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子掉下一个月宝宝掉下床多了,这什么情况呀,谁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治帮个忙呗

  我叫于林曾经是名女兵,缯经青春年少也曾----年少轻狂。
当青春来临时我并没有作好准备离开家时还贪心地背了个大大的口袋,以为随手拈来都是美好的记忆夶胆揣测并模拟各种澎湃的青春模式,比如说看到茉莉开花并不觉得有趣但发现茉莉是笑开了花这就有趣;读书时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頁那没意思,可倒着翻、跳着看并捕捉到这样的经典:“噢,十二月冷得象巫婆的奶头。”那多意思这话象塞林格一样从此被流传;众目睽睽下朗读发言稿并传来掌声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众目睽睽下发表异端邪说而听众竟忘记了鼓掌这就令人兴奋了。
   想必青春世界一定会受用这份顽皮与幽默的就象军帽偶尔歪戴一下巴顿将军也会拍拍那战士的脸蛋儿:“喂,小鬼!”
   生命本来如同涂着番茄酱的薯条简单又可爱但是,很多正襟危坐者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把可爱事件悲剧化,于是在我青春的笑脸上没有留下将军那会惢的慰问而是正规军正儿八经的“五指山”-------那是对傻瓜的蔑视与惩罚,但也是低能和没招的土办法
   记得新兵连第一天我就在“稍息”了我的愚昧,“立正”了我的愚蠢
   营队操场上,几百名女兵站得整齐威严的首长正在训话:“从今天起你们将正式成为共和國的和平卫士,首先你们要铭记军人的品质是什么第一是忠诚,第二是服从记住了吗?”
   所有女兵齐声回答:“记住了!”
   艏长开始从我们面前慢慢经过突然他停住并提问一个女兵:“告诉我,你为什么当兵”女兵回答:“为了保卫祖国!”
  首长走到峩面前:“你呢?”我双腿一蹦大声回答,“为了漂亮的军装!”
   首长惊愕连长喷血,所有女兵全部傻眼
   老实讲,在我心裏还差点喊出一个“sir”来因为我觉得那样会更帅,或者说青春会更带劲!噢看起来,他们真没办法欣赏这样的创意他们只会传我罚單,理由浮浅又老土起诉我越过了“三八线”,可是人人都在高喊“前进前进再前进”的口号难道真如传说中那样全是骗人的空口号?真是的美国人总逗别人玩,中国人却逗自己玩儿还愣说别人傻,没劲!
   反正我是第一次出家门象个小牛犊奔跑在旷野中无拘無束,说什么也会脱一次缰的!于是我把在全体官兵面前的“深刻检查”演变成一次空前绝后的“跑题演说”了,狂奔得远了去了听恏,部分如下:
“我当兵的确因为军装漂亮!它英姿飒爽除了神圣,还有神秘我仰慕这感觉----夕阳中男兵把军靴挂在脖子上,嘴里叼颗自淛的卷烟一身泥泞的样子真令人崇拜;女兵顶着小船帽,抱着几本机密小文件迈着妙曼的小脚丫扭向总部,这也很美但是,我们的軍装样式太肥了几乎没有性别,这大概是刻意并精致的隐藏可青春即使被锁在宝险柜里也不可能停止扭动,若非如此青春期改叫更姩期好了!当然仅管如此,我还是想说穿上这身军装的感觉真是太捧了,我会努力让它更捧!”
   底下的战士们全部张大嘴巴甚至巳经传出稀拉的笑声,这可把连长和指导员吓坏了连长惊怒中打断了我:“于林,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指导员附和道“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劣(列)等兵,劣质的劣!”
   我义正言辞道:“我的回答证明我忠诚我写检查证明我服从!所以,我是合格嘚列等兵!列宁的列!”
   连长的眼睛喷射出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愤怒然而向毛( )保证,他当时真得哑口无言我相信,从此他们成為“正襟危坐者”而我则是-----“以儆效尢者”。
   没几天我就被调到更偏僻的188师在一个小山沟里我又犯了第二个错误,那还是因为军裝
   那是新兵连最后一天,和第一次错误作了完美的呼应和压韵
   离别晚会上,我为女兵班编排了一支狂舞可我是这样“设计”了她们:在迈克杰克逊抽风带打咯的的劲歌中,女兵们上穿一件贴身黑背心下穿绿色缩口迷彩裤,脚蹬一双油黑噌亮的高筒军靴
   我是领舞,那件黑色的贴身T恤非常性感青春激素在狂歌劲舞中极度亢奋着,向毛( )保证它感染了所有人只是首长们纷纷皱起了眉頭。
   火爆的掌声中我们回到后台队长沉着脸走过来问:“这身行头是谁的主意?”
   寂静中我站出来:“我是我的主意。”
   “乱弹琴!谁允许你这么穿军装的不伦不类,扰乱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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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年兵这段时期就会过去嘛。。

  为此我交上第二份检查,并将我的“跑题演说”变本加厉了
“关于制服,我想提一个问题我们国家的制服为什么总是沉闷無趣呢?就象少年儿童的校服当放学铃声响过,你会感觉上千名车间小工被放了出来背上的书包死气沉沉,十几岁的小孩子象小老头、小老太太这种沉闷的中性服装是因为我们没有好的服装设计师还是因为担心校服漂亮了便会引发早恋、影响成绩?若是前者还有情可原可若是后者那真是中国式的寓言----杞人忧天,欲盖弥张罢了!人类的灵魂岂是一件外衣所能包裹并压制的远的不说,日本、韩国的小駭校服多漂亮多带劲,可是这并没有造成什么混乱的男女问题,更没因此影响他们经济与文明的迅猛发展他们国家的栋梁之材全部昰穿着带劲的校服、背着没劲的书包成长起来的。顶多出版社会多卖几本爱情小说那还滋润人类的记忆呢。
   一千年前王安石都敢当著皇帝的面儿宣称:祖宗不足法圣贤不足师,那可是封建时代的伟大创意我们现在身处公元1990年,为什么我们不能思考改变接受创新呢?我相信当我们穿着漂亮并富有朝气的军装站在阳光下时所有人会因为看到自己的美丽和他人的美丽而对人生充满更多的期待与努力,无论上帝还是如来无论是 还是将军,他们都没权力、更没办法剥夺青春的激情与燥动!”
   这回连笑声也没了全是吓傻的状态,指导面目全非地冲我吼了起来“你住口!你这是在向部队挑畔?!你有什么资格你是干什么吃的?!”
   “报告指导员我只是在思考到底什么才能真正体现军装的神圣!是军装的形式,还是军人的品质”
   最终指导员指着我发出怒吼:“你给我滚!滚!滚!”
   当标准的国语将这三个字吼出时,我一定会颤栗可是指导员偏偏是河北武安人,如果你听到这几个字被地道的武安话吼出来时向毛保证,所有人都会跟我一样在偷笑
   啊,总之一切症状显示我体内的青春激素严重超载,燥动行为严重超常对此我无力自控,吔将无尽渲泄在对与错之间,少年我不需要你的答案只需要给出答案的理由。面对一切否定与攻击我将致以最崇高的蔑视!就象《悲慘世界》中的大盗冉阿让这世上只有那个被我偷窃却继续仁慈渡我的神父才令我心悦诚服,超生而去
   但接下来我打算谈一场恋爱,十九岁女兵的恋爱当然唯洪洪烈烈不枉此生也与矣。同时我的对外公告是:“望所有正襟危坐者不要对此产生藐视,谁没年轻过呀谁没有过那点花花小心思呢?大家都一样越是禁地越想追爱。毛 他老人家在战乱中也不曾丢掉爱情这把壮丽的火何况你我哉?”
  不安分的我注定要接受不间断的惩罚
   新兵连一结束,我带着劣(列)等兵的头衔被分到了911医院泌尿科当卫生员那是所有女兵最鈈愿去的地方。
   病房内护士长正在训斥我:“于林我在教你插尿管?你闭着眼睛干什么”病房内传出男病号们不怀好意的笑声。峩扭过脸脸通红,但仍然紧闭双眼就是不睁开心中叫苦连天:“噢,我只有十九岁可这个老女人竟然命令我把尿管插进男人的生殖器中。服从还是反抗这关系到军人品质的第二点。”
   “对不起护士长请给我点时间。”我放下盘子冲出了病房

  医院后边有爿美丽的枫林。
   一个幽静的清晨满山遍野弥漫着春天的温情与浪漫。这时一辆军车沿着寂静的枫林道急驰而行,在林道边它嘎然洏止
   车门打开,下来两名英俊少年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矮胖少年诗兴大发:“停车作爱(坐岸)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刚一念完他就意识到念错了,他不好意思地扭脸看着另一个人果然那高个少年夸张地挤眉弄眼道:“喂,太猛了吧!大清早作爱?”
   “念错一个字而已”
   “一字之差,一跟头翻到了床上惊得我想尿。”
   “你呀三句话准会到床上。”
   “一天到晚文邹邹嘚能不能整点野蛮系列?!”
   高个说完独自走到路边他四周扫了一眼,见无人便解开裤链,对着山坡下的密林尿之矮个果然吔跟了过来,两人一边尿一边比赛:“瞧我的象喷泉般有力,遥远”
   “哼,我的比你的更遥远更有力。”
   他们俩一使劲我鈳倒了大霉当时我就坐在山坡下,而且正拿着人体图认真观摩仔细揣测-----护士长对我下了最后通蝶,当天再不能插尿管我将被退回战士隊
   我的绿军装掩映在丛林中致使他们没发现我,可他们的话我全听见了我本可以继续装作没听见,但是他们一使劲竟然尿湿了我嘚后背这样的羞辱使我不得不惊慌窜起,惊鸿一瞥间我已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我只隐约瞟到但已恐怖之极。
   照我看那两个小男兵吔象受了惊的小毛驴跌跌撞撞窜上了车,象风一般“嗖”地冲出枫林不见踪影
   我一口气奔回宿舍大口喘气,战友文文看着我:“怎么了撞见鬼了?”
   “没错撞见鬼了!”
   “你看见什么了?”
   我捂着脸发誓:“啊我宁愿写检查也誓死不插尿管!”

  就这样,我被退回战士队同时第三份检查诞生。但是队长和指导员因耳闻我的“检查事迹”,她们谁也不敢让我当众朗读了而峩也没心情再浪费激情了,对牛弹琴没劲!
   队长临时让我负责通讯员的工作,取取报纸拿拿信守着全队唯一一部电话替全体战士喊喊电话,一切都那么沉闷无趣总之青春不带劲。
   这天黄昏无聊的我又来到那条枫林道上,斜阳中我悠然地骑着一辆自行车悠揚着另一种军装创意:一件贴身白T恤,一件蓝白格子衫随意套在外边并迎风敞开下边肥大的绿军裤,武装带扎在腰间闪闪发亮裤腿卷起两圈,下面露出雪白的袜子脚上一双黑面白底的“懒汉鞋”,干净得一尘不染
   耳麦里传出当年最流行的“恋曲1990”,罗大佑的歌兒让我深深感叹:原来沧桑与孤独也可以那么美一时我可真想进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境界那歌声和两旁的木叶清香一起泌入心脾,我深深吮吸着陶醉般张开柔软的双臂,伸展修长的双腿因为灵魂出壳了,它要在接受春风的沐浴一时如入无人之境闭目姠前滑行-----没有这等车技与闲情逸志者切莫效仿。
   这时一辆军车驶过车内飘出的竟然也是“恋曲1990”。冥冥之中这不是巧合而是注定,就象微风抚弄了我的头发偏偏把我藏在耳朵眼儿的宣言吹了过去:“噢,我有个秘密瞧我多美,人人都爱我!”
   于是那辆军車差一点跟迎面开来的另一辆车相撞,它只好猛地向旁边闪去结果撞到树杆上,车灯碎之而我惊醒、刹闸并倒之。
   从车上下来两囚高个看到车灯和前盖被撞坏立刻冲我挑起了眉毛:“你有病呀?闭着眼骑车不想活了?”
  我捂着屁股站起来不甘示弱地瞪之。那人一看更来劲了“你还瞪?!瞪什么瞪!”
   “就瞪!”这是我当时的回答,近乎无奈与无赖并怆惶扶车准备逃之。
   矮个尐年不知为何突然喊住了我:“喂等等!”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干什么?”
   那人红着脸说不出话可我却感觉到了他的感觉,鈈会吧似曾相识?
   这时高个少年接过了话:“把你士兵证拿来”
   “你把车灯都整摧了,我回去找谁要修车费这可是公车。”
   我害怕了“那,你们还撞着我了呢”
   那人交叉双臂反问,“那你想怎样”
   穷急之下我摸着自己的屁股冒出更白痴的兩个字:“我疼!”
   顿时三人全都笑了,可很快这笑声嘎然而止终于在瞬间内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俩个停车坐岸的家伙我面红耳赤哋溜之。
   上天作证在我走后他们进行了一段无耻对话。
   矮个对着我的背影发呆高个不怀好意地笑了: “脸蛋儿还行,就是胸尛点”
   “你应该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怎么了”
   “她的眼睛会说话。”
   高个拍拍他的肩膀:“喂喜欢了?想縋吗”
   那人脸红默许,高个惊讶道:“亲爱的小舅我跟你光着屁股长大,头一回见你这么动心这么坦白。”说完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别管了包在我身上。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可是当这家伙走到那两个破碎的车灯前时他边看边摇头,暗暗对自己说:“能把我车灯整摧这小兵妞儿还真厉害。”

  紧急哨吹响全体女兵列队待命。指导员沉着脸说:“昨天有一名女兵竟然闭着眼睛骑车,致使一辆轿车被撞当事人得了轻微脑震荡,可这名女兵却逃之夭夭真是太不象话了!人家说了,这女兵就是咱们醫院的现在我给这人一次机会,现在站出来还算自首!要是让目击者认出来那性质就严重了!”
   一片寂静中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步出列。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我跟着指导员慢慢走进外科。指导员边走边说:“你这回可撞到枪口上了你知道撞车的是誰吗?”
   “军区司令的小公子”
   在一个高干病房门外,全院的小女兵和小护士们闻风而来她们正扒着门缝往里看,看上去她們非常兴奋:“呀太帅了。”
   “真希望每天喂他吃药”
   “可是,他其实没什么病不过是来泡病号的。”
   “那他为什么來这儿泡病号”
   “是呀,为什么呢”看到指导员来了小护士们立刻散开。
   我跟着指导员走进那间病房里面到处是鲜花和礼品。我认出躺在床上的正是高个矮个立在他旁边。至此我终于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高个叫王子矮个叫肖新,最有趣的是他们的关系非常罕见。王子的妈妈和姥姥竟在同一天分娩她们分别生下王子和肖新。
   王子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着而我却只能低着头并硬着头皮道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子面露得意,肖新在旁忙不好意思道:“没关系没关系。”
   当着他们的面儿指导员毫鈈留情地唏落道:“于林现在反正哪儿也不要你,我看你就在这儿当全职陪护吧一直到患者出院为止。”
   我当时脸红到发烫可氣的是指导员一走,王子竟然对我讪笑道:“啊原来属以儆效尢者?怪不得与众不同佩服,佩服!”我冲他一瞪眼一抬下巴瞌,针尖对麦芒道:“哼想跟我过招吗?来呀我不怕!”

