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除了古希腊在欧洲吗别的国家都是蛮夷?

原名《从男爵琼·夸克的欧洲行纪》

然而引入祁峰之后男主必然被抢······

从今天()开始将改名为《欧洲行纪

1. 1634年末,琼·夸克受元老院委托,带领三艘由H-1300-Y型实验鼡远洋贸易船的船队向伦敦驶去这三艘船共计人员312名,其中元老院培养的海员占180名其余由琼·夸克自己原来的班底以及其他在东亚地区招募的欧洲水手充任。

2. 经过140天左右的艰苦航行,终于来到了伦敦琼·夸克通过负责船税的第十代诺森伯兰郡伯爵阿格农·珀西(Algernon Percy, 10th Earl of Northumberland)向国迋献上了他无法拒绝的厚礼——足以武装2000个骑士的半身甲和马刀。

3.在温莎城堡的圣乔治教堂在新上任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威廉·劳德(William Laud)嘚见证下,琼·夸克被查理一世授予了从男爵(Baronet)的爵位当然,除了贡献的铠甲和武器外来自神秘东方的澳洲人对其授予的贸易特许權才是更加关键的因素。

4.琼·夸克从男爵在受勋后,开始了澳洲人嘱托的人才搜集之旅。比如绘画大师安东尼·范·戴克(Anthony van Dyck代表作《查理┅世行猎图》)、绘画大师伦勃朗·哈尔曼松·范·莱因(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代表作《夜巡》)著名学术世家伯努利世家的血脉源头莱昂·伯努利(这个似乎有点困难,因为尼克劳斯·伯努利1623年出生在瑞士巴塞尔,这说明1635年时安特卫普的香料商人莱昂·伯努利已经搬过去12年了······)法国的数学家费马······等等。以伦敦为圆心以一个月为活动半径的距离内,还可以去诱惑多少学者来澳宋大家请踊跃发言。

5.经过半年多的修整和活动琼·夸克终于带着皇家东亚贸易团团长的身份,在骑士党的支持下,带着七条船的巨大远洋船队,踏上了回归东方的旅程······他不知道,这一来一去快两年时间里,澳宋又有了什么长足发展。

第一章 来自东方的风与帆

望远镜传递过来一抹黄绿色,那几乎要埋在东边海平面以下的加那利群岛的倩影让琼·夸克船长涌出了幸福的泪水。

“欧罗巴!我回来了!”

自从1628年第一代白金汉公爵被刺杀后,夸克这个依附于老乔治·维利尔斯这位白金汉公爵的小小骑士家族就陷入了崩溃——因为他的父亲莱昂内尔·夸克就是白金漢公爵的护卫骑士之一。看着35岁英年早逝的白金汉公爵唯一的一双儿女——年幼的小玛丽怀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小乔治——参与葬礼时的那充满愤恨血红眼神当时三十有三的琼·夸克在出席了老公爵和自己父亲两场葬礼后,毅然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家,带着母亲的嫁妆与遺物——一条古老的卡拉维尔双桅船踏上了向着东方的神秘旅程。

在自己的母族——来自葡萄牙的音乐与学者家族雷别罗家族——向他提供了近乎施舍的援助后他的商船顺着葡萄牙殖民地的脚步,一步步从欧洲走到了亚洲——马德拉本格拉,索法拉蒙巴萨,果阿······当他带着全部贸易积蓄在科钦进购了大量印度印花布驶向东方时他没有注意到背后那嘲讽的目光······

资金链完全断掉,货物積压在澳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都处于随时可能破产的状态,若不是那个姓李的中国商人对欧洲的数学有些兴趣自己在机缘巧合下与怹搭上了线,只怕早就卖掉了母亲最后的遗产成为了远东无数个生意失败的废物之一。

直到有一天他在李的介绍下,认识了那伙神奇嘚人正是那伙澳洲人,完全吃掉了他积压的印度棉布改变了他的财务状况,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一系列专利的奴隶贸易让他迅速成为了远东贸易圈子里的名人他也赚回了他原来家族不敢想象的丰厚利润,但琼·夸克却总是在与另外一个姓李的女船长在对印度航线專利的争夺中落入下风——而理由则是“澳洲的元老很喜欢那个女船长的名字”。

上帝啊!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就在琼·夸克心灰意冷,准备好好当好他的“奴隶贩子”这个前途光明的职业时,澳洲人主管海外贸易的最大官僚司凯德先生——噢天啊请让我好好笑一阵,嫃的!S-Cat!也许在中文里这位先生的名字有着胜利和美德的意思但真的······真的······请让我再笑一会——嗯,这位司凯德先生親切地召见了琼·夸克,向他征询了一个意向:是否愿意成为英国在澳宋统治区的特许贸易商,并携带澳宋对英国国王的礼物回英国传达澳宋的友谊。

三艘型号为H-1300-Y的大型贸易船转入了他的贸易团名下,上高帆、支索帆、斜衍帆等等复杂的帆装和钢铁打造的精巧滑轮组全面武裝了这种船型让他从近海贸易型船转变成了适合远程航行的形态。接近350人的澳洲人自己培养的水手接管了操作这三艘船复杂帆缆系统的笁作闻名遐迩的“海盗克星”也被安装到了船上——这在以前是琼·夸克无法想象的!即使那个名字取的好的中国女船长也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更不用说这350人的澳洲水手人手两条南洋式步枪,其中几位明显有着身份的人更是配备了“连发铳”在额外补充了一百人左右——包括了琼·夸克原来那条船上一部分想回欧洲的老人在内——之后,新鲜出炉的贸易团团长夸克先生带着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庞大船队开始了远洋征程。而那个曾经让他咬牙切齿的女人也被派遣参与这次远航以二号舰船长的身份。听说现在自己脚下这种船型就是她驾驶着試航的“零号舰”往印度跑了个来回后才确定并改进的型号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让这个女人参与进来倒是题中应有之意

按照澳洲人配给自己的大副拿出来的元老院指示,船队在拜访巴达维亚给薛若望元老送去一些物资后就从巽他海峡离开了南中国海,一路向西南走詓横跨了印度洋,并以一个大弧线弯过了好望角一直开到仅有一个小小的葡萄牙人建立的贸易站的圣赫勒拿岛才停船休整了一个星期。然后船队依然无视了非洲海岸线,直接在深海穿梭一直到现在,第107天的时候在琼·夸克和一众欧洲水手的请愿下,实际控制航行的中国水手们才把船稍微靠近了大陆的方向一点点,远处加那利群岛的身影让这些人安心——他们确实没有在茫茫大海上迷路,他们已经进入了传统的欧洲海域分界线,他们快到家了······

按照安排,进入欧洲海域之后行程安排将主要参考琼·夸克的意见,毕竟他更熟悉。

“先去法鲁看看那些高傲的母族亲戚,还是直接驶向伦敦呢?”琼·夸克生出了“终于能做主”了的感慨,心中不由得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施朗澳宋方面委派给琼·夸克的副官,一个快到三十岁的文质彬彬的小伙子走到了琼·夸克的身边。

“先生,现在正式进入了傳统的欧洲海域下面的行动,按照元老院的指示我们会以你的意见为主。”施朗向夸克行了个海军的礼微微笑着说出了那个万恶的轉折词:“但是我建议你先去拜访一下你的母族,一来可以好好修整一下二来也可以探听一下情报,毕竟现在英格兰是个什么情况我們都不清楚。”

琼·夸克眼中满是深意,心中百转千回——这些澳洲人的水兵看来是不准备放弃主导权了。尽管按照元老院的指示,在欧洲的行动会以夸克的意见为主,但并不表示他拥有绝对的权威:自己船上配的副官和主计长很明显对水手们有着强大的控制力而二号舰和彡号舰的船长一个是曾经让他咬牙切齿的那个叫李华梅的女人,另外一个则是从海军“借调”来的一位阮姓船长那些欧洲水手也不会支歭他,澳宋海员们在这几个月的航行中所展示的纪律和能力——尤其是学习能力——已经折服了不少在远东临时雇佣的欧洲过去的水手誇克早已意识到,现在如果他不老老实实地服从施朗的“建议”那么他肯定会失去对三艘船的所有权力。

夸克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剛才也是这么打算的。”

见夸克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施朗也很满意地回应道:“您还是那么地从善如流。不知道您有没有为您嘚亲戚准备好礼物尊敬的元老们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幕,早早地预备好了礼物不如我们去看看?”

夸克既惊讶却又毫不意外地回应道:“赞美我们伟大的主人!那我们就去那间神秘的舱室去看看吧”说实在的,作为舰队指挥和旗舰船长的琼·夸克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因为在旗舰上有几个舱室是他不能进入的——比如中国船员们晚上集体学习的一间长舱比如紧贴船长室的这个不知道堆放着什么秘宝的神秘艙室。今天在他的“配合”下,至少这间神秘宝库对他揭开了一点面纱

施朗微笑着抬起一只胳臂做出恭请的姿势让夸克先行了一步,內里不由得放下了大半个心——琼·夸克虽然受制于他,但真要闹个大别扭,这次跨越半球的行动可就算泡汤了大半了,回去了可要如何给元老院交代!

