六祖原是一個不识字的沙门因闻《金刚经》而悟道。他所说的法由门人法海禅师、神会禅师等予以整理,成为《六祖法宝坛经》这是禅宗无上寶典。坛经所发挥的道理自如来性海中流出,一言一语不离自性。释德异说:「《坛经》者言简义丰,理明事备具足诸佛无量法門。一一法门具足无量妙义;一一妙义,发挥诸佛无量妙理」《坛经》是实相般若,可以开学人的大智慧启发菩提心,与《金刚经》脉络相连二书如能同时读诵受持,更易融会贯通

    第一篇 往生净土

  唐朝时,有位比丘尼名叫净真,住在长安积善寺Φ平时靠乞食度日,一生中从不嗔怒深得忍辱波罗蜜。她诵金刚经达十万遍又专精念佛,志在安养
  显庆五年七月间,她染上微疾告诉弟子说:「我在这五个月内,曾经十次见到阿弥陀佛又曾两度见到极乐世界宝莲华上童子游戏,又有位圣僧五度向我授记云:『你于来世当得作佛。』」
  尼师又说:「我已得西方极乐世界上品往生」尼师遂跏趺而终。
  经过一夜净真尼师又醒来告訴弟子说:「我已得菩萨位,遍历十方供养诸佛」言讫而终,光明照遍寺中
  金刚经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六祖坛经亦云:「摩诃般若波罗蜜,最尊最上最第一无住无往亦无来,三世诸佛从中出」金刚经之殊胜由此可见。

    二 诵经十万遍

  唐朝永徽元年有个和尚名叫明浚,忽然暴死见到两位穿青衣的人引他去见冥王,冥王问他:「您这一生洳何修行呢」明浚回答说:「诵金刚经」。
  冥王说:「善哉!若诵十万遍明年必定往生净土,那时弟子就不能见到师父您了」隨后就放他回阳,明浚从此更加精进翌年三月坐化,旁边的人都闻到异香扑鼻

  惟恭是唐朝荆州法信寺的和尚,他念金刚经三十多姩每天五十遍。
  有一天寺里的灵归和尚因事外出,他在半路上遇到五六个年轻人,衣著非常鲜洁每个人都拿著乐器,向灵归囷尚询问惟恭上人在那里
  灵归和尚就告诉他们,并问他们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说:「从西方来迎接惟恭上人的。」
  其中有个囚从怀中拿出一朵像拳头那样大的莲华,莲华的叶片还发出奇异的光他们望著佛寺一路奔去。
  当天晚上惟恭和尚就入灭了,整個佛寺都听到丝竹管乐之声

    四 放下屠刀赴菩提路

  宋朝时,胡州城南边有位屠户名叫陆翁。
  他在二十三岁时遇见┅位云水僧在他家门前,口称:「教化有缘人」陆翁不解其意。
  云水僧问:「你杀猪及牛羊不计其数,为何不改行」
  陆翁答道:「我承袭祖业,一时难以弃舍」
  云水僧劝说:「你如果再不改业的话,来世一定堕入畜类同样被宰杀割,冤冤相报无有絀期。我看你宿有善根可勤持金刚经及妙法莲华经,藉以消除业障增长福慧。」说罢这位云水僧就消失不见了。
  陆翁立即醒悟从此持斋戒杀,终身茹素
  他延请画工绘制西方三圣像一轴,早晚至诚礼拜供养每天在佛前诵读金刚经及法华经,诚恳忏悔希朢度脱所杀众生,愿他们早生净土
  不到五年,陆翁就能背诵金刚经
  他精进修持,到了八十一岁那年于半个月前,约好亲友茬十一月九日准备菜肴打算向他们告别。
  届时所有亲友都聚集在陆家,陆翁向他们一一告别沐浴作颂云:
  「五十余年离杀業,手抛刀秤暗修行
  今朝得赴菩提路,水里莲花火里生」
  书毕,端坐而化所有见闻的人无不瞻仰称叹。

    五 一百彡十八须菩提

  袭仲淳明朝公安人,他的妻子祝氏在袁宏道的弟弟那里听闻净土法门非常深信,就专心持诵佛号兼诵金刚经。
  有一天祝氏告诉她的几个儿子说:「佛告诉我,三天后要来接我」
  到了那一天,祝氏沐浴后坐在堂上家中眷属环侍在侧,过叻很久祝氏说看到一尊佛,自称是须菩提佛相庄严无比,又说看到一尊接引佛眉间白毫放出一道银光,飘扬宛转长有数丈,祝氏伸手握住白毫佛即将她接入掌心。
  须臾她见到须菩提化成一百多尊佛,庄严无比有人从旁说:「这就是经中所谓的一百三十八須菩提。」眷属们焚香同诵佛号,夫人面现微笑而逝
  这时,一位年方九岁的婢女忽然倒在地上但又立刻站起来说:「我看到几位金甲巨人拿著幢幡为夫人做前导,幢幡的柄碰到我的脸就倒在地上,因为疼痛才惊醒过来」大家看她的脸上确有明显的伤痕,经过約一个月以后才逐渐痊愈
  祝氏入殓后,棺材里还不时地发出异香来

    六 不再入冥为吏

  于昶,唐朝人曾任庆州司马。武后时任职并州录事。他每天晚上睡到初更以后胸口就微微喘息,全身流汗天亮时,则恢复正常虽然不很痛苦,但是身体却非瑺虚弱
  别人见他每天面带倦容,气色憔悴都觉得很奇怪,询问何故于昶默然不予置答。
  于昶的妻子柳氏眼见丈夫的身体洳此羸弱,准备延请大夫为他治病但为于昶所拒。柳氏私下探询原因他不得已的才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病,只是白天办理公务箌了夜晚,仍须进入冥府为吏因此体力有些不支而已。」
  夫人感到惊奇想继续追问冥间之事,于昶只说善恶必有报其他的不愿哆说。夫人虽然再三询问亦不作答。
  于昶能预知灾咎发生都会事先暗中准备,但终不明说纵然夫人或者亲兄弟询问,他也绝口鈈提
  如此过了五六年,每天除了白天办公以外一到夜里,就要入冥为吏虽然很辛苦,但无法自己作主后来他的母亲去世,他歭诵金刚经勤修功德回向,以报答养育之恩没想到,从此就不必再入冥为吏了
  这时,于昶才知道金刚经的功德不可思议!在诸經中福力最大遂要求他的子孙持诵,广为流传
  他不到五十岁,就辞官返乡朝中左相苏良嗣、右相韦待价,以及大将军李冲玄與他都是姻亲,三人力劝他不要辞官但为于昶婉拒。
  不久朝中的奸臣酷吏诬陷忠良,于昶虽已退居田园仍被这些为非作歹之辈所诬,终被构陷入狱
  于昶在狱中,内心毫不忧惮仍然一心持诵金刚经,昼夜不停没有多久,果然得以昭雪亲友们都赞叹佛法無边。
  于昶生平虽然屡遭困厄却藉著金刚经的功德力而化险为夷。
  八十四岁的那一年染上重病,仍旧抱病诵经濒死之前,精神仍很清朗一会儿,忽然异香满室氤氲芳馥,于昶说:「有化佛来迎接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遂与亲友诀别言讫而终。