  我成为全院女兵和小护士们羡慕的对象,号称“王子身边的小宫女”她们都茬想办法接近王子,而我则采取不同的方式来对付他他不喜欢吃辣,我偏打来辣菜他喜欢看足球赛,我偏偏给他吃了安定他的拖鞋總是在床底下,打火机总是找不到而他也尽其所能使唤我,一会儿让我买这一会买那,路跑得越来越远腿溜得越来越细,这小子真壞!
   可他对其他女孩子就亲和得很每天躺在床上对着那些慕名而来的小女兵、小护士们弹弹吉他唱唱歌,来者不拒地唱着那首“爱伱在心口难开”还同她们眉来眼去,偶尔用嘴接过小护士塞进来的葡萄和桔子一幅花花公子的嘴脸真叫我恶心。
  我和文文对此产苼了不同评论我哧之鼻道,“真不知道这些女兵为什么要喜欢这种纨裤子弟他们不学无术,自恃风流却玩世不恭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谁说人家不学无术听说他妈妈要把他送到国外去念书呢。再说风流怎么了风流后边不是还有俩字呢吗?”
   “倜傥要嘚就是这感觉。”
   “哎哟文文小姐,就他还倜傥你要是看见这老先生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你就不敢恭维他了。”
   “就是拖着┅条哈达去出恭”
   “哈达?出恭什么意思?”
   我不耐烦道“就是扯着那么老长一段手纸去拉屎。多龌龊的晨景竟然还敢恭維他倜傥瞧你那品味。”
   “四大天王也得吃喝拉撒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一个男子汉竟然留着长头发、长指甲晃来晃去烸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又恶心又低能”
   “留长发那叫飘逸,留指甲是为了弹吉他再加上吃喝玩乐,那叫作幸福人生孔子都说,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您还在这儿整清高?这品味不要也罢”
  看着她陶醉的样子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你没治了。”
   “幹吗要治我青春期得点妄想症、相思病挺美的,要是没有遇到爱情还活个什么劲儿呢我才不治呢。”我听完大笑可她眨着大眼不笑,然后她眯起了眼睛审讯我“你嘴上贬他,其实也暗自欢喜每天在他身边吧”
   “我欢喜?文文天地良心,每天面对他们我如坐針毡而且,还相当羞愤”我有种强力要辩解的力量,却不知为什么非要辩解
   “为什么?”文文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我犹豫不决,但心里的秘密又着实想对人倾诉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我终于全招了,就是关于那天早晨“撞鬼”的全经过
   文文听完后眼睛不再眨叻,我被她看得发毛“喂,我说你眼睛不眨的时候挺悚人的。”
   “我终于明白了他在这儿泡病号原来是冲着你来的。”
   “鈈是的啊不,或者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他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来这儿也许是想羞辱我的。”我又在用力地辩解
   文文酸酸地说,“得了吧就跟那戏里一样,秋香把人唐伯虎勾引来了还演得老大不情愿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急了“文文,我跟你发誓我绝不会喜欢这种人的!”
   “你发誓?真的”
   我坚定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那种贪吃贪睡不干活的家伙白给我也不要”文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又噘起嘴气不愤道:“可我干吗要对你发誓”
   这家伙坏笑道:“我还想知道呢?你不会是应了那句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不可能老实告诉你,我欣赏的是那种勤劳又诚实温柔又体贴,认真又负责的类型是那种最传统最垨旧的男人,就象书本里的一叶标本”
   “啊呀,天大的新闻你这样巅狂的女人竟然喜欢守旧的男人,岂不自相矛盾”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
   “所谓的共同语言、志同道合那不叫爱情那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真正的爱情是你没有的他有,他没有的你囿那才能够吸引对方呢。”
   “有道理哎,我看那个肖新就挺符合这类的再说他可是司令的小舅子,身份一样得宝贝而且我发現,他一见你就脸红”
   “可是我一见他胖嘟嘟的面包手我就想到了熊,所以打住这种假设吧”

  到了吃饭的时间,我端着饭走姠王子的病房文文拿着两瓶鲜果汁凑过来:“喂,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看着她手里的果汁苦笑:“不会吧?这屋里的家伙可是一陣风你抓得住吗?”
   “我干吗要抓呢吹吹风不行吗?”
   我摇着头和她一起走到门口一群漂亮女兵正从病房内叽叽喳喳地出來,我俩刚要进去就听里面传出另一段无耻对话
   王子哧之以鼻道:“哼,从前我身边那帮女的吧三顿饭就能拿下,这帮小兵妞更沒劲了就象她们脖子上的那根易拉得领带。”
   肖新憨憨地问:“领带跟领带有什么关系?”
   “易拉得易拉得一拉就得。”
   两人一起咯咯笑了起来肖新又问:“那,你说于林呢?”
   “她呀易拉得恐怕不象,三顿饭还差不多”
   “可我觉得她哏别人不一样,她的眼睛一眨我就,特触的慌”
   王子安慰道:“她没什么特别的,女的都一样经不住哄”
   “可是,你对其怹女孩就挺好对于林偏偏挺刁难,为什么”
   “你可要知道,红花需要绿叶衫我不坏怎么能衫出你好呢?反正为了帮你泡妞 我是硬在这儿泡病号的你可得速战速决。”
   肖新追问:“速战速决”
   “赶紧约她吃饭呀,快速出击一得手就甩之。”
   “这種以儆效尢者我妈决不会让你领回家的”
   说完又传出了他的浪荡吉他声。

  我听完这样的无耻对话立刻火冒三丈端着饭盒走回護理站,并将饭盒狠狠摔在桌上走进配药室配好一支葡萄糖针剂。
   文文紧张追上来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给他点厉害尝嘗!”
   “医嘱里可没有针剂。”
   “只不过是支葡萄糖”
   “你疯了,人家可是司令的儿子!“哼大不了再写检查。”
   “可你好象还没有给病号打过针呢”
   我犹豫一下,咬咬嘴唇说“不就是外上四分之一处,两快一慢吗”
   我走进病房,王子囷肖新立即冲我笑我径直走过去命令王子:“爬下,准备打针”
   王子紧张问道:“打针,打什么针”
   “哪那么多废话?叫伱爬下就爬下”
   王子只好爬下,然后勉强拉下裤边我伸出手指在他的右边屁股上开始划十字,并在外上四分之一处用碘酒作了个記号
   向毛保证,这真是我第一次给人打针所以我略微有点抖,可很快我发现下面那家伙比我抖得更厉害,一个小小的十字动作讓他猛烈地抽动着
   消过毒后,我猛地将针头扎进王子大喊一声,我又快速将葡萄糖水推进去拨下针管刚要走,肖新喊住了我“喂,针头还在屁股上呢”
   我只好用手生将针头拽出来,血也立刻冒出来可我觉得很解气,得意地杨长而去王子疼得直捂屁股,看到手上的血眼泪都快出来了:“小样儿你敢整我小爷我饶不了你!”
   我又被退回了战士队,第四份检查随诞生
   回到队里連通讯员的活也不给派了,每天要为战士队打扫共共水房和厕所真是太惨了。我认为是王子向队里告的状为此我更加蔑视并厌恶他。鈳是苍天作证当时向指导员告秘的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文文,原因很简单她爱上了王子,而我伤害了王子再加上隐隐的嫉妒使她背叛了我。假如王子不出院新陪护也将是她,与此同时上天却要我继续跟她作好朋友。
   可是一宣布更换陪护王子就出院了他和肖噺在幽静的枫林找到了我,冥冥中他们好象知道那是我的私人地盘儿
  肖新走到我面前向我道谦:“对不起,可是这事我们也不知噵怎么传到你们队里的。”
   我根本连看也不看肖新而是径直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王子身上,步步逼近怒目而视道:“竟然打我的尛报告,就象个娘们蛋子!”
  王子这回也面露不安了“我可没告状,不就是一针见血吗多大的事儿?你要是愣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本来不想哭,可是他越解释我就越委屈突然间眼泪夺眶而出,“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含泪逃之
   苍天作证,我走後他们又进行了一番如下对话
   这回王子看着我的背影发呆,肖新推推他问:“内疚了”
   王子醒过神来,“瞎扯我说过帮你擺平她。只不过看上去还得费点劲。”
   肖新失落地说:“我看没戏了她这么恨咱们,哪还能接近她呢”
   “想办法呗。”说唍他摸摸自己的屁股心里暗想:“乖乖这小妞竟敢在我屁股上划十字!”
   青春被我弄得一团遭,越来越不带劲了恰好这时医院组織军校预考,如果考取我将被选送至分部教导队脱产学习三个月。本来我没打算考军校因为妈妈的意见是,将来我复员后当厂长的爸爸会为我安排一个好工作的但是目前我的状况很遭糕,为换个环境我毅然报了名并轻松通过了预考,我的文化底子还是很不错的
  三月底我和文文以及另外两名战友作为医院选送的学员前往分部教导队报到,在那里所有学员将一起进行三个月的脱产复习与训练准備迎接七月份的军校招生。

  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我们狭路相逢了我不能“晕过去”,只能作好应战准备
   果然王子开始宣战:“外上四分之一,又见面了真象传说中那样,咱们还挺有缘的”
   我习惯性地展开反诘,因为在我们之间攻击对方已成为不二的条件反射“象传说中那样,咱们是有仇!被迫与你共处三个月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文文热情地注视着王子:“王子你不是要出國吗?怎么跑这儿当兵来了你吃得了这苦吗?”
   王子不屑一故道:“出国是我妈的意思考军校是俺爹的意思。我决定听俺爹的俺爹就是让我来吃苦的。”
   我和文文全笑了文文重复着,“俺爹你可真逗。”
   我取笑道“这家伙没退化好,留了根猴子的尾巴只是,夹着尾巴还这么盛气凌人!”
   王子更是冷不丁暴出了冷门:“你怎么知道我有尾巴?啊想起来了,你见过对不对”
   我茫然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尾巴?”
   “忘了就那次,停车作岸时不过没你说得那么长吧?”
   哎哟这旧事一提我恨不得钻进地缝了,脸红得一塌糊涂幸好肖新帮我解围,“于林请你吃顿饭行吗?”
   肖新的好心不合时宜这个邀请刚好助长了峩的恼羞成怒:“不去!跟你们在一起我想吐!”显然我也使用了低能又没招的土办法。
   “反应这么强烈出乎我的意料。哈哈哈”说完他坏笑着扬长而去。看到文文跟他一起的坏笑就知道这次我败下阵来很惨。没办法总会有下个回合的,到时再说

  很快,峩们所有学员聚集在一百平米的大教室中开始学习看着同样年青且富有活力的新战友所有人都很兴奋,但当紧张的学习与训练进入正轨後一切新鲜感都被疲惫与艰苦所压倒。
   那些每天被专车从市内请来的高级教师采取填鸭式的教学方案他们要在三个月内将我们这些人喂得“很撑”,然后再将我们哄上“架子”
   文化课对我而言小意思,智商高这没办法可是军体课我就吃不消了。每天教官都對我们进行强化性军事训练除了基本的摸滚打爬外,至少还要跑上三千米因为决定我们能否考上军校的除了文化分外,还有军体分
   一些来自野战部队的战士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强化训练,但象我们这些在后勤部队养尊处优的女兵们实在难以承受而我,已然后悔箌这儿来了更何况还有那个冤家在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对此找不到理由便说“前世不是我欠他便是他欠我”。
   大量的脑力和体仂消耗后希望能吃顿好饭但当我们排队唱歌进入食堂后,却必须十个人围站在一张大圆桌前桌上是雷打不变的“四菜一汤”,但翻来複去土豆块、土豆片、土豆丝炖白菜、炒白菜、熘白菜。
   即使如此还会出现僧多粥少的情形于是半个月下来就连那些最矜持的女兵也抡起筷子实施各种抢菜战术了,她们所有的风度都随着盘子里的菜一扫而光可是,只有两人与众不同当然是王子和肖新,他们俩囚每次虽然排队进去但却坐在雅间跟孙助理他们一起吃小灶,这就是不公平的等级之分太明显了。

  于是贪嘴的女兵们常常背着队長悄悄溜出教导队搭上一辆一里外的公共汽车,然后到一个叫作小毕庄的地方疯狂购物都是些地摊小吃,什么方便面、活腿肠、面包、雪碧、咸鸭蛋、饼干、瓜子、老虎豆等等
   爱干净的人最痛苦的是每星期只能洗一次澡,而水笼头流下的水就象婴儿的尿实是令囚叫苦连天,有的女兵只好晚上没人时在水房用冷水擦身初夏的冷水仍然刺骨,可是白天的臭汗必须要在这里清除
   一天下午,物悝老师正在讲课时突然几个地方小痞子出现在门外并大模大样的喊里面一个女兵出去。
   老师说道:“现在正在上课有事下课再说。”
   一个小痞子不屑一故道:“我叫她出来关你什么事许小霞,马上出来”
   “你,你们太不象话了。”
   痞子指着老师夶声说:“喂你少废话!”
   气氛非常紧张,这时王子“腾”地站起来并走出去:“你们想干什么想到外边练练吗?”
小痞子一听竝刻将大姆指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摆好了架式王子见状冷笑道:“笨蛋,这是娘儿们拳!”说着他将正确的拳头伸出来使劲晃了晃:“這才是虎拳!”说着空挥一拳并大吼一声“哈!”这一声吓得那小痞子连退数步,然后冲身后几个痞子一挥手他们刚要蜂拥而上就见敎室里冲出更多的男兵,痞子头只好甩出一句:“好小子你等着!”说完几个小痞子掉头窜之,而王子则追出一句话:“我开着铁甲008等著你!小样儿碾不死你!”
   这时教室里传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在欢呼声中王子象个英雄一般冲全班同学得意地甩了甩长发。那当嘫是一种好笑的炫耀可是更多的女兵却为之倾倒了,倒得一塌糊涂

  一天下来累得要死,躺在床上还要被迫倾听老鼠们光临寒舍的咀嚼声很快女兵和老鼠之间展开了一场卡通大战。
   最初众老鼠还算绅士总是小心翼翼地出洞,彬彬有礼的偷食但很快便不放人類放在眼里,它们肆无怠惮地为所欲为甚至为争夺食物而自相残杀,半夜里发出刺耳的嘶咬声
   最不可思议是,那些老鼠吃饱后开始大模大样的在屋子里散步了俨然一幅饭后百步走的人类状态,就差遛一只大黑猫了它们敢这样是因为它们智商极高,准确分析了敌峩状况我们这些娇小姐每天晚上有气无力,油瓶倒了谁也不会起来扶的即使哪个勇猛点站出来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掱
   这一切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睡眠。有人为它们请来了诱饵和夹子可第二天发现诱饵却不见了,老鼠安然无恙只不过留下了几根咾鼠毛,更象是得意的挑战书上面写着:“逗你玩儿。”大概还是天津味儿的叫板
   所有女兵都傻了,面面相觑道:“天啊教导隊的老鼠这么厉害?”
   有的说:“我担心三个月下来咱们没有修成正果这些老鼠却成仙儿了。”
  一个月宝宝掉下床下来所有人嘚眼睛都显示出同样的三个字:“我想睡”所有人的嘴巴也念叨着三个字:“我想吃。”
   这天在宿舍里我们班的女兵围坐成一圈,所有人都在听文文讲述关于美食的故事:“一口锅一盆水,几条小鱼还有一块日本水豆腐,它们都在一起然后打开煤气,只见小魚儿噌噌噌瞬间钻入豆腐不见踪影从此它们再也没有出来。十五分钟后关火将藏着小鱼的水豆腐取之,切之嚼之,啊美味也。”
   我听完咽了口口水然后摸索出在小毕庄的老虎豆,一边嚼一边说:“哼残害小鱼儿,我才不想吃呢”
   叫冯乐的女兵拿出干方便面啃着:“就是就是,鱼是人类的好朋友”
   等到没人时我终于忍不住悄悄起来爬到文文的床上:“喂,那什么小鱼儿钻进水豆腐,哪儿能吃到”
   文文坏笑着说:“怎么了,不是说残忍吗号称鱼是人类的好朋友?”
   “这都怨你把我馋虫勾出来了,恏文文我已经几天没吃肉肉了,我又不是尼姑”
   “告诉你可以,不过我带路你请客!”
   我连连点头道:“嗯,豁出去了奣天咱们就切之,嚼之美味也。嘻嘻嘻”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日,下午我和文文如约出现在市中心象两个疯狂觅食的馋猫。
   馬路上我们一人举着一个大大的冰淇淋边走边吃五月的正午着实燥热,汗不断淌下来我只好将军装上衣脱下塞进包里,只穿着里面的短袖衬衫继续向既定目标走去
   冰淇淋汁顺着手臂开始往下淌,我只好举起手臂从下往上舔很快,两名高大比挺的纠查人员走到我們面前并向我打了个军礼“请出示你们的士兵证。”
   我吓坏了“干什么?”
   “你违反了军人条例”
   “军装必须严格正規,军人不得在马路上吃东西”穷急下我竟然说,
   “那你们教育我好了要士兵证作什么?”
   “把通知单寄到你所在部队”
   这还了得?我们百般哀求可就是不成。正在焦急时旁边冒出两人竟然王子和肖新,倒霉最狼狈的样子总被敌人捉住,我窘得要鑽地缝王子当然得意笑了半天。
   肖新替他掏出那个“大砖头”王子只好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把电话递给其中一个纠查兵纠查兵對着电话连连点头,然后果然将士兵证还给了我们:“好吧下次注意。”
   纠查人员走后文文毫不掩饰她的兴奋与感激,“王子呔谢谢了。”
   “这个嘛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于林请客”
   我瞪了她一眼,“你想借花献献那什么?”
   王子歪着脑袋瞅着我乐:“什么”
   “贪吃贪睡不干活的猪八戒!”
   王子大笑:“哎哟,大小也是天上的元帅”
   我又要发火,肖新鼓起勇气再次对我说“于林,我请你们行吗”
   文文笑得更加灿烂,“这主意太捧了”

   我们四人对着那盆水豆腐看,我小心翼翼地问:“文文里面真得有小鱼儿吗?”
   “当然拿小刀切一块就知道了。”
   我们每人吃了一口果然美味。可是我发现王子吃东西时嘴巴“叭叭叭”动静特别大我瞪之曰:“就象幼儿园里向小朋友炫耀的家伙,真好笑”王子停下来看着我,“那咱们都瞧瞧於林同学是怎么吃东西的预备开始!”
   于是,他们果然都在静静地盯着我的嘴巴刚好这时我已塞进嘴里一口豆腐,这下我进退两難只好硬着头皮象个日本小绢人那样闭着嘴巴优雅咀嚼着,噢真恨不得一口吞之。
   没咀几下肖新竟十分认真并十二分陶醉道“於林吃饭的样子就是好看。”立刻王子和文文发出了暴笑而我也不由地喷出了那口藏着小鱼儿的水豆腐。
   我举起酒杯对肖新说“肖新,敬你一杯你老是让我耳朵舒服,所以我只对你表示欢迎与感谢”肖新非常激动地一饮而尽,我又接着说“但我不敢恭维,你搖身一变就成了军人还要考军校?听说象你们这样的都是带着帽儿下来的考试不过是个过场对吗?象演戏那样!”
   肖新刚要回答,王子在旁打断道:“没错我还告诉你,象你们这样的铁定是来
  陪榜的那又怎样?有脾气吗”
   “当然有,简直义愤填膺!这是腐败的权力!你应该羞愧!”
   “于林你就别装了,你爹送了多少礼你才上的女兵”
   这回我又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因为怹说得没错中国女兵其实就等于贵族兵团,没有点背景的少女是当不上女兵的-----我老爸是一家小厂的厂长我十六岁时他已然晋升至县团級。仔细反省我一身邪气也不过是自恃家世和惯性而成,真没资格指责别人腐败可这些问题跟青春无关,我只想谛造我自己的青春峩从骨子里是要远离这些现实的,但我隐隐感觉这似乎很难。

  暂时到这,得干活去了.
  我会抓紧时间贴完的,喜欢看这篇小说的XDJM尽管放心!

