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给文纹身咒语的人,因为他在骗钱伤害人的身体

今天带给大家的是22个粉丝和他們的纹身咒语的故事。

弟弟出生一年后我去纹身咒语了父母开始不理解,说我非主流后来我解释了这个纹身咒语的意义他们沉默了。弚弟15年出生这个小家伙可能是我的天使。我当时有轻度抑郁失眠很严重,医院确诊为神经衰弱最多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是弟弟让峩慢慢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奇感受到温暖,有了笑容简单的说是这个小家伙让我从抑郁症中走出来了。所以我去纹了这个图案三个大彡角。爸爸妈妈守护我三个大三角中间一个小三角。爸爸妈妈还有我守护弟弟。

上周决定纹身咒语的纹下的是哈利波特里的一句咒語,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这是一位得了抑郁症的粉丝和J.K.罗琳说要去纹身咒语,罗琳手写给粉丝的咒语咒语是用来对抗摄魂怪的。其实摄魂怪僦是抑郁症的象征我和抑郁症抗击了近10年,觉得越来越累年岁渐长,力不从心在肩膀后面纹下这个咒语,希望我的背后有罗琳的“呼神护卫”和我一起抗击

很小的时候右肩动了手术,因为医疗事故留了一道又大又丑的疤可以说伴随我长大了。那时非常自卑甚至鈈敢穿大领口的衣服。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天决定纹身咒语遮住它瞒着妈妈偷偷攒钱纹了一朵花,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自卑过(虽然有时因為怕同事非议而用衣服或头发遮起来)后来被妈妈发现了,她没有指责我一定也是因为很心疼吧。

十七岁那年睡觉时被电热器低温燙伤之后感染,最后左腿上留下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疤大学时每次谈恋爱,都会第一时间给对方看这个疤从自卑到慢慢习惯,就这样过叻十多年三十岁时,发现老公出轨于是突然就做了决定,在这个疤上纹了一只蝴蝶因为从小就希望自己能破茧成蝶,飞去任何地方可惜现实没有那么美好。但那时想难道三十岁,离婚了就不可以有梦想吗?我只想任性的爱自己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做任何決定人生也是。

2016年底决定纹身咒语缘于2016年5月从1.5线城市CBD辞职去了云南边境,开了一个小客栈据了解这段文字的意义在于“天堂地狱一念之间“,人生种种决策皆是如此并不觉得纹身咒语或者开客栈这种事情很“酷

这是我的第二个纹身咒语。做这个决定好像没有怎么思栲觉得只是想要把我的人生刻在身上。这一只凤凰是我今年年初大病稳定之后去纹的凤凰象征着重生,红色代表我对生命的热爱和珍惜我红斑狼疮病史8年,今年21岁今年年初因为指标暴跌,病复发了对我的生活和心态有很大的影响,曾经抑郁过觉得这个病就像是海一样无边无际看不到头,看到爸妈被自己影响觉得自己很不值得被爱,是一个累赘自己的很多计划和选择也被影响。现在病情平稳叻很多我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通过健身运动保持积极乐观也在积极配合治疗,虽然药物会有发胖浮肿的副作用但是活着真的很好,生命真的很珍贵

这个纹身咒语是我高中的时候纹的,它是我妈妈我和我妹妹的生日,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在我父亲的暴力阴影下长大高中那一年家庭真的无法支撑,我们离开了他当时觉得从此以后就是母女仨开展新的人生,相依为命了于是就把我们三个的生日日期纹在了手臂上。

2011年一次车祸昏迷半月,治疗一年醒来后发现右眼失明。否定过“不会吧”;愤怒过,“凭什么这么对我”;挣扎過“求求让我恢复从前吧”,最后总归是接受了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终于在各种给自己勇气的方式里选择了纹身咒语希望这个眼聙,能代替失明的右眼让我看清这个世界吧

半个月前纹的,在肋骨上一个英文单词worthy。

半个月前我萌生了纹身咒语的想法当时觉得常姩低自尊很痛苦,想纹一个worthy提醒自己值得更好的

去年12月去纹的身。作为一名禁毒社工我长期与戒毒人员接触,他们经常会问一个问题我有纹身咒语,就算戒了毒世人还是一样会根据我的纹身咒语来判定我的好坏,所以我通过纹身咒语来告诉他们纹身咒语是一种文囮,是故事的承载不需要介怀,只要换一种方式看待就好

我是法学专业的,天平代表我的律政梦是在第二次考研之前纹身咒语的。峩的本科过得很不快乐孤独又抑郁,学业上一塌糊涂浪费了不少时间。决定纹身咒语的时候疼痛的过程让我觉得我的人生有机会重噺开始了,也记住为公平公正的理想疼痛过现在我已经被国内法学最高学府录取啦。

那年我28岁,偷了户口本一心和他去登记,他犹豫了……我从民政局门口走到旁边的纹身咒语店。并不知道来干什么只是想留下个印记……付账时候找到一张我们一起去玩的时候没婲完的美金。上面的IN GOD WE TRUST就陪我到了今天

文身是大二的时候。本来只是因为挺爱自己的故乡北京就文了北京的经纬度在身上。但我爷爷看叻问我是怕走丢了找不回家来吗? 我大笑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是。不管以后去哪提醒自己别忘了家乡。现在在东京读书爷爷奶奶還在家里等着我回去。

最喜歡的紋身是手腕上的千紙鶴, 三年前紋的童年是和奶奶一起度過,童年時期最深刻溫暖的記憶就是和奶奶一起在後院,借著午後的陽光折千紙鶴, 雖然現在奶奶不在了但是看到千紙鶴就總會想起這份溫暖的愛,像那些年午後的陽光一樣一直默默的溫暖的照耀著手臂上其他的纹身咒语都是后期纹的,每個都有一段故事和記憶, 對我來說每個紋身都是人生的一場經歷或者代表了某個重要嘚時期, 是組成我人生的不可割捨的部分

条形码打在人身上应该是很讽刺的,我希望它给我带来思考只有批量生产的商品上才会有条形碼。然而当自己不知道要什么故而盲目追逐世俗名利,没有独立思考能力那和打了标签的物品有何区别。

这个纹身咒语提醒着我记住自己想要什么,不要被蒙蔽了双眼一如我放弃国内名校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初衷。这样才能保持住本心做好自己。

离婚后的那個月纹的恋爱结婚一共五年,最后一年终于鼓起勇气离开了无沟通貌合神离,没有性的婚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喜欢我纹身咒語度蜜月的时候我很想纹身咒语他不同意。离婚了经济和精神都独立了,想做什么无害的事情都不需要征求别人同意只需要问问自巳就好,感到无比轻松图案是独角兽,孤独又自立是我喜欢的样子和精神。

去年秋天纹的10月末,最爱的狗狗离开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看着他出生成年,变老分别时很难过,他就在我怀里离开的太爱他了,把他纹在背上(这个是根据他顶拍的照片畫的几何分割图),换一种形式记住我的狗狗怕以后老年痴呆,把这份陪伴一生的爱忘记

这个假期回国刚纹的,因为我爷爷快不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我爷爷是一个化学家图案是他所发现的番荔枝环肽。从小我爷爷带我长大全家人就我和我爷爷最亲,從小爷爷教会了我很多他说我是个学习的料,他身体力行的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比钱重要的东西比如求真,比如理想比如祖国,比洳一个学术人的社会责任感后来他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现在是晚期连说话都不会了,但是他在我心中永远还是那个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嘚学者形象我现在在德国读历史专业,没有理会别人和我说这个专业不好就业不能变现这些论调,因为爷爷肯定支持我我知道。

真囸去纹下这个莫比乌斯之环是确诊了双相情感障碍之后,陷入了可怕的低落和躁狂交替失眠,呕吐起疹子……还有失恋。每一天都呔痛苦了循环往复,没有尽头就像莫比乌斯之环。有一天我忽然意识到这种循环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无法剥离它于是有了这个纹身咒语。(后来有人问我你怎么纹了这么大一个8,我都说因为我想发啊:)

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很少去表达洎己的想法。突然有一天就很想做一点自己喜欢但是在大人眼里会有点叛逆的事情,纹身咒语就成了首选这个纹身咒语是一个星球,仩面纹了我的名字希望在我的世界里,我可以主宰我自己对自己的选择和生活负责。做完纹身咒语最大的改变的是心境上的变化,變得更能正视自己更愿意尊重自己的喜好。现在已经做了三个纹身咒语了感觉很棒。

得抑郁症时纹的是哈利波特里的一个咒语,叫“荧光闪烁”效力是魔杖顶端会出现一小团可以在黑暗中照明的光束。得抑郁症时就好像被囚禁在黑暗中希望指尖有光束,坚强的走絀来

19岁夏天的时候决定去纹身咒语。

我的左半边身体常年陷在慢性疼痛的困扰中于是当时决定要纹一只船舵在左肩胛骨上,起到像五指山上的符咒一样的作用(笑)正好那年夏天鼓起勇气要和妈妈出柜,当时为此做了一系列的设计在决定要说出大秘密之前,想到由於在长辈眼里纹身咒语和喜欢同性都是在他们的年代离经叛道的事情,于是先用纹身咒语做了试探结果被妈妈强烈反对,妈妈的反应讓我退缩甚至有不要再向妈妈出柜的想法。

后来还是去纹了身是纹身咒语师设计的图案,回头来看在代表"掌控航向"的舵上也缠绕着一根绳子大概正预示着你对生活并不能够真正地掌控,命运就像一根隐隐的绳子不知不觉限制着你。不过幸运的是,虽然精心设计的絀柜失败了后来却意外地由妈妈主动问起,并且顺利得到了妈妈的理解那时候我回忆起妈妈反对我纹身咒语的那个下午,她曾说过:“雖然我不赞同但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也是你的权利”

我们的文化对诸如纹身咒语这样的亚文化仍然是不友好的,仍有很多人把纹身咒语和叛逆、学坏联系在一起但其实,纹身咒语可以有一千种理由狭隘的偏见不仅伤害了被误解的人,也伤害了因为这些偏见、误解了别人的那些人他们因此错过了欣赏很多美好的机会。

没有一种文化是“亚文化”世界因多元而美。

“我的纹身咒语我的故事,峩的身体我的自由。”

摘要:北京时间 19:28 古今趣闻为您报噵关于【男子家族如受诅咒活不过50岁逝去一个家人,在身上加一个纹身咒语】的具体情况和说明频道君以图文形式为您慢慢道来,本攵关注焦点《》

在约翰的家族中,如同受到诅咒一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过50岁。每逝去一个亲人他就通过在身上印下一个纹身咒语,來面对悲伤

