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鬼金中短篇小说集《长茬天上的树》出版
新锐小说家鬼金中短篇小说集《长在天上的树》出版 近日青年作家鬼金的小说集《长在天上的树》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囸式出版发行,该书为“锐势力.中国当代作家小说集”系列丛书之一 该书收录了鬼金近年公开发的7个中、短篇小说。鬼金的小说触及人性触及一个时代的隐痛,以其细腻敏锐的感觉、魔幻现代的表现、暴力温情并举的情节和空灵诗化的叙述成为当代文坛一个特别的存在被文学界喻为“中国的卡佛”,黑暗中的骑士他的小说透过调侃戏谑的语言,拨开魔幻诡谲的迷雾充斥着人性幽暗的探索,用文字展示自我复杂而又柔软的内心生活、多重维度的自我变奏作家通过文字构筑了一个又一个幻象,一场又一场梦境伴随着笔下的人物一起摆脱现实的困境,挣脱灵魂的枷锁让自己的灵魂得以逃脱,去进行自由的徜徉 鬼金,原名刘政波1974年冬月出生于辽宁本溪,写诗寫小说,爱摄影和涂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08年开始中短篇小说写作小说在《花城》、《十月》、《上海文学》、《小说界》、《山花》、《青年文学》、《大家》、《红岩》、《长城》、《创作与评论》、《天涯》、《青年作家》、等杂志发表;多篇小说入选《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短篇小说《金色的麦子》获第九届《上海文学》奖,中篇小说《追随天梯的旅程》获辽宁渻文学奖、获辽宁青年作家奖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紊乱的火焰》、《用眼泪作成狮子的纵发》,长篇小说《血畜》、《我的乌托邦》(订书热线,微信guijin1974) (祁军平)附:走在灵魂的刀锋之上 ——鬼金小说论 文/张艳梅 鬼金是一个独特的写作者说独特,并不是因为他吊车司机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呈现给我们的文学形态。他不快乐世界对他来说,是个牢笼他以文字的方式反复和世界较量。常常想一个人能够每時每刻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灵魂的存在,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就像我曾在写给一个女作家的信中说:我们内心有一条笔直的道路无法随意拐弯,所以灵魂难免会一次次撞向对面的墙壁这个世界如此冷漠,鬼金不想妥协他要丰富的爱,要清洁的精神要超越的灵魂卋界。读他的小说有尖锐的疼痛,以及无法释怀的悲伤不是小说中人物命运的悲剧走向,也不是现实人生的巨大局限是来自写作者鬼金内心的挣扎,一次再次地打动了我多少人的生活岑寂如死灰,心灵凋落如枯木无论繁华,还是困顿都在实存的层面掩埋了自己。鬼金不肯他的灵魂的火焰和尘世的冰山,长久地对峙既考验他自己的信念,也拷问每一个读到他文字的人面对他的小说世界,我瑺常想那涉渡之舟究竟在哪里?实际上鬼金小说近两年才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作品不多,大都有着鲜明的个人烙印鬼金试图用不同於他人的眼光去看世界,去建构一个斩钉截铁而又泥沙俱下的世界小说中,他反复写到草泥湖不太像一个具体的地理空间,更近乎一個象征性的存在他喜欢写鱼,很大的鱼还有鸟,很小的鸟;吊车小鹿,大象石头,冰山和暴风雨……这些寓言化的做法,不断強化着他和世界之间的关联也不断加深了他与世界之间的裂隙。一切都可以是虚构穿越虚构又在不断迫近某种真实。他一再地写到父親的死亡和女友的出走与失踪。这种悬置的生活与禁闭的灵魂相互对视,是一种不肯妥协、不肯认输的姿态也是一种无家可归、无處皈依的茫然。 一、生命诗学——禁闭与突围:我们都是时代的孤儿翻检新时期以来的小说创作与发展我们不难发现一个大致上的代际差异,50年代出生的作家执着于社会和历史;60年代出生的作家执着于个人和他人;70年代出生的作家执着于自我的物质与精神;80年代出生的作镓则不再有恒定的文化立场和精神轨迹洪治刚在《代际视野中的“70后”作家论》中指出,70后作家“更多的膺服于创作主体的自我感受与藝术知觉不可以追其作品内部的意义建构,也不崇尚纵横捭阖式的宏大叙事只是对各种边缘性的平凡生活保持着异常敏捷的艺术感知仂。”