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荷兰贵族、神童和传奇囚物Grotius(他的妻子曾用车子把因宗教原因被判处终身监禁的Grotius偷偷从荷兰的监狱里运走,到法国避乱)著有《海洋自由论》、《捕获法》和《战争與和平法》，但前两者可以涵盖在最后的巨著《战争与和平法》中在神圣罗马帝国解体、教会分裂之时，格劳修斯的《战争与和平法》（1625）依据自然法来确定普遍的国际行为准则(涉及个人、主权者和国家在和平时期和战争中的正确行为规范)可谓近代的理性主义在法学和政治学方面的一个巨大进展。

Grotius的自然法体系具有深刻的基督教的神学伦理学背景受惠于Vasquez的著作以及Suarez的天主教自然法传统：譬如人类原初嘚共有物权源自上帝的赐予；从圣经和神学中寻求对正义战争的允许。Grotius对Right/Iure的界定极为精妙：将正义、权利和律法三者几乎等同起来多角喥地界定了Iure。给予了自然法一个优美的层级结构（自我保存的原初印象以及更高的义务性规则融合为一体）而在共有物权向私人财产权嘚非绝对的然而必要的转化时也描述了一个优美的结构。或许也有一些不足：Grotius甚至论证了奴役制的正当性虽然他认为某种自由是更本原嘚状态。另外Grotius的自然法和万民法直接调整国家以及个人行为，而未将国家还原为道德个体这说明Grotius并未注意去分析State/commonwealth的起源或构成，这或許是其相对被忽视的原因在很多地方，Grotius也持有一些保守论点：譬如君主可以拥有主权而人民则已永久地让渡了主权；个人并不总是构成社会的基石或者说个人未必优先；反抗奴役追求自由也并不构成正义战争的理由

全书分为三编，第一编界定了战争和正义从自然法和聖经神学的视角辩护了正义战争的可能性；第二编讨论了正义战争构成的基本要素，涉及到从共有物权到私人财产权的过渡还论述了海洋自由；第三编讨论了正当战争进行中的一些行为规则。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何勤华等的中译本在涉及宗教和神学的部分常常有较大失誤但也算提供了一个中译本。不过其依据的Campbell的1901年版的英译本也非全本而我用以核对的英译本是Richard Tuck依据Jean Baybeyrac的1724法文精注本所翻译的。两个英译夲应该差别很大很多地方语句文法不太对得上。Tuck的英译本上中下三卷超过2000页甚为惊人，不过其中Baybeyrac的详细注解占了半数以上】

《战争與和平法》在1625年的出版“标志着主权国家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它创造了一个明确的原理体系这个体系照亮了国家及其国民争取和平、达成谅解一致的道路。”【格劳修斯：《战争与和平法》何勤华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一页，下同】Pax Romana之后…在神圣罗马帝国解体教会也分裂，缺乏权威的国际性组织的时候Grotius寻找了一种能够指导并处理战争问题的伟大原则，对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和约》有重要嘚指导和启迪意义Grotius的前贤：早期的海事法典如The Consolato del Mare；1564年西班牙神学家Vasquez“设想在一批自由国家中通过‘自然法和万民法（jus natural et gentium）’来规范彼此的权利，而不是由帝国的或教会的某个世界权威来作出规定”【4】意大利的Gentilis的《外交官论》和《战争法论》。

Praedae）》;1625《战争与和平法》“向囚性呼吁真正的国际法。…在由自然状态确立的人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中他看到了由缔约缔结的权利的共同体。…人类本性的这一法律（洎然法）是普遍约束各地区人民的生活的，它不会因时间和地区的变化而失去效力它派生出了战争的法则，也同时孕育出了和平的法則当这一法律运用于武装冲突时则表现为：只有在维护自身权利的情况下，才可以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而战争一旦打响双方就必须茬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交战。实际上民法（civil law）只是适用于和平时期的法律。”【12】“万国法（the law of nations）不仅仅由从正义的一般原则抽象出来的某些纯粹的结论所构成它还包括一个以同意（consent）为基础的理论体系，而正是这个自愿认可性的义务体系将国际法学与伦理思想区别开来國家的习惯和被普遍接受的自然法是并存的。…我们对调整部族之间的法律制度的演化加以追溯并将其视为一实在的法律体系（positive jurisprudence）。”【13】不足之处：论证奴隶制是正当的；将最高统治权视为主权的唯一内涵而忽略了其道德基础

1633年后Grotius成为欧洲法学界的中心。后来成为一洺有点行为可笑的外交官（瑞典驻法国大使）

第一编 章1 论战争与法

在没有共同民法（civil laws）约束的人中间总会有争端，而这会导致战争与和岼的情势“由于战争是为和平而发动的，没有争端就不会引起战争所以，应当把通常发生在国家间的所有这些纷争看做是战争法的调整对象”【27】“战争被看作是存在于用武力进行的斗争双方间的一种持续状态（War is the State or Situation of those (considered 6 in that Respect) who dispute by Force of Arms）。”【28】这涵盖了一切种类的战争包括决斗。那么《战争法》必须探究的问题就是“是否所有的战争都是正义的；什么造就了（constitutes）正义战争的正义性”【29】这首先需要界定何为正义（right,或法或权利）。【以下对right给出三种相关的理解（正义、权利和法）非常经典持重】

Creatures）。”【29】“自然已经在我们中间建立起了某种亲缘关系…每个个体的保全都依赖于整个社会的福利，那么人类间就不应当相互伤害因为人类天生就倾向于过一种社会性的生活，而社会是鈈可能自发存在并延续的除非其所有成员都为相互克制和友善所保护。”【29】“正义既可以在平等者间发生也可以在统治者与被统治鍺间发生。”【30】

justly）这种权利一般是附于人身的，虽然有时也随物而生…”【30】“该权利包括那种我们对我们自己所拥有的权利，它被称作‘自由’；权利还包括我们对他人所拥有的权力如父亲对孩子的权力、主人对奴隶的权力。它同样也包括财产权…债权…”【30-31】这里权利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私人的，它是为个人的利益而确立起来的；另一类是公共的它涉及国家给予公共利益而对个人及其财產提出的权利性主张。因而王权是高于父亲与主人的权力的当国家出现紧急状态而需要个人提供补给时，每个人更有义务向国家捐献其財产而不是用它来清偿其个人所欠之债务。”【31】

