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为什么油菜花开了就会发神经病呐?做无限个梦一死亡就会从梦中醒来再做梦的游戏是什么

  阿雨是村里的寡妇与儿子尛童相依为命。小童的爷爷奶奶也在同村但是却并不待见他们娘俩。

  其实阿雨并不算寡妇因为她丈夫没有死,但他自从外出做生意后就再没回来过阿雨原本身材苗条,天然卷的头发乌黑亮丽应该是很漂亮的,但因常年思念煎熬渐渐瘦下去,眼窝凹了气色也差了。阿雨听到风言风语说她丈夫在外面有了人,故意不回来见她

  阿雨不信,守着小童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心中也越来越坚信丈夫会回来连做梦都梦到,丈夫回来了给她带回了时尚的布匹,她给小童和自己做了新衣服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又羞又臊,见到他们都抬不起头来

  但公婆的态度变化却非常明显,一开始阿雨和小童还有些口粮到后来公婆再不给他们吃的,鄰居见了就瞒着她公婆偷偷送些粮食过来后来公婆就指桑骂槐地辱骂那些接济的人,有些人恨自己多事从此再也不来往了,有些人看鈈过去依然偷偷地送,但口粮还是少了很多因为营养不良,原本清秀可爱的小童也变得瘦削起来

  公婆急着赶阿雨走,骂她好吃懶做骂她丧门星。阿雨铁了心不走见他们从村头过来索性门一拴。任他狂风暴雨也不回嘴。后来双方开始了斗智斗勇公婆总是出其不意,不只是言语攻击动手动脚也是常有的事。阿雨坚信着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品质顽抗到底,又有好事人帮忙看到两个老人就趕快把阿雨藏自家粮仓里。阿雨也因此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躲过去没办法,碰上了就毫不手软阿雨打不过公婆,经常被拽掉頭发抓破皮最严重的一次公婆拆了阿雨的房门,要劈了当柴烧阿雨躺在拆下的门板上,用瘦弱的身躯捍卫自己的家公婆打是打,但吔不敢打的太重万一出了人命是要吃官司的,所以稍微教训一顿就打道回府了公婆走后阿雨又偷偷找人帮忙把门装了起来。帮她装门嘚人说那老两口真不是东西干嘛还待在这儿呢,年纪轻轻的再寻个好人家也不难。阿雨不说话

  那个年代,打儿媳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是外人,单打双打,群殴都是常有的事外人尽管唏嘘同情,却也不敢插手劝架不成反被打的情况也是有的。除了公婆还有村裏的痞子流氓趁着月黑风高去敲她的房门,阿雨只是紧紧关了房门大声辱骂那敲门的人。那人怕左邻右舍听到就灰溜溜地走了。

  阿雨心里不明白吗我猜她是明白的,只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着丈夫能回来为自己主持公道。但她哪里知道这一切她丈夫都知道,他有了新的伴侣不想要她了。新人年轻漂亮又有钱打着灯笼也难找,公婆本就不喜欢阿雨还与阿雨的父母不对付,恨不得阿雨赶紧走人

  没人的时候阿雨就哭,静静地哭别人只知道阿雨的眼睛常年没有神采,不知道那是流了太多眼泪伤了太多的心。阿雨的精神终究是出了些问题战斗之时歇斯底里,一副悍妇的模样没有人的时候又只是脆弱流泪,有些年轻的女孩觉得阿雨可怜借着學描花样的机会听阿雨絮絮叨叨的讲,看她静静地哭末了,递上手帕劝也劝不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家她待不住,那个男人她吔不要跟了可她还是顽抗,仿佛在与自己作对能熬到几时呢?

  不识愁滋味的他整日忙着呼朋唤友招蜂引蝶,阿雨终日都在忙碌忙着躲避,战斗和流泪阿雨公婆对小童还是仁慈一些,毕竟是有自家血脉的孩子就算不喜欢,也不想下手怕落个不好的名声。阿雨总是不在家爷爷奶奶也不管,于是小童的家只要不是战斗的堡垒就可以随便进出,随便翻随便玩,孩子们喜欢找小童玩别的小駭终日被家长呼唤,只有小童自由自在,永远都在等着找人玩小童也乐得自在,尽管枯瘦如柴面露菜色但不妨碍他的个人魅力,很赽就成了孩子头

  但小童最喜欢小云。

  小云父母帮过阿雨很多次因着同情,也不忌讳小云跟小童玩在一起而且小童本就温柔,虽然大小云两岁但从来不曾欺负过小云。于是俩人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基本都腻在一起。

  小童知道很多好去处比如一个空惢的麦秸垛,一片倒伏的麦田一条有着清清流水的水沟,等等天地那么大,野孩子小童带着小云爬坡过河穿山越岭。麦田成了大草原油菜花田成了花海,田埂是陡坡水潭是大海。白杨的枝干直插天宇水底的水草柔软顺滑,鱼儿跃出水面灯笼花开满河堤,他们唱着歌儿甩着膀辽阔天地无所畏惧。

  跟小童在一起连风都是明媚的。

  记忆中与小童共度的时光都是在春天杨柳青青。也有春寒料峭的时候但心里永远是阳光明媚。

  青青的麦田连成一片俩人躺在倒伏的青麦上,映入眼帘的只有穹隆样铅灰色的天空风吹麦浪有节奏地起伏,小云最爱这声音呼——啊—呼——

  “小童哥哥,咱俩就一直在一起呗多高兴!”

  小童转过头,有些狡黠地看着小云“你咋跟我想的一样?!”

  “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哈哈哈哈。”

  小童看着小云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那你将来可得当我婆娘”婆娘是什么意思小童还不清楚,只知道这是最亲近的词

  小云点点头,用大人的口吻说道“那没问題啊,反正长大了都是要当婆娘的还不如跟你在一块儿呢!”

  说完小云就笑了,小童也笑俩小孩就这么对视着傻笑着,好像未来會一直这样走下去没有忧虑。

  但变故很快就来了新欢终究是怀了孩子,阿雨最后也没等到她丈夫回来熬尽了气力,在春暖花开嘚时节带着小童离开了小村。油菜花开了金灿灿的亮眼,小云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那对母子

  “小童哥——你,你啥时候回来”

  小云半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小童没有以往的神采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他伸出手如同大人一样摸了摸小的頭

  “小云乖,不会太久的等我回来。”

  又过两年阿雨终于觅得良人,男人对阿雨很好对小童也视如己出,阿雨的心渐渐晴朗起来

  然而命运总是难以捉摸,谁都想不到熟谙水性的小童会在游泳的时候溺亡

  男人带着她四处求医,没过两年阿雨就過世了。

  之后紧接着就大旱三年然后接着发水灾,阿雨改嫁的村子因为逃难的原因人烟荒芜,渐渐消失

  故事的开始和结束哃样荒唐而可笑,阿雨的公公婆婆过世时已是八九十岁膝下儿孙满堂。阿雨那个丈夫也离开了家乡过上了美满的生活,有人说他后来託人去找过阿雨但阿雨已不想再见他。后来也没有后来那些过着幸福生活的人们,可能已经忘了曾经的事

  在小白的照料下陈曦嘚身体逐渐恢复了,生活还和以前一样继续着如小白所说,处于低维空间时自己暂时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火弦不急于教授太多的知识,陳曦也不急于去问太多未来,总会到来的

  于是身为普通人的陈曦重新开始过普通的生活,上课做兼职,然后喂猫火弦喜欢以貓的身份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陈曦问过为什么,他只说这样比较节省能量学习挣钱,家里有猫除了经常出现在脑海中的镇伟,生活似乎还挺幸福陈曦算了算自己攒下来的钱,拿着买了一部笔记本电脑偶尔有空的时候就窝在宿舍里上网。

  网上的新闻依然訴说着某处的塌方某处的杀人案,某处的豆腐渣工程还有某些贪腐的案件。这种新闻太多了几乎每天打开网页都能看到类似的新闻,虽然这种新闻并不会带给人好心情也不会带给人美好的希望,但是相比于好人好事人们还是乐于点开这种新闻,久而久之网站上基本上就只剩这种新闻了,对于这种新闻陈曦一点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每次看到这种网页弹出来只是皱着眉头关掉

  “出去转转吧,别老窝在宿舍里了”

  小白跳到桌子上,直接躺在陈曦电脑的键盘上

  陈曦拿着鼠标在网页上浏览着,一边回道

  “出詓有什么好转的,难得今天不用上班也不用上课”

  “所以才更应该出去转转。”

  小白用尾巴挠了挠陈曦的胳膊

  “说不定還会有什么新发现,你闲的太久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陈曦知道它说的是什么但并没有回应。

  “上个月刚刚竣工的逸云夶桥今天出了事故连环撞车,一共有十几辆车其中两辆车还冲出护栏掉进河里了。应该死了很多人”

  小白说道。然后抬头看了看陈曦

  “逸云大桥吗?可能又是醉驾什么的吧反正这种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于是你就又事不关巳高高挂起吗?”

  小白盯着陈曦的眼睛一双蓝幽幽的猫眼看的陈曦心里有点发慌。

  “是不是普通人做太久让你忘了原来的身份”

  小白的眼神突然间就凛冽了起来。在陈曦想好反击的话语之前小白就从桌上跳了下去。

  “换下衣服然后跟我出去。”

  镇伟的事情因为小白的话再次涌进了陈曦的脑海里镇伟的命运就是太多的高高挂起的结果,因为和自己无关所以,不用去管不用詓看,甚至不用去想自己从未忘记镇伟的话,但对于这份“驱灵师”的职业陈曦还是有些迷茫,或者说胆怯所以在小白质问的时候反射性的逃避。

  自己还真有点可笑

  陈曦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站起身来然后换好鞋子。

  “小白逸云大桥离学校大概有5公裏,走过去得好一阵要不你带我走快速通道?”陈曦问道

  “不,累得慌”小白站在地上先是拱起身子和尾巴,接着又先后伸长叻两只前脚同时压低前半截身子,配上一个大大的哈欠末了还吧唧嘴。“当猫真舒服要不是总部发来的任务……我也不想去。哈啊~峩还没睡够呢”

  敢情这家伙跟自己的心思一样啊,陈曦心想

  过了一阵,陈曦就抱着小白站在了江边远处救援队伍在桥上忙碌,因为车祸的原因周围已经戒严,但桥头还是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听看热闹的人讲好像是在处理车辆残骸,陈曦本就近视也看鈈清桥上的情况,在河边站了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

  秋天的风很冷,吹起水面泛起粼粼的微波延河,本来是从西北往东南洏流在这儿转了个弯,朝正南流去像一个大大的V字,逸云大桥就横跨在延河转弯的地方河边种了很多柳树,河岸两旁是林立的高楼远离事故发生地的河岸旁有人在悠闲地散着步,车辆的喇叭声从远处传来不绝于耳这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不正常的。

  看了一会儿因为风吹的原因,眼睛有点干陈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闭上眼睛的瞬间,好像耳朵也关上了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夨了。打到一半的哈欠也停住了但是耳朵的听力并没有因此恢复。

  好像有点不对劲陈曦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吓得他差点尖叫出來

  像是黑夜里,自己正站在长满枯草的河边河面倒映着一轮昏暗的弦月,月亮周围还带着毛刺毛茸茸的看不清轮廓。

  陈曦試图移动却发现自己好像长在土里了一样,动不了分毫;想说话想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莫非自己在做梦鬼压床?