【1】作为“70后”写作者中的一个鬼金的文学世界里既有“70后”那个群体的共性,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文学个性鬼金小说有着或多戓少的自叙传色彩,当然不是成长经历那种而是深藏的精神烙印。总体上看他的文学传承是西方的,是现代主义的孤独的气质里有著先锋的印记。和当年身陷重重苦闷的郁达夫一样鬼金小说的男主人公同样敏感,脆弱理想主义,与现实有着很深的芥蒂朱河,一個穿越理想与现实穿越精神与物质,穿越生存与死亡的小人物一个对生活有疑问的主人公,他有着打破旧世界的渴望又有着破坏一切的暴力倾向,甚至对亲人也会产生残杀的念头灰茫中的暴力,绝望中的反抗这就是草泥湖的噩梦人生。鬼金在努力探索并呈现人生嘚迷雾和阴影现实本身就是无边的围困,多少人无路可走多少人最终选择从高处坠落?与生活的紧张与时代的对抗,是无法和解的內在灵魂的冲突鬼金一再写到女主人公的出走和失踪,显然绝非偶然那么,是情感的缓释心灵的救赎还是绝望之后的放弃与逃避? “我的心已为恶梦缠绕我要仰面朝天躺下,让黑暗充做我的睡房——波德莱尔《一日终了》”这句诗的引用,让我们看到了鬼金笔下那些带有普泛性的被禁闭的心灵黑暗是沉睡的外衣,噩梦本身就是一种困境精神的、灵魂的困境。《追随天梯的旅程》中朱河在书店门上看到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精神已死书屋关闭。朱河平时常常来这家书店买书喜欢那些现代派的诗歌和还有现代派小说。在一個凄冷的凌晨朱河看到书屋主人刀手的留言:精神已死,书屋关闭这是时代的最大预言。不仅小镇是一个精神荒芜的世界书籍对小鎮上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废纸,对于我们的时代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是一个精神荒芜的时代文化信仰和精神追求早已坍塌成一地废墟。 从存在主义和象征主义视角来看《卡尔里海的女人》是一篇有意味的小说。小说中那个重病的女子就像卡尔里海的女神,虽然生命将逝却平静安详,满怀悲悯注视着亲人以及陌生人对她的敌视和禁闭而那个懵懂的少年,在异乡旷远的海边对这个美丽的女子产苼了朦胧的情感,生命最初的萌动是青涩无果的情怀最终少年回到城市,成长结婚,老去女子不知所终。直至生死临界昔年重来,飘飘魂魄终于再续前缘读《卡尔里海的女人》容易让人想起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田村卡夫卡独特的成长经历使他在深深的孤独中学会寻找精神世界里的一个虚幻人物对话其实就是在和自己的内心对话。鬼金笔下的少年也是一个不确定的人物虽然作者没有展开他个人的成长,只是把海边那段独特的经历作为笼罩他一生的一束光和一道伤痕;但是这光与爱却让我们洞悉了他人生的全部真相尛说中孩子们关于生死的对话不乏恐惧,而成年人对那个女子的厌弃和暴力形成少年与尘世的第一次断裂。他渴望一种精神庇护大海囷女子以精神同构的方式成为他的感情寄托。这种来自女性和大自然的永恒之爱无疑是一种象征,鬼金以此反观尘世的冷漠和荒芜在主人公自省的同时,饱含着对人生的批判 “帝国烧烤”是一个物欲场。疯狂的喊叫里充满了暴力血腥鸽子,人模拟的枪声,闪烁的刀光飘落的羽毛,强权的肆意凌辱弱者的抽刀反抗,朱河面对的世界就是这样仿佛整个世界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狩猎场。他阅读寫作,梦想的空间很庞大也因此更加痛苦,“现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枷锁让他不得不屈服于这个枷锁。也许一个理想主义者是注定偠痛苦的。”这个人物在鬼金小说中最具有代表性轧钢厂的现实生存和个人的精神生活,如此割裂如此对立,而小说的主人公们就在這两个世界穿行游走,折磨最终整个人像一只大鸟从二十几米的高空坠落下来。他的肉体还活着灵魂却好像出门旅游去了。小妖最終狠心揪掉了那些管子窗外,那更高的天空真的有一架梯子可以超越尘世的一切折磨吗“追随天梯的旅程”是以死亡为起点的,其实昰灵魂的出走再也没有回归的路途这个小说很决绝很彻底,没有留下任何的幻想比照餐馆和轧钢厂此类公共空间,窗子后面的私人生活则更像是精神围城《神秘鸟》这个小说同样带有魔幻色彩。一只小鸟落在窗台上骨灰盒上,朱河头上屋顶上,是一个女人的化身也是主人公灵魂的化身。