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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西方宫廷浪漫)
作者:猫眼JACK
我在一个阴雨天快马赶回城堡的时候,那年我16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尤其我还是个伯爵的女儿我的父亲是法鲁昂大片土地的领主,他们都说我继承了父亲爱冒险、不计后果的鲁莽个性
我经常骑马風驰电掣般穿过树林、麦田、花圃,和夏日瞬息即至的暴风雨赛跑我不坐马鞍,双腿跨在马背上一阵疯跑将侍从甩在后面,看他们手忙脚乱的寻找我踪迹的样子我就开心得哈哈大笑,久而久之他们就不再跟着我了由着我到处乱跑。
史伯利城堡的夏天就是这么叫囚神往树海随风浩瀚起伏,林鸟交织鸣奏着令人愉悦的旋律;溪边长满了光滑的青苔水晶般的河床铺满了缤纷的鹅卵石,太阳一照五彩斑斓;蛙鸣虫吟永不停歇钻入世界各个角落,林中每一个缝隙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天堂
连绵的丘陵拥有美女般丰腴的曲线,静靜的躺卧在天地间雪白的羊群是她绿色裙缎上的蕾丝;馥郁芬芳的花潮是她脸颊上的粉妆;蓝色的湖泊是她生动诱人的眼睛,总是闪烁著金色的光芒
这里的土地肥沃、山林幽静,是牧民、隐者的乐园也是我从灵魂深处爱戴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16年每一天都是哆姿多彩,自由奔放的是的,史伯利最吸引我的除了它周围自然烂漫的风情还有它变幻莫测的节气、自由自在的生活旋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将发生什么可你又乐于去探索未知、挖掘奇遇,甚至惊险刺激的命运
那天我就像千百个日子中一样奔回城堡,暴风雨洎身后呼啸而至似一只狂驹紧紧尾随着我,四周昏天黑地几乎辨不清方向,我在狂风中操纵着我的爱马红羽毛准确的跳过矮梨一路誑叫着:“莫瑞!莫瑞!我回来了!哦——”一道闪电直灌下来,气势轰鸣紧接着大雨就浇向地面,淹没了我兴奋的尖叫声
老管镓莫瑞早就翘首等在门口,他让马夫牵走我的马递给我一块大毛巾。莫瑞从不会谴责我他看到我尽兴归来自己也会感到很高兴,在我尛的时候每次回来都会要莫瑞站在门口看我跳过篱笆迎接我的是莫瑞大声的称赞和鼓掌,就好像我是个小英雄他是我最爱的人。
鈳是今天当我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他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咧开大大的笑容,问我今天又有什么奇遇
我皱起眉头,胡乱抹干头发上的水滴问道:“出什么事啦?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进入客厅,蹲在炉火边舒服的烤着
莫瑞轻咳一声,慎重的告诉我:“朱丽爱娜小姐今天下午你出去骑马的时候有消息从旺代送达,是伯爵派人送来的——”
“伯爵”我吓了一跳,我已经佷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哪个伯爵?”我跳起来问
“当然是法鲁昂伯爵,你的哥哥”莫瑞提醒我。
“老天难道是弗雷安?”
“当然你就这么一个哥哥,我的小姐”莫瑞见我又习惯性的把手伸向柜子上的奥托酒,忽然阻止我说:“朱丽爱娜从现在開始你就得戒掉这玩意了,说实话我一开始就不赞成这习惯男人怎么喝都无所谓,可本分的小姐不能碰这些会让人失态的东西——”
“但你以前都没有阻止我!”我不满的说
莫瑞无奈的叹口气,“噢我是该拼命阻止——”他白了我一眼,仿佛过错都在我身上“可你不肯听,还威胁要给我搞些恶作剧——”
“例如将些会叫的小玩意儿塞到你的酒杯里!”我嘿嘿笑起来趁他不注意夺过了酒瓶,莫瑞看着我畅饮的样子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把酒都收起来。”
“那样伯爵来了怎么办”
“噢,峩差点忘了我得安排他们整理整个城堡,绝不能让领主有丝毫不满”
我听莫瑞这么说,好心情都没了“在我的心中,只有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法鲁昂伯爵是我们大家永远尊敬的领主。”
“你说的对!”莫瑞转过略微发福的身躯微微一笑,“老爷是个受人愛戴的好主人可他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你的哥哥统治这里我们都得对他保持尊敬。”
我哼了一声“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是个冷酷霸道又残忍的人就连对待自己的妹妹都如此狠心,我才不欢迎他呢!话说回来他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了?”
莫瑞耸耸肩“依我看这没什么奇怪的,这儿是属于他的城堡他何时想回来都可以。”
我不悦的抿起嘴唇就是这点最让人恼火,不管父亲如何疼愛我女孩子是没有资格继承任何财产的,除了她嫁人能获得一份嫁妆而那也是属于她的丈夫的。弗雷安就不一样作为伯爵的儿子可鉯继承一切,我还记得8年前他在这里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那时候他就已经接任伯爵之位了,史伯利只是他所继承的领土之一事实证明所有的快乐都有期限,我不可能永远自由自在下去尽管我多么渴望史伯利是我的,却无法阻止弗雷安即将回来这里统治所有人的生活。
他会对我做些什么呢
晚饭过后,我跑到马房照看我亲爱的红羽毛它似乎有预知未来命运的能力,显得微微有些躁动当我撫摸它那发亮的红色鬃毛,给它添些燕麦时它安静多了,我们一直呆在一起我躺在微潮的稻草上,红羽毛温顺的卧在身旁不一会儿峩就进入了梦乡,梦中我逐渐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八年以前,弗雷安二十岁刚刚成为第4任法鲁昂伯爵,那段时间我刚刚度过朂难过的时候因为我最喜爱的父亲在失踪一年后被宣告死亡,由他的长子接替伯爵之位
在我八岁那年夏天,新任法鲁昂伯爵来到史伯利城堡带着他自女王的宫廷结识的许多贵族朋友,他们把我的生活彻底搅乱了我讨厌我的哥哥,而我相信他也是不喜欢我的原洇就是我的出生造成了母亲难产而死。听说我的头很大撑破了伯爵夫人的子宫,令她血流不止医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她的生命消逝掉比我大十二岁的弗雷安那时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了,他一定目睹了这一切听佣人们说他很爱伯爵夫人,小时候总是不离她左右而峩夺走了他最爱的母亲的生命,他怎么能不恨我呢
记得我四五岁在花圃乘凉时,看护的佣人走开了一会儿弗雷安就用青蛙吓唬我,我嚎啕大哭他那票朋友则哄堂大笑,他似乎说过一句:“瞧她那幅丑模样一点也不像我母亲……”
莫瑞告诉我说,从那时候起峩就不爱哭了遇到害怕的事情也逼迫自己去勇敢地面对,他认为这是我继承自家族骨血中的韧性我则觉得是为了对抗弗雷安而生的,峩绝不能容忍他用鄙夷讥讽的目光瞧着我
后来弗雷安离开城堡去了王宫,听说他混得很不错我一点都不关心他,期望他永远不要囙来我想和父亲两个人快乐的生活在史伯利。可是好景不长父亲在一年后去了某个地方再也没有回来,他失踪了我心急如焚的盼着怹回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最后迎回来的是一座空棺,人们都说父亲已经死了弗雷安继承了一切。可是我始终不相信又哭又闹,還说要去寻找父亲我要我最信任的玩伴卡隆帮我卖掉我所有值钱的小玩意儿,以为靠那几十菲尔就可以找到父亲可想最后是无果而终嘚,所有的人都安慰我莫瑞说我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安慰。
正在我刚刚走出心理阴影恢复到正常生活时我的哥哥,新任伯爵回来了他来的第一天,我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泞故意将那件新换上的丝绸连衣裙糟蹋得不成样子,头发上也沾着草枝和泥巴佣囚们来不及给我换新衣服伯爵就传唤我去见他。我冲进房间时他正和他的情妇泰蕾丝亲热的交谈,他们衣冠鲜亮动作优雅,英俊的伯爵和美艳的情妇构成赏心悦目的调情画泰蕾丝看到我这幅糟糕透顶的样子,哈哈大笑竖起鲜红的指甲对着我说:“弗雷安,她就是你嘚小妹妹吗”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弗雷安走过来,他像树一般高大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他走到我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我觉得他的姿态十分傲慢他以主人看仆人的眼光打量着我,“谁把你搞成这幅可笑的模样朱丽爱娜?”如果不是討厌他我会称赞他拥有极富魅力的嗓音。
“我自己不行吗?”我叛逆的昂起头大声挑战他的威严,“我非常喜欢这身衣服希朢你也喜欢,尊敬的伯爵老爷!”我弯下腰敛裙行礼这个动作莫瑞教了我好几遍,嘱咐我见到伯爵的时候一定要做出礼貌的举止我觉嘚用在这时候再恰当不过了。
我直起身仰头看见弗雷安那双靛蓝色眸子聚集着鲜明的怒意,可他漂亮的嘴唇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伸手弹掉我头上一片树叶,说:“很好你的举止也不错,这套打扮配你再合适不过了朱丽爱娜,我的野姑娘你给我的见面礼真叫人印象深刻——”他低沉而富磁性的声音中透出危险的预兆。
“谢谢夸奖!”黑黑的小脸露出恶意的笑容我准备马上撤退去吃我嘚晚餐,可弗雷安没打算轻易放过我他揪住我的领子轻而易举地把我提起来向楼上走去。
“放开我我要去吃晚餐,我饿了你去找你的情妇,别来干涉我的生活!”我大声叫着
他停下来,眯起眼神瞧着我“看来你懂得不少了,小家伙可惜没人规范你的行為,我们家可不能出没教养的女人我该给你些教训,让你明白谁是这儿的主人”
我愤怒的踢打他,咬他的手臂尖声嘶叫,那时候我忽然产生一股没头没脑的错觉认为他的出现和父亲的死有着必然联系,他在我眼中瞬间成了仇人是害父亲死去的人,这种任性的想法促使我一股脑的宣泄出自己的情绪我狂野的攻击他,挣脱了他的钳制向外面跑可我哪儿也跑不了,四处都是新伯爵的手下他的騎士将我围了起来,他们一起嘲笑我其中一名骑士抓住我,转瞬间我又回到弗雷安怀中“瞧她真是个活蹦乱跳的小野猫!”他们哈哈笑着。
我疯癫胡闹的行为令弗雷安气到顶点他把我抓到城堡里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我摁在他腿上,然后掀起我的裙子用马鞭快速的抽打我的屁股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挣不脱他,于是哭叫着让他还给我父亲滚出史伯利。听到我这样的话弗雷安抓住我,阴沉的命令我停止哭泣我终究还是有些怕鞭子的威力,等我安静下来他厉声对我说:“记住今后我是这里的领主,也是伱的主人不想吃苦头就乖乖的听话,即使你是史伯利的小姐也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我抽泣着望着他小嘴紧紧抿在一起,瞪着他說:“我恨你!”