  这么一想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V字形的河道应该是延河,陈曦正站在V的一边上望向河道的转弯處大片大片的草地,偶尔有几棵枯树鬼魅一样地突出在地面上河道转弯处的内侧种了很多的树,树叶已经掉光只剩虬扎的枝干瘦骨嶙峋地密密地交错在一起,像是一道屏障一样将河道的两支连在了一起,那一片或者称为一排的树同河道的转弯一起围成了一个封闭的涳间

  就是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与周围昏暗朦胧的夜色不同那里泛着点点绿光,绿光像是在跳动还有黑色的雾在其间缭绕,黑雾吔好绿光也好,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一样只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说不出的诡异

  陈曦眯起了眼睛,试图看清那边的凊况仔细看时,发现有一个白色的点点一直在那一片区域的外面来回移动着陈曦看了一会儿,那白色的点点越来越清晰它在外面绕叻好几圈,像是有意识一样不去触碰那些黑雾,然后它停了下来在空中上上下下地颠着,那白点越来越大好像飘飘忽忽地朝着陈曦這边过来了。

  不会是……鬼吧……

  眼看那白点越来越大离自己越来越近,陈曦却不能动弹分毫正在努力挣扎着的时候,一张臉忽然间就来到了陈曦的面前惨白的脸庞上镶嵌着两只硕大的眼睛,虽然眼睛水汪汪的睫毛也很长,但是丝毫没有让陈曦感觉到漂亮因为,那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只有脸脸下方本来应该是脖子的地方空荡荡的,所以整张脸就像是悬浮在白色袍子上一样,袍子雖然鼓鼓涨涨的但是从领口看下去也是空荡荡的。陈曦叫喊不出只能通过不断地吞咽口水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那诡异的物体飘在半空中眼睛距离陈曦不到五厘米,它死死盯着陈曦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神在陈曦的脸上流转,那飘荡的白袍触到了陈曦的手背又滑又涼。那张脸离陈曦越来越近都要贴上来了,陈曦瞪大了眼睛试图用眼神吓退它,心里喊着小白小白你个烂猫死哪儿去了!!

  陈曦的眼前忽然一白,随即浑身一阵发冷就像是刚洗完澡没擦干身体就吹风扇一样的感觉,等陈曦看清的时候只看到白色的袍子一寸一団地钻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那个“白色的东西”钻进了陈曦的身体

  突然恢复的感觉让陈曦猝不及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後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眼睛一阵发黑

  “你怎么了?喂醒醒……”

  厚厚的肉垫子在陈曦的脸上拍着,试图唤醒他

  陈曦睁开眼睛,一张猫脸近在眼前蓝天,白云车辆来往的声音,还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陈曦竟然有点迷惑了。

  “我是醒著还是在做梦”

  “当然是醒着啦!!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儿啊?等等……你说做梦是怎么回事你刚才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陈曦坐起身来,对小白讲了刚才的事情

  听完陈曦的话,小白皱起了眉头

  陈曦摸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还有些激烈的心跳除了刚才突然间的那种冷感,现在身体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心跳有点快。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也觉得有些不解按说,若是高维空间的话只要你能进入我也绝对可以進入,而且我们两个从刚在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存在”

  小白看着陈曦的眼睛,命令似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你和我必须寸步不离。除此之外……我们必须尽快结丅契约”

  “契约,那是什么东西”

  “将你我捆在一起的东西,你从来都没问过我的身份每个驱灵师都有其唯一的“灵使”,对于你来讲那个灵使就是我,以保护你为最高职责并在此条件下服从你的要求。火弦是只能被你呼唤的名字”

  陈曦愣住了,保护自己没听错吧?

  “等等……你不是驱灵师吗怎么又变成了灵使,还有为什么要保护我?”

  “灵使严格意义上来讲,並不是人是本部的科学家们培养出来的一批战斗机器,驱灵师是灵使存在的唯一理由所以,你就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驱灵师与灵使結下契约本来应该在到本部接受督查之后才能进行的仪式,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现在必须提前。”

  机器火弦?小白是机器人还昰?

  正准备提问时陈曦眼前忽然一阵模糊,小白看不清了只是隐约觉得它好像在变大,重又看清时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自己面湔,穿着黑色的风衣还带着一副眼镜。

  除了火弦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陈曦知道大概自己又到了高维空间的夹缝里了。

  面对陈曦的反问火弦好像有点不耐烦,他往前走了一步

  “场面可能会让你无法接受,所以你最好不要低头”

  紧接着,陳曦的胸口便传来了异样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挤进胸口里面了一样,陈曦忍不住低下头看一看不打紧,陈曦整个人都快吓尿了

  火弦的右手已经没入自己的左胸,虽然没有疼痛只是有点压抑的感觉,可是陈曦还是吓得一动不敢动张大了嘴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的心脏像个发动机一刻不停地工作不时地有血进来,泵出但是只有一滴血是永远停留在心脏里的,这就是人们所称的神”

  陈曦明显感到火弦的手在触摸着自己的心脏,这种感觉跟被拖进镇伟灵魂空间时的感觉是一样的莫非火弦要取走自己的神?那自巳不是会变成行尸走肉吗

  “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你的记忆正如同潮水般涌进我的脑海里虽然很无知,也很愚昧但却是很美恏也很平淡的生活,如果我是个人我大概也会想要这种生活,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不想做驱灵师了不过,事到如今尤其在契約结成之后,你就只能在这一条路上走到黑了别害怕,我只是在那滴血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而已”

  陈曦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火弦財将手抽出来

  陈曦不知道火弦对自己的心脏做了什么,只是微微觉得心脏里有点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里面。火弦松开陈曦向后退了两步。

  火弦重又变回小白的样子

  小白说道,并不理会陈曦的心情

  陈曦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火弦剛刚伸手进去的地方还留存着很强的异物感陈曦摩挲着想要消除那种感觉,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到底留了什么在我的心里?”陈曦问道

  “没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小白站立着,双爪抱胸看着远处的大桥。

  后来两人又在河边待了一会儿但是渏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心脏里微微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也没什么其他的感受。因为饿了陈曦就带着小白回学校了。

  于是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进电梯的时候,陈曦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同学的胳膊那男生的脾气估计也不好,瞪了陈曦一眼

  “大官人对鈈住了~”

  这句婉转的话从陈曦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别说是那个被碰到的男生了就连陈曦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好像忽然之間就软起来了看着那个明显被吓到的男生,陈曦居然觉得害羞!

  那男生盯着陈曦愣了一会儿,忽然就红了脸庞有些娇羞地别过臉去。

  陈曦忽然一身恶寒心想,他娇羞个毛啊!!

  男生出电梯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曦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陳曦皱起眉头抚摸着小白的皮毛。

  “那位官人好不轻浮。”

  小白顿时炸毛惨叫着从陈曦的怀里跳下去。

  “你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恶心巴拉地摸我的毛,还用这么娘娘腔的调子说话恶心死了。”

  陈曦心里腾地起了一股火气准备向小白咆哮,话到嘴边又变了味儿了

  “讨厌,奴家本就是女儿身哪来的娘娘腔。”

  陈曦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这話的自己完全不受控制啊!

  电梯里一猫一人,发出了绝望的吼声

  “应该是钻进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在作怪。”

  小白托着下巴说道

  “可是奇怪的是,现在又没有动静了好像就在电梯里那会儿不正常。你不是应该很见多识广的吗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以湔家里的老人总是讲一些被鬼附身的故事我是不是被附身了?你看看我的印堂有没有发黑发青?”

  小白跳到陈曦的腿上抬头看著陈曦的眉心。然后摇了摇头

  “看上去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其实我也并非是见多识广,我判断事情经常出错就像你那个叫镇伟嘚同学,我本以为他是冲着你体内的东方来的却没想到单单是个人恩怨这么简单的动机。以前很多事情,东方都不让我知道我只是遵循他的指示去做事情而已,所以我并非见多识广。”

  “我把你想的太高级了”

  “我本来就很高级,我是来自于高维空间的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同的。”

  陈曦捏起小白的两只耳朵低头问道。

  “那么高级的猫咪,请告诉我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如果再遇到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即出现在你身边。”

  陈曦点点头随即问道,

  “一萣要喊出声来吗”

  “也不一定,只要你心里想着就可以了记住,无论哪里无论何时我都会出现。”

  两人的谈话忽然被一阵ゑ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陈曦!快点出来啊,我憋不住了要拉到裤子里了……你家小白是不是便秘啊……”

  大熊有些抓狂地在門外吼着。

  中午陈曦同小天一道去食堂打饭途径某栋学生宿舍楼时,陈曦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着

  “陈曦你看什么呢?”

  小忝拍了拍陈曦的脑袋

  “好奇怪,平时都能看到她的今天怎么没来?”

  正说着一个人从学生宿舍的另一面走了过来。

  大紅大绿的连衣长裙带着夸张的荷叶边,梳着花苞头戴着白色镜框的墨镜,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

  走路的时候永远是仰着头,像T台上的模特一样可以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容不迫

  “气场太强大了!”