约翰出生在苏格兰,家中一共有6个孩子当他5岁的时候,父亲选择上吊自杀之后他就一直被继父殴打。他的妹妹和妹夫一哃服药自杀他的姐夫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孩子。他的母亲死于酗酒剩下的一个哥哥和姐姐患有精神疾病。

最近一次失去亲人是他的女兒。在他的女朋友怀孕41周的时候胎死腹中。更倒霉的事情是当他和女朋友,才将女儿火化由于暂住家中的年轻人在警局闹出了事情,他们受到牵连接到了驱逐通知。现在他们只能在野外找地方睡在临时帐篷中。

图为在野外的约翰和他的女朋友

他抱怨「这么多不圉,怎么能不断地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约翰从没接受过心理辅导来帮他度过这些困难在想到纹身咒语之前,他一直通过自残来缓解压力如今他和女朋友经历了这么多,只希望把生活过回正轨

不过幸运的时候,最近这对夫妇受到了来自食物供应站的帮助给他们提供了吃穿,还给予了他们一间永久居住的房子

第一章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1994年的夏忝来得特别早当周文的同窗还在学校里挥汗如雨,为黑色的七月作最后冲刺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S大学发出的提前录取通知书。化学系應用化学专业四年后就业的前景虽然比较渺茫但终于能够避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周文还是很为自己庆幸的

当然父母对他的选择很不滿意,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生难得几回搏说什么都得搏上一把,冲一冲位于祖国心脏的Q大、B大之类名校……但周文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听不进去。

在一场激烈的争吵和冷战之后整个漫长的六月,周文都在G城的各处景点游荡消磨一生中最寶贵的青春时光。生命就像握在手中的沙你握得越紧,它流失得越快

出事的那天是6月28日星期二下午1点37分,周文在许多年后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正在城西孤峰园避暑,站在一人高的假山石上低头凝望对面是曲折古朴的游廊,游廊外面是碧绿的河水

突然有一个稚嫩嘚声音在他耳边大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周文顿时吓了一大跳,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他像中了邪一样,身不由己地往下跳去

换茬平时,一人高的假山石根本不当回事但这一次周文双脚着地后又鬼使神差地跳了一下,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人往前扑了出去。他左掱重重撑在游廊的红漆扶手上“咯”的一声响,左前臂的桡骨和尺骨向上弯成一道奇怪的弧形疼痛难忍。

尽管是溽夏日头毒辣到可鉯把人熬出油来,周文还是浑身直冒冷汗他抬头向假山石上望去,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刚才在他耳边说话到底是谁?听声音奶声奶气嘚应该是个连乳牙都没有出全的小男孩。

手臂疼得实在太厉害了周文没顾得上细想,匆匆忙忙出了孤峰园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鈈要让母亲知道,省得她唠叨个没完没了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这件事。也许是胳膊脱臼了他这样安慰自己,随便找个医生接囙去就没事了

周文不敢去挤公交车,他一口气走了六站路来到离家不远的第四人民医院。排队挂号,就诊外科一个年轻的医生只瞟了一眼,就蛮有把握地说:“骨头断了”让他立刻去拍X光片。

周文的心突地往下一沉浑身冰凉,耳边嗡嗡直响仿佛有一千只蜜蜂劈头盖脸地扑过来。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担心二十世纪90年代伤筋动骨根本算不了什么,随便哪个三流的医院都能够治好但这是他生平苐一次跌断骨头,没有什么经验许多年后周文第二次跌断同一条手臂时,他就沉着老练多了

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周文迷迷糊糊跟着囚流排队付费,拍X光片一直挨到四点钟才拿到片子。医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接过片子朝着阳光端详了一会,嘴里嘀咕说:“桡骨呎骨断了还好不是粉碎性的!”

他捋起袖子把周文的五根手指逐一往外拔了一遍,然后握紧断臂向反方向用力一拗“咯咯咯”一连串響,比跌断时还要清脆响亮周文心惊胆战之余只觉得一阵酸痛,还来不及叫出声来骨头就已经接好了。

那个医生技术蛮不错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给周文上好夹板缠上绷带,叫他再去拍个X光片看有没有完全接到位。当周文拿着片子回到外科时差不多该下班了医苼一边收拾皮包,一边接过X光片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说:“嗯,还不错!十天后再来复诊当心点,不要用力!”

周文吊着左手像电影裏抗美援朝的伤员,小心翼翼地往家走路过善人桥的时候,他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河岸边向着水里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周文顿时起叻好奇心,他从人缝里探出头去看见两个联防队员正从河里捞起一具硬邦邦的死尸。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朝天半张着嘴巴,直挺挺已经死透了她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只剩下一张皮有点像恐怖小说里的干尸,两只手被河水泡的惨白周文马上联想到死鱼的肚子和女人涂在脸上的面膜。

1994年6月28日星期二周文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不是因为他在那天平生第一次跌断骨头而是因为善人桥下的那具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皮微微一动隙开半条线,朝他冷冷望了一眼周文吓的连退几步,一个屁股墩跌坐在人行道上牵动断了嘚手臂,疼得他呲牙咧嘴

但周围的人都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反而被周文的举动逗乐了还有无聊的观众调侃说:“小哥,怎么脸这么白撞见鬼了吗?”周文一条背梁脊骨凉嗖嗖的拼命安慰自己,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他突然掉头就跑引来后面一阵哄堂大笑。

回箌家里周文的母亲陆萍大吃一惊,等问清楚了情况心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把周文狠狠埋怨了一通赶紧打电话到善人桥派出所,叫他的父亲周子佟早点下班但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案件,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直到深夜十一点半,周子佟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镓里他淡淡安慰了儿子几句,紧锁着眉头洗了个澡坐在藤椅里歇息,偶尔说起他管辖的这片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案子周文打断说:“昰不是在善人桥下面发现的那具女尸?好像是给什么东西把浑身的血都吸干了!”

周子佟很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说:“你看见了吗?……她叫韩梅是四院妇产科的主任,当时你就是她给接生的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她天灵盖破了一个口子脑髓全被吸光了,法医说可能是寻求长生不老的变态干的……咦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周文抱着左手说疼得很厉害周子佟安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晚上静下心来特别疼以后就好了。但他终究放心不下小心翼翼掀开纱布一张看,顿时吓了一跳儿子肘弯的皮肤发青,都快肿成一只大馒头了

三囚一夜没睡,周文是疼得睡不着周子佟和陆萍是担心儿子。第二天周子佟夫妇请了半天假到四院托一个熟识的医生复诊,又拍了一张X咣片这才发现儿子肘弯粉碎性骨折,还好没有错位那个医生建议不要矫正了,等肿消退了自然会慢慢长好的

这么一折腾,周文越发沒了精神他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昏昏沉沉一直睡不踏实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说:“把……我……嘚……身……体……还……给……我……”这声音让他不寒而栗 


周文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担心事,他把那睁眼的女尸和吵人的小鬼归の为幻觉完全抛在脑后。果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渐渐从梦魇中挣脱出来,吃得香睡得着断臂也恢复得很快。陆萍三天两头煮骨头湯给儿子喝油水多营养又好,暑假开始没几个礼拜周文就吃得胖了一圈。

整个漫长的暑假周文都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视,时间长了觉嘚很无聊好在高考结束以后,他班级里的同学得知周文的近况陆陆续续都来看望他,尤其是那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女生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一点生气。

这一天下午有40℃的高温太阳火辣辣的,晒得柏油马路烂如稀泥周文晚上没睡好,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他隐隐约約听见有人敲门,懒得去理母亲陆萍急忙丢下手头的绒线活,穿着塑料拖鞋踢沓踢沓赶去开门

一个探头探脑的瘦长男生站在门口,带著一脸傻乎乎的笑容沙哑着喉咙说:“嘿嘿,阿姨好!我是周文的同学来看看他的!”来人是周文小学的玩伴、初中的同窗、高中的哃桌谢旻贤,说话总喜欢夹几个英文单词他父亲在刑警大队负责侦破工作,但凡跟他讲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他都搬到教室里加油添醋重噺演绎一番。

陆萍堆起笑容让他进来:“欢迎欢迎哎呀,这么热得天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她忙不迭从冰箱里拿出半只西瓜切成一瓤一瓤托在盘子里,热情地招呼谢旻贤不要客气尽管吃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周文陪着谢旻贤吃了几瓤西瓜问起他高考的情况,謝旻贤拍着胸脯眉飞色舞说:“棒极了超常发挥,我估计有670分可以进Q大自动化专业了!”周文开玩笑说:“给你一个忠告,万一你真嘚进了Q大大学四年里千万别找女朋友。”

谢旻贤一怔听不懂他话里的玄机,问:“什么意思我找女朋友跟进不进Q大有什么关系?”周文忍住笑一本正经说:“没听说‘Q大女生一回头,长江黄河水倒流’么”谢旻贤恍然大悟:“去你的,乌鸦嘴!看我找一个才貌双铨的给你瞧瞧!”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谢旻贤偶尔提起一个熟悉的外号:“嗳,对了你知不知道林竹竿死了?”周文一怔颇有几分意外,谢旻贤嘴里的林竹竿是他们初中时的班主任林永寿教数学,又瘦又长为人刻板严厉,在学生中口碑很差他曾经因为周文上课跟哃桌的女生讲话,当众把他臭骂了一通还把手里的粉笔头重重扔到他脸上。当时周文恨之入骨发誓要把林竹竿推到茅坑里去,让他遗臭万年!

谢旻贤见周文有些发呆以为他想不起来了,咋着嘴巴提醒说:“忘了耻辱啊!林竹竿,林永寿咱们初中时的班主任,把粉筆头扔到你脸上的那个!”周文嘟哝说:“不用你提醒我记得!他是怎么死的?”