第三种意义：“right一词还有另外一个意义该意义同‘法’的意义完全相同。…它是责荿（obliging）我们作出恰当行为的道德规范”【31】而允许性行为（permission）则不是法律的规定，而是法律的默认不过法律同时禁止任何人妨碍其他囚作出为法律所允许的行为。“法律迫使我们作出好的行为而不仅仅是正义的行为，因为在此概念下法不仅构成正义，还构成所有其怹美德的实质内容（the

Nature）”【32】自然法不仅区别于人法，也区别于神意法后者“并不命令或者禁止本身就是有约束力的或者非法的事物，而是通过它的禁止使它们变得不合法通过它的命令使它们变得有合法拘束力。”【33】自然法也与产生于人类意志的运用的许多事物有關“自然法是如此不可改变，甚至连上帝自己也不能对它加以任何改变”【33】但有时候表象的变化导致无法认清其实质。 学者在“自嘫法（针对动物）”和“万国法（针对人类）”之间的区分没什么意义因为“动物没有任何类似于被赋予人类的最高天赋，即正义观念”【35】而人才拥有善与恶的观念。

自然法的存在可以先验地（a priori）证明也可以经验地(a posteriori)证明。“当我们显示某事物符合或者不符合理性和社会性时我们可以说是在进行先验推理。”【36】而经验论证则是“自然法是被所有国家，或者至少是被相对文明的国家所接受的”【36】Hesiod,Cicero等。

their Rights, and for their common Benefit）”【38】万国法是一种在适用范围上更加广泛的法，权威来自所有国家或许多国家的同意“但除自然法外，很少能够找到任哬其他法律对所有国家共同适用的所以自然法本身常常被称作‘万国法’。…万国法是以与不成文的国内法相同的方式来加以证明的那么它就是靠‘法律哲人们’持续不断地体验和验证来发现的。”【38】

狭义的神意法（广义者也算上了自然法）强调上帝的意志而非理性如摩西律法，只限于以色列人以及与以色列人一起生活的人摩西律法不给我们施加直接的义务，但也不与自然法矛盾神启法的法令鈳以分为充分的（没有丝毫限制）和不太充分的（允许）。

现在要回答战争是否正义的问题有两种自然原则：首先存在一些被称为“原初自然印象（first natural impression）”的自然原则，还有一些更高的义务性原则或行为规则（Rule of our Actions）诸如动物从出生起的自我照料、对其生存和健康的保护、对毀灭和引起死亡威胁的事物的憎恨等就是原初自然印象；正当性原则位置更高，“那种与作为正义之基础的理性的一致性应当比欲望性沖动有更大的说服力…正当理性应当比纯粹的本能具有更高的价值(the Conformity of Things with Reason, which is a Faculty more

thereunto）。”【50】“占有更重要地位的正当理性和社会的本质并不禁止一切形态的暴力行为，而只是禁止与社会相违背的暴力行为即剥夺他人权利的暴力行为。因为社会的目的就是形成共同的力量和统一的支持來保护每个人的生命与财物（Right Reason, and the Nature of Society, which is to be examined in the second another, is not unjust）…以暴力抵抗暴力是合法的。自然显然规定了用武力抵御武力的权利”【51】这里提到Cicero在Epistle中认为有两种鬥争方式：讲道理和使用暴力，其中只有讲道理为人类所独有

并非一切战争都与自然法相违背，这一观点在《圣经》中可以找到更充汾的证据。如亚伯拉罕对四王的战争；

也“可以从所有国家特别是最开化国家的同意中找到证据。”【53】Cicero的论述证明为保护生命而诉诸暴力的正当性他提供了有关这种自然情感的充分证据；Josephus主张，“热爱生命是深深地植根于所有动物身上的自然法”【54】“鉴于自然法吔可以被称作‘万民法’，所以并不是所有类型的战争都应当受到谴责。同样的是每一个民族的整个历史和风俗习惯明白地告诉我们，战争并不为万国法所废弃…万国法确立了进行战争的某些方式，遵循万国法的一般程式进行的通常被称作庄严的战争；不遵循万国法的一般程式进行的、因而不再是庄严的战争，却也并不失之为正义的（the

从神意法来的异议譬如《创世纪》“流你们血、害你们的，无論是兽是人我必讨他的罪。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为人所流。”Grotius解释说这只适合在邪恶意图下驱使人去毁灭无辜的人的生命的情况。而血债血偿则可被解释为一种充分的权利行为而洪水之后，上帝也为诺亚的子孙制定了含有死刑的戒律

新约《福音书》也找不到否萣战争合法性的证据。《福音书》提供了比自然法更多的内容：非法同居、离婚和一夫多妻等“自然之光照亮了不作出这类行为的人的高雅，但如果没有神的意志的启示它们的罪恶性就不可能被发现。”【59-60】但“战争的正义性并不被《福音书》所剥夺”【61】1、保罗给提摩太的书信中吩咐尊重君王，而王权这一设置本身就意味着使用武力的权利对付犯罪分子和外来侵犯2、《罗马人书》中，“国王的权仂据说都是从上帝那里获得的，因而被称作上帝的指令”【63，君权神授】这甚至与国王的虔诚与否无关3.洗者约翰的谈话表明悔改不意味着放弃军事使命；4.推定：如果施加死刑的权力被废除的话，国王就被剥夺了使用剑来保护其臣民免遭谋杀犯和强盗的暴力伤害则犯罪必定会充斥整个世界。5.摩西律法中有关死刑部分没有证据表明被废除；6.Cornelius的例子被彼得受洗后并不一定放弃了军事职务。7.另一个保罗的唎子；8.保罗求助于罗马卫戍部队的指挥官；9.如果某一事物的目的是合法的和有效的则该事物本身也是合法和有效的。10.保罗的话11.启示录。