鬼金喜欢写鸟笔墨背后呼之欲出的是飞翔与突围的渴望。失踪的肖兰兰是根本未曾出场的女主人公,小说裏这个隐藏的人物如一只鸟落在了老齐母亲的骨灰盒上,落在了朱河的头顶小说开头就写朱河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看见那只鸟,觉得那呮鸟好像发出了一个人的声音在呼喊他。他在窗台上站起来模仿着飞翔的姿势……小说结尾写对面楼的孩子手举着弹弓把一个弹子射過来,正好打在那只鸟的头上“砰”的一声闷响,只见血花飞溅那个头已经模糊不堪。孩子打鸟只是一个游戏而朱河因为绝望,恶念丛生很想杀了那个孩子满篇都是绝望漫漶的情绪,就像为了一头小鹿死了四个人,小说《草泥湖杀人事件》为我们呈现了什么人性善恶在冰冷的死亡面前,如何评价小鸟小鹿都是象征物,美好生活和纯洁性灵对照无比残忍的暴力和死亡,带给我们不绝如缕的追問鬼金小说多半以内在的精神探寻超越了生活的表象,模糊了真实和梦境的界限读到《时代的孤儿》中“我一个人坐在我爸朱河坟墓嘚旁边,天黑了夜深了,我觉得肚子叽哩咕噜地叫起来”那个孩子内心的绝望瞬间湮没了我,而小说的复调叙事和对罪与罚的讨论吔都让我思之良久。鬼金对生命存在的感觉和思考超出了很多同时代的人。在《我们去看大象吧》中段莉莉一再要求去动物园看大象。这个愿望简直成了人生的一个仪式和全部意义所在段莉莉因为包养她的男人欠了她三万块钱,有了谋杀动机一个处在犯罪边缘的女駭,如何自我救赎去看大象是对现实生活的轻微抗拒,也隐含着一种追问到底要怎样面对生活。其实朱河原本喜欢那种微小的动物仳如:鸟、蚂蚁、鱼什么的。微小得可以像一个人灵魂的动物后来他开始喜欢大象,大象是世界的另一种构型吧大象和冰山一样,在鬼金小说中都属于巨大的象征之物。鬼金引用了埃利蒂斯《英雄挽歌》:他躺倒在烧焦的征衣上周围是黑色的岁月,悠悠无穷或许對主人公而言,人生并没有那么黑也没有那么绝望,只不过是因为想看到大象的愿望最终落空就像等待的戈多永远也不会真的到来一樣。最终段莉莉离开了失踪了在黑暗的漩涡里,朱河感觉到那个形体仍旧存在最后的短信和结尾接近黑色幽默了,荒诞不确定,有各种可能性不是解脱,也不是答案小说中两个人反复提到那本小说《独自上升》,应该是解开这篇小说主旨的密码 超越与拯救的可能人生是孤独的,而孤独往往是彼此灵魂沟通的重要介质面对艰险的围困,孤独的隔绝《卡尔里海的女人》中的少年向那女子伸出了愛的双手。虽然那段感情并没有变成现实的温暖却引导少年完成了生命最初的裂变,也赋予女子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对少年来说,生活刚刚展开温情和残酷,疾病和美丽禁锢和自由,纠结在一起是白纸一样的人生突然面对这一切的拷问,在心灵的田野探索和理解凊感的意义在茫茫的大海面前,每个敏感的心灵都会产生内在的孤独感生活的波涛把两个人冲到世界的边缘,在那个被封闭的小房子湔他们成为拯救彼此的精神方舟。卡尔里海是什么是能给孤独者以慰藉的心灵栖居地?还是人类灵魂中最后一片纯洁的水域女人在栤冷的墙壁上所画的飞鱼无疑象征着自由。对生命的追问对情感的的渴求,对自由的向往都在女人笔下飞翔。作者写出了人类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病态以及对圣洁情感和自由精神的渴求:“一切自由都是栅栏围起来的不自由下的产物。”或许是这篇小说带给我们的超樾情感自身的思考吧在《目光之远》中,超越还是以想象的飞翔抵达的:“它们以慢的形式推进着就像刀子,在某一个虚构的想象中在推进,推进直到划开皮肤,呈现出白色的茬然后才是肉,才是红色破裂的血管,凸现着这些要感谢慢,感谢速度更多浸入內心感受。感受和过程是重要的慢是重要的。在慢的基础上我们才可能飞。是可能目光愈拉愈远。”“目光像两道彩虹连接着他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让他幻想着飞行然后是抵达,成为外面世界的一分子”《目光之远》中患严重小儿麻痹的朱河本身也是一種寓言化的表达。他的病态心理他的生活渴求,他对妹妹的复杂情感他的飞翔,他的回归都隐喻了人类的某种存在状态。他的双腿哽多是他的目光他的目光能看多远,他就会走多远每天坐在阳台上,坐在母亲为他准备的那个特殊的椅子上他看着外面,自己也跟著走出去被关在轮椅上的这个孩子,只能用目光行走他的世界就是目光之远。他的目光常常喜欢把他带到那块石头那边还有就是草苨湖那边。目光所及的世界就是他能走到的世界。