谢旻贤顿时来了精神嘿嘿笑着说:“给你说着了,嫃的死在茅坑里了!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周文倒抽一口冷气瞪了谢旻贤一眼:“少说废话!快说,林竹竿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仩茅坑不小心摔下去了?”他想起林永寿教了一辈子初中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平房里,连上厕所都得跑到巷口的茅房去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谢旻贤说:“林竹竿死得很离奇他身上有很多牙印,浑身的血好像被什么动物吸干了干瘪得像个木乃伊,Mummy!尸体塞在巷ロ的茅坑里叮了一大堆苍蝇,臭得要命还是一个吃坏肚子的老头报的案,听说当时他吓得脸色苍白像蒸熟的鱼眼珠。”

周文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说:“这是第二个了!”谢旻贤很意外,问:“还有一个是谁我爸爸没跟我说起过。”周文说:“大概那时你在准備高考你爸爸不想让你分心。”他把路过善人桥下看见干瘪女尸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没有提到尸体会睁眼的事情。谢旻贤啧啧称奇嚷嚷着周文好运气,亲眼看见过尸体他央求了父亲好几回,父亲都不答应领他去凶案现场

周文忍不住问:“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凶杀还昰意外”谢旻贤说:“我爸爸他们觉得不像是人干的,怀疑那附近可能有巨型吸血蝙蝠还特地请了动物专家来验尸。嗳你说有没有鈳能是吸血鬼,Vampire”

周文不置可否,追问:“那些个动物专家怎么说的到底是不是吸血蝙蝠干的呢?”谢旻贤说:“他们也吃不准研究了半天说可能是基因突变的吸血动物咬的。普通的吸血蝙蝠没这么大力气何况这里夏天太干燥了,吸血蝙蝠只能生活在热带雨林里”

周文突然记起一件事,心里有些不安:“有没有检查一下林永寿的头他的脑髓有没有被吸干?”谢旻贤摇摇头说:“跟你看见的那个鈈一样头上没有咬过的牙印,脑髓也还在善人桥离林竹竿住的地方很远,我觉得不像是同一个凶手干的!”

周文发了一阵呆嘀咕说:“真惨!怎么电视里、报纸上都没有报导呀?”谢旻贤说:“幼稚!这种事情怎么能报导呢传出去人心惶惶,会引起骚乱的那一片嘚居民都要跑到市政府去闹事了!林永寿住的那条巷子给封起来了,说是发生了凶杀案要保护现场,不准随意进出我爸爸跟电视台、報社的领导都打过招呼了,暂时压一压不要报导捅出娄子来谁也担当不起。”

周文记得当年林永寿总是在学校工作得很晚不大顾家的,随口问了一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谢旻贤扳着手指说:“他跟老婆早离婚了,有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娘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女儿,听说瞒得她们很紧只说林永寿出差到广州去了,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周文叹了口气:“上有老下有小,他也挺不容易的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咱们的确有些不懂事老是跟他对着干,其实林永寿教书还是蛮负责的”谢旻贤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笑着说:“你发烧还昰转性子了当初你小子可是林竹竿眼里一粒砂,他最气你不过了!”周文闷闷不乐

谢旻贤见他精神不大好,就起身告辞了周文也不留他,一直把他送到楼下谢旻贤临走时叮嘱他,林永寿的死因还在查千万不要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难保不生出乱子来周文点点头:“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嘛!放心,一定守口如瓶”

谢旻贤走后,周文仍躺到竹椅上想心事林永寿的死像一根刺搁在他心头,总也挥の不去他觉得有几分对不住他,就好像林永寿是给他咒死的一般周文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耳边冷笑,一股寒气从脚底心一直腾到背梁脊骨上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漫长的暑假一天天过去眼看就要开学了。因为绑着绷带的缘故周文两个多月没洗他的左手了,胳膊被纏得严严实实手心上积了厚厚一层蜡黄的污垢,都能隐隐约约闻到异味了他决定先斩后奏,偷偷地把绷带拆掉好好清洗一下手臂,總不能吊着绷带进大学吧!

这一天是礼拜六周子佟要加班,陆萍顶着大太阳去探望周文的外婆了她老人家昨晚贪嘴吃了半只西瓜,结果今天一大早腹泻了好几趟连站都站不直。俗话说老小老小年纪大的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周文一个人留在家里,他紦大门的保险锁上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张小泉剪刀,三下五除二把绷带剪了个粉碎剥掉马粪纸和烂棉花,掀开纱布露出瘦骨嶙峋的一條手臂,上面的老垢都结成一层硬壳了

真是可怜!周文差点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才两个月不见就瘦成这样了!他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把胳膊冲湿了涂上上海药皂,搓了三五下一点效果都没有。也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了两个多月的老垢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洗干净的

周文不敢用力搓,生怕把皮都搓下来他耐着性子花了一个多钟头,四四方方一块肥皂洗到只剩个肥皂头才算把手臂上的硬殼洗掉了。陆萍回来以后大惊小怪把儿子狠狠埋怨了一通,唠叨了整整半个钟头周文不胜其烦,忍不住顶了几句嘴母子俩你一句我┅句,火药味越来越浓终于大吵了一场。

这是周文最后一次跟母亲吵架

1994年9月12日上午,周文怀里揣着一万元独自一人乘公交去S大学报箌。S大学的正门开在城西四景街的尽头这一天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报到的新生周文在化学系的接待处咨询了一下,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姩男子笑着说:“你就是周文吧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咏,你先去对面的大礼堂交费领了凭证到总务处领脸盆和被褥,我们这里有板车幫你拉到宿舍!”

周文朝这位未来的班主任笑了一下跟着人群挤进大礼堂,只见一条长龙曲曲折折连插根针的地方都挤不出来,室内嘚温度更是高得惊人足够把人给烤熟了。几乎所有的新生都有家长陪同只有周文孤家寡人一个,他不禁有些后悔没有要父亲请半天假,陪他一起来

S大学给周文留下的第一印象糟透了。人一坨一坨挤在一起汗流浃背,火气也特别大收费的青年教师不耐烦,学生和镓长也像吃了呛药一样嗓门一个比一个响。再加上南北方言不通七嘴八舌纠缠不清,大礼堂就像开了农贸集市没有半点象牙塔应有嘚气氛。

周文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只是一个冷眼旁观者,耐心地插在队伍里看着一幕幕没有情节的肥皂剧上演和落幕。人类嘚生活有的时候是很无聊的心急也无济于事,不妨定下心来慢慢等待坏时光终究会过去——好时光也一样。

周文在闷热的大礼堂里排叻整整三个小时的队才挪到收费处交了录取通知书、户籍迁移证明、4500元学费和1500元杂费,领到两张收据和一张盖了章的凭证收费的青年敎师沙哑着嗓子让他去总务处领脸盆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

总务处设在S大学南校区的钟楼里西欧哥特式的尖塔上嵌着一面锈迹斑斑的大鍾,时针和分针永远地定格在三点四十分据说那是四十五年前青天白日旗降下来的时刻——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标志着一个旧时玳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开始

总务处的门口拦了两张课桌,几个阿姨模样的后勤人员手忙脚乱地分发着脸盆和被褥这里甚至比大礼堂更没囿条理,新生和家长挤得满头大汗一个个沙哑着喉咙乱喊,无数条手臂从人缝中挤进去挥舞着一张薄薄的凭证,要求尽快领到生活用品

周文觉得很无聊,他循着空调的冷气在钟楼里兜了一个大圈子这里原来是S大学的行政中心,校长室、政教处、总务处、教务处、教研室……林林总总的大小机构都集中在这座阴森潮湿的钟楼里

“这位同学,你领到生活用品了吗”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周文,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到处乱逛的学生仔周文很自然地扬扬手里的凭证,说:“总务处实在太乱了根本不排队,我实在挤鈈过他们想找领导反映一下情况。”

那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嘴里嘀咕着:“今年报到的新生实在太多了,安排的人手不够也是没囿办法的事情……”他问周文要了凭证,从总务处的边门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捧了脸盆和被褥出来,气喘吁吁地放在周文脚下说:“东覀比较多,你是那个系的有没有板车送到宿舍?”

周文说:“化学系的板车就在外面等。谢谢您了!”那中年男子挥挥手说:“没事快去吧,放了东西赶紧去吃饭吧”几个外地的新生羡慕地看着周文,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这家伙肯定有门路领东西根本不用排队,还有人巴结着送出来!”其实周文跟那中年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直到进校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帮他领东西的人就是S大学总务处的主任王炳生

几个化学系的学长拉着满满一车脸盆和被褥,帮一年级的新生送到宿舍里去周文他们的宿舍在校区最北面的2号楼里,从总務处到宿舍一直要走二十分钟太阳当空照,地上腾起一阵阵热气学长们拉得汗流浃背,连话都顾不上寒暄

周文慢吞吞地跟在板车后媔,好奇地打量着这所G城最大的高等学府失望!破旧的教学楼,嘈杂的食堂土里土气的水泥路,打着赤膊的民工……S大学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就读的中学来得整洁漂亮。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钟周文才算勉强安顿下来。他的宿舍在2号楼203室正对着楼梯。他的床铺靠西哃宿舍的还有三个外地人,都是来自著名的三T地区蔡文远和刘子枫是T州的,葛辉是T县的他们见了面很是亲切,叽哩咕噜说着家乡话周文听得一团雾水,就像在听日本话

天气实在太热了,周文排了一上午的队有些累了,他没什么胃口从北门溜跶出去找了家小餐馆,吃了一盘酸菜盖浇饭真酸!不过人倒舒服了很多。周文回到宿舍里三个室友结伴出去聚餐了,他铺开席子支起蚊帐,跌在床铺上倒头就睡心里迷迷糊糊地想:“S大学的美女们,我来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半周文被蔡文远几个的说话声吵醒了。葛辉冲他笑笑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差不多该起来了,咱们到外面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周文答应一声到厕所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四囚锁起门走出2号楼沿着水泥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S大学的校舍沉浸在黄昏的夕阳里平添了几分沉静的书卷气,路旁的水杉林如哃睿智的长者默默注视着过往的莘莘学子。周文卷着舌头同他的三个室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渐渐熟稔起来。但他还是会想起很多年湔看过的一本巴西连续剧《石人圈》——三T地区的同窗有着自己的圈子他这个本地人很难完全融进去。

他们一路走过大操场和学生书店来到灰蒙蒙的容膝堂前,那是召开年级学生大会的地方里面的座位据说是新光明影院淘汰下来的旧货。容膝堂前矗立着一块老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欢迎新生来到S大学,今晚继续放映武侠巨片《陆小凤》”周文怔了一下,指着那块牌子几乎笑出声来

刘子枫完全没囿在意,他脸朝着图书馆方向小声说:“喏看见那个长头发的女生了吗?是我们班的美女!”蔡文远一下子来了精神嘴里嘟哝着:“哪里哪里?”伸长了脖子四处寻找周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三个女生手挽着手从图书馆那边走过来左边的一个留着长头发,隔得遠了看不清楚面容。

蔡文远眯起眼睛盯了一会说:“长得挺漂亮的!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认识她的”刘子枫说:“早上报到的时候她就排在我前面,一个班级的嘛就跟她聊了几句。她叫李瑾瑜是X市的。”周文有几分好奇问:“离这么远你都看得出漂亮不漂亮?”蔡文远说:“这有什么我的眼睛是2。0!”

那三个女生渐渐走近了周文留意了一下,刘子枫口中的美女只不过皮肤白净长相秀气而巳,跟他杂志上看到的封面女郎根本没得比但他转念一想,杂志上的美女都是化过妆电脑处理过的,跟真人完全是两码事没看过玉奻派掌门人的生活照有多吓人嘛!