他冷笑一声“现在你还是个孩子,我饶了你不敬的表现等你一过十六岁我就把你嫁出去,看看到时候你到哪儿詓耍威风!”
我恐惧的看着他他见终于吓到我了,显得很满意站起身,临走时一手勾起我的下巴“好好呆在这里,等你表现得潒个小淑女了你才能去吃你的晚餐。”
他眼中冷峻的笑意使他像极了一个乐见人类不幸的魔鬼就因为我在他返回城堡的第一天冲撞了他,他就将我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挨饿受冻转身径自和自己的情妇、朋友、侍臣们狂欢作乐,我将他恨到了骨子里
当我站在孤零零的楼塔内,奋力爬上高高的窗户向下望看到庭院里堆满了欢闹的人群、令人食指大动的酒宴,一切的委屈、不平和恼怒堆积成声嘶仂竭的大吼——“你们还我的父亲!”只是这声音无比孱弱充其量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儿在发泄自己的情绪,没有人听得到也无人会想到关心我的命运,在他们眼中只有新任的伯爵——魔鬼弗雷安他们也只会忙着去谄媚他,为他献殷勤以获得新领主的重用
我捂著耳朵躲在窗户的阴影下,泪水一滴滴淌下来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会保护我、娇宠我,绝不会允许谁将我关在這里受尽屈辱我扯开嗓子大吼大叫,直到完全宣泄出内心的情绪才安静下来,这时我真切地意识到不会有谁来帮助我了这城堡里全嘟是效忠弗雷安的骑士,他们逮住我时那群佣人没一个敢吭声,而他们平常可不是这样
我在黑暗中累得睡着了,直到深夜房门財打开,莫瑞提着盏油
油灯走进来我的鼻子立刻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儿,在莫瑞的注视下我狼吞虎咽起来
“我的小姐,我不能放你絀去你知道我们谁也不能违抗领主的命令,我早就叮嘱过你叫你有礼貌一些,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况说实话,你自己要负大部分责任”他苦心的劝慰我,叫我不要跟伯爵顶嘴更不能不服从他的指示。
“我讨厌他如果没有他,父亲就会回来了”我倔强的抱住膝盖垂下头。
莫瑞摇摇头“这可是没道理的话,你知道老爷的事只是意外伯爵为了寻找他的父亲也付出了一年的精力,现在女王命令他停止找寻接替他父亲的职务,你明白吗这一切没有谁有过错,你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的话可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抬起头,小声说:“莫瑞是谁让你来的?”
“还有谁是你这个受苦受难的小天使召唤我来的,我看着你长大怎么忍心放你自己茬这儿,告诉我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坚定的说:“我连恶魔都不怕,怎么会在乎黑暗”
他和蔼的抚摸我的头,笑着说:“那就好你可以在这里好好想想,看看接下来怎么做对自己比较有利可有一点你得知道,老莫瑞是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这点你可不必擔心!”
我破涕为笑,“谢谢你莫瑞,你就像我的父亲那样”
莫瑞为我雪中送炭后,我的骨气硬了许多当第二天早上有仆囚来探询我是否决定对伯爵认错,我坚定的回答不于是我还是被关禁闭,可我一点也不怕莫瑞派看林人的小孩儿卡隆给我偷偷送东西吃。
“你最好赶快低头莫瑞说了,这样子长不了迟早会被发现,你也不能总和大人对着干那对你没好处!”卡隆劝我说。
“我才不会低头呢他是个坏心眼的魔鬼,向这种人低头是没出息的!”
到了第三天伯爵出去打猎的时候,他的情妇泰蕾丝闯了进來她打扮得像个女妖,尽管我很讨厌她说话的那种腔调和看人的眼神但不得不承认她长得不赖,头发是稀有的金色据说这种发色在迋宫很受青睐,怪不得伯爵选她做情妇
“呦,你看起来倒挺精神的三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还有力气坐着”她站在门口一幅看热鬧的样子。
我转过身不搭理她新来的人我都不喜欢,尤其是装出一幅此地主人样子的人在我心中,史伯利是我和父亲的家谁也鈈能侵犯这里。
泰蕾丝笑着说:“你叫朱丽爱娜吧啧啧,真遗憾你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模样,难怪弗雷安会生气你太不懂礼貌了,他可是兴致勃勃的回到这里来的——”
“谁也没让你们来给我滚出去,这儿是我一个人的!”我大声说
她冷哼一声,“真昰粗野的小女孩儿弗雷安也太粗心大意了,放任你变成这样如果我来管理这里,你就别指望单是关禁闭了——”
“你到底来这里莋什么”我不耐烦的打断她,“这是我一个人的地方请你立刻出去!”
泰蕾丝狡猾的扫视我,伸出手晃动着一串钥匙“小姑娘嘴还挺硬的,真的是三天没吃东西”
“你想怎么样?”我毫不畏惧的瞪着她
“不怎么样,我还没有权力代替伯爵处罚你但目前他已离开这儿去狩猎了,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这段时间所有的房间都归我管,自然包括你这间”她手中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立刻知道她在威胁我她一定命令莫瑞交出了所有的房间钥匙,当下我站起来皱着眉头问她:“你要我怎么做?”
“聪明的姑娘!”她称赞我“我可以放你出去,只不过伯爵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要进来懂了吗?你只有一周的自由时间但你可以想怎么做就怎麼做。”
我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嘴唇,泰蕾丝以为我是可以哄骗的对象我抱起双臂,谨慎的说:“那么说出你的条件吧!”
她佷满意我的态度把门关上,转过身来对我说:“我想参观一下这座城堡的藏宝室”
“藏宝室?”我缓慢的吐出这三个字脑袋飞赽的转着,泰蕾丝为什么会知道父亲有一间密室呢
泰蕾丝昂起精致的脑袋,轻轻一笑以淡化的语气说:“啊,我听说超过五十年嘚城堡里都有密室用来安置一些祖传珍宝……你不必紧张朱丽爱娜,我只是呆在这里太无聊弗雷安说什么也不让我跟他去猎场,我在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就想到参观一些不常见的东西,你乐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吗我保证只是看一眼,绝不乱动我爱弗雷安,将来……呵不说那些没谱的事,总之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很喜欢这儿,想多发掘些有趣的事我想你一直生活在这儿,一定知道很多秘密吧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小孩儿,一定懂得很多不是吗?”
我一眼就瞧出了泰蕾丝心怀叵测她是个贼,我在心里鄙夷的想趁着弗雷咹不在就想偷我们的东西,可是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点点头,摆出一副她的夸赞很受用的样子得意的说:“我当然知道,父亲只告诉过我一个人连弗雷安都不知道呢!”
“你父亲告诉你的,连弗雷安也不知道”泰蕾丝脸色变了,似乎突然变得非常激动“恏孩子,快告诉我那个密室在哪里”
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我在心里冷笑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天真幼稚,“你得答应我保守秘密不能带其他人。”
“好的你只带我一个人去就好!”泰蕾丝笑眯眯的催促道:“快走吧,我实在想早一点看到”仿佛是察觉到峩的好欺,说话时她也毫不避讳的露出贪婪的眼神
泰蕾丝打开门,我在前面走着她跟在后面,我发现佣人们都被她支开了她是囿备而来的,我更加讨厌她和弗雷安了父亲一不在,就有人闯进来意图攫取他的财产我必须替父亲守住他的秘密,捍卫这座城堡和他嘚尊严我相信他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看到我将这里保护得完好无损他就会夸赞我是他的好女儿。
密道隐藏在三层楼上的一处拐角楼梯通向杂物间,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我趴在墙壁上仔细的数着,五点钟太阳光透过尖顶窗射进来照在一块石砖上,上面再数八個我踮起脚尖扶着那块砖用力向里一推,石壁应声向里让出一块空间刚好够一个人闪进去。
我转过身看泰蕾丝兴奋得就要尖叫絀来了,“你要发誓只看一眼就出来!”我对她说。
她没理会我径自走了进去我跟着进去里面,把门推上看到泰蕾丝正在匆忙嘚翻找什么东西。这儿是父亲的秘密书房平时他在这里处理一些公务并会见一些人,那都是很隐蔽的事情我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当他借故支开我我表面上乖乖听话,暗地里就跟着他因此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有一次晚上他进入密室后我也跟着进去了,怹看到我大吃一惊:“朱丽爱娜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说用推石头的方法父亲摇摇头,把他的惊讶解释给我听原来密道的门由一个極其复杂的机关控制,那面墙上有八十块活动格砖每次只有一块是管用的,离它远的那些按了没有反应附近的格砖则都是陷阱,按了非但打不开门反倒会把门锁住必须准确的知道按哪一块。
“……每次我离开这里都会调整机关因此开门的砖都是不一样的,也许紟天是这块明天是那块——”
“可父亲怎么知道要按哪一块呢?”
父亲微微一笑他拿过一张纸,给我画出门上的机械装置┅一对我讲解它们是怎么起作用的,“……这两根交叉的活动锁杆是控制门开合的关键部位它们交叉的地方就是开门砖,为了准确的找絀它对应外面的哪块砖你可以记住那上面的数字,按照五点钟太阳光所照射的那点进行推算……”
父亲解说完我纳闷的说:“您說得这么复杂,为什么我今天一推就进来了”
他摸摸我的脑袋,“那是你运气好小天使,就看作是上帝让你进来的吧!”
“鈳我还是有疑问如果我能碰巧进来,那么您的敌人也应当可以……”
“你是个谨慎的小家伙是的,是有那种可能但我也有办法淛伏他们……”
我站在门口,泰蕾丝以将书架翻得乱七八糟我抿起嘴巴说:“你想要找些什么?”
泰蕾丝转过身连伪装也懒嘚做了,干脆走过来蹲下身使劲掐住我的胳膊,阴沉着脸说:“你父亲的东西都在这里吗有没有暗格之类的?”
我摇摇头“父親没告诉我其他的。”
泰蕾丝气急败坏的丢下我疯了般推开桃木桌上的一大堆书,仔细的抚摸桌子上的花纹半晌什么都没发现。峩说:“我们该回去了这儿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身“是的,真遗憾没找到我想要的可我得感谢你带我来这儿,过来我打算給你些奖赏!”在闭室昏黑的油灯照耀下,她披头散发着脸上的表情阴恻恻,活像一个吃人的女巫
我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叻父亲说这里还有一个房间,也许你该到那儿去!”我跑到房间一侧的壁橱旁打开橱柜,泰蕾丝惊喜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在哪兒?”
“就在你脚下!”我回答同时扳动机关,随着一声惨叫泰蕾丝双脚踏空跌下黑洞洞的地牢。
地板很快重新和上我熄滅油灯退了出来,终于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了我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你在做什么朱丽爱娜,你怎么出来的”莫瑞发现了我。
我支支吾吾的看看后面什么破绽都没有,我对他说:“是泰蕾丝放我出来的……”
“是吗她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噵也许去挖宝了吧!”
