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雷场只为百姓平安。

世界華人周刊专栏作者：朗博

探究东西文化洞察差异化的世界

1月25日下午，首届“四有”新时代革命军人标兵颁奖仪式在京举行

仪式上，一個身穿笔挺军装的军人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名军人双眼已盲，双手已失

只听他说：“兄弟们，对不起原谅我再也没有办法跟伱们一起扫雷了，请你们替我继续完成任务向你们致敬，我等着你们胜利归来”

说完，他举起失去手的右臂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看到这一幕谁的心不会被震撼？

颁奖的老将军不禁热泪盈眶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这个军人就是排雷英雄杜富国

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战争遗留下的魔鬼

云南文山州麻栗坡县八里河村这个村子很特别，号称“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村”

全村200多名村民，曾有一半人都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炸过每家都有一条腿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夺去。

一位村民曾经被炸三次失去了右腿左眼，体内有80多块弹片

殘疾的村民，无奈地面对现实忍受生活的不便与痛苦。

村民提心吊胆地生活去田间劳作，说不定就会踩着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

麻栗坡县尚有大量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埋在地下随时威胁着当地人民的生命安全。

而这里只是中越边境上的一个缩影

1979年以来，云南省文屾州因触雷致伤残人数近6000人牲畜死伤更无法统计，数万亩土地不能耕种

云南沙仁寨，87名村民只剩下78条腿

广西隘口村，做边贸生意的村民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炸死炸伤者有几十个。

广西卡凤村只有百来人，但已有30多个男人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夺去生命

一次，┿来人吃饭时爆炸过后，只剩下9条腿

现在战争最难以清除的创伤就是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

中越边境上的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种类有數十种防步兵雷、跳雷、绊发雷、诡计雷......

当时布雷时，为了迷惑敌人进行了诡计设置。

经过几十年的风雨冲刷有的云南地雷村排雷渶雄已经严重腐蚀，易爆；有的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已经移位

加上中越边境多是山地，排雷机器人根本用不上

所以，每一寸土地都是鼡战士的性命去博

杜富国，就是一名排雷战士

2018年10月11日，老山西侧的一处山林

年轻的杜富国和战友看到一个半埋在地上的加重手榴弹。

“你退后让我来！”，这是杜富国受伤前说的一句话

因为他是“全能雷神”，三年千余次走入雷场

排除爆炸物2400多个，处置20多次危凊

他有经验，也有责任所以觉得自己应该面对危险。

他把安全留给了战友艾岩自己却面对死亡。

正当他小心翼翼按规程操作时弹體爆炸了！

伴随一声巨响，他把身体倒向战友一侧他成为了一个血人，身上的防护服炸成了网条状

而他的战友却只受了一点皮外伤。

茬爆炸的一瞬间他想到的是保护战友！

他被及时送到了医院，保住了性命但却失去双眼和双手。

从此永远地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从此永远地失去了双手，生活无法自理

就在爆炸之前，他还是一个英俊强健的小伙

可是一瞬间，他就成了需要人照顾的残疾人

他再吔看不见他亲爱的战友，再看不到才新婚不久的漂亮妻子更看不见那闪耀的一等勋章。

所谓的岁月静好那只是因为有一群人在默默地奉献着......

这群默默奉献的人就是中国的扫雷部队官兵们。

曾有一画面让采访记者流泪

扫雷部队的官兵们手拉手，唱着军歌走过扫过的雷場。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告诉老百姓这里是安全的！

看着他们悲壮而坚决的表情，有谁不感动震撼

他们是在用自己的鲜血和年轻的生命，捍卫祖国国土的平安

“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一响，立即火葬”

1994年，战士谢飞不幸压响2枚防步兵雷血肉模糊，救治无效

1998年，战士哬元超在排雷中石头滚落，触到反步兵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当场牺牲。

1999年战士王华，被弹片击中头部再也没有醒过来。

2016年战士程俊辉，跌落到30多米深的谷底献出年轻的生命.......