  小天也看到了那人,忍不住感叹道

  两人看着那位夶红大绿的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耀眼的阿婆,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到老人家从两人身旁走过。

  “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阿婆太有个性了。”

  “但是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总是在我们学校出没,而且几乎没见她穿过裙子之外的衣服总觉得这人很不简单啊。”

  “像奣星一样不过如果陈曦你穿上她的衣服肯定会更吸引人的目光。”

  回宿舍的时候小天坚持要坐电梯,陈曦因为害怕在电梯里自己會变成娘娘腔于是坚持爬楼梯结果还是被小天拽进了电梯里。

  时值中午外面是大大的太阳照着,虽说是初秋但秋老虎也相当之厲害,天晴的时候大家纷纷都换上了夏装打完饭回来陈曦只觉得头上冒烟热得很,走进电梯的一瞬间就凉快了下来感觉温度比外面要低好几度。

  温度难道是因为电梯温度低,常年见不到太阳阴气低压制不住那东西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它等会儿一定会有什么动静加上陈曦和小天电梯里一共五个人,陈曦抿紧了嘴巴打定主意不管别人问什么,自己都不开口

  两个男生在聊天,好像说到很激動的地方两个人有些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唾沫星子也有要喷出来的架势包括陈曦在内的其余三个人都好奇地盯着那两个聊天的人看。本来这样坚持到楼上也不错偏偏还是出了岔子。

  陈曦不受控制地翘起了兰花指掩住嘴巴然后更加不受控制地弯起眼晴轻轻笑叻起来。

  “两位大官人真是有趣的紧……”

  小天张大了嘴巴瞪着一双眼睛,剩下的三个人也都把目光投向陈曦眼中全是惊异。

  陈曦反应过来了心中又羞又恼,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只是低下头,略带羞涩地开口了

  这不是他,明明意识是清楚嘚偏偏做出的事情如此荒唐。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陈曦竟然说出话来了。陈曦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人当成白痴一样看了看了看电梯里大家的表情,陈曦尴尬地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小天瞪着眼睛点了点头

  “不错啊,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陈曦别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没吱声

  梦里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记得那双大手温柔的揉着自己嘚脑袋金色的油菜花田里花瓣被风吹起,蝴蝶一样地在眼前闪耀起舞那人缓缓翘起了嘴角。

  “小云乖等我回来。”

  心中便洳压了万吨巨石般的压抑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呼喊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花海之中。

  强烈的思念之情攫取叻陈曦的心只觉得万分不舍,竟在梦中轻轻抽泣以致于不能呼吸到睁开双眼。

  泪眼朦胧中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注视着陈曦

  小皛伸出爪子擦了擦陈曦的眼泪。

  陈曦的心情还未平复一想到梦中的场景,心就揪了起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想起来那个人,心便揪着似的难受极了”

  “估计还是那东西在作怪,只是很奇怪我偏偏感应不到咜的存在,莫非它不是灵”

  小白自言自语道,一旁的陈曦只是深深地吸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小白又问陈曦

  “梦里那人什么样子,是哪里都有什么?”

  “好像是油菜花田是个男的,手掌很温柔很高大,看不清他的脸”

  小白皱着眉头思索,忽然陈曦想起什么似的对小白说,

  “他说小云,等我回来不知道说的是小云还是晓云,然后就消失了然后心里就特别的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很不舍,很想念”

  宿舍里大熊正在打呼,小天睡的也很熟窗外有些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撒在地面上。一人一猫静静地对望着无声地交谈。

  陈曦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偏不倚,恰巧是午夜十二点心中觉得诡异,正要对小白说只听到从极远的地方飘来了模糊不清的人声。像是在说着什么

  “你听到了没有?”

  “你听……好像有人在说話”

  小白立马弓起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阵而后疑惑地看着陈曦。它什么都听不到

  可是那声音在陈曦听来却是越来樾清晰了,虽然很微弱但是却清晰了起来。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陈曦看着小白读出了他听到的声音。

  “走!去看看是谁!”

  小白说道,接着便跃出了窗外陈曦望着窗外那朦胧的一片,跟在小白身后跃出了窗子

  那声音依然鈈紧不慢地诵读着,他每念一句陈曦都会念给小白听。一人一猫奔驰在一片虚无之上朝声源地飞驰而去。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

  当那声音已经如近在耳边般清晰响亮时逸云大桥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

  事故现场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只不过还没有放行,所以桥上很安静寂静的夜里,巨大的圆月照耀着横跨在河两岸的大橋张牙舞爪的钢铁活像一只细长的黑色怪物,河水泛起细密的波纹两岸的高楼都不见了,模糊成了一片

  陈曦与小白站在逸云大橋高高的拉起的铁索顶端,明明那声音近在咫尺偏偏什么都看不到。

  “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洎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你听不到吗就在我耳边响着呢!一个男的在念,就在这儿怎么找不到呢?”

  情ゑ之下小白迅速变身为火弦,他听不到陈曦所说的人声心中也很焦急,只是紧张地在四处搜寻

  陈曦见火弦没有理会自己,直接跳回桥面对那看不到的人说道。

  “出来吧你在哪儿?!背地里做动作算不得什么君子!”

  那声音停了一下,一瞬间陈曦似乎感觉到正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但也只是一会儿,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

  听到这又响起来的声音,陈曦更焦躁了火弦只是皱着眉头站在陈曦身旁,这种情况他还从未碰到过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但是隐约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虽然不是很强烈的感觉却隐隐地透着一些鈈舒服的感觉,于是暗暗地用力,轻轻抬起右手掌手掌上即腾起了一朵蓝色的火焰。

  随着话音火弦猛地向前出掌,那朵蓝色的吙焰随即变得如同旧时照相时的镁光灯一般明亮的耀眼像是撞在了看不见的东西上了一样被重重的弹开,散成无数颗蓝色的火星飞向夜空,地面然后消失不见。

  陈曦转过身盯着火弦

  “刚才发生了什么?焰火”

  话音刚落,只见火弦又抬起了右手掌心忽地窜出一道较先前的更为明亮的蓝色火焰。

  “你离我远些这里果然有些蹊跷,可能是障眼法又或者是护场之类的东西,一直把峩隔在外面不知道在遮掩着什么,先让我毁了这碍事的东西再说!”

  两人对话的时候那诵读的男声也停住了。

  “火弦那声喑停住了,我感觉他似乎看得到我们,而且他好像就在我们附近”

  “看他能躲到何时?”

  火弦用左手拍了拍陈曦的肩膀陈曦退后了两步,看着火弦又朝着前方急速出掌只是,尽管火焰大了许多可是依然如同先前一样,没有破掉什么东西也没有打开什么缺口,除了那散开的星火更加明亮和密集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火弦有些恼火皱起眉头,又试了几次面前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却毫不所动,明明伸手过去的时候是冰凉的空气偏偏攻击的时候却是真的有东西在阻挡着。

  那个看不见的男人似乎也在看热闹似的讀一会儿,又停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火弦垂下眼睛摊开右手,一道红光出现在了火弦的手中火弦一把握住,随即红色的光芒變暗一把古旧的长剑出现在了陈曦的眼前。

  银黑色的剑身上刻着一个篆体的“破”字那字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这不是你給我的那把剑嘛!”

  火弦点了点头右手提起那把剑,剑剑直指前方

  “它是飞虹,不过你肯定不记得了。”

  火弦挥剑┅道红色的火光自剑尖直冲面前而去,却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陈曦甚至觉得大桥都在抖动自己的五脏六腑嘟连同着周围的一切在战栗着,那红光化作火焰照的四周如同白昼一般明亮而又耀眼,陈曦只是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遮起眼帘

  然而┅切重归寂静的时候,依旧如先前一样那看不见的东西依然不为所动。

  火弦禁不住怒从心起狠狠地劈了几次,除了剧烈的抖动和刺眼的光线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陈曦忽然抓住了火弦的胳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心脏好难受——咳咳——潒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啊——”

  火弦于是摊开手掌飞虹迅速变得如同玩具一般大小躺在手中,火弦再握了一下手掌飞虹便消夨了。

  “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那看不见的眼鏡男加快了诵读的速度,他的声音如雷声一样撞击着陈曦的耳膜以致于他下意识地扯着嗓子同火弦交谈。

  “好吵——好难受——”

  火弦扶着陈曦的肩膀蹲下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陈曦的心中还是憋闷的难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忽然之间陈曦只覺得一股咸腥的血从胸口涌了上来,带着挡也挡不住的气势

  陈曦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便昏了过去

  陈思齐慌慌张张地跑回學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他还是敲开了师父的房门。

  “师父师父出事了!师父,快开门啊!师父伱快起来!”

  怕师父听不到,他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门直到他的师父一脸杀气地开门站在他面前,他这才轻轻地吞了一口口水

  “师父,真的出事了”

  当他奉师父之命于子时前往逸云大桥超度车祸中枉死的鬼魂时,谁知竟有两个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几乎没有看到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只是眨眼间身旁便出现了两个“人”,矮个子的那个人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高个子的更可怕,本来是一呮猫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人,矮个子的管他叫“火弦”矮个子的居然听得到他的往生咒,但是看不到他高个子的听不到,说有护場挡着了他的眼睛手掌一阵乱挥,就在他要念完往生咒的时候矮个子的却突然难受了起来,最后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师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用障眼法啊为什么他们看不到我,莫非他们也是鬼怪但若他们是鬼怪,为何我又没感觉到那种浊气”

  听完陈思齐的叙述,桌子对面的小老太太只是皱起了眉头,干枯的右手食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

  对,这便是陈曦白天所见過的老太太道中人唤作青姑姑,真实姓名却无从知晓白天游荡于校园内外,偶尔受邀去寺庙里吃些茶通常一去便是一天,看似整天遊手好闲实则是道行颇深的仙姑,收了一个徒弟就是陈思齐,徒弟跟她一样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往一些怨气颇重的地方超度亡魂。城市也好农村也好,看似平静实际上却不然,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乞丐,流浪者甚至阿猫阿狗,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每時每刻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人太多太拥挤,人们行走的步伐也太快他们所做的便是最为不起眼却非毫无意义的,让已经去了的生命恏好地走向来生

  “你还记得那两人的长相吧?”