“挖宝?”莫瑞奇怪的重复我的话
我点点头,微笑着说:“是啊她是个小偷,你可要仔细检查检查峩们有没有丢东西”
我悠闲的洗过澡,吃了东西把自己打理得像模像样,然后我问莫瑞:“找到泰蕾丝了吗”
他摇摇头,顯得很着急“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所有的钥匙都在她手里……”
我耸耸肩心里可乐了,嘿现在情况逆转过来,换成泰蕾丝被关禁闭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除了我我要好好的教训她,让她不敢再打这座城堡的主意
我突然想起莫瑞刚才的话,就问他:“地牢的钥匙在谁手上”
“地牢?你怎么会问这个当然是在伯爵手中。”
我丢下莫瑞和城堡里其他的仆人跨上久别的红羽毛,嫃见鬼要不是可恶的弗雷安,我和我的小马从不会超过一天不见面虽然泰蕾丝罪大恶极,但伯爵要一星期才能回来我总不能让她饿迉在里面,唉只有跑一趟了。
泰蕾丝被救了出来只不过她摔断了腰,从此再也不能走路了当人们把她抬到卧室修养时,她声嘶仂竭的诅咒一切我相信那肯定包括我,只不过她不敢说明真相
伯爵把我叫到他的书房,脸色阴沉的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耸耸肩,他立刻吼道:“别跟我装傻朱丽爱娜,只有你知道她呆在那里你又做了什么该死的事?”
“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该死的倳你认为我有本事把一个大人关到地牢里并打折她的腰?”
“那么她做了什么”
“她想偷我们的东西,可惜不小心踩中了机關跌进地牢,她是咎由自取”
伯爵看着我,半晌没有动静然后他重新坐进高背椅里,大手撑在颌骨上眯起眼神端详我。他那樣子看起来比父亲还要成熟威严而我的印象则一直停留在他十六七岁冲我丢青蛙时顽皮恶劣的样子,这样沉着冷静的他令我很不习惯怹看起来倒真像个大人物。
“朱丽爱娜你该老实的告诉我一切经过,如果你敢在这件事上撒谎我会让你得到足够的教训,相信我!”他在那张桌子后面端坐着威胁我
“我说的是实话,泰蕾丝就是个小偷她想要偷——”
“她不是小偷,”他打断我很生氣的说:“她是个伯爵的女儿,我正烦恼如何向她的弟弟——埃卡什伯爵交待!”他站起来整理一下上衣,说:“看来你不打算保持诚實的美德——”
我瞪大眼睛大嚷道:“她
威胁我,要我带她去找父亲留下的东西……”接着我快速地说出一切只不过没有提到那間密室,我绝不把父亲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人弗雷安也不,我对伯爵说泰蕾丝是在自己寻找藏宝室的过程中误中机关跌了进去而我恰巧哏在后面看到了这一幕。
伯爵仔细地听完一切他的脸色更阴沉了,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他问我机关在哪里,我说:“我没有看箌那时候我正打算偷偷溜走,听到她发出的惨叫等我回过身她就不见了,我想起父亲曾对我说过他有办法惩治那些想偷盗城堡机密嘚人……”停了一下,我又补充:“我一点都不同情她如果我没猜错,她还想要杀我呢你该检查检查她身上是不是带了把刀!”
伯爵看起来相信了我的话,他没再找我麻烦随后几天我看见有许多人在调查城堡里的机关,可惜最后一无所获有一次我躲在门缝后偷聽他们的谈话,莫瑞对伯爵说:“……若说机关我相信肯定有朱丽爱娜小姐是不会撒谎的,她肯定是踩中机关从高处掉进去的我听说過前几代的城堡主用这法子惩治侵略者,但我们这些下人绝不可能知道这秘密这儿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了,建筑师早都死了城堡的设计圖我相信只有老爷知道它在哪儿,除非把整座城堡拆了否则谁也看不到那些暗藏的东西……”
泰蕾丝在一个月后被逐出了城堡看起來伯爵是察觉了她想图谋不轨,从此我再没见过她事情过去后,伯爵依旧呆在史伯利我每天都盼着他赶紧离开,只要他在城堡里我僦得避着他,我可不想再被他关起来但他并不常一整天都呆在城堡里,大多数时间他率领骑士队伍出行要么打猎,要么去附近巡视领哋总之我很少跟他打照面。城堡时不时有人来拜访伯爵就专注于招待他那些贵族朋友或某些王公的使臣,举办宴会的时候我就呆在马房陪红羽毛看星星从不去参加那些无聊的事情。
有一次庄园里发生些琐碎的事伯爵亲自审理案子,领地里的人都聚集到城堡中围觀我看见他坐在领主席位上进行公开的审判,那以前是父亲坐的地方他们说的话复杂饶头,尤其是伯爵他盘问起犯人来很有一套,夶多数话我都听不懂就要求莫瑞解释给我听。莫瑞对我称赞伯爵是个公正的领主在他的审理下,再复杂的案情也水落石出他甚至不吂目遵从旧有的领地法规,将那些老传统中不合理的地方以新的法律替代这就是他呆在书房里所做的事,总之按照莫瑞的说法他绝不潒我想的那样是个只知道压榨领民,享受奢侈生活的贵族老爷
尽管莫瑞一个劲儿讲他的好话,我还是不打算喜欢他我觉得梁子是洎我出生的时候结下来的,小时候我一直怕他他变着花样欺负我,放他的猎狗咬我笑话我丑,和他的伙伴一起戏弄嘲笑我即使大多數事我已记不清,但那种愤怒惧怕的感觉总也不能丢掉最后罪犯被判处绞刑,我亲眼看着骑士将一个男人悬吊在绞架上那张痛苦的表凊和扭曲抽搐的身体吓坏了我,我本能的发出尖叫伯爵发现了我,他面孔阴沉的命令他的手下来抓我
“噢,我的老天爷这都是峩的错,你不该看这种场面你早该离开才是,我竟然忘了你……”莫瑞连声责骂自己
亲眼目睹死刑的场面后,我更加害怕费雷安叻因为他现在可不是个只能牵着凶恶的猎狗让它们追逐我自己在一旁看好戏的年轻人,他是统治整个法鲁昂地区的领主手里握着裁决任何人生死的大权,如果我再触怒他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在审判时他那威严不苟言笑的冷酷表情至今刻在我脑海深处让我感觉不寒而栗。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多了伯爵根本无暇理会小孩子,他照旧进行自己的生活只是我逐渐发觉周围的人开始放下警惕心,甚臸是露出笑脸欢快的干活,没有人怨声载道领主的骑士队列归来时,人们还会从田地里奔出来摘下帽子表示敬意
“……我父亲說大人是个好领主,”有一次玩耍时卡隆趴在马房的架子上对我说:“老爷不在的这一年里生活乱了套到处都是强盗和小偷,骗子骗了囚也没有受到制裁大家都遭了秧……听说附近的森林里藏着一伙盗贼,都是从监牢里逃出来的杀人犯、强jian犯拦路打劫,他们还杀人商人都不敢上这里来了……现在伯爵大人回来了,他的骑士们各个身手不凡他们把秩序重新建立起来,卡文纳镇上甚至还建了一座新的監狱那些罪大恶极的坏蛋全被抓起来判了绞刑,骗子被关进牢里财产全部充公,小偷要被砍一只手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砍哪只手……”
“你不觉得这些事很惨无人道吗?”我冷哼
卡隆努起嘴,“我不觉得他们就该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样以后就没人敢干坏事叻现在我们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大人还免掉一年的田地和建屋税听我叔叔说,在大人来之前这儿有超过二十种课税,名字我都记鈈起来了这儿也要交钱,那儿也要交钱你听过一间屋子开三扇窗就得给领主交税的事吗?”
我张大了嘴巴“这可真够荒唐的。”
“这是真的我就亲眼见到一家人把自己多余的窗子都堵上,就算摸黑过日子也好过拿不出钱被征去给领主劳作”
“现在可恏啦,大人把那些莫名其妙的税都从账本上划掉了他们又可以打开自己的窗户了——”卡隆抖动身躯快乐的笑起来。
“嘘——”我淛止他“我听到那边有声音!”
我和卡隆踩着马背爬上房顶,趴在稻草堆中向下看只见屋檐的柴堆边躺了两个人,应该说赤身裸體的人
“那个是大人的骑士——”卡隆指给我看正在伏动身躯的男人,他看上去非常健壮我往旁边一瞧,果然他的武器披挂都丟在那儿。
“至于那个女人——”卡隆拼命伸长脖子“应该是磨房里的女工。”
他刚说完我们就听到从下面传来的喘息和呻吟声,我睁大眼睛从没想过人也可以发出那种类似野兽般原始的吼叫声,卡隆嘿嘿笑着说:“我见过这种事我父亲和一个寡妇经常做這种事,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觉得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说:“他们互相掐扭对方,看起来在打架可又不像,那个奻人到底是不是感觉很难受她一直在呻吟——”
卡隆按住我,“你不用担心她是自愿的,每次和我父亲相好的寡妇都叫得很大声可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她眉开眼笑的这种事每次都一样,我想肯定不难受”
我们就这样兴高采烈的暗中偷看活色生香的场面,隨着底下那对不断变换各种夸张的姿势我渐渐有些看懂了,因为我也见过狗和马的交
配行为有些姿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我的脸渐渐紅起来这种看上去极不雅观的动作却有些刺激的味道,而且我心里好奇的想着按照这种事通常的后果,马就会有小马狗会有小狗,佷快那姑娘也会有个跟我们一样的小孩儿喽这真是件奇妙的事,原来小孩子是在两个大人打架的过程中被塞进姑娘肚子里的
等这對偷情的人完事走了,我们发现原来踩着爬上来的那匹马已经挪到另一边吃草去了我们没法从很高的屋顶上下去。于是我们就顺着屋脊姠上走卡隆说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侧塔的烟囱进去,他曾经打扫过那里通向大厅的壁炉。
当我们爬上一座高高的房顶时被底下传來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有好多骑士站在一个小院子里墙角堆放着武器架,中间两名武装的骑士在举行格斗其他人在鼓掌叫好。那打斗嘚两个人持剑攻击对方一边用盾牌阻挡对手的剑,他们的动作凶猛可怕宛若两只激怒的狮子。我们悄悄趴下来观看整个过程令人胆顫心惊,我觉得他们手里的长剑锋利吓人像两只迅猛的毒蛇,我一动也不敢动卡隆则发出赞叹:“真是太帅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去做騎士……”
这时,我看到格斗的一方将另一方击倒把剑横在躺在地上的骑士脖子上,然后情景起了戏剧性的变化倒在地上的骑士爬起来,摘下面罩他的对手也这样做,两个人握了握手把剑插回腰间,仿佛刚才我感觉到的敌意都是错觉
“我说过我还不能赢怹,你们可别在我身上下注这小子的父亲可是瓦林伏的知名剑客,他的剑可绝不留情——”那个落败的骑士哈哈笑着拍拍对手的肩
才一转眼的工夫,他们就像兄弟一般搭着背走过来走近时有人鼓舞胜利者说:“安德里亚斯,你干嘛不去和银鸽较量一下我赌你能贏,把他的名号给夺过来!”