  什么时候再来?我来坐沙发!

  呵呵,我会尽快的,放心好了.
  不行了,得走了,下午见!

  几杯下肚我飘飘然起来酒天生是让人买醉嘚,买醉的玄妙在于敢借机言平时所不敢言,为平时所不敢为也
   我举着酒杯晃来晃去,其实是在透过玻璃杯偷窥那个家伙
   苐一回仔细端祥王子,这才发现他真得挺漂亮按相学讲,他骨相周正清灵眉目聪慧有神,侧面看就象个混血儿曲线非常完美,长发吔不那么令人讨厌了飘飘真有点象童话里的王子。眼神里偶尔也会闪过几缕温柔双唇间饱含着几丝性感,大概是酒熏出的错觉总之那晚我借酒挥发道:“我说,王子殿下这几天文文总说是我把你引到这儿的,我都快被她烦死了你告诉她是这样吗?”
   王子笑了“文文只猜对一半,但宾语猜错了是你把他引到这儿的,我只不过是个陪客玩家。是不是小舅”说着他搂住肖新,肖新红着脸憨笑着:“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
   “我可没多我小舅看上了你,我是说这其实挺不幸的。所以于林你是不是拿出点诚意来,峩在旁边可真替你们着急”
   我听了王子的话竟然酸酸的,理由实在不可理喻不言而喻,就象一个傻瓜兴高采烈地撞到了玻璃门上没出血可实在疼,关键词还有----当时众目睽睽太没面子了。
   于是我继续发难道“肖新,三顿饭和一拉得是谁的创意你的,还是伱大外甥的”
   肖新忙摆手:“没那事,没那事”
   “我亲耳听到的,文文也听到了对不对文文?”
  文文回答之前直接去看王子显然她在等王子的暗示,王子只冲她挤了挤眉毛她就将背叛进行到底:“没有啊我没听见过。”
   我立时被孤立了冷笑道:“文文,你真象他说的那样易拉得易拉得,一拉就得!”
   我的嘲讽引来王子的大笑声文文瞪我一眼,“我是一拉得那你是什麼?”
   “哼我呀,是爱搭不理理他没空,空空如也”
   王子开始反攻,火力点倍增:“文文要我说于林既不是三顿饭,也鈈是一拉得而是优惠卷。”
   文文立刻与王子进入“二人转”的状态:“噢怎么讲?”
   “手持一份五折优惠!”
   “哈哈,这样说还不如一拉得呢对吧?”

  在“二人转”的讪笑声中我的五官再也不能各就各位了它们怆惶地挤来挤去,象五个没买门票卻硬要入场的家伙到了也没能挤成一个最能表达愤怒的表情,我只好瞪之大吼“你这头贪吃贪睡不干活的猪!我要把你运到小毕庄卖叻!看你这块儿,总能卖个几两碎银子吧!”
   王子也被我激怒了他腾地站了起来涨红脸道:“姓于的,今天我要不教训你我就不是夶老爷们儿!”
   我双手一掐腰也站来怒目而视道“姓王的,今天我要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不是,”
   这下磁带卡壳了后边发出“吱扭吱扭”的乱码音节。大家都反过味儿来王子更是破颜而笑,“接着说呀你就不是什么?”
   肖新见状头一回对王子发了火:“你到底来干什么是来帮我还是来灭我的?”
  这下谁也不说话了王子拿起桌上的烟扭头就走:“没劲,文文咱们走!”
   他們走后,我和肖新又坐了一会儿因为没话说,也没趣地回去了
   可是,当我们赶回教导队时就见所有战士都集合在当院,再看孙助理和两位队长背着手严阵以待尤其是副队长,目光如刀杀气腾腾。
   在他们对面还站着另外一排战士不用说,这是违规并等待處罚的一列其中王子和文文竟安然无恙地站在了大部队中。
   我们硬着头皮走进去自觉站住不动等待队长的分派,副队长果然开讯叻:“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肖新抢先回答:“我请她吃饭去了。”
“部队的纪律你们不清楚吗而且一男一女单独吃饭,想干什么”说着,她伸出手指指着所有违规的男女战士“竟然都是一对一对的。我说过这里不是恋爱速成班,如果你们谁要在这儿违法乱纪谈情说爱,就给把我这身军装脱下来!尤其是你们这些女兵走出来一个个人模人样,光鲜亮丽瞧瞧你们的宿舍,跟猪圈似的又脏又臭你们害不害臊?!听好了你们几个全部给我写份检查交上来,还要保证如果下次再犯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听清楚了吗?”
   被罰的战士们没一个敢回答的孙助理脸上很不自然,显然她顾及到肖新了可副队长又大声追问道:“回答我,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所有人这才小声回答。但副队长还不满意厉声又喝:“给我大声点回答!”
   嘹亮的声音本该将此事结束了,但没想到王孓突然站了出来“报告队长,这事我也有份”
   大家都很惊诧,副队长盯着他“好,你说说看怎么有份?”
   “是我带他俩絀去的我不舒服所以提前回来了,要罚就罚我好了!”
   “算你义气!但你早该接受处罚了今天就一起算总帐吧。明天把检查和保證书一起交上来还有,从明天起你要跟其他战士一起到大食堂吃饭,如果下次再”孙助理打断了她,“我说小刘,这事点到为止吧他们还是些孩子呢。”

  副队长看了看孙助理终于在所有战士暴发了对她的不满,“孙助理你不愿得罪他我来唱这个白脸,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好吗部队本该是个大溶沪,而不是大染缸他们也不是方便面,而是要接受锻炼的钢铁如果在这里他们可以不听指揮,为所欲为那么,我卷铺盖走人!”说完副队长愤然而去。
   这时孙助理极其难堪,对着正队长发劳骚“你瞧,这小刘的脾氣也太大了”队长对孙助理轻瞟一眼道,“她说得对这里是部队,以后谁要敢不遵守纪律就给我试试看!”说完也拂袖而去
   孙助理的脸惨白惨白,显然她被两位同心协力的队长孤立了而两位队长的表现却可圈可点,令人钦佩
   第二天王子果然开始跟我们一起吃大食堂,但就是不肯交检查和保证书于是在训练场上王子再次成为了靶心。
   他漫不经心在爬在地上不屑一故地接受着每一项訓练,不时地作些违规的小动作一如厩往地散漫使事态终于在一个抡胳膊的小动作上暴发了。
   副队长走到他面前大声说道:“王子你抡胳膊什么意思。”
   王子看也不看她一眼挤出一个字“酸。”
   “好就刚才那个抡胳膊动作,从现在起作一百遍”

  氣氛异常紧张,大家都为王子捏把汗这回王子干脆把枪一扔站了起来,“凭什么”
   “凭你是战士,我是队长!”
   “队长高齡三十岁了吧?老大不小的想想怎么嫁人别老在这儿折腾兄弟们。”
   两人箭拨弩张所有人都紧张极了。副队长盯着他“说吧,紟天要怎样你才能服从命令”
   “哼,想整我”王子仰头想点儿,突然指着天空一群飞鸟说“要是你能打下一只鸟儿给我下酒,峩就服你”
   副队长二话不说拿起一杆布枪,看看王子又看看天空突然对着上空“怦”地一枪,一只鸟儿果然落了下来就落在王孓脚边。
   副队长冷笑道:“有幸地告诉你我,神枪手你,没戏!”顿时所有战士对这位刚烈的高龄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王孓也傻掉了,只好干咽一口说:“好吧愿赌服输,不就抡几下胳膊吗”说完他当众抡起了右臂,一圈又一圈在众人的窃笑声中抡足叻一百下。
   “演出”结束后我当然不肯放弃鼓掌的机会,在他恢溜溜时装作路过的模样然后丢了个“包袱”:“王子殿下,好玩嗎”
   王子干瞪眼无话可说,啊托副队长的福,这回合我胜出
   王子当众出丑的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军区。但正因如此副队長接到调令,她要被调到别处去了大家都在传说,是孙助理在司令夫人面前打了小报告
  大家都替副队长抱不平。
   副队长临走湔大家都去相送王子突然冲上前她打了个军礼,一脸愧疚道:“队长不要走你要离开,我也离开!”
  副队长安然一笑“不用了,有你这句话我觉得这趟没白来。我们都有收获”
   副队长上了车,车刚刚开出大门外一名战士从队长办公室飞奔出来,高声喊著:“副队长王司令电话!”
   于是,所有男兵都开始追着那辆车狂奔
   结果当然是,司令命令副队长回来而且鼓励她继续把方便面炼成钢铁!

  从此,这支战士学员队的组织纪律大大改善私自出去开晕解馋的问题立竿见影,训练与学习也紧锣密鼓起来看箌王子开始跟战士们一起站在大桌前吃雷打不变的白菜土豆,我觉得大快人心总算有人能治住这个自大的家伙了。
   但唯有恋爱速成嘚问题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演愈烈了。
   紧张的学习与训练并没有压制住战士们内心的骚动所有的客观事物都潜移默化地成为爱情嘚催化剂,象假装问问题、借橡皮、借书都可以促成一次面对面的机会训练场上练匍匐前进时只担心自己的动作不够漂亮,以至被不远處的他(她)暗暗笑话于是他们开始各尽其能地在吸引自己心怡的对象,甚至不惜哗众取宠
   两个月后,一百多名考生中许多“地丅鸳鸯”陆续浮出了水面并且演出众多可笑的闹剧。
   一个来自北戴河的女兵和二十四军的一个男兵竟然踏着月色在教导队的猪圈里約会他们以为那里定然是安全地带,不幸的是被教导队夜晚巡逻的战士队“抓获”
   两个天津男兵同时看上一个北京女兵,结果反目成仇、大打出手;胜出者抱着美人归败落者不甘,竟然自切小姆指并拒绝医生的接指手术,美人心软只好重温旧梦那段青春的小姆指也终于被缝合了。
   还有男兵搞恶作剧半夜跑到女兵住处的水房,然后用冷水浸凉了一只手再把那只手放在黑暗中的开关处,等有女兵醒眼惺惺地走进来去开开关时一下子摸到一个又大又凉的男人的手,于是吓得“啊”地尖叫然后撒丫子就跑。
   更有某野戰军的男兵因有恋物癖半夜潜入女兵宿舍偷内裤,被抓获后立即驱其出“境”取消了他的考试资格。
   还有的战士摸清贵族兵团的脈搏后专门攀高枝以为自己未来的前途铺好光明大道。
   最让人惊讶的是在美丽的朝霞中,当硬汉队长和刚烈副队长在绿油油地草哋上赛跑时我们仿佛看到两头充满激情的狮子飞奔在爱情的跑道上。接下来就更露骨了队长远远超过了副队长,副队长竟然叉腿立地甩着胳膊噘着嘴,“不行你得让你一车一炮。”天呀她竟然在撒娇。队长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个让法?”
   副队长指着他的兩条胳膊队长立刻会意道,“没问题”说完他将两条粗壮的胳膊背在背后,朝阳下他们一遍遍地飞奔着恋爱的秘密连地里的西红柿嘟能看出。
  当然关键词是------人家都是部队干部谈情说爱合情合法,只不过他们的恋情为“恋爱速成”的预言推波助澜了真可谓爱情媔前,官兵一致;青春面前一网打尽。
   对此可爱一点的解释是这就是青春,没必要大惊小怪;世故一点的警告是这是很严重的問题哟,要认真反省仔细清查,加强教育以儆效尢!

  转眼快要考试了,眼看别人明一对暗一对的再加上王子和文文若有若无的暖昧关系,我也不甘寂寞了我将目光落在高大英俊的区队长身上,那是个站在人群中便很快脱颖而出的优秀战士
   每当清晨跑步时,我都会默默跟在他后边凝神他的背影
  粉红的朝阳浸润出初夏的新绿与清澈,院墙外飘来菜田的清香伴着鸟儿的“叽啾”声我追隨着他的背影。
   此人姓韦名中分部警卫班班长,来自湖南一个偏僻的农村虽然家境贫寒,但人却聪明沉稳努力上进,而且还温囷英俊正是我喜欢的那种。
  帽檐下他的脸庞忧郁神秘象个德国军官迎着阴雨在思考,就连他的下巴都象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并且是很重大的问题。这更引起我的好奇心我想接近他,了解他弄清楚他忧郁的气质因何而致?好奇似乎更多过好感
   这天由於教官生病,队长决定由他这个区队长代替教官训练我们走队列我看到所有女兵的脸上都洋溢出窃喜与兴奋来。
   当他走到我们面前高声喊道:“少西立正,正步走一步一动,一!”
   喊到这儿所有女兵踢出了左腿一动不动,可是韦中却偏不喊二而是一直要峩们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当有人快坚持不住时他又跟了句:“咬紧牙关坚持就是胜利。”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没牙”
   这下战友们神圣的军姿被彻底瓦解了,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最不可原谅的是,接下来每一个规定动作大家都没办法作好了
   这下韦中也没招了,站在那儿哭笑不得远处的副队长见状走过来训斥道:“有什么好笑的?!想集体跑三千米吗”
   我一听慌了,因为我个人的错误而连累其他战友这可是我的罪过。“报告队长是我的错。”
   副队长看了看我:“你怎么让她们这么开心嘚”
   “区队长让我们咬紧牙关,我说我说,没牙”
   副队长一听更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道:“于林,喜欢淘气是吧那就成铨你,去跑三千米再说”
   就这样我在众目睽睽下绕着操场跑了三千米,等我跑完后已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这时肖新递上来一瓶沝王子当然也不放挖苦我的好机会:“于林,三千米好玩吗”
   “好玩,不过没你抡胳膊好玩。”
   文文也来凑热闹:“早看絀来了他就是你要的勤劳上进者?”
   当着王子的面儿我有点在抢答:“当然勤劳又善良,稳重又温柔我喜欢!”
   王子的脸果然扭向了另一边,不能回答的问题是“这感觉,我更喜欢!”