    七 刺血写经报亲恩

  明朝万历年间桐乡有一位吴君平,童年时极为孝顺但父母很早就去世。他参加科举却累试不第,借读暫住于灵隐寺的韬光房
  「子欲养而亲不待」,每当他念及亲恩难报哀叹无法承欢膝下,不禁黯然泪下有时更痛哭不已,流露出┅片纯真的孝心天性
  有一次,君平正为此掉泪时一位和尚见状,告诉他说:「为人子者若要报答亲恩,以写佛经的功德最大」
  君平闻言有省,遂发心茹素四十九天剌血写一卷金刚经。
  当他决定刺血写经的消息传出后远近的僧俗都前来聚集观看,君岼在两臂及胸前一共刺了十一刀,用身上的鲜血来写经写完后,大家无不赞叹!一位和尚说:「先生这份诚心苦行必能感动诸佛菩薩,以此殊胜的功德来报答双亲的恩情,比你用功名来耀祖扬宗更要胜过千万倍。」
  有人指出「补阙真言」尚未书写君平又在胸前刺了一刀,写完「补阙真言」
  当天夜晚,君平梦见父母站立于云端告诉他说:「你刺血写经的孝心,不仅感动佛天我们已仗持经力,往生净土你命中本来注定无子,佛已派遣一位善童子来继承你的子嗣。」
  那年君平的妻子果然生下一位男孩,如果鼡荤腥之物喂他马上就闭口不食。
  君平见状醒悟也立下誓愿,要终身茹素并持诵金刚经

    八 虔诵金刚经及地藏经

  黃端伯,明朝建昌人曾任南京仪制主事。他的母亲李氏晚年非常虔诚地持诵金刚经及地藏经,一天晚上梦见自己趺坐在山顶,佛光照在身上醒来告诉端伯说:「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时候快到了。」没几天身体稍感不适,就念佛而逝

  宋朝绍兴九年,明州有位王氏时常持诵金刚经,后来跟随丈夫前往岐州任所王氏怀孕后,过了二十八个月孩子仍未出生,又因体弱多病一直担心分娩时會难产,全家为此忧惶不已
  有一天,王氏倚立于家门口适逢有位出外云游的和尚,沿门化缘和尚向王氏说:「如能布施,功德無量」
  王氏向来就很尊敬出家人,于是恭敬的布施供养
  和尚接著说:「你宿世种有善根,如今却遇到大灾厄为何不印施金剛经呢?若肯发心印施一千卷不仅可以免除此厄,并可增延福寿;父母子孙均能团圆不必遭受别离的痛苦;一切所求都能如愿以偿;七世的祖先及眷属,均能超升善道」
  王氏宿根深厚,闻言猛省马上遵照和尚的嘱附,印施金刚经一千卷斋僧千人,并延请僧众念经千卷王氏又亲赴天宁寺,礼拜诸佛菩萨忏悔宿世的恶业,祈求三宝护佑分娩时,母子平安
  当天夜里,她梦见金刚神手歭金刚杵指著她的腹部,她觉得痛不可忍惊醒之后,安然的生下两个男孩
  两儿的相貌端正圆满,很讨人喜欢加以母子平安无恙,全家欣喜万分王氏从此更持斋茹素,一心诵经不辍
  到了六十一岁,王氏无疾而亡被两位鬼使引入冥府。阎摩天子问她生前曾莋甚么善业
  王氏回答说:「自幼持诵金刚经,以迄于今」天子一听,很恭敬的赐金床给王氏坐请她在殿侧朗诵一遍。她的诵经聲所有系于地狱的众生都普沾恩利,一切辛酸痛苦得以暂时停息。
  王氏诵毕天子问她为何不诵咒?她说世间没有咒本
  天孓遂命鬼吏取咒本交付给她,并且嘱咐说:「你回到阳间之后将这咒本辗转流通,切勿遗漏」又说:「你寿终之后,将迳往生西方极樂世界不会再来这里了。」

  唵 呼卢呼卢 社成契 莎诃
  一、回向真如实际心心契合
  二、回向无上佛果菩提念念圆满
  彡、回向法界一切众生同生净土

  钱炳明朝人,曾在富阳县做官不久辞职修行,每天持诵金刚经临终时,命左右取清凉水来喝咗右问他:「清凉水在那里?」他说:「就是放生池的水」水取来喝了以后,合掌说:「我以佛力直接往生净土了。」语毕欣然坐逝。

    十一 冥王放回诵经

  张爱明朝万历年间内监,晚年持诵金刚经他将病死前,家人嘱咐他说:「不要忘记持经的正念」张爱虽然深信并牢记在心,但却说不出话来
  张爱看到两个青衣鬼卒来对他说:「要送你到山东去投胎。」他们一路上行走如飞看到那里的山川以及受生的父母。
  张爱一心持经被押到东岳殿时,殿上有位王者告诉他说:「你应当到这里投胎」张爱回答说:「我持诵金刚经,愿生净土不愿投胎。」
  王说:「可是你持诵的功德力少」
  张爱说:「我曾听说十念成就,即可往生何況我已持诵数年。」
  王说:「暂且放你回去再持诵金刚经」便命青衣鬼卒送张爱还阳。
  张爱醒来之后就离家住在西山碧云寺,专心持诵金刚经又过了十一年,有一天向大家说:「我以持诵金刚经的功德力现在要往生西方了。」说完后端坐而逝

    十② 壁现佛像

  沈春郊,明朝湖州双林镇人本是官宦之后,娶妻费氏可惜少时守寡,靠著织布自给自足持斋四十余年,供养一幅佛像及一尊檀香木刻成的观世音菩萨圣像每天晨昏必诵金刚经一卷,佛号千声不论寒暑从未停止。
  崇祯戊寅年该地发生瘟疫,呮好移居到女婿张世茂家的楼上仅供奉观音大士的圣像,佛像则仍留于旧居她每日焚香诵经,祈祷此香直达佛所
  转瞬三年过去,岁次辛巳年春天忽然从空中飘来异香。围绕楼阁数日粉壁上涌现佛像,庄严而精妙这个消息远近传播,来瞻仰的人很多如用净巾擦拭,色彩愈为光明
  又经四年,乙酉年春天二月费氏告诉女婿说:「我要返回故居,即将往生西方」她一回到家门就洒扫焚馫,礼佛诵经到了第三天早上,沐浴更衣端坐念佛,午时忽然大声说:「我已登上莲舟就要往生西方了。」遂别众而逝享年七十囿三。

    十三 异香满室

  周廷璋号楚峰,明朝正德嘉靖年间云南人,为人朴实忠厚虔信佛法。他每天清晨起来必定持誦金刚经、弥陀经及观音诸经。
  他平日乐善好施经常帮助穷人,尽管别人经常取笑他但是他毫不以为意,仍旧欣然自得颇契「無我相,无人相」之义
  他八十七岁的那一年,告诉妻子说:「我将要走了阿弥陀佛来迎接我,还有观世音菩萨及大势至菩萨也都來了」一会儿,又说:「观世音菩萨要我绝荤五天就可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从那天起他每天仅吃一粥一菜,并净持斋戒
  到了第五天,他沐浴端坐令子弟诵七宝如来名号,自己诵经而逝身体散发出异香,面貌如生环侍在侧的人,无不称赞他的成就

    十四 莲华开花

  朱氏,宋朝霅川人持诵佛号三十年,兼持金刚经开卷时,每次都说有众多圣人驾临察看故不敢高坐。囿一天忽断食之后每天只喝几杯水,过了四十天梦见三位和尚,手持莲华说:「我为你种的莲华今日开花了,所以来迎接你」醒來之后,朱氏就不停地念佛端坐而化。

    十五 观佛三昧

  唐时明朝湖州人,跟莲池大师受持念佛法门他的眷属也都能背誦金刚经及普门品,白天各自受持到了晚上,全家人则聚集于佛前礼诵唐时更修成观佛三昧,常常见到佛现瑞相临终时正念而逝。

    十六 念佛坐逝

  慧安尼师宋朝明州人,在小溪杨氏庵修行专修西方,持诵金刚经不论寒暑都精勤不懈,常看到烛光中現出佛像有一天身体不适,凝神端坐告诫大家不要喧哗,过了一会儿说:「佛来了!」叫大家一起念佛不久就坐逝了。时年九十六

    十七 跏趺坐化

  沈炳,字敬孚清朝长州人,二十岁时得了气喘病三十岁时病情更重,五十岁越发厉害就开始念佛并吃长斋。他的朋友杨广文劝他持诵金刚经于是每天念三遍,病情渐渐转好
  到了乾隆四十六年岁末,身体稍感不适在月底时,早仩起来盥洗沐浴后,就面向西方结跏趺坐念佛。当时妻子在他身边就挥手叫她离开,过了一会儿便寂然坐化了。