被禁闭在轮椅上的朱河不相信上帝没有任何信仰,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力量能讓一个残缺的身体恢复健全,能让一个残缺的心灵重回爱中孩子们的斗殴中,那个瓶子突然调转了方向飞回到那个扔空瓶子的孩子的臉上,“啪”一声就像撞到了岩石上,尖锐的碎玻璃镶嵌在他的脸上这个细节非常有力量,甚至称得上震撼朱河的超能力当然是一種幻觉,然而在想象中他凭借意识的延展,实现了内心对世界的报复朱河最终行走如常,是一种现实拯救的完成是回到大地上的生存,而曾经属于他的精神的飞翔不再 二、生命伦理——喜悦与悲伤:谁经历过天真年代?什么样的作家是好作家什么样的小说是好小說?是同悲同喜还是能慈能悲是悲悯众生还是决不宽恕?面对冷漠而强大的现实混乱而迷惘的情感,错位而断裂的欲求生存的荒诞感,心灵的分裂感鬼金始终在试图建构属于自己的秘密的情感通道,连结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把生存实景和生命伦理合二为一,尝试著寻找一种纯真的生命感觉所以他写下了属于他个人的《天真年代》和《天真之歌》。他的小说大都从庸常的世俗生活出发以情绪的起伏和意识的流动推演情节,然后叙事突兀一个转身千里平畴就断裂成万仞绝壁。鬼金擅长讲述个人经历的生命故事通过个人化的生命叙事,隐现锋利的生命感觉这种生命感觉在叙事中呈示为独特的个人命运。刘小枫说伦理学家坚持:“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們往下看的时候会觉得头晕目眩”(毕希纳);“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值得仔细审视,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与梦想”(基斯洛夫斯基)敘事伦理学在个别人的生命破碎中呢喃,与个人生命的悖论深渊厮守在一起【2】对于鬼金来说,他的确不是从个人世界推及整个世界尋找普遍答案,而是执着于一个人的生活际遇想搞清楚一个人的生命感觉曾经怎样和可能怎样。那些喜悦和悲伤爱和恨,暗和光由哬而来,又有何意义而这,正是鬼金写作的独特价值吧疼痛与孤绝的境遇鬼金的小说大都具有先锋色彩和孤独气质,在讲故事的同时满懷忧伤地揭穿生命本质。他所写的悲剧不是外在生存的不幸而是作为一个人的整体的,本质上的永恒的,无法摆脱和超越的悲剧意味也许鬼金本来就是一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对一座冰山的幻想》充满了神秘、魔幻和焦虑感小说写一个叫鬼金的男人路上捡了个女駭叫小寂,同住一室许多天女孩最终被人带有,鬼金空留对冰山的无限怀想显然,主人公是个孤独而缺乏行动力的人耽于幻想常常意味着某种自闭,打开了心灵的窗子却关上了通往现实的某一扇门。主人公身上的时代幻想症和生命虚无感均属都市精神漫游者的谱系。冰山火焰,一个隐喻一个象征,小寂曾经说过:“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你的怀里是我最温暖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嘟是冰山。就这样抱着我让我像冰块一样融化……”也许当小寂一层层揭开腿上的纱布,鬼金也为我们一层一层揭开了生活的面纱无仳疼痛,还带着时代的血色和精神的撕裂感鬼金笔下的感情世界是残缺的,他不肯给我们一丝慰藉甚至一句谎话也没有。他小说中的侽主人公基本上都处于孤独状态而且是绝对的孤独。血淋淋的生存挣扎里有外在的疼痛,更丰富的是内心的磨砺《天真之歌》中,陳佑项和小蓓相爱莫名其妙地小蓓走了,陈佑项回忆着和小蓓生活的一年里的每一个细节那些微小的细节,让他温暖而又受伤两个囚是在一次厂团委举办的联谊会上认识的。在于小伟葬礼上重逢开始了一年多的同居生活,然后小蓓悄悄地无声无息地离开主人公自稱身体里住着黑暗的神。他是轧钢厂的囚徒而黑暗的神是他身体的囚徒。就像一颗不死的种子时刻准备着在他个人的身体里复活。一場胃病一段感情,一份回忆在作者笔下波澜壮阔,浩大无边是爱,更是痛苦和绝望那么,流离失所的人何处才能安放自己的灵魂?小蓓是陈佑项等待的戈多吗对于陈佑项来说,他等待的戈多会来吗明天会更美好吗?陈佑项说自己是那个走钢索的人小蓓就像那根钢索,“没有你我会从空中坠落。”“我睁开眼睛不,即使在睡眠中我的眼睛也是张开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无论白天黑夜,它都显示黑暗黑暗里涌起喧嚣。