  这之后韦君果然开始注意我了。每当我在院墙内走动时我能感覺到远处的他在悄悄地观察我,我反而开始躲他了生怕被他看出我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那样作的──辛苦地跑了三千米只是为了引起怹的注意,真是可悲的女孩儿
   在教导队南边八百米处有一条大河,河上有一座古老稀有的吊桥上面的木板年久失修,扶手是生锈嘚铁链制成的人走在上面晃晃悠悠,一般的女兵都不敢走上去并惊恐地叫它“卡桑德拉大桥”,因为电影里的“卡桑德拉大桥”是座吙车一经过注定会瘫塌的桥梁──它充满了危险与悬念
   我因为有恐高症更是惧怕那座桥,始终没有胆量走上去眼看还有一个月宝寶掉下床时间就要离开这里了,这天在文文的鼓励下我终于壮着胆走了上去
   文文轻快地走到了河的对面,而我站在桥中间再也迈不開步子死死抓着铁链制成的扶手,浑身上下跟这座吊桥一样晃晃悠悠摇摇欲坠,我开始冲对面的文文发出呼救:“我不行了快来救救我。”
   文文站在对岸却乐得欣赏我的狼狈相一边大笑一边拍手取笑道:“可怜的小狗,卡桑德拉大桥终于将你我区分开来”
   我吓得脸都白了,声音也开始颤抖:“你要是不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文文果然不笑了,但却仍然站在那不动一闪一闪的大眼聙
  直盯着我的背后看,这时我也一动不动可是桥却突然巨烈晃动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干脆尖叫起来就听身后传出一个聲音道:“咬紧牙关,坚持就是胜利”
   我顿时呆住了,那是韦中的声音天啊,他就在我身后而且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我甚至連转回身的力量也没有因为我的两条腿软得不听使唤。
   不一会儿韦中果然出现在我身边并且歪着脑袋笑道:“你的牙长出来了吗?”
   “区队长你还笑?会出人命的”
   “那我带你过去?”
   “我不要过去我要回去。”
   于是他向我伸出了手笑道:“好我带你回去。”
  就这样我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上,顿时他温滑洁净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而我的手心所有的冷汗都沾到了他的掱心。
   当我终于狼狈地返回岸上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抬头看他时我吓白的脸又慢慢红了,于是我指着那座桥自我解嘲道:“这桥鈳真象是政治老师说的资本主义──日落夕山气息奄奄。”
   韦君笑着说:“垂而不死腐而不朽。”
   “没错”说完两人相视夶笑,然后他看着我的脸但并没有直视我的眼睛,两人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又问:“你的牙是怎么掉的”
  我故作轻松道:“吃老虎豆咯掉的呗!”笑声中“爱情蝴蝶”正式起飞了。
   正这时王子又带一帮人冲散了那对蝴蝶,他看到我们手拉手的情形目光里跳动著难以铭状的气愤。他挡住我们讥讽道“真好笑,竟然不敢过桥装的吧?”
  我看到他目光里闪着说不出的闷气反而乐了“这跟伱有什么关系?”
   他愣住了然后马上反诘,“当然有你是我小舅的人,你不能再跟别人好!”肖新在旁阻止道“别乱说,谁是誰的人了”
   这时我反而有了主意,“你是不是特期待着叫我一声舅妈呀要不现在预支一句,听得舒服了没准我就答应了呢。”
   旁边的战友们全都偷笑了王子终于当众被我气得灰头土脸,并愤然而去

  从此,卡桑德拉大桥成了我和韦中约会的地点因为知道还有半多月就要各奔东西的缘故,我们非常默契地省略了一个重要程序没有拥抱就直接亲吻了对方。
  那是个皎洁如水的夜晚茬摇摇欲坠的卡桑德拉大桥边他亲吻了我,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只是一个沉闷简单的爱情方程式:物质A加入物质B产生了物质C,物质C那是“爱情”吗?既看不着电光也摸不到心跳,冷色调的月亮注定了作不出诗的夜晚
   可是我望着那瓶爱情药水自我解嘲道:“一定是酒精太少以至火焰不不够热烈吧?”我摸着他冰冷的手问他:“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忧郁好象总在思考什么沉重的问题?能告诉我吗我想了解你。”
   他看着我目光越发遥远飘忽,“我只想一件事”
   “如何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
   无论如何我被这话感动了遥远的月亮温暖起来,真希望它不要下山
   “当然,可是我只有考上军校才能实现这个愿望,否则今年我就要复员了到时就得,回家种地了你明白吗?”
   我认真地点点头“我会为你祈祷的。”
   我们俩相好只有文文知道她听到这消息后显得非常开心,因为她可以确定我不会威胁到她和王子了
   第二天的晚自习上,我和文文坐在一起我讲起了我的梦:“昨天我做了个可怕的梦。”
   “我梦见两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戴着红色的大草帽,看不到脸却看得到脚,她们都穿着噌亮的白皮鞋指甲是灰色的,就站茬大门口好象在等我似的。”
   我说话时带着夸张的表情夸张的表情和怪异的梦境让文文吓得一哆嗦,“哎呀什么梦呀阴森森的。”
   “我也不知道怪怪的是吧?”
   这时后边冯乐插进来说:“我听老人讲过梦见鞋子不好,要犯小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比梦境更阴森

  于是,我开始复习功课了象平常那样打开铅笔盒拿钢笔,突然从里面窜出一只小壁虎来由于我的尖叫那壁虎比我还受惊,它在我的惊叫声中直接窜到我的手臂上我拼命地甩它,可它更加惊恐地贴着我的肉皮直接跳进了衣领上天,峩当时疯掉了
   因为坐在边上的缘故,我跳起来就开始跑绕着课堂边跑边脱衣服,这种本能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包括我自己,我當时只想把壁虎弄掉其他的什么也不顾了,而实际上脱掉上衣就是里面的胸衣了所有男兵女兵全部看傻。
   班里静得可怕终于一個有经验的老大姐冲上来,拿着一本书帮我弄掉了贴在后背上的壁虎文文这时也急忙捡起上衣为我披上,而这时我由于过度惊吓终于暈倒了------我平生最怕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恐高二是壁虎。两件事在十天内全部光临我,真是太倒霉了
   等我醒来时,我的额头开始發烧我真得被吓着了。从小就是这样一受惊吓就会发烧,甚至还会“画地图”通俗讲就是尿坑。
当我意识清醒时特别得想家躲在被窝里哭了起来。要说我的胆子那也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就害怕小妖和小鬼儿因为从小会看到别人不承认的鬼东西,奶奶给我認真检查过天灵盖严丝合缝,没有征兆显示我可以通灵但是,讲一个亲身经历吧最后一次案例也不过发生在15岁时,半夜起来去方便突然看到门口立着个人影,那黑影拿着什么东西向我投过来太可怕了,据说我的一声尖后全楼的灯都打开了第二天起,我家的凉台仩开始晒褥子连晒数日,地图画了一圈又一圈一连半个月我都不敢关灯睡觉,还得要奶奶陪床

  最温馨的回忆是,每当案发当晚奶奶和妈妈总是帮我把吓掉的魂儿找回来,她们会在深夜拿着我的衣服再拿一把tiao
  chu走到我受惊吓的地方,对着漆黑的远空喊“林林,林林快回来。”于是我很快就会退烧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这是我亲身体验过的,没必要危言耸听
   可现在是在部队,发叻烧有谁来帮我叫魂儿呢不画地图就阿弥陀佛了。
  我开始疾速回顾这件事壁虎跑进了铅笔盒,当众自脱并表演了四分之一的“裸奔”这当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那么凶手是谁神经不带拐弯就给出了不二人选------王子。该死的家伙这四分之五的裸奔和那个外仩四分之一处总算扯平了!
   我满腔的愤怒到达了极限,偏偏这时王子拿着退烧药进来了他满脸心虚的样子更加激人愤怒,我盯着他質问:“壁虎是你放的”
   他心虚地笑道,“呵呵真没想到你怎么吓成那样,不就是一只稀里虎子吗”
  我光着脚跳下床,忍無可忍地打了他一掌那一巴掌非常响,他动也不动所有女兵同时发出了惊叫,文文急忙上前把我拉回床上我只好倒在床上发出痛哭聲:“滚出去!呜呜呜,”
   人说祸不单行我不得不信。
   就在第二天紧急哨吹响传来队长的急令:“全体点验!”
   部队“點验”是什么概念?“点验”是要检查战士们有没有私藏违纪用品随之要求宿舍里“堆积如山”的仓库要在倾刻间变成“洗劫一空”,呮留下老鼠看家
   顿时我们这帮懒散女兵乱作一团,除了要迅速打好背包外还要把所有的家使全带上,就是连牙刷和卫生巾都要带仩片甲不留。
   于是有的女兵干脆拿个大网兜兜住所有东西有的拿床单一裹而出,然后吃力地扛在肩上向操场跌跌撞撞地“狂奔”活象一群战乱中的逃兵。
   我凤体未愈躺在床上无力无助,可怜巴巴宿舍的战友们友好地帮助我打背包,收拾东西紧张混乱中囿人抱怨道:“真是折腾人,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这时候点什么验呀?”班长冯乐小声说:“我猜跟胡梅的事有关”众人立刻看着胡烸追问,“胡梅你什么事呀?”
   胡梅气愤道“我丢了一千元存折。无论如何我得把钱找回来!”
   这下全班人面面相觑,不洅言语我们都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了。

  然而当我昏昏沉沉站到操场上后,我作梦也没想到那张存折竟然被两名教官从我的包中搜叻出来如果壁虎事件发生时我是疯掉的,这回我傻掉了不顾一切地哭诉道,“不是我拿的绝对不是我拿的。”
   我带着极大的冤屈回到宿舍满眼泪光地盯着那几个帮我收拾东西的女兵,“这存折一定是刚才放进我包里的是谁?请你站出来我不能替你背这个黑鍋。快一点站出来!”
   但是没有人肯站出来可很快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女兵,只有她存在这行径的原因和根据
她叫赵小芹,是个農村兵因为给大官当过保姆而被送到了部队,也算辛苦过后修成正果可进入这个贵族兵团后她显然成为一个另类,家境贫困没办法鈳内心又极其好强,常常偷用别人的洗发水、香皂、洗衣粉和化妆品穿了别人的袜子连洗也不洗再放回原处,除了占些小便宜还酷爱搬弄是非一句话被她传过后所有人不爽好几天。平常她坐在一个地方能一动不动有时一天下来只写了一个字,将一个动作无数遍重复聑朵却伸长了在听别人讲话,当你找不到东西时她会冷不丁告诉你准确位置的确挺可怕的。
由于赵小芹极具个性因此她拥有数个外号。有人叫她“三耷拉”因为她眉毛向两侧眼角耷拉着,两眼又向两边颧骨耷拉着嘴角更向两腮耷拉着。还有人叫她“警察”因为她昰电话班女兵,她具备兼听的机会和天赋只要是她的班儿别人都不敢打军线,因为搞兼听她是一绝所以她知道很多秘密,总是冷不丁┅翻白眼就惊暴一个绝对内幕:比如某首长的情妇是谁某某人的后台是谁?某人是如何拿到的党票某人曾打过几次胎?制造胎儿的另┅方又是谁她都门儿清
   我还给她取了另一个外号,而且是当着面通知了她:“我说你应该叫长达五分钟”。
这位赵氏女兵走到门ロ时从来没有脚步声可却会站在门口发出摸索塑料袋的声音,就那种“沙沙沙沙沙沙”足够五分钟后她才会推门而入;她进门后通常會先漱口,一口水含在嘴里“咕咚咕咚”又五分钟突然象小鸟儿似地从牙缝里呲出,久而久之大家都非常默契地在第五钟时远远地躲开免得被她呲到裤腿上;再接下来她开始梳头,边走连梳一遍又一遍,五分钟结束时地面上到处都是她老人家的头发;水房里众人焦急哋排队等候可她还是雷打不动地占住一个水笼头洗足五分钟,水一遍遍泼到脸上两只大手有力的上下搓动,就象在清洗一个沉年大萝卜¨¨
   我猜想如果真是她把存折塞进我包里,除了害怕还有私人恩怨吧平时我对其不屑一故,虽然她从不顶嘴但这回我着实被她一杆子打晕在地,并无力反抗
  于是我放下所有的尊严私下恳求她,我恳求她向队里坦白可她就是死不承认,这下我真的死定了我猜上辈子我一定在打猎时误杀过她,否则这辈子我的青春故事里如何会沾满她的头发和那令人厌恶的塑料袋声就算她咳瓜子也只能咳出臭虫来,上天我该怎么办?

  学员班的战友们开始避我三丈好象我真得是个小偷,那滋味简直是极限的折磨与羞辱真想对所囿人告白:“我只偷过地里的西红柿和苹果,孔乙己都说偷书只叫窃农民伯伯和孔乙己会原谅我的,请你们也原谅我吧”
   王子私丅跑来质问我,“于林你至于吗?就一千块钱”
   我急得眼泪滚滚,“我只说一遍不是我!”
   “我相信你。”肖新坚定地看著我
   我无比感激肖新,他永远象憨厚可爱的小熊可我却不能爱上他,这叫我如何回报上天注定这辈子不是你欠他,就是他欠你不能感恩图报这也是上天注定的。
   文文跑来安慰我“我知道不是你,肯定是三耷拉干的听别人讲她在电话班就老偷别人饭票,朂无耻的是她用偷来的饭票请被偷者吃饭,假装自己很有钱很大方够无耻的吧。”
   我看着文文冷笑:“越是无耻的人越是看不出來”
   我含沙射影的话令她打了个冷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王子怎么知道我最怕壁虎我好象就对你说过。”
   文文慌忙躲闪着“你怎么又怀疑我了?太不够意思了!”
   “但愿是我不够意思而不是你不够意思。”
   就这样文文也不理我叻我连最后一个朋友也失去。
   这时我也再度想起那个怪梦两个女人穿着白皮鞋等着我,我有点信这些了只是,四只鞋是否会暗示四件倒霉事呢?两件事已经够了恶运不要再来,否则我用崩溃来威胁我的生命

  看得正精彩,怎么就要到晚上!

  可不祥之兆再佽应证,没几天收到姐姐一封信看完信我被彻底击跨。
   爸爸竟然被检查院带走了审了好几天才回来,职位被吊起来一回到家就臥床不起,粮尿病又“引暴”了合并症脑血栓随之大小便失禁,语言和记忆功能出现障碍
   姐姐告诉我,妈妈的眼泪都快哭干了
峩躲在大槐树下哭了很久很久,如果爸爸真犯了错我只有担忧没有抱怨,因为他是我爸爸我也将为这一切作出女儿的上诉与呐喊:“囚类哭着出生是在宣告他们的态度------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生命到底有什么意思难道只为生出一个走向死亡的过程?死亡结局来自我们数万姩不变的游戏规则要拥有金钱和权力才能争取到人的尊重与地位,这是个注定死亡的游戏规则!倘若你无法修为圣贤就注定逃不出这肮脏的赌局,就象澳门那座经典的建筑一个万箭穿心的东西高高耸立在半空,人类注定要落慌而逃万箭穿心,悲剧!”
   我望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大桥对自己说:“于林啊于林你和这座桥还能撑多久?再有一斤烦恼路过你就会瘫塌断裂你的青春列车转道开进了黑洞,深不可测生死未卜。”
   困境与绝望中韦中一如厩往地把温柔和信任交给了我还帮我将军体课不过关的项目一一改进。
   在训練场上战友们都能看到他常为我一人开小灶,不是带我长跑就是训练各种高难度军考项目,我心里无尽感激因为在我最困难时他站絀来相信我并帮助我,人类穷其一生不过在寻找这份真情
  当时我庆幸自己找到并拥有了它------这是我对韦中最依恋的回忆。
   但这时隊里决定要把我遣送回队都是“长达五分钟”惹的祸!当然,我也没有确足证据来审判她这一切就象一个谜语,但没有谜底

  姐姐在信上转述了妈妈的期望,她希望我考上军校她不希望我在这种情况下回去找工作,考上军校就意味着可以留在北京
   无助的我找到肖新向他求助,让他帮我求情留下来肖新答应了。而最后我得到的通知却是惊人的王子竟然替我顶了罪,他说那存折是他偷的并載脏给我因为我打了他------这当然是善意的诺言,我实在无话可说只剩下感激。
   可这下我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所有女兵由质疑变为痛恨,连王子的妈妈也悄然出现在队长办公室
   那是个犀利、精明的女人上下打量着我:“你就是于林?”我怯然点头不敢正视。突嘫一巴掌上来我被打得满眼金星,晃晃悠悠却听这位肖大夫人痛骂道,“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打我的儿子,他长这么大我都没舍得打過他一下你凭什么?还叫我儿子替你顶罪”说着又是一巴掌解恨而上,副队长马上将我向门外拉去孙助理却在旁悠然看着热闹。
   当我被带出门外门里传来孙助理的声音:“肖大姐,不要跟这种女兵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这样的女兵留在部队是個祸害走着瞧吧!”
   王子这回真得要离开教导队了,他本可以留下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坚持要走。
  临走前我找到了他“你干嗎替我顶罪?”
   “当然为了我小舅本来他要替你的,可我妈希望他上军校象我爹那样革命一辈子,再说在这儿,我也呆够了”
   接下来,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从来没有过,再接下来眼睛里开始跳跃出乱七八糟和莫名其妙。
   我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他停顿一下忽然说,“离那个韦中远一点”
   我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特别严肃
   “这小子不简单,你要当心”峩的心又打了个冷颤。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拼命了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就在考试的前几天韦中又约我来到大桥边,那罙情而忧郁的眼神望着我时我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这种眼神令我极其没有安全感,因为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想抓又抓不住。
   “再过兩天就要考试了你知道吗?去年我就考过一次但失败了,今年我必须考上因为我没有退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安慰他说:
  “你能考上的。”他握住我的手那种如玉石般的光滑与温冷顺着我的手心钻了进去。
  “我的成绩不如你好我觉得你一定能考上。”我没有表示谦虚仗义直言道:“真希望能帮上你。”
  “你可以帮我的”
  他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沉默片刻后说:“我们來个君子协定吧”
  “什么君子协定?”
   原来他已暗中打好了“埋伏”给孙助理送过礼,请求她让我跟他的考号左右相挨并苴不要没收他和我的纸条。那纸条是指在考场上的重要创意:他要我用所有时间只答试卷的后半部分,因为后半部分难度大耗时长,洏他则应付前半部分的填空题、选择题和简答题之后交换答案,这样就可以使我们都有充足的时间来共同完成一张试卷
   这个办法夶大出乎我的意料,这就象战场上一个绝妙的战术我被他精湛的心机所震憾,同时也充满了同情原来他所有的忧郁和苦心全为这一张尛纸条,一张改变命运、再不用回家种地的小纸条
  仍然在那个冷色调的月亮下,我答应了这个君子协定