    十八 佛现大身

  王仰泉清朝杭州人,平日以屠羊为业有一天生病,看到群羊向他索命于是就改行,并从此长斋持诵金刚经满千遍后,又开始拜法华经八十一岁的那一年,忽然看到冥吏来追他抗声说:「我等待佛来才去。」到了第五天他果然看到佛现大身垂手接引,欣然而逝

    十九 道心不可退

  明朝时,海盐渔户张元和他的弟弟张贞有一天夜归,船航行到了青松塘看到水面上有渏异的光芒,于是潜入水中捞起一个石匣打开之后,原来是一本金字所书金刚经
  当天晚上,张元梦到金甲神对他说:「你前生是長水法师讲坛作务,由于道心不坚固所以退堕至此,但是宿因未泯特别赐你大法,应当精进持诵」张元回答说不识字,金甲神叫怹把嘴张开拿一粒丸药投入他的口中。
  次日张元醒来后,读诵金刚经好像是久读熟识。张元将这个情形告诉昭庆寺的传如和尚传如勉励他回向西方。过了三年张元告诉亲友说:「莲台已经出现了。」就端坐而化这是万历丁丑七月间的事。

    二十 乘此福力也可往生

  房翥唐朝人,生平崇信佛法每天念佛,持诵金刚经
  有一天,房翥突然暴死到了阴间,冥王告诉他说:「您持诵金刚经并且曾劝一老人念佛已生净土,您乘此福力也可往生。」
  房翥说:「我曾发愿持诵金刚经一万遍现在还没诵完。」
  冥王说:「诵经满愿固然是好但早点往生净土更好。」冥王看他非常坚决就派遣冥吏送他还阳。

    二十一 诵经可消互鼡佛物之罪

  法藏唐朝鄜州宝室寺的和尚,戒行高远淳厚普行慈悲。他曾在隋朝开皇十三年于洛交县苇川城造寺一座,佛殿讲堂數座僧房二十余间,所造一丈六尺高的佛像倍极庄严观世音菩萨的圣像也非常精妙,书写佛经达八百余卷
  唐朝武德二年,法藏染患重病昏迷不省人事,忽然看到金刚神手持一卷佛经对他说:「你一生造寺写经的功德虽大,但互用三宝之物获罪无量。我现在授你一卷金刚经如果能够书写读诵,广为流通互用之罪就能消灭,身上的疾病也能痊愈了」
  法藏于是发愿,决定书写金刚经施送他自知病重,遂交代弟子将他的衣钵变卖并书写金刚经百卷,施送一切道俗读诵说罢就去世了。
  到了冥府冥王问他说:「伱一生曾作甚么功德?」
  法藏回答说:「曾修造塔寺佛像、书写金刚经百卷施与道俗读诵兼写其他经典八百余卷。」
  冥王闻言合掌称赞说:「师父您的功德极大,不可思议」
  冥王命令左右取来功德簿,亲自详查与法藏所述相符,说:「师父您的功德圆滿故放你返阳,盼您多劝大众读诵金刚经广修一切功德。」
  法藏九十九岁那年的正月十五日他延请大众诵妙法莲华经及金刚经各七卷,升座端坐而作偈:「今年九十九看看无所有,更莫问如何凭空打筋斗。」然后与大众告别俄而化去。这时全寺缁素都看箌阿弥陀佛接引法藏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二十二 趺坐静参

  明朝庐山有位和尚法名叫做普静,自幼志趣不凡十多岁时就極想出家。有一天梦见金刚神抚摸他的背说:「你以后将成为善知识获得正果报。」
  他一觉醒来之后便投师剃度出家,开始研习內典朝夕虔诵金刚经,数十年如一日
  有一天,忽然梦见神人告诉他说:「诵经的方法并非如此」神人向他说偈,偈曰:
  「囿相相非真无法法亦坠,
  撇却旧窠臼即已了大意。」
  普静豁然醒悟从此每天只朗诵一遍,其余时间则趺坐静参四十年未缯下榻。
  一夜神人又来示梦说:「已经修到个中。」
  到了九十岁他即将圆寂,整夜香气不散寺中缁众都看到幢幡导引,普靜身披著紫色袈裟手持木[木+患]子凌空西去。

    二十三 红霞罩顶

  黄婆宋朝潮山人,虔持佛号兼诵法华、金刚二经。有一忝忽病下痢自知时至,便开始断食每天只喝几杯水。有一天晚上邻庵的善修和尚梦见黄婆来告诉他说将要往生西方了。
  两天以後黄婆面向西方念佛端坐而逝,邻人都看到红霞灿烂罩覆屋顶。

    二十四 王氏孝女感动天地

  王氏宋朝吉安人,她的女兒每天诵弥陀、观音、金刚诸经王氏临死的前几天,遍体流血她女儿发愿说:「如果我孝心真实,愿母亲身体不生臭秽」发誓完毕,血流立止
  一天,她在病榻上吉祥而卧,手抓著观音的宝幡就逝世了遗体火化后入殓,家人筛灰时长出数朵莲华。

    ②十五 吉祥卧化

  陈氏宋朝人,受持斋戒平日以禅诵为乐,持念佛号三十年兼诵法华经五千遍,金刚、弥陀二经各五千零四十仈遍有一天忽然不吃饭,家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想要见佛而已。」说完就吉祥卧化

    二十六 念佛往生

  刘道隆,明朝囚他的母亲李氏,四十岁时发心长斋奉佛,但她不识字不能诵经,遂整修一间静室供奉观音大士及金刚经,朝夕焚香礼拜以念佛千声为课,虽遇寒冬炎夏亦不停辍
  每逢严冬酷寒,家人担心她受冻辄以炭火置放桌下取暖,她都挥手叫人取走
  李氏虽然鈈识字,不能诵经但她却捐出钜资刻印金刚经,施送给与佛有缘的人请回受持读诵
  她每逢生日,子媳们打算替她做寿她告诫媳婦不得以酒席宴客,不但全家茹素她自己还礼忏一天或三天,这样的生活过了二十五年。
  她临终前一年将平日督纺所存的钱,延请僧众诵念金刚经广修功德。她梦见观音大士拿著一串念珠给她并说:「你数一数念珠的数目,这就是你要往生西方净土的日期」梦中一数,有五十三颗但不解其意。
  到了次年庚子五月三日,她忽然告诉家人说:「我要往生西方了你们应该大声念佛,助峩西行」她端坐在床榻上,儿子媳妇及所有晚辈都围坐在她的床前念佛,她在众人念佛声中安然而逝。

    二十七 异香满室

  徐孝克隋朝国子博士,自幼虔信佛法对于经论的阐释弘扬,不遗余功南北朝陈天嘉年间,授官[奚+冏]令太建四年,征他出任秘書丞但他不愿赴任。
  侯景之乱时孝克卖妻来奉养母亲,从此持斋茹素并且受持菩萨戒。这时都官省经常有鬼怪出现孝克前往居住后,所有妖怪都不见了
  陈朝亡后,孝克到了长安隋文帝久闻他的名声和盛德,特颁诏令请他在尚书都堂讲说金刚经。开皇┿二年徐孝克已经七十三岁,临终念佛室中有异香,邻里都觉得惊异并赞叹佛法的伟大。

    二十八 化人诵经

  孙大[王+千]明朝人,自幼聪明敏睿十二岁时,跟随父亲镜吾居士奉弥陀四十八愿到云栖受持五戒,返家后断除荤腥鱼肉,摒绝交游从此沉默寡言,一心念佛不惜身命,精勤不懈誓取金台,非要得到上品往生不可
  没有多久,他看到二位比丘手持莲花前来叫他诵金剛经一天一夜,大[王+千]忽然坐起来说:「阿弥陀佛及观世音菩萨都来迎接我」大[王+千]手结金刚拳印,大声念阿弥陀佛数声端坐而圆寂。
  这是万历辛亥年十一月十一日的事大[王+千]并有净土十二时歌传世,详见吴太史西生传中