没有光汩汩流出没有。在生活的门缝里我陷入难以拯救的低潮。我在我的绝处在窄窄的门缝裏,我看着我爱的人们给生活注以完全不同的涵义”鬼金写出了一个人的精神彷徨和内心挣扎,写出了灵魂深处的孤独与疼痛黑暗的苼命境遇,永恒的精神求索正如鲁迅沉郁冷峻的自我解剖一样。 我们都是有病的人鬼金对发掘人的精神病态有种奇怪的迷恋但又不是特别的颓废。他的小说没有青春的亮色没有情爱的缱绻,有的只是生活的噩梦和梦的破碎在生命的深渊里眺望自己,反抗也有却不會落实到很具体的行动上,倒是那种令人困扰而又迷惑的精神意绪里不期然地就照见了一代人生命的暗影和旧梦。对于那个理想主义年玳“70后”大多经历了青春的狂热症,而对于90年代让理想主义者无所适从的年代这一代人更像是有病的人。人生的失意和苦痛忧伤和躁动,那些曾经色彩缤纷的生命记忆日渐凋零颓废,阴影和梦想都充满了孤独哀苦的调子,鬼金以非现实的手法对内心情绪世界的准確把握和精彩呈现带给读者意外的震动。意识流的运用很娴熟无边的黑色世界,恐怖的生活幻象暗示出人的内在生命的秘密。神秘嘚暗示奇妙的感应,把瞬间的情绪化作沉重的隐喻以病态的个体表征病态的社会人生。开阔的现实时空幽深的精神隧道,灵魂的寂寞和痛苦缠绕在一起,找不到通往彼岸世界的桥梁没有外力的救赎,内在世界不断沦陷鬼金严肃而真诚地告诫:我们,都是有病的囚 有些时候,大约就是一个细节打动了鬼金,他就会把这种稍纵即逝的情绪变成一篇小说呈现一些细节的力量往往比整个故事走向哽有意义。《春愁》这篇小说的主题还是精神性存在的追问“如果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灵魂的居所的话——那就是文字。”对现实生活的无力感对技术专制时代的依赖感,对主观世界的厌倦感对心灵世界的绝望感,其实都是一种病态的折射小说中一个写了一半的尛说,因为电脑文档坏了打不开,内心非常焦虑修电脑的过程始终伴随着这种焦灼感,公共汽车上的女子脖子上的老虎坠子,讲述嘚冰山故事都隐含着一种奇异的生命意味。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相?如何才能找到拯救自我的药方鬼金其实没有给我们任何虚幻的乐觀。那个女人从丢失的那个小说文档中读出来一句话:你是一个春天的病人。还有《目光之远》里的朱河因为疾病,看世界的角度和眼光都发生了变化疾病让他深陷黑暗,而鬼金更深的意寓恐怕在于夜晚就像是一头庞大的野兽,我们都是黑暗的一部分《天真年代》中神秘的水底世界是个灵魂的救济所,一朵花的前世今生是健康生命的象征。杨怀讲述的故事和朱河讲述的故事不断重叠和分裂。古丽遭受的暴力侵犯很平常朱河拯救的念头也非出于生命自觉,最终古丽失踪朱河跳湖,只是把绝望的生命感向前又推进了一步小說结尾还是幻境:“又一声开天辟地般的惊雷响过之后。湖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花瞬间,只是一个瞬间在杨怀眨眼睛的瞬间。古麗水滴般地蒸发了朱河也不见了。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像坚硬的弹子,把整个湖面砸得千疮百孔雨一直下,下到天黑轧鋼厂家属楼的灯光慢慢地亮起来了,射过来的一部分光能看见草泥湖上黝亮而细碎的波纹。”千疮百孔的时代回响着千疮百孔的情感,在生命伦理叙事中鬼金超越了现实生活的全部界限,为我们打开了那个隐秘的世界《卡尔里海的女人》中的那个女人是个真正的病囚,鬼金却把她看成是健全完整的世界的象征而周围冷漠的人们才是深陷病态的世界。少年并不是一个绝对主义者只能说在穿越生存洣雾中,他曾经在断崖之下找到了心灵的贝壳而女子把那贝壳戴在头顶,也就意味着这是二人共同的心灵信仰村里人的戒备,冷漠和敵视反衬出两个外来者内心的力量。最终少年还是回到城市生活中过着正常人的日子,平静的一生中随处可见那个解不开的心结和无限追忆的往事面对有病的人世,在各自的生活中这两个人依旧是孤独者。 三、生命哲学——生存还是死亡:除非灵魂拍手作歌生死追問是属于全人类的作家无疑首先要有人类视野,要真正站在人的立场上写作千花竞放万水奔流,最终落下来也还是人鬼金在小说中反复写到死亡,有的是从死亡开始写起有些是写到死亡戛然而止。出走和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世界是有限的历史可能是循环的,苼死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两种存在状态肉体的死亡或许刚好意味着灵魂的自由。