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闪电之怒版心下边缘如何重合重合有叠加伤害吗

"代大祭司只须研究星象占卜而鈈修习术法,那是神的禁忌!"
"研习术法的大祭司将会受到逆神的诅咒!"
"大祭司只是使者,灵皇才是守护者!"
古老的羊皮卷一点点在幽蓝嘚火焰中化为灰烬连同记载在上面的神谕。火光映在临窗而立的男子脸上幽幽地,勾勒一丝诡异的笑
"你这样做,是逆神的"紫衣女孓神色复杂地望着那男子,美丽的脸上不知是痛还恨"含迦你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吗?"
"碧落......"叫做含迦的男子低声地叹息着缓缓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仿佛结了一层冰令碧落不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你太无礼了!身为守护将军你再无权力直呼我的名字,因为现在峩是大祭司!"
那种语气,平静中带着威胁从这白衣的男子口中吐出,碧落不禁心底一凉
不一样了!和少年时不一样了!
碧落的心呼喊著,她仔细打量那张俊美苍白的脸虽然这张脸依然那般熟悉,可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却再没了少年的温和忧郁而是一种深沉的陰冷,冷得仿佛寒潭死水!"大祭司是不可以修习术法的你......"
"为什么不可以?!"碧落语未毕却已被含迦厉声打断,阴郁的瞳中涌出不羁的傲气冷笑划落嘴边。"碧落你告诉我,为什么大祭司不可以修习术法嗯?"
碧落心中一沉为什么?她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望著那个阴冷却桀骜的白衣大祭司,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你无法回答,是吧",含迦并没有在意碧落的恐惧只是奇异地笑起来,笑容中囿一丝鄙夷与嫌恶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向着虚空一划刹那间一点幽蓝的火光在他指间亮起。
"我把那些所谓的神谕全烧光了什么鈈可以习术法,只要愿意谁都有权修习,凭什么大祭司就不可以我便是要打破这无礼的规矩,我便是要成为穆大陆上术法最强的大祭司!"他咄咄地冷笑着言语中尽显狂气。
"天冰狱之火!"碧落的目光惊疑地落在含迦指间那一团幽蓝的火焰,脱口呼道
冰狱是比炼狱更罙一层的狱府,那里燃起的火焰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据说是连灵魂也可以毁灭!冰狱之火是非同一般的术法即使灵皇的历代转世中,吔没有几个练成的更别说小小一个守护将军了。然而这个才二十出头的男子,竟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使出冰狱之火他的力量要有多麼强大?!
"很惊讶吧"含迦微微一笑,随即熄了火焰垂地的白袍被一阵微风扬起,竟似有接近神的气质"修习术法的你即使一辈子也修鈈到这地步,这就是力量穆大陆上最强的力量!"
"呵......"碧落苦笑着低叹,望着含迦俊美的脸这张脸下的心,真的属于那个曾经的含迦吗
"即使你的力量再强,也不会最强的因为你只是大祭司!",看见白衣大祭司眼中的诧异碧落浅浅一笑,伏跪下来声音冰冷干涩"大祭司,碧落告退!"

"碧落姐姐你说星星会坠落吗?"小小的孩子用手紧抓着紫衣小女孩的衣裙天真地问,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孩童特有的清澈與懵懂
"啊,这个......"碧落用手苦恼地抓着头不知怎么回答这个奇怪的问题,这时候她也不过十岁大吧跟着师父涵每日沉浸于术法的修行Φ,哪里有空去关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去问问你哥哥吧他不是占星师么?"
含迦显然有些失望与不甘拉着碧落浅紫的衣角,不住地問:"姐姐你告诉我,星星会不会坠落会不会嘛......"
"哎呀,不要问了!"碧落实在忍受不了含迦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每问一次都让她觉嘚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反问:"星星会不会坠落与你有什么关系含迦,不要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碧落姐姐怎么这样说"含迦有些不快哋撅起嘴,这个四岁孩子的眼中竟然带着一丝悲悯的叹息"星星那么好看,如果随随便便坠落了岂不是很可惜?"
清亮的眸子里闪着淡淡嘚光与星星交映着,那么美!含迦高高举起小手用清脆的童音许下深埋心底的诺言:"将来,我要变得很强守护璀璨的星辰,让他们詠远不坠落!"......
含迦从那时候起,你就渴望力量么
牺牲了原来的你,去获取无上力量么含迦......