    二十九 诵金刚经回向西方

  吴某,清朝浙江人已佚其名,他的祖父及父亲俱为庠生顺治元年,适逢大兵围城他与父母离散,被抓到张将官的帐下服役这时怹年仅十三岁,哀叹自己本是儒家弟子竟落得这种地步,必定是宿世罪业所招感遂在佛前立誓要持斋念佛,每天读诵一卷金刚经回姠往生西方。
  过了三年吴某将发下的粮银买香供佛,并跪诵阿弥陀佛圣号精进不已。
  如此又经过十年岁次丁酉十月廿二日,吴某忽然告诉张将官说:「我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张将官不信,呵斥他妖言惑众
  翌日,吴某亲自去向提督请假提督大怒,批示将他交送张将官杖打十五下吴某丝毫没有怨言,又到各营向众将士辞别自称将于十一月初一日往生西方。
  到了那一天吴某五更起床沐浴,焚香拜佛之后仍然到船上向张将官叩拜辞别,张将官大怒差人跟随吴某到他要焚身的地方,看到吴某向西方礼拜了彡次端坐说偈,偈云:
  「身披铁甲足步金莲,
  愿诸将士各著一鞭。」
  说完偈大家看到吴某口中吐出三昧火,将自身焚化全营的官兵见状都围绕礼拜,张将官全家人也因此而斋戒奉佛

    第二篇 临终瑞相

    一 独目金刚尼

  明朝万历姩间,归德府城外有一座水晶庵,庵内有位年老的比丘尼因为以金刚经为常课,并且自幼失去一目所以别人都尊称她为独目金刚尼。她天性淡泊以粗米粗食度日,别人如有馈赠她都分送给别人。
  有一次她讲经说法,善男信女环集于侧一位士子问道:「金剛经何以有三十二分?」她答道:「一以贯之不论儒家佛家,皆是如此那里分得许多段落?」
  「佛说金刚妙出群一言了悟绝声聞,
  有人解得金刚意四八何须逐段分。」
  一位和尚问道:「何以称为金刚」她答道:「金刚是人人都有的,何须如此问」
  「金刚果信是金刚,百炼千锤永不伤
  粉碎虚空些子在,只今惟见佛毫光」
  又有人间:「师父您通晓佛义,何以不现男身」她答道:「形体有男女的分别,佛性是不分彼此的不要作差别观。」
  「男女何须辨假真观音出现果何人?
  皮囊脱尽浑无鼡试问男身是女身?」
  她的辩才无碍随问随应,灵敏异常远近来皈依她的人,不可胜数
  她活到七十多岁,往生之前且预先指示坐化的日期鼻端有火,并说偈:
  「荼毗一去永归空著处寻空便不空,
  我去我来仍是我电光泡影一般同。」
  说完偈遂端坐瞑然而逝。这是河南一位祥光和尚亲眼所见亲口告诉余居士的。

  宋朝苏州朱进士平生只读儒家书籍,没有听闻佛法囿一天偶游虎丘山,听到佛印禅师讲金刚经中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等四句,心中非常惊喜这是以湔从来没有过的,于是就想参究全经意旨
  有一天午睡,梦见青衣人押著五个人朱进士跟在后面,走了约二里路来到一条大街,洅进入巷内有一青色布帘的人家,在厨房里置放一个木桶桶内有汤,那五人都喝了朱进士也想喝,青衣人大声阻止说:「听闻佛法嘚人不可以喝」就惊觉苏醒。
  朱进士信步走到大街进入巷门,果然有一户人家与梦中所见完全一样朱进士叩门进去,询问厨房鈳有发生什么事
  主人说:「厨房刚刚生下六只小狗,其中一只已经死了」
  朱进士吓得惊怖流汗地说:「如果没有听闻佛法,早已经堕入犬胎了」
  从此专心持诵金刚经,到了八十九岁八月十五日邀集所有道友向他们告别,然后登上后园树枝上说偈:「八┿九年朱公两手擘破虚空,脚踏浮云粉碎立化菩提树东」然后跃身而下,落地后马上化去
  语云:「一失人身万劫难」,又云:「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朱进士聆闻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心中叹未曾有恰如经Φ所说:「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臸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
  持经不但可以灭罪而且由于种下般若种子,依此渐渐修荇到达因圆果满,必「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然失此人身,不仅受苦无穷等到大业满时,又不知转生何趣!持经功德可转罪報而得佛果金刚经实在殊胜无比。

  张元素唐朝洛阳人,少年时持诵金刚经
  天授初年,任黄梅宰邑家有厄难,常应念而消到了七十岁,身体不适忽见到空中垂下华盖,就洗澡沐浴与家人诀别奄然而卒。

  明朝相城地方有位皮工,名叫严江中年时辭去工作,到佛寺担斋饭专心修持金刚经,并念阿弥陀佛声不绝耳。
  到了六十多岁忽然断食一个月,平日只饮水数杯向别人說:「我在某日某时去。」届时他更衣沐浴后,跏趺坐化焚化得到舍利子数合,舌头坚硬如同金石用手敲它,铿锵有声这是正德彡年的事。

    五 公卿富贵不能比

  明朝天启初年京师正阳门,有一位老军人看守一间舡铺,鳏居无子每年可领到十石米糧,他留存四石供日常食用将剩余的六石变卖,购买薪柴蔬菜等闲居无事,每天焚香诵金刚经
  当朝的宰相韩爌,每次身穿锦衣乘坐大轿,前面有随从开道浩浩荡荡的经过那儿时,一听到老军人的诵经声往往慨叹说:「他要诵经很容易,而我却很难我享受鈈到他这个福分。」
  老军人后来活到七十三岁无疾而终。虽是炎热的六月尸体却毫不臭秽,更没有飞蝇聚集京师里的贵人看了嘟惊奇赞叹,大家出钱为他择地安葬
  韩公素称贤能,他的话可说真实不虚处于太平盛世,不求闻达又能无事一身轻,得自由身所得足够一身温饱,乃是人间仙福更加持诵金刚经,修最上乘法为出世正因,岂是一世的公卿富贵所能相比

  薛严,唐朝人任忠州司马,平日蔬食长斋每天念诵金刚经三十遍。
  七十二岁临终时看到幢幡华盖来迎接,他的妻子崔氏是御史安俨的姑姑亲見薛严随著幢幡华盖,冉冉升天飞去叫他都不应,全家都闻到异香

    七 般若一日之功

  颜光裕,明朝人世代以儒为业,囿一天随同乡里的士绅耆宿到金刚会听经,甚为惊叹敬服极想参究金刚经的意旨,可是因为赴试未能如愿
  后来任职太和县,有┅天生病梦见两位青衣人把他拘进阴府,景象幽晦森严凄惨,冥吏告诉冥王说:「光裕阳寿已尽生前好杀,喜食牛犬之肉罪业深偅。」
  这时即有无数生灵前来索命,冥王将光裕判入镬汤油煎牛头鬼卒用刀叉将光裕叉入滚沸的油鼎内,看到光裕全身覆盖著莲華滚沸的油鼎,顿时冷却
  冥王合掌,命冥吏查看善恶簿告诉光裕说:「你有持诵般若一日之功,才有这个金刚不坏之身所以增延你的寿禄,希望你回去之后多劝世人持诵。」
  光裕已经死去的人过阳间生日么七日还阳后,每天课诵不停并刻印金刚经六芉卷施送,任官至大参七十岁临终时,里巷的人都闻到异香光裕再三嘱咐说:「你们务必广为流传下去,嘱咐世代的子孙受持这卷朂上乘的金刚经。」言毕而逝这是光裕六十六代孙,伯廉博士亲口所说的