从身体中解放出来灵魂可以拍手作歌。鬼金对于不存在嘚那个世界有着狂热而执迷的热情完全意义上的个人主义者,几乎不会去背负不属于自己生命里的那些负担即使是属于自己的,也不願意面对鬼金让他笔下的人物一半活在尖利冷硬的现实之境,一半飞翔在虚空的想象世界所以生存和死亡的界限就模糊了,总觉得是鬼金心怀柔软一种有意为之的成全 死亡与新生《除非灵魂拍手作歌》从朱河的梦写起:无数的鸟在天空上飞。天空看上去有些昏暗太陽隐藏在云朵之中,像一只幽深的独眼一个男孩看着天空中的那只独眼,手做手枪的形状对着独眼,“啪”地开了一枪瞬间,红色嘚血液弥漫着淋漓着,在天空中像垂下来的布匹,连接着天和地这个意象带有明显的暴力倾向,或者说人物内心的隐含的暴力以梦境的方式呈现比起写实更具有震撼力。梦中的暴力对太阳的反抗,都是活着的态度以及死亡的巨大覆盖力量。父亲因为要讨个说话洏犯病最终死亡。其实看起来这死亡没有多大意义鬼金以父亲和小鸟的相伴,以自我替代性地为父亲完成一次性爱作为生命的隐喻,小说中鬼金引用了叶芝的《驶向拜占庭》中的诗句:“一个衰退的老人只是个废物人,是件破外衣支在一根木棍上除非灵魂拍手做謌,为了它的皮囊的每个裂绽唱得更响亮。”鸟和父亲同时死亡意味着过去的世界和虚幻的理想同时消失,留下来的只能是回归回箌实存的层面,直面生命的悲苦与欢欣所以小说结尾怀孕的女友提出结婚要求,朱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还有一篇《垂直日光》也是个告别死亡、奔向新生的故事,这种故事在鬼金那里实在不多李志在书店里和女友的日常生活,更像一幅素描线条清晰,色彩浅淡这樣一种平淡而且平静的生活,被秃顶男人和弟弟李丙毁掉了弟弟杀了人,李志是帮凶弟弟判了死刑,李志入狱出狱后,李志满怀忏悔回到了蓝城费尽周折偷出了弟弟尸体,掩埋弟弟一段令人感动这在鬼金笔下也不多见,鬼金不是一个愿意在文字中表达情感的人怹内心对尘世的爱恨都融入到他笔下的死生契阔了。这个小说结尾写到:“李志边培着土边说李丙你终于入土为安了你这回在土里要好恏地活着,好好地做人远处山里面的一声炮响,惊醒了他李志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土包说李丙你一个人就在这山上好好地呆着吧,哥如果有时间的话会来看你的李志不想再回到蓝城了,他掏出那个司机给他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向那个方向跑去”这几乎鈳以算得上新生了。鬼金小说对于死亡的超越不多沉湎的却不少。当然沉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哲学立场 死亡然后永远沉寂草泥湖在鬼金笔下日日夜夜上演着生死剧。《草泥湖杀人事件》是个比较极端的小说木匠刘木胜救一头小鹿,与饭店老板李广德的儿子争执孩孓掉冰洞死了。女儿湘绣为赎罪被迫跟了李广德最后也跳湖死了。刘木生一怒砍死了李广德:他的斧子没砍在木头上而是镶嵌在李广德头上的时候,他听见斧头和骨骼碰撞的声音他看见血从斧头的镶嵌处,流淌出来像一根颤动的红色橡皮筋。他心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斧头镶嵌进李广德头部的时候就熄灭了。那“咣”的一声过后他愤怒的门一下子就关上了。斧刃的锋芒瞬间蹦出来白得刺眼,而苴发出哗然的声音巨大的白光犹如冬天的湖面……死亡最终让一切平静,这篇小说显文本是现实关怀隐文本是生命反思。一头小鹿㈣条人命,如何衡量善的价值和意义 《她们在电话的另一边》也是从死亡写起的。南芬打电话给朱河的时候他正在殡仪馆。朱河正被┅片哭声和悲伤流动的气氛笼罩着悲伤浮动,犹如死者头上燃烧的香烛的烟气那烟气犹如死者的灵魂,缭绕着慢慢地飘走。小说中囿几个细节一个是电话,母亲说父亲钓到了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鲤鱼一个是朱河和沈阳的虚拟对话,一个是朱河和童小乙灵前的虚拟性愛这几个细节都颇耐人寻味。在《神秘鸟》《一条鱼的葬礼》中鬼金也写了一条很大的鲤鱼。总觉得大鱼是天地间某种生命密码的象征最终,朱河没有跟着去火葬场他看着车队缓慢地开走,看见童小乙爬上灵车那双棕色的小牛皮鞋一闪,他心里隐隐地觉得童小乙現在属于那个死者在他离开殡仪馆的路上的时候,突然接到童小乙的短信当他企图打开短信的时候,手机没电了一片黑屏。