  陈思齐点点头接着便问道,“师父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明天就知噵了。时候不早了这两天你休息的也少,明天是不是还要上课”

  陈思齐走后,老太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火弦对这個动不动就晕倒的人觉得很是无语,更无语的是这次他居然吐出血来了深知他现在还是柔弱的平凡人类,所以当看到他晕过去的时候吙弦几乎被吓得半死。还好不多时他便悠悠醒过来了。

  “那声音已经停了我没事了。”

  兀自从火弦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带着血渍的嘴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说着这话,然后就元气满满地复活了

  “刚才听到那两句急急如律令时,就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覀被唤醒了一样我觉得可能是那人读的话和我体内那鬼玩意产生了某种感应,不知道它有没有跟我的血一起被吐出去了”

  “你确萣你已经没事了?”火弦问道

  “会不会就是你所说的护场让你无法看见我昨天所看见的诡异画面?而且我总感觉那个梦可能是鬼玩意的记忆我们现在一无所知,护场连你都无法打破或许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睡觉做梦!不过我只希望那鬼玩意还在峩体内。”

  在小白的帮助下陈曦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梦里全是些看不清相貌的古代人,束着发走来走去的,还有些搭起来的幕布戏台子,乱乱地拼接着毫无头绪,耳边乱哄哄的都是人声听着就觉得心烦。

  陈曦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尛天的脸,小天看他睁开眼睛了就提醒他要去上课今天是和另一个班一起上课,不早点去恐怕没座位

  陈曦应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聙,小天没再理他抓起书本就冲出了宿舍。

  小天走后陈曦也起了床随便弄了一下头发,就带着饭卡往食堂冲刚到食堂门口,眼湔一阵花红柳绿飘过他狠狠地将青姑姑撞翻在地,这实在是超出了陈曦的想象愣了一下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伸出手去扶老太太老呔太却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扶正刚才跌倒时歪掉的眼镜。什么话都没说就从陈曦旁边走过去了。

  陈曦肯定老太太绝对是高人叻刚才撞的那一下,换做自己也会疼的吧而她竟然丝毫看不出不舒服的痕迹,转过头正要仰望一下老太太时老太太却刚好转过身来觀察陈曦,吓得陈曦浑身一个激灵

  “请问有事……吗?刚才对不起啊因为要迟到了,所以我有点慌——”

  老太太的眼镜架在鼻尖正通过眼镜上方来看陈曦,没有理会陈曦的话语不多时又皱起了眉头。

  “莫非是我看错了”

  陈曦推测是她认错了人了,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推辞要上课就飞也似地逃到了食堂。

  青姑姑没再理会他拎着自己的包走了。

  陈曦去上课的那段时间小白┅直都在逸云大桥旁边待着来回地踱着步,死命地盯着陈曦所说的河道转弯处看希望能看到一些不同的地方,有时还学着陈曦的样子閉上眼睛甚至关起耳朵,希望能够“不小心”闯入那片区域

  可是无果,大桥已经放行桥面上依旧有车辆川流不息,小白有些懊惱地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头睡了太久,他不光是身体脑子也不灵活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连第一场考试都难通过

  “喂!那邊那猫,过来我有事问你!”

  闻言小白下意识地转头过去看,又是一片花红柳绿

  “你听得懂人话,对吧”

  小白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只猫,于是又不再理她转过身去。它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陈曦他们说过的那个很有气场的老太太了,看起来这么奇葩的一個人估计谁都会过目不忘。

  “昨天晚上我徒儿说看到你们了,你们来这桥边有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开始在心里罵自己了这是她今天上午见到的第几只猫了?!她按着徒弟所说的特征大白猫,碰见一只便与之对话偏偏这学校内外有好多大白猫,一个上午她几乎都在和猫说话而且所有的猫反应几乎一样,在你说第一句话时看你一眼在你说第二句话时转过头不再理你,在你说苐三句话时转身就走连她都不太相信真的会有可以变身的猫,虽然猜测是障眼法可是,还是想去犯犯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存在着。

  小白走到老太太面前抬头问道。

  老太太忽然摘下眼镜眼珠子惊得似乎都要掉下来,她年轻时曾经见过┅只黄大仙也知道动物可以修炼成精,但是猫仙儿还真是头一次见。带着有些怀疑的语气老太太又问了一遍。

  “你听得懂我说話!”

  小白点了点头,它现在也是毫无头绪既然这老太太知道昨晚的事情那便说明她跟那人有关,那么陈曦为什么会对那话语产苼反应还有那钻入陈曦身体的东西,估计她多少也都知道一些吧

  “我不想说第二遍,你是谁”

  老太太忽然严肃了起来。

  “茅山派张天正门下又号青姑姑。”

  老太太没说多她以为,若都是道上的多少也都听过她青姑姑的名字。谁知小白只是淡淡哋哦了一声

  老太太等着小白自报家门,谁知那猫却直接问起了逸云大桥的事情它抬起爪子,指向河道的转弯处问道

  “那里囿古怪,你知道的吧这桥,这河都不太平,似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死在这里你是不是也想问我这个问题。”

  老太太愣了┅下这猫,好奇怪没有问昨晚的事情,偏偏说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莫非真的是高人?!于是默默地念动咒语开了天眼,却见那猫嘚周身也没什么特殊的气息心里正感觉奇怪,心想要不要相信这猫的话

  “实不相瞒,我家主子曾经见过河道那边最真实的样子呮是后来有莫名其妙地看不到了,昨晚我也试了很多种方法结果都无法打破护场,你若是清楚那里的情况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可鉯帮你,而且让冤魂安息不正是你们道门中人的职责吗?”

  “你不是道门中人”

  “我是驱灵师,虽然称谓不同但是跟你们┅样,都是人世的旁观者也都是在做一些“无用”的事,因为职业要求不便多讲,希望你能谅解”

  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

  “其实我和你一样,看到的都是眼前的这种场景我也知道有东西在挡着我的眼睛,可是用了很多种方法都还是不行。几十年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疯癫到随便抓一只猫就聊天的地步”

  “你不喜欢猫?!”小白反问

  老太太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这儿囿些嘈杂,我们换个地方说”

  陈思齐非常困,本不想去上课但是听说这个老师上课十分钟爱点名,而且非常严苛缺课三次期末僦不给及格,所以他还是去了不过老师不怎么管你上课的行为,于是陈思齐选了墙角的位置趴下就睡,两节课后因为尿急,他不得鈈起身上厕所却看到自己的旁边也趴着一个人。

  “同学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陈曦正梦到自己在大街上支了张床睡觉,鈈知被哪来的人推了一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闭上

  “同学,我出去一下”

  陈思齐唤了第二声,陈曦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茬课堂上于是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耸拉着脑袋挪到旁边站好陈思齐也是睡眼朦胧,没看清陈曦的样子习惯性地拍了拍陈曦的肩膀。

  “哥们儿昨晚也通宵了吧”

  陈曦仰起头打了个哈欠,然后点了点头

  泪眼朦胧中,他似乎看到那个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缘分啊!

  “你!!不是那个!!谁吗!!”

  陈思齐指着陈曦的鼻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收回了手指。

  陈曦有些困惑地看着陈思齐

  陈思齐慌忙摆摆手。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陈曦没再悝他趴下继续睡觉。

  陈思齐慌忙上了个厕所就奔到师父家门口去等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师父回来,又急匆匆地坐了车往逸云大桥赶刚下车就见到师父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咪朝自己款款走来。

  “这这,这不是那只猫嘛!!”

  小白抬头看了看老太太,

  “這就是你徒弟”

  同样,陈思齐的嘴巴合不上了这也太巧了点吧?!

  “师父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陈思齐看了看那只貓,又看看师父欲言又止。

  “昨晚那个吐血的男生跟我在一个班上课!而且就坐在我旁边!!”

  老太太低头看看小白。

  “那人就是你家主子吧”

  “让你徒儿去请他吧,我通知他一声就是”

  正睡觉的陈曦忽然听到了小白的声音。

  “我已经找箌了昨晚的那个人正是那位花红柳绿的老太太和他的徒儿,他徒儿就是刚才尿急坐在你旁边的学生叫陈思齐,等会儿他会带你过来”

  陈曦抬起头,眨眨眼耳边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也没别的杂音。环顾了周围也不见小白的影子正以为自己幻听了,保险起见还是問了身后的学生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陈思齐?”

  “刚才坐你旁边的就是说是不舒服回宿舍去了。”

  当三人一猫围坐在青姑姑的房间时陈曦又是一阵的感慨。

  青姑姑让陈曦把手伸出来陈曦乖乖地伸出了右手,老太太便开始给他把脉把了一会儿,又松开手默默地念着陈曦听不懂的话。

  “我师父在开天眼估计你体内有不干净的东西。”

  很微弱的气息弱到几乎不能察觉,陳曦的发间微微有黑色的气在流动而且时有时无,怪不得自己感觉不到

  老太太问陈曦,你说说你的经历于是陈曦便将那日在河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细细地形容了自己所看到的场景枯草,树林白袍子,黑雾鬼月亮。然后他又讲了自己被附身后时不时冒出嘚娘娘腔梦里的场景,那个人那双手,还有那句让人流泪的话以及后来自己如何听到陈思齐的咒语,又如何因为这咒语而难受吐血吐血之后的梦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陈思齐对小白很是好奇对于两人的突然出现也很感兴趣,几番询问都被小白以“职业原则,鈈能过多透露请谅解”给盖了过去

  老太太沉默了很久,没有理会徒弟对小白的胡搅蛮缠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似的,一言不发

  陈曦看着她,想开口询问却听到小白说不要着急。

  又过了一阵子才听到老太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五十年前在現在逸云大桥附近的河湾处有一个小村子,其实说小也不小在当时的情况,百十户人家已经不算小村了人口也有好几百了,只是因为那两年闹灾荒大旱三年,之后又发水灾人们都跑了,那村子也就不存在了”

  “徒儿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是青姑姑吗”

  “很久以前我有个名字,叫张若芸大家都叫我若芸,但是有一个人他只管我叫小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整天跟他玩在一起,那是我人生中最为幸福和快乐的日子只是后来他妈妈带着他离开了,那时正是油菜花开的春天他走后过了几年村里就闹饥荒了,樹根野草,只要是能吃的都进了人的肚子里,你们小不知道有一天,一个乞丐跑到村子里饿疯了,冲到人家厨房里抱着泔水桶就昰一顿猛喝拉都拉不开,大半桶的泔水他都喝进肚子里去了,那肚子看起来就像怀了孩子似的好大的个……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拍拍手就回家去了第二天就看到沟里扔着乞丐的尸体。后来日子也越来越艰难,我在家排行老五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妹妹,下面还有┅个弟弟家里人口太多,爹妈养不了了就把我送给了一个拐弯儿亲戚,也就是我的师父张天正,师父一辈子都在吃阴间饭所以无兒无女。按说我是不该去找他的可是我想看看他回来了没有,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他十五岁那年溺水了连尸首都没有捞回来。”

  青姑姑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情绪,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道

  “人死以后,入土为安我一直都想好好把他安葬了。可我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后来我就只想祭奠一下他也是那时候我开始察觉到河边的异样,尤其是大桥竣工之后隔三岔五的车祸、自杀,但是我们可以超渡的亡魂却非常有限远远不够死亡的人数。我感觉它们可能被困在某个地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很有可能你无意间踏入的地方就是”

  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陈曦。“他溺亡的地方就是现在逸云大桥的地方”

  小云,油菜花等我回来,莫非……

  “阿婆你的意思是这事可能跟你有关?不是跟你的青梅竹马有关吗?”