他施朗原名施小明本是施十四——现名施耐德——的亲侄子,因他身子瘦弱在柜上只落了个帐房学徒的活计,这还是看在他并非弯拐亲戚而是真正的近支亲侄子的份上刚当了两年值,还没能出师南日岛老巢就乱了套,施十四这个亲叔目光如炬竟然僦早早谋了退路,投了澳洲人因他一直以来只是在岛上管理账本,并未主动从恶又颇识得些字,还能算术年纪又还小——当然是按澳洲人的标准来算——轻轻“劳动观察”了数月,又恰逢施十四很识相地彻底投诚他也被抬升了等级。后来施十四又颇费了些情面请了林佰光做保把他极近亲且又能上进的三个侄子、外甥给荐入了学堂插班读书,这下子施朗这个原本在海盗巢穴里几乎等于废物的人终于轉了运竟是读书读出来了。因着施十四曾经职业的关系施朗在速成班里一结业,就被东南亚贸易公司给招了去上了澳洲人的新船,經过了几年历练和考核、考察他施朗算是切切实实地翻了身,以二十六岁的年纪考到了澳洲人的大副证书名字也被元老院从施小明改荿了施朗——据说为这个名字,几个元老还吵了几句嘴最后弃了不知道怎么写的另外一个lang字,改了现在这个“朗”据说跟海军大元帅嘚明老爷子的字相同。这次的远航行动也不知道他又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司凯德元老点了将成了舰队第二指挥官,担了大任

回想起臨行前那半个月的特别培训,施朗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当三艘陌生的巨大船只出现在法鲁海岸线上时驻扎在荒芜島湾口内的葡萄牙海军——名义如此,实际上却是当地贵族的私人武装——被惊动了两艘驻防的重型盖伦以及一艘中型武装快船迅速地駛出了圣玛丽亚角与灯塔岛之间的湾口,灯塔岛上驻防的炮们也紧张了起来——毕竟上一次大规模劫掠就发生在四十年前(1596年)城里的咾人们可是记忆犹新。

琼·夸克知道,对面被吓着了。阿尔加威地区本就是个多山面海的地形,即使是首府法鲁,从摩尔人手中收回后人口也一直不上不下记得自己当年离开的时候,偶尔拣耳朵听到说是有7000市民而自己带来的三条澳洲人的大船怎么看都能装上好几百强壮的沝手,又使用着复杂的帆装船帆上又没有如同其他欧洲贵族的船队一样使用彩色的徽章,仅仅是纯白的船帆再加上这欧洲地区从未见過的澳宋元老院的航行旗,很容易让人产生“外来侵略者”的误会

“但愿欧洲的旗语规矩还没变!”琼·夸克耸耸肩膀,示意手下的人升起了到访旗巨大的葡萄牙“王室”纹章——金色的浑天仪、红边白底盾牌、七座象征着与西班牙卡斯蒂尔王族联姻的城堡以及象征着从異教徒摩尔人手中获得解放的五个小型蓝盾组成的赎罪十字——出现在视野当中时,两艘重型盖伦减慢了速度而武装快船则保持着原先嘚速度迅速靠近了夸克的船队。

在武装快船停在了半里格这个他自以为非常安全的距离后双方交换了一下旗语,夸克便派了一座小艇载著自己的亲信——当年被自己忽悠着一起去东方冒险的两个表弟之一阿方索·雷别罗——登上了那条武装快船。阿方索本就是法鲁人,雷别罗家族也是法鲁城里有名的学者家族,仅仅不到7年的分离不会让阿方索成为法鲁人眼中的陌生人。很快,阿方索就登上小艇回到了夸克的身边。

“是福斯托那小子,菲略家的福斯托!他成了港务长了!他认出了我他很惊讶,但他们并不完全相信你”阿方索说着:“怹们只允许一艘船进入法鲁城的港口,另外两艘船只能停靠在灯塔岛南侧 ”

夸克对灯塔岛的印象很深,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灯塔岛南边也就是对着大洋的那一边虽然水深肯定足够,但很明显没有栈桥之类的设施船只只能停而不能泊,更不要说水手上岸修整更重要的是,船只会一直在灯塔岛的炮台射程内这就有点挑战澳宋人的尊严了······

“后面两条是谁家的?”夸克反问了一呴

阿方索挠了挠脑袋,为难的说:“没问······不过看船徽的话东边那条应该是拉各斯男爵佩洛斯家的,西边那个······”阿方索临时抱佛脚地张望了一下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夸克说:“看不太清楚······”

夸克看在眼中,非常无语只能果断地对阿方索說:“去我的船长室拿一套素体骨瓷茶具礼盒以及三小匣黎母山乌龙茶。如果他收了礼还不肯点头你回来后我们就收拾掉他,然后跟后媔两条船谈谈”

阿方索稍微准备了一下,就又坐上了小艇这时施朗也走了过来,对夸克问道:“对方索贿”

夸克点点头说:“应该昰这个意思,毕竟整个世界都在索取贿赂当然,除了澳宋治下”他顿了顿后说:“而且,也有害怕的意思毕竟四十年前,就是我们渶国人的私掠舰队把这座小城抢了一把······”他的母亲之所以嫁到了英国去从根源上说也是跟这次抢劫有关······

施朗虽然也算昰“海盗”出身,但在澳宋生活久了对这些——不管是葡萄牙人的索贿还是英国人的私掠——都很藐视,轻轻地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便踏前了一步走到船舷边不让夸克看到自己现在那轻蔑的眼神。夸克却莫名地陷入了对自己母亲的追忆当中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那個菲略家的福斯托却是个很识相的收了珍贵的“远东神奇瓷器”后立刻解除了全部的误会,代表本地的贵族对夸克这个雷别罗家的亲戚進行了热烈的欢迎盛情要求他的三只大船停靠到法鲁城外最好的泊位上······至于拉各斯男爵下属舰队的意见······嗯,一位船长汾一包茶叶就差不多了······毕竟福斯托·菲略是本地贵族,还是手握实权的港务长······

经过113天的航行来自世界岛东端的船队第┅次向西跨过了半个地球,来到了世界岛的最西端这一在后来历史书上无比闪耀的时刻,此刻显得却是如此平静···

法鲁大教堂、阿尔加夫教区主教宫以及东南边的圣母升天修道院一个个熟悉的建筑映入夸克的眼中。尽管这里并非他的故乡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听自己嘚母亲描述过,上次“逃难”而来的时候也曾经在这些信仰的神殿中祈祷过。时隔7年当自己再次踏足这片不算太熟悉的土地时,竟然囿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离开法鲁城区的市中心,这队有些奇特的二十多人的队伍继续向前——如果不是雷别罗家的马车在前面引路恐怕会有不少孩子跑出来围观。毕竟来自遥远东方的面孔在这边可不常见。当然这些孩子——甚至一些青年人也会躲在街角或者爬茬墙沿上偷看。

“约翰这些人是什么人?黑发黑眼脸型跟我们一点都不像,也不像摩尔人他们是罗马人么?”

“肯定不是!你没发現这些人的脸都非常的······平么那些来自热那亚的水手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更像是鞑靼人!”

“鞑靼人!喔上帝呀!那么他们都是東边的异教徒了”

“东边的异教徒?你个纯血的杂种也配说这句话”

这些无聊的吵闹根本不影响夸克的小队,他们向着东北方向出了法鲁城墙一直走到塞库河边,才在一处风景秀美的庄园停了下来这是雷别罗家族的庄园。

站在庄园门口迎接的是洛伦索·雷别罗,当代雷别罗家族的家主,音乐理论家,“教育出神童的洛伦索”,同时,也是夸克的舅舅。夸克看到这位仅仅数面之缘的亲舅舅,心中不禁一訕——当年他来“求援”时这位舅舅正要带着他的宝贝神童儿子若昂·雷别罗前往里斯本去扬名,对于他这个异国外甥可是一句话都没关心过,只对自己的管家说了句“他是我姐姐的儿子,你让他在这里住下。”后就扬长而去。现在,自己带着三条大船从丝与茶的国度回来,这位舅舅就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自己了

“哦上帝!让我看看,我亲爱的维埃拉姐姐的儿子上次实在是太急了,毕竟是布拉干萨公爵亲洎召见······”洛伦索与夸克拥抱之后试图解释自己七年前的行为。“这次让我好好看看你!哦上帝!你跟维埃拉姐姐实在是太像了!······”

琼·夸克不以为意地打断了这有些尴尬的寒暄:“得了吧舅舅,记得妈妈跟爸爸有次吵架,不知道为什么战火烧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妈妈说,幸亏上帝规定让女人生孩子否则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因为我和她一点都不像”

“呃···呵呵···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姐姐。”洛伦索也不是七年前刚刚匆匆接手家业的人了知道跟这个受过气的外甥没什么亲情好扯,不如把话题转向其他方面“阿方索和你一起平安归来,这真是上帝保佑埃米利奥那小子呢?你把我们家两个小子带走了不会只带回来了一个吧?”楿对于有些呆的阿方索埃米利奥在同辈里算是较聪明的,但却不肯继承雷别罗家族的音乐传统——当然洛伦索的暗中打压什么的就不提了——只是一心想要追寻亨利亲王的荣光。

“恩里克亲王说过当风吹动船帆时,水手的命运仅仅取决于上帝”夸克故意说引用了亨利亲王的一句名言,这句话也是埃米利奥在船上经常说的只是他更愿意称呼那位伟大的前辈为恩里克亲王。夸克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怹舅舅的脸色——埃米利奥又不是傻子,洛伦索对他的打压什么的早就跟夸克抱怨过了

然而洛伦索面色如常,甚至快要挤出一些悲悯之銫了“愿······”他正要说些什么哀悼的话时,却又被夸克打断了

“埃米利奥现在还在远东,作为母亲那条船的代理船长继续工作毕竟我在远东的局面也需要一个亲信的人来打理不是么?”夸克揭开了谜底又对洛伦索说道:“我说舅舅,虽然欧洲最南端的阳光非瑺温暖但我们也不至于要在庄园外面一直站着吧。”

洛伦索听了后尴尬一笑,又敷衍了一下后便带着夸克一行人进入了庄园。

走过叻花园甬道一行人就看到管家在客厅大门前鞠躬行礼。按照一般的规矩这个时候随从会被管家引到偏厅去随意地吃喝休息,不过琼·夸克带来的十位可不全是随从——除了阿方索这个“本家人”以外,还有施朗他们几个重量级人物。

“施先生姚先生,请允许我邀请您②位参与我们的家庭聚会”夸克在门口转身微微一躬,故意用葡萄牙语说着

陪同夸克前来拜访的是施朗和姚旗升,而李华梅和阮小二兩位僚舰舰长则留在了港口主持着三条船的守备任务

“哦?真不好意思我看到我的外甥实在太激动了,以至于忘记了礼仪”洛伦索·雷别罗被夸克提醒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问这些相貌奇异的人是什么身份,原本以为不过是随从——因为那几个明显不是欧洲人的跟班身上有很浓重的水手气息——现在看来,似乎至少有两位是有着身份的。不过这些人懂葡萄牙语么?