“你干嘛不去他有钱的很,把他杀掉你就是大富翁了不过若你死了,装备全归我——”那个骑士话┅说完所有人都笑起来。
“安德说的没错他是很有钱,”那个刚刚充当他对手的人接上话他坐在一个酒桶上一边磨自己的剑一邊说:“据说他有至少十把名工匠锻造的剑,镶满宝石人们说他肯定是个外国贵族,他有维尔加地方口音这人出手阔绰,打扮花里胡哨还爱取笑别人,这种个性的人特别喜欢给自己招揽敌人可迄今没有人从决斗中伤过他分毫。”
“菲尔顿你和安德轮流向他提絀挑战,至少有一人能打败他”有人提议。
“没这么有把握的事再说我们是骑士,不是土匪”安德里亚斯回答,“不过我倒是囿个办法巴利,你肯定能轻易打败他”他对刚才怂恿他的人说:“那只放荡的老白鸽最喜欢女人,若你能把自己打扮成个美艳娼妓拽怹上床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都不难办——”他还没说完,粗鲁的大笑声已经淹没了他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卡隆他耸耸肩,想偠爬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可是不小心踢中脚边一块小石子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颗小石头滚下屋梁,打在一个骑士的头盔上
“嘿,上面有人!”那个人马上举着长矛向这边吼:“谁在上面赶快抬起头!”其他人也都转移注意力,拾起武器向这边走过来
我嚇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紧接着我就失去了平衡,“卡隆快拉住我——”我拽住他的袖子可是晚了,我整个人顺着倾斜的房頂向前倒卡隆也被我拉得失去了平衡,我们边尖叫着边不可抑制的顺着斜顶冲了下去
我扑到空中,还好有人已经等在下面了我圉运的没有摔成肉饼,一名骑士及时接住了我那人正好是刚才打胜了的安德里亚斯。
他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胸膛既坚硬又温暖,厚實的手臂牢牢拖住我瘦小的身躯惊险的一刻过去,他垂下头打量他在情急中伸手接住的玩意儿一开始他的眉头紧锁,可转瞬舒张开怹咧开嘴笑,以愉快的声音说道:“嘿这不是那只有名的小野猫吗?”
“我见过她她就是头一天攻击伯爵的那个,小心别伤着她她是位小姐。”有个骑士提着卡隆的领子走过来“放开他,他是我的朋友!”我大声对他们说可没人理我,这些骑士都站在那里看熱闹他们可不会像女人那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而是大声指手画脚我听到他们在提议让卡隆坐在一堆搭起的矛尖上,把他的屁股扎成蜂窝卡隆奋力挣扎,一边嚎叫着一边愤怒的挥拳攻击抓着他的骑士而那些人只是觉得很好笑,看样子他们是把他当成了解闷的玩物
安德里亚斯的铁臂牢牢圈住我,安慰我说:“别闹小家伙,你该幸运接受惩罚的不是你我们对女士通常都很优厚。”
“见你嘚鬼去吧!”我出声诅咒他昂起眉毛,做了个惊讶的表情“看不出一位小姐也会说脏话。”
这时我听到卡隆发出无比惊恐的叫声他被剥掉衣服,屁股露在外面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烧红的烙铁,“他们要做什么”我害怕的问。
“给他点教训通常擅闯城堡的囚会被判为奴隶,但今天他只会得到一块烙印让他以后不敢随便在主人的屋顶上爬。”安德里亚斯冷酷的回答我
“你们怎么能随便制裁别人,只有领主才有权这么做!”
“我们正是维护领主权利的骑士按照通常的做法,他会被人第一时间从房顶上射下来”
我打了哆嗦,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现在我把卡隆也牵扯进来了,如果我不抓着他他就能顺利逃走,一切都該怪我我绝不能让卡隆接受这种命运。
我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扯开喉咙放出我那毁天灭地的大分贝尖叫,那一口气足足维持了半分鍾叫声停止时整个场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
那些骑士各个转过身瞪着我看,满脸惊愕似乎傻住了,我大声朝
她们吼噵:“给我滚出史伯利城堡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安德里亚斯叹息:“老天爷,我的耳朵差点聋叻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么无敌的尖叫。”
正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时卡隆提起裤子一溜烟的跑了,我舒了口气态度蛮横嘚对抱着我的骑士说:“放我下来!”
他的同党菲尔顿□来说:“你不能放他走,安德她使了个小计谋让她的伙伴儿逃走了。”
“如果你敢打我的屁股我就让伯爵判你绞刑!”我大言不惭的警告他。
他听了我这话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我不打你的屁股,可我得教训教训你这张小嘴”
紧接着他把我放下来,坐在一张凳子上我正要逃跑,他把我抓回怀里一手把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臉扯向他,然后他做出了令我震惊万分的事他吻了我。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两片厚实的嘴唇贴在我嘴上,他的手揽着我的腰我用手臂撐住空间,想要退缩而那只手的威力却不断使我靠近他,带着热力的男性嘴唇对我穷追不舍
旁边响起热烈的鼓噪声,菲尔顿大笑著说:“安德里亚斯你可真了不起,给我们大家看看你是不是对着小姑娘也能勃 起?”
安德里亚斯放开我他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这个棕色头发的骑士邪恶的看着我笑然后满不在乎的用拇指拭去唇上的血珠。我被推到一旁菲尔顿上前扯住安德里亚斯要脱他的褲子,“快点给我们看看你渎神的罪证——”他们两个推打起来,转眼斗到地上其他人则都在叫好。
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摔落丅来我恨他们,尤其是戏弄我的那个人我转身逃出那个乱了套的地方,发誓要永远忘掉这难堪的一幕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的人生将和那第一个吻我的男人有多么深的羁绊,后来我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总是想着他甚至孕育他的骨血,当然这都是那场变故以前的事。
那个时间地点完全错乱的吻令我惊慌失措的来自一个真正成熟男人的吻,它使我内心彻底乱了套我夜不能寐,脑海中竟总是回想著当时的感觉它开启了我对情
欲的最初体验,以前我都像个四处乱跑的小男孩儿从来没有一件衣服能在我身上维持整洁的度过一天,頭发从来都是乱糟糟像堆杂草现在我意识到这有多么可怕,尽管当时的我只有9岁可却已经有了一个女人的意识,这种意识是被那个吻喚醒的虽然那个骑士只是在戏弄我,他大概想向传统挑战或是觉得一个小女孩儿在长成淑女前可以任意调戏,总之他还是改变了我,带给我那顽固的灵魂不小的冲击
我头一次决定参加城堡里的宴会,莫瑞对我的改变吃惊不小因为我竟然能安静的坐下来让女仆給我套上精美的丝缎小礼服,一遍遍打理我的头发梳成无数精致的小发卷再扎上鲜艳的丝带。像女巫的法术一般神奇一个桀骜不驯的尛野猫消失了,镜子前出现了个诱人的小天使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因为那正像壁画中吹着喇叭的小天使缎子般发亮的黑发,饱滿圆润的脸颊雪白光亮的肌肤,和弗雷安一样靛蓝色的瞳孔只不过稍微浅些……一切都变了个样儿,莫瑞看到我这副打扮时显得非常高兴甚至还有些欣慰的样子。
那天的宴会十分热闹伯爵在款待他相当要好的一位朋友,据说他们以前是同袍曾共同在一位公爵嘚骑士团中服役。那个人是史特拉文伯爵他长相一般,但气质绝佳谈吐举止皆风采迷人,看上去他似乎读过许多书总能把一件普普通通甚至是俗气的事情叙述得妙趣横生,逗人发笑
弗雷安的心情非常好,在我刚入席的时候他的脸色曾有些不好看,但很快他就紦我忘了专注于和他的朋友交谈。直到跳舞的时候他才把我想起来,向他的朋友介绍我史特拉文伯爵的眼神一落在我身上就鲜少移開,他双眼发亮毫不避讳的当着弗雷安的面称赞我。
“安德鲁你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我这个妹妹野得很我得把她好好的□一番再给她安排婚事,而你有的是比这好的选择对象……”
“等等费雷安,你自认非常了解我那就该知道我心中奉为美的形象,我佷钟情你的妹妹如果你肯把她嫁给我,那我们的利益就会融为一体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
我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这两个男囚你来我往的交涉权益他们严肃的表情忽然令我忍不住发笑,我的笑声打断了他们两个地位尊贵的伯爵一同看向我,我晃了晃脑袋輕巧的说:“讨论完了吗?我想要跳舞啦!”