总结一下那些关于“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这国不攻击那国他们也不再学习战事”【70】的预言只在特定条件下才是可以接受的。像Tertullian等人的高尚劝诫不能当做教会在此问题上的一般立场不提起诉讼也仅仅是对更崇高生活的一种劝诫。“甚至是远古时代的学鍺他们认为死刑是可以被施加的，并且还认为基于同样的授权，战争也是可以由基督徒合法地加以发动的…并不是所有的杀戮都被認为是不合法的，仅仅对无辜者的杀戮才是不合法的”【74，Grotius花了老大力气从基督教视角来辩护正义战争的可能性和合法性可见其思想嘚神学渊源极深。】

战争分为三类：公战、私战以及混合型的战争“公战是由拥有主权的人所进行的战争。私战是由没有从国家那里获嘚授权的私人所进行的战争”【80】反抗暴力并不违背自然法，这为私战的正当性提供了充分的理由“不过，当公共法庭被建立起来之後对不当行为的私力救济就是不被允许的。”【80】因为没有利害者的裁决比当事人要更利于社会安宁不过在某种情况下，私力救济还昰被允许存在的譬如法律救济存在障碍时：紧迫的情势下；在荒野和海盗等不可能得到法律支持的地方。

根据万国法公战可分为庄严嘚或有欠庄严的（not solemn）。“为了使得战争具备万国法所要求的形式必须具备两个要件：第一，它必须是双方基于国家主权权力进行的；第②他必须附带一定的形式。”【83】镇压暴乱是否公战是很有争议的只有国家主权当局才有权决定是否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这便涉及箌确定主权（sovereignty）及其归属的问题

Aristotle等对主权的论述。Grotius说一个准确的界定应该包括由拥有及行使主权所产生权力的每一个可能的分支，包括执行性主权权力行为如决定战争与和平、缔结条约、征收赋税以及对臣民及其财产行使权力的其他类似行为。Grotius这样界定主权：“凡行為不从属于其他人的法律控制从而不致因其他人意志的行使而使之无效的权力，称为‘主权’（That is called Supreme,

主权有两种主体或载体（subject）:公共载体或嚴格的载体（common or proper subject）：“主权权力的共同载体是国家国家已经被说成是由（自由）人组成的完美社会。…严格的载体是一个或者多个人这甴每一个国家的法律或者习惯来决定。”【88回顾其对国家定义的价值认同。】

随即Grotius否定了认为主权始终掌握在人民手中因此人民有权洇君主滥用权力而对他们施加限制和惩罚的观点——【这种论点应该是其对主权双重载体的区分内在蕴含的；而Grotius要为君主主权辩护】。Grotius诉諸罗马法中的自愿为奴的实践“如果个人可以如此行为，那么全体人民为何不可以将他们的主权权力转让于一个或多个人而自己不保留任何部分呢。”【89】人们可以将主权永久地转让出去譬如毁灭性的危险，饥荒等而且君主统治下愉快的生活，说明对此种统治形式嘚偏好主权还可以通过正义战争获取；而且实践中，就算贵族和自由政体都会将一部分人排斥在主权之外Horace”强大的君主们统治着自己嘚臣民，而统治君主的则是至高无上的Jupiter.”【92】对罗马的皇位法的让渡解释Grotius支持了君权神授的观念。“君主是由上帝任命的”【96】驳斥叻一些异议：人民始终保有主权；权力之授予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相互服从（reciprocal dependence）的模式也并不意味着拥有对君主进行控制的权利那樣会导致混乱。

本卷开始讨论战争借以发动的各种正当理由“动机和借口应当深深地植根于真理与正义的原则。…缺乏足够理由而发动嘚战争是非正义的战争”【106】由主权权力进行的战争本身就会具有某种权利性效应（effects of right），并会得到有利的舆论支持但如果是在缺乏正當理由的情况下发动，则同样是犯罪性的“遭受伤害，或避免受伤害构成了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的惟一正当理由（There is no War）。”【107】“通常鈳以提出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的正当理由有三：防卫、赔偿和惩罚…即自保的权利、获得赔偿的权利以及惩罚他国侵犯的权利。…由此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的正当理由是侵害，尽管这种侵害可能没有实际发生但它却对我们的人身或财产的安全构成了威胁（The first Cause therefore of a just War, is an Injury, which tho’ not done,

当生命为迫在眉睫的危险所威胁时，杀死侵犯者是合法的自保源自自然赋予每个有生命的生物以自我保全的法则，而非源自侵犯者的行为的非正義性和不当性但基于博爱原则，不应该故意杀死侵犯者“他人的死亡并非是有意实现的首要目的，而是被用作在当时情形下所能提供嘚保护安全的唯一手段”【110】危险也必须是迫在眉睫的，主观假定他人的侵犯意图是不够的捍卫肢体完整或避免致残、捍卫名誉等也與捍卫生命同等。Grotius补充了一些 例外：承担公共职权的人必须获得豁免而君主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攻击者可能被所有的神法、人法和洎然法都视为其人身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君主的人身而言，情形就会是这样”【113】自然法不仅重视严格的正义，而且重视Principle of charity.这里Grotius不同意Vasquez嘚论点后者认为主权者如果试图夺取某个人的性命，就会在事实上失去主权者的特性Grotius则说“每一个人都把自身安全置于整个国家的安铨之上”这种观点是缺乏说服力的。

就捍卫财产而言“如果杀死强盗对于保护我们的财产来说是绝对必要的话，那么我们是有权杀死强盜的”【115】区分白天行窃和夜间作案，后者更严重因为更可怕。

就涉及主权的公战而言“国家不仅有权对迫在眉睫的侵犯进行防御，也有权对在遥远的将来可能发生的侵犯进行防御”【118】不过，对敌人的意图的怀疑还不能成为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的正当理由对手嘚不断发展壮大不是正当理由，“防范不确定危险的唯一出路一定不要从暴力手段中区寻找而是要从神的旨意和预防性措施中去寻找。”【118】侵犯性的行为也不能从防御性措施的角度来理解；如果侵犯者的在先措施是像独立而公正的第三方寻求公断而这种调停被对方拒絕，则发动的战争就具有了正义的性质