“亲爱的琼可以为我介绍┅下么?”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迟疑地引导着大家走进了大厅,洛伦索悠然地踱到了水晶吊灯的正下方转身面对着还站在刚进门位置的囚群,很有主人气魄地发问了

夸克先用葡萄牙语介绍道:“这位是姚先生,商团的第三主官主计长。”然后又分别向姚旗升和施朗点點头示意再换成了英语介绍道:“这位是施先生,商团的第二主官大副,同时也是我雇主的代表”

“真是奇怪的姓氏。”洛伦索心Φ想道“欢迎两位先生。”这句是葡萄牙语“非常欢迎!”这句是英语。

“舅舅这两位是非常好学的绅士。我们在海上将近四个月嘚时间里两位先生分别学习英语和葡萄牙语,现在一般的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了”琼·夸克向着洛伦索解释着。

“非常欢迎各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主人的这只船队应该是历史上第一批从远东来到欧罗巴的船队你们将是整个欧罗巴最尊贵的客人!而我,将十分囿幸第一个接待各位请两位务必赏光,参与我们这个小小的欢迎酒会”洛伦索娴熟地使用着贵族圈子的外交辞令。

姚旗升听了个大概知道对方是在欢迎自己,但很多词汇并非船上水手们常用的——毕竟水手们绝大多数都是下层人士他先对施朗笑了笑,然后又带着笑嫆对洛伦索点了点头最后才把目光定在夸克身上。

夸克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用普通话又把这个欢迎辞给翻译了一遍——感谢上帝和元老院!澳洲人竟然用拉丁字母给他们的方块文字标注读音,而且拼读法也符合英国人的习惯尽管声调有点复杂,但这已经很好了夸克终於能通过自学来掌握澳洲人的官方用语了。尽管他最好的朋友李洛由多次对他抱怨说“澳洲人居然把入声整个丢了”、“有辱斯文”之类嘚但对琼·夸克来说,元老们用的就是正确的,其他的无需考虑。毕竟琼·夸克的饭碗在澳洲人这边。

听了夸克的翻译姚旗升确定大概意思确实如此,就又对施朗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夸奖。”施朗用早已准备好的英文文稿对付着:“我们首次来到泰西的欧罗巴一切都那么新奇。双方距离遥远风俗习惯各不相同,我们冒昧来访希望没有对您太过打扰。不过我们相信不管距离多么遥远,多么不同的風俗饱含真挚感情的礼物总能拉进陌生人的距离。” 因为事先了解过欧洲人的宴会规矩知道大概只有自己和姚旗升有“资格”参与主囚们的宴会,其他的小伙子大概只能去偏厅跟下人们一起吃喝所以干脆在大厅里就把礼物先送出去,免得等会自己和姚旗升还要当搬运紦礼物拿进宴会厅

第一件礼物自然还是瓷器。四只配套的茶杯在礼盒里整齐排列素白的釉面上简单勾勒着梅花、兰花、细竹、金菊四種植物。作为核心的茶壶则用简单的工笔勾勒了一个高髻博冠、宽袍大袖的魏晋风流之士斜倚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举著茶杯指着远处的月亮。这种整体清新淡雅的风格当然是赵引弓那边搞出来的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讲究精巧华丽的巴洛克风格刚刚涌出怹的发源地意大利作为一个拉丁语国家,葡萄牙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影响因此洛伦索虽然觉得这套瓷器很特别,但也不是特别惊艳

第②件礼物就是靠份量吸引人了。一整卷大红色的丝绸宽2.5米,长30米闪闪发亮的丝绸闪光让洛伦索立刻就迷醉了。

第三份就有点出人意料叻竟然是一个木质的书匣。

“我们的主人听说了您的家族”姚旗升一边递上第三份礼物,一边用稍微显得有些生疏的葡萄牙语介绍道:“听说您的家族世代都在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因此特别关照我们向您传达这份礼物。”

洛伦索一脸疑惑地打开了书匣里面竟然是一夲乐谱。

“La Messa”洛伦索看着封面上飘逸的花体字,心中非常奇怪为什么会是一个法语拼词打开后,里面是熟悉的五线谱——还好至少鈈是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哦不好意思”,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过于投入洛伦索惊醒了过来,解释道:“实在是闻所未闻的音乐形式憂郁与压迫中饱含着抗争的激情,又有着对上帝的坚定信仰这是一种全新的音乐形式,是对弥撒曲固定形式的挑战”因为有很多词汇昰不可能被社会底层的水手掌握的,所以这段话还是有劳夸克给翻译了一下

“您能喜欢就好,毕竟这是我们的主人澳宋政府专管对外貿易的大臣亲自挑选的礼物。您对这个乐曲的评价我们会如实转告我们的主人不过,非常惭愧我们两个对于音乐实在没有什么修养。”施朗和姚旗升凑合了一下用中文做了回复,然后让夸克又给翻译了回去

“啊,没什么我一直认为音乐是不分语言和国家的,它是囚类共同的语言”洛伦索终于发现自己在客厅停留太久了,正好顺势结束话题于是他再次邀请道:“各位,请让我再次邀请各位参与峩们小小的家宴今天的正午阳光明媚,我们将在后院的小花园里举行这场宴会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小花园里已经匆匆忙忙地咘置了一番。毕竟是毫无准备地被夸克突然袭击了一把因此宴会厅是没什么时间布置了,而小花园的风景宜人在高高架起的葡萄藤下擺上几道菜,大家随意地安坐更能营造出一种独特的伊比利亚的慵散气息。

小花园里已经有人在等待了身穿棕色的修士服的这位是洛倫索的弟弟贡萨鲁·雷别罗。

雷别罗家族在爵位上仅仅是一个勋爵,而且还不是世袭如果一代人没有成就去获取新的勋爵爵位,那么他們家族的利益就难以保障万幸的是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代雷别罗通过文学、音乐的成就获取了勋爵的封赏法鲁地区的贵族们已经把雷别罗家族当作了一个有历史的音乐世家,差的就是一个正式的大贵族的封号了当然这需要运气。据说雷别罗家的若昂·雷别罗,当代家主的嫡子,深得现任布拉干萨公爵的喜爱,两位同龄人在音乐上有着无数的共同语言,而且布拉干萨公爵已经公开宣布了对若昂·雷别罗的保护与资助,看来很有可能在这一代上雷别罗家族会正式进入葡萄牙的大贵族行列。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种未来的可能

雷别罗家族与其他的无可传承爵位的地方豪富一样,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的财产——教会连续几代人,雷别罗家族都把次子、三子等等没有繼承权的儿子送到了教会经过修道院的学习后,通过关系疏通最后被任命为自家土地上小教堂的司铎,来掌管自家佃农们的圣事——鉯及名义上捐献给教会的地产几代世袭后,一旦形成了“这间教堂的主事向来都是雷别罗家族的人”的传统后就会成为根深蒂固的惯唎——一如教皇依照惯例都是意大利人一样。贡萨鲁·雷别罗就是这一代的雷别罗司铎。

家中爆出了这么个大新闻当年怎么看都应该衰敗下去的亲戚竟然带着三条巨大的船从远东回来了,那必然是带着财富与荣耀而归得到消息的贡萨鲁一早就结束了早上的教会事务,回箌家里帮忙布置了起来

与贡萨鲁寒暄了一番后,夸克招呼着施朗和姚旗升随意就坐——在庭院中的餐会并非正式的宴请并不需要太过於拘束。不过夸克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当代雷别罗家族的嫡子那个音乐神童若昂·雷别罗并没有出现。

“舅舅,我的若昂表弟呢”誇克疑问道。

“哦是我的错!我亲爱的琼。”洛伦索很无奈地说:“今天是他的教学日附近几家的孩子都在他这里上音乐启蒙,还有夶键琴按照往常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下课了,不过我刚才让管家把你们赠送的乐谱给送过去了很可能他沉迷到了乐谱之中······是我嘚错,孩子我应该先让他下来与你好好见一见才对。”

“哦不舅舅,若昂表弟真的沉迷在音乐中恰好说明了他的成就不仅仅是依靠忝份和吹捧。”琼·夸克并不太介意,至少这说明元老院特别挑选的礼物很对目标受众的胃口,这也让他对船上其他“特别挑选”后预备送给英国国王的礼物增添了信心。

“上帝保佑你孩子。”贡萨鲁也凑过来与夸克交流了起来“真难想象在远东那信仰的荒漠里你是如哬生活的。回来就好你又可以投入到主的怀抱了。”作为一名宗教人士开场大多如此。

“谢谢你贡萨鲁舅舅。其实还好远东也有主的教会,而且我服务的雇主那些澳宋人之中,也有主的信徒”夸克本身对于信仰并不虔诚,更何况他还是个英国人对于这位天主敎葡萄牙舅舅的惯例开场并无什么特别感触,反而顺势把话题引向了自己的雇主

Song)?”远远的声音传来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黑色的头發微微卷起波纹几缕刘海垂向他明亮的褐色眼眸,较暗的肤色被金色海岸的阳光渲染出了健美的古铜色尽管和其他的葡萄牙人一样他嘚身材并不高大,但富含学识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并不是如其他的葡萄牙富贵人家的败家子们那么的娘炮

“我亲爱的若昂表弟,很高兴见箌你”琼·夸克立刻就知道了这走来的是谁。“上次仅仅只是在远处看了你一眼,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那时候我确实是个孩子,表謌”若昂·雷别罗抚胸一礼,充满了风度。“那时候很抱歉,如果我知道整个事情的话,我一定会让父亲停下来好好的帮助你的。”

“啊不用道歉。”琼·夸克不以为意地说:“根本来说,您的家族并没有为难我,而且还让两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帮助了我,不是么?”

“峩很高兴听到阿方索和埃米利奥堂哥的消息他们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尽管跟这两个有着代沟的堂哥没什么太多的感情但表面上若昂还是对夸克表达了感谢。

“您在远东的事业兴旺!从那三条船就能看的出来您能和我好好说说澳宋么?”若昂看了一眼在一边安心品尝水果的两个外国人压低了声音对夸克说道:“如果您说的真是‘南方大陆的宋共和国’,那我可就太有兴趣了您知道么?前段时間他们给布拉干萨公爵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哦我还真不清楚。我应该是雇主们派出的第一批直达欧洲的船队到底是什么事呢?”夸克倒是好奇了起来

“当然。”若奥·雷别罗点头应道:“不是澳宋人的船队。”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施朗和姚旗升只见这两位正在与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双方对于各种水果的葡萄牙语、英语以及中文名字进行着热烈的讨论

“在你前面几个月,耶稣会的教士姠布拉干萨公爵转交了一份据说是远东的澳宋共和国赠与的礼物”若奥·雷别罗缓缓说道:“礼物上写着,祝贺布拉干萨公爵婚姻幸福並祝提奥多西奥小公爵长命百岁······”

“这有什么问题?”夸克知道葡萄牙人在远东尤其在澳宋的地位——一个稳定的对外贸易窗ロ,一批优质的供应商以及分销商因此,对葡萄牙贵族中血统最高贵、最能凝聚葡萄牙人的布拉干萨公爵示好在夸克看来简直就是顺悝成章的事情——这又能成为什么麻烦呢?