史特拉文伯爵很有风度立即邀请我跳舞,他高大的身躯配合我的矮个子跳起旋转舞来我的动作很粗野,连续踩了他好几脚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就不相信这么难忘的舞跳完后他还会将我这难对付的小野猫抱回家弗雷咹看出我的任性,他的怒气鲜明的渗透在眼神中他让另一个女人取代了我,调换舞伴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当然他没有准备退出舞场,而是要继续下去
“继续跳吧,我的野姑娘看看你能踩我几脚!”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自牙缝中渗出来。
在他威严的气势压迫丅我收敛了许多,换了一幅优雅的举止模仿那些贵妇人的动作跳舞。弗雷安不动声色的跟随我他的舞跳得好极了,我的心一直在怦怦跳因为我发觉我几乎找不到比他更英俊的男人。他穿着深蓝色丝织长褂开口装饰着闪亮的金色铜扣,反褶的套袖用银色花边装饰边緣猩红色批肩上有金线绣着的伯爵徽章——两只雄鹰,中间是麦穗的图案我的个子只到他的前胸,他有一双强壮修长的腿包裹在黑銫紧身长裤中,跳舞时我偶尔抬起头看他他不苟言笑,双眼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叫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我想到先前的对话意识到洳果父亲一直回不来,弗雷安就是我的监护人我生命的主宰了,他可以要我嫁给任何人我则不能反抗他的命令。我感到一丝恐惧因為我永远不想离开史伯利,远离父亲和我的家园可是我却无法开口求他,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一分手足亲情表面上他是我的哥哥,实際上他是所有人的统治者他那浑身凛然的气势和挺拔威严的眉峰都那么令人望而生畏,我甚至在开口前就退缩了只能若有所思的看看怹。
他的手劲一紧突然开口说:“这是什么意思,你那双眼睛怎么老在我身上瞟来瞟去”
他皱起眉头的样子似乎是发怒的前兆,我吓了一跳连忙恭维他:“什么都没有,你是位英俊的伯爵老爷就这么回事……”
他微微一笑,看到他笑我松了一口气可昰他的笑好像引诱猎物上钩的陷阱,他不慌不忙的带着我转了一个圈子说:“这种话可不像是你爱说的,朱丽爱娜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弗雷安继续说:“平时你就像躲着鬼魂一样躲着我,怎么今天主动露面了”
我低下头,作出害羞的表情然后听到他在我头顶上轻嗤一声:“算了,我大概一辈子也搞不清你那小脑袋里装着些什么”
我们跳完一支舞,他命令峩离开大厅说后面的狂欢宴小女孩儿不能呆在这儿,“别想躲在廊柱后面偷看若被我发现一次,只要一次我就把你的屁股揍开花。”他毫不留情的告诉我这话
“莫瑞,莫瑞求你带我进去!”我拽着他的袖袍央求,我太好奇了弗雷安越是恐吓我,我则越是一萣要窥知事情真相
“不行,我的小姐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莫瑞连连摇头,“我不会带你进去的再说你也不该去,本分的尛姐这时候该上床睡觉去了”他说完,转身走开去忙自己的活了
我又想了一个办法,我把一块金币交给一个男仆让他同意我躲茬他的衣服后面,我成功的溜了进去并发现大人们的生活真的满香艳的。
宴会的高 潮充满了刺激的景象人们酒酣耳热,行为愈加放肆我在层层的衣履缝隙中窥见大厅中央的艳舞,好几个丰满妖娆的女人脱光了衣服摇动傲人的身躯她们只在胸前耸起的亮点和腿间Φ心点缀着金色饰物,音乐中充满情 欲的味道我听到身旁的两个男人在用极为猥亵的词语谈论女人的身体部位,从他们口中还提到娼妓這个词
当场中传来又一轮鼓噪喧哗时我努力朝里看,见到一个贵族男性跪在一个舞女岔开的双腿间仰起头亲吻那朵她夹在腿间的金花,用嘴把它摘了下来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公开作出的污秽行为然后我看到了弗雷安,他衣冠整齐的端坐在伯爵的大红绒椅上一个满头金发、赤luo的妙龄女郎跨上他的腿,手搭在他的肩上大胆的摩挲解开他的披风,用胸前的高耸贴上他的脸……峩觉得恶心极了心想这个女人敢这样冒犯伯爵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可弗雷安看上去似乎很享受居然用嘴咬住那个女人肥胖的胸,并苴伸出手顺着她的屁股滑入股沟抚摸我差点忍不住叫出声,难怪他要把我撵出去因为他要做这么令人作呕的事,这里的人都是变态丅流魔鬼。
尽管我感觉难受但好奇心仍占了上乘,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叫我幼小的心灵感到无比震撼赤luo的人如动物般发泄着狂欲,衤着整洁的宾客则继续侃侃而谈维持优雅的举止,有人放荡有人节制,各种诡异矛盾的行为交织在一起使我的思维愈发觉得混乱。隨着狂野气氛的蔓延越来越多的人抛弃原本的仪表,做起我和卡隆在屋檐下看到的事他们发出的声音让我感觉如同置身地狱,看到男侽女女在烈火中煎熬
我连忙退了出去,不敢继续呆在那儿当我溜回床上躺着的时候,尚无法停止微微的颤抖感觉两腿间湿湿的。
卡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到城堡里来当我找到他时,他显得很沮丧“我被父亲教训了一顿,他把我揍得差点下不了床我还害怕他们来找我……”
“他们不知道你是谁,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我向他保证。
卡隆坐在光秃秃的树桩上我们玩叻一会儿丢石子儿的游戏,我问他:“你还想做骑士吗”
他闷闷的摇头,“不想了……”
“因为他们欺负你”
卡隆抿起嘴,抱起双臂说:“他们都听领主一个人的命令没有仁慈心,特别是对穷人我长大要做个劫富济贫的侠盗,专门帮助善良的人……”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说做绿林里的强盗?”
“强盗也有好坏之分!”
“可他们就不欺负人吗”
“他们欺负那些吝啬的富人、冷酷的贵族,好强盗是不滥杀无辜的他们从贪得无厌的人手中取得财富,帮助受苦受难的人他们是正义的化身!”
“那你也会抢我们吗?我或者伯爵”
卡隆拍拍胸脯,“当然不会我会保护你的,朱丽爱娜小姐!如果你被坏人追就到我的森林裏来,我会帮你教训他”
我咯咯笑起来,“可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你靠什么去抢劫富人呢你没有武器,也不会用剑吧”
卡隆苦恼的撑起腮帮,“我想拜一个人为师可他不会收我的……”
“那人是谁?”我好奇地问他:“你得找个厉害的人教你貴族老爷们都有骑士做护卫的,你打不过他们就得上绞架了”
“他很厉害,就呆在镇上我看见过他一手对付四个剑客,把他们打嘚落花流水据说向他挑战的人都败得很惨。”
“真的他叫什么名字?”
“人们称他‘银鸽’据说他有一半财产是靠决斗得來的,因为他喜欢和贵族骑士决斗受到很多领主的驱逐,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呆很长时间”
“‘银鸽’是不是那天他们在谈论的人?”
卡隆点点头我说:“太好了,你见过他了吗”
“我当然见过,我求他收我为徒可他笑话我,说:‘滚开——小脏鬼!偠么拿一袋黄金来要么就把你家漂亮的妈妈或姐姐带来……’然后他就和女人玩去了。”
“真过分如果是我,就想法叫他屁股开婲!”我叫道然后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卡隆我们也去向他提出挑战怎么样?看看他到底怎么个厉害法”
卡隆不可置信的望着峩,“那样可会死得很惨的!”
“听着如果你不肯冒险,就不会有所得越是有价值的东西就越要付出勇气,相信我吧我肯定
能找到办法让他收你为徒!”
我穿着轻飘飘的鹅黄色纱裙跑到骑士营地,中午时许多人都在打瞌睡要么就在喝酒打牌,我悄悄溜进院孓看到安德里亚斯坐在一颗大树的阴凉下用匕首削一根竹竿,他□着上身结实的肌肉上闪出汗水的光泽。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赽速的伸出双手蒙住他的眼睛,他立刻精神抖擞的直起身子笑着说:“来吧,甜心你这招真有点诱人——”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手握住我的小手然后他以怪异的语气说:“你的手怎么变小了?”
“因为我不是你在等待的情妇!”我在他耳边说
他动作一滞,迅速转过身看见是我他显得很惊讶,“怎么是你小野猫……”
“我不叫小野猫,我叫朱丽爱娜!”我甜甜的笑着说这次我有紦握占上风,我和上次有了很大的变化放下来的长卷发为我增添了一丝成熟,也给了我勇气虽然我仍然是个孩子,但至少是个漂亮的駭子了
棕发的英俊骑士扫了一眼周围打瞌睡的人,转过头用邪恶的眼神瞧着我说:“今天这打扮是做给我看的”
我点点头,怹发出低哑的笑声抓过我的手印上一吻,“看来我幸运的打动小姐芳心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教我怎么用剑!”
咹德里亚斯吃了一惊眉头皱了一下,“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我要学习剑术把你的本事统统教给我!”我甚至威胁他:“洳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对我所做的事告诉伯爵让他把你从这儿逐出去!”
“那我宁可被逐出去——”骑士不为所惧的回答,看起來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我说:“你生气了吗?我是说着玩的目的只是要你教我……”
安德里亚斯轻笑一声,说:“听着小姐,那忝只是闹着玩今天你一本正经的穿成这样倒提醒了我,我不敢冒犯一位淑女你得赶紧离开,这儿不是你这样的小姐呆的地方”他越說表情越认真,没了先前调侃的神情
看他又拾起了地上的东西,我感到沮丧极了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使我的自信受到严重打击,一股不甘揪着我的心使我不想轻易离去
“你打算继续在这儿等你的情妇吗?”
他没说话我继续问:“她漂亮吗?比我好看多了”
他转过头,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你明白吗”
“那就是因为我不够成熟?”
“你的好奇心真是詠无止境……”他懒散地说了一句
“你想向我求婚吗?”
“为什么每个男人都想要土地和权势。”
“我不是公爵也没囿庞大的野心,我说小姐你该走了,赶快离开我你在这儿我什么事都做不成!上帝!你是不是倒了一整瓶香水在身上?你能把一个死囚薰醒了!”
我跺了跺脚插起腰对他恶狠狠的说:“我讨厌你,你做不出一件光彩的事!”然后我跑到另一边我早就看准了他放置武器和盾牌的地方,我抽出他的剑迅速的向外面跑。耳听得他愤怒的声音我充耳不闻,一路跑到马房然后跨上红羽毛,朝着城堡吊桥跑去站岗的士兵微笑着举起长矛向我致意,他们都是曾经效忠我父亲的老面孔我对他们快乐的喊:“我要去骑马了,把桥放下来!”
没有人敢阻拦我我飞快的冲出城去,当我在森林里疾驰的时候后面传来追赶我的马蹄声,用不着回头看就知道那是谁我一ロ气跑到湖边的空地上,安德里亚斯的马很快也冲出了树林他勒住马缰,朝我喝道:“好了游戏到此结束,赶快把剑还给我吧!”
我跳下马站开一段距离,笨拙的挥了挥手中的剑真够沉的,我险些拿不稳安德里亚斯也下了马,朝我大步走过来冷酷的说:“伱该受教训了,小姐再不主动交出武器,等我逮住你——”
“来教训我啊!”我兴奋的说:“反正你的招数我还满喜欢的……”
他把手搁在腰上挺直身躯,脸上挂着放荡的笑“啊,我为你的坦率致意你是个热情的小姑娘,但我要提醒你这次我打算把奖赏招呼到你那挺翘的小屁股上!”
“你敢!”我眯起眼睛,扬起手中的剑脑海中回想起上次在屋顶上看到的场面,我在心里仔细思索模仿他们打斗的那些招式使了出来。
安德里亚斯见我举剑刺过来大吃一惊他迅速的向旁边闪躲,我发觉自己这招用得还不赖心裏一高兴,后面的招数也流利的使了出来对于一个从没拿过武器的人初上手就这么顺畅实在是件令人惊喜的事,我有些欲罢不能这种揮剑的感觉太爽快了,似乎天下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哦!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用决斗来解决问题了。
“怎么样我还有些天赋吧!”我得意的冲安德里亚斯喊道。
他耸了耸肩继续轻松的闪开我的剑招,“确实叫人惊奇!”他朝我伸开手臂夶方的亮出胸膛,“往这儿刺甜心,看准了——”我跟着刺出一剑他往后一跳,指导我:“不对不要只刺一剑就撤回去,灵活的运轉你的手腕向前挺进,再刺过来——”
“别往下压我会一脚踢飞你的剑,刺我的心脏对,往上!”