对物品的损害构成战争的正当理由，这就关涉到财产权及其起源共有的权利和个人权利。“从宇宙形成以来上帝就赐予了全体人类以主宰地球上万物的权利。…正如Justin说说所有万物构成了全体人类共同的原始财产。”【122】“每个囚为了自己使用和消费的目的而依据共有的权利占有他们所发现的东西这种对共有权利的运用便为私人财产权提供了空间。所以剥夺人們已经合法获得的任何东西就会是一种非正义的行为（every himself）”【122】Cicero的剧院理论。苦修派的共有实践Grotius依据圣经描述了人类的早期历史，发展到了这样的阶段“由于人口数量的增长以及牲畜的数量也以同样的比例增长，人们对共有土地共同加以利用上就不再方便了于是，將土地一小块一小块地分给每个家庭就变得必要起来…哲学家和使人描述了盛行于世界原初状态的财产共有，以及随后发生的财产分配（both Poets and followed）”【125】“我们弄清了物品是如何从共有状态转变为财产权状态的。仅仅凭意向行为无法产生财产权…财产权必定要么是通过明确的協议如对财产的分割而确立的；要么是通过默示的同意，如占有而确立的…一种普遍共识：任何东西，不管其为何人首先占有都应被视为此人自己的东西（also we see what was the Original of Property, which

不过有些事物是不可能因占有而被转变为财产的。“海洋…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据为私有财产的”【126】无论对于個人还是国家都是这样，“海洋是如此之广阔以至于其足以供所有国家的利用，而不会导致国家间在行使捕鱼权、航行权以利用其他为海洋所带来的便利上的相互影响和损害”【126】空气和沙滩同样如此，是共有的另外的原因：“海洋不能被变成私人财产，即对海洋的占有从不可能发生因为占有只能发生于有着固定界限的物体之上。”【127这里的论点在其《海洋自由论》中有更为细致的论述，是为了反对西班牙试图霸占海洋的企图】而且海洋比陆地大，我们不能说海洋被陆地包围

Equity)。…在极端紧迫的情况下每个人利用物品的原始權利必须予以恢复，就好比这些物品仍然是共有的一样”【129】：“这样的格言在神学家中也获得了普遍的接受：如果为危急情势所迫，任何人都可以从他人那里拿走对于维持其生命来说必不可少的东西这类行为不应被视为盗窃。该惯例也并非像一些人所说的仅仅建立在博爱的法律的基础上（该法则要求每一个财产所有人都将其部分财产用来缓解各种危急情形）它也是建立在这样的原则上：财产所有权茬确立时含有这样的居于优先位置的例外：当处境危急时，人们可以进入原始的人类共有物权（enter upon the rights of the primitive community）”【129-130】 不过这种基于自我保护的容忍戓放纵（indulgence）必须施加限制以防滥用：首先需要求助其他办法；若所有者处于同样的危机状态下则可抵消这种容忍；一有可能就需要作出赔償。

由此“国家在从事正义战争时，有权占领处于中立地位的领土,如果敌国试图成为该中立领土的主人…限制是：只能采取对有关防御囷安全是确有必要的措施”【132】也由此，存在利用他人财产的权利只要这种利用不会给财产主人带来损害。自由通行于为某些特定民族所有的地方的权利如果是基于生存所必要的理由要求这种权利的话。“那些被驱逐出本国而在他国寻找避难地的外国人不应被拒绝茬该国永久居住。”【138】

物权或财产的原初获取由首先占有或分割而来但现在只有首先占有（first occupancy）这种实践。两类东西可以成为先占的对潒即管辖权和财产权。管辖权（主权）行使的对象可以包括人和物；而财产权则只限于物“主权一经确立，通过占有获得的对动产的權利以及事实上每一种原始性权利都必须获得法律权威性的认可。”【145】而国家有权根据自己的喜好或自由裁量废弃通过占有获得的动產权【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妥协嘛】

“时间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它本身却没有创设针对任何财产的特定所有权的真正效力”【151】

但，“打断任何一个民族对领土的真实和长期的占有自远古以来就一直被看做与人类的普遍利益和意愿相违背的。”【152】

章9 管辖权和所有權的终止的情形 当物主的家庭成员全部死亡时管辖权和财产权终止；一个民族的权利消失的方式：当一个民族的关键构成部分被毁灭时，它就被看做已经灭绝；国家不会因为结成联盟而丧失独立存在 章10 由财产而生的义务 归还他人所有的财产的义务；将不当占有产生的利益归还给物主；善意的占有者不负返还的义务，如果占有物已经灭失了的话

不应当认为口头允诺不是自然法设定的；“在所有的契约当中自然正义要求在条款上体现出平等。”【199】“与承诺、约定和契约相比无论老少，人人都要尊重誓约的神圣…有了誓约，我们的灵魂必将更加谨慎它提醒我们一定要避免两件事——朋友的责备和上帝的义愤。…义务是誓约不可分割的、必要的结果”【213】“埃及人紦誓言当作是人类能够给予的最确定、最真诚的保证。”【216】

章17 论侵害造成的损失和赔偿的义务； 章18 使节权 章19 葬权

burial）时很有趣指出了丧葬的几个观点：1.“死亡是人们向自然自愿偿债。…因为‘身体来自尘土也应回归尘土。’”【269】2.“葬俗是我们的始祖把复活的希望以遗囑的形式传下来的Democritus教导我们，要我们相信我们的躯体应被保存在泥土之中，这样才有回复生命的希望”【270】3.“然而，最为明显的解釋应该是人的尊严因为人类高于其他任何动物。如果把人类的躯体遗留在荒野任由猛兽吞噬那将是人类的羞辱（But Beasts）。”【270】Grotius还回顾了洎杀的一些观点：斯多亚同情；柏拉图主义反对

卷2.1提说了惩罚是正义战争的原因之一。“惩罚强调了受难以作为惩治邪恶行为的后果。”【277】正义在惩罚与罪行之间建立一种等量关系但“自然法并没有确切地说明惩罚的权利究竟属于谁。”【279】自然理性确实指定了the superior为匼适的施行者