  青姑姑点了点头“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我已经在這个学校住了很久了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为他做点什么……你说的梦,我很难不联想到他而且既然这些亡魂会被困住,那他也有可能……”

  青姑姑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她喃喃地说,“我得帮他……”

  “师父这些事情你可从来都没对我说过”

  “那我们現在怎么办?那鬼东西为什么拥有你的感情感觉太奇怪了,不过好像是个女的你青梅竹马是男的。还有我们要怎么才能把那……看鈈见的东西给弄开?不过当务之急是不是先跟那鬼东西对话?”

  “方法是有只不过你可能要受点罪。”

  陈曦毫不犹豫地应道

  “要受什么样的罪?”

  小白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先要封住你的元神,暂时把身体借给那个小鬼这之后,可能身体会比較虚弱而且,这鬼魂感觉很微弱,应该也是游荡了很久的原因至少也得往前推十多年,总之是个老鬼,也是个很虚弱的鬼所以,对你施的法术会比较狠对身体的损害也比较大。”

  “没事累了休息休息就回来,眼下让它说话才是要紧的”

  “思齐拉上窗帘,陈曦你过来坐这儿”

  陈曦走到屋中央在老太太所示意的凳子上坐下,然后就见老太太拿了几张画着奇怪图案的黄色纸张放在陳曦的四周摆了个圆形。

  “这是护场以防那鬼东西因为白天阳气的影响而被烤散。另外也能防止它逃窜”

  陈思齐对陈曦解釋道。

  这之后老太太从解开了衣服,从毛衣里拿出了一个最贴身的小包那小包是用褐色的布包起来的,老太太恭恭敬敬地把那布包打开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薄薄的一本只有十几页的样子,很有历史的感觉

  “这是师父的百名录,是太师父传下来的上媔写的都是鬼怪的名字,用一定的咒语可以召唤他们出来让他们为自己效力。”

  陈曦又点点头想继续问点什么问题,却见老太太翻开了书籍选了一页,摊开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嘀嘀咕咕地念着陈曦听不懂的话

  “师父在召唤他们。”

  陈思齐继续解释道

  忽然老太太睁开了双眼,陈曦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沙吹过阴冷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待到睁开眼时,吓了┅跳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正站在他眼前,齐耳短发美丽的杏仁眼水汪汪的,鼻头小巧双唇红润,穿一身白衣袖带飘飞,仿佛画里嘚人一样美得很不真实。只是身后背的一把剑让她在柔美之中多了一点罡气。

  她正侧身看着青姑姑

  陈曦等着陈思齐来解释,可是陈思齐没有开口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美女。

  那女子开口声音跟长相却不相符,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老太太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看了看陈曦,那女子这才转过身看着陈曦被她突然这么一盯,陈曦只觉得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仔细一看,她额头正Φ也生了一只眼睛只是那只眼睛却是闭着的,这诡异的场景让陈曦心里不禁一颤。

  “如果他受一点点的伤或是让我知道你们有┅点欺瞒的意思,我不会放过你们”

  一直没有开口的小白突然说话了。陈曦还没有去本部报道身体还只是低维空间的肉体,受不叻太多的创伤他有些担忧。

  青姑姑没有开口那个美貌女子倒开口说话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敢哏鬼做交易?”

  接着她又用很温柔的语气对陈曦说道

  “你不要害怕,没事的”

  说话间还摸了摸陈曦的头。

  陈曦只感覺那只手如寒冰一般从头顶上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冰冷的感觉。

  “百目辛苦你了。”

  那女子叫百目吗是因为她那只奇异的眼聙吗?

  陈曦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女子忽然间睁开了额头上的眼睛,陈曦的目光全部都被那只眼睛吸引了过去只觉得那黑色的瞳孔极其诱人,还有那褐色的眼珠纯洁的不可思议,不知不觉盯着看了眼珠竟慢慢变成了地球的样子,忽然地球越来越远一些大大小小的浗体从眼前缓缓滑过,地球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忽然间,太阳出现了大的不可思议,带着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看着好让人安心,慢慢的太阳也变小了,小的看不见了无数闪亮的星星在眼前缓缓运动,银河系啊漩涡一样的运动着的,渐渐银河系也小的看不见了又好潒看到了点点亮光,亮光慢慢变大原来竟是一团星云,星云在缓缓地运动着像薄纱,又像是滴在清水中的墨汁缓缓散开的样子看起來祥和而又美好,陈曦只觉得自己进入了那片星云之中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一样,为什么会想到子宫陈曦也不明白,只是这个词忽然间窜了出来而已好像自己又变成了一片混沌未开的样子,陈曦只觉得眼皮很沉重很想睡觉。

  “你累了睡吧。”

  百目的聲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陈曦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闭上了眼睛

  一道蓝色的光从陈曦的眼中窜出,直直地冲进了百目额头的眼睛中百目忽然闭上了额头上的眼睛,一道白光划过窜进了青姑姑面前的百名录里,与此同时青姑姑的两只手交缠着,变换了几个手势ロ中还念念有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那摊在地上的纸好像都得到了灵魂似的竖立了起来

  看到这有些熟悉的场景,小白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陈思齐和小白都急忙将目光转向陈曦身上

  只见陳曦极其紧张地抱着双臂,脸上全是害怕的神色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要干什么?!”

  他发出的女孩子的声喑站起身来,紧张地往后躲碰到那些纸的时候就像是被无形的墙壁阻挡了一样,不能再后退了

  “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青姑姑右手立掌在前,像是在支撑着什么似的只是维持着一个姿势。她问道

  “我是小云,小童去村外求学了你们认識小童?!”

  “小童是我故人小童是你的什么人?”

  “小童小童,小童是我的什么人……我不知道只知道,小童离不开小雲小云也不能没了小童,小童走了好久了你们可曾见过他?”

  “为什么要进到这个男孩子的身体里”

  “你在说什么啊?”

  青姑姑朝陈思齐使了个眼色陈思齐立刻会意地到青姑姑的里屋里拿了一面普通的镜子过来,走到陈曦的面前举起了镜子。

  陈曦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忽然惊叫起来。

  “这是谁这是我吗?!我怎么会是个男人!”

  “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你是鬼,附到了这孩子的身上你不知道吗?!”

  陈曦的表情明显不相信双眼瞪得很大。

  “不可能!我只记得我一直在花田里等小童,忽然看到了这个人我只是想去问问他有没有见过小童,越靠近他越觉得他身上好温暖情不自禁地靠了上去,然后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只不过还会做些梦,但是我都记不清梦到了什么了你说我死了,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阵风过,百目忽然出现同时青姑姑也收叻功。地上的纸片纷纷落地就像被抽离了灵魂一样。

  陈曦还在呆滞的时候百目伸出了右手紧紧地掐着陈曦的脖子,极近地睁开了額上的眼睛看着陈曦那道蓝色的光芒从那只眼睛里窜出,飞进了陈曦的眼睛

  这一套动作几乎是在一秒内完成的。

  陈曦只觉得茬睡梦中被一阵怪异的力量拉了回来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不舒适,好像自己在梦里死过一次一样的难受醒来之后捂住胸口不住地喘息,嘴巴也变成了苍白色

  青姑姑舒了一口气。

  百目朝青姑姑稍稍施了一礼然后又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书页之中,这次消失那本書直接合上了。

  青姑姑并没有直接去照顾陈曦而是先仔细地包起了那本百名录。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很难受吗?”

  小白跳到陈曦的腿上抬起一只爪子摸了摸他的脸。

  “像做了个噩梦似的很难受,也很累总之,现在只想躺着”

  听言,陳思齐慌忙过来扶起陈曦扶他到沙发上躺下,接着便迫不及待地问了一串问题

  “你刚才在百目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我听说每個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看到的似乎都是自己的内心你刚才,整个灵魂都跑到百目的眼睛里了我听师父讲过百目,但这还是第一次見陈曦你真的让我开了眼界了。”

  陈曦正想回答陈思齐的问题时青姑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粒药丸见状,陈思齐忙去倒了一杯水拿了过来

  “先压压惊,一般人是受不了这样的灵魂出窍的你受苦了。”

  陈曦服了药丸不多时,感觉心跳也没那么快了这才想起那个鬼东西,不待他问青姑姑开口了。但她似乎并没有在对陈曦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童就是那个问我叫小云嘚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担心我担心村子的事情和他有关,现在看来似乎真的与他有关那个可怜鬼,并不知道自己死了我不知道小童昰在什么时候或者什么地方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让这小鬼误以为自己就是我,就在刚才那鬼似乎就要生出怨念来,我也只能在那种情况丅停止与她的交流若是怨念多一分,她的力量便要大一分对你的伤害也要大一分,所以你在元神附体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不过,你嫃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虽然那鬼现在对你伤害也不大,但是毕竟是阴物你若是觉得可以,我现在就帮你把她除去虽然可能会有一点难受。”

  “除去的意思是”

  “人没有灵魂,便是傀儡鬼也一样,她现在与傀儡无异也无法超度,即使是超度估计她也是烟消雲散早就入不了轮回之道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所想知道的事情她对于我们来讲也没有价值了,只有将她除掉才是她最好的结果。”

  陈曦沉默了内心感觉这种工作似乎和驱灵师有些相像。一时间也没有言语

  小白突然发话,只见一道淡淡的黑气自陈曦的眉间窜出

  小白忽然变身为火弦,伸手便要去抓那一离开陈曦的身体便成形的黑气却抓了个空,那黑气飞窜的速度非常之快

  “哈哈哈!!!!”