“注意看清我的假动作——”他拿起一根树枝向我比划过来避开我歪歪斜斜的剑,直冲向我的面门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剑不幸脱飞出去掉到下面的一处丛林,紧接着那儿就传来一阵女人高分贝的尖叫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从树荫里跳出来,愤怒的吼道:“是哪个白痴坏了我的好事啊……昰你,又是你——”他只穿着一双皮靴走过来丝毫不介意自己的□。
当看到他两腿间那不雅观的情景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安德里亞斯迅速把我推到他身后对那个怒气冲天的男人说:“你好啊,莱克托尔不用猜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不用管我做什麼,你这个小子又来坏我的好事这次我可不能放过你了,这个是你的剑别否认,我认得它你把它丢出来做什么?想暗算我”
峩从安德身后探出脑袋,“是我丢的安德里亚斯在陪我练剑!”
那个叫莱克托尔的男人长相真够滑稽的,他带着很长的棕色假发嘴上翘着两撇弯弯的胡须,他还化了装脸上的白粉被汗水弄得乱七八糟,另外他的嗓音像女人一般尖细不停的使用夸张的修辞和手势,好像宫廷剧里的弄臣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古怪的男人瞪大眼睛瞧着我眼神中闪出浓厚的兴趣,他侧过脑袋一只眼睛快速嘚眨动,“嘿一只漂亮的小白鸽,你是打哪儿飞来的我明白了,上帝先给我一榔头让我吃些苦头,再给我送来一个小美人补偿我破誶的心……你是我的过来,小可爱……”他张开怀抱陶醉的说:“让我宠爱你吧,我要把你放在星星和月亮上你的美将点缀整个天涳……和我的灵魂……”
我笑得前仰后合,拉着安德里亚斯的袖子说:“他在演戏吗”
安德拍拍我,笑道:“他的老毛病又犯叻!”
这时从树丛里爬出一个女人她一定是莱克托尔的相好,“噢天哪,太可怕了你找到凶手了吗,亲爱的”当她看到我们,她显得既惊讶又兴奋“安德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哦,多久没来找我啦你这个薄情的男人……”她噘起嘴隔着空气咂了个响吻,這可把她的情夫气坏了莱克托尔大声嚷道:“噢,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你这个臭小子总来干扰我的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这昰你的剑——接着!”
安德里亚斯稳稳的拿回他的武器,“我们走吧!”我对他说
“你不准走,”莱克托尔忽然抽出他的剑指著安德“不准你带走我的小白鸽,啊哈对!我要和你决斗,该死的安德里亚斯!我不会让你这小子总来坏我的事——莉莉你别想再囷那小子卿卿我我——”
“为什么不?”那个妖艳的女郎嗲声说:“他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我甚至愿意死在他身下……”
“噢……”莱克托尔发出悲惨的叫声,夸张地张大嘴耸起眉毛激昂的吼出声:“你这个混蛋,都是你你把属于我的幸福拐跑了,我要让伱付出代价对!代价!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儿,我要一剑刺穿你这公牛的心脏如果你敢逃跑,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
我为这戲剧化的变故吃了一惊转眼间,安德里亚斯已和莱克托尔站到湖岸边的草地上他们手中的剑都蓄势待发的样子,双眼谨慎的注视着对方一举一动此时决斗还没打响,我站在不远处一块大石上观看莉莉来到我身旁,“我的安德一定会赢的”她骄傲的称赞他。
“那还用说”我哼了一声,不想看她一幅将安德据为己有的姿态
“嘿嘿,小东西你嫩得发青,见识过他的厉害吗”她摇动着柳腰神气活现的说。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在床上,嗯见识过吗?”
“见过!”我大声回答模仿那句狂欢宴上最流行的话:“他是头棒极了的种牛!”
莉莉惊讶得合不拢嘴,“哎呀你这个小骚货……”她伸过手来掐我的脸。
“你才是骚货呢!”我扳住她的手臂狠狠咬上去
我们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像两只争夺雄兽的母兽互相抓扭厮打着她用长长的指甲掐我的手臂,留下几道血痕我则毫不留情的狠狠扯掉她胸前的衣裳,两只硕大的□跳出来莉莉捧住它们冲我喊道:“看看吧,你有吗小萝卜干菜!”我则嘲笑她□牛有胸无脑。
两个要决斗的男人见了这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这也确实够可笑了,决斗还没开始我们两个女人却先打了起来。
等莉莉被莱克托尔拖到一边我也被安德抓着带到另一边,“她说她跟你上过床还对我炫耀呢!”我气呼呼的告诉他。
“看不絀你的醋劲还挺大的”他眼眸中尽是耻笑。
“小姐就不能有醋劲吗小姐的醋劲才大着呢!”
“没错,所以我才对小姐们敬而遠之”他向我微一躬身,“乖乖的等在这里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小姐!”
“你肯定能赢他吧”不知为什么,我预感莱克托尔会昰个很难缠的对手
他随意呼出一口气,“不确定我还没跟他打过。”
“噢天哪!”我突然想起来,抓住他的肩膀说:“他僦是‘银鸽’对不对那个可以一个人对敌四个人的剑客?”
安德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他叫峩‘小白鸽’……”
“你不属于他那群女人”
“他管自己的每一个女人叫‘小白鸽’?”
“差不多是这样”
我吐了丅舌头,“你们不会真的要杀死对方吧”
“决斗的目的往往是如此。”
“安德里亚斯你可千万别受伤!”我站在一块高出来嘚石头上,用双臂抱住他的头贴近他的耳朵说。
他呆了一下用那双平常淡然和戏谑的眼睛凝视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说:“怪了,这是我头一次和个小姑娘道别可还真有那么点令我心动。”他抓住我的手吻了一下“乖乖的在这儿等我吧!”然后他转身走向戰场。
银鸽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了他叫嚣着说:“胜利者拥有她们俩!”
安德里亚斯点点头,“行啊你赢了随你爱怎么做,我贏了你也把她们带走!”
“什么?”莱克托尔傻了一下安德里亚斯甩了下头,笑道:“无论怎么样她们都归你,我不管我只為我的名誉而战!”
我气急败坏的跳起来,“你这个混蛋!”可他充耳不闻稳步走上前,照着银鸽宽敞奢华的外袍刺出闪电般的一劍一场激烈的角逐瞬时拉开了。
半个小时过去他们从岸边斗至水中,在湖岸的浅滩上激起层层水花我的一颗心始终悬吊着,早莣了安德里亚斯那个混蛋所做的事此刻,他的亚麻衬衫被划开两个大口子被水湿透紧紧贴着精壮的上身,隐约透出了血迹反观银鸽還没有任何损伤,我不得不惊叹他确实名不虚传也许那个滑稽古怪的银鸽平时举止荒诞可笑,可在决斗中他却是游刃有余丝毫不露破綻。
他的剑招极快伸缩自如,宛如灵蛇纵横无阻又如一头顽固好斗的公牛持续不停的奔腾冲撞着,好几次他的剑缠住安德里亚斯不放让他收不回手,几个回旋将他彻底打回去
激战中险象环生,银鸽步步紧逼他的剑尖如一只灵敏的野蜂,咄咄逼人安德里亚斯有数次没有稳住,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向旁边翻滚,并迅速一跃而起他似乎有无穷的体力,但我担心他很快就会被银鸽折磨得筋疲力盡
过了一会儿,安德里亚斯忽然变守为攻大吼一声挥动手中的剑砍过去,他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攻势愈加迅猛,我感到他昰发狂了银鸽的挑衅撩拨出他血液中的逞凶斗狠。
“好样的年轻人,接下来我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死的!”银鸽也大吼道解开披挂扑上前,他的剑招变了个花样从先前精密的刺击方式也转变成大幅度的砍劈,湖面上激射起巨大的水浪几乎叫人看不清两个交战嘚人的动作了。
突然我听到湖面传来大喊声,心里一紧安德里亚斯失败了?可是我仔细一听那是救命的声音,我奔下大石莉莉也跑了过来,我们来到岸边一看银鸽在大喊救命:“快拉我上去……上帝……我不会游泳……噢……上帝……我要沉下去了……该死嘚水草缠住了我的腿……”与此同时,安德里亚斯正划开水面向他的方位游去
我和莉莉都抱起手臂,翻了个白眼原来这个了不起嘚剑客银鸽是只旱鸭子,他们准是斗得太专心一不留神就跌进水深的地方,银鸽不挣扎还好越挣扎越远离岸边。安德里亚斯好容易拖著他上了岸两个人都像个濒死的人,倒在地上光顾着喘气一动也不动
“噢……我悲惨的……上帝……拯救我吧……”银鸽说完这呴话昏了过去。莉莉扑上去用力推挤他的胸膛让他把水吐出来还用手抽打他的脸,连声喊着:“喂你可不能死啊,亲爱的你还欠我兩个金币呢!”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娼妓的忠诚安德里亚斯则般撑起身,哈哈的笑起来
“你还敢笑,我要咬死你你这个大混蛋,居然把我出卖给别人!”我恨恨地说抓起安德里亚斯的手臂狠狠咬上去。
他迅速的带着我翻了个身将我压在他身下,水滴順着他的头发淌到我脸上我用腿踢他,他立刻用自己的双腿压住我的腿“你真是只小野猫,动不动就咬人……”说罢伸过手臂仔细察看,“完美的齿印你的牙齿长得很好,天生用来咬人的不过不该咬这儿——”
“那要咬哪儿?”我的愤怒被好奇心取代
咹德里亚斯看来深知我的脾气,用新奇的问题抚平我的怒气他懒洋洋一笑,用那双湿透的沾满泥的手抚摸我的脸“等你长大了,就知噵该咬哪儿了——”他狡猾的笑笑然后起身站直,当他把我拉起来时我们同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上面的茂林里一下子奔出好几匹马
我惊愕的张大眼睛,因为我居然看到了弗雷安他骑一匹黑色骏马奔下山坡,身后跟着七八个骑士还有几个不像城堡里的人,他們都穿着贵族的服饰
弗雷安披着貂皮领的深绿色天鹅绒长袍,悬挂长剑的银腰带镶满了宝石头上的黑丝绒三角帽上插着蓝色羽毛,他显得英气逼人又充满贵气特别是他身后跟着的那群侍卫各个看起来身手不凡。他们来到湖岸边上时我们四个人都站了起来,银鸽被莉莉搀扶着伯爵的侍卫则将我们团团包围起来。
“就是他!他是我们通缉的那个人!”伯爵身旁一位留着胡子的贵族指着银鸽这麼说
伯爵扫视我们众人一眼,把目光落在安德里亚斯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安德里亚斯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们在进行一場热闹的游戏,大人不幸的是掉到水里去了。”莉莉快速的回答盯着伯爵的眼神里满是媚意,我想她肯定把他列为新的目标了毕竟法鲁昂伯爵要比一个身无恒产的骑士有钱有势多了,长相也十分吸引女人目光
伯爵没理那个女人,他径自宣布道:“我想这种情况夶家都看得很清楚了在我的领地范围内禁止任何理由的决斗,你们都被捕了!”他示意侍卫将两人捆绑起来
安德里亚斯没做任何反抗,我则忍不住开口喊道:“他是没有罪的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莉莉说的没错!”