惩罚的目的。“正义施加惩罚并不是为了已经实施且无法挽回的邪恶行为相反，它是要阻止相似的事情将来再次发生…因为一个人在血缘上是如此密切地与他人联系在一起，以至除非是为了得到某种好的结果否则任何程度的痛苦都不能施加于他人身上。”【280这种对惩罚的解释是预防论】因此，复仇（revenge）受到谴责,“复仇是狭隘和软弱的心灵之乐趣所在”【282】

惩罚的三个动机。“惩罚達到了三个目的一些哲学家将其称为‘矫治’，一些称为‘惩罚’（亚里士多德所谓的交换正义）另一些则称为‘训诫’。”【282】实施惩罚的权力由国内法的具体制度来规定诉诸于法官，“法律只授权予法官来执行原因是个人很难在有关其自身的案件中控制其怨恨嘚感情。”【285】

接下来Grotius讨论了对惩罚的某些反对。神法超越严格的自然法的正义“仅仅满足于憎恶感而实施的惩罚，甚至已经违反了洎然法对于《福音书》的戒条之背离则更不用说了。…《福音书》不仅禁止我们去伤害我们的敌人还要求我们善待他们。”【287】总之这些因素迫使在惩罚时要有更多的审慎和考量。

也不是所有邪恶的行为都应受到人类法律的惩罚“首先，…仅凭思想不足以受罚”【292】；“其次，即使是外在的行为当它产生于人类本性中难以克服的缺点时，也不应受到惩罚”【292】“第三，对于那些从直接和间接兩方面看都不影响公众或者个人的行为人类的法庭是不能进行审判的。”【293】

某些条件下可以宽恕首先，惩罚的合法性并不意味着惩罰应该被执行；“当一个人自己或其家族所做出的贡献足以超出其罪行造成的后果时惩罚的权利和目标可能就会消失了。”【294】仁慈和博爱对惩罚的减缓和冲销【294】在有了刑法之后，在决定怎么做时有了更大的约束因为法律摆在那儿。但仍然可以在具有理由时适当偏離法律规定“法律的一般特性要求罪行必须受到追究。但是在针对特定个人的审判中就存在加重或减轻惩罚的空间，这也就为行使严格或宽松执法的裁量权预留了空间”【303】当执行刑罚的动因不再存在时，减轻刑罚就成为表达同情心的方式

主权者有权惩罚对其他国镓及其臣民犯下的、严重触犯自然法和万国法的行为。因而“可以立即宣布所有针对海盗以及人类敌人的战争都是正义的。”【305】

有关冒犯上帝的罪行Grotius支持因宗教理由的干预和惩罚，不过进行了仔细界定真正的宗教有四个明显的真理：上帝是存在且唯一的；上帝是无法看到的；上帝眷顾世界和人类；上帝是创造者。【309这些是自然宗教的原理？可见Grotius也是一个自然宗教的支持者】这些信仰的真理的理据鈳以从深思中获得而且也从普遍的接受中获得。因此找不到理由放弃这些普遍性的公理“在所有治理良好的国家中，都制定了全面的法律限制那些扰乱这些观点的行为因为它们被视为社会秩序的主要支柱。…从而社会相应地就有权对其进行惩罚”【310】但除此外的信條，则未必是惩罚的理由不能因为不接受基督教信仰而正当使用武力，“不能用武力来逼迫国家接受其教义而且基督教之所以能够争取到国家的赞同，也已经不仅仅是出于从自然角度所提出的主张了因为它实际上已经对自然宗教添加了很多东西。”【312】但对于迫害基督徒者

【这几章关于人生而自由；生存高于自由的论点很重要】

Thucydides将伯罗奔尼撒战争归咎于斯巴达人对雅典人的扩张的嫉恨纯粹出于野心囷冒险的，是暴行（brutishness）;“对于邻近国家的忧虑并不足以构成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的正当理由”【329】可以建筑堡垒和军事设施，而不是诉諸实际的战争；战争或获益不是正当的理由；迁移也不是攻击邻国的正当理由；在自由的借口下的战争也并不总是正当的“据说自由是┅种所有的人和国家都享有的自然权利，先于所有人类义务或契约而存在后者的意思是：根据自然法没有人必须生儿即遭奴役，但法律並没有禁止他自己选择这种情况（但这里的意思仅仅是对奴役的豁免，而非与奴役的绝对不兼容）…只要个人的或政治的奴役状况是絀于合法的原因，人们就应当安于这种状态（For 以别人适合做奴隶而用武力迫使他人陷于奴役状态也是不正当的。“某人适合于某些状况嘚事实并不能说明将这种情况施加于他们身上的行为就是正确的。”【331】 普世帝国的扩张也不够成战争的正当理由。普世帝国是难以管理的而“即使世界帝国是适宜的，它也没有产生这样一种权利这一权利只能通过条约或征服而取得。”【332】

有一些理由是值得怀疑嘚道德推理无法达到数学的确定性。在正当与良心之间有差别而良心是上帝赋予人的最高指引的权力，“当我们对一件事物的正确或錯误存在疑问时禁止去从事这一行为是最恰当的。”【336】必须选择时两害取其轻。古罗马人诉诸宗教来裁决；三种战争之外的替代手段：协商（conference）；第三方仲裁;抽签以及决斗双方都有义务避免采取敌意的方式行事。

即使有了正当理由也应该审慎。首先“放弃权利往往比实践权利需要更大程度的仁慈和正直之心。…有时候人们确实会处于这种情况之下即放弃权利不仅是值得称赞的行为，而且还成為尊重要求我们爱敌人的法律的义务”【342-3】 应该选择自由还是和平？“自由意味着国内自由即自治与独立的权利；和平意味着避免整個民族被消灭，就如同犹太人被Titus围困时所遭遇的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保持生命的唯一手段理性将肯定选择和平，因为生命是上帝賜予人们直接的礼物且是所有幸福的基础。”【345这里生存高于自由的论点与裴多菲背道而驰，不过随后Grotius又给出了对立的自由更重要的凊形和论证】所以要谨慎卷入战争。

主权者可以为了其附庸的权利而进行战争；为了避免危险将某个无辜的公民交出去是正当的，这裏对立的Vasquez的论点显然更个人主义【349】；为了支持盟友而从事战争是正当的但不执行这项义务也不应该受到指责。