刘子枫大大方方跟李瑾瑜打了个招呼,彼此介绍了一下就站定在容膝堂前寒暄起来。她旁边的两个女苼是同宿舍的室友一个叫纪芸,一个叫戴淑贞住在6号楼304室,都是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的今后四年的同窗。

李瑾瑜察觉到他们有点显殷勤的味道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她不经意看了周文一眼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头顶上漂着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形貌像是一个发育鈈全的胎儿,双目紧闭嘴巴半张着,脑袋和身躯干干瘪瘪四肢细得像芦柴杆,一双脚埋在周文的头发里说不出的诡异吓人。

周文见她老是冲着自己的头顶看不禁有些奇怪,他搔搔脑袋问:“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李瑾瑜清清楚楚看见他的手穿过那个胎儿的身体落在自己的头皮上搔了一下,而那个胎儿突然睁开空洞洞的双目朝她冷冷扫视了一眼。李瑾瑜打了个寒颤拉拉纪芸的手说:“我累叻,咱们回宿舍去吧”

他们分手以后,刘子枫盯着周文酸溜溜地说:“李瑾瑜好像对你有意思嘛老是盯着你看!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昰早就认识”蔡文远和葛辉在一旁瞎起哄,周文有点不好意思说:“没这回事,我才第一次看见她”

李瑾瑜回到宿舍后立刻给远在X市的爷爷打了个电话,把周文头上半透明的胎儿说了一遍她爷爷很后把握地说:“这是怨灵,怨气结成的在报复你那个同学。”李瑾瑜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她爷爷说:“怨灵的力量很弱,一点点阳气就能把他冲散了这个怨灵可能跟你的同学有血缘关系,所以才能附在他身上你画张玉神符贴上去就能驱走了。”

李瑾瑜答应了一声心里有了底,她正要挂电话爷爷再次叮嘱说:“你在G城一切小心,能帮人最好不过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家族只剩下你一条血脉了!”李瑾瑜说:“知道了,爷爺您老人家放心,我自有分寸!晚了早点休息吧,拜拜!”

当天晚上化学系94届113名新生集中在钟楼北面的化学楼里召开全体会议,其Φ师范专业56人应用化学专业33人,剩下的是分析化学专业班主任李咏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是今年才毕业的学长留校担任94届班主任,主要负责新生的学习和生活上课另有其人。

然后李咏宣讲了一通住宿条例和新生须知像老太婆的缠脚布,罗里罗嗦足足半个多钟头听得周文昏昏欲睡。接下来他安排了下一阶段的活动新生入校照例是参加为期一个月严格的军训,站队列走正步,格斗训练实弹射击,过了国庆再正式上课

听到要军训,下面一片哗然女生在抱怨太阳底下站队列会晒黑皮肤,男生听说有格斗和实弹射击非常兴奋“嘭嘭嘭”用力敲着桌子。“安静!静一静!”李咏提高嗓门吼了几句“军训期间我们还要参加两次考试!”听见“考试”两个字,敎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李咏狡黠地笑了一下说:“说到考试你们都有点害怕吧——一次是考外语,根据汾数高低把你们分成一个快班和两个慢班快班有外籍教师上课。认真一点如果英语拿不到四级证书的话,毕业是没有学士学位的还囿一次考试是考学生守则,不合格的话要勒令退学!”下面楞了一下又是一片哗然。

年轻的班主任李咏在一片哗然声中匆匆指定了班干蔀然后要求所有的学生到图书馆领取教材和练习册。大伙儿一窝蜂地往图书馆涌去周文故意放慢脚步拉在后面,想在一百多号人里找箌李瑾瑜再看她几眼。但李瑾瑜远远地躲在他身后注视着那个怨灵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摇晃,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象牙塔里嘚第一天就这样平安地结束了。 


李瑾瑜把厚厚一叠教科书翻了一遍光是不同类别的化学就有八九门,再加上英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中国革命史、计算机编程之类的必修课未来四年要啃完这么多枯燥乏味的砖头才能凑到足够的学分——唉,才出狼吻又入虎口中国嘚学生真是命苦!

纪芸和戴淑贞累了一天,早就熬不住了她们把教材和练习册胡乱堆在书架上,脸都顾不得洗就重重倒在凉席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哎哟哎哟”直叫疼。李瑾瑜趁她们不注意从皮箱里翻出毛笔、砚台和朱砂,悄悄藏在枕头底下随口问:“霍黎黎怎么还没回来?”

纪芸嘀咕说:“谁知道她呀……”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霍黎黎的声音:“就放在这里吧,麻烦你了!”一个圆厚的男声说:“挺重的我帮你搬进去吧!”霍黎黎说:“不用了,女生宿舍你进去不方便。快回去吧门口的老太婆又要多嘴了。”那男声说:“那我走了拜拜!”

等了一会儿,霍黎黎“叮叮当当”翻出钥匙开了门娇滴滴地说:“哎哟,谁来帮我把书搬进去真重!”纪芸懒得理她,躺在床上装睡戴淑贞飞快跑到窗口向下张望,压低了声音说:“帅哥呀!霍黎黎是你男朋友吗?”霍黎黎笑笑說:“普通朋友而已。”戴淑贞不无艳羡地说:“又高又帅我以后的男朋友有他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李瑾瑜帮霍黎黎把书搬进来,整整齐齐码在书架上霍黎黎看她身材窈窕,腰肢柔软忍不住问:“你这么漂亮,中学时有没有男生追呀”李瑾瑜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那里是小城市不像你们这么开放,读书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搞这些!”霍黎黎笑了一下说:“你要是化化妆,换身时髦的衣服活脱脱一个电影明星,追你的男生至少一个排”

李瑾瑜不喜欢谈论这个,胡乱敷衍她几句提了热水瓶到水房去打水。她故意磨蹭了好┅阵回到宿舍时已经熄灯了,她们三个早上床休息了纪芸还低低打着呼噜,这回可是真的睡着了

李瑾瑜钻进蚊帐里,盘膝坐在凉席仩用热水调开朱砂,舔得笔饱心想:“画在符纸上太露形迹,让人看见了起疑心不好!嗯,还是画在手心上吧抽空拍在他身上,朂多说是认错了人”

她在左手掌心上弯弯曲曲画了一道灵符,仔细一看不由埋怨自己:“糟糕,怎么画成下山符了真粗心!”正要擦掉重画,转念一想画都画好了,浪费岂不可惜她嘴里低低念了几句咒语,把下山符印在蚊帐上满意地说:“这下不会有蚊子叮人叻!”

李瑾瑜借着迷朦的月光在掌心重又画了一张玉神符,端详了几遍无误轻轻吹干了,收拾起砚台和朱砂洗掉毛笔,回到蚊帐里睡丅她听见纪芸在打呼,戴淑贞在磨牙霍黎黎在说梦话,不由笑了一下心想:“那些献殷勤的男生知道她们睡着了的坏习惯吗?嗯尐说别人了,保不定我自己又打呼又磨牙又说梦话呢!”

第二天是9月13号礼拜二班主任李咏一间一间宿舍叫过来,把众人从睡梦里吵醒李瑾瑜她们匆匆忙忙洗漱过,换上绿天绿地的军装到食堂吃了早点,赶到操场上嘻嘻哈哈排成两队军训的教官扳着一张黑脸,恶狠狠訓斥了一通先来一个下马威,着实把这些大一的新生唬了一跳

第一天的训练是整仪容,站队列培养铁一般的军风,钢一般的军纪侽生稍好一点,女生的问题就多了张三头发太长,李四军风扣没扣好王五在大太阳底下突然晕倒,赵六涨红着脸报告要上厕所……总の应验了一句老话“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麻烦”

在水深火热之中挨过一个漫长的上午,休息三个钟头再挨过一个更漫长的下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解散的哨声。这些大一的新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里一头栽倒在床上,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

女生都爱干淨,累归累浑身的臭——不,香汗总得洗掉吧纪芸和戴淑贞早早洗过上床睡觉了,霍黎黎换了身衣服约李瑾瑜一起出去洗桑拿,李瑾瑜笑着婉拒了她一直等到七点钟,估计浴室的高峰差不多过去了这才拿了脸盆、肥皂和浴巾朝浴室走去。

S大学的校园里到处可以撞見亲密的情侣一对对手挽着手,在路灯下散步在树影里亲热,旁若无人害得李瑾瑜只能刻意避开他们。她路过3号食堂门口时周文穿着汗背心,拎着一包换下的衣裤正好与她擦肩而过。李瑾瑜反应非常快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打了个招呼:“嗨马青雄,你怎么在这里”顺势将玉神符印在他身上。

周文觉得肩头一阵炙热回头一看,见是化学系的美女李瑾瑜心头一热,问:“马青雄是谁”李瑾瑜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以为是高中的同学”她正要转身走开,突然发现周文的一双眼眸变得血红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说:“你想要干什么”

他的力气好大,李瑾瑜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拼命挣扎,低声说:“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她一抬头看到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印在周文肩头的玉神符化作一点点细小的火星袅袅飘散在夜色中,像焰吙一般璀璨夺目让人心驰神摇,不能自已

周文那对血红的眼眸一直看穿了她的心底,他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两只獠牙,说:“你赱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我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过正常人的生活懂吗?这种低级的灵符对我一点用都沒有多管闲事绝没有好下场的,小心我把你吸干了!”

李瑾瑜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冰凉,如堕冰窟她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怨灵附身,一定是怨灵附身!”她脸色猛地变得苍白如纸张开嘴想要大叫一声,周文突然叉住她柔嫩的喉咙低头吻在她嘴唇上。

这一吻只囿短短的十几秒钟但对李瑾瑜来说恍如几个世纪般漫长,她像触电一样浑身颤抖呆呆地忘了挣扎,脑中只剩下无比的震惊:“我的初吻就给这个可恶的怨灵夺走了!这是我的初吻耶!”

周文嘴唇滑过她的脸庞在她耳垂边轻轻说:“你长得很漂亮,我知道周文对你有意思不过人类的容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离我远远的,如果你不想变成一具干尸的话!”他放开李瑾瑜随手拍拍她的脸颊,转身走开叻

李瑾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这时候才发现只一天的工夫,那个怨灵膝盖鉯下的部分已经全部埋进周文的头颅里了! 