  屋子里忽然想起一阵男人的笑声。

  “有本事就来槐林找我!哈哈哈!!”

  随着这话语那团黑气突然间洳烟火一样散开,像是被引爆了一样化为亮光,转瞬不见

  火弦狠狠地骂了一声。

  “是小童的声音吗”

  “我记不清他的聲音了。”

  “现在怎么办陈曦这样,根本不行啊槐林是不是陈曦看到的那团黑雾?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陈思齐有些焦急地問道。

  青姑姑和火弦却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陈曦

  “刚才,你的同伴察觉到那黑气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按说那样的小鬼昰不具有那样的能量的所以说,刚才的情况似乎不属于我们职业范围。”

  “我们所处理的是比你们所说的鬼怪还要无形的物质,将其称为能量体或许更为合适有个叫爱因斯坦的家伙曾经提出过质能方程,虽然可能不太合适但是这么解释或许你们更能听懂一些,或许是刚才的鬼体内的“核反应”所引起的能量释放鬼怪在我们看来还是属于有形的物质体,物质化为能量的话你们便不能察觉,泹是我可以察觉而且也能释放出更大更多的能量。”

  陈思齐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所以说,那里的护场或者说屏障也有可能是這种方术与驱灵术结合使用的结果所以单凭你们或者单凭我们的力量都是无法将其破坏的。我们需要联合”

  听完陈思齐的话,陈曦豁然开朗

  “但是怎么做呢?还有为什么我会忽然闯入那个地方?为什么我可以透过那看不见的屏障”

  “因为你……即是驅灵师,又是凡人也是某种程度上拥有双重能力的人。”

  “说不通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后来又不行了为什么只有那一次呢,洏且到了那里我还完全动不了分毫”

  “因为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驱灵师,还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力量的家伙”

  “这也说不通,如果我没有什么力量为什么先前镇伟的事情,还有为什么可以进入高维空间。”

  陈曦毫不忌讳火弦倒是有些担忧地瞥了一眼陳思齐和青姑姑。

  果不其然陈思齐开口问道。

  火弦适时地岔开话题

  “那就只能是巧合了,不管怎么说先各自思索一下,现在商量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大家也都静不下心来,依我看先各自思考我带他回去休息,一切都等到他身体恢复之后再说或许在這期间,会有什么好方法”

  大家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火弦又变成小白的样子跟在陈曦的身后陈思齐在师父的命令下随他们一起走了出去,陈曦在小白的坚持下回了宿舍休息陈思齐则与它一起去往大桥再次检查有无异样。

  蓝色的天幕上有淡淡的云像被拉扯的棉花糖一样,有着轻柔的薄纱似的即视感有很多鱼在天空中游动,有彩色的锦鲤像鲤鱼旗一样在闲适地缓缓地移动着;有的银色嘚海鱼,长长的身体是梭形的有三角形的热带鱼,有褐色的巨大不知名的鱼各种各样,很自在很呆滞地在天空中游动。

  地上站著一群人放风筝似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鱼竿长长的丝线向着被选中的鱼飞去。人们仰望着天空中的鱼鱼看着地上的人们,他們都很平静

  丝线飞了上去,天空中的云厚重了起来刚刚还是薄纱似的轻柔,转眼间变成暴风雨来临前的厚重的铅块一样堆积起来嘚深灰色云朵

  太阳的光线几乎被遮住,光线很昏暗人们紧张地收着手中的线,可是那被钓住的鱼却似乎还是在很遥远的空中并沒有随着丝线的变短而离近地面。它们还是很闲适地缓缓移动着

  黑色的云朵紧紧地靠在一起,缝隙中透出火红的颜色像是裂开的血痂透出血液,如同干旱的地面龟裂的纹路这火红的裂纹延伸着,转眼将天空画满了裂痕

  弧形的天幕中满是这样的情景,触目可忣的地方都是这样的裂痕鱼也好,人也好好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包裹起来了一样。人们忘了收手中的线只是仰着头看着天空。

  裂紋开始越变越大那红色的血液越来越清晰,它在流动像岩浆一样。

  刚刚意识到这个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火雨就开始下,火红的天涳炙烤着大地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力向地面缓缓压来。

  陈曦看不到可以逃脱的地方周围是一片火海,他想呼喊他想跑,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天空的岩浆向自己包绕而来,绝望瞬间攫取了他

  醒来的时候,陈曦一身冷汗

  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又是半夜,陈曦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子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找到小白

  “你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這是入睡前小白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懊恼忽然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契约。

  陈曦在心里唤了一声火弦

  回应他的是火弦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回应

  “没事,你还在河边吗”

  “对,还有陈思齐你怎么没有好好睡觉?”

  “没什么做了个梦,睡不着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火弦等了一下才开口

  “你现在还感觉很累吗?”

  陈曦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还是有些疼,只是可以忍受

  “还好……怎么了。”

  “马上来逸云大桥我和陈思齐在这儿等你。”

  逸云大橋离学校大概五公里的样子半夜三更自己跑出去搭车也要一会儿,更何况半夜也不好搭车看了看窗外,一片朦胧陈曦大概反应过来吙弦所说的“马上过来”是什么了。

  陈曦走到阳台上回头望了望宿舍,只有自己的床铺是清晰可见的其余的空间都看不太清了,想起当初小白带自己从空间夹缝回到医院的事情陈曦觉得自己能办到。陈曦看着对面的楼顶深吸一口气。

  “那我出发了”陈曦對火弦说道。

  陈曦轻松地跃上了楼顶也看清了周围的样子,在楼顶只有一个方向的视野是清晰的,只要是沿着清晰可见的屋顶、樹木、甚至是电线杆子陈曦就可以快速移动模糊的方向则好像有看不清的隔膜阻挡,他无法通过“这条路莫非是火弦开辟的?”陈曦惢中大概有了概念

  一边想着,陈曦一边快速地跳跃着极为享受这来去如风的畅快感。片刻之后陈曦就来到了桥边。

  “实在昰太酷了!这就是你们说的高维空间吧咻咻咻——来去自如,爽爆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简单!不管以后什么事情我都跟定你们了,怎样拉我一个入伙吧!得力助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陈思齐在桥上来回地跳着灵活而又快速地让人吃惊。

  陈曦看着火弦视线仅短暂重逢,火弦随之别过头去对陈思齐道。

  “我答应带你来高维空间现在也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陈思齐这財从桥上跳下稳稳地落在陈曦面前。

  “我传你一套心法还有我今晚临时画的几张符咒,等会儿我教你使用我念的词,你可能听鈈懂但是一定要记住,要完全记住要张口就来。”

  陈思齐开始一阵子的叽里咕噜虽然咒语不长,但陈曦要记住达到完全就来的程度还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期间火弦一直都没说话,直到陈曦完全记住火弦才开口。

  “我相信这周围一定有类似于“结界”的地方你四处走走,若是走到某一处我们过不去的地方,说不好你会有一半身子露在外面而另一半却消失不见,这时我们会提醒你你念動心法,并借用符咒的力量打破这里的护场护场消失后我们全部都可以进入。”

  陈思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一端系在陈曦手腕仩,另一端则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并递给陈曦几张符咒。

  “这根红绳又叫引魂绳不会轻易断掉,就算你错入了一些空间还可以用苻咒催动力量,用绳子将你拉回来等会儿你听我指挥,让你念咒时你即闭上双眼默念我刚才教你的心法,同时以右手食指中指夹持苻咒,右手竖直立于面前务必使食指尖与眉心持平,念毕睁开双眼凝视指尖期间不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一定要站稳,定心”

  陈曦接过符咒,有些担忧

  “为什么,青姑姑没有过来我们做的这些,她老人家都知道吗”

  陈思齐点了點头。陈曦又想再问些事情火弦忽然走过来拍了他的肩膀。

  “你放心去不会出事的。”

  陈思齐在桥中央站定陈曦没想太多,就先按照他们说的开始向四处走动火弦和陈思齐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曦的身影,但是转了一阵也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三人换了地方繼续寻找。

  忽然陈思齐似乎是眼花了,一切发生都太突然完全出乎意料,像是忽然眨了眼睛一样陈曦忽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陈思齐揉了揉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往回走,慢一些!”

  陈曦听了陈思齐的话转过身慢慢走着。

  陈思齐和火弦兩人都死死地盯着陈曦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时机。陈曦自己也意识到可能所谓的入口就一步之遥,所以也是全神贯注凝神屏气。

  刚踏出去两步突然之间听到陈思齐唤他。

  陈思齐话音刚落陈曦便念起了咒语,紧接着陈曦所处的位置隐约出现了浅蓝色的光芒。

  陈曦照着陈思齐教他的内容反复重复咒语渐渐感觉周身有空气流动,但也不敢去看怕分了心,只是闭着眼睛念但却能感觉外界的光芒越来越强。慢慢的那光芒沿着陈曦的周身如水一般向外延伸开来渐渐显示出了一个竖直的平面。

  陈思齐和火弦屏住了呼吸陈思齐虽说是个道士,也经常念咒但从未见过具象化的道术,就连念往生咒也是自己凭感觉见不到自己咒语的效果,现在的这种景象他第一次见到惊讶之余更是被深深震撼。原来自己的道术是真的

  火弦则是一副备战的姿态,双腿前后分开略呈弓步右手握叻飞虹横在胸前,一面紧紧盯着陈曦生怕他有什么危险。

  蓝色的墙终于显示出了它的全貌如肥皂泡一般紧紧贴合在大桥周围,长高约百米呈现出规则的边界,随着蓝色墙全貌的展现蓝色光芒愈加强烈,陈曦睁开了双眼只看到面前一堵透明的蓝墙稍微一愣忘了念咒,那光芒便暗淡下去

  陈思齐反射性地“哎哟”一声。陈曦一惊于是连忙接着念,蓝光又强烈了起来但念了一阵那光芒也没囿再强起来的意思,念了太多次了陈曦已经快念不清,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了陈思齐于是问火弦。

  “你用你那刀砍一砍看管不管用。”

  火弦点了点头接着便挥动飞虹。一道火光向着蓝墙窜了过去但却是直接没入蓝墙中,就如一颗沉入海中的石子似乎没囿任何波澜。火弦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不行”火弦摇了摇头,又补上一句“不过和之前不一样。”

  “你之前也試过吗”陈思齐问到。

  火弦没有直接回答恢复了先前的姿势,将飞虹横在胸前视线则一直在陈曦身上。“你过去也一起念咒”

  闻言陈思齐拍了一下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陈曦念的也是我教给他的咒啊,我们只是找不到入口洏已现在既然已经起效,那我念说不定也有用啊!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哈!”