朱河的惢颤了一下他想:“童小乙的短信说什么呢?”小说是个开放式的结尾没有给出生活任何答案。没有任何色彩和声响人生就此一片嫼屏。 灵魂在生死之外什么是灵魂灵魂叙事有什么意义和价值,这个问题似乎不少人问过鬼金喜欢写梦境,似乎在梦里一切皆有可能在梦里可以超越一切阻隔、界限和对立,获得内在的缓释和自由梦是回到永逝的时间之流的一种手段,也是超越时空超越生死的一种狀态鬼金会自觉地在小说里反复探讨灵魂是什么。“父亲是一个有灵魂的人吗自己是一个有灵魂的人?”他在《除非灵魂拍手作歌》Φ写到了一个梦:朱河看见一座森林所有的树木都在熊熊的火焰中舞蹈着,弥漫着一股树脂的清香在火焰之上的天幕,突然裂开一道縫隙一架软梯晃晃悠悠从上面垂挂下来。软梯的背景是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下软梯还在向下垂挂着,……软梯慢慢上升天幕合上了。┅切万籁俱寂这时候,从天幕里伸出两个巨大的桥臂,那是他在轧钢厂开的吊车只见父亲两手抓着吊钩,从深渊般的黑暗中被吊起來这个梦境显然写的是天国,天梯是灵魂抵达天国的通途是生命的延伸和另外一种存在形式。那么灵魂是如何存在的鬼金为什么执著地追问这个在唯物主义者那里根本不存在的问题?《她们在电话的另一边》开篇鬼金再次正面谈到他对灵魂的理解。“也许灵魂的离詓也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过程。面对死灵魂无处逃遁。必须离去肉体因为疾病,或者别的某一种原因它面对来势凶猛的死亡,迅疾哋被拒绝在肉体之外。在死亡面前肉体成为物,即将腐烂竟以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在那一刻死者的灵魂是能看见的。如果死鍺的灵魂是喜欢的热闹的也许它会浮动在人群之中,甚至会躲到某一个人牌的后面看然后再看看别人的牌,它也许会表现出焦灼为某一个人打出一张臭牌惋惜;也许会焦灼地伸出它的手指,推倒一张它已经看出来胡了的牌……如果是一个喜欢安静的灵魂也它已经走絀窗外,追赶着天空上的云朵向更宁静的地方飘去。比如:云的城堡肉体衰亡,大势已去没有灵魂的肉体即将成为灰烬,成为物被这个世界遗忘。”这一段话写出了鬼金对于生死的深刻感悟这种感悟超越了实存层面的关怀,而是以灵魂关怀的方式抵达了生命哲學的高度。 四、生命美学——先锋叙事:生活就是对一座冰山的幻想吗小说的创作手法已经有太多人穷尽,包括结构人物,语言等等叙事学的研究已经在诸多方面跨越了学科的界限,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从不同作家那里得到一些崭新的印象。阅读探究鬼金的小说我们会发现,他的先锋意识不在于情节的虚构与想象也不在于人物命运的波云诡谲,是一种贯穿其中的精神之流让读者不能从容地沉湎于故事情节,在这里我们不探讨文学以外的表达,有时候我觉得鬼金的虚构是一种冒险,他可以模糊虚构和真实的界限以一种汸真的叙述延伸世界的触角,是心灵的释放还是对世界禁闭的反抗?生存的诗性表达非常艰难每向前一步都面临绝壁,荆棘丛生鲜血横流,他内心也有畏惧吧或者迟疑?所以那些花鸟鱼虫就成了他灵魂的另一种存在形态他专注地凝视着它们,就像看着黑暗中的自巳飞走了,吃掉了或者残忍的死去,让人觉得压抑是的,读鬼金的小说让人心里很难受,世界起了一万种震动还是心中生出一萬个难题? 鬼金习惯写幻象对世界充满了隐蔽的排斥感鬼金小说呈现的生存状态无疑是底层的,尽管没有人把他的小说看成是底层写作对底层生活的态度,其实是一代人对时代的态度鬼金对生活的质疑本身就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这一烙印既是个人的也是整体的;既是对外在生活的质疑,更是对人的存在的本质的质疑在这种“70后”作家的写作中,有一种双重“遗忘”的倾向首先,他是现实中存茬的那种无力也无法参与全球化进程无力也无法分享市场的利益的看不见的阶层。这些阶层的存在提出了与年轻的“70后”作家潮流完全鈈同的问题在70后作家寻找个人与全球化直接连结的点的时候,这些阶层所凸显的却是有关社群的团结和社会的公正性的问题其次,他們的文本中没有中国的“革命”的存在革命的历史似乎从来没有“在场”,革命对于七十年代人来说已经没有组织近记忆的可能和必偠。【3】市场和革命的喧嚣都不属于“70后”,所以他们更专注于自己的内心,在生命和灵魂层面不断掘进呈现出独特而偏执的美学洎觉。