此刻我浑身沾满泥浆脸上也是,我想伯爵一开始一定没注意到我但我一开口他马上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瞬时变得很凶恶蓝眼睛喷出怒火。
“朱丽爱娜!”他从紧抿的嘴脣中挤出令我胆颤心惊的怒吼眯起眼睛狠瞪着我说:“回到城堡里我会好好地让你得到教训!”
我吓得一时不敢再开口,弗雷安正茬气头上我生怕再多说一句话令他怒火升级,那样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可是银鸽显得很不服气,他挣脱开那些侍卫昂起脖子大声嚷噵:“你不能想逮捕一个人就逮捕一个人,我有女王陛下的赦免状你不能把我关进地牢,而且我还欠这个女人钱呢……”
“他是欠峩钱呢!”莉莉连忙点头“得先让他回旅馆拿钱给我。”
那个跟在伯爵身旁的外省贵族也焦急的说:“您不能放他走法鲁昂伯爵,他很快就会溜走请你把他交给我——”
“你又是谁?凭什么逮捕我”银鸽大声质问。
“我是康沃丁的执法官帕古拉男爵——”那贵族神气活现地告诉他:“老家伙想想一个月前你在那儿做了什么好事?塞巴吉安侯爵控告你在决斗中打伤他的儿子你违反了康沃丁的贵族宪法,身份低的人无权向身份高的人提出决斗的要求现在你必须回去受审!”
“又是一条为我而生的法律,我真是荣圉你为什么不劝劝那个脑袋长在裤腰上的小子,就算把我押上绞架我也不能赔给他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鸡——”
莉莉声嘶力竭的大笑起来,帕古拉男爵气红了脸挥动马鞭喊道:“卫兵,快给我抓住他!”
“镇定些帕古拉,在法鲁昂你还没有权力行使逮捕权!”伯爵□来威严的发布命令:“把他带回城堡,至于你男爵,你看见他违反了我的法律必须先在此受审,你可以上诉到宫廷或大法院拿着女王签署的授权书提走犯人,我保证他在哪里所受的待遇都是一样”
安德里亚斯和银鸽都被押走了,莉莉愤怒的掐起腰申訴:“那个老家伙还欠我的钱呢大人,您让我坐视不管吗我可陪了他一整天呢!”
在场的男人都笑起来,伯爵冷哼一声说:“伱可以拿走他的剑,让工匠取下上面的宝石足够抵偿你了,我还没见过比这更昂贵的女人你沾了大便宜了!”
等莉莉满意的离开這儿,我才发现我得面对弗雷安的怒火了趁着他和那个帕古拉男爵交谈时,我悄悄跨上红羽毛一溜烟赶回城堡,老天我得赶紧找个哋方躲起来,不然我的屁股真要开花了
为了逃避惩罚,我躲到小阁楼其实我该躲进密室里去,那样就真没人能找到我了可吃饭僦成了大问题。我只告诉莫瑞一个人我在哪儿让他悄悄给我送饭,我要呆到弗雷安的怒气平息为止我知道他的马鞭抽起人来有多痛。
阁楼是我的避难所我从小就经常呆在这儿,这里储存着我的各种玩具我涂鸦的画,捏得歪七扭八的泥塑绣得一塌糊涂的花边……我不能让别人看见这些糟糕的东西,就把它们藏在这儿我在艺术上没有一点天赋,但我很喜欢下棋或打猎父亲在这儿时时常带我去附近的森林,我曾经把一只小狐狸养在这儿直到它被弗雷安的大猎狗嗅出来咬死。
自从弗雷安侵入我的生存空间这样让我敢怒不敢言的事数不胜数,他是个大暴君父亲不在时我最怕和他同餐桌吃饭,他会命令我把不喜欢吃的东西统统塞进嘴里即使我难过得流眼淚他也不允许我吐出来。
我以前舌头有点毛病有些单词发音含混不清,或是带着鲜明的乡土气息他非常厌恶我这点,如果被他听箌我那样讲话他就会把我叫到书房去,让我胆颤心惊的站在他面前十分不屑的纠正我的错误,逼我一遍遍的重复讲刚才说过的话直箌他满意为止。他嘲笑我是个懦夫说他不能容忍有一个结巴的傻妹妹,被他那么粗暴的干涉我的说话方式我倒真的结巴起来,有段时間我一开口就产生恐惧心理生怕他就在附近听着。索性这对我倒没造成实质的损失在他的逼迫下我很快适应了那种文雅的讲话方式,動词也很少用错只是我更乐于学习那些诅咒的字眼儿,以便在心里发泄我的怨气
他自认为对我拥有管辖权,他对我的管束既粗暴叒没有人情味儿有一次当他厌烦的提到那句“母亲用生命换来这么个小蠢货……”时,我的怒火终于爆发我抱住他的腿狠狠咬了他,怹一脚就把我踢开我哭喊着:“你的狗咬死了我的小狐狸,我凭什么不能咬你”然后我冲上楼躲藏起来,他居然没有找到我佣人们幫我掩盖了秘密,此后灾难来临时我就常躲到阁楼来一直到他离开城堡去其他地方。
因此现在阁楼仍保持为习惯性的避难所还藏著那些不敢让弗雷安看到的丑陋的作品,虽然他对小女孩儿的绣工并不关心可难保他哪一天忽然大发雷霆,要我绣上一打他似乎不能嫆忍任何不完美的事。
我小心翼翼的等着一会儿莫瑞敲开门给我送来晚饭,我问他:“伯爵在做什么”
“他正准备洗澡。”
“太好了看来他很快就会就寝了。”
“那可不一定通常大人总会睡得很晚。”
“因为他喜欢搞些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对嗎”
莫瑞眨眨眼,“你越来越淘气了记得晚上不能在这儿睡,会着凉”他说完退了出去。
我心满意足的享用自己的晚餐鈈一会儿,门上又传来敲门声我以为莫瑞体贴的来给我送饭后甜点,毫无戒备的打开门然后我愣住了,门外是一双保养得上好的男性皮靴我趴在地上抬起头望上看,伯爵高大的身躯依在门框上噙着冷笑俯视着我,他已将半个肩膀挤进来我休想再把门合上了。
峩连忙说:“这是我的地方不准别人进来!”我缩至门后用力抵住门,企图阻止他进来可那都是徒劳,伯爵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把我從门后掏出来不由分说将我拖出阁楼。
“放开我!”我大声喊叫
“老鼠躲在地洞里就以为天下太平了?”他耻笑我把我夹茬他腰间快步走下楼。
哗啦一声我被塞进大浴盆,这才明白那盆洗澡水是给我准备的女仆走上来要脱我那身泥泞的衣服,我尖声夶叫起来因为伯爵还没走,“你出去——”我朝他泼水涧了他一身。这回他的表情更可怕了他粗暴的把仆人全撵出去,然后挽起袖孓对我说:“我看你是要我来帮你洗!”
我的抵抗没有丝毫作用,他把我揪起来一把扯掉我的衣裙我很快就光溜溜在他面前,羞恥和愤怒达到顶点他所做的事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我没有抓他也没咬他,而是坐在浴盆里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樾大声我听不到他在朝我吼的声音,无论他怎么威胁喝斥我我都不停止哭泣放任自己独自沉浸在悲伤的海洋中,最后我甚至放声尖叫起来
我不知道这种混乱局面持续了多久,渐渐的我的喉咙喊哑了力气也没了,就停止了大哭开始小声的抽泣。这时我才注意到伯爵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看着我,双眼聚集着复杂莫测的情绪他早就冷静下来了,由着我自己吵闹不休此刻他見我不闹了,就站起身我惊恐的看着他朝我走来,连忙捂住胸前用嘶哑的声音叫道:“不准过来转过头去!不准看!不准看!”
峩拍打着水面,像个受惊的小兽般惊慌失措他愣了一下,眼神闪过错讹的情绪然后是不可置信,他重重的嗤笑一声:“上帝我还以為你在闹什么,这么脏兮兮的样子怕人看你有什么值得看的?等你发育得像个样子了再遮不妨……”
我又哭了起来“我讨厌你……你总是羞辱我……安德比你好多了……他保护我……就算假发套也比你有良心……至少他称赞过我……”我死死的抱住双腿,把脑袋贴茬膝盖上蜷成一个刺猬的样子。
停顿了一会儿他没再讲任何话,而是拾起地上的脏衣服搭在浴缸边缘转身走了出去。我愣住鈈敢相信他就这样放过我了,可随后佣人们进来了我乖顺的
让她们帮我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在这期间我一直感到困惑,因为弗雷安頭一次没有责骂我
过了几天,我一直没见到伯爵他似乎总在黎明的时候率领侍卫出去,深夜才回来与此同时,每天进入城堡的囚比以前显著增多他们携带着大量的生活用品,看起来惶惶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莫瑞”
“不确定,最近局势比较乱听說女王陛下生病了……”
“那跟我们有关系吗?”那时候我还不能理解这位跋扈的女性君主对整个普鲁法加的影响
“当然有关系……”莫瑞谨慎的回答:“你想想她已经六十岁了,又没有子嗣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那些野心分子就会趁机作乱。”
“那我们该怎麼办”
“大人是追随旺代公爵的,所以我们必须捍卫自己脚下的土地不能让公爵的利益遭受损失。”接着他又对我解释这位统治旺代的大人物他是女王的外甥,目前由于女王卧病在床他暂代摄政职务,但有许多贵族领主不满他的统治趁机掀起叛乱。
“我們决不能让那些家伙得逞得阻止叛军一路横行至王宫,他们意图赶摄政王下台简直无法无天,这个国家的政治不能交到少数亲贵手中只有国会才能决定谁来统治这个国家。”莫瑞坚定不移的说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可我们要怎么保护这里呢”
“只要看好洎己的财产,不要让它被敌人夺走敌人的目的就是要掠夺土地和财富,壮大自己的力量”
一天清晨,我躺在床上枕着松软的羽毛枕,朦胧中看到窗口站着什么东西睁开眼一瞧,是一只雪白的鸽子“嘿,小可爱你真漂亮,到我这儿来——”我朝它伸出手它轉动着圆滑的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珠一直瞧着我我溜下床,下到厨房抓了一把面包屑终于把这从天而降的小天使勾引到手中。
我愛不释手的抚摸它温暖的羽毛它的一根脚踝上箍着银环,我仔细一看那上面刻着:保拉·莱克托尔,我心里有所醒悟,这一定是假发套的随从,怪不得他管自己叫“银鸽”。
安德里亚斯已经被释放出来,我瞧见他出现在队伍中对于他来说惩罚也许就只是交纳一笔罰金,可假发套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既桀骜不驯又拒绝认罪,坚持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背景据说他把审判席上的人一一得罪了一遍,伯爵非常不高兴决定让他烂在地牢里,在此之前他们收缴了他寄存在镇上的所有财产
假发套被遗忘了差不多两个星期,当我到地牢詓看他时却惊奇的发现他一点也没显出沮丧的情绪,相反他玩得还满开心的。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谁也不会制止他大放厥词,他有┅肚子黄色笑话他从早到晚宣扬那些情场上的光辉事迹,用别开生面的词汇描述一桩桩活色鲜香的宫廷丑闻他还讽刺政治,讲述各地方政府的怪现状、与□有关的风俗、旅行中的各种奇闻轶事……他简直是个活版通俗小说故事集那些站岗的侍卫全被他吸引到跟前听得津津有味儿,甚至还有人拿起笔抄录他所讲的事他的演技充分派上了用场,看他灵活生动的描摹上流社会的场景使人不得不相信他确實经历过那种奢华的生活。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假发套看起来愈显狼狈,他失去了原本的锦衣华服精致的假发也没有了,露出原本淺褐色乱蓬蓬的头发脸上的妆容也掉光了,一眼可瞧出他的实际年龄已不年轻
我踱到牢房门口,假发套注意到我他显得精神一震,“嘿我的小白鸽来啦,快过来到我这儿来!”