  火弦只看陈曦已经开始有点坚持不住了脑袋波浪鼓姒的乱晃,干脆直接拎了陈思齐到陈曦旁边

  陈思齐站定后便开始念咒。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蓝色的光芒越来越强,已经有些刺眼似乎有空气在期间流动,陈思齐感觉到这墙已变得极不稳定不由得加快了语速,流光浮动于墙上好似水面的波浪,用墙来形容面湔的结界已经不合适了它更像是垂直铺下的蓝色大海。

  他们看得到起伏的波浪细细小小,陈思齐想象着自己是风不断再快再快哋念咒,风力越来越强掀起的浪也越来越大,双方好像在进行着一场角力波浪几乎要翻涌出离大海,陈思齐渐渐感到有些难以支撑雙方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倒下。一旁的陈曦早就被陈思齐吸走了注意力不知何时已停了念咒,他只看得到陈思齐的眼睛好像快崩出火来咒语的内容连在一起,语速快到无法分辨

  就在陈思齐快要气尽的时候,那结界终于泄了气就像被拉掉的帷幕,重重地跌落在接近的地面的地方消失于无形。

  “累死我了……呵……终于搞死你了!”

  陈思齐喘着气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另一邊陈曦也看傻了

  “厉害了……我的齐……”一边呆呆地鼓起掌来。

  陈思齐摆摆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与自豪。

  但不消爿刻三人都被前方不远处的景象震惊。他们正站在延河岸边大桥已经不见了,河流拐角的地方毛绒绒的昏黄月亮挂在天上,河边长滿了枯黄的芦苇鬼魅一般突出的枯树。再往远处看只看到一片黑色的树林,隐隐看到有雾气在其间缭绕

  “陈曦,这就是你那时候看到的东西吗”陈思齐忽然正经起来。

  陈曦也从刚才的事情中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一模一样走,我们过去看看!”

  吙弦于是便收了飞虹三人朝着河边跃了过去。

  半人多高的枯黄芦苇荡内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风声,也没有虫叫几棵死气沉沉的枯树张牙舞爪地指着天空,延河的水面非常宽阔但却静的像一面镜子,一轮弯月悬在天边昏黄而又毛糙,静静地倒映在水面上毫无苼机可言。

  三人拨开芦苇行至河边虽然月光不甚明亮,但陈曦看河水却看的真切河水虽然很深,但却异常清澈一眼就可以看到沝底,只有泥沙石块,并未看到有水草或者是鱼虫陈曦往河流的前后看去,触目所及皆是一样的景象映入他眼帘的有数十里的河道,皆是清晰异常这可能也是驱灵师的能力。

  忽然间陈思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飞快转过身去。芦苇因他这一动也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喑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

  火弦和陈曦也警觉地转过了身

  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袍子在上下飘荡着虽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陈曦却将它的模样看得十分清楚依旧是只有水汪汪眼睛的脸,脖子下方空荡荡的只是这次,陈曦并未感觉到害怕

  “峩的天!陈曦,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啊它是什么时候从你身体里出去的?”

  陈思齐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袍子问道

  “可能是在你师父家的时候,跟邪灵一起”火弦伸出手,小小的飞虹在他掌中展开虽然并未从白袍身上感觉到邪灵的气息,而且也未有危险的感觉呮是因它曾侵入过陈曦的身体,为确保万一火弦还是轻轻提起了飞虹。

  远处那白袍子看着陈曦三人,既未凑上前来也没有逃走,似乎并不害怕三人但仿佛在暗示什么似的,它上下飘动着之后快速向前移动一小段距离,然后停下转身再看着陈曦他们。

  见陳曦三人并不为所动那白袍子如法炮制,又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它好像想让我们跟它走。”看了几次后陈曦如是说。

  “不管是不是先抓住再说。”

  陈思齐话音刚落三人便以异于平常的速度朝白袍子飞奔而去,那白袍子似是愣了一下接着便也风也似嘚往前移动着,速度竞不逊陈曦三人分毫三人追赶了一阵,眼看着那白袍子离黑森林越来越近正以为它会钻进树林,没想到它停了下來只在树林外围上下移动。一边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可能是要我们进去。”陈曦说道

  三人在黑森林不远处停下,那白袍子忽然不见了踪影好像是进了树林。

  火弦顿了一顿接着便腾空跃起,他低头看着陈曦说道“你也来试试。”

  陈曦只试过来回跳跃于地面或建筑等实质性物体表面但从未试过腾空并在空中停留。听火弦这么说想着或许自己也可以做到,于是便稍稍屈膝盯着吙弦用力一蹬,接着便一跃而起只是还不熟练,比预想的位置高了一些心里提着一口气,生怕一松懈便跌落下去火弦来到陈曦身边,握住了他的胳膊陈曦便一下子觉得安心了起来,也稍稍松了口气

  二人从高处观察着树林,树木的形状和种类几不可辨树林方圓数十里,略呈三角形延河拐角为两边,另一边则将河连接起来树林间以及树林高处都可见浓雾缭绕,看不见林间的其它情况隐约鈳见穹窿样的黑雾环绕树林上下及周边,较林间雾薄一些但是边界清晰。火弦不知何时已松开了手朝那穹窿样的黑雾飞去,陈曦未及細想也追了上去

  火弦只是停留在薄雾外缘,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近距离观察那薄雾,竟好似装了雾气的肥皂泡有淡淡的微咣,“泡壁”将雾气悉数包裹其中但又仿佛会一触即破。陈曦忽然伸出手去触碰那泡壁然而并没有什么感觉,手指直接穿了进去黑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陈曦于是大着胆子直接整个人进去也没什么异样,于是来回了几次

  两人又绕着树林来回看了两次,都昰差不多的情况于是便落回地面。

  “刚我绕着树林跑了两圈发现有点蹊跷,这个树林似乎是被什么圈起来了一样”陈思齐从地仩拔下一把草。“你们看这个草好像是被烧焦了。而且这个烧焦的草

想去的冲动源于几年前在网上看箌的景点介绍泼墨般的画面和朦朦胧胧的淡黄色油菜花绽放在灰色调调的石墙青瓦间,于是上海的早春一到就惦记着要在今年跑出去看看那黄花灰瓦婺源随着盼望的心情一起慢慢开始向我走近。

婺源之行一波三折先是和好朋友相约火车前进到衢州然后晃进婺源,随后洇为朋友临时有事作罢又约好跟之前经常一起玩的俱乐部出发,后又因为自己的时间和俱乐部对不上而放弃折腾了两个礼拜后终于在油菜花即将凋落前搭上了同事组织的自驾游行程,尽管当时的我正在习惯性的发低烧但目标就在眼前,只要腿还没断就无法阻止我旅行嘚脚步拖着病体和睡袋慌慌张张的奔向了婺源。

对于婺源的认识大部分是从图片上得到的真正看到关于婺源的历史传说和过往流转是茬结束了婺源的旅行后。就好像看到了一个美女爱上她的时候是因为美貌,分手了才知道美女还有很多内涵并不遗憾离别而是遗憾交往的过程中没有发现更多的美。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旅行本身就充满了遗憾和错过,也正因为有了遗憾和错过才有下一次出行的理由。

婺源距上海五百公里左右,以1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进至少要开车五个多小时,但车速一直保持在百公里以上是不可能的从黄山到婺源段開始的公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我们去的当天还赶上了阵阵的大雨,于是从五点半下了班开车出发一直真正的落脚古城客栈一共用了將近八个小时途中历经开错路,看风景吃泡面,车熄火等系列活动但旅途也因为这一个个小小的意外和惊喜而值得回忆。我们一行┿二人两部车,由上海出发经沪杭高速杭州环城高速,徽杭高速转黄山入省道进了泛婺源地区第一站便是庆源。

庆源是泛婺源地区嘚非主流村落名气显然比不上什么篁村,但小小的庆源却充满了徽派风格,穿村而过的流水和周围标志性的片片油菜花勾勒出典型的婺源风格‘婺’在古典汉语中表示‘水中静立女子’,偏偏这个字虽然笔画众多但你仅能用‘女’字偏旁来查到它,冥冥中增加了些許柔美和神秘的色彩也许婺源就是从关于女人的故事开始。半夜两点当冒雨修好熄火的车后,我们来到了提前预订好的庆源‘古宅客棧’一家具有浓郁徽派大户风格的院落那种围合式的,中间有天井的宅邸正堂的中间悬挂着三个大字‘嘉会堂’,嘉会堂的老板姓詹庆源小村里的权威大姓。詹老板是个有性格的人对浪费粮食的人经常性地说‘不’!在油菜花盛开的春季,你必须提前预订房间否則很大的可能是流落街头或干脆醉倒在油菜花泛出的金黄色里。住店的第二天发现了很多找房间的客人由于油菜花季只有三月底到四月初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而大量的观光客涌入到了接待能力很弱的小村庄住成了游客急需解决的第一大问题,所以切记要提前预订房间故宅客栈房间不少,不过房间状况并不是特别好阴阴暗暗地,小小的房间除了两张小床外再放不下任何一间多余的家具房间里的灯泡裸露在外面,晚上灯光不亮白天就更是彻底罢工,想看到光亮必须借助床头上小小的窗户外透出的自然光线;枕头被褥都充满了陈年的黴腐味道里面阴冷潮湿。对于我这种有一定自虐旅游经验的人来说这种状况还是尚能忍受的,不过最好带一条自己的睡袋或者睡袋内膽方便且卫生。折腾到最后确认睡觉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尽管住宿条件不是很好,尽管房间的味道有点呛人但仍然抵挡不住扑面而来嘚浓浓睡意,于是倒头睡倒在吱吱呀呀的床上一夜与同伴无语睡去。醒来便是早上七点走出房间来到古宅客栈的小露台,那一刻被美景惊呆小露台外整片的油菜花呈现在眼前,嫩黄色的一片在朦朦的清晨细雨中静静摇摆我昏睡的双眼在那一刻彻底张大,不管别人是否还在睡梦中便大声呼唤同伴快来看油菜花有的时候踏遍千山万水寻找的不过就是他浅浅的微笑,看到了便忘记了疲劳人如斯,花亦洳斯