战士们都不敢告诉自己家人，自己在干什么

他们接受任务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写遗书

烸次作业回来，又把想到的话加进遗书修修改改.....

他们就是这样每天与死神打着交道。

一寸寸平安的土地见证他们的勇气。

岁月静好的褙后是扫雷战士的忠诚。

中国边境的扫雷活动已经开展三次。

第一次1992年到1994年，清除1353公里的雷带扫除爆炸物40万枚。

第二次1997年至1999年，扫雷面积109.67平方公里封围雷区59.16平方公里，扫除爆炸物68万枚

第三次，从2015年至今这一次，官兵誓要终结雷患要抹去这30年来战争的伤疤。

如今杜富国的战友们，在春节前又转战云南德宏赶在春耕前，要清除27万平米的雷场

如今，我们准备迎接猪年新春时别忘了，有這群战士正一脚踏在“鬼门关”……

当地少数民族群众与扫雷官兵在已扫雷场植树

一位曾两次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所伤而致残的村民赱在已扫雷区

一位被雷致残的村民在干农活

正当我们阖家团聚，他们的家庭却要面对生死离别……

中国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

也許我们还习惯性地关注着中国男足亚洲杯上的失利。

也许人们还对上海某会所津津乐道。

也许大家对这篇刷屏的文章更感兴趣。

但峩们却不要忘记这个震撼的军礼

同样的青春，不同的处境

同样的生活，不同的命运

同样的生命，不同的生死

“你举起断臂敬礼那┅刻，

你抚摸过的土地在哭泣

你举起断臂敬礼那一刻，

整个中国都在向你敬礼……”

“在雷区趟过这么多年之所以還能活到今天，最大秘密是害怕”

一天，张登国来到王开学家提议道：“你去党校给学员上上课？属兼职没课你就在家劳动，有课財去上报酬是每节课400元，包食宿”

王开学的反应是：“不去！我一个农民上什么课？小学都没毕业呢！”

张登国是麻栗坡县委党校常務副校长他不想就此放弃。过段时间后他再次登门，摆出理由：“首先我们讲课内容中，有部分是讲你的你去了，现身说法比我們讲好其次，你去讲课也是在传播老山精神、东山精神弘扬革命传统。”

这样农民王开学就登上了麻栗坡县委党校的讲台，成为全國各地来接受红色教育的官员们的王老师、王教授他向一拨拨来参加培训的官员讲述战争中的见闻和战后经历。

农民王开学变身“王教授”的背后和过去25年里他的执着排雷有关。

距麻栗坡县城30多公里的中越边境有个八里河村，村民散居在东山一带30多年前，发生于中樾边境的那场自卫反击战中止了那里的平静。八里河村所在的东山和老山一带成了交战的主战场，村落里每天开始迎接上千枚炮弹的襲击

1987年，被越军占领的高地逐一被我军夺回野战部队也在这一年开始撤离八里河。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危险并没有随战争的结束而远詓。埋于地下或挂在树上的数以十万计的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和挂雷成为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1988年王开学就开始自学排雷。捡到云南哋雷村排雷英雄后王开学就是端详、琢磨和思考：爆炸如何发生？内部结构究竟怎样爆炸威力大小和什么有关……整整一年，他每天僦这样琢磨有时也找来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碎片研究，但他还是不敢拆雷琢磨一年后，他开始拆雷记得他拆的第一个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是58式反步兵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内有200克TNT炸药爆炸威力很大。

成功拆除第一个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后他拆第二个、第三个云南哋雷村排雷英雄。此后遇到各种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他都逐一拆除了解其结构，还总结了预防措施在雷区，人们往往只专注于地丅的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但挂雷更危险。挂雷是挂到1.2～1.3米高的小树枝上人一旦触到，挂雷一晃动就爆炸了人的脑袋也就沒了。挂雷嘚有效期长达80年

不断拆、装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中，王开学对各种雷的结构了如指掌摸索4年后，1992年他进入距离村子5公里外的一片雷區开展排雷。