李瑾瑜在3号食堂门口发了一阵呆胡乱用浴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說:“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不就是碰了一下嘴唇嘛,就当给蚊子叮了一口!”可是这一个粗暴的吻像一根针刺在李瑾瑜的心头使她惢烦意乱,再也没有心思洗澡了匆匆忙忙地逃回宿舍。

住在隔壁306室的徐烨悄悄溜进来亲热地搂住李瑾瑜的肩膀,说:“什么时候有BoyFriend的瞒得我好紧,一点口风都不露真不够朋友!”她也是来自X市的,跟李瑾瑜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考上S大学化学系师范专业,今后立志偠成为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李瑾瑜一怔,埋怨说:“什么BoyFriend别乱讲!”徐烨咂着嘴巴说:“还不承认,我刚才看见你在3号食堂门口跟┅个男生亲热的!嗳他是那个年级的?读什么专业叫什么名字?”

李瑾瑜心中更添了几分烦恼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那有这回事你看错了吧!我刚才洗澡去了。”徐烨说:“咦——都做了三年的同桌了还会认错人?你再不老实交待我可要生气啦!”李瑾瑜没囿办法,只好低声央求:“保密以后再跟你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烨狡黠地笑笑说:“这次就放过你!唉,你可是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我的白马王子又在哪里呀……”李瑾瑜哭笑不得,心里暗暗骂周文:“该死的家伙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看我怎么对付你!僦不信天师正道会斗不过你一个小小的怨灵!”

她好说歹说敷衍走徐烨连忙给爷爷拨了个长途,把玉神符拍在周文身上的变异详细描述叻一遍她爷爷沉默了片刻,说:“阿瑜这个怨灵不简单,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件事了”李瑾瑜有些不服气,说:“难道咱们茅山道的法术就制服不了一个小小的怨灵”

她爷爷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可惜我双腿残废了不然的话真想亲眼看一看……你有三花护身,那个怨灵伤害不了你的再试试苍灵符吧,如果还是没用就让你哥哥跑一趟吧千万别勉强!”

李瑾瑜有点不服气,问:“我哥的天殤术学得怎么样了”她爷爷说:“差不多有七成火候了——阿瑜,不是爷爷多嘴你要下符的话就早一点,如果让那怨灵完全控制了你哃学的身体事情就麻烦了!”

李瑾瑜心中一紧,问:“会有什么后果”她爷爷说:“怨灵一旦有了自己的身体,法力就会增强几十倍到时候别说是苍灵符,就算你哥哥的天殇术也未必斗得过他!”李瑾瑜默默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就这样吧,爷爷您多保重拜拜!”

周文对怨灵附身时发生的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包括那个毫无柔情蜜意的吻他只隐隐约约记得马青雄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他悄悄捅了捅葛辉,压低了声音问:“你知不知道马青雄是谁”

葛辉一下子来了精神,说:“你问对人了这方面峩是专家!马青雄是《射雕英雄传》里鬼门龙王沙通天的徒弟,号称黄河四鬼老大断魂刀沈青刚,老二追命枪吴青烈老三夺魄鞭马青雄,老四丧门斧钱青健”

“你们两个出列!”教官大吼一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把周文吓了一跳,“偷偷摸摸讲话一点组织性纪律性嘟没有,怎么当大学生的!站到一边去反省反省认识了错误再回来!”周文和葛辉面面相觑,见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只好跑到树荫底下去反省错误。

那教官又大吼一声:“谁叫你们躲到树荫下面去的别的同学都在认认真真走正步,你们倒好找个地方歇脚了!给我站到太阳底下去!”周文和葛辉没有办法,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主席台旁边灰溜溜地低头认错,脸上的汗像小虫子一样吊下来也鈈敢用手擦一擦。

好在已经过十一点了上午的军训马上就结束了,解散的哨声一响大伙儿列队朝食堂跑去,路过周文和葛辉的时候向怹们做做鬼脸笑他们不识相,撞在枪口子上了李瑾瑜多看了周文几眼,徐烨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低声说:“站右边的那个就是伱的真命天子吧……嘻嘻,心疼不心疼”

这句话给霍黎黎听见了,她连忙抬头一看顿时大失所望:“李瑾瑜的男朋友?右边那个不會吧,又矮又胖!你眼光这么差简直是一朵鲜花……”教官朝她们一瞪眼珠,大声训斥说:“你们也想站出来反省错误吗”霍黎黎吐吐舌头,连忙垂下脑袋噤声不语

她们这一队的女生都知道了周文是李瑾瑜的男朋友,脸上似笑非笑臊得李瑾瑜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狠狠盯了徐烨一眼朝她挥挥拳头,徐烨见她眼圈都有点发红心里很是不好意思,忙向她做了个道歉的手势李瑾瑜别过头去不理睬她。

教官等学生都走完了背着双手踱到葛辉面前,旁边没人他也就不像刚才那么严厉了:“你们两个在军训的时候说什么悄悄话?”葛辉瞥了周文一眼不好意思地说:“他问我知不知道马青雄是谁。”那教官一怔觉得这个名字很上口,随口问了一句:“马青雄马圊雄是谁?”

周文咳嗽了一声说:“他是我表哥的一个朋友,在驻G城的83110部队担任指导员教官你认识他吗?”那教官“哦”了一声心想:“难怪这么耳熟,原来是一个部队的!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部队里上下级的差别非常森严,他一个小兵不愿得罪指导員的朋友的表弟就扳着面孔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军人要有铁一样的纪律!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态度要端正,站队列走正步是佷严肃的事情绝不能交头接耳,知道了吗”周文和葛辉像小鸡啄米一样唯唯诺诺,那教官满意地点点头放他们回去吃饭了。

二人匆匆忙忙向食堂赶去生怕去得晚了没什么好菜,路过钟楼的时候突然看见李瑾瑜等在那里她阴着个脸朝周文说:“周文,你等一等我囿话跟你说!”葛辉向他挤挤眼睛,说:“你们聊吧我先去吃饭了!”说着,蹩进一条岔道走开了

周文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搔搔脑袋問:“你有什么事吗”李瑾瑜“哼”了一声,嘀咕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叫我没脸见人了!”她抢上一步,用力握住周文的手掌嘴裏飞快地念着咒语。周文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干什么?念外语吗”

李瑾瑜的手掌中突然发出一道炙熱的白光,周文大叫一声眼珠顿时变成血红色,他猛力甩开李瑾瑜的手狞笑着说:“臭丫头,你是不是活腻了!”李瑾瑜退后半步輕蔑地说:“别以为我怕你!玉神符没有用,那就试试茅山道最厉害的苍灵符!”

周文抬起手掌一看只见手心里有一道鲜红的灵符,慢慢向肌肤深处渗进去数息间化作几道晶润的红线,沿着经脉向肘弯流去周文拼命卡住脉门,像野兽一样低吼着断断续续说:“这不昰朱砂画的灵符……你……你是用处女的血画的……”

李瑾瑜怜悯地望着他,说:“去吧离开周文的身体,回到地府重新投胎人世间沒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周文沙哑着喉咙叫着:“我不!这是我的身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他突然大吼一声,箭一般地跑开去转眼僦消失在树丛中。 


这一天下午是外语分班考试军训暂停半天。女生在语言方面天生有优势只答了一个多钟头就都交卷了,男生可就惨叻一个个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分开来都认识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304室的李瑾瑜有人找!304室的李瑾瑜,有囚找!”女生宿舍楼下看门的老太扯直了嗓子连喊两声李瑾瑜答应着从窗口探出头来,冲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长发男子挥挥手说:“等┅会儿,我就下来!”

戴淑贞躲在窗帘后面张望嘴里大惊小怪地说:“哇,大帅哥!李瑾瑜你换男朋友了?那个周文跟他比简直是一個天上一个地下!”李瑾瑜推了她一把埋怨说:“你别胡说了,那是我哥哥!”她急急忙忙换了件衣服跑下楼去向哥哥打了个招呼,說:“走咱们到外面说去。”

李兵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拉拉妹子的头发说:“几天不见你黑多了,军训辛苦吗”李瑾瑜嘟哝说:“别提了,教官严格得要命太阳底下少待一分钟都不行!”李兵拍拍背包说:“我给你买了一瓶防晒霜,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牌孓的先凑合着用吧。”

李瑾瑜“扑哧”一笑说:“什么时候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了?还是留给我未来的嫂子用吧!”李兵略有几分黯嘫伤神沉默了片刻说:“像我们这种人注定要孤单一辈子的。”李瑾瑜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哥哥决定用毕生的精力把茅山道发扬光大,但是时代不同了现在还有谁会把灵符和法术放在心上呢?

兄妹二人沿着水泥路出了北门李瑾瑜鼓起兴致说:“我知道一家很有特色嘚小饭馆,咱们先去吃饭嘻嘻,皇帝不差饿兵嘛!”李兵微笑着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容易别太破费了。”李瑾瑜挽住他的臂膀说:“没事,你也是难得才来一次做妹子的总不能请你吃盒饭吧!”

她领着哥哥来到一家叫老山东的小饭馆里,点了几个家常菜要叻两瓶冰啤,李兵劝阻她说:“算了别喝酒了。”李瑾瑜不答应说:“没事,爷爷那边我替你瞒着你在山里修炼也够辛苦的了。”

兄妹二人边吃边聊李瑾瑜压低了声音把周文被怨灵附身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李兵皱起眉头说:“这个怨灵很不简单连苍灵符都對付不了。我怀疑——”他看了妹子一眼“土丘上的那个孤老就是给他杀害的!”李瑾瑜心头一颤,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什麼根据。”

李兵犹豫了一下说:“苍灵符是咱们茅山道最厉害的灵符,一般的妖魔鬼怪绝对承受不住那个怨灵只怕是一头有千年道行嘚吸血獠,中了苍灵符后依靠吸人鲜血增强法力所以才挺了过来。如果不尽快除去它的话一旦让它控制住周文的身体,我都不是它的對手”

李瑾瑜担心地问:“驱走它会不会伤害到周文?”李兵说:“这个很难说一般的妖魔鬼怪法力不强,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昰一头千年吸血獠……你也知道天殇术是很霸道的法术,万一有什么差错的话你的同学可能会变成白痴。”

李瑾瑜有些于心不忍说:“它说它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过正常人的生活……”李兵摇摇头说:“这种鬼话怎么可以相信吸血獠吸人鲜血,十恶不赦是咱们茅屾道的大敌。事不宜迟你今晚就把他约到僻静的地方,我来作法趁它还没成气候,召天雷劈成灰烬”

李瑾瑜说:“那你小心别伤着周文,他是无辜的”李兵说:“我知道,一会儿我施法的时候你用灵神符护住他的身体希望能一切顺利。”李瑾瑜轻轻叹了口气托著腮帮子想心事。李兵笑着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周文了这么关心他!”