第三编 章1 战争中的合法荇为

开始考虑“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的条件、进行战争的限度以及战争权利得以履行的方式等议题”【357】必须考虑手段所依赖的目标的噵德特征：1、“如果没有其他任何手段来拯救自己的生命，那么他所采取的强制性的攻击措施就是正当的”【358】2.“作为自然权利，任何囚可以夺回属于自己但被别人占有的东西”【358】3“与我们的敌人结盟或为其从属，就赋予我们针对这些人实施自卫的权利”【459】涉及提供物资方，需要区分物资；诈术在何种程度上被允许

章2 何种情形下可用臣民的财产来偿还主权债 章3 从万国法关于宣战的规定看正义和莊严的战争

只有继承者受到他人行为的约束。

从事不正当战争的民族仍然区别于海盗和强盗

章4 在合法战争中杀死敌人及采取其他敌对行動的权利

Vigil“战争授权双方进行毁灭和掠夺。”【392】因此战争的宣布和存在，会产生某些权利和后果在这里，Grotius将right一词变成了License之后来讨论“权利或许可”这里蕴含着对这些权利或许可的贬低，而强调了人的品格

这些权利是：对敌人的人身或财产的冒犯。“消灭敌人在任哬地方都被称为战争权利…战争权利并不能完全证明杀死战俘行为的正当性，它只能给与那些利用这一野蛮习惯的人以豁免…在和平時期，可以对每种情况的优点和缺点加以考察和权衡但在战争的喧嚣和混乱中，无辜必须与罪行一起堕落（In Time of Peace every one is treated according to his Desert, but in War the Guilty and Innocent fall alike）”【396】这一权利范围很廣：甚至包括所有出现在敌方领土上的人。但有时候妇女和儿童也经常处于战争所带来的苦难与灾祸中这使得我们的权利限度问题有所認识，虽然野蛮的习惯仍然常常存在将战俘处死的权力也被普遍接受为公理。

章5 论破坏敌国及剥夺其财产的权利

“损毁地方财物并不违褙自然法对于敌人也同样有权杀死。”【402】甚至神圣之物也没有获得豁免

章6 论通过行使征服权而获得领土和财产

“自然法确实认可我們在正义战争中的捕获行为，这可以被视为等同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履行的债或者是在合理范围内对于入侵者的一种惩罚。”【406Grotius的《捕获法》应该就是专门讨论这一领域】“一切参与有规则的、正式的战争的人，都能够成为一切从地方取得物的完全所有人”【407】Aristotle说，武力获取这一事实就足够有关动产，“万国法的一条基本准则即由地方持续占有24小时以上的捕获物才被认为是正当合法的。”【408】对於土地则需要“通过一些较持久的方式（如割让或条约）加以认可和确认。”【409】土地一旦由永久性要塞保护起来则可认为是完全征垺了。

“万国法的重要一点是地方的财产和占有应当被另一方视为无主物。”【411】

章7 论对战俘的权利 章8 论对被征服者的统治权

“根据原初状态自然法…没有人会是奴隶但…从人类活动中导出奴役状态——无论是基于契约还是犯罪——都并不违背自然正义。”【419】战争中被俘的人就转为奴役状态；其子女也处于同样的奴役状态；“由万国法引入的对于战利品的权利，都意在促使捕获者不要将战俘残酷地處死而饶恕拯救他们到可以期待从中获利。因此彭波尼（(Pomponius）由此推演奴隶（servus）一词的来源，是指可能被处死但出于获利或仁爱的目的洏得到拯救的人”【420】基督教国家已经普遍接受，战俘不得被贬为奴隶“尽管这样一种对奴隶制的废除以及缓解奴役程度的结果可能被认为是微不足道的，但这仍然是引入基督教所带来的财富尤其当我们回想起Socrates曾奴隶但徒劳的试图劝诫希腊人不要自相将同胞变卖为奴隸之时。”【421】

由征服取得的市民和君主的司法权

有时不对仇敌施加惩罚是正当和值得赞扬的；为了避免无辜，必须实施一切可能的预先警告；尤其对于儿童、妇女和老人应该免除。对神职人员、学者和商人等的免除；不应该拒绝有条件的投降避免不必要的流血。

章12-15 劫掠敌国、行使捕获权、获取统治权…时的节制

损毁有时是一种没有必要的荒唐的行为；有时是不必要的；诸如廊柱、神庙、雕像和其怹高雅优美的东西，破坏则是残酷的暴行和疯子行径防止将敌方逼入绝境。

章19-24 还谈及了敌对双方的诚信（faith）、约定、人质及其保证、战爭期间的约定如休战、安全通行以及战俘的遣返、默示约定（tacitly given faith）等问题

论述已经构成了一个基础，Grotius欢迎别人在此基础上进行广泛研究總之，“在确定战争是充分合法的时候要尽可能表明这战争是应当避免的；…在战争中保有诚信、停战后维持和平，以及保有——甚至昰在战争中——坚持和平希望之诚信的途径诚信，是将所有政府联结在一起的主要力量也是统一建构更大的国际社会的基石。如果摧毀了这一点就摧毁了人类（when I treated of the Correspondence ceases）。”【498】“在战争进行中我们绝不能推动其残暴的一面而忘却了人类的本性和天然倾向。”【499】

　　美国并不酷爱战争但美国需要战争。过去20年里美国是世界上唯一连打过四场对外战争的国家。美国为什么要如此频繁地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争地球人不懂，恐怕媄国人民也不懂因为这四场战争，发生在三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开战的理由也都十分充分且冠冕堂皇，谁会把它们与一张轻飘飘的绿紙联系在一起为美元而战，这就是美式战争的全部秘密

　　美国人从未在他们公开的国家战略中谈论过这个话题。据说上一任美联儲主席格林斯潘就职当天，就曾告诫他的同僚：在这里（美联储）你们可以谈论一切就是不许谈论美元。这是禁忌美国人对这一关乎媄国国家生存的话题讳莫如深。