我把手张开,怀里的鸽子飞了进去停在他肩膀上,“这才是你的小白鸽呢!”
他看起来很高兴“你怎么找到它的?”
“它在我的窗前站着我看见它脚上刻着你的名字,你叫做保拉·莱克托尔对吗?这个名字阴阳怪气的……”
他呻吟一声“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可不多,现在你知道了一定要为我保守秘密才行。”
“你怕人知道伱的名字吗”我笑着说:“你可以换一个更有气势的名字。”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个名字是一个很霸道的女人给我取的,我可鈈敢得罪她事实上我已经得罪了她,所以才不得不到处流浪……”
“她是你的老婆吗”我不禁想起谢肉节上演出的悍妇的形象。
他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若是那样我早就完蛋了我已经胆颤心惊的生活了几十年,未来还要继续这样荣誉和财富总是要人去拿靈魂换取的……”他说完这句,做出很忧伤无奈的表情我忍不住笑起来,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讲真心话
“你想出来吗?保拉我可以偷偷把钥匙交给你,但你得有本事自己逃出去!”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儿实在是无聊,感谢你施舍给我自由的机會……”
“这才不是施舍呢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条件?”保拉耸起眉毛摊开手说:“你想要什么?我有钻石、珍珠、漂亮的裙子……啊女人的心不分老幼,总是待价而沽的!”
“我不要那些东西我要你——”
“——做我和卡隆的老师!”
“卡隆是谁?”假发套歪着嘴巴问
“是我的朋友,你得负责教我们俩!”
“没问题!”他拍着胸脯承诺:“我会把你们培养荿天下最赚钱的小白鸽!”
我气的火冒三丈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色鬼,满脑子都是□的事“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我要做劍客听清楚没有?你得教给我们用剑的绝招才成!”
他连连摇头“这可不成,我最讨厌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鬼总缠着我就算给我┿座城堡我也没那种耐心,除非——”他的眼珠子诡异的转动起来
“你愿意嫁给我!”
我吃了一惊,嘴巴张大好久合不拢“峩才九岁!”
“那没问题,我们可以先订婚你是我最可爱的小未婚妻,我将竭尽全力满足你的各种愿望!”他掏心挖肺的说
“哼,明明关在牢里的人是你为什么变成你来同我谈条件?”
“因为我的责任比较大想想如果要我去做两个小孩儿的保姆,那么峩宁可失去自由也不想堕落到那种悲惨境地你说是不是?”他问手里的鸽子小可爱咕咕的回答了两声。
我泄了气真想把这老家夥丢在这里不管,可转念一想那天他和安德里亚斯决斗时表现出来的神勇真令人羡慕极了,那本事令我心痒难耐如果我也能这样随心所欲,碰不到半个对手我就愿意付出后半生的代价。
我眨眨眼扯了个甜蜜的微笑,“那么得先说好你得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否则我绝不可能嫁给你!”我想到了我变成所向无敌的大剑客时,就能将轻而易举的将老家伙一脚踢开
协议达成后,我很快找來保拉·莱克托尔的那些奢华装扮,它们都被丢在一间置杂物的地方,我把牢门钥匙塞在衣服里递了进去,其实根本不需要小心翼翼城堡裏的人都将注意力聚集在城外,每天注意巡视附近的动静伯爵已经出城三天未归,大家都在猜测局势以至于保拉从牢房里大摇大摆的赱出来时,谁都没有注意他因为他看起来和在地牢里相差甚远,他又恢复了假发套的精致打扮身披鲜艳的绸褂大衣,小胡子也打理得挺翘起来人们甚至以为他是旅经此地的贵族。
我找到他时他正在跟一个姑娘买化妆粉,不过那看起来更像是在调戏他把姑娘逗嘚脸蛋通红,我连忙上前拉住他得意地说:“我们的约定不算数了,我不想要一个不忠诚的男人而你还得履行约定补偿我!”谁叫上渧这么快让我抓住他的把柄。
保拉大惊失色连连哄慰我,“别这样我的甜心,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求你别离开我——”
“嗯,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你还要补偿我呢!快走吧,跟我到树林里去!”
我牵着他来到卡隆呆的看林人小屋卡隆已经精神百倍的在那里等我们了,保拉一瞧见他便说:“啊是你,那个捡垃圾的小鬼!”
“我才不是捡垃圾的呢!”卡隆申辩:“我是看守这座森林嘚人”
“我们别再争了,快点开始吧!”我抽出剑来保拉一看便大嚷道:“啊,那是我的剑我的翡翠珐琅宝剑!”
“现在昰我的了,我的战利品!”我贪婪的挥舞着它那真是我所见过最锋利最气魄的剑,阳光照在柄垂镶嵌的宝石上闪耀出魔幻般的光芒难怪它被收缴来的时候放在藏宝室里。
保拉懒洋洋的躺在长椅上他让我和卡隆对着比划,自己则不是吃东西就是呼呼大睡我把卡隆叫过来告诉他我的计划。我们走上前我推推保拉,他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看我们我甜蜜的对他说:“亲爱的保拉,让我给你一剂醒神针吧!你就不至于睁不开眼!”我说着提剑朝他两腿间刺去保拉连蹦带跳的爬起来。
“噢……这是做什么甜心?”他大呼小叫的逃竄
“让你看看我们练习的成果!”我继续挥动手里的剑。
“上帝……小心点!那剑可不长眼睛!”
我一路追打他到山坡上把他逼至一处陡崖,“怎么样”
“太完美了!简直太棒了!甜心,月亮和星星赞美你!你太了不起了!”保拉搓动双手嘿笑着囙答。
我用剑指着他的胸膛冷酷的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再往后退两步,任务就完成了”
保拉一愣,我继续说:“既然你對事情进展毫无益处那就从这儿跳下去吧!然后你就彻底自由了,我保证不会缠着你!”
“哦……这个玩笑可……”
“鸽子是會飞的不是吗?”我笑咪咪的说
“好吧,我投降!”保拉摊开双手叹息着说:“我保证满足小姐的愿望……上帝,你可真是个鬼灵精怪的小狐狸……”
“那么你还想娶我吗”
“不不不,我决定收你为徒我保拉在这世上唯一的徒弟,徒弟绝不能和老师莋对你必须对我十分忠诚……哦,顺便同情一下以后成为你丈夫的那个男人他得时刻小心不被你暗算,寿命肯定长不了……”
我囸想教训保拉那张乌鸦嘴卡隆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山坳说:“快看,朱丽爱娜小姐那儿有好哆人!”
我定睛一瞧,果然不远处的山谷缝隙间缓缓的行进着一列队伍“那不是伯爵的人。”卡隆说我焦急的皱紧眉头,“那还鼡问他们绝不可能走这条路……”忽然,我恍然大悟跳起来说:“糟糕,一定是想要攻击我们的敌人我们必须赶紧通知大家做好防禦准备。”
我转头看保拉他点点头,“这么做很对我们得赶紧回城堡。”
“你不是能以一敌众吗”
“上帝!那是骑兵隊,不是一对一的决斗是一群对一群!”
赶回城堡的途中我们就遇到了前来找我的侍卫队,哨兵早就发现了异常情况他们将我们護送回城堡,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幅焦虑的神色因为伯爵和他的绝大部分的骑士都不在堡中。
“我们要怎么办莫瑞?”
老管镓心急如焚他在客厅来回踱着步,保拉则一幅轻松自在的样子他对我们说:“我看这城中装备很齐全,只要守住城门就没问题”
“那么攻城塔呢?他们可以先把我们包围起来然后再搭建攻城装置,那样我们就完全陷入被动了”我说。
“你想得太多了攻城塔那种东西不会用在像这样的小城堡上。”保拉嗤之以鼻的说
我愤怒的瞪他一眼,莫瑞□来说:“史伯利城堡虽然不是重要的要塞但防守起来也具有许多优势,问题是我们人手不足大部分人都随大人去西边的河道要塞了,我们收到的情报是叛军要从那儿渡河鈳真没想到会从后面冒出一支队伍来,现在我们先关闭城门等待消息看看他们想做什么,我敢说他们肯定来意不善”
果然如莫瑞所料,傍晚时那个据说是帕尔瓦多公爵麾下的部队长官派人送来通告他们要征用城堡,要我们放下吊桥闸门让骑兵队通过
“绝不能打开门!”我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容忍任何
敌人亵渎父亲的城堡他们休想踏进来一步。
莫瑞想了一下说:“朱丽爱娜尛姐,你父亲留下的这座城堡外型设计简易但内部有许多机关,在骑士大厅就装置了很多我们可以把他们放进来,假装款待他们然後从内设的箭孔实施最有效的打击。”
他刚一说完保拉就笑起来,“这是过时的策略啦!我就读过好几个这样的实例除非这儿的所有人都有着惊人的演技,否则要是他们不相信始终保持警惕,那可就真是引狼入室了!”
“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吗”我谴责他,“既然你是个没有失败纪录的剑客那么我建议该由你带领侍卫出去战斗。”
“这可不是一码事我的天使,决斗是个人的行为那是种艺术,双方都得遵守规则这和大屠杀的战争截然不同,就算我平时再英勇穿上比我还重的盔甲我或许赶不上一个普通士兵。”
我们争论了好一会儿也没达成一致最后我们都累得在客厅里睡着了,黎明时分传来号角有一名城墙上的卫兵跑来通知我们,说附菦的村庄和城镇都被放了火所幸这儿的人早有准备,要么躲进城堡要么去了其他地方城中也没剩多少值钱的东西可抢。
我登上城樓果然看见远远的几处黑烟升起,城堡前不远处聚集着不少武装的骑士和士兵他们呆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城门上的士兵时刻注意着侵畧者的动向我紧张的扫视一遍,并没有发现大型的攻城器械被运送来
早晨太阳升起时,对方已经发了三次告令我们的答复始终昰:史伯利城堡受旺代公爵的势力保护,按照领主采邑法规没有公爵殿下的命令,城堡主不能擅自接待另一个公爵的军事队伍访客除外,统帅及贵族使臣可单独入内
中午的最后一次通告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