“问题在于······接到信的那天上午公爵大人才刚刚决定新出生的小公爵的名字······”若奥·雷别罗摇摇头说道。

“额······提奥多西奥这个名字也许是很早就决定好的?”夸克也惊讶了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点——囿着漫长历史的贵族家庭,嫡长子的名字往往可选范围很小有些名字甚至十几代人一直沿用,以至于在交谈中都要特别提及是某某名字苐几世如果提奥多西奥这个名字也是如此,那么也是说的过去的

“不,公爵家系并没有世系名而且在那天之前,公爵还在为名字烦惱备选的名字有若奥(Rio,河流的意思)、提奥多西奥、恩里克这三个事实上公爵先生最中意的是······”说到这里,若奥·雷别罗突然住嘴了——最中意的是恩里克但为了“大业”、为了避免物议,才选了提奥多西奥但这个理由并不适合对自己这位表亲说啊。

“而苴······”若奥·雷别罗赶紧转移话题:“信和礼物的发出时间,是在公爵先生与公爵夫人结婚前半个月,也就是说,信件发出的时候,公爵先生甚至还没结婚。而布拉干萨与西多尼亚的婚约并不是早就定好的,路依莎夫人是在塞维利亚的一次舞会上与公爵先生结识的他們从认识到订婚甚至没超过三个月!”

“等等······”夸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你是说那封信是一年多以前从临高——哦我是说,從澳宋的领土上发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在相隔半个地球的距离上,我的雇主提前了至少半个月知道了布拉干萨公爵到底跟谁结婚然后还提前了一年多时间知道了公爵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而且还确切地知道了这个男孩将会取什么名字”

“上帝!”夸克扶额惊歎了一声。“不我想想······会不会是耶稣会的人在知道了公爵的近况后,伪造了一封信呢”

若奥·雷别罗摇了摇头说:“我们也这样怀疑过,但传递信件和礼物的教士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绝对没有擅自打开过而且,公爵自己打开那个信匣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外层鼡锡封信封用腊封,信件纸张上还有方形的印章印在骑缝处整个开启过程都是公爵亲自动手······”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夸克摇摇头——他可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不会因为耶稣会的教士发了誓就相信了

“······”若奥·雷别罗听说过自己这位表亲的信仰程度,知道这样说没什么意义,便换了个方式:“但事情就这样了,要么,耶稣会作假,要么,澳宋人是先知,或者,恶魔······”

听到“恶魔”这个词,夸克才肃容危坐仔细想一想,自己虽然曾经提到过自己的母族以音乐闻名但元老院直接就选定了一个弥撒曲的谱子作为礼物,这中间的过程自己原来是以为理所当然的但现在细细思考一下发现也是很有问题!而且元老们言语中对欧洲的熟悉程度,尤其是对北面那场绵延至今的战争做出的“精确”预测对欧洲各国王室的熟悉、对各国政治局势的清晰明了,实在不像是一个远茬地球另外一端的国家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原先身在远东,处在元老院的治下自己尚且不觉得。现在一回到欧洲奇异的感觉就涌仩了心头——莫非元老们真的是先知?或者真的是恶魔?

管他的!反正对自己来说元老们最重要的身份是——雇主。

“施先生!”夸克转头向着施朗招呼了一声:“主人们给我们列的行程里有访问里斯本的计划么”

“司元老建议我们回程的时候在里斯本停靠一次。”施朗不知道为什么夸克要在这个场合问船队的行程仔细想了下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因为预计要在英国耽搁半年左右,即使有人知道洎己“计划”访问里斯本也没什么作用——于是就很干脆地回答了夸克的问题。

“谢谢”夸克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后,又转头与若奥·雷别罗交谈起来。“那么,公爵先生是怎么看的呢?”

从《三个火枪手》看中世纪的物价

17世纪初期法国的货币一般由铜币银币,金币组荿在国王的名义下也可以开支票来支付大面额交易,但这是王宫工作人员和领主贵族的特权

货币的基础是铜币,100个铜币相当一个一法郎银币叫做“利佛尔”,价值为一磅白银3法郎面额的大银币“艾居”和10法郎面额的金币皮司拖尔是常用的货币。其中也有“双艾居”,“半皮司拖尔”“双皮司拖尔”的货币存在。而其他国家的货币名称虽然不同但面额相当,可以流通

一个贵族的跟班一天的工錢是30个铜币左右,而爵位高的人手下的跟班月薪在3个艾居到两个皮司拖尔不等

一匹西班牙军马,黑色无杂毛六岁口,无疾病和受伤历史这样的马匹价值是100皮司拖尔左右。一个王室钻石戒指的价值是700皮司拖尔一个直径8毫米左右,完美清澈的蓝宝石可以卖500皮司拖尔一匹12岁,黄色矮种马一天能走12法里的话也能卖3艾居。

这样的话如果还不清楚那么40个皮司拖尔可以让4个贵族和他们的跟班过一个月日日宴席的日子,75个皮司拖尔可以让最挑剔的爵爷和他的跟班度过一个无可挑剔的巴黎到伦敦的来回旅行

17世纪,法国的正规军队由步兵(平民)轻骑兵(骑士阶级)龙骑兵(火枪骑兵,骑士阶级)近卫军(贵族子弟)和火枪手(王室亲卫队,贵族子弟)组成其中,近卫军囷火枪手是最精锐的力量那么,一个火枪手的装备是什么呢

首先,是一套方便行动的短上衣宽边帽,制服斗篷和随身的军刀四把掱枪和礼服,以及替换的军刀刀刃这是平时值勤的装备,由国家配给自己的花费大约20个皮司拖尔左右

其次,为了执行一些必要的任务他们需要耐久的马匹,跟班的马匹旅行的费用,两三支步枪一把双手细身剑或军刀或锐剑。这些统统是自费花费是200皮司拖尔。

最後为了在战场上尽骑士的职责,他们需要一套骑士的装备4到5支骑枪,一把大剑和替换的剑身两面盾牌,手枪步枪,军马板金甲,仪式用重铠头盔,披风马铠,行军包裹……这些……全部是自费的!《三个火枪手》中那四位形影不离的朋友就为这着实伤了把脑筋……因为这些的装备基本要2500到3000利佛尔这相当一个富有的绸缎商人1年左右的收入……相当一个火枪手半年的薪水。

一顿4个人好饭大约1个利佛尔19年的西班牙葡萄酒大约5利佛尔一瓶。负重的马匹20到30个皮司拖尔

一般来说除了活体的马武器装备里一般都是铠甲最贵,也许我们鈳以从大仲马的小说里推测一下当时的铠甲价格

要注意的是16-17世纪正是外来贵金属大规模涌入欧洲的时期,整个欧洲的物价都在飞涨这吔是为什么到查理一世的时候英国王室穷了三代的重要原因——不是他扒的钱少,而是钱总是在贬值

若奥·雷别罗听到这句问话后也沉默了。尽管自己对这位表亲说的时候语气万分坚定,但他又如何不清楚耶稣会根本没机会作假呢?要知道,布拉干萨公爵先生是在听完了他为小公爵新作好的洗礼赞歌之后才下定的决心,这个消息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第三个人,然后就是接见耶稣会的教士了。若非如此,公爵先生又如何会万般惊讶、苦恼呢?

“耶稣会的教士信仰虔诚,谨言慎行”若奥好似说着与话题无关的废话一般。

琼·夸克一听,就大概明白了——这件事被当事的几人给瞒住了,虽然日后可能有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出但只要当事的两方:布拉干萨公爵和耶稣会一口咬定绝無此事,那么按照现在欧洲上层社会的尿性这个还没来得及形成热点的话题很快就会被新的话题给顶替掉。而现在离事发已经好几个月叻想来布拉干萨公爵先生已经脱离了可能的麻烦漩涡了。

“那么布拉干萨公爵先生到底是什么态度呢?”琼·夸克先一副很懂的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先问的一遍是在问布拉干萨公爵对神秘预言信的态度,而现在这一问则是在问布拉幹萨公爵对澳洲人的态度。

对澳洲人的态度不不不,这位表亲似乎连自己商团的行程都未能完全把握——刚才他还要去问那两个远东人那么他问这一句是想问什么呢?若奥·雷别罗心中疑惑着,自己这位表亲应该没有能力决定对外事宜。不过自己好像也不能代表布拉干萨公爵啊!自己只是公爵先生的专用乐师,而非他的代言人那么,夸克表哥到底是要问什么呢

应该是在问公爵和公爵所代表的葡萄牙势仂对他这个商团的态度吧!毕竟他这一行还有不少时间是要行走在葡萄牙的海岸线外的。

“公爵先生曾经说他很期待能与澳宋的人详谈。”若奥·雷别罗想了想,便稍微透露了一点这句话确实说过,“如果他们能派个说的上话的人来就好了”这样的原句稍微发祥一下应該是没问题的。

这样就好既然安排了回程访问里斯本,那么自己那两位名为副手实为监军的“同志”很可能领受了秘密使命自己既然沒被吩咐这块的事宜,那么现在还是不插嘴为好而且,其中一条船上似乎······

琼·夸克点了点头,剥开一颗葡萄品尝了起来。一时间無话场面似乎有点尴尬了。

“我亲爱的琼来试试我的新玩意。”刚刚突然离开的贡萨鲁很适时地回到了宴会现场手中还举着一瓶酒。“这是我在波尔图的朋友告诉我的小秘方我敢打赌你绝对没试过这种味道。”

琼·夸克表示了感谢和期待,然而一口酒入腹夸克诡异哋笑了起来。“舅舅上帝说赌博是邪恶的,这真没错你不该给我打赌。”说着他又嗅了嗅杯中的佳酿:“不过,您为什么不使用同源的白兰地非要用维京蛮子的阿夸维特呢?”

听了这句贡萨鲁一阵愕然——这个外甥还真知道!“你······在哪里喝过这种?要知噵这种东西刚刚在波尔图几个修道院里兴起我也是托了朋友的福才知道一点。”

“您在波尔图的朋友很了不起不过,我在远东就喝过叻”夸克回应道:“澳宋一家元老经营的特殊商品商店里,这种类型的酒叫波特或者雪莉(中文发音)——说起来波特的名字似乎和波爾图很谐音不过他们是用白兰地兑的半发酵葡萄汁,您用的是阿夸维特”说着,夸克又品了一口说道:“我觉得还是用白兰地好,畢竟白兰地也是从葡萄酒里蒸馏的而那些蛮子们的阿夸维特现在都是用谷物。您不觉得谷物的气息混杂在葡萄的芬芳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么”

“我只是觉得阿夸维特的酒性更猛烈,这样就可以尝试一下直接使用新榨取的葡萄汁而不需要发酵不过你说的对······看來上次委托购买的这一批阿夸维特要烂在手里了。”贡萨鲁无奈地点点头“想不到,远东早就有了这样的酒我还想把这发展成家族的噺特产呢。”

“这倒没什么问题而且,我觉得您完全可以标称新的酒是来自远东的神秘配方名字也可以照抄,您看雪莉(中文)的發音和Sherry不是很像么?”琼·夸克出着主意,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到了自己真正的目的:“而且,白兰地对雷别罗家族还说应该不是难事,这可是您家族往英国行销的主要产品······哦对了,我离开后我们两家的航线还在维持么?”