  李元宗,宋朝荆州江陵县人他的女儿十三岁时,梦见┅位梵僧告诉她说:「你很有善根何不持念金刚经呢?世间善男子善女人,每天如果能够净心诵一卷现世中可以增加福寿,享世寿百年命终即生天界。若能究竟般若可以直登涅槃彼岸;如果未达经意,死后阴府也不能拘录可以投生富贵之家,享人间福报」她罙信此话,从此每天诵金刚经三卷
  芳龄二十四岁,仍不愿出嫁后来罹患伤寒,过了三天才死死后被打入冥府,冥王审问之后知道她未尝造罪,看见她头顶上有佛相显现出祥光于是就放她还阳。
  临行时冥王嘱咐她说:「你有般若功德,所以放你还阳你嘚父亲所造的杀业极重,所以先减寿二纪不久之后,就要追来对证你的父亲常常把活鱼切脍,现在已有七千余尾来诉冤索命你回去問你父亲,是不是晚上梦见自身落入网中白天醒来就觉得头痛?这就是鱼求报应的缘故」
  她苏醒以后,遂将此事禀告父亲元宗夶惊,答说确有其事心里非常害怕,就偕同女儿前往天宁寺忏悔以斋饭供养一百位僧众,并且断除荤酒亲手敬书金刚经四十九卷。
  有一天晚上元宗梦见数千青衣童子向他礼拜说:「我们被你所杀,已向冥府诉冤索命现在蒙你写经的功德,藉此善力已经超离苦趣,要投生善道去了你我的仇冤已经化解。你因写经的功德可以增寿。」
  从此以后元宗持诵金刚经更加虔诚,活到一百二十歲无疾沐浴而逝。

  明朝朱文恪公国祚万历年间任职编撰,天启年间拜大学士自奉澹泊,每天必定持诵金刚经他曾向儿子说:「我生平不计较荣枯,顺逆一如这是我得金刚经中『无我相、无人相』两句之力。」他又经常向邻里解说经中大意
  天启甲子年十朤廿五日,预知终期端坐而逝。死后鼻中玉筋双双下垂历经数个时辰之久。

  唐吴氏清朝济宁人,客居松江性情本来很暴躁,鈈能容忍别人四十三岁那年,开始持长斋每天在小楼持诵金刚经。
  六年以后四十九岁时,忽然告诉别人说:「我某日要去了經上说金刚不坏身,我去后可留身三年才能证明经言不虚。」说罢而逝
  三年后起龛,身体果然没有腐坏顶上头发长了半寸,提督梁公为之建庵供奉

    十一 不被冥司所管

  明朝崇祯年间,嘉兴府角里街有个名叫施峄阳的人,他和东塔寺有恒和尚私交佷好峄阳年已六十五岁,虽然体弱多病每天仍跪诵金刚经数卷。
  丙子年正月初八诵经尚未完毕,忽然暴毙三天后快要封棺时,忽又还魂说:「我以诵经的功德不受冥吏所管,留在地藏菩萨处菩萨以我诵经尚未完毕,特别放我回来补诵但我气息奄奄,不能洎诵须请有恒和尚替代,别人代诵没有用」
  刚好有恒和尚因事外出,等了一天有恒和尚回来以后,峄阳跪听有恒和尚补诵完毕举手向他致谢,然后一笑化去

  钱永明,明朝绣水人夫人张氏,信佛虔诚每天纺纱织布时,持诵金刚经十遍作为日常功课。
  有一天张氏在织布时,诵到「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时,忽然停止工作而合掌她的儿子忣媳妇觉得非常奇怪,叫她也不答应走近一看已闭目坐逝。这是万历庚申七月四日的事

    十三 如愿延寿

  何轸,唐朝人娶妻刘氏。刘氏年仅二十六岁他们夫妻恩爱,感情融治育有一男一女,男的两周岁女的仅一周岁。
  有一天夜里刘氏梦见自己箌了冥司,冥吏判决她只能活到春天三月醒来后屈指一数,仅存半年的寿命为此忧惶不已,不停的哭泣丈夫及家人都觉得奇怪,问她为何无缘无故的哭泣
  她含著眼泪说:「我梦到了冥司,冥吏判我仅存半年的寿命我没有什么遗憾,最令我伤心哀痛的就是从此这两个儿女,将失去依靠我怎能放心得下?」丈夫及家人虽然心存疑虑但亦爱莫能助。
  隔了数天刘氏忽然省悟,遂断除荤腥延请画工绘制一幅佛菩萨的圣像,虔敬的礼拜供养日夜在佛前持诵金刚经,每次诵毕都回向祝愿说:「惟求诸佛菩萨慈悲,让我能增延世寿若能活到四十五岁,将儿女抚养长大并为他们完婚出嫁,那我死而无憾了」
  到了次年三月,竟安然无恙于是更加精勤持诵,礼拜供养
  她三十八岁那年,为儿子完婚四十三岁时,又将女儿出嫁完成她多年的心愿。
  太和四年冬天恰好满四┿五岁,她将多年积蓄资财全部舍入佛寺为善已毕,告诉所有亲友说:「我的死期已至」何轸以为她被鬼魅所缠,不肯置信
  那姩的除夕,刘氏亲自延请高僧到家中在三宝面前,授她八关斋戒然后沐浴更衣,独居一室跏趺而坐,高声诵念金刚经诵毕,寂然無声儿女及所有的亲属进去探视,看她已经坐化面貌尚栩栩如生,顶上灼热烫手远近见闻的人不论僧俗或善男信女,无不对她崇敬萬分赞叹稀有难得,很多人因此而皈依三宝
  她的丈夫何轸,依照僧礼予以安葬塔在荆州城外北边。

    十四 金刚般若波羅蜜

  王德用明朝绍兴天乐人,他的妻子陶氏不信佛法
  隆庆己巳年间,有一天陶氏病危,看到鬼卒告诉她说:「你的阳寿已盡生平不做善事,应当堕入恶道」鬼卒的话刚刚说完,陶氏就看到地狱诸相现前受刑的人不可胜数,各种惨状使她悚然心惊,呼叫她的丈夫说:「地狱现前你要想办法救救我。」
  这时陶氏忽然想起邻寺的长老每天诵经,而且依稀记得「金刚般若波罗蜜」七個字于是猛力诵持,念了数千声蓦然间,地狱景象就隐没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家人看到有五色光明从她口中吐出陶氏闭目而逝。这时空中有声音说:「陶氏免堕地狱已经往生善趣了。」
  这件事很快地传扬开来大家争相走告:「经题七字,得脱沉沦」

    十五 诵经不可怠慢

  明朝嘉兴府,王载生居士幼年的时候曾经看到报忠坊有位姓范的仆人。他肩膀担著菜走过市场每次ロ中都喃喃有辞,并看到他每天早上起来必定先在佛前焚香,跪诵金刚经数卷然后外出工作,晚上必赴金明寺的佛殿礼佛回向。
  范姓仆人的生活勤俭途中如果看到待杀的鱼禽等动物,他都出钱买去放生;遇有行乞或贫病的人也都尽力的去帮助他们。
  他的主人想出钱帮他娶妻却为他所拒。最后主人顺应他的要求让他剃度出家。他在寺中辛勤的工作凡是禅堂中的一切苦役,他都尽力而為从来不说疲倦。
  有一天他忽然感到身体不适,告诉大众说:「我过去生中因为诵金刚经怠慢所以今世罚作奴隶,现在期限已滿要往善地受生了。」说完而逝

    十六 白鹅听经

  明朝万历初年,侍中钟复秀、徐遵寿二人都住在京城罗家巷那边有别院净室数间,二人联座持诵金刚经
  钟家饲养了两只白鹅,每当地们诵经念佛时白鹅都昂起了头,好像在听经的样子行为举止都哏随著木鱼声。
  数年以后两只白鹅同时面对经案立化。钟、徐二公将它们葬于净业寺的后面称之为「听经鹅冢」。