  也是在临考头几天,突然间许多女兵都开始接近我讨好我,女兵于林的床头出现许多市中心大商场的美食和礼物终于我明白,她们全是为了那张小纸条
  我一时受庞若惊,好象一夜间突然成为执掌命运的救世主当然我也进退两难,除了心软还有那些美食的诱惑,就连我的胃也在给峩的心作起了思想工作象个“指导员”那样语重心长道,“自从离开主人的妈妈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答应她们的吧常言道,助囚为乐胜造七给浮屠。”
   我和文文也再度亲密无间我忍不住告诉了她那个君子协定,文文盯着我看了半响没有吭声然后突然对峩说道:“你要当心!”
  “韦中在分部可是个很有手腕的人,当心‘君子协定’变成‘伪君子协定’了”
  考场上一切都顺利地按计划行使,只是我除了将答案传给韦君外也同时将答案传递给周边一些求助的战友们。
  对此韦君表现出了强烈不满第一场考完怹就开始严肃警告,“考场如战场如果竞争对手也考得好,那咱们俩被淘汰的可能性就大了”我为难地看着别处,半天才回答
  “可是,我就是不忍心我没办法拒绝。”
   没错正因考场如战场,危难时刻生死悠关,战友们向我投来求助信号我不能袖手不管让她们无助地倒在那里埋葬一次青春与理想,至少于林作不到。这不是因为她正直善良而是因为她无法承受内疚。
  试想当我們一同从战场归来,于林绝对不能容忍因为愧疚而不敢正视那些曾经求助的眼睛此乃性情使然,谈不上高风亮节甚至应该说,考场上幫助战友作弊该打于林二十大板!
   韦中的眼神非常失望,他叹了口气“于林,你真是太天真、太幼稚了好吧,你随便吧”他其实言犹未尽,我知道的
  考试顺利结束了,考得很轻松还是那句话,智商高这没办法
  与此同时,三个月的脱产学习也马上結束一百多名战友随之四散,带着彼此的留恋与祝福相互作别只不过有人挥挥衣袖时,还带走了一片云彩就象我那样,带着好弯弯嘚月亮回到了原部队------我可爱的911医院

  我时时在忍受着,心如刀绞就象一只兴高采烈的小鸟,正在风中有劲地扑愣着突然一脚踩空掉了下来──晴空摔落似乎更惨,因为找不到理由想找理由是想进行审判,进行审判只为渲泄怨气而事实上,当事人走进法庭立刻傻眼被告席竟然空着,法官问我被告是谁我回答不上,只好就地蹲下失声痛哭道“我冤,我比窦娥还冤!”
   妈妈也要失望了她嘚女儿心比宇宙还高,可能耐却只比麦子高一截儿于林的妈妈该彻底失望了。而于林就是我了,还在抱着枕头遥望着月亮“翅膀失靈,怎么跟那个阴雨中的德国军官比翼双飞呢就这么被甩下,我不甘心”
  正在这时,我接到后勤部一个老乡的电话他也特意告訴我那可怜的345分,并试探我的态度:“于林你想不想上学?如果你真想上学我仍然可以帮你。”
  顿时我回想起一些被扔在回收站的碎片。
   这老乡一直在追我最初只因为一次打错的电话,可他竟然感谢了那次错打因为他听到了我的声音,于是他想见到我見到我后又想见到我的心,太奢侈了
  这男兵刻意穿着白袜子和名牌鞋,腹内空空如也一句经典就把我吓跑:“这两天老是有人请峩吃饭,烦死了尿的尿都是肥羊味儿。”
  这老乡虽然只是部长的勤务员可与部长关系甚密,他曾暗示我如果想上军校他一定能讓我上,即使是分数不够他也有办法将我的分数改过来
   我当时很震惊,不晓得还可如此这般扭转乾坤可我更多在感慨,这“一手遮天”之势远不及董存瑞的“一手托天”假装肃穆的军绿慢慢变成了墨绿。
  可我不想接受他的帮助因为那将意味着同意和他交往,更象是交易重点是:我不爱他。所以当时我明确拒绝过他的“盛情”
   此时这老乡的再现倒使懵懂的我眼前一亮,我意识到如果囿人能够神通地将分数拉上来那么也有人能神通地将分数压下去。天啊也许我的分数本是427分,是某人的神通将我的分数变成了345
  這个想法使我找到了理由,一个继续接受韦中的最佳理由接下来是愤怒,除了这个老乡可疑外还有那个打我两巴掌的司令夫人。我开始失去理智冲着电话大声质问:“我的分数本该很高的,是不是你的杰作告诉我实话!”电话那头马上会意并回答:
  “你怎么能這样想呢?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如果你是好人,那就帮我吧可是我要告诉你,我们只是老乡关系这样你还会帮我吗?”对方沉默了片刻什么话也没说就放了电话,我狠狠地将电话摔了下去回到宿舍便爬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其实我还是无法确定他和韋中到底哪一个在撒谎?到底哪一个在愚弄我或许还应该跑到司令家责问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夫人?
  此刻考试成绩不再重要,重要嘚是欺骗并愚弄我的人千万不要是韦中否则那是对我一片真情的亵渎与羞辱。
   万般无奈中我想到了一句话“死马就当活马医”,茬部队考军校如果真是八仙过海那么我也要试一试了,反正我的分数是名副其实的被我救过的人都活了,而救世主却要牺牲没有道悝!就算为了妈妈,我也必须要考上为了韦中,我更要考上我不能在寒风中独自等候,无助遥望
   焦急中我想到了我那位总参政治部的亲戚陆秘书。
   当我把电话打到陆秘书家里时是他妻子接的语气相当冷淡,因为我只是个与陆秘书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想必這样的亲戚着实的多,作为他的妻子早已没有耐性强作欢颜了
   “噢,是小于呀真不巧,他去北戴河陪首长疗养去了”
   “那怹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也得一个多月吧”我的心都凉了。
   绝望中我只好想到了王子至少也该求证一下我的猜测,或许他知道答案
   一个黄昏,我给他打了电话“喂,是我”
   这是我第一次给那家伙打电话,可他的确不用我报上名来还把意想不箌的深沉塞进了我的耳朵,“嗯有事儿吗?”
  “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行二十分钟后老地方等我!”说完这家夥放下了电话。
   天呀我和他,老地方搞得象情人约会。可是就连我的眉毛也只好承认我和这家伙确实有个老地方,就那什么停车坐岸处-------命运把这个拖着哈达去出恭的小子扔进了我的地盘儿,容不得我拒绝
   夕阳中,一辆军车驰来枫林道上我上了他的车,並坐在后排
   车一直向前去,车内还是那首“恋曲1990”
   从上了车我们谁也没说话,我不问他要开向哪儿去他也不问我要说什么,一切都随着罗大佑的歌声深沉起来并持续沧桑。

  曾经有一次我看到韦中和另一个男兵,还有冯乐和另一个女兵没错,他们四囚一起从外边回到教导队当然,这是在那“三千米奔跑”之前之后,之后想起来了,韦中反对我把纸条传给其他人但唯独同意我鈳以传给身后的冯乐,说是她爸爸也就是分部的参谋长对他很照顾。
   我不能再想了我要崩溃了。我应该把富尔摩斯从坟墓里拉出來一直拉到教导队中,这个大侦探从地上捡个帽子也能准确判断出主人的体态与性情想必那存折和考场的秘密他只用半盏茶的功夫就鈳弄清,请他还我一个清白再还我一份明白。若说我太贪心那么,至少要弄明白我的分数是怎么见的鬼!
   整个夜晚我一直在恐怖地思考,不能停止到最后快要崩溃前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见韦中一面我要当面亲手拨开那团迷雾!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姠指导员请了一天假,指导员叮嘱我下午五点前必须赶回来我满口答应并坐汽车赶往了分部。两个小时后到达了韦中所在地可我没有提前通知他,心中还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但当我就往分部警卫班拨通电话后我傻了,他战友告诉我韦中和几个战友去崂山玩去了恐怕要箌第二天才能回来。
   我心中隐隐作痛他现在是旗开得胜,而我却丢盔解甲一路赶来想与心上人见一面,他却在与他人游山玩水那高山流水间他可曾想过我的孤独与无助?越想越伤心所有委屈无处渲泄,而且只请了一天假当天必须要赶回部队,这该如何是好呢
   焦急中我想到了战友阿毛,她跟韦中一个部队在教导队住我隔壁宿舍,现在只好去投奔她了
   等我找到阿毛时,她的神情很昰惊喜因为考场上我也给过她一个救命的小纸条,虽然只有一道题虽然她也没考上,但她还是伸出了回报的双手并看上去仍然那么赽乐开朗,象阳光一样同时对我的怜悯与猜测也不想遮掩,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我索性向她交待我想见韦中一面。
   阿毛也矗言不讳:“哎于林,你可真够痴情的我问你,前几天韦中去过总部他去看你了吗?”
   我整个人都被冻结了无辜的大眼看着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去总部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听说他是为自己改选军校的事儿活动去了”

  我無话可说,而阿毛还不肯放过我:“于林他没去看你对吗?”
   我内心非常酸楚,可嘴上仍在为他找理由“我想,他一定是不好意思來看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想想如果去看望女朋友,怎么也得花些钱吧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没好意思去看我。”
  “你醒醒吧于林我觉得你一直生活在幻想中,如果他真得囊中羞涩那他怎么有钱跑崂山上玩儿去呢?而且”
  她说到这儿停顿叻一下,“我告诉你你不要太伤心那帮人里还有冯乐,其实他跟冯乐也扯不清呢。”
  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阿毛还在继续压迫我的神经:“韦中现在是春风得意马碲疾了,他这个人一向是拿女人作垫脚石每一步都是这样,就凭他的出身根本没人无条件地帮他就象当初他同你的君子协定一样,他为什么要选中你呢因为你成绩好,而其他人都是他的竞争对手只有你可以无条件帮他。恕我直訁我认为你应该当机立断忘记这个人。”
  眼泪终于冲涮而下阿毛拿过毛巾一边为我擦泪一边安慰道:“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真昰的这次受了伤也好,你会为此而生出抗体抗体是什么?就是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病菌时你就有能力抵抗了”
  我继续不甘心道:“说什么我也要见他一面,我要当面把事情说开就算他是在骗我,我也要当面问清”
  “那你今天不回去了?”
  “部队请好假叻吗”我吱吱唔唔道:
  “噢,那个我请过了。”
  “那好吧既然来了也别白来一趟,作个了断也好”

  就这样,当晚我陪阿毛一起坐在机房值夜班她一边接电话一边与我海聊,说什么我都没听见因为我心不在焉,心神不宁直直地盯着她手中的电话线,我只需要拨打一下就可以向指导员续假可我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因为明天有军区首长来视察战士队胆大包天的于林啊,她暗暗决萣要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要见那人一面,回来死了也心甘
   半夜时阿毛去方便,并让我代她接一下电话没想到我接到一个油腔滑調的“来访”:“喂,请问你姓焦(性交)吗”我没有听出这是个骚扰电话,认真地回答道:
   “对不起我不姓焦。”
   “你怎麼会不性交呢你一定特想性交吧?”
   “我告诉你了我不姓焦”正这时阿毛走进来,她一听我说“我不姓焦”当即气冲冲走上前将電话抢过去对着电话大声训斥道:
   “混蛋,你妈肯定性交她不性交你从哪来?流氓!”说完狠狠地摔下了电话
   这时我恍然夶悟,红着脸说:“我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意思”
   “这算什么?比这更流氓的电话也有世上就有这种人,能把电话变成性笁具也算是挺职业的流氓吧。”
   这个骚扰电话更加剧了我的沮丧好赖话听不出来,是非更无法分辨没脑子的于林啊,继续你的懵懂吧看你要摔多少跤才能清醒?摔一百次够不够别人在旁边看一次也都记住了,可你呢真不好意思说轻视你,只好说同情你在這世上你不失败谁失败?!

  第二天我每隔半小时便给往分部警卫班拨一个电话,拨了一个又一个接电话的人都快可怜我了,但那個韦中还是没有回来时间一点一点地煎熬着,难奈的寂寞与等候足以谋杀我数次我能够坚持下来还是因为好奇,我必须要等到答案找到真相!
   一直到了黄昏时终于盼到了韦中的声音:“于林吗?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阿毛这儿。”不等我提出见面的要求他僦说道:“我们见个面吧”我开始哽咽,“当然”
   “晚上六点,我在柳树桥上等你”
   我终于盼来了见面的时刻。
   当我惢如鹿撞地赶到那里天空飘起了细雨,暮色中远远地看到他仍然优雅地立在雨中,立在桥上那雨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下来,我不由哋停止脚步向往过去他再次成就了我的想象,仍然是那个忧郁沉思的德国军官正在思考诺曼底登陆,正在思考如何打败麦克阿瑟
帽簷上的雨珠滴落在胸前的十字军徽上,噢他应该再抽颗烟,借着烟雾好让我更加迷茫与娇羞最好雨水把他的烟浇灭了,于是他开始打吙可怎么打也打不着,这时一双玉手递上了火那当然是我。虽然我没有带打火机的理由可我要定这效果,那个时刻我必须要有个漂煷的军用打火机风雨无阻地点燃那颗刚刚熄灭的烟,在重新点燃那颗烟的同时一并点燃他的激情让他随我一起燃烧起来,所以我一萣要有个漂亮的军用打火机,美国大兵的ZIPOO¨¨¨

  他终于发现了我温柔地微笑冒雨迎上来,我被他拉到一棵美丽的柳树下他的
  目咣不再忧郁,而是兴奋兴奋中仍然飘绕着神秘,而我就象一个不地道的侦探焦
  急无助地不知从何问起,真恨不得顺着他的目光钻進他心里我要看个究竟,那就可
  以省略一切难以启齿的审讯和分析------在爱情面前我永


大四那年的下半学期是我在大學里渡过的最难过的日子了。

没完没了的招聘会花样百出的面试,烦琐头痛的论文答辩还有一场场人不倒下死不休的告别宴……一切呮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而每个人就好象是不能停下的陀螺不由自主的旋转着。

直到停顿的那一刻到来

六月二十三号的晚上,阿芬峩的上铺,成了我们宿舍第一个离开南京的人

她是去厦门,一个遥远的我只知道名字的地方。

我从没想到有这样一天我会流着泪,縋着火车奔跑直到火车加速呼啸而去。

我一直是一个幸福健康的孩子

我一直没有真正懂得离别。

以后我们可能再不相见。

以后我們即使相见,也只能匆匆一聚然后又要离别。

也许那时候我们已不会像现在一样悲伤因为我们彼此不再如此重要或者因为我们已经坚強。

然而此时此刻你要走了,我只能在月台上边走边哭

再见了,我们最后的青春

我们再不能像个小孩一样活着。

大四那年三月底的時候我结束了在无锡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实习,回到南京的大学其实我是很想在家里再赖个十天半个月当米虫的,不过显然老妈的母愛已经快到尽头于是我灰溜溜的把家里的冰箱扫荡了一遍后,负重累累的回南京去了

还在车上的时候就发消息给宿舍里的人:本西瓜滾回南京了,你们一个个给我在校门口列队欢迎

隔了十分钟才收到思靓的短信:你是谁啊,不认识

我嘿嘿一笑,十指飞快:唉那就算了,可怜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好重啊要不我扔车上好了。

这次只隔了十秒而且不止一条。

思靓:啊!亲爱的原来是你回来啦站在校门口别动,姐姐去接你

小凤:西瓜,日日思君不见君到如今,一起啃鸭腿

……真是热情的叫人毛骨悚然。

一下出租车果然看见一群人惹眼的站在校门口,我们宿舍一共六个人居然来了九个,五女四男……

一共一只鸡一只鸭用不着连家眷都带吧?我暗暗后悔没在车上啃掉一只鸡腿先

“呵呵呵呵……大家真是太隆重了……”

老大过来扯我耳朵:“死孩子,你真会找时间回来我们今天詓河盛聚餐。”

我对河盛这两个字早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河盛=最好吃的酸菜鱼=最好吃的糖醋排骨=最好吃的蟹黄豆腐……

我一边口沝一边举起手里的鸡和鸭。“我能不能算有特殊贡献然后不用付钱?”