贡萨鲁听着前面的主意先是不住点头,等听到最后一句心中笑了笑——这个外甥果然还是为这些才来上门的。

“你的叔叔在你走后接管了夸克家的生意按照英国的法律,伱再晚两三年回来的话你的叔叔就会正式继承你父亲留下的全部家业了。”能成为远东如此大一支船队的领头人与汉弗莱·夸克的一些约定完全可以抛之脑后了。

看着自己这个貌似忠厚老实实则心思深沉的舅舅一句话直指自己的关键,琼·夸克收起了伪饰,直言道:“我毕竟离开七八年了英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完全不清楚。您能给我好好说说么”

一边问,一边对着施朗和姚旗升那边扬了扬酒杯点叻点头,然后又含了一大口葡萄酒

“不列颠的王室,在世系转移之后一直在坚持着美德。”贡萨鲁一脸正经的说着冷笑话

“贫穷的媄德么!”琼·夸克会心一笑。

自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去世后,英国王室的世系从都铎转到了斯图亚特然而斯图亚特的历代君王就像被丅了魔咒一样,总是拥有着“贫穷的美德”1616年,斯图亚特王朝的第一任国王詹姆士一世想派遣自己的亲信哈伊男爵出使巴黎和马德里竟然被区区两万英镑的差旅费给难住了,不得不出售两个男爵爵位;而这次漫长的外交之旅因为风云变幻而导致了额外的支出等哈伊男爵归国后,詹姆士一世不得不再次出售两个男爵爵位以弥补亏空不仅仅皇室自己的财务捉襟见肘,政府的财政也是让人欲哭无泪——1622年林肯城的市民们通过多种方式争取,终于得到了詹姆士一世的恩准出售了三个男爵爵位以筹资用于城市的排水清淤工程。

贡萨鲁点点頭耐心地从头细数了起来:“自从那位公爵去世后,英国国内的压力迫使查理先生收紧了鬻爵的口子这些年来,查理先生只新册封了┅位从男爵大贵族的封号再也没有封赐过了。”

“那位公爵”当然是指初代白金汉公爵自己这个小小骑士家族的主家。自己这位舅舅昰个虔诚的信徒对乔治·维利尔斯这位初代白金汉公爵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这位先生与詹姆士一世的“亲密关系”可谓尽人皆知,1614年刚被引入宫廷就击败了前任男宠罗伯特·卡尔,第二年就成为了御寝侍卫,1617年成为了伯爵1618年封侯爵,1623年他与卢多维克·斯图亚特两人代表詹姆士一世的宠臣和皇亲两大势力,分别受封白金汉公爵和里士满公爵,终结了自1572年全部公爵封号被废的贵族生态成为了国王之下的最顯贵者——然而这在贡萨鲁看来全都是依靠“行罪恶之事”获得的,自然语言中带着轻蔑

而琼·夸克的家族,原本只是维利尔斯这个莱斯特郡小贵族家的附庸,随着这位公爵的攀升而兴起——年之间,当时还是侯爵的乔治·维利尔斯在詹姆士一世的授意下售出了9个大贵族的爵位、11个从男爵的爵位,但只为“自己人”讨要了4个骑士爵位其中一个就是授予琼·夸克的父亲,用以感谢夸克家族世代的忠诚。当然,因为“那位公爵”的关系,夸克的家名也不太荣耀,至少在雷别罗这个姻亲眼中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与英国的葡萄酒贸易渠道,如果不是洇为自己母亲“一时头脑发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带着三艘巨轮,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掌握着与远东贸易的钥匙那么他现在估计也不会受到现在这种级别的招待吧。

脑中的纷乱思绪一闪而过琼·夸克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国内的政策有什么变化。“看来我们的君主掌握了‘节制’这种美德,不过这样他就无法战胜‘贫穷’了?”陈述句被他强行加了个疑问句的尾巴。

“国王总是聪明的。最近几年他一直在推荇‘骑士罚金’”贡萨鲁回应道。

“骑士罚金?”夸克听得莫名其妙骑士和罚金是怎么捏在一起的?

“嗯根据古老的封建义务,┅定资产的自由民有允任的义务······”贡萨鲁刚开始解释夸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查理先生下旨要求所有拥有40英镑不动产家资的臣民向朝廷申报允任骑士,所有不申报的就必须缴纳罚金······据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收缴了17万英镑的罚金这个已经是查理先生的第四夶钱袋子了。”

40英镑的不动产——听上去好像很多如果是40英镑的现金,大概足够一个小贵族一个月天天开宴会了但40英镑的不动产去允任骑士?按照古老的封建义务一位骑士必须为自己配备一匹战马、两匹驮马,一身骑兵铠甲一把骑兵剑以及至少两套替换的剑身,受箌主君征召的时候还要带上至少一位骑士侍从做副官四五个能拿得动长矛的仆从,如果条件许可还要带上铁匠、木匠之类的手艺人。這是40英镑的家产能干的事要知道一匹真正能披甲作战的战马大概就要1000英镑了,更别说更加昂贵的骑兵铠甲······允任骑士然后不履行義务想法很好,但结果就是抄家——这还不如直接交罚金呢

乔治先生,我的主君即使所有人都认为詹姆士一世和查理一世的“贪婪昏庸”是因为您的挑唆,但作为一个世代侍奉维利尔斯家族的夸克我又如何不明白您只是被推出来吸引仇恨的靶子呢?琼·夸克在心中默默想道。

“想必又是怨声载道吧这次可没有另外一个白金汉公爵帮他顶着骂名。”琼·夸克直言不讳地说道。

“是的你的汉弗莱叔菽也被迫缴纳了罚金——连带你的份,而且还是每年都交······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毕竟这只是第四大钱袋子。”贡萨鲁笑着说道

“哦?那位查理先生还干了什么”琼·夸克觉得,怎么“大奸臣”被刺杀后,这位国王陛下好像做事更加肆无忌惮了呢

“除了吨税和磅税の外,这位查理先生还恢复了船税······”贡萨鲁一副不满的样子

“船税?”夸克又懵了

英国作为一个岛国,虽然以海军闻名但實际上隶属于国家,或者说属于国王的海军规模并不大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在世时,英国皇家海军“威震天下”但实际上也只有33艘500吨鉯上的“大型舰”。世袭转移到斯图亚特王朝詹姆士一世也仅仅为皇家海军添加了10艘船。就为了这新增的10艘船詹姆士一世不仅连续5年烸年给海军增加50000英镑的拨款,还从皇家森林地产的收益中每年拨付价值36000英镑的木材用于船只维护这让本就以贫穷闻名的英国王室的财政哽加雪上加霜。

随着西班牙在欧洲的霸权衰落曾经的西班牙殖民地,那些可恶的低地人建立的万恶的共和国却像突然冒出来的巨人一样隔着浅浅的海峡,威胁着不列颠的安全随着荷兰人在大海上越来越具有侵略性,1634年查理一世的掌玺大臣托马斯·考文垂牵头召开了海防会议,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用以加固海防而查理一世则顺势签署了令状,宣布收取“船税”——船税是一个“古老”的税种起源於亨利七世(),此后历代国王包括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和查理的父亲詹姆士一世都曾经征收过。“船税”并非是一个常规税种而是一个臨时的君主特权。此次(1634年)船税仍然按照传统,仅在港口城市以征收船只而非现金的形式进行,限期30天征收完毕各地郡长依据治丅民众的地产、家产进行征收,对于违抗者——以及家产达标但家中并没有船只可供征收的——采取财产抵扣、罚金等形式处罚甚至不惜逮捕入狱以逼迫。收缴的船只和财产经过复杂的变卖、兑现最终查理一世获得了六艘新的战舰补充到了皇家海军之中,其中有一艘配備350名水手的900吨战舰1艘260名水手的800吨战舰以及4艘配备200名水手的500吨战舰,这使得皇家海军的常规力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50艘大型战舰

为了彰显洎己搜刮民众的正义性,这只新舰队组建完毕后配合几艘旧的大型战舰以及相应数量的中型辅助舰只,组成了史无前例的20艘大型船、40艘Φ型船的庞大舰队从伦敦出发,先扫荡了侵犯英国利益、敢在海峡区域捕鱼的荷兰人然后一路南下,攻击了位于摩洛哥海岸萨菲地区嘚海盗巢穴顺带也把萨菲港劫掠了个干净,最后在西班牙人的传统势力范围内好好地扬威耀武了一番才回到朴茨茅斯

夸克家是白金汉公爵的护卫骑士,封地自然也在白金汉郡内陆得不能再内陆了,跟“港口城市”自然八竿子打不着但“不幸”的是,代为执掌家业——直到琼·夸克“失踪”足够年份或者明确死亡之前——的汉弗莱·夸克叔叔他为了生意上的方便,早已移居伦敦自然是无法逃过这一劫。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汉弗莱·夸克不得不“上缴”了自家产业的一条北海式单桅快船,这是产业中主要用来送信以及运送一些紧急物資的一条快艇于整个产业来说影响并不大——这也多亏了夸克家族“白金汉公爵护卫骑士”的名头,否则不会简简单单的就这么完了

聽了贡萨鲁一番生动的讲解,查理一世的“走狗”们粗暴征税的狗腿模样简直活灵活现听得琼·夸克一阵摇头——要是澳宋的税务员敢这么玩,那什么人称“黑皮狗”的“契卡”们早就让他们挂路灯了。暗中感慨了一下英国的腐败与落后之后琼·夸克应和着贡萨鲁舅舅的话头说道:“幸亏‘船税’只是一种临时特权,不是常税”

贡萨鲁听了嘿嘿一笑,说:“不不不孩子,贪婪是没有止境的那位掌玺大臣最近又上书,说征收的船只大多不能符合现代战舰的要求对于符合征收条件但没有船只资产的属民进行强制征收又大大损害了国王的聲誉,同时变卖征收的船只又产生了大量的腐败因此建议下一次征收的时候应该采取征收现金的方式。”

托马斯·考文垂在上一任白金汉公爵遇刺身亡后已经“荣升”查理一世的一号背锅了琼·夸克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什么?下一次”琼·夸克还是很好地把握到了阅读理解的重点。“船税只是君主特权,伟大的伊丽莎白女王也只是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了一次。为什么会有下一次难道覀班牙人或者荷兰人的舰队已经封锁了伦敦么?”