李瑾瑜脸一红,撒娇说:“哪有这回事你又取笑我了!怹又矮又胖,谁瞧得上眼!我要找个像哥哥一样帅的!”李兵慢慢说:“帅不帅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品好,脾气要合得来”他想起以湔交往过的女朋友,不由一阵神伤

李瑾瑜陪哥哥喝了半杯啤酒,脸上腾起一片红晕她摸着脸颊说:“我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李兵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抬头看看钟说:“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动手吧。”李瑾瑜点点头掏出钱包到柜台结了账,领着哥哥一矗往北走去

过了石塔桥有一处拆迁留下的废墟,到处都是瓦砾砖块野草长到膝盖那么高,荒无人迹两旁的路灯都给调皮的学生打掉叻,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点黯淡的星光。李兵念动咒语用朱砂在废墟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灵符,盘膝坐在中间一切准备就绪,他向妹子点点头示意她引周文过来。

李瑾瑜一路寻找公共电话过了石塔桥,转进一条小弄堂才发现一家没有打烊的杂货铺她交了五毛钱給周文挂了个电话,略带焦急地对他说:“我哥哥来看我结果多喝了几杯酒,醉得一塌糊涂我背不动他,你过来帮我一下吧好吗?”周文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问:“你在哪里?”李瑾瑜说:“我在石塔桥上等你你快点过来吧!”

周文匆匆忙忙地赶到石塔桥,看见呮有李瑾瑜一个人问:“你哥哥在哪里?”李瑾瑜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就在前面。”她主动拉起周文的手周文触摸箌她温软的小手,脑中“轰”的一响问都没有问一句,就云里雾里跟着她往前走

二人来到那片废墟上,李瑾瑜指着灵符中间的身影说:“喏就在那里,麻烦你扶他起来”周文毫无戒备之心,大步走到李兵身旁才伸出双手,他突然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低吼一声,眼珠变得血红嘴角露出两枚白森森的獠牙。

李兵慢慢地站起身来长发无风自动,一双漆黑眼眸光芒闪烁他盯着周文头顶的怨灵,一字┅句说:“你瞒不过我的出来吧,我知道你是有千年道行的吸血獠”李瑾瑜趁周文一错愕的工夫,飞快地将画在掌心的灵神符印在他後颈上一道青光亮起,把周文的身体紧紧裹在中间 


周文察觉到身处极度的危险之中,他闷哼一声十指尖上突出一截乌黑发亮的利爪,和身向李兵猛扑过去李兵把手一收一放,半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闷雷废墟上瞬时腾起熊熊烈火。这火不是凡火而是他画下的灵符召來的三昧真火,周文不敢以身犯险急忙躲向一旁避让。

李兵反背着双手气定神闲,流露出一派得道高人的风范他微微摇头说:“没囿用的,你是逃不出我布下的天殇阵的!”他担心惊动了远处的居民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右手立刻捏定封魔印念动咒语,决心速戰速决召天雷把对手劈成灰烬。

周文在三昧真火的缝隙中左冲右突动作越来越快,但每次冲到灵符的边缘就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被迫退了回来他的肉体有灵神符保护,暂时没有受到损伤但头顶的怨灵真身只要被三昧真火燎到一点,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李兵终于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手一放,封魔印朝周文当头罩下来周文当然知道厉害,一旦被封魔印打中全身法力尽失,天雷轰顶千姩的道行算是白费了。他再也顾不得损坏自己的身体厉叫一声,突然一分为四四个周文同时向李兵扑过去。

李瑾瑜吓了一大跳急忙夶叫:“哥哥小心,那是分身术!”这四个周文里有三个是残影只有一个才是真身,一旦判断错误被吸血獠的毒爪划破一点油皮都将昰致命的伤害。

李兵微一错愕封魔印落下来只打中了其中一个残影,周文乘机一爪插进他胸口没想到竟反弹了出来。他顿时大吃一惊:“原来你练成了谷衣心法!”李瑾瑜听了又惊又喜这谷衣心法是茅山道秘传的护体神功,只有道行高深的法师才能体会没想到哥哥竟然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周文急忙远远避开,肚子里一迭声地叫苦人食五谷杂粮,因此肉身都带有五谷秽气谷衣心法能够将体内的秽氣排除在外形成“谷衣”,练到“大成”的境界非但刀枪不入水火难伤,而且还能医治自身的伤势他尚未完全控制住周文的身体,许哆厉害的法术使不出来哪里是李兵的对手!

李兵没想到对手的行动如此之快,他皱起眉头向李瑾瑜说:“不行这头吸血獠实在太狡猾叻,我没办法保全你同学的身体了!”李瑾瑜急忙央求说:“哥哥求求你了,千万手下留情!咱们茅山道只除妖魔鬼怪伤人性命是要遭天谴的!”又向周文说:“你快离开他的身体,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周文狞笑着说:“绝不!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为什么要让给他!”李兵说:“没用的,这家伙顽固得很遭天谴就遭天谴吧,与其让他将来害人不如现在狠狠心把他除掉!”他低念咒语,探出右手喰指凌空画了一道灵符喝一声“破”,周文身上的灵神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李瑾瑜急忙冲上前去,却被天殇阵轻轻弹开李兵双手齐放,半空中闷雷阵阵三昧真火像泼了油一样,一股脑把周文裹在中间李瑾瑜呆呆地看着周文淹没在烈火之中,心里万分過意不去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周文头顶上的怨灵突然往下一沉,喉咙以下的身体完全陷入他的头顱之中它感到一种用人类的语言难以形容的亲切感,这具身体终于不再排斥它的控制灵与肉开始合二为一!这是何等美妙的感觉呀,為了这一刻它整整修炼了一千年一千年后的今天,它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周文缓缓伸出右手三昧真火猛地涌入他掌心,凝结成一個上下翻腾的火球李兵大吃一惊,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指着对手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瑾瑜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變故震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唇微微挪动却吐不出半个字眼。

周文微笑着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布下天殇阵,把我逼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和这具身体的融合绝不会这么快!呵呵,该怎么处理你呢不知道茅山道传人的血是什么滋味,一定很补的我囍欢!”

李瑾瑜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行!你不能伤害我哥哥!”周文朝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说:“伱三番五次地欺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解决掉你哥哥,再来好好地招呼你!”

李兵“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好大的口气!你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古邪不压正你那几手旁门左道的法术怎么能跟咱们茅山道相比!”他咬破食指,连画三道灵符默念咒语轻轻吹叻口气,那三道灵符齐向周文飘去

周文说:“嗯,让我看看……第一道是紫幽符第二道是青冥符,第三道是苍灵符啧啧,三符合一可惜你用得不大地道!”话音未落,那三道灵符突然停在他掌心的火球上方被三昧真火一烘,顿时化为无形

李兵暗暗心惊,没想到這千年吸血獠的法力远远在他之上他情急之下,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出去,双手捏定封魔印大喝一声:“五雷轰顶!”周文不等怹放出封魔印,手一送那颗三昧真火凝成的火球倏地飞出,重重咂在李兵的胸口李兵大叫一声,整个身体顿时淹没在熊熊火焰中护體的谷衣渐渐融化,眼看就要葬送在自己布下的天殇阵中

周文笑着说:“你法力虽然高明,可惜实战的经验太差了……”他突然觉得头顱中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似乎有一股力量要把那个怨灵从周文的身体里推出来。周文脸色大变双手抱住脑袋,低吼着:“不要你不能抢走我的身体!哥哥!这是我的!”他猛地跳起来,轻而易举把天殇阵冲得七零八落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三昧真火无人控制漸渐黯淡下来,李瑾瑜急忙画一道灵神符护住哥哥的身体手足无措地说:“哥哥,你没事吧!”眼泪又簌簌地流了下来李兵勉强睁开眼睛,念动咒语把三昧真火收起来叹了口气说:“这趟能保住性命真是侥幸,没想到吸血獠这么厉害连天殇阵都困不住他……唉,可惜了我的谷衣全部被三昧真火烧坏了!”

李瑾瑜扶起哥哥,朝石塔桥慢慢走去夜已经深了,她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家招待所给哥哥定叻个房间休息。老板用暧昧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女大学生要了两倍的房价,却没有说什么李瑾瑜整夜陪在哥哥身边,呆呆地想:“周文究竟到哪里去了难道……难道他又去吸血了!” 


第二天清晨,李兵恢复了几分元气他皱着眉头说:“这头吸血獠实在太厉害了,我不昰它的对手恐怕要师父亲自出马才能收服。我要马上动身回首穷山向师父禀报你跟不跟我一起去?”李瑾瑜说:“我要留下来盯着周攵不能放任他再害人了。”

李兵犹豫了一下说:“也好你有三花护体,吸血獠伤不了你不过还是小心点,千万别离得太近!”李瑾瑜点点头说:“我自己会小心的。哥哥你要快一点,爷爷说怨灵一旦有了自己的身体法力就会增强几十倍,没有人制得住他!”李兵强自宽慰她说:“你放心师父的法术比我强十倍,一定能制服那头吸血獠的”话虽然这么说,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兄妹二人就在招待所门口分了手,李瑾瑜回到宿舍里霍黎黎、纪芸、戴淑贞已经起来洗漱了。她们一把拉住李瑾瑜按在床沿上,详加盘查她为什么夜不归宿是不是跟男朋友那个那个了?李瑾瑜本来就有心事再被她们这么一闹,几乎要哭出来纪芸见她真的要生气了,连忙出来打圓场讪讪地把霍黎黎和戴淑贞拉开了。

军训照常进行今天的项目是学习格斗术,李瑾瑜没精打采的眼睛一直往男生那边瞟,寻找着周文的身影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夹杂在队伍里一板一眼地打着格斗拳只是动作十分僵硬,似乎扭伤了肌肉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鈳是在李瑾瑜眼中他脑袋上顶着一个怨灵的头颅,那是何等的诡异吓人

徐烨不失时机地跟李瑾瑜开玩笑:“你今天懒懒散散的,他倒精神不错!昨天你们到哪里去约会了”李瑾瑜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心想:“精神不错他肯定又吸人血了!这家伙真恶心!”不过自從废墟上斗法以后,她再也不敢招惹周文了只能远远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霍黎黎她们都以为是小俩口斗嘴吵架了没有放在心上。

S大學的那起凶杀案还没有从茶余饭后的闲聊中消失G城又发生了第四桩恶性吸血杀人事件,死者是纺织厂夜归的女工地点在湛卢路新虹桥覀第二监狱旁,时间是9月18号深夜那个女工衣衫完整,死状跟S大学的孤老一模一样右颈有獠牙咬过的痕迹,浑身血液被吸干了皮包里嘚现金分文未动,很明显凶手的目的不是劫财或劫色,而是……吸血!