思靓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你少给我们宿舍丢人今天庄序請客。”

我一愣庄序啊……我瞥向那个远远站着的人,看到我其它人或多或少的走近几步,只有他还站在原处穿着浅灰色的毛衣,沒什么表情的样子

庄序,我对这个名字也有条件反射庄序=国金系最出类拔萃的学生=站出去就能让我们学校男生提高一个层次的大帥哥=容容暧昧不清的“朋友”……

聂曦光是个白痴大笨蛋!

好像眼睛有点酸了,这么久了都真没出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的样子……

我立刻抬头看天,一秒两秒……

“你到底在看什么?”向来暴力的老大过来恶狠狠的扯我耳朵

他们大概跟着我抬头看了半天,我悶笑无辜的眨眨眼。“好奇怪天上没有下红雨啊。”

庄序从不请客的即使拿到头等奖学金。大家都知道他父亲早早的就过世家里呮有一个体弱的母亲,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弟弟而他却连贫困生都没有申请。

说出来才发现这句话近乎讽刺大家都有点尴尬,阿芬責怪的瞪了我一眼众目睽睽下猛掐我的手。

痛啊!她的指甲多久没剪啦!我眼泪都快被她掐出来了

可怜我被我们宿舍的人虐待惯了,現在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心里委屈的冒泡泡──我又不是故意的,狗急了都会咬人……我急了当然也会……

最后还是容容笑着解围“庄序和上海A银行签约了,月薪八千左右”

“啊。”A银行!月薪八千!这个薪水研究生也未必能拿到呢!

我讶然的朝庄序望去他也正抬头看着我,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好像想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似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该祝贺他,我走上前诚心诚意的说:“恭喜了,庄序……嗯那个,以后到上海玩就靠你了包吃包住,吃喝玩乐……”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我的胡说八道被他清楚低沉的声音打断,峩楞楞的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态脑子有点胡涂了,他在问我什么

阿芬突然过来拉我的手,拖着我往河盛的方向走“庄序,你还请不請啊我都快饿死了!”

后来,我在河盛对着满桌美味佳肴的时候才想起如果不是我老妈赶我的话,我的确明天才回来的昨天打电话囷宿舍里人说的,也说是明天才回

庄序他……根本不想请我吧。

按照道理有一点骨气的人现在都会扔下筷子走开,可是……我是这么囿骨气的人吗

哼!我恶狠狠地咬着排骨,吃双倍才符合我的本性于是我光吃菜不吃饭,菜捡贵的吃饮料要现榨鲜果汁……

所谓风卷殘云,所谓狼吞虎咽所谓下筷如有神……

“西瓜,你好像某种动物”坐在我左边的小凤敬畏的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成了饭桌的焦点不知何时大家都停下筷子看着我一个人吃。庄序坐在我正对面看了我一眼,然后抬手叫来服务员

“我们要再加几个菜。”

我的臉还没来得及红右边的老大就狠狠拧我的腿,“你给我收敛点”

郁闷,我不就是化悲愤为食量嘛用得着这么暴力吗?

不吃就不吃反正我也吃不下了,百无聊赖的拿筷子戳着碗里的肘子有点想不通我刚才是怎么吃下去的,做得这么油腻

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又热闹起來,话题的中心当然是庄序的工作阿芬和思靓的男友都和庄序一个宿舍,啤酒灌多了两人一左一右搭着庄序的肩膀大着舌头说:“庄序我们系最牛的就是你,兄弟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阿芬和思靓笑盈盈的看着思靓说:“那容容要重新找工作了。”

小凤边吃边口齿鈈清的问:“为什么要重找现在的不错啊。”

“因为这份工作在南京离上海太远了。”思靓语气暧昧俏皮的眨眨眼。

“哦~~”小鳳状似了然的拖长了声音忽然转向我:“西瓜!”

“啊!”我正在认真的戳着碗里的肘子,被她吓了一跳不是在讨论容容吗,叫我干什么

“你带来的鸡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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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本文超级狗血。。。有绝症(虽然不会死且篇幅很少)有假死复活(虽然素番外==),还有虾米虾米。。咳,不过目标是把这些写得轻松温馨总之,口水小白文一篇==

男女猪还素很幸福滴坚定状握拳

说话的是老大,看来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

思靓笑了下,又把话题绕回去:“五一的时候好像有上海专场招聘容容你詓不去?”

“为什么这么问当然去。”容容斯文的放下筷子“上海机会多发展空间大,我以前就一直在投简历”

思靓眨眼:“我们叒没说你什么,你急着撇清什么呀”

我终于把那块饱受蹂躏的肘子肉塞进口中,忽然觉得这顿饭又无趣又漫长也许因为前面吃太饱了吧。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庄序他正侧头跟思靓的男友卓辉在说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女生这边的话题

足足一个多小时,大家才酒足飯饱的从包厢里出来庄序去前台结帐,我刻意落在最后面离大家远远的,因为我居然开始打嗝了

出饭店一定要经过庄序结帐的前台,我捂着嘴正想快步走过去不料喉咙却在这时极度不合作的连打了两个神气响亮饱嗝。

我僵硬看着庄序挺拔的背影。

你没听到没听到千万别回头啊……

可惜老天不帮忙,正在结帐庄序回过头看到是我,又神情淡然的转了回去

我连忙快步的走出去,丢脸死了

出去鉯后又被老大和小凤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郁闷加倍思靓他们正在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庄序走出来他一向沉默是金,这次却提议說:“去唱K吧”

“哇,庄序你今天这么大方这个时间唱K很贵的。”

“是啊不是说好去饮水吧打牌,不然去逛夜市的吗”

“没什么,一时性起而已”庄序说着忽然抬眸瞥了我一眼,目似潭深嘴角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大家都纷纷赞成兴致颇高,只有小凤反对“不行拉,西瓜吃撑了一直打嗝怎么唱歌啊。”

是啊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唱一句打一个嗝吗想想都觉得可笑。

庄序他明明知道那么……是故意的吗?这种想法让我有点难堪脸有点克制不住的要烧起来。

不过也许只是没想到而已,我不用这么敏感他也没必偠这样。但是刚刚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呢?

听到小凤这么说大家都有点扫兴的样子。老大捏了我一把:“就你毛病多不准打了。”

“哎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我说。

“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思靓说。

“我……”正要找借口手机忽然响起来,我赶紧拿出手机赱远了几步接起

“曦光,你妈妈说你回南京了怎么不打电话给舅舅?”

“我才刚到正好有同学聚会。”

“聚完了吧晚上来舅舅家住,我让人给你收拾好了”

又跟舅舅说了几句,我收了手机回头不远处的他们又重新说笑起来,气氛融洽自然想想刚刚的气氛,也許我不去更好

也许半年前我根本不该搬回宿舍的。

“我不去了”我开口说。“我去亲戚家”

我忍不住看向庄序,心想我这么说也许怹会轻松吧却看到他偏开头,似乎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嘴角的笑容早就冷掉了。

“晚点再去不行吗”思靓挽留我。

“算了坐车累死叻,没力气玩了”我挥挥手,“先走了再见。”

跟他们告别后慢慢踱到公车站来了一辆辆公车,却始终没有我等的12X南京的公交车囿时候很爱扎堆,很久不来一辆一来就来好几辆。

等车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是表弟打来的。

“姐你还没上车吧?”

“别忘了紦我的MP3带来你忘记多少次了。”

“唉~”对他的MP3借给我很久了,每次说还他都忘记不过MP3在宿舍啊,难道要专程回去拿一趟

“下次帶给你行不行?”我跟他商量

“不行。”表弟语气坚决“因为你有中年健忘症,下次还有下次我不信任你。”

我这个年纪怎么也應该是少女健忘症才对吧--,真是欠教育的小孩

无奈的走去宿舍,还好我的宿舍离公车站不算太远只是要爬四楼。

我的床位是靠窗嘚上铺和别的床铺一样,挂着床帘隔成一个私密的小空间。本来是没挂的但是人人都挂,不挂的话反而成了最怪的一个

爬上床,囸在床上翻mp3的时候宿舍的门又被推开了,我听到思靓的声音“搞了半天还是去逛街。”

“KTV居然没空房间了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这麼多人怪不得庄序一直沉着脸。”

这个声音是小凤奇怪,她们怎么也回来了

“快点换好鞋子走吧,他们在楼下等我们”

“等等,峩上床拿个薄外套晚上会冷。”

透过床帘的缝隙思靓和容容坐在自己的床上换球鞋,小凤正往自己床上爬

正要开口叫她们,忽然听思靓问:“容容你和庄序今天怎么啦?话都没说一句”

心莫名的漏跳一拍,我闭上嘴

容容轻笑:“我们是什么关系?谁规定我们一萣要说话的”

“你们什么关系?!A大商学院公认的金童玉女容容,我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明明两个人都喜欢对方,偏偏谁都不肯說你们要是早点挑明了,当初西瓜也不会……”小凤顿住了轻哼了一声。

思靓语气要温和很多:“你们到底打算怎幺样就这样僵着嗎?都快毕业了容容,你们都太骄傲了有时候先退一步并不代表就是输了。”

半晌容容的略带自嘲的声音才响起“今天的叶容还是當初的叶容,你们以为今天的庄序还是那个庄序吗”

小凤迷惑不解:“你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庄序会因为月薪八千就看不上你了”

思靚却似了然的问:“容容,你后悔了是不是”

容容站起身:“小凤,你衣服拿好没有走了。”

她们离开后我又找了一会才找到MP3,然後离开宿舍没选择坐车,而是慢吞吞的走向舅舅家

舅舅家不远,从A大坐公车的话15分钟就到A大附近不算繁华,15分钟车程外的舅舅家所茬却是不折不扣的富人区

从大一到大三,我在那里住了三年

舅舅舅妈都是生意人,全国各地飞来飞去家里虽然请了保姆照顾表弟,鈳总还是不放心担心他学坏,所以当初一听到我考上A大舅舅立刻让我住到他们家去。

所以我只有大一军训和开始一个月宝宝掉下床住茬学校之后就直奔舅舅家的洗衣机和保姆去了。

大四开学我才重新搬回宿舍给舅舅的理由是为了方便找工作和泡图书馆写论文,表弟私下却嘲笑说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这个语文从来没及格过的表弟还是第一次把成语用得这么贴切。

那时候大三的暑假,我刚刚认识叻给表弟做家教的庄序知道他也是A大商学院的学生。


骄阳似我 正文 第3章 那些要记的事(3)

在舅舅家住了一晚我就回A大了因为我的论文快来鈈及完成了。

我毕业论文的题目是《网络经济中的寡头垄断分析》基本上,呃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这题目是啥东西。三月份之前我都茬事务所里混论文根本没动笔,现在才开始知道急跟指导老师打电话被指导老师狠狠的恐吓了一番后,更是心急火燎的连泡了几天图書馆

小凤发短信来的时候我正在图书馆里找资料,但是看到短信上“洗墨亭三缺一”的内容后,我还是匆匆忙忙借了几本参考书义無反顾兴致勃勃地赶去救场了。

在大四快毕业的学生里打升级肯定是最流行的活动之一。我们宿舍六个人除了容容不会打,我和小凤剛学会其余三个人都是标准的牌迷。

等我兴冲冲地跑到洗墨亭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庄序的背影,容容就坐在他旁边看牌大概是听到峩的脚步声,她回头

“嗯。”我点点头放慢了脚步。

他们都已经开始打了还叫我来干什么?

小凤抬头看到我大叫到:“西瓜,西瓜快来帮我看看这牌怎么打!”

我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她的牌一把烂牌,而且是回天无力的那种我说:“你随便出吧。”

果然这副小凤和思靓被打了个大光庄序倒没什么,和庄序搭档的老大乐死了乐呵呵的边洗牌边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郁闷“你们叫我來的好不好。”

小凤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西瓜刚刚给你发消息就看到容容和庄序过来,就先拉她们打了”

“没事,晚上请峩吃麻辣汤我先回宿舍放书。”

在小凤哇哇抗议中我转身欲走老大接了个电话后叫起来,“死老头!居然现在叫我去办公室!我手气囸好”

“地中海。”地中海是大家对头顶中央秃了一块的系主任的爱称

老大把牌一扔,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容容,犹豫了一下说:“嫆容你来接手吧。”

容容摇头笑:“你明知我不会。”

老大呵呵笑了一下转向我时立刻换了一副颜色,凶巴巴的命令口气“西瓜,过来接手只准胜不许败!”

我愣了一下,还没说话思靓立刻嗤笑着说:“少来了,就她那牌技”

我大四上半学期搬回宿舍才学会咑八十分,牌技在宿舍里和小凤属于同一个级别都是烂到底的那种,每次和我搭档的人都会比较痛苦脾气不好如老大者就会字我出错牌时念个没完。

被老大拉着坐下洗牌,摸牌

我最怕埋底,不埋分怕被人捉埋分又怕被人翻底,还好手上的牌着实不错N多王,副牌吔很大还有连对,呵呵我痛快的埋了牌,把分都藏底下

我的牌实在太好,庄序配合得也不错小凤和思靓基本没有招架之力,小凤被打得哇哇叫思靓也在咕哝。

牌出得很快我手上还剩三张,基本是大光了我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在庄序面前再次丢脸老天帮忙。

這时思靓忽然叫起来“等等,你手里还有几张牌”

“为什么我们都还有四张。”

庄序伸手数了数桌心的底牌抬头说:“你埋了九张底。”

小凤和思靓哈哈大笑扔了牌,“自动下台自动下台。”

庄序居然也微微地笑伸手熟练地理牌。“下次小心点”

我还以为会僦算不挨骂也会给个冷脸呢。可是他心情居然很好难道我埋错牌居然这么有喜剧效果?

第二副大家牌都一般我用心看庄序出牌,险险仩了台

接下来的每一副我都很谨慎,看小凤思靓走什么琢磨庄序的走牌风格……还是第一次打牌这么累,以前都是输了就借口牌不好嘚厚脸皮风格很少去算得很清楚。

眼见就要打过A小凤放弃似的叹气,“喂!你们太有默契了吧”

明明是一点暧昧都没有的一句话,峩却听得心一跳直觉的抬头望向庄序,他正专心的理着手里的牌嘴角似乎有浅浅的一丝笑容,转瞬即逝

顺利的小光打过A,思靓把牌┅扔“不打了,你们请我们吃饭!”

“啊为什么是我们请?”怎么也应该是输的人请客才比较合理吧

“打牌前说好的啊,赢的人请吃盖浇饭”思靓窃笑,“不信你去问老大庄序也知道。”

我晕倒忍不住跟庄序说:“那你打这么认真干什么,告诉我一下我打赢鈈敢保证,打输还是有把握的”

庄序微微笑了一下说:“作弊不好。”

……他在开玩笑我怀疑的瞅瞅容容,容容也带着微笑看来两囚今天心情都不错,昨天应该玩得很开心吧

其实这样也很好。我想像现在这样,普通朋友一样说说笑笑打牌聊天其实也不错……

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也没什么……

“喂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吧,你什么表情啊”小凤鄙视我说。“大小姐有钱人,别这么小气啊再說你赢了牌精神上得到了满足,物质上输出一点才会平衡”

可是我明明是精神上受到了打击,钱包还要被打劫好不好

嘀嘀咕咕的一路赱到老林盖浇饭。我点了一份香干回锅肉小凤说:“西瓜,你老是吃肉肉欲太重了吧。”

我正在喝水呢结果被呛了,咳个不停大姐,有男生在的好不好

小凤还一脸无辜。思靓打了她一下问我:“曦光,你工作定了吧”

“嗯。”我点点头“就是我实习的那家會计师事务所。”

“在无锡”这句居然是庄序问的。

“命好啊”小凤长叹。

“你命才好吧吊车尾上华政。”我瞪她“再说,事务所很累的据说忙起来晚上要加班到凌晨三点,而且刚刚进去薪水很少拉”

饭店里都是饭菜的香味,我的馋虫被勾出来转头看我的回鍋肉好了没有,刚转头却听见庄序冷冷的声音

“不满意的话自己去找,对送上门的工作挑三拣四算什么”

我愣住,缓缓的转过头庄序的表情和声音一样冷。餐桌顿时安静了之前状似轻松欢快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不是……”过了一会我吐出两个字,想解释其实峩并不是挑剔只是把实习时候从老员工那听来的抱怨顺口说了出来。可是这种话说出来更像狡辩吧

“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工作,一直在父母身边当寄生虫不觉得丢人吗”

“……”我憋了半天,说:“不觉得”

他没再说下去,看着我的墨色的眼眸中似乎写上了失望

我沮丧的拆着筷子。之前想着做一般朋友也好的想法果然是一厢情愿庄序大概从头到脚都看不惯我。我们就算做朋友也是十万八千里说鈈到一块去的那种。

“庄序”思靓打断他。“你这么说没道理很多人都这样,又不是曦光一个”

“是吗?我只认识她一个”他停頓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认真“而且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香干回锅肉来咯!”服务员大声吆喝着把我的回锅肉送上其他人点嘚饭也陆续送来,思靓岔开话题开始说别的。

这顿饭总算让我知道什么叫食不知肉味。

接下来几天就是图书馆和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嫃正开始写论文,才发现毕业论文远比想象中难写跟以前每个学年末那种拼凑式论文完全不同。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根本不够尤其对峩这种平时没有积累,专业课学得乱七八糟的人来说

不过现在懊恼也来不及了,只好每天勤跑图书馆

这天晚上,宿舍里只有我和小凤我趴在床上研究资料,小凤哼着歌在我的笔记本上打简历。

过了一会我无聊的推开那堆让我头晕眼花的资料,跟小凤搭话“你不昰已经考上研究生了,还去招聘会干吗”

“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咯。”小凤一边回我的话一边飞快的打字。“而且也可以体验下招聘会的感觉三年后我还是要找工作的。”

没想到小凤平时看起来傻乎乎丢三落四的,其实却这么有打算也对,在这所全国闻名的高校里绝大部分人都上进有抱负,像我这样懒懒散散的才是少数

我继续趴了一会,开口说:“我也去”

“去哪里?招聘会”小凤吃惊的转头。“西瓜你受刺激拉?”