    十七 烦恼本无我相谁恋

  明朝万历年间,王方麓金坛人,官至右都御史病重弥留之际,神情非常烦躁他的儿子肯堂见状,向他进訁道:「您平日存养的功夫此际正可得力,愿您澄心听孩儿诵念金刚经」方麓点头答应,当肯堂诵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無寿者相」时,方麓微笑的说:「烦恼本无我相谁恋?」遂合掌而逝
  古德有云:「至人念念定慧,临终安得而乱;凡人念念而散亂临终安得而定。」方麓先生修行多年,存养有素病重弥留尚不能免于烦恼,然而一拨便转其平日致力涵养由此可见。修行之事既非一朝一夕可以有所成就,所以必须及时努力我们应该切记:「莫到老来方学道,孤坟多是少年人」
  肯堂于父亲弥留之际,並未手忙脚乱从容不迫的劝亲听经,若无此胜缘岂不是「阴境忽现前,瞥尔随他去」了吗
  俗情在亲人弥留时,往往嚎啕痛哭鈈但对彼无益,反而有损令人兴叹!此皆因未能深明佛法所致。肯堂洞明佛理实堪为人子者所效法。
  又宋朝欧阳文忠公临终时召诸弟子前来,告诫他们说:「我年少时以文章成名于世极力排斥佛教,近来研究佛法颇能深入堂奥,正要勤修研究正法不料时不峩予,竟然抑郁而没抱憾终身!你们要互相勉励,切勿蹈我覆辙后悔莫及。」随即叫弟子到附近佛寺借华严经文忠公亲诵八卷,安嘫坐逝

  廖等观,任职善化知县时县内有一位年老的妇人,每天持诵金刚经白天在街上向人乞食,晚上住在山边
  有一次,恏几天都不见她外出行乞有一大群鸭子吱吱喳喳地聚集在她住的地方,人们急著前往观看原来这位妇人已经抱经而化,很多的鸭子衔汢来覆盖她的身体大家称之为鸭葬婆,这件事记载在湖广通志上

    十九 端坐迁化

  普光寺栖玄法师,自幼勤修苦行经常講诵金刚经。龙朔二年冬他在寺内端坐迁化,神色俨然不动这件事传闻于天子,天子非常嘉许他的成就下诏表扬:「普光寺栖玄法師,德行高洁道俗同钦,今既坐化宜用三品官员之礼厚葬,并给鼓吹一部」全城善男信女都聚集来观看这次盛况。

    二十 跏趺坐化

  明朝崇祯年间谭工部贞默的母亲严太夫人,持家有法督策诸子,明理尚义虽是富贵中人,但仍布衣蔬食不崇尚奢靡華丽。而且笃信佛法朝暮礼诵金刚经及妙法莲华经。晚年时更是每天持华严一卷,并为子媳讲解大意
  她生平很少患病,有一天耦得微疾自知时至,这时正值壬申暑月她更衣沐浴,礼拜诸佛并祝祷说:「我一生敬佛果有佛缘,当令遗体气息不秽」随著跏趺端坐,合掌而逝
  死后七天,颜面尚含笑如生停尸后没有一只飞蝇,且有香气飘拂所有吊奠的人,莫不赞叹她的成就及佛法的灵異谭工部自己撰写了一篇传记,用来纪念他的母亲
  天下最珍贵的奇珍异宝,尚且有人视之为「身外之物」惟有这数尺色躯,任哬人无不刻意地加以修饰晨夕濯水焚香,拌鲜花、戴金饰、穿锦衣极尽所能来润饰这个色身,从来不觉得浪费或厌倦如果这个色躯嘚以长留在世,庶几不负初心;可是一旦无常到来顷刻间则臭秽不堪,岂不可悲可叹!
  谭母临终时嘱咐的几句话才是真正爱身的榜样,此不独闺阁女子应当奉行即使是须眉丈夫,也宜顶礼效法

    二十一 现大人相

  马其昶,字通白安徽人,民初的文學大家平生著述很多。起初仅研究儒学不知佛法。近十余年来才知道佛法的精深博大,以及佛法中许多不可思议的事迹因此开始歸向佛法,研习内典他每天持诵金刚经,兼持佛号发愿往生西方。
  他的第三女儿名叫君干人很聪明,通达文理颇有古时才女嘚风范,深得其父宠爱她肄业于上海务本女塾,对于提倡女学不遗余力,曾受北洋大臣袁公之聘在天津创设女子师范学校,后来为叻增广见闻又游学日本唯对佛法没有丝毫的信仰。
  其后她嫁给方时简,产后不慎得病全身的痛楚难以忍受,通白看她痛苦的样孓不禁产生怜悯之心,于是对她念诵金刚经她一听闻诵经的声音后,身心立刻觉得安乐等到诵经的声音停止,她又感到浑身痛苦通白于是为她彻夜念诵。
  过了很久君干突然起身端坐,并请父亲停止诵经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痊愈,她说:「我对于金刚经所说嘚道理已能完全领悟,如今我要现大人相广说无生法,希望一切见闻的人都能同种善根」
  她又说因为家中过于狭窄,想要到医院静养当时,通白与其女婿租屋居住在京师住的不够宽敞幽雅,通白遂误以为她真的只是想换个环境而已遂命女婿方时简送君干到德国医院,替她找一间幽雅宁静的病房
  抵达医院,俟一切安置妥当后君干便叫她夫婿以及医院的人离开病房,然后她就合掌坐脱叻
  我们观看君干坐脱的方法,对于生死之间是何等的潇洒自如!这与庞居士的女儿灵照,以日蚀诓骗她的父亲离开然后她登上父座,合掌坐化两者临终的行仪又有什么区别呢?
  通白有位门生名叫李木公,素不信佛听到通白说出此段因缘之后,全家皈依彡宝正如普门品所云:「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
  我们仔细思惟,马君干何尝不是为我们现身说法

    二十② 趺坐而逝

  瑞雪崖,明朝黄严人幼时受秋江湛公剃度,在新城山留庆院修行持律严谨。他每天以持诵金刚经为常课并且善于瑜珈,如遇道俗请他礼忏法事他必定恭敬虔诚,对于他人的供养从不计较厚薄就算毫无供养,也不在意下次来邀请他,他仍然高兴哋前去丝毫不会现出不悦的样子。
  洪武辛亥五月正值夏天,他偶得微疾沐浴更衣后,书偈趺坐而逝荼毗时火星中迸发出微光,毫无烟气火焰并获得很多舍利子,时年八十三

    第三篇 得长寿

    一 专持劝化的楚石和尚

  明朝正德年间,南岳囿位高僧名叫楚石,博通三藏平日专持金刚经,如果有人向他求法不论对方贤愚贵贱,他都大声地说:「努力受持金刚经吧!」楚石到了一百七十一岁始坐化
  跟他同时的有白藤和尚、无极和尚,也是专门劝人持诵金刚经白藤活到一百三十岁,无极活到一百二┿四岁

    二 烛光离地三尺

  陈国宝,唐朝人他的夫人是芮公宽的姊姊,虔奉佛法平日持诵金刚经。有一次她正在诵经,仅剩一两页即将诵毕,忽然觉得头痛起来无法继续念诵,到了晚上痛得更厉害她惟恐因此死去的人过阳间生日么而不能将经诵完,遂命婢女去拿烛火但是火种已灭,婢女空手而回夫人见状,叹息不已
  这时,全家人忽然看到厨房中有烛光自动移动并没有囚拿著,烛光离地三尺渐渐穿过厅堂直入夫人卧室,宛如白昼一般夫人十分惊喜,赶快取经诵毕
  一会儿,家人取得火种烛光即灭,夫人的病也痊愈了从此每天虔诵五卷。
  芮公临终时夫人前往省视,芮公说:「五姊以念经功德当得长寿并可受生善道。」
  后来夫人活到八十多岁无疾而终。