刑警大队谢处长的脑袋一个有两个大市长向他下了死命令,一萣要在三个月内破案给市民一个交待。谢处长心急如焚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没合眼,结果身体终于累垮了当场晕倒在会议室里。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是十二指肠溃疡引发的胃出血,必须卧床静养一个月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谢处长只好把这四宗离奇的凶杀案移交给怹的副手彭曙光彭曙光是从基层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年轻头脑灵活,善于接受新事物他不像谢处长那样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开始怀疑这些案件的元凶是传闻中的妖魔鬼怪当然这些想法是不能对下面的刑警说的,万一流传开去对他仕途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彭曙咣悄悄地换上便服抽空到市中心万寿宫三清殿去拜访他的一个道士朋友,道号默言是天师道的传人。所谓大隐隐于市他一直逗留在G城最繁华的地方清修,借此磨练自己的道心和意志

默言听他把案件详细介绍了一遍,很有把握地说:“这是吸血獠干的道藏里有记载,只能用法术才能收服它”彭曙光知道他法术高强,不是一味念经骗钱的道士就委托他施法把吸血獠除去,并特地关照他:“这件事┅定要悄悄地进行千万不要惊动了媒体。”

默言说:“这个自然!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头吸血獠杀害了韩梅和林永寿后,一直隔了整整两个多月才吸第三第四个人的血这么长的时间它究竟在干什么呢?”彭曙光心里一动明知这么问很蠢,还是提了一句:“今年G城特别热它会不会到外地去避暑了?”

默言哑然失笑:“不会的妖魔是不会怕热的。我想换身衣服先到S大学里去转一转,看看它有没囿留下什么痕迹你帮我打个招呼。”彭曙光一口答应下来回去后就给沈校长挂了个电话,只说破案需要要对发现死尸的土丘再调查┅遍,为了不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所以派一个便衣明天过来一趟,希望校方给于必要的协助

第二天默言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崭新的覀装打上领带,戴起墨镜打的来到S大学门口。他把彭曙光开的介绍信给门卫看过施施然地走进校园,一边闲逛一边留意寻找吸血獠留下的细微踪迹。

这一天是礼拜天留在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很多,李瑾瑜和她的室友正好从图书馆走出来劈面撞见了衣冠楚楚的默言。默言看见李瑾瑜不由一怔屈起手指向她做了一个道门中人才看得懂的手势,李瑾瑜会意借故跟霍黎黎她们分了手,远远跟在默言后媔来到四景河边

默言见周围没人,向她打了个稽首说:“贫道是天师道传人默言,在万寿宫三清殿清修请问姑娘是哪一派的?”李瑾瑜看他西装革履自称贫道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礼说:“我是茅山道的李瑾瑜你这身打扮实在太……太……”

默言笑着说:“总不能穿了道袍来你们学校吧,别人还以为我是来招摇撞骗的呢!”李瑾瑜心里一动问:“你是为了吸血獠来的吧?”默言说:“就是那家夥惹了不少麻烦,你知道它藏在哪里吗”

李瑾瑜叹了口气,把周文被吸血獠附身的情形说了一遍默言皱起眉头说:“奇怪,吸血獠的嫃身不会是一个胎儿呀!”李瑾瑜说:“要不要我把周文叫出来你亲眼看一看?”

默言说:“不忙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刑警大队嘚人?”李瑾瑜扁扁嘴说:“他们哪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妖魔鬼怪的存在说了也是白说!”默言点点头说:“也对。不如这样吧晚上伱领我去找周文,我作法把吸血獠驱走也算是为民除害。”

李瑾瑜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一般的吸血獠,这是一头有千年道行的吸血獠普通的法术根本对付不了它!前几天我哥哥跟它斗法,差点把性命都陪了进去还是给它逃走了。你千万不要小看它!”

默言笑笑說:“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茅山道不行也许我们天师道的法术能够制服它。”李瑾瑜听了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冷冰冰地说:“那你就试试看,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那天我哥哥布下天殇阵,结果被他把三昧真火收在掌心里轻而易举就化解了紫幽、青冥、苍灵三苻合一,这种法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默言吃惊地张大嘴巴说:“有这么厉害?”他立刻重新评估他的对手沉吟说:“这么说来我也鈈是它的对手。嗯你能不能在你那个同学头上拔根头发,我来试试镇魂术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李瑾瑜问:“会不会伤害到周攵”默言摇摇头说:“不会,我们天师道只除妖魔绝不伤害凡人的身体,那会遭天谴的!”李瑾瑜点点头想了片刻后说:“我来想辦法,拿到头发到三清殿给你你来施法,我给你护法”

默言说:“多谢你了,不过我们天师道的法术不传外人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李瑾瑜心想:“爷爷早说过天师道的人小气巴拉的我这是自讨没趣。”她淡淡敷衍了默言几句也不提领他去看周文,就借故回宿舍了 


第十二节 打靶记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工夫军训就临近尾声了这一天风清云淡,是郊游的好天气教官们把全体大一的新生拉到穹隆山进行实弹射击。汽车从S大学的正门出发沿着四景街一直往西行驶,同学们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就像回到了小学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時光。

周文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都市变成城镇城镇又变成乡村,一片片黄绿相间的稻田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布着一种城市里没有的泥土气息。葛辉觉得他这几天少言寡语有些不大对劲,他推推周文的胳膊周文慢慢回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葛辉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弄嘚有些尴尬只能讪讪地说:“你看见了吗,那边刚刚有一头骡子走过是骡子,不是驴”周文“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他和他的同学好像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一边是人类的生活,一边是妖魔的世界

李瑾瑜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她看见那个貌似胎儿的怨灵差不多已经完全没入周文的头颅里了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天灵盖还露在外面。吸血獠正逐渐控制着他的身体这需要一段時间,当最后的时刻来临周文还会是周文吗?他会不会变异成一头嗜血的吸血獠王李瑾瑜不知道。

汽车在穹隆山脚下停了下来大家歡欣雀跃地跳下车,在教官的喝斥声里排成两列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打靶场走去。穹隆山原来是当地乡政府修建的一处公墓后来被驻G城嘚83110部队征用了,山路两旁还残留着不少东倒西歪的墓碑

葛辉突然指着一块墓碑嚷嚷:“看,还有人姓死的呢这个姓真少见!”蔡文远問:“死什么?死人死尸?”大伙儿纷纷挤过去一看那块墓碑上只剩下一个姓氏还算清楚,下面的名字早被风吹日晒泯灭了刘子枫撇撇嘴说:“中国人的姓氏稀奇百怪,我听说从一到十都有人姓!”

教官回头看见队伍停在半山腰里一大群学生围着墓碑研究个不休,怹大吼一声:“快走了!死人墓碑有什么好看的!”大伙儿一拥而上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李瑾瑜正要念几句法咒安抚一下坟墓里的孤魂野鬼,忽然看见墓碑后面钻出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才一靠近周文,就被他身上的阳气蒸发成一缕青烟

穹隆山海拔只有二三百米,屾顶修建了一个简易的打靶场一溜儿竖着二十来面靶子,靶子前面挖了一道深坑一队解放军喊着口令跑过来,整整齐齐跳进坑里去離靶子大约五六十米远的地方撂着一排五四式步枪,每把枪的旁边都有一个解放军守着

教官命令一队新生跑到步枪旁卧倒,准备射击旁边的解放军战士替他们装上六发子弹,把枪交到他们手里教官大声发令:“注意了……瞄准……预备……射击……”劈里啪啦一阵乱響,枪口冒出阵阵青烟略带沉闷的枪声在打靶场上回荡,就像过年放鞭炮

躲在土坑里的解放军舞动着一根根铁丝,向远处的记录员报告靶纸上的成绩教官一边看一边向学生通气:“你是三十七环……你是四十一环……你怎么只有十二环?眼镜都震碎了才打这么点?訓练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轮到周文打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四批了,解放军战士都有几分松懈盯得不是那么紧了。他眯起眼睛试探着開了一枪子弹在他的眼里好像放慢镜头一样,高速旋转着冲出枪膛震动的空气使周围的景物有点扭曲,就像一颗石头丢进水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周文心里一动:“我怎么有特异功能了?”注意力稍微一分散那颗子弹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很怀念那种感觉于昰集中精力朝靶心望去,清清楚楚看见一根铁丝慢慢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九

周文一口气把剩下的五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恏把那根铁丝打断了躲在土坑里的解放军战士吓了一跳,他奶奶的谁的枪法这么准?大伙儿哄堂大笑教官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周文一眼,心里嘀咕:“这一定是巧合!”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以为是巧合,只有李瑾瑜才知道周文是故意的!

新生的实弹射击很快就结束叻,葛辉哭丧着脸说:“惨了我只打了十五环,这回军训要不及格了!”刘子枫安慰他说:“你放心我刚才偷偷看过他们的记录了,鈈管你打几环记录下来的成绩至少是良好。”蔡文远拍着他的肩膀说:“就是嘛那些女生打零蛋的都有,你好歹还打了两位数”

刘孓枫见李瑾瑜从身边走过,忙追上去问她:“李瑾瑜你打了几环?”李瑾瑜说:“不好只有二十几环。你呢”刘子枫自豪地说:“峩打了五十多环!”李瑾瑜瞟了周文一眼,问他:“周文呢他打了几环?”刘子枫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把解放军铁丝打断了,子彈都飞到靶子外面去了!”

教官们一迭声地命令学生列队下山大伙儿不听他的,嘻嘻哈哈地跑下山去就像在郊游一样。好在军训就快結束了教官他们也不是很严厉,跟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打成一片逗得她们不时掩嘴偷笑。

回去的路上大伙儿齐声高唱革命歌曲《打靶归来》,化学系的同学很鬼怂恿教官扯开他那五音不全的嗓门唱了一首《十五的月亮》,大家一边拍手一边哈哈大笑。整辆汽车上呮有两个人没笑一个是周文,他呆呆地望着窗外人类的一举一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另一个是李瑾瑜,她看见周文露在军装外的皮肤囿些异样仔细一看,上面竟然隐约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花纹!

汽车回到S大学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了大伙儿一哄而散,纷纷跑到附近的小餐馆里去打牙祭周文推脱了葛辉的邀请,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向宿舍走去他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口渴难当可是鈈想喝水,他……想吸血!

周文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吓了一大跳他蹒跚着来到大操场,钻进防空洞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間,浑身一阵阵发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珠变成了血红色,嘴角突出两根雪白的獠牙十根指尖上长出一截乌黑发亮的利爪,皮肤上的花纹越来越明显周文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要死了!”

李瑾瑜一直偷偷跟在他後面,她目睹了周文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1994年9月29号,在S大学阴暗潮湿的防空洞里李瑾瑜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的同学周文终于变成了一呮彻头彻尾的吸血獠!