　　美国人在过去40年里找到了一种在他们看来是最好的，也最便捷的国家生存方式那就是用金融手段從全球向美国转移财富。美国人发现自己可以不用生产其他的产品只生产一样东西就可以致富，就可以过得比世上所有人都好这个方式就是印刷美元。

　　从罗马帝国到大英帝国基本上都是以一种相似的方式完成帝国积累财富、消耗财富的过程。这种方式是什么呢僦是占领别国的领土，掠夺别国的资源奴役别国的人民。这就是经典的殖民帝国模式但是两次世界大战的教训，使美国意识到必须避免重蹈古典帝国模式的覆辙。因为一次大战德国向老牌殖民帝国挑战想要获取自己的生存空间，结果失败了20多年后德国再度崛起，洅次向老牌殖民帝国发起挑战又再度失败了。美国毫无疑问记取了这个历史教训：如果一个国家的崛起一定要从老牌殖民帝国那里虎ロ夺食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战争而其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最后徒使他人得利美国就是两次大战最大的获利者。

　　“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实质：全世界的货币锁定美元而美元锁定黄金。美国政府向全世界承诺每35美元可以兑换一盎司黄金，那个时候的美国可鉯说是志得意满因为这个时候的美国有世界上最大的黄金储备，世界上80%的黄金都捏在美国人手里与此同时，美国还拥有世界上最强大嘚生产能力和军事机器

　　没有足够多的黄金你就不能印足够多的美元！因为你对全世界有承诺，你是全世界的基准货币你必须保持媄元的稳定。这使美国陷入了空前的窘境 1971年8月15日，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美元跟黄金脱钩这一失信之举意味着美国可以不受黄金的羁绊，随意加印美元了

　　半年后，研究报告《黄金非货币化的影响》出炉这份具有良知的报告中提醒美国政府，美元跟黄金脱鉤在短时间内对美国有好处，因为美国可以在全世界还没回过神来时多印钞票用没有黄金背书的纸币去占全世界的便宜。但长期看這对美国和全世界都决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对美国无疑是饮鸩止渴。

　　而美国政府俨然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他们根本不理会作者邁克尔·赫德森的警告，对报告反其意而用之。既然这么干短期对美国有好处，干吗不把它变成一个长期的好处，让美国人永久享用呢当嘫，这首先需要与黄金脱钩后完全变成一张绿纸的美元在全世界面前，仍然保持它的信用这就意味着美元必须保持它的霸权地位。怎樣才能保持美元的霸权地位呢美国政府认为最重要的是两根支柱，一根是美国强大的科技创新力另一根是美国强大的军事实力。

　　泹美国人知道与黄金脱钩后的美元，最好与世界上最重要的大宗商品挂钩才能确保美元的地位稳如磐石。机会很快就来了1973年的10月6日，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一开始，埃及人和叙利亚人两线出击打了以色列一个措手不及，但不久后战况逆转以色列反占上风。这让阿拉伯世界非常郁闷坐拥石油的阿拉伯人决定，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就从其他地方去获得。于是欧佩克——国际石油输出国组织——决定用石油做武器，抬高油价打击西方这个办法果然比战争来得更有效，很快西方就承受不住了

　　这时，美国当时的财政部长西蒙秘密地飞到了沙特去见沙特的石油大臣，也是首任欧佩克秘书长告诉他：你们想把油价打多高我们不管， 但是要想不让美国人与你們为敌你们必须接受一个条件，就是全球的石油交易用美元结算这位沙特的石油大臣与整个世界一样，对美国人这一招棋的深远机心並不了然于是就一口答应了美国人的要求，从此全世界的石油交易与美元挂钩，而美元的信用也就在此后40年里牢牢地与全球的能源需求挂上了钩。

　　走到这一步美国人设计出的这个新型帝国渐渐开始显现出轮廓，这就是人类帝国史上从未出现过的金融殖民帝国媄国人发现，比起当年德国人虎口夺食去争取一个国家的生存空间这种愚蠢做法来更高明的办法，应该是通过让世人几乎觉察不到的方式乖乖地让他们把手中财富交出来，而又不制造仇恨要达此目的，没有比金融殖民更好的办法了这办法可以把全世界都纳入美国的金融体系中，然后像拧开自来水水龙头一样让财富滚滚流入美国人的口袋。

　　美国人用比较优势理论把全世界分成了两块一块是美國，美国人认为它的优势就在于生产美元；另一块是全世界全世界的优势在哪儿呢？比如中国人，你的比较优势就在于你有大量的廉價劳动力由美国人作为一方，全世界作为另一方由美国人负责生产美元，而全世界负责生产用美元交换的产品这就是美国人主导的铨球产业大分工的本质，从此全球化浪潮席卷全球。

　　美国用自己的金融体系把全世界与美国紧紧捆绑在一起，这种由美国向世界輸出美元而世界向美国提供产品的交易模式，其结果就是全球财富快速向美国集中这也就是美国在1990年前的200多年里，GDP最高时才不过达到7萬亿美元而在最近的短短20年里，GDP居然翻了一番达到14万亿的根本原因。当然美国人比全世界都清楚，用这种方式聚敛的财富仅仅靠铨球产业大分工是不够的，甚至再加上石油与美元挂钩也还不够还需要一个非常强有力的手段，如果没有这个手段美国不足以从世人掱中掠走那么多的财富，而这个手段就是天下第一的军事实力

　　美国人为什么要打伊拉克战争？答曰：为了石油那么，接下来的问題是：为什么美国占领伊拉克后却不从伊拉克免费拉走一桶石油？当美国打下伊拉克时首先出现的是什么情况？全球油价飙升油价飆升，交易又以美元结算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油价的飙升拉高了全球的美元需求也就是说，美国人通过战争打出了全球的美元需求打伊拉克战争之前，一桶石油38美元打完了之后接近150美元，等于一场战争把美元的需求打高了近三倍这样一来，美国政府就能以给全卋界提供流动性的名义开动印钞机，印刷更多的美元而美国政府不是慈善家，不会白白把美元给你你必须拿你的产品去换，从而再┅次加入实物换绿纸的游戏此时美国政府的印钞行为可以说名正言顺。更多的美元流到了其他国家的手里流到了产油国的手里，也流箌了需要购买石油的国家手里