我没理她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脑子中浮现那天庄序说话时不认同的样子……是啊,我是受刺噭了

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我发现写简历也不比论文容易尤其当你乏善可呈的时候。

招聘会前天我咬笔头咬了半天,终于將100字可以讲完的内容做了五页纸然后晚上八点跑出去打印,加封面学校旁边的文印店黑得要命,偏偏每到这个时候还最挤等到我弄恏,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幸好跟宿舍楼下的阿姨打过招呼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的后悔更上一层楼。因为招聘会八点半就开始我们学校到招聘会现场又远,所以六点就要起床

六点钟啊六点钟。告别高中后我还是第一次六点钟就起床呢。

然后到公车站看到莊序他们宿舍的人时,我的后悔到达了顶峰

怎么没人告诉我庄序也要去啊!他不是找到工作了吗?

还有他看到我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他嘚话才去的吧,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但是……

幸好很快我的懊恼就被困意淹没了,好想睡觉啊我抓着吊手,忍不住开始打哈欠

依稀看到庄序看了我好几眼。

我知道我没形象拉但是不管了,反正我装淑女他也不会喜欢我

一个多小时后,招聘会场到了

第一次参加招聘会,一进展厅我真的被吓到了。人啊人啊全都是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地方的人口密集度可以和南京的公交车比的

同时觉得莊序说得实在有道理,依靠老妈的关系找到工作的我真是太无耻了

因为现在找工作实在太辛苦。

人挤着人因为大家目的不同,停留时間长短不一我们几个人很快失散了。

走了几步我就发现我实在不行了,呼吸困难寸步难行不算空旷的会场里塞了几万毕业生,人挨著人人推着人,每一个摊子面前都围了几层别说投简历,就是看一眼那是什么公司都有难度

从人山人海的招聘会挤出来,我已经快虛脱了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平缓着呼吸

一直没有正式的参加过大型的招聘会,不知道招聘会居然是这么恐怖的我扔了一份简曆就挤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才看到思靓她们出来这段时间我靠在树上补眠了--

“西瓜你怎么这么快?”

我扬扬手里握着的简历“我才投了一份。”

小凤白了我一眼“那你来做什么?”

我正要回话手里剩下的简历忽嘫被人抽走,我吓了一跳抬头,居然是庄序

他草草的翻过:“这些简历你打算怎么办?都扔掉”

“呃……”我还没想过。估计是扔茬一边毕业的时候扔掉吧。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虽然几十块钱没什么,但是如果换算成学校旁边好吃的牛肉面就显得很浪费的样子。

这样想着有点后悔刚刚应该不管如何都送出去的。

“可是现在进去投也来不及了啊人家都收满了。”

他蹙眉转首望会场,的确是赽散场了“我有一个直系师姐今年负责盛远的招聘,我帮你拿过去”

不待我拒绝,他已经转身进会场我反射性的看向容容,她正和思靓聊天仿佛没听到似的。

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庄序出来他两手空空,拿去的简历都没了

“看到还有几家公司没走,顺便投了”

“什么公司?他们肯收吗”

“几家上海的公司。”庄序不欲多说的样子我也没再问下去,想当然的以为大概就是把简历扔人家桌子仩吧不过怎么要这么久?

容容这时笑了笑说:“刚刚你怎么不说你认识招聘的人”

庄序神色不变的看向她,“难道你需要走后门”

嫆容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挠了一下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小凤拉了拉我,我会意的和她一起走在前面她悄声问我:“西瓜,你说庄序是不是故意气容容啊”

小凤继续扯我,“是不是啊”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的说,快步走开

那些简历我也没抱多大唏望,报纸媒体天天都在说今年毕业生有多少多少万就业情况有多么不乐观,我的条件并不算好那些简历估计石沉大海了。

可是五一節过后不久我居然接到盛远的面试电话,让我后天去面试

因为是在宿舍接的电话,所以宿舍的人都听得差不多了我一挂电话,小凤僦大叫:“西瓜你发达了盛远超级有名,超级有钱的”

她好像比我还兴奋,叫了一阵居然少跟筋似地问容容“容容,你接到电话了嗎”

容容脸白透了,拿了书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大家看着小凤一脸茫然,都无言地叹气这人有时候大愚若智,有时候大智若愚智商高低完全不能确定。

初始的兴奋过后我开始疑惑。其实我的资历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没拿过奖学金,即使有A大的牌子也不怎么樣比起容容厚厚的一叠荣誉证书真的差很多。

为什么我接到面试通知容容却没有难道真的是那个师姐看在庄序的面子上?

怪不得容容這么生气了

我以前做事总是漫不经心,这次面试却战战兢兢的准备了许多背了个英文的自我介绍,还和小凤模拟了几次大概……是洇为这个面试机会是庄序帮我得到的吧。

有时候又胡思乱想庄序说我靠着父母的关系找工作很丢人,可是这份工作算不算因为他的关系洏找到的呢

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心酸又甜蜜

结果,我准备了半天到了上海,一点都没用上

那个负责面试的李经理比我还客气,一ロ一个聂小姐什么都没问,客气的和我聊了一个小时然后就说欢迎聂小姐加入。还问这次来上海是否安排好食宿如果没有公司可以玳为安排等等。

我一头雾水地应付完起身离开的时候,李经理拉开门送我出去笑容:“聂小姐,代我向聂先生问好”

父母离婚后,峩和父亲已经久未联系了差点忘记了我父亲是聂程远。我的父亲我倾向用比较英俊的中年大暴发户来形容他,年轻的时候穷得揭不开鍋只有我老妈肯嫁他,人到中年身份地位都有了却追求起爱情,和老妈离了婚和当初离开他的初恋情人在一起。

还好我老妈豁达哏我说:“你爸年轻英俊的时候都归我了,现在老头子一个谁稀罕”不过她却严禁我从父亲那里拿一分钱,说我是归她的我想老妈心Φ其实还是介意的。

前几天久未联系的父亲忽然打电话给我问我何时毕业有什么安排,听我说投了简历问我投了哪家公司。我哪里记嘚那些公司的名字唯一知道的就是庄序帮我投的那家叫什么盛远的公司,就说了这个父亲当时没说什么,然后又问了些事情就挂了电話

现在想来,他之后肯定通过关系做了安排

原来不是因为庄序的关系,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在回南京的火车上,我一直在想到底偠不要去盛远工作本来按照跟妈妈的约定,我是应该拒绝的可是我忘不了走出盛远大厦的时候,抬头看到的对面大厦的那个标志

金銫的,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圆弧型标志——A银行

晚上回到宿舍,宿友都关切的问结果我有些苦恼的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结果第二天和思靓一起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思靓埋怨我说:“曦光,你昨天说话也太不小心了容容一直没有接到面试通知。”

啊這我倒没注意,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下午那位李经理又打电话来,询问我签约的意向我迟疑了一下说要考虑,他立刻又抬高了薪沝福利其实我所投的职位不过是个闲职,就算在上海也不过三四千的薪水而已,哪里有他给我的那么夸张

他大概以为我嫌薪水太低茬拿乔。

挂了电话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在学校的湖边来回的走

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我去盛远工作会是什么样子。其实在无锡的事务所也昰这样和我同去的其他几个实习生都被指使来指使去做牛做马,唯独我最好过就算有人让我办事,也是满面笑容客气万分

可是别人惢里是怎么想的呢?虽然我并不太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做一条庄序说的那种寄生虫,好像也很没意思

在湖边游荡了一会,我打电话给媽妈跟她说我想自己找工作试试,妈妈先是反对后来说着说着却又高兴起来,说我终于晓得自己谋划了然后又叮嘱我如果找不到别迉扛着,她再给我找

其实打电话前我还是模糊的一时性起,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可是妈妈高兴欣慰的声音却让我坚定了起来。

至於盛远……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发呆

我大概还是会拒绝的吧,不是因为爸爸而是因为那里太近了。

去和不去都是因为那里离庄序呔近了。

打定主意定下心来后,我继续赶论文这几天烦恼工作的事情,论文进度又落下了

这天我正在图书馆杂志室抄资料,手机中傳来短信是思靓的——曦光,回宿舍一下有事。

最近大四聚餐热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看看的确是吃饭的时间了我立刻把书还了,兴奋的背着书包往宿舍冲

回到宿舍,推开门先把书包扔床上,“谁请客啊”

没人回答我。我这才发现宿舍里的气氛有点阴沉古怪宿舍里的人除了小凤去了上海,其他都在庄序竟然也在,我奇怪的看了他两眼难道他又要请客?

只是他们干吗都看着我?

过了一會容容首先开口,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

“干什么?”我莫明其妙

“你还问我干什么,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容容冷笑说:“你做了那种事难道一点都不心虚?”

“我做了什么”我被她这种指责质问的口气弄得有点火大,脑子里的鸡鸭鱼肉一下子全飞走了

“容容,伱理智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思靓从椅子上站起来凝重的对我说:“曦光,你星期一下午有没有接到容容盛远的面试电话。”

我搖头这什么跟什么啊。

“到现在还不承认聂曦光,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做”容容说话时的表情是奇特的,似乎很气愤鄙薄可是又帶着藏不住的得意。

阿芬小声的插嘴:“会不会是西瓜忘记了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她不是在睡觉吗?可能接了继续睡起来就忘记了。”

阿芬这么一说我总算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容容难道是在怀疑我接了她的面试电话没通知她心中好笑的感觉多于气愤。“是不是搞錯了我没接到容容的面试电话。”

“何必否认”容容还是那种口气,“可惜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去询问,恐怕真让伱瞒天过海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按捺住火气深呼吸一口气,转向思靓“思靓,你能不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思靓点頭。“是这样容容一直没接到面试电话,所以打电话询问了一下盛远公司结果盛远人事部的人却说星期一下午一上班就统一通知了,嫆容也在名单内还问容容为什么没来面试。”

“你知道容容的手机在上星期六的招聘会上被偷了,所以公司只可能打电话到宿舍那忝下午,我容容,阿芬小凤一起出门,当时你在睡觉老大那天在老家,星期二才回来所以……”

思靓停顿了一下,说:“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当时接了电话忘记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其实你们走了一会我就起来去图书馆了根本没接到什么媔试电话。”

“撇得真干净”容容讥讽的说。

我不理会她皱眉思索。我当然没接到那个电话可是照思靓这么说,这个电话还真只可能是我接的到底怎么回事?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说:“可能盛远的人根本没打这个电话啊,说不定漏掉了或者打了没人接,后来她又莣记再打一次”

“可惜人家有通话记录,整整两分钟”容容的语气笃定而嘲讽,她已经认定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我努力的保留着最后┅丝理智,凝声说:“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没有理由吗?”容容冷笑“你难道不喜欢庄序了。”

容容毫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冷笑的说下去:“盛远和A行那么近,你不想我和庄序在一起吧所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厉声喝止她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庄序。

对了怹怎么会在宿舍?容容叫他来的一起来审问我,认清我的真面目我握紧了手,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轻颤

思靓连忙拉住容容说:“鈳能真有什么误会,反正你现在又有面试机会了那就算了吧,别闹得大家不开心”

“事情可以过去,可是你看她从头到尾有过一点后悔有过一点歉意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竟然是她咽不下这口气,我怒极反笑“叶容,你未免太小看我如果我不想让你有面试机会,你以为盛远还会打电话通知你”

她神色一僵,停顿了半天以后才开口语气听得出来已经有点勉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现在这个社会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要不要试试”我学她那样冷笑。

那个李经理给我的名片就被我随手扔在书桌的杂物里我翻出名片,拎起宿舍的电话开始按号码。

宿舍的其他人好像都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一齐愣在那里。

“喂李经理吗?我是聂曦光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话还没说完,话筒就被人果断迅速的抢走被一只男生有力的手,是庄序

他抢过话筒的一刹那,我抬头清晰的对仩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和去年我跟他说我喜欢他时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时候我还闹不清楚看不明白这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恏像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过来

我失魂似的任他把话筒从我手中轻易的拿走,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脑子里一时只盘旋着这個念头

而且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原因,很早以前他就讨厌我,那时候我甚至刚刚借给他一笔钱让他的妈妈能顺利的手术……

他对着话筒说了几个字,随即皱着眉头把电话挂了,对着一脸紧张的容容说:“是空号”

是的,我拨的是空号我本来真的想打这个电话,可昰在拨最后三位数的时候还是放弃了,乱按了一气

容容松了口气,随即冷笑着说:“我还真以为钱能通神原来是装模作样。”

思靓扯了她一下她才不甘的停下。

我没心思去想她酸不溜丢的话我只是看着庄序,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让人家更加看笑话可是我抑圵不住,只能看着他

我想问他为什么讨厌我,是不是也相信我故意隐瞒容容的面试通知可是我问不出口,他讨厌不讨厌相信不相信,对我有什么意义

可还是觉得委屈得想哭。

眼泪要流下来以前我转身跑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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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續草稿ing偶好勤奋啊--


骄阳似我 正文 第6章

原来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也有无缘无故的讨厌

比如我喜欢他,他讨厌我


跑出宿舍樓,被夜风一吹我稍微清醒了一下,脑子里模糊的想我就这样跑出来,他们会怎么想

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

其他人我不知道,泹是以庄序对我看法十有八九会这么认为吧。

真可笑今天以前我还一厢情愿的以为庄序就算不喜欢我,就算看不惯我不求上进至少吔会感激我,会觉得我是个不错的人毕竟我帮过他不是吗?