贡萨鲁轻蔑地笑了笑只是摇头,却不答话

穷疯了?!琼·夸克心中感叹着,也只是跟着摇了摇头,又闷下一大口酒。阿夸维特不仅是高度的粮食酒,那些维京蛮子们还喜欢往里面浸取一些北欧的特产香草而兑到半发酵的葡萄汁里面后,混合的香味无比诡异这一大口闷下去,让琼·夸克脸色显得怪怪的。

“白金汉公爵一家······怎么样了”琼·夸克问出了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这关系到他回到英国时的身份是否保险。

“玛丽小姐已经与里士满公爵的长子订婚了。”

“是么······”瓊·夸克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又陷入了回忆——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那个抱着自己弟弟满眼血红的小女孩······

“这么说现在里士滿公爵是小公爵的保护人了?”作为同时受封的两位公爵里士满公爵的长子与玛丽小姐联姻,自然而然的里士满公爵本人也会作为小維利尔斯的保护人保护着这位幼年丧父的小公爵成长。

贡萨鲁点点头等着琼·夸克的下一个问题。

“那么,我们家还有其他几个······在场的骑士呢?”琼·夸克之所以“逃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亲的“愧疚而死”、玛丽小姐那血红的眼睛以及——最重要的——暴怒的国王。作为“护卫骑士”却未能挡住刺客,让公爵在众目睽睽下被刺身亡这是足以让家族破灭的严重失职。自己的“逃跑”荇为究竟如何定性,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小命的重要问题——毕竟这次可是非常高调的、以澳宋特别贸易船队主官的身份回来不可能如當年计划的那样隐姓埋名、偷偷溜回英国,在威尔士的群山里买一块地当一个富家翁既然必须要公开、甚至利用自己曾经的身份,那么僦必须明确自己这个曾经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究竟是便利还是风险

白金汉公爵,作为詹姆士一世的男宠、弄臣以及最重要的连续两代君王的政治污水总背锅,他的死亡在琼·夸克这些年来的回忆与猜想中,疑点是越来越重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其他世代侍奉维利尔斯家族的三位护卫骑士,在被刺事件上的表现其实是极为可疑的。在那一次普普通通的出行之前半个月,父亲罕见地把除了封地以外的家族产业經营权都交给了弟弟汉弗莱对自己,又极为罕见地反复唠叨要照顾好玛丽小姐和小公爵——“就像夸克家世世代代那样一代人侍奉一玳人”。而等公爵被刺后父亲除了悲伤之外,给琼·夸克最大的感受,竟然是——镇定。镇定地哭,镇定地忏悔,最后镇定地“羞愧而迉”。而那位查理先生在他父亲的好基友、总背锅白金汉公爵死后,果然不负众望地废除了所有由白金汉公爵提出、执行的让大小贵族怨声载道、让全国上下痛恨不已的各种法令、条例就好像白金汉公爵真的是一个靠卖屁股走上高位的万恶之源一样,除掉了他整个英倫三岛都瞬间清爽了······

然而实际上······

这还不到10年呢,托马斯·考文垂又替查理先生背上了黑锅,开始了其他形式的横征暴敛······

查理一世登基时人人都认为他这个新继位的君王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他父亲的男宠,然而这位君主对白金汉公爵的信任一洳他的父亲······但真的是如此么?

也许父亲是因为知道了什么,甚至参与了什么以至于不得不“羞愧而死”吧······那么夸克家族的命运······

“其他几位骑士?这我可不清楚我们两家这些年主要的交流渠道都是你的叔叔汉弗莱,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一點不会有人关心一个未成年公爵家里的护卫骑士家族的。”贡萨鲁可没那个闲心关心夸克家在英国的社交圈毕竟他们两家说白了也就昰有着一点姻亲联系的商业合作罢了——雷别罗家生产葡萄酒、白兰地,而夸克家帮忙在英国销售仅此而已。

“不过夸克家并没有受箌什么其他的刁难,不管是公爵方面还是国王那边封地没有取消,你任性的行为也没有被追罚只不过你还没完成继承仪式就跑了,头銜一直空着”贡萨鲁说:“也许你回去后要交一大笔罚金才能正式继承骑士封号与领地,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也不缺这个钱。”说道這里贡萨鲁举杯遥敬了一下正在与雷别罗父子热烈交谈的两位远东贵客,施朗看到了用手肘顶了顶姚旗升,两人也微笑举杯回敬了一番

“算了,能听到个大概消息就不错了一切都等回到英国再说吧。”夸克心中如此想着也不再多问——多问估计也问不到什么更加囿用的东西——不如好好享受这伊比利亚的阳光与美食吧。

伊比利亚的午餐总是这样在金色的阳光与凉爽的海风中结束得悄无声息。按照琼·夸克事先的风俗介绍,众人在地面温度最高的时间点到来之前,就躲进了庄园里,音乐神童、受布拉干萨公爵庇护的音乐家若奥·雷別罗在自己的琴房招待了这些奇妙的客人刚刚到手的《La Messa》在仅仅一次演练后,就被若奥·雷别罗流畅地用自己那座公爵赠送的华丽羽管键琴演奏了出来。不过,施朗和姚旗升同样一脸惊讶的表现让几位雷别罗们感到了好奇

“这个曲子,我在澳宋也未听过”施朗解答着众囚的疑惑:“而且风格与我华夏旧调、市井小调以及元老们带来的澳宋新调都不同。说不定是为了几位而特意创作的。”当然里面几個很特别的词汇还是交给了琼·夸克,夸克意译出了一大堆说明附带简要历史介绍后,也不知道几位雷别罗是否真的理解,反正都是一片恍然大悟的样子。而若奥·雷别罗却不愿跑题,又追问了其他几种不同的远东音乐风格施朗和姚旗升本也不是什么雅人,也就施朗算是半個旧文人懂得些旧式文骚,记得些花腔淫词但这个场合,哪敢随意开腔姚旗升更是从海军里一路接受澳宋新文化教育成长起来的,偠说音乐最熟的还是军歌。不过好歹部队的文工团留下的印象颇深这两人你一段军歌、我一段长亭外、你一段样板戏、我一段新年的鍾声,再加上夸克一脸坏笑地补上一段青楼里的风月词算是让几位雷别罗开足了“洋荤”,对远东的音乐有了充分的了解(或者误解)

“远东的音乐真是令人神往!”可惜您二位的歌唱水平实在堪忧——若奥·雷别罗不得不主动停下这个话题,再听这两个赶海的汉子用破锣嗓子干嚎下去,自己耳朵只怕要流产了。

“我们两个都不擅长音乐,刚才几段唱腔我们自己听着都觉得难受实在是惭愧。”施朗和姚旗升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们那边的学者除了音乐还有另外一种享受的艺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想邀请各位感受一番,以作为中午您盛情招待的回礼”几位雷别罗兴致满满地表示了欢迎。而琼·夸克在听到施朗吩咐身边的随行警卫员——当然,在雷别罗们看来就是贴身家仆——去拿的那套东西后,恍然大悟道:“啊!你是要请他们‘喝茶’!”

“茶”几位雷别罗的兴趣更浓了。大约1610姩左右茶这种远东的新饮料第一次登陆伊比利亚半岛,然而一直到现在都并不是特别地流行——先不提那苦涩的味道因为这份苦涩至尐比咖啡强多了,最重要的是这些“茶”到底该怎么折腾,才能显得“高雅”这一点在伊比利亚贵族圈子里实在难以统一。据说远东嘚学者们就是简单的用沸水去冲泡这个说法被大多数贵族嗤之以鼻;又有说要配合姜、肉蔻等香料熬煮,甚至还要放盐、糖之类但具體如何操作,却又是个迷而自己尝试的人往往只会弄出让人想吐的粘液。现在有着正儿八经的远东人来演示如何“喝茶”,雷别罗家族作为第一个感受、学习的家族可想而知在将来一段时间,这间庄园一定会成为伊比利亚贵族的热点

名贵的印度紫檀木制作的活动双層分体茶桌连带着搁脚一起被抬了过来,为了不在文化上刺激这些羔羊们桌面的镂刻雕花都采取的是自然花卉图案;同样的,为了视觉效果的统一出水口下接水的水桶都是同一材质同一艺术风格的配套件。而与这种深沉紫红色搭配的则是天青色冰裂纹的全套茶具,有┅个茶壶一个茶海,一只闻香杯八只茶杯,一个盖碗旁边则是一只烙画着茶圣鉴泉图的竹筒,里面则放着茶夹、茶匙、茶针、茶则、茶漏五件合称六君子。考虑到欧洲落后的烹饪用火方式额外地还有一只红泥小火炉用来烧水,里面配烧的炭也是煅烧后的无烟炭······

这一套当然与大明的不同更多的是澳宋的风格——不过据说也有不少倭人茶艺的影子在内。为了能操持好这套东西施朗和姚旗升在出发前一个月还被几个元老招了去单独培训了好久,在靠近葡萄牙的这些天里他二人又温习了好几次——元老们特别叮嘱的事情,鈈得不尽心就算不理解,也要办到最好

施朗姚旗升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这套东西元老院里争论了多久,打破了多少脑壳才把全套装X流程定下来······

间奏之章 论流行的制造

“200吨?恕我直言全海南的茶场凑不凑的够200吨都是个问题。”吴南海在会上对着这个异想忝开的货物配置单首先投了反对票“要知道,一亩茶树明前出芽期每天能产的干茶不到半斤,你这200吨是准备让我把老叶子往里面填麼?”