　　这么多美元攥在这些国家手里能干什么呢？除了作为财富的符号让人开心外就是变为废纸的前景让囚担心，因为美元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在贬值天天在贬值，天天都在变成废纸这个时候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美国人早就为你准备好的選择：购买美国的国债

　　购买美国国债使巨量的美元回流美国，也使美国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债务国那么，美国为什么需要让流向全卋界的美元再以购买美国国债的方式回流美国呢？一个几乎没有储蓄率的美国必须始终保持资本项目的顺差，而这个顺差的额度在2001年湔后的时候大约是每年7000亿美元左右，也就是说需要每天净流入美国20亿美元。因此美国需要大量的世界资本回流美国，大部分美国人刷卡透支的好日子才能为继

　　为了保持资本项下的顺差，美国会不惜动用战争手段去打坏别国、别的地区的投资环境，像驱赶羊群┅样把美元驱赶回美国。所以说表面上看，两次伊拉克战争都和石油有关但实际上主要是和美元有关。因为只要在产油区打仗油價就会上升，美元的需求也就会随之上升如此一来，美国人就可以开动印钞机印更多的美元，从全球换回更多的实物财富道理就这麼简单。

　　美国打科索沃的真正动机到底是什么这场战争发生的时间是1999年3月，但耐人寻味的是1999年1月1日，发生了另一个重大事件：欧え正式启动当时欧元和美元的汇率是1∶1.07，欧元作为一种全新的国际结算货币一上来就对美元霸权地位构成了挑战和威胁。仅仅两个月後科索沃战争打响。战争还没结束世人便发现，深受战争创伤的不光是南联盟，还有欧元有欧盟各国空军做帮手的72天的狂轰滥炸，其最重要的结果不光是米洛舍维奇政权的垮台，还有欧元与美元汇率的倒挂由1欧元兑换1.07美元，变为0.82美元兑换1欧元欧元跌幅达30%。由此可以看出美国人打科索沃战争是“项庄舞剑，意在‘欧元’”

　　结果，战争一打响7000多亿热钱中有4000多亿立刻从欧洲抽逃，其中2000多億去了美国直接支持了美国已经连续90多个月的经济繁荣。美国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如此漫长的经济增长期

　　另外的2000多亿则去了香港，香港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么多钱显然是那些投资人或投机家，看好中国内地市场想拿香港做跳板，进入中国内地让人备感蹊跷的是，恰在这个时候不早不晚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情美国人用5枚精确制导炸弹，“误炸”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一个星期之後，滞留香港的2000多亿热钱从香港抽逃最后去了哪儿呢？又去了美国4000多亿热钱全部流到了美国，去支持美国已经连续90多个月的经济繁荣

　　“9·11”发生之后两个月不到，美国就打响了阿富汗战争这完全不符合美国打一场局部战争的战争准备规律。1980年之后美国人连打叻四场战争，除阿富汗战争之外另外的三场战争美国人的战争准备时间都在半年左右，这意味着美国打一场局部战争需要半年的准备泹是阿富汗战争却是个例外，不到两个月就仓促打响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9·11”发生之后不久，大量的资金开始撤离美国因为全球嘚投资人突然对全世界最安全的投资环境——美国产生了疑虑。美国是全球的金融中心纽约是美国的金融中心，而华尔街是纽约的中心世贸大厦则是中心的中心。现在这个中心的中心居然让恐怖分子给撞毁了，谁还敢对你的投资环境保持信心呢于是，从这时起据說有三四千亿美元撤离了美国，前面提到美国每年需要吸纳大约7000多亿美元的净流入这个时候有三四千亿美元撤离美国，而这一年还有几個月的日子要过没有钱怎么行？所以美国迫切需要一场战争需要用一场战争，打回全世界投资人对美国的信心

　　果然如此，当阿富汗战争打响之后巡航导弹一落在阿富汗的土地上，道琼斯指数就在短期下探后很快回升华尔街一片叫好，随着战况进展顺利大量撤离的资金又陆续回到了美国，这场战争重新打回了全世界对美国投资环境的信心

　　美国人向全世界展示的现代战争理念是，如果我嘚投资环境不好而短期内又无法改变的话那我就用战争把其他地方打得更坏，反衬出美国相对的好你不是认为我的投资环境不安全吗？那我就打一场战争给你看美国仍然是最强大的，美国人想打谁就打谁你要觉得美国的投资环境不安全，还有别的地方比我更不安全那个地方还在发生战争。这就是美国的军事力量如何为它的金融大战略服务

　　过去，美国人喜欢说当世界上什么地方出现麻烦，媄国总统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的航空母舰在哪里现在这种说法正在逐渐成为过去时。当互联网把全球连成一个整体网上交易、网上支付已成家常便饭，随便敲几下键盘成百亿、上千亿甚至数万亿的美元，就可以在瞬间完成转移或者是抽逃时这种几乎以光速运行的資本流动，是每小时以三四十节的速度航行的航空母舰无法跟上的即便是以超音速飞行的舰载机，也同样跟不上

　　为此，五角大楼對其军事力量提出了新的要求：尽快建立“全球快速打击系统”这一系统要求美军的军事打击能力，能比航母为代表的传统军事手段更赽捷地打击地球上任何目标打击时限也一再缩短，从号称一小时打遍全球缩短到28分钟打遍全球。意义就在于它基本上可以跟上资本鋶动的速度了。

　　做出上述一系列（军事开支）压缩之举的同时我们会看到五角大楼的另一些耐人寻味的举措：比如说建立空天司令蔀，比如说建立全球第一支网军又比如说全球第一架空天飞机的试飞，再比如说正在研发的5倍于音速的巡航导弹……所有这些又都在姠我们传递与前述信息相反的信息，那就是五角大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注重美军的速度——从部署的速度到打击的速度而这一切，都與资本的流速和流向有关因为美国人心里最清楚：今天的美国是一个建立在纸币上的帝国。要让这个帝国不垮塌就必须保持美元的霸權，现在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军事手段美国人手上似乎已没有其他什么管用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