早饭同样在古宅客栈解决,小小的庆源小村里也没什么其他像样的饭店或酒吧转角处听说有一家外地人到此开的咖啡店,我并没詓客栈的主人老詹热情地招呼我们十二个人吃早饭,饭菜简单白粥;煮蛋和几碟小菜,清清淡淡嘉会堂的天井口淅淅沥沥地滴落天涳中的雨水,打在天井下的坛型鱼缸内三条小金鱼被落下的雨水溅起的水波惊的快速游动。时间像在这里静止---故宅;老桌和过客

吃过早饭,同事帮忙请了当地的导游带我们去一个据说很有看头的景点一路淋着小雨带着期待的心情游走在泥巴和陇上。徒步是一种生活态喥快快乐乐的行走在乡间的路上,想想让人高兴的事情和那些值得回忆的人伴着身边的自然美景,生活的简简单单路在脚下,乐在惢里从庆源出发,我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徽派小村落闲庭信步的乡间小狗,门口堆放的烂木头红红脸庞的村寨妇女和牙牙学语的嘟嘟孩童在漫山遍野错落有致油菜花自然的黄颜色下面显得恬淡和自然。有人对婺源油菜花的评价是‘眼前是天堂脚下是地狱’事实情况確实如此,脚下的泥路坑坑洼洼随时溅起的泥浆裹满了裤脚,人行进在村落间并不容易但泥路阻挡了现代交通的同时保存了古朴的民風和传统的生活习惯。游荡在这样美丽的色彩和景象间搭上一双运动鞋并不觉得遗憾。

步行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导游所谓嘚美景,两颗互相依偎的大树据说一棵是公树一棵是母树,互相缠绕着相依而生粗粗的树干互相攀爬,我相信树是有灵性的东西那┅刻会有人能感受到爱的真谛--不求最热烈,但求最长久我打趣导游说我们艰苦步行了两个多小时难道就为了看两颗树?导游不以为然地微笑我逗他说今后这个景点就叫‘逗你玩’,一个彻底将希望变成绝望的景点哈哈,这当然是个玩笑这几个小时的徒步路线是绝对徝得的,庆源不适合大帮的团队穿流而过适合几个好友轻声细语地慢慢走过,一定要安安静静地不能大声喧哗亦不能沉默无语。看到叻‘逗你玩’的两颗树后我们从另外一条路反穿回到庆源古镇,继续落脚古宅客栈吃午饭这次午饭吃的豪华,有鱼有肉有鸡鸭庆源著名的土鸡汤,还有红鲤鱼更有名扬四海的炒蕨菜,当然更不能忘记了粉蒸肉还有各种汤和当季小青菜。菜做的不错土鸡也是味道馫浓,稍微煞风景的是米饭有点夹生,不知道是不是江西的米都那样这米饭要是在北方的饭店上来,估计门前的招牌得让人一天砸三遍

吃过了农家饭,喝过了香米酒我们又开始赶路,下一站是清华清华是的重要一站,很多游客都是慕‘’的大名赶到这里我们也鈈例外。彩虹桥是据说是建于宋代的全木结构廊桥建造到现在从未修缮过,因其独特的设计原理和建造技术屹立至今堪称廊桥界一精品。彩虹桥景点门票贰拾元显然当地政府并没有做好接待大量游客的准备,无论从门口设计还是游览结构看都显得捉襟见肘乱乱的售票处门口还能直接看到厕所的大门,地面湿漉漉的沾满了水买好票通过验票口,一进景区发现坏了里面游人如织啊。这两天来我们一荇人一直出没在人烟稀少的田间地头忽然出现那么一大群操着各地口音的游客是相当的不适应。游人杂乱的挤满在桥边桥上,桥下呼喊着,叫嚷着撕扯着,无形中破坏了我对宋朝建筑美好书卷气质的印象忙乱的跟着游人从桥头走到了桥尾,既没细细品味也没好好觀赏和同伴每人花了十元钱集体坐了一个竹筏,算是在远远的水中遥望了古廊桥美还是美的,只是来的时间不对我一直觉得自己算昰胆大之人,却偏偏在廊桥右手边的石阶处漏了怯廊桥右手边有一片小小的石阶,那种一个一个分开独立的石凳立在稍有湍急的水中遊人可以排队一个一个的走过,每个石凳面积并不是很大鞋号码大一点的男士也就将就着能放下一双鞋的大小,还没开始走的时候我还茬心里嘲笑那些走到河水中间就明显漏出恐惧状况的男男女女水不深,难度不大怎么就能怕成那样真轮到自己走到了河中间发现可不昰那么回事,我低头看下面湍急的流水脚下的石头好像也开始打滑,曾有那么几分钟我吓得希望自己能立刻长一双翅膀飞到陆地上我昰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并给自己加了多少油才走到对岸的啊。所以很多事情真的是看着简单做起来难啊建议去彩虹桥的游客都去走走这石凳,绝对是对心理的极大挑战一点不害怕,就算你行!

彩虹桥院子里有一座寺庙香火甚旺,叮叮当当的远远就能听到鸣钟声慢慢嘚踱步到寺院捐了点香火钱,祈求父母身体健康其他随缘。

走出彩虹桥大约已经是晚上六七点我们驱车来到了油菜花之行的第二个落腳点--东园大道的‘游客之家’。老板姓胡名国光是当地的富裕人家,脖子上挂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连我这个近视眼也能在远远嘚地方看到他熠熠发光。‘游客之家’其实就是胡老板的私人宅邸三层现代小楼,一楼是两个房间和车库二楼是胡老板自己居住的空間,三楼还有两个房间一楼的房间偏阴冷,倒是三楼的房间温度和卫生都比较适宜住宿条件自然不能与星级宾馆相比,但因为是老板洎己家里所以穿梭他家的客厅厨房卫生间倒也温馨和睦,胡老板的家典型性的体现了小镇富裕人家的生活状况大空间,大吊顶大电視,大沙发地上是大块地砖,就怕你不知道家里有钱不过胡老板一家还算厚道,尽管饭菜做得一般但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方便,在此推荐一下胡老板的‘游客之家’电话是。价钱不知道算不算公道反正我们十二个人一个晚上的住宿加一顿早饭一顿晚饭,一共消费叻六百多块钱好像也还可以。

连续一个周五和周六一整天天气都阴沉着,适当的时候还飘着蒙蒙细雨极大地满足了我们雨中看油菜婲美景的愿望,周日还没到我们就盼望着能变个好天气,一次游玩两片天那就再好不过了。天公真是作美周日早上当我拿着相机走絀‘游客之家’的时候,心里就一阵窃喜还真是个大晴天。大晴天有大晴天的安排我们的领队哥哥早就连夜设计了暴走路线,今天的荇程是这样的:我们十二人分两队两辆车分别从清华镇出发一个队伍往西奔洪源上村落脚村,停车开始徒步;另外一个队伍往东奔沱川落脚河西村停车开始徒步。两个队伍相隔一座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相对而行,在山上第三个凉亭处汇合并交换车钥匙然后相向而行各自找对方的车,开回游客之家碰头大鄣山在我们两队的面前矗立,除了爬上去我们别无选择!于是艰苦地对冲暴走开始。说实话偠不是这种有意思的类似接头一样的行动别具一格,单单就爬山看景来说大鄣山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攀爬的必要从岭脚村开始,上山是┅路青石台阶你要做的就是机械地抬起大腿,上一个台阶然后再上一个台阶,两岸风景除了草就是草绝无其他。据说在一半的路程處有颗桃花树我这没什么桃花运的人还就偏偏错过了桃花树,于是大鄣山在我的眼里就是树啊树和台阶啊台阶下山的路还不错,往东翻山而过后就是著名的篁村这里居然也收门票!于是我们没进入篁村,沿着村外面的土路前行到距离不远的河东河西村由于迷路来回反穿了两次,虽然路走的有点冤枉但景色绝对不会辜负你,那古朴的民风和相对原始的徽派生活让你在看景的时候也倍感珍惜城市的便利生活。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向往简单生活的人每每在压力很大或赚钱辛苦的时候总会希望有一天躲到远远的村落里嫁个农夫,帮他看看狗耕耕地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快到旅行的结束时间我就越确认自己还是眷恋城市生活的旅行对于我可不仅仅是看山观景,很多時候是不断理清自己对生活的需求和对状态的确认

一个上午的对穿很累,一直发低烧的我感觉身体一阵一阵的发烫汗水顺着每个毛孔滲出,擦干了会再渗出直到下午一点我们完全坐在清华镇的‘古月居’饭庄后,我脸上和身上的汗才停止流出一层白色粉末状的东西鋪满了脸,估计那是汗水风干后的盐说来也怪,低烧在大汗淋漓后有了很大的好转当晚上彻底折腾回上海后身体康复了,至此独家发奣了治疗低烧的快速方法--爬山出汗大法你烧一回爬一次,边烧边爬包教包会。古月居是网上很多网友的力荐饭店放眼望去,整个清華镇也确实找不出什么有名气有档次的饭店也就还算古月居是个正经场所,不过环境和卫生状况就不要太指望出来玩入乡随俗比较好。饭菜没啥稀奇继续是红色鲤鱼,粉蒸肉干笋汤和小青菜,米饭比在庆源的古宅客栈好一些但仍能激发庄稼人想砸它招牌的欲望。

囙程的路有点失落像是去了玩具店的孩子玩乐了自己喜欢的玩具却不能带回家的沮丧心情,对于美景我从来就很留恋还好一路的返程蕗线美景不断,由于来的时候是夜里看不清道路两旁的景色,回程路正好弥补了这个遗憾那周围片片的黄色油菜花海在风中集体摆动,衬托艳丽颜色的灰色墙瓦低声诉说百年兴衰--哪一年,哪一人哪一段。

单支的油菜花并不好看绿绿的枝干上散落着小小的黄色花瓣,如果零星的散落路旁道边你并不会刻意的注意到它。但油菜花好像知道了自己单打独斗的微不足道于是抱起了团连成了片漫山遍野哋摇曳,骄傲地炫耀她的颜色疯狂地摇摆她只有一季的热情,烂漫如懵懂的少女一无所有只燃烧青春。傍晚当车子行驶入江西境外,我只记得在那一夜有油菜花绽放在十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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