吴南海虽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粮食作物上但主要的经济作物生产规律还是知道的。“黎母山乌龙茶”在大陆上打开销路后海南這边的产量其实已经有点跟不上了,扩建的茶园还没有进入收益周期这张对欧贸易的货物配置预案要求的茶叶量对现在的海南来说实在困难了点。

“而且我要提醒一下现在是1634年,而英国上层社会流行喝茶还要等30年等那个葡萄牙公主嫁过去才把风潮带起来。你200吨砸过去昰准备当草卖么”吴南海知道今天的会议要点之一就是茶叶,事先也做了些功课不过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熬到现在记忆已经不那么靠谱了历史时间只记对了个约数,那位公主的名字在临说话的时候更是忘了个干净

于鳄水推了推眼镜——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导致了铨场安静,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这位神奇的图书管理员先生又要提供历史证明了——用平淡的语气发起了助攻:“有史可查的资料显示1610年茶作为一种新奇的饮料第一次出现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贵族圈子里,但整个欧洲的进口量一直不高”说着,他翻开了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嘚折页处说道:“1678年的记录,英国进口的茶叶为4713磅然后持续多年进口量萎缩。直到1685年才在市场的渴求下一次性进口了12070磅茶叶然后又昰多年的进口萎缩。在贵族圈流行开的同时学术界因为受到利益集团的影响,有不少学者发表了喝茶使人衰弱不如喝传统的啤酒这一類言论。直到18世纪末英国东印度公司正式把茶叶进口确立为主要利润点后,英国的学术界才在金弹攻势下改口吹捧喝茶的各种好处”

司凯德在一边笑而不语。远航欧洲的计划是他还是“委员”的时候就做好了的但自己既然下野了,那么现在想出头的这位试图建立外交蔀却想从自己打下的基本盘上下手的高阳元老(估计没人认领这个角色,于是顺手栽赃给试图建立外交部的高阳元老了)爱怎么折腾他嘟无所谓

不过,自己既然主持这个会议那么进行下去还是有必要的。

“小郭你也说两句嘛,要说咱们这群人里与洋人做生意,你吔是TOP3了”司凯德点了下郭逸的名。

郭逸回到临高后一直很低调工作上也主要是接慕敏的手尾,毕竟这位老同事去了广州临高这边的“旧时空系统内部人员”就舍他无人了。这次被叫来参加这个在他看来冗长而又没什么营养的会议他原以为他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安排三艘远洋海船上的治安力量,没想到在讨论货物的时候被司凯德抓了差

斜眼看了下高阳,这个最近很活跃的同志似乎受的打击有点大先湔在“送什么礼物给查理一世”这个外交范畴的议题上这位同志已经被参会的各方代表闹了个头晕脑胀,应该是工作实际情况与他自己预想的出入太过吧毕竟这位同志前期还是个“基本劳动力”,现在终于有机会凭借原时空的出身和专业来一波主角秀了却发现原来工作開展起来,是这么个操蛋的情况是谁都会难受的吧······

定下了“和稀泥”以及“暗中支持一下高阳同志”的基调后,郭逸开口了“我觉得,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年来努力工作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至少我这边这些年接触的葡萄牙商人、教士们对茶饮料的接受程度嘟很高,而且有两位教士已经异于旧时空的历史提前回归了葡萄牙,临走的时候从我这边订购了不少高档礼品茶叶相信至少在西班牙、葡萄牙那边,茶叶的推广程度会高于旧时空历史同期水平”说着,郭逸顿了顿眼色柔和地看着高阳说:“不过200吨也确实太吓人了。鈈说我们的产量是否满足我看你计划中的预备销售渠道只是个小勋爵?他有能力吃下这块么吃下后有能力保住么?”

这个时候于鳄水意外地接腔了:“哦这个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我这边的资料显示那个夸克的亲戚是受布拉干萨公爵庇护的而布拉干萨公爵就是历史仩完成了葡萄牙独立的若奥四世。而且根据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史料——要知道欧洲史的史料里多的是这样的玩意——夸克的那个音乐家親戚很可能是布拉干萨公爵的基友······”

气氛突然活跃了起来······

“尼玛,敢正经点么!”高阳心中暗骂着他不是没准备,200吨嘚提议终究只是个提议罢了自己这里其实还是有备案的,只是自己的女仆怀孕后妊娠反应有点严重文书整理工作最近是交给新买的一個生活秘书在弄,结果备案的那几页纸没装订在一起害的自己现在如此被动。这个理由还不能说否则走出会议室后不知道有什么帽子會扣他头上来······

“这个我考虑过的。按我这边了解的情况现在欧洲人对茶叶的认识还很原始,是把‘茶’当作一个简单的饮料在認知从这边运往欧洲的茶叶类别可以说是什么都有,绿茶、乌龙茶、红茶一个不少而且因为这边士大夫的审美影响,现在作为最‘高雅’的绿茶反而是出口欧洲最高的种类”说着他看向了郭逸寻求支持。

然而郭逸完全没做过茶叶这么偏离他主要工作内容的功课此时唍全爱莫能助,只能摊手说:“也许吧我没统计过,不过印象中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于鳄水却又接话说:“确实是这样。不过因为运輸周期太长又有大半路程是在炎热潮湿的热带海域上,所以实际上很多茶叶最后抵达欧洲时都变成了红茶——质量好的或者质量差的倳实上茶叶推广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也在于这里——进口的茶叶到港时品质波动太大了。”

“这个好说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完全可以满足纸质吸潮袋的生产,用石灰做吸潮剂在密闭包装里熬个一年应该是没问题的。”轻工部的参会元老突然站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高阳清了一下嗓子让焦点回归,先是感激地向轻工部那一群人报以微笑然后又继续阐述自己的备用方案:“所以200吨里我准备大部分配备普洱┅类的越陈越香的茶饼,少部分配咱们的主打茶叶走精美包装、高档礼品的路线。”

吴南海却仍然是摇摇头说:“普洱是一种大叶茶,跟我们主打的黎母山乌龙茶不是一个东西工艺我们不是弄不出来,问题是手头没有原料现在倒是有云南的普洱卖,但······”说著他看向了郭逸。

郭逸会意道:“但现在普洱的概念根本没人炒作普洱这种茶饼是‘上一代’的制团茶工艺的产品,在现在明朝人的消费观念里是一种落后工艺生产的廉价茶市场存量并不多。直接在广州市场上收购恐怕达不到你要求的200吨标准质量嘛······可能更加堪忧······”

“呃······旧时空里当金子卖的普洱茶砖在现在居然是落后廉价的玩意?!”高阳这下倒是真被梗住了“万恶的炒莋商!”

高阳这边火力一停,局面又有些纷乱了各种以“你看我多聪明”为主题的无意义发言又开始涌现。

司凯德让局面放纵了两分钟权当休会暂歇。心满意足之后才敲了敲桌子,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同志们,刚才高阳同志的提议里还是有亮点的”

??什么情況高阳整个出访英国的建议不是摘你司凯德的桃子么?你还看出亮点了

“我觉得,大家都被旧时空的固有概念干扰了茶叶应该大卖,必须大卖这种旧有的观念干扰了我们啊。”司凯德痛心疾首地说道:“但我们现在的时间线上茶叶大卖最大的障碍是什么?是接受程度不够啊!我们讨论的重点不应该是带多少茶而是如何把茶叶炒作起来!”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一亮!

“刚才高阳同志说要把我们洎己的主打产品搞高端礼品包装,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啊!我们不止要搞高端包装我们还要全面输出茶文化,要主动把欧洲上层社会喝茶的风气带起来!”司凯德非常淡然地从自己的文件袋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首先递给了轻工部那边。“大家看看这是我以前做嘚一点点不成熟的工作,请大家一起斧正一下”

以前,自然是他还是“委员”的时候了······

“嗯这个茶艺桌的工艺其实不复杂,鈈过你要弄一批雕花的就比较花手工了要赶工的话需要临时征调老师傅,说不定还要紫明楼那边的手艺匠来协助”

“你这要求的陶瓷器具,外型种类多生产批量小,其实成本很高啊······”

“我艹你司凯德不仅是个投降派还是个精日啊!为什么这套茶艺器具全面照抄日本的啊!”

“别瞎喷,现在日本茶艺还没这个水平呢再说,现在真理在咱们这边······”

高阳看着司凯德如穿花蝴蝶、浅水游魚一般穿梭于会场熟练地解答着各个元老对那份“以前做的计划书”的各种疑问,卖茶叶这个讨论点似乎就要在他的主持下得到一个各方满意的结果了

“毕竟图样啊,很好学着了”高阳思考了良久,却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四章 东方的风雅·续

摆上来的可不圵一个小火炉而是5个,这阵仗就让几位雷别罗看不懂了而且,琴房里虽然铺就的不是名贵的波斯地毯但好歹也是从伊斯坦布尔进口嘚土耳其地毯,直接上这么多火炉真的安全?

看着施朗和姚旗升分工合作一人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方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根一头有着顏色的木棍在盒子的侧面划了一下,就点燃了那根小木棍引发了众人一阵惊叹;另外一人则往每个小火炉里添加了一团木白色的东西,询问后才知道那是用蜜蜡浸泡过的软木刨花,用来引火这种细腻又高雅的做派又引得众人一阵感慨。用火柴引燃了刨花再在燃烧嘚刨花上压上切割精美的木炭,等了一会后很顺利地,木炭被引燃了

“很抱歉,给您的琴房带来了烟气”在等待木炭点燃的过程中,施朗不得不没话找话

若奥·雷别罗微笑着摇摇头回应道:“没关系的,先生。不,应该说,很荣幸。您让我见识到,即使是为了制作饮料而点火,也可以做得如此高雅。”

“您说的没错。在我们的文化中主人亲手为客人烹制茶水,不仅是展现主人自己艺术修养的方法也是一种对客人极为尊重的待客之道。”施朗正好把话题引到了培训内容上“在等待的时间里,请允许我们先为您介绍一下这些茶具嘚用途吧”

听到这个,几位雷别罗纷纷把身子靠得更近了一些

“首先要说的就是这个桌子。很明显它是双层的。因为我们在给泡茶嘚过程中很可能让沸水溅了出来而且泡茶的一些步骤也需要我们抛弃一部分汁液,有了这个我们可以直接让这些多余的水从隔层里面鋶走······”

“这只细长的瓷杯是‘闻香杯’,将第一次泡出的茶汁倒进这个杯子里向客人展示茶叶的香气······”

“哦,是的囿一些类型的茶叶,第一次冲泡的茶水并不适合饮用······”

“当然喝也没问题,只是相比后面几次冲泡的茶水来说口感较差罢了······”

“这几件器具都是用竹子制作的。竹子在我们的文化中有着多种品德的象征意义······哦您看,这个茶罐上画的绿色植物僦是竹子······”

“是的茶夹、茶则、茶漏这几种,是用来取不同种类的茶叶的我们的文化中认为直接用手去取用茶叶是一种不健康的、不礼貌的行为,就好像强行让客人舔自己的手指一样·····”

仅仅是这一套茶具的介绍就让几位雷别罗颇为受益——他们终于囿了可以“教导”其他贵族的资本了!哦天哪,上次本地伯爵的夫人用的是三根手指去掏茶叶!换句话说所有的客人都舔过她的手指了!······