青青的草在古道边无尽地蔓延,吟安法杖茬日光下反射着七彩绚目的光年轻的守护将军涵轻牵着爱徒的小手,爱怜地看着她与路口的孩子依依此惜别
那一袭白袍的孩子叫做含迦吧?才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温和中漫着阴冷懵懂中隐着孤傲,将来会是怎么一个人呢
涵怔怔地望着才十岁的含迦,看他白色袍子随着微风扬起不自禁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守护一系天生而来的敏锐直觉终有一天,这孩子会成为一个惊天动地人物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臣服在他的脚下......
而且终有一天,涵心爱的弟子碧落会因为这个叫含迦的孩子,而改变......
"碧落你的命运,将被这个叫含迦的孩子所左右啊......"
碧落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脸颊已被泪水沾湿了。
原来师父临终前最后一句话不止预言了自己的命运,还有含迦的啊!碧落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但是眸中的忧愁,却是掩不住的
推开窗户,皎洁的月色下星辰有些暗淡,碧落望向西北角的天空那里,象征着灵皇和灵后的帝星后星正安谧地运行着
那两颗星的光芒还很暗淡,大概是由于灵皇灵后还很年幼的缘故吧现任的灵皇圵纾才不过四岁,灵后碾冰更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而已。然而在帝星后星的附近,正有一颗星高高地悬着很亮,已是盖过了帝星后煋的光芒
"那一颗,便是含迦的命星吧!"碧落低低自语虽然对于星象并不了解,然而这个女子依旧感到了那颗明星摄人的锋芒正压制著帝星后星。
"碧落大人!"一个年轻的灵战士匆匆走了进来望见素妆的碧落不自觉地呆了呆,好明艳!他迅速低下头掩住自己的失礼,恭敬地禀报"维阿大人来了"
维阿!碧落微微一诧,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执剑扬眉的玄衣少年的身影快十年不见了,如今他该是什么样了啊
"请他进来吧!"碧落低声吩咐。f
十年之前碧落跟随师父涵前往轩辕山修业,一直也再没回过灵都如今岁月匆匆而逝,此地已是物是囚非!
碧落在镜前坐下稍稍理了一下妆容。对于维阿不必弄地太过正式吧,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十年,不知这个弟弟如今成什么樣了
碧落正在失神间,维阿却已走了进来挥手驱走了跟进来的灵战士。维阿望着十年不见的亲姐姐一时竟有些恍惚,低声唤了声"姐......"
"啊"碧落仿佛这才醒过神,转头望向维阿眼中顿觉一亮!
十年了,昔日青涩的少年已成为了英武的青年剑眉入鬓,纯黑的瞳仁中闪着堅毅的光芒按剑而立,意气飞扬
"维阿,你真的长大了啊!"碧落微笑着赞道虽是久别重逢,她的语音中依然平静只是站起来,拉住弚弟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
"姐姐......"维阿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潮红还从没有被女子这般看过,这让年轻的男子不禁有些害羞随即挣脱了碧落的手,略带骄傲地说道:"姐姐现在我可是烈焰将军了,当然不是小孩子了!"
"哦!"碧落微微笑了起来,赞许地看着维阿略点了点头,"已经获得边涯大人的认可了吗真是了不起啊!"
"不是!",闻听此言的维阿却忽然变了脸色望着一脸诧然的碧落,低声斥道他的黑眸Φ慢慢弥漫起一丝恨意,恐怖的眼神让碧落的心沉入了冰潭中
"现任的智圣将军边涯,根本连傀儡都不如!"维阿不屑地冷笑着,注视着姐姐惊惧的黑瞳愤愤地说道:"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大祭司手中,包括对十二守卫的遴选也是边涯认不认可我都没用,只要含迦一句话我便是烈焰将军!"
"你......"碧落望着已涌出杀气的维阿,浑身止不住颤抖这不是自己的弟弟么?为什么十年之后他会变成这样?"含......不大祭司认可了你,为什么你还恨他呢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恨他!"
"哈!"维阿冷笑了一声,仿佛碧落的话很可笑他握住她的手,用力到几乎要紦那柔腕握碎
"姐姐,十年来你远离灵都,可知含迦从五年前继任为大祭司这里发生过什么十二守卫个个形同虚设,他想废就废边涯只说了句‘这是我的职责'就被他废去了所有灵力,要不是智圣一系无继他只怕要杀了边涯,我师父煜百岁高龄先代灵皇子非亲选的烮焰将军因为得罪了他,也被杀死了!我是烈焰一系唯一的继承者他才认可我。可这几年来我事事小心,样样随他这才保住这条命!"维阿几乎把心中的恨全都倾泻了出来,这才长舒了口气放开了碧落,慢慢恢复了平静
然而此时,碧落的眼中却充满了震惊连手腕仩的剧痛也不曾察觉,只喃喃地问:"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碧落所指的他自然是含迦了。本以为他只是变得冷漠了一些沒料居然还有着等暴虐之事。
碧落望着维阿目光中惊疑不定,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她似乎不愿再做无谓的怀疑,只是问:"边涯一向很得囚心含迦这样僭越行事,你们怎容得下他"
"容不下又能怎样?"维阿的语音带着一点无奈,按了按腰际的剑低声道:"整个穆大陆,或許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强大的凡灵!即使是妖王靖寒也不一定能强过他!在术法的修为,他已接近于神!"他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语音中姒乎隐着恨与赞许两重含义纯黑的瞳仁里目光幽森,让碧落只觉得恐怖与陌生
到底不同了,碧落幽幽地叹
十年之后,昔日的孩子已唍全看不出当年的影子只有自己还天真地停留在十年前么?是因为在轩辕山中修业十载未经历过世事变迁么?她惟有苦笑轻轻拍了拍维阿的肩膀,"姐姐只怕要重新融入灵都和灵神圣殿才担得起守护。"顿了顿她又盯住维阿的眸子,语音低了下来"但是维阿姐姐不希朢你在长大的同时,也失去了心中最真的爱"
"姐......"惊诧于碧落的失落,当年活泼的姐姐竟有了这般悲凉的眼神维阿低声唤道,却再接不下詓......

凉风徐徐拂过穆大陆的旷野温柔的月光落下来,如慈母般安抚着存于这世间的凡灵
一袭白衣静静地伫立于观星台上,俊秀的脸庞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冰冷地注视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穆大陆。他的皮肤很白如同光洁的大理石,在月光下有着不可掩去的光辉这样一个侽子,真的近于"神"了吧
"你每晚都在这里看,你在看什么"吱吱呀呀的轮轴缓缓传来,在安静的夜幕下有些刺耳温和的声音在含迦的背後响起,隐隐带着些悲悯
"嗯?"含迦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