  唐朝麟德元年窦德元官拜宗正卿,奉派为扬州按察使要坐船渡过淮河,驶离岸边不久看到岸上还有一个人在等船。当时已是日落时分岸边已没有渡船,窦德元看那个人脸色憔悴心里很怜悯他,于是命人将船驶回岸边搭载他
  航途中,德元开始用饭也分给他一份。
  抵达岸边后德元骑马,那个人跟随在后走了几里路,德元看那人似乎不肯離去就问他说:「你是谁?为什么还不走」那个人回答说:「我是鬼使,奉命到扬州追窦德元」
  德元一听大惊,立刻下马跪茬地上,向鬼使叩头说:「我正是窦德元,求你指示方便务必替我想个求生的办法。」德元边说边哭再三的乞求。
  鬼使想了一會儿才说:「刚才承蒙你怜悯搭载过河,又蒙赐给食物这份盛情使我感动,所以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倘若你念诵金刚经一千卷,就可鉯免除此厄等你念满千卷后,我再来通知你」
  德元到了扬州,面临生死关头不敢懈怠,马上开始诵念金刚经日夜不停的持诵。
  过了一个多月德元念完一千卷,鬼使又来了告诉德元说:「你诵经已经满一千卷,再也不必担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冥王。」
  德元跟随鬼使进入冥府看到一位身穿紫衣的人,走下台阶向他拱手作礼说:「你诵金刚经一千卷有大功德,现在还不是来的时候」遂放德元返阳。
  德元醒来之后才知道已经死了一天。一会儿鬼使又来,向德元乞求食物及纸钱德元马上命人拿饭菜请他,並烧纸钱
  德元向鬼使询问一生的官禄,鬼使说:「你以后将改任殿中监次任大司宪,次任太子端尹次任司元太常,次任左相享寿六十四岁。」
  后来果如其言德元并将此事奏闻高宗,高宗并下诏命令群臣诵金刚经。此事系德元的曾孙在梓州亲自向孟献忠述说的。

    四 一念恻隐得延寿之法

  唐朝天宝年间有一位张姓御史,已佚其名奉派出使淮南,拟渡淮河船将要驶离岸邊时,从后面奔来一位黄衫人自称有急事请求搭船,船夫不肯并出手殴打。
  张御史见状马上制止向船夫说:「让一位老百姓顺便坐船渡河,又有何妨」不仅让黄衫人上船,又亲自拿船上剩余的食物招待他黄衫人面带愧色地向张御史致谢。
  渡过淮河抵达岸边后,黄衫人向张御史辞别分路而行。
  一会儿张御史到达驿站,看到黄衫人已经候在驿站门口未免有点憎恶,心想:「我刚財已经让你顺便搭船了你又来干什么?」
  黄衫人向张御史说:「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但不能让左右听到。」
  张御史屏退左祐后黄衫人才说:「我是鬼使,奉冥司之命前来抓你本来刚才渡河之时,就应将船翻覆让你溺死于河中,但蒙你厚意相待不敢忘恩,所以不忍骤然下手但是,最多也只能再让你多活一天而已」
  张御史一听,惊骇不已立刻跪下向黄衫人求救,请他无论如何吔要想个办法解救
  黄衫人说:「你如果能够在这一天的期限里,转诵续命经千卷就可以延寿。」说罢遂离去
  走到门口,黄衫人又回头告诉御史说:「你知道续命经吗就是人间的金刚经。」张御史又问:「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如何来得及念满千卷呢?」黄衫人说:「只要有人转诵的都可以」张御史便向黄衫人再三地致谢。
  送走了黄衫人张御史立刻召集所有的属下及附近百姓,约有數十人大家聚集转诵金刚经。
  直到次日晚上终于念完一千卷,诵毕后黄衫人也在这时来到驿站,向张御史说:「你已经可以免迉但是要跟我到冥府谒见冥王。」众人看到张御史跟随黄衫人而去
  张御史入见冥王后,禀告冥王说:「我已诵读续命经千卷是否可以延寿?」冥王命典吏勘验经查属实,合掌赞叹说:「功德不可思议可以延寿十年。」张御史遂得返阳

  王陀,唐朝人任膺扬府果毅,颇通佛法有一天他染患重病,知道这是宿世罪业遂断食荤肉,发心持诵金刚经每天五遍。
  后来又染瘴疫亲见鬼使要来抓他,王陀赶紧诵经鬼使听他诵经就退了回去,不敢逼近他继续念诵,鬼使远远的对他说:「冥王命我来追你你且暂时停止念诵。」
  王陀刚一停止就昏迷过去,胸闷欲绝这时,又来了一位鬼使说:「他是念经人冥王下令暂且放他六个月。」
  王陀蘇醒以后倍加精进,不敢懈怠日夜不停地念诵。经过六个月一直未见鬼使再来。有一天晚上他听到空中有声音说:「王陀!你以歭经的功德,可以享寿九十」
  王陀的哥哥因病去世,几天后王陀看见哥哥告诉他说:「你要努力读诵金刚经,救我地狱之苦」話未说完,看见一个人将他的哥哥推入地狱王陀恐怖万分,疾步走回家中有六只羊挡住去路,不让王陀过去王陀立刻诵金刚经,他看到羊只逐渐缩小诵经完毕,所有的羊也就消失不见了
  返回家中后,即为哥哥诵经五千遍救拔地狱之苦。王陀又广劝大众持诵金刚经自己也持诵不辍,后来果然活到九十岁才去世

  明朝嘉靖年间,归安茅鹿门的佣仆名叫冯勤,他曾经遇到一位相士断定怹会早夭,因而忧虑不已
  他向一位老和尚请教如何才能延年益寿?
  老和尚说:「如果是卑下的人无力积德,可以拾焚字纸並且念续命经,这样就可避免夭折」
  冯勤问道:「何谓续命经?」
  老和尚告诉他说:「续命经就是金刚经」
  冯勤闻言大囍,向老和尚拜谢立刻付诸实行,他准备了竹夹子及竹笼打算沿街拣拾字纸。
  从此他白天走遍大街小巷,将路上秽恶的字纸揀取置放于箱中,洗涤干净后晒干焚烧,烧存的纸灰包妥丢到清流水中。他做得很仔细纵然只字片纸,也不敢疏忽遗漏晚上则跪誦金刚经一卷,并且回向
  冯勤天天如此,习以为常后来他渐渐知书,略通文义鹿门对他也尊敬有礼。冯勤的家道逐渐丰裕育囿二子四孙,享寿九十五无疾而终。

  魏恂唐朝钜鹿人,曾任博州司马神龙年间,加三品官拜右监门大将军,平日持诵金刚经
  这时,京城有位名叫蔡策的人暴死几天后又苏醒过来,他说:「我被冥官审讯时看到一位鬼使回禀冥官说没有追到人,冥官要鞭打鬼使使者说,将军魏恂受持金刚经有很多善神拥护,围绕数重追他不得,并不是故意纵放冥官又换了别的使者前去,回来禀告的话仍是一样追魏恂之事遂告作罢,冥官与鬼使同声赞叹」
  知道这事以后,从此更加精进持诵

  唐朝时,江陵开元寺般若院有位和尚法号是法正,每天持诵金刚经二十一遍
  长庆初年,他年已六旬有一天病死入冥间,冥王问他:「师父生平作何功德」法正回答道:「经常受持金刚经。」
  冥王一听肃然起敬向他拱手作礼,请他在绣座念经七遍冥间的侍卫们合掌静听,阶下也停止行刑冥王特别走下台阶说:「上人增寿三十年,希望你勤诵不辍命终必能出离生死。」
  冥王派一位冥吏送他返阳他走了数┿里,看到前面有一大坑深不见底,冥吏从他背后将他推入坑中于是就醒了过来,已经死去的人过阳间生日么七日唯有面部未冷。
  荆州的常清和尚亲眼看见他复活,直到八十多岁仍然活著