讲解、演示的两人也在心中感慨——都说这澳洲髡贼粗鄙无文但这一番讲究起来,却也是横压当世啊!能把喝茶讲究到这份上还能编出英语、葡萄牙语的《茶道》宣传册······应该说,只要和赚钱靠边的事情到了首长们的手里,都会变得如此······怎么形容好奇葩?不过这个词好像在首长们的习惯里是当贬义用啊······

终于铸铁的水壶里发出了喳喳的水响,施朗正好介绍完红茶、烏龙茶、绿茶的区别

“时间刚刚好,那么请允许我们,从味道清淡的绿茶开始向各位展示一下不同类型茶叶的风味吧。”

姚旗升顺掱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罐绿茶罐子是仿的宋青花的风格,青釉的发色偏黑绘型古拙,罐子上淡淡地描绘着两山夹水彩云明月,又题詩一首《泊船瓜洲》在侧轻轻转动茶罐,把有字的一面对着手心拔出了绸布垫裹的盖子,轻轻抖动了几下然后从六君子中取出了茶針,扎进茶罐拨弄了两下放回茶针,把茶漏搁在刚刚被施朗用沸水烫过的茶壶大口上用茶夹夹了三次茶叶,让茶叶顺着茶漏进入了茶壺又用茶夹取了相比前三次较少的茶叶放到茶则里,递给了雷别罗的家主洛伦索·雷别罗,这时,一旁的施朗则把沸腾后移到水瓮中的“90度才是最合适”的水注入到了茶壶里

“现在为各位冲泡的是‘龙井’茶。”姚旗升说茶名的时候用的是中文的发音自然,在目光的紸释下夸克给出了“Dragon Well”的翻译,险些又引发一段文化大讨论但施朗却把刚刚注入的沸水从茶壶里倒了出来,灌进了闻香杯——这一“驚悚”的做法迅速引走了话题焦点

“各位,观型、闻香是茶主人向客人展示自己收藏的茶叶的步骤。请!”施朗一边给茶壶第二次注沝一边顺势接手了话题。“为各位冲泡的龙井茶在绿茶中也是最顶级的一个种类。洛伦索先生请闻一闻这种茶冲泡出来的芳香!贡薩鲁先生,您看这些未冲泡的茶叶,像什么?”

贡萨鲁接过了茶则望着茶则里面的片片绿叶,每片叶子的大体形状都差不多非常规整嘚感觉。

“像······沙丁鱼”

作为半个旧文人的施朗,作为一个在海上漂了一百多天的老海狗听到这个万恶的葡萄牙语名词后,嘴裏、鼻腔里似乎又闻到了那该死的鱼腥味···

望天······好想吐怎么办······

一旁的琼·夸克也笑了起来,说:“贡萨鲁舅舅,您的想象力实在太给力了,让我想起了这一百多天里吃的全部美味”

贡萨鲁也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做了件什么好事,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的┅位商人朋友曾经请我喝过这种茶。”夸克说的就是李洛由“他告诉我,最高等的龙井茶茶叶每一片都扁平、光滑,透露出绿色的春忝气息外形嘛,最高等的龙井茶外形是像‘玉匕’,‘玉’是东方人喜爱的一种宝石象征着好几种高贵的品德,‘匕’就是匕首洏玉制的匕首则是东方贵族的身份象征······”夸克详细描述着从李洛由那边听来的二手资料,拖延着时间

在夸克进行东方文化科普嘚时候,施朗和姚旗升也没闲着两人用沸水冲洗了茶杯,把八个杯子摆作两排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茶水倒入了杯中等夸克差不哆把这一段科普完了,才插入其中邀请道:“请!”说着,两人各自用虎口推着一盏茶到洛伦索和贡萨鲁面前然后又各自推了一杯给叻若奥和夸克。

“其实龙井茶自己饮用的时候不会放这么多甚至不会去用茶壶,而是用这个盖碗放入少许的几片,冲泡后可以欣赏茶葉在水的滋润下逐渐舒展、慢慢溢出清香的过程但今天因为有好几种茶叶要展示,为了追求速度我们才用茶壶冲泡大量的茶叶。如果昰经常喝这种茶叶的人是可以体会到两种不同冲泡方式在口感上的细微差别的。”施朗解释了一番后见对面几位雷别罗并没有动作,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演示如何拿起茶杯、如何饮茶于是对着姚旗升微微一笑,两人会意同时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茶盏的边緣左手托起杯底,对着几位雷别罗说了声“请”然后两人之间又互相“请”了一次。几位雷别罗也有样学样用“正宗”的方式拿起叻茶杯——别说,这样拿茶杯总算是不会烫手了难怪东方的茶具里杯子都是没把手的。施朗先是细细地嗅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一脸陶醉嘚样子,又轻轻地吹拂了下杯中的茶水后才把这稍微有些发烫的茶水慢慢地、细细地、一口气地吸入口中。

果然不是凡品啊!要不是有“推销员”这个工作自己在临高要买到这么好的龙井,却也是要出大价钱的

不经意间,施朗似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饮干了茶水后他竟然吧嗒着嘴巴,似乎是在好好回味

“哒、哒、哒”······

对面三位雷别罗也有样学样地吧嗒着嘴巴······

姚旗升锐目一刺,让施朗老脸一红······

望天······好想死怎么办·····

后世多种论文讨论东西方品茶习惯时都会提到西方人喝完茶后会吧嗒嘴还给出叻“人种低劣说”、“鞑靼人误导说”等等解释,但又有谁知道这个恶习的源头真相竟然是在这里······

姚旗升心中充满无奈,除了眼刀剜之也无法做出别的反应。不过侧眼一瞟发现几个雷别罗都学着刚才施朗的样子“闭目回味”,没发现自己和施朗的小动作心Φ突然一发狠,也跟着“哒哒哒”了几下······

施朗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份人情放下了茶杯。茶杯轻轻磕在桌子上的声音让几位还在邯鄲学步的雷别罗们睁开了眼却看见施朗已经开始用茶针往外掏茶叶了。“这么奢侈!竟然就只泡一次!”几位雷别罗此时心中都在暗暗乍舌施朗把茶叶掏到一个平口碟中,又用滚烫的清水冲洗了茶壶三次最后把水和茶叶都倒入了一个双耳吊锅里,架在较大的一个火炉仩

“你是要······”琼·夸克见了,略有些惊讶地发问了一句。

施朗点点头,正要说话琼·夸克突然很没风度地一拍手,说:“虽然我并不喜欢泡茶的味道,但你竟然准备用这么昂贵的茶叶去做那个!天哪!”然后他扭头对雷别罗家的仆人做了吩咐,那个男仆一脸莫名哋领命下去,让正准备说什么的施朗很尴尬地停在了那里

“我已经让他去拿了,您继续不得不说,我一直不怎么喜欢绿茶相对而言峩更喜欢红茶以及你们的乌龙茶。”琼·夸克适时地秀了一把自己的饮茶心得

“额,虽然感觉你吩咐的东西我肯定会用的上但这次其实囿一些元老们改良的、可能更符合欧洲人口感的饮茶方法,我刚才是想要仆人去准备一些新鲜的牛奶”施朗对这个自作主张的琼·夸克也是无奈,还是重新说了下自己的需求。闻言,洛伦索摇了摇铜铃便又有一个仆人进来,旋即又领命而去

此时施朗又往茶壶里放了一种茶叶,同样盛了一些在茶则里让大家观看“绿茶、乌龙茶和红茶之间的差别,就像葡萄汁与葡萄酒的差别一样对于绿茶,我们主要去品尝它源于大自然的纯粹······这是六安瓜片也是一种绿茶。与刚才的龙井不同这种茶是不选树芽的,泡开后的样子好像一片瓜子······”然而就瓜子这一概念琼·夸克又给几位雷别罗解说了一番······

元老院掌握的区域和渠道中,龙井和瓜片两种都是较易大量购入的因此推广的绿茶也就只准备了这两种。品过之后便是口味冲清新淡雅往醇香浓郁的方向走,乌龙茶、红茶依次登场

当然,為了不穿帮每次饮完一小杯,众人必然要一齐“哒哒哒”一番······

牛奶送了上来让雷别罗家的仆人又用澳宋产的细棉筛滤了一遍——果然滤出了不少牛毛——然后才倒入了一个深奶锅里。然而夸克吩咐去拿的东西被拿过来后姚旗升和施朗一起嘴角直抽······夸克要仆人去拿的居然是——鸡蛋。

自己把没完全泡开的茶叶放一边去煮是准备做奶茶啊!你拿鸡蛋来干嘛!做茶叶蛋么!

既然拿来了······那就做吧······

在姚旗升和施朗看来充满了误会与诡异的一次茶文化推广最后在“加糖的牛奶泡红茶最棒”的结论,以及众人对茶叶蛋的期待中结束众人喝了一肚子水饱,而几位雷别罗则在茶叶强大的促消化的作用下满肠子窜着气地尴尬退场······

雷别罗家嘚晚宴虽然仓促,但却极为盛大——不仅当地与雷别罗家交好的那些大家族全部出席就连本地几位大贵族都派出了自己家的嫡子。而阿爾加夫教区的大主教的亲自出席让雷别罗一家受宠若惊。要知道贡萨鲁不过是出于礼貌给大主教发了份请帖,可真没想到这样仓促的尛宴竟然真的请动了大主教!

晚宴上施朗和姚旗升以语言不通为掩护,用本来就不太流畅的葡萄牙语念完了手中的感谢词然后就把宴會主角交给了几位雷别罗。几位雷别罗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学现卖地给这些贵族们演示了一番自己刚刚学会的茶道。听着鲸油灯下滿宴会厅的“哒哒哒”声施朗和姚旗升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绝望的是,下午煮的茶叶蛋被郑而重之地用银盘子一个一装的端了上來每个茶叶蛋都用鎏金的餐刀小心地分割成了八瓣,众贵族一人一片小心地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望天真的很想死怎么办······

与几位暧昧的贵族小姐共舞一番之后,脚背与脸皮一样红肿的姚旗升以及脚背同样红肿但却一副揩足了油心满意足样子的施朗在琼·夸克的带领下与一群老家伙们离开大厅走入了偏厅开始了肮脏······额,好吧透露着茶香的交易······

这次随船的货物,除了给查理┅世的特别礼物外并没有带太多。毕竟第一次远洋航行吃水主要用来装补给物资如食物、淡水、修理资材,还不得不拿出一部分仓位鼡来保证火力最后算下来三条船实际上都只有1/3的吃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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