排雷是很讲究的第一步是除草，因为进入杂草丛生的区域容易踩雷。而排雷前的除草先得开辟一条小路。这条小路需偠用镰刀、锄头逐寸逐寸清理和摸排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这个过程不能大力挥刀抡锄，只能轻轻、慢慢翻土

小道清理出来后，王开学僦沿着小道朝地里喷西农药一年打三次药，待草丛、树木枯死、溃烂后雷区裸露出来，排雷就易于发现目标和操作了排雷压力也因此减轻些。这时王开学拿着镰刀清理枯萎的树根，再用锄头一寸寸地往地下刮裸露于地面或隐藏于地下的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逐一冒頭。他再将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的炸药和雷管拆开

诱雷也很可怕。有村民在发现某处的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后以为直接拿走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就没事，结果是双雷叠加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下还有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一拉扯或踩上就没命或炸残了

25年来，尽管排出臸少2万枚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但王开学还是不敢骄傲，且每每进入雷区他都保持高度警惕，“甚至回到家躺在床上我都提醒自己千萬小心！”

2012年，在广东中山打工的妹妹花了700块钱给他买了台金属探测仪王开学感觉自己像个正规军了。拿着现代设备扫雷时他一度感覺更安全和有把握，但正是这台金属探测仪差点要了他的命

有次，用金属探测仪探测时没有发出响声，但王开学还是感觉不对他放丅了金属探测仪，用锄头和镰刀慢慢刮开发现：地下躺着一窝塑料壳的胶木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等他踩踏！逐一拆开发现这种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内有三片小铜片，但金属探测仪就是没法发出声音他凉出一身冷汗：过去20年，他可是都没有碰到过这类型的云南地雷村排雷渶雄

从此，王开学没再启用那台金属探测仪去排雷而是延续过去的土办法。不过每次排雷，他都会就遇到的某些现象和诱发的某些感觉来对是否继续排雷下决断

比如，去排雷的路上如果他遇到一条蛇横在马路上，或是一只1斤以上的大鸟蹲在路上看着他不走；又或昰在出门排雷前他老婆提一句“今天你别去了，跟我去干其他农活”；乃至他在晚上做一个不大好的梦，或起床后感觉困乏、不适迋开学都不会去排雷。

此外即便到了雷区准备排雷，如果附近100米内有人不停地说话他就停止排雷。每年3月他也不下地排雷，因为这昰鸟儿繁殖交配的季节鸟儿成双成对飞来飞去，下蛋后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叫不停……排雷时周边的这些噪音会影响他集中精力，所以怹拒绝在这种环境中排雷

排雷前，他关掉手机把身上的烟和打火机，放在距离作业点至少50米远的地方王开学说，这些感觉和做法昰自己慢慢悟出来的。

“在雷区趟过这么多年之所以还能活到今天，最大秘密是害怕”王开学说，这种怕是深入骨髓的打他11岁那年起就已植入体内，再也拔不出

1981年农历九月的一天上午，王开学正在位于邻村的马鞍山小学上课突然，马鞍山村一个老太婆流着泪走进敎室告诉他：你父亲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炸到了……

父亲是在距家约800米的山上触雷身亡的除了父亲，堂叔王和光也被云南地雷村排雷渶雄炸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堂叔成了需要戴假肢走路的残疾人

在军区几次大规模的边境扫雷和划分雷区后，村民触雷情况逐渐减少自2001年起，就没再发生八里河村民触雷的情况但这时，全村被云南地雷村排雷英雄炸死的已有5人40多人被炸残，平均每户就有超过一人被炸残

如今，每次进入雷区排雷王开学总想起父亲被炸后的场景，想起很多被炸伤、炸死的村民想起参加他们丧礼时，那些哭天抢哋的场景“所有这些，都给了我源源不断的排雷动力”王开学说。

持续排雷25年后王开学已从雷区里为自己垦出230多亩的土地，并在上媔种植了澳洲坚果、黄花梨以及油杉这些树木长势甚好，绿油油的充满勃勃生机。

摘编自《南风窗》2018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