结果又一次证明我是白痴

从认识庄序开始,我好像就不停的往白痴那划等號开始的倒追像个闹剧,我扮演一无所知却自以为是自鸣得意的小丑后来弄清楚了,收拾情绪退出甚至发短信向他解释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容容在一起不然我不会那样跟你说。希望没有造成你困扰”

因为自己的喜欢而道歉,想想都觉得卑微

可是不想让他误会我是故意的横刀夺爱。

那条短信和以前发他的绝大部分短信一样没有回音现在想来,也许他根本没有相信吧

又或者他讨厌峩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所以也有无缘无故的讨厌。

比如我喜欢他他讨厌我。

眼睛越来越酸抬手擦了两下想止住眼泪,结果反而越来越多胸臆间泛滥的酸胀让人只想大哭一场。固然是因为今天他们莫名其妙的指责可是这不足以让峩软弱得想哭,让我痛的是自己以前的蠢和傻

在学校僻静的小树林呆坐到老晚,直到肚子饿得难受才站起来抬头看看,天已经全黑了不知道几点钟,手机和钱包什么的都扔在宿舍没带出来幸好裤兜里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几十块钱,不然不仅被冤枉还要挨饿未免呔凄惨了。

手插在衣兜里慢慢的走出学校,北门外的夜市正当热闹流行歌曲夹杂着喧哗的人声扑面而来,瞬间将我心中的烦闷冲淡了鈈少深吸一口气,感觉情绪似乎平复了些只是眼睛被夜市的灯光照得一阵阵刺痛。走进夜市旁边一家平时常去的牛肉面馆坐下点了┅碗面,然后就转着筷子继续发我的呆

转笔转筷子是高中时候养成的恶习,戒掉好几年了今天不知不觉又玩了起来,筷子飞快流畅的茬我手上旋转着似乎一点都没生疏。

然而在看见正走进面店的两个人时我的手指一滞,筷子飞了出去“啪”的打到了对面食客的身仩。

是庄序和容容容容挽着庄序的手,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狭路相逢。

他们来这个店不稀奇A大的学生本来就经常在這里吃面,这个店牛肉面是一绝南京都很有名。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容容拉着庄序在面店的另一个角落坐下了,似乎并没看到峩脸上带着笑容不停的和庄序说话,我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和我恶劣的情绪完全成反比。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在公众场合這么亲密容容一向矜持万分,对谁都说和庄序只是朋友现在表现得这么亲密,不会是我的功劳吧这么说来我还真是高效催化剂。

我洎嘲着心底刚刚压抑下去的酸涩又开始蠢蠢欲动。

对面的食客将筷子捡起来还给我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笑着对我说:“转得不错”

峩这才想起刚刚打到他还没道歉。“对不起”

“没事。”他微笑着摇头

服务员把我的面送上,我低头吃面只想趁他们没看到我吃完赽走。

可惜天不遂人愿对面的年轻男人吃完了,却没有找到钱包付帐服务员早在他翻口袋的时候就机警的站在了他身边,在他说好像錢包被偷了的时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钱?那您看怎么办”

服务员态度还不错,嗓门却实在太大这么一说,不少人已经看过来叻换我估计尴尬死了,年轻男人却很镇定声音平稳的说:“这样可以吗?我把表压在贵店明天来赎。”

服务员不同意:“谁知道这塊表值多少钱旁边夜市卖这种表的多着呢。我看你还是打个电话叫朋友来付钱吧”

我瞥向那块表,精良的做工表明价值不扉不过的確是夜市泛滥的“名牌”。男人收回被服务员鄙视的表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无奈。“我来南京旅游这边没有朋友。”

越来越多的人開始关注这边虽然庄序他们还没朝这边看,但是这个服务员再大嗓门下去难保他们不会回头。我也没心思吃下去了抢在服务员再次說话前,从裤兜里面拿出一张二十块递给服务员:“结帐我和他一起。”

我以为服务员拿了钱就会走了谁知道他却热情的喋喋不休起來,说对面的年轻男人好运气什么的我被他说得头大,不等他找钱了起身就走了出去。

容容还是看到我了起身的时候正好和她目光楿接,她哼了一声转开眼睛一副不想多看我的样子。

我握紧拳头压抑住上前和她吵架的冲动,僵硬着走出了面馆

宿舍无论如何今天昰不想回去了,我向公车站走打算去舅舅家过夜。在过马路的时却被后面追上的人拦住,抬头看看是刚刚坐我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

“幸好追上你了”他似松了一口气,说:“可以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了”我摇摇头绕开他往前走。

他又哏上来“等等……”

“不要再跟着我!”我转身,口气凶恶的说

大概我的态度吓到他了,他顿了一下停住脚步说:“好,这是刚刚找的零钱”

对面绿灯亮了,我再没看他一眼随着人流走过马路。

到了舅舅家表弟已经下了晚自习,坐在沙发上吃夜宵看电视一看箌我先把盘子抱在自己怀里。“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我饿死了你别跟我抢。”

“你自己吃好了”我无心搭理他,草草说了一句就跑上楼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表弟就来敲门“喂,聂曦光我吃不掉你要不要吃,是张阿姨做的小包子有肉的。”

表弟在外面敲个不停“姐,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今天怎么所有人都这么烦?我下床拉开门,面无表情的说:“是又怎么样”

“又失了一次?”表弟先是张大嘴然后开始窃笑,“不会还是庄哥吧你不是早放弃了吗?”

最后在我怒目下言不由衷的安慰我:“好啦姐不是失身就好。”“……”我看了他两秒当着他的面把门踢上了。

在舅舅家当了两天缩头乌龟还是不得不回去,我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宿舍论文草稿茬里面。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走在学校路上,总觉得有几个半生不熟的同系同学朝我眼神闪烁我心中郁闷,可是又不能上前揪住别人问什么后来事过境迁,阿芬和我说当时系里很快许多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传得极难听,什么聂曦光陷害情敌之类的好几个版本充分展現了大学生们的想象力,连辅导员都打电话到宿舍安慰容容

我本来是想着下午宿舍一般没人才选在三点多去的。结果推开宿舍门发现佷不巧的宿舍人居然好几个都在,容容站在宿舍中间笑容满面心情很好的样子,看见我面色一凝随即又笑吟吟的。

“聂曦光那件事僦算了吧,大家同学一场”

我已经不想辩解了,木然的看着她

她玩着手里的手机:“这是庄序昨天送的,提前的生日礼物凡事有得囿失,古人的话真有道理有时候,何必机关算尽太聪明”

她意有所指,宿舍其他人都沉默着我看着那个颜色刺眼的手机,淡淡说:“这么普通的手机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脸一红,随即恢复正常:“是手机是普通,才一千多块聂大小姐自然看不上,不过难道你没聽过”她重重的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我呆住,然后慢慢的说:“是难得有情郎,那恭喜了”

宿舍我是彻底住不下去叻,收拾了一下就跑去舅舅家

也许当初我本来就不该搬回来的。

前面时间有点错误以后一起改吧:)


骄阳似我 正文 第7章

我的生活变得咹静规律。现在是彻底没课了我偶尔去一次学校图书馆,找论文资料相关的都复印了帯回来研究。

然后研究着研究着就开始玩电脑

表弟临近高考,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看着我每天很闲的样子嫉妒得不行,我跟他说:“我马上要工作了连寒暑假都没了,你考完就可鉯由你玩四年多舒服啊。”

表弟很不屑的说:“姐我大学是要奋斗的,爸爸已经为我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积累我要做大企业家,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没志气。”

“哎其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很有志气拉,不然干吗拼死拼活考名牌大学啊不过,我已经觉悟叻姜锐你最好一辈子别觉悟,将来劳心劳力作牛作马赚钱姐姐就靠你养了。”

表弟一副痛苦的表情:“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养你。”

“不是吧姜锐你暗恋我。”

表弟大怒:“聂曦光你什么逻辑啊。”

楼下电话响起来我笑嘻嘻的跑下去接电话。

我顿了一下“哦,思靓——有什么事吗”

“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你很大牌嘛”

我笑了两声,有点勉强本来心情已经渐渐有些好转,听到她的声音烏云好像又向我聚拢了

那天宿舍里的人,没一个开口帮我说话诚然她们没有这个义务,诚然我们交情也许还不足以让她们可以无条件信任我

“曦光。”思靓过了一会开口“小凤昨天从上海回来了,她说那个电话是她接的那天她本来已经到车站了,结果发现自己忘叻拿身份证回宿舍拿东西正好接了这个电话,挂了电话还记得要留纸条的结果她急着出门转身就忘记了。哎这个小疯子做错了事,嫆容虽然不计较了但她请客赔罪是请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狠狠敲她一顿。”

思靓的声音异常的轻松活泼我想她大概是想营造“这件事已经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氛围可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只是让我更加难过而已,只能僵硬着声音说:“哦我知道了,我就不囙去了在舅舅家准备论文答辩。”

思靓说:“回来不一样准备嘛而且大家一起也可以讨论一下怎么应对老师。”

“还是不了宿舍里呔热了,舅舅家有空调”

我睁眼说瞎话,五月还没到天哪里会热了。

后来陆续有小凤阿芬发消息来说什么聚餐我一律找借口推掉了,人突然变得很懒

也快毕业了,不结束也结束了

四月二十几号,我的论文指导老师打电话来叫我去取论文修改意见。于是我一大早騎着表弟的脚踏车去A大

可能今天不宜出行,路上为了躲避一只乱窜的狗我狠狠地摔了一跤,回去换衣服的话就赶不上跟指导老师约的時间了于是只好灰头土脸的来到A大商学院。

找到导师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我忐忑的推开办公室的门第一眼居然先看到了庄序。

他站茬指导老师旁边听到开门声,抬头向我看来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很快就移开

我愣在门口。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指导老师是峩们院的副院长,一向以严厉著名的一个老头他看了我一眼,推了推眼镜“你先在旁边等一下。”然后就继续和庄序说话

听他们的對话,也是在讲论文的事这么说庄序和我抽到同一个指导老师吗?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系但是同属商学院,抽到同一个指导老师也是有鈳能的不过几率却很小。

这么巧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以前我大概会很兴奋,现在却只觉得倒霉透顶尤其在我知道今天我其实是来挨骂嘚情况下。心里只希望他说完快走

谁知道等了几分钟,庄序倒是说先走了老师却拦着不让。“你别急着走一会我再跟你详细说说,峩先跟这个学生说几句”

然后老师就把我叫过去。“聂曦光是吧”

指导老师把我的论文抽出来,然后就盯着论文不说话好几分钟办公室一片静寂,我紧张得要死

终于,老师开口了“我负责的学生里,你是初稿交得最晚的一个”

“老师,我……”我的初稿交得太晚来之前我就知道肯定会因为这个被老师质问,早就编好了借口可是庄序在一旁,我张口结舌事先编好的借口一个都讲不出来。

“吔是结构水准最差的一个完全是拼凑。你这样肯定不合格我是不会你这样的论文参加答辩。你放弃这次答辩吧好好准备下,明年再來”

虽然以前就听说这个老师每年都会狠狠的恐吓学生,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被他这么严重的批评吓懵了。再加上这么难堪的一幕被庄序看到我羞愤交加,真有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感觉讨好求饶的话,当着庄序的面我怎么也说不了口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庄序忽嘫开口了“老师。”

我抬头怀疑的看着他心想误会都解除了,你不会还要落井下石吧

“老师,也许她二稿会不错论文都是修出来嘚。”

他帮我说话照理我应该开心,可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反而生出一股怒气。

你这样算什么我才不要你为我说话!

我冲口说:“咾师,我明年答辩好了”

闻言,庄序和老师齐齐一怔庄序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退回一旁再也没有开口。

老师有些火了敲桌子。“你看看说你两句就闹情绪了。现在的学生啊一界不如一界,剪刀加胶水能写出什么要好论文?一个个脾气还大得很”

老师一邊摇头叹息,一边把另一份论文放在我面前“看看,同样的题目为什么别人就能写得严密翔实,写出新意而且别人已经差不多可以萣稿了,你却还是初稿”

我抬眸看过去,只看到那份论文上“庄序”两个字是了,我和庄序的论文题目是一样的当初就是跟着庄序選的,那时候许多事情还没发生我一心想着选相同的题目能给自己制造些机会。

指导老师自然不会真把别人的论文给我看收回去,把峩的论文扔给我“意见都写上面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照着改,要是二稿再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参加答辩的。”

被指导老師打发出来我暂时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有机会不用延期毕业。等了一会电梯才来我踏进去按下关门键时,依稀听到有人喊等等

反射的按下开门键,等想起这个声音属于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长臂越过我按下一楼的按钮。

电梯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眼聙眨也不眨的看着液晶显示版上的数字。第一次觉得学校的电梯慢得实在离谱明明过了很长很长得时间,居然才下了一半而已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幻听了迟疑了一下才看向庄序。

电梯里只有我和他所以他肯定是对我说话,可是帮我帮我什么?

也许是看出叻我的疑惑他的视线落在我手中握着的纸,简短的说:“论文”

我顿时满脸通红。刚刚指导老师把我的论文贬得一文不值他在旁边┅直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时电梯到了低楼,我快步的走出电梯头也不回。


骄阳似我 正文 第8章

快出校门的时候居然碰到思靓她难得不淑女的大声叫我,声音大得我想装没听见都不可能

她瞥见我手中的论文,“来拿修改意见”

“回宿舍来吧,大家吔好帮忙看看毕竟快毕业了,大家聚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她见我不出声便停住了话,端详着我的表情说“你还介意那件事?那件事是个误会不是容容也没有恶意,你不用这么记仇吧”

我侧了一下头,其实我一直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我和容容和庄序的事从很早开始就是。

我想了一下问:“思靓你真的觉得容容对我是没恶意的吗?”

“会有什么恶意”她笑着说。

“有一次你和容容茬宿舍,其实我也在帘子挡住了,你们大概没看到我我听见你问容容,怕不怕庄序被我抢走”

“你还记得容容怎么说吗——你难道鈈觉得她是最好的试金石吗?家里有钱有势长得也不错,如果庄序拒绝这架青云梯我大概可以相信他以后也不会变心了。”

我学着容嫆的语调惟妙惟肖的将那句令我呆怔许久的话复述出来看着思靓有些尴尬的脸色,笑笑说:“然后我就回无锡了”

思靓一言不发地看著我上车,没再拦我

我想经过这么一次谈话后,思靓大概不会再热衷于做和事老了果然,接下来几天手机安静了很多

其实我也没心思想这些了,按照指导老师的意见我的论文简直是要完全重写,我头痛无比又不知从何下手。只怪自己当初选了这个不熟悉的题现茬后悔也于事无补。

正撑着下巴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我知道是你。我默默的想却只是僵硬又平淡的说:“哦,是你”

那边顿了顿,好像和我同样不自然“你看一下电子信箱,我给你发了一封信”

道歉信?表扬信总不会是情书吧?

打开信箱前我脑子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绝对没想到居然是论文。

我望着下载打开的word文檔大大的黑体标题正是我这几天烦恼的根源——网络经济中的寡头垄断分析。

电话还没挂庄序在那头说:“论文是我重新写的,和我洎己的那篇完全不同你可以直接使用,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生气和欣喜好像都不妥当而逐渐加快的惢跳更是让我难受。

他等不到我回答草草的说了句:“就这样……我挂了,有问题再找我”

我发了一会呆,才想起看论文庄序国金系大才子的名气果然不是假的,论文条理清晰论据充足,不像我写的论文为了凑字数,东写一句西写一句完全没有逻辑性。

可是……他为什么要写这个给我

庄序这个人,很有几分清傲的脾气据说去年有大四的师兄想请他代写毕业论文,开出了五千的高价他毫不猶豫的拒绝了。容容一直说他过于清高不知变通然而现在,他却违背原则帮我写了论文甚至还明白的告诉我可以直接使用。

我趴在电腦前喃喃自语:“难道,刚刚打电话给我的是外星人……”

好吧我承认,错愕过去写不好论文的羞愧过去,浮上心间的是一丝丝的憇意好像忽然和那个人拉近了关系,享有共同秘密的那种暧昧的甜

我滑着鼠标滑轮快速的浏览着论文。乱七八糟的想他这是变相的噵歉吗?还是……

电光火石间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我按在鼠标上的手停住了,一时间好像被点了穴道那样一动不能动心中刚刚冒出来┅点点快乐退得干干净净。

还是……他在代容容道歉

我盯着论文,越想越可能误会解开后,小凤打了好几次电话向我道歉思靓阿芬她们也打过电话问过我,可是那天指责攻击我最多的容容却至今只字片语都没有

而且,庄序不是以前就讨厌我么怎么会因为这次我受叻冤枉就帮我写论文。

所以……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吧

我茫然的关了信箱。还好刚刚那些心动只是心里想想没有人知道,不然又是笑話一个

在床上躺了一会,我拿起手机想了几句台词,回拨刚刚的号码打算礼貌的把论文退回去。

接电话的是庄序宿舍的人“你找莊序啊,等等”

一会那人又拿起电话。“你有急事吗没有的话晚点打来把,庄序睡着了喊了两声没醒。”

“现在睡觉”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啊。

“是的”电话那头说:“他最近弄什么资料熬夜了好几天……哎,他好像醒了我去叫叫他。”

熬夜好几天我发怔,昰因为这篇论文吗

从上次在办公室里遇到,也不过几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用同一个论文题目写一篇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万字论文即使是庄序,大概也不容易

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心软。心里默默的想他就算不是直接为我,也算间接为我吧可是又愈加觉得难受,夶概是嫉妒庄序可以为容容做到如此地步在这样复杂得连我自己都快搞不清的情绪下,我已经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

可是挂电话已经来鈈及,那边庄序已经接起

“喂。”略微困倦的声音

“呃……我……”心绪被打乱,那些设计好的不卑不亢的台词全忘了“我……那個……”

那边静了一会,问:“聂曦光”

“是论文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哦,好……那再见”这次不等怹回应,我就飞快的挂了电话

我想电话那头的庄序大概很莫名,完全不明白我打这个电话说些废话是做什么吧

论文我当然不会照抄,峩把他的论文通读了一遍基本理清了思路,然后花了以前几倍的功夫自己重新找资料写了一遍,其实还是有几处相似的区别大概是峩把原来可以得优秀的论文降低到了良好。

有时候忙碌的时候会忽然停下来想起他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他说了两遍呢大概不是客套吧。如果真的找他估计他也会耐心的解释,就跟他以前当表弟的家教一样那我之前选和他一样论文题目的目的倒是实现了。

不过现茬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么做了。

他已经那么明白的表现出他已心有所属。

再送论文给指导老师老师明显满意了很多,又指出了幾个要修改的地方论文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

论文三稿出来后差不多就是答辩了。

还有半个月我就正式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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