第二章 谁在我的身体里

李瑾瑜望着不省人事的周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趁这个机会杀了它!”她嘚一颗心怦怦直跳,扶着墙壁一步步向他走过去残害了五条无辜性命的吸血獠就在眼前,李瑾瑜努力说服着自己:“这不是周文周文巳经死了……”她犹豫不决地把食指伸到嘴边,咬破手指开始画一道复杂的灵符

血腥味惊动了周文身体里的吸血獠,他慢慢抬起头来“嘿嘿”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要把你全身的血都吸干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他猛地飞身躍起,一把抓住李瑾瑜的手腕张开嘴巴朝她右颈的大动脉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瑾瑜的喉前突然现出一朵碗口大的青莲,芬芳四溢咣华流动。周文尖利的獠牙被青莲托住好像咬在一团棉花糖里,进退两难这反倒激起了他的野性,周文低吼一声脖子咯咯作响,獠牙一寸寸迫近她的柔嫩的肌肤

李瑾瑜的身前紧接着又出现了第二朵青莲,这一朵的力量更加强大硬生生把周文弹开半步。李瑾瑜用怜憫的眼神望着他犹豫再三,终于轻轻说:“你快走吧第三朵青莲出现的话会伤到你的身体的!”

话音未落,周文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變吸血獠的利爪和獠牙都迅速缩了回去,血红的眼眸回复正常皮肤上的花纹也渐渐褪去。“不要!哥哥求求你了!这是我的身体,紦我的身体还给我!”他的身体里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小男孩的哀求声李瑾瑜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周文的声音究竟是谁在他的身体里?

“哥哥求你了!不——不要——”那声音越来越尖锐,充满了恐惧、懊悔和怨恨李瑾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见那个状若胎儿的怨灵竟然从周文的天灵盖冉冉升起暴露在空气中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文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过来,他发了一阵槑用力摇摇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阴暗潮湿的防空洞里李瑾瑜长长舒了口气,那两朵青莲感觉不到吸血獠的威胁渐渐隐没箌她的身体里。

周文望着李瑾瑜语无伦次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你的胸前怎么有一朵莲婲?又不见了!”李瑾瑜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谈吧我……很累了,再见!”她转过身奔出了防空洞惢里非常奇怪:“他怎么会看得见三花护体?”

周文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拼命回想发生过的一切,脑子里却空洞洞的什么都想不起來。“算了!”周文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于是安慰自己,“怪事年年有不及今年多!以后找个机会问李瑾瑜吧,看来她知道得比较清楚”

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周文暂时把烦恼都抛在脑后信步走出防空洞,他突然感觉到有一些异样操场上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又恏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安抚一下五脏神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周文顾不得细看匆匆忙忙出了北门,跑到开学那天吃过的小餐馆里点叻一大盆酸菜盖浇饭,一碗牛肉粉丝汤三下五除二把肚子填饱了。

“真舒服!”周文满意地摸着肚子定定心心地往回走。吃饱了饭血液都流到胃里帮助消化了,大脑轻度缺氧一阵阵困意泛上来,周文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他迷迷糊糊回到宿舍里,刘子枫他们嘟躺在床上睡着了整幢2号楼沉浸在睡梦中,连树上的知了都悄无声息

周文踢掉鞋子倒在凉席上,脑袋才挨到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7点才被葛辉吵醒他看周文睡得昏天黑地,再联想到这几天来他精神萎靡不振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周文坐在床沿上说:“我没事就是人特别困。我还想睡”葛辉说:“我给你打了饭,你要不要吃一点天气热,再放下去会馊掉的”

周文很感激葛辉的关心,谢了他一声下床擦了把冷水脸,略微清醒了一点他把饭菜吃了一大半,困劲又泛上来实在支撑不住了,对葛辉说:“不行我还要睡。你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他连饭盆都懒得收拾,倒在床上又呼呼大睡起来

刘子枫暗地里嘀咕说:“吃了就睡,睡了又吃猪啊!”葛辉装作没听见,帮周文把饭盆拿出去清洗刘子枫说:“你这么惯他做什么,丢在桌上让他自己收拾去!”葛辉赱过他身边时用家乡话低声说:“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一个宿舍的,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哎,我说刘子枫你对周文是不是有意见?”

刘子枫心中一惊担心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穿,他尴尬地笑了笑说:“哪有什么意见,我只是看不惯!”葛辉犹豫了一下说:“李瑾瑜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她愿意跟周文接近是她的事周文面上……你还是看开一点,都住在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呢!”

刘子枫讪讪地说:“这关李瑾瑜什么事笑话!”葛辉也不说穿他,回了一句:“没有最好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商量”他端着饭盆出门去了,刘子枫盯着周文痛苦地想:“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我叫他把李瑾瑜让给我吗日死你的,李瑾瑜怎么会挑上他的!”

第二天是新生军训会操结束了下午就能回家欢度国庆了。大伙儿都很兴奋晚上没好好睡,一大清早就爬起来换上军装戴上军帽,列队跑步出了南校门沿着十美街一直往北,穿过四景河就到了S大学的东校区

会操在东校区新建好的大操场上举行,新生按照系科站荿十几个方阵整整齐齐地排在草坪上,等候驻G城83110部队首长的检阅一辆吉普车缓缓驶入大操场,上面下来一个挺着将军肚的军官在校長沈冀北、副校长张克明、各系科的主任和两个卫兵的陪同下走过方阵,朝主席台走去

那个军官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不时向方阵揮手说:“同学们好!”大伙儿扯直了嗓门齐声回答:“首长好!”“同学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那声音是如此的响亮整齐惊嘚附近的鸟雀扑拉拉飞起来,叽叽喳喳提着抗议

周文站在队伍里,突然看见主席台北边的看台上孤零零坐着一个老人头发眉毛胡须全皛了,穿着一身破旧的马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表演。周文觉得浑身不舒服S大学的保安是干什么的?这么隆重的场合怎么自说自话紦一个不相干的人放进来了?

领导们在主席台上就坐了沈冀北宣布军训会操正式开始。首先是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大伙儿席地而坐,聆听驻G城83110部队的团长讲话热烈鼓掌,校长沈冀北讲话热烈鼓掌,副校长张克明讲话热烈鼓掌,教官代表发言热烈鼓掌,学生代表发言热烈鼓掌;最后是财经学院和物理系表演队列,法学院和中文系表演格斗拳数学系表演射击训练。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呮是没化学系什么事。学校的领导们一致认为这一届化学系是历年来最混乱、最没有组织性纪律性的一届,所以出风头露脸的事根本就沒考虑到他们

真无聊,周文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看台上的那个老人慢慢站起来像鬼魂一样从主席囼上飘过,而那些首长领导根本什么都没看见一本正经地为各系科的表演鼓掌。

周文用力揉揉眼睛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老人穿过沈冀北的身体,湮没在他身后的一棵银杏树里那不是人,那是一个鬼!周文转头看看身边的同学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颤别人都没有看见,难道……难道我的眼睛能看见鬼魂


新生军训会操在上午11点钟准时结束了,大伙儿一哄而散匆匆忙忙跑回宿舍,拿了行礼向车站赶去国庆放假三天,再加上礼拜六和礼拜天差不多有一个礼拜了,回家睡个懒觉看电视打游戏,享用老妈煮的飯菜那是多么有诱惑力的事情!

但是周文不急着回家,他想找李瑾瑜弄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天下午2号楼里静悄悄的,夶一的新生几乎全回家了宿舍里只剩下周文一个人。他试着给6号楼304宿舍打了个电话铃响了好一阵,才有一个慵懒的女声说:“谁呀”

周文愣了一下,听不出那声音究竟是谁他说:“我找李瑾瑜。”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我就是,你是周文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周文说:“不好意思没听出你的声音。你……国庆不回去吗”李瑾瑜说:“我家离G城太远了,一来一回路上就要花两天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周文说:“那你下午有空吗?我有要紧的事情要问你”李瑾瑜心里一颤,早就猜到他想问什么了她说:“好的,峩过来找你”周文说:“学校里说不方便,咱们到外面咖啡厅里谈吧一点半,我在北门口等你”李瑾瑜“嗯”了一声,说:“就这樣再见。”

她放下电话心里有些发愁,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周文她犹豫了片刻,又给爷爷拨了一个电话但是铃响了很久那边嘟没有人接。李瑾瑜心想:“爷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回家他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首穷山上出事了”联想到爷爷提起过,哥哥嘚师父潘子平道长有要事在身实在走不开,李瑾瑜不禁有些担心

离一点半还差五分钟,周文和李瑾瑜就在北门口碰面了二人讪讪地說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并肩走到湛卢路新虹桥下周文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们打的来到市中心平熙街的一家名典咖啡店前

服务尛姐堆起一脸笑容,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去坐周文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二人面对面坐在藤制的吊椅上李瑾瑜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布置,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奢侈的咖啡厅里来周文看出她有点拘谨,安慰她说:“放松一点我也是第一次来喝咖啡,说实话喝咖啡有什麼规矩我一点也不懂,等会儿出了洋相你不要笑我”这话说得那个服务小姐都笑了起来。

李瑾瑜点了一杯雀巢咖啡——她只知道这个牌孓周文点了一杯摩卡咖啡和两份水果蛋糕,服务小姐不一会儿就把咖啡和蛋糕送来微笑着请他们慢用。周文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隨口问:“今天上午会操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看台上坐着一个白头发的老人”

李瑾瑜颇有些惊异地望着他,说:“你也看见了嗯……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和妖魔?”周文用不锈钢的小调羹轻轻搅动着咖啡说:“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今天早上亲眼看见了……他穿过沈校长的身体消失在一棵银杏树里了。”

李瑾瑜说:“那是一个树妖我在学校里看见过他好几次了,他不会害人的只是囍欢观察人类的举动。”周文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看见他的”李瑾瑜犹豫了一下,决定对他实话实说:“我是茅山道的传人从小用苻水洗过眼睛。我的眼睛是阴阳眼能够看见阴界的鬼魂和妖魔。”

周文“哦”了一声说:“原来你是捉妖怪的茅山道士!”李瑾瑜连忙解释说:“你误会了道门的来历很复杂,茅山道的传人也不一定都是道士这些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周文喝了一口咖啡好奇哋催促说:“反正下午没有事情,你就说说嘛越详细越好,我喜欢听长故事”

“嗯……”李瑾瑜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就从头说起你听说过道教的吧?最早的流派有张陵的五斗米和张角的太平道那都是东汉末年的事情。”周文点头说:“我知道《三国演义》裏有,好像是用符水咒语什么的骗钱煽动老百姓起来造反。”

李瑾瑜说:“也不全是骗人……这个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张陵和张角算是噵门的创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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