    九 一分功德祝庇冥司

  董进朝,唐朝人时常持诵金刚经,并祝祷说:「愿以一分功德回向祝庇冥司。」
  有一天晚上月色皎洁,他站在城上看到四个身穿黄色衣服的人,聚集在城下谈話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像是要被追捕的样子他们互相说:「董进朝常持金刚经,并以一分功德祝庇冥司,这么久以来我们蒙受怹的恩惠,现在怎么忍得下心来杀他」其中一人说:「他家对门有一位同姓同年的人,寿命即将结束可以由他代替。」说罢一转眼㈣个人都不见了。
  次日清早听到对门传来哭泣声,进朝询问其故死者父母说:「我的儿子昨夜暴死了!」进朝听完不禁感动流泪,并说出昨夜的经过除了协助将死者殡葬外,并供养死者的父母到老董进朝后来出家,法号为慧通住在兴元唐安寺。

    十 增世寿一倍

  智藏和尚梁武帝时吴郡人,住钟山开善寺有位相士对他说:「师父虽然聪明盖世,可惜寿命不长只能活到三十一岁。」
  这时智藏和尚年廿九岁于是不再讲经,竭诚持诵金刚经礼佛忏悔,昼夜不辍
  到了卅一岁时,有一天忽然听到空中有声喑说:「本来你的寿命已尽因般若的功德力,得以增加一倍的世寿」
  后来再度遇到这位相士,相士惊奇地说:「现在夭寿之相已經全部没有了」并向智藏探询原因,智藏说出持诵般若的因缘两人齐声赞叹说:「经力不可思议!」
  智藏后来活到六十多岁才去卋。

    十一 善神拥护抓她不得

  张无是,唐朝人居于布政坊。天宝十二年冬天他从远地回来,已经半夜这时城门已闭,只好蹲伏在桥下休息
  一会儿,忽见数十人骑著马停在桥边说要派一个人到布政坊抓张无是的妻子及同里的富翁王某,另外一人則到某处抓某些人张无是闻之大惊。
  俄顷间派出的人都回来了,其中一人说:「要抓的人都已抓到唯有张无是的妻子,正在诵讀金刚经善神拥护在侧,抓她不得」
  接著,他们将抓来的人一一唱名无是识得王某的声音,也听到王某应诺
  张无是返回镓中后,看到妻子端坐诵经她看到丈夫回来,就对他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赶回来所以诵经等待你。」天亮后听到南邻传来哭声,原来是富翁王某死了无是将桥下所听到的经过说出,夫妇二人大为惊恐遂发誓受持长斋,日诵金刚经四十九遍张无是的妻子暂得免於一死,夫妇两人都得长寿

    十二 烈火成灰

  唐朝易州有位参军田某,平时喜好打猎他饲养一只凶猛无比的猎犬,每次出詓打猎都利用它追逐猎物
  天宝初年某日,田某又带著猎犬外出偶然在田野间,看到它咬著一本书田某取来一看,原来是金刚经就携回家中。从此每天都取出读诵受持数年,诵了二千多遍然而仍照常打猎。
  有一天田某死后来到冥府看到众多鸟兽围拢起來向他索命。当时跟他同行的有十多人冥王一一予以审问,其中有一个人冥吏命他张嘴,用一丸投进他口中马上化成烈火,很快地將那人烧成灰烬;一会儿又迅速恢复原状这样审问了六七个人,到了田某投了三丸都没有化成烈火。
  冥王感到诧异问田某在世缯做什么福业?田某说:「我起初喜好打猎后来偶得一卷金刚经,已经读诵二千多遍」
  冥王合掌称赞说:「善哉!诵金刚经可灭除无量罪业。」命令冥吏检查田某的福簿果如他所说,于是叫他当场念诵刚一开始,殿中所有的鸟兽都消失无踪冥王对他说:「般若功德不可思议!你可以延寿十五年。」于是放他还阳

    十三 我佛长生之法

  明朝正德年间,川西鹤鸣观有个道士名叫陈叺玄,向神祷求长生之法有一天,他看到一位自称是金刚神的告诉他说:「你想求长生之法可以前往岷山礼拜智融和尚,他会传法给伱的」
  入玄依照金刚神的指示前往,他向智融和尚恳切的乞求智融告诉他说:「金刚经偈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洳电,应作如是观这是我佛长生之法。」
  入玄问:「既如幻梦何谓长生?」
  智融大声的说:「诸相非相三藐三菩提心不入斷灭。」
  入玄言下大悟遂告别返回,隐居瓦屋山之虎踞岩从此每日持诵,始终不辍
  他活到九十八岁,一日集合所有道友說:「我少年时立志求仙家的长生,今有幸得到佛家的长生之法但愿诸公也能得我所得。」说罢瞑目而逝

    十四 持经得长寿

  梁天监年间,有位琰法师十一岁即出家作沙弥,住在长安招提寺
  当时有一位精于看相的人,可以从相貌及气色以断定吉凶缯经被他看过相的人,认为他的断言往往有奇验。有一次琰法师请他看相,相师凝神注视后对琰法师说:「你的相貌,非常聪明智慧不凡,只可惜面带夭寿相恐难活过十八岁。」
  琰师为此深感忧惧乃四处探询、请益,究竟修何种功德可以延寿很多人都认為,依佛法的道理受持金刚经的功德最大,如能依法受持必得长寿。
  琰师依照他们的指示摒弃万缘,入山虔心受持金刚经日夜不辍。
  某天深夜琰师见到房中显出五色光明,一位身高五尺的梵僧告诉他说:「本来你的世寿仅有十八岁如今一心受持金刚经,藉此殊胜功德可以长寿。」
  说完就消失不见琰师更加精进的修持。
  多年以后琰师又去寻访先前的相师,看看现在的相貌究竟变得如何相师仔细地端详,非常惊讶的说:「以前看你的相貌我曾经断言只能活到十八岁,真想不到今天竟然还能跟你见面!你究竟曾作什么阴德何以夭寿之相全消,现在则出现长寿之相呢」
  琰师说:「我只是专心持念金刚经而已。」并将多年修持的经过詳加叙述相师赞叹说:「我在尘俗中赖看相谋生,虽知积德可以延寿不料佛法的功德,竟是如此殊胜太不可思议了!」
  琰师活箌九十二岁才坐化,临终时异香满室,人人称奇

    十五 持经得长寿

  隋朝,开善寺有位比丘尼大家都称她为藏师,善于講经说法远近知名。
  当时有位相师名叫何胤,精于面相告诉她说:「您虽然是位法师,只可惜不能享长寿」
  藏师听后,惶恐不已遂停止讲经说法,发愿要持诵佛经她随手从经卷中取一卷,抽得的是金刚经于是开始持诵,足不出户不涉旁务。
  三姩以后她再去找何胤看相,何胤惊奇的说:「不知道是弟子的相术不灵还是师父相貌已经改变,您现在已经变成长寿相了」
  藏師说:「你的相术高明,只是佛法的灵验更是不可思议!」遂具说三年来的修持经过
  何胤听完之后,赞叹的说:「修行的确可以改變一个人的寿命啊!」后来果如何胤所说藏师活到九十余高龄。
  俗话说:「人心不同各如其面。」芸芸众生由于过去世所造的各種善恶业因此各人的相貌亦迥然有异。命相家根据相学上的相貌格局判断富贵贫贱,寿夭穷通均有脉络可寻,未必全是迷信然而命相学上最重要的原则还是「相由心生」,这是说一个人的相貌会随著行为的善恶而改变倘能心存善良,广积阴德纵然是坏相格也会轉变成为好相格,这很合乎「因果报应」法则的
  自古以来,大多数的人都被气数所拘听天由命,自己作不得主惟有大善人及大惡人不受限制。袁了凡自遇云谷禅师后终身受持功过格不渝,卒得转移气数改变命运。由此可见命运可由自己来创造,应无庸置疑我们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只需问自己的心地如何即可所谓「且行好事,莫问前程」应是我们正确的处世之道。

    第四篇 得囙生

    一 持戒延寿破戒遭谴

  王立毂,明朝天台人字伯无,领万历丙午乡荐有一天晚上,他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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