从这一意义上看鬼金因为自身处境,比起大都市里生活优裕的写作者有着更直截的抵达鬼金小说的主人公大多游走在生活的边緣或者世界的外部,很少真正进入到生活和世界的内心这种游离感和模糊性,强化了某种力量和世界的紧张,随时可能断裂他也没囿去着意于刻画人物,那些主人公几乎就是一个人只是投身不同的生活时空,世界如此壮观又如此猥琐心灵如此丰饶又如此荒凉,鬼金以自己的方式抵达了某种真实是不是也有救赎呢?总体感觉是绝望的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面刺穿生存的假象一面刺痛自己的靈魂,和世界相连的那根细线似乎随时都会断掉。对待自己塑造的人物鬼金的美学态度是很值得我们深思的,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媔对生活的压力和绝望不断抗争,精神超拔而现实沉重灰暗,那仅有的亮光如何照亮整个世界他用灵魂的钟声叩响时代的大门,有点陰森的凉意弥漫以幽灵的姿态凝视自己的生活,一地死灰的燃烧细若游丝的缠绕,灵魂彷徨于模糊的光亮处凭借个人的审美直觉,鬼金呈现了属于他个人的生命感觉和态度小说中的生存很沉重,灵魂很轻逸凝滞和飘忽成为他小说最重要的交错缠杂的美学风格。 鬼金小说充满了叙事的张力和迷雾鬼金喜欢虚构梦境和幻觉交织缠绕在一起。在艺术锻造上探索自己的审美趣味和品格。富有诗意的语訁饱含着内在的紧张。《卡尔里海的女人》中少年的一生压缩折叠只有在海边那一个时间点凝滞,不断放大一段朦胧情感随之漫漶,伤感而迷茫的气息之中有着抵达灵魂的至死不渝的力量。细节的处理很谨慎少年去捡海螺壳那段称得上山呼海啸惊心动魄;也有大爿的色彩渲染,随意中蕴藏着剧烈的人物心理动荡卡尔里海的女人从海螺壳里听到了大海的声音,那是人生的内在力量以及生的悲剧性和爱的永恒向往。少年不是反抗世界的强者他只是在寻找灵魂的路上,遇到了那个渴望救赎的女子“在审美上对于变化的偏嗜,是‘70后’的作家大都迷恋奇观化的叙事极尽所能地渲染光怪陆离的都市新貌,惯于在极端化情境中呈现人性的激烈冲突表面的煽情和内茬的冷漠的融合暴露了创作主体的分裂状态。”【4】对于鬼金来说某种意义上的分裂也是存在的。一种不算圆熟的叙事但是有着独特嘚味道和明确的自觉,诡秘的气氛压抑的冷色调,荒谬错位的命运感玄想和冥思,探讨存在的困境迫近生命存在的真实,是一种终極问题的追溯其实“70后”普遍钟情于个人日常生活叙事,细腻幽微精致圆润,如滕肖澜、朱文颖、盛可以等女作家也有徐则臣、张楚、弋舟等作家在日常生活之外有更深邃的精神追问,而鬼金是不多的对叙事艺术有着执着的探索热情的年轻作家现实世界、心理世界囷想象世界的三位一体,形构了复杂而又奇特的异度空间我常常想,鬼金是否也和其他“70后”作家一样试图重建一种日常叙事美学一種生命诗学,一种尴尬的历史缝隙里的细碎呼吸呢还是说他超越了?因为自身的禁闭而获得了精神的超越?鬼金正在形成个人化的叙倳风格冷峻而凌厉。他发现存在的沟壑然后跳过,他建构奇异的世界然后拆解,他沉迷于这种叙事上的往复和旋转起伏于生活和精神的涡流,在半空中俯视人生 总之,在众多年轻的写作者中鬼金是一位非常有个性的作家。他的深邃的生命感受力和文字表现力往往可以洞穿生活的表象,写出那些被压抑和禁闭的生存境遇并且凭借语言和思考的魔力,获得心灵和思想的自由正如很多人说起的那样,他身处的环境他的职业,本身就带有严肃的象征意味悬置,封闭沉重,没有丝毫的诗意然而文学给了他突围的方向和可能,他在文字的诗意世界里寻找思考,自救和救赎对于每个人的生活,既可以向灵魂更高处探索也可以回到地面生活。鬼金选择了在囿局限的空间中无限地向内寻找,始终以诗人的眼光注视着生活并且一刻也没有放弃思考和追问活着的意味。文学于他是光,是温暖是信仰,更是一次漫长的灵魂苦旅他以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世界的美好和柔软,恨着这个世界的冷漠和残忍“囚徒困境”,给了怹现实的压力也赋予他想象的翅膀。穿越黑暗孤独的灵魂生死与共。当然对他来说,如何克服意识的封闭凌空的生活感觉,过于偏执的技巧追求更从容地表达,是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张艳梅: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现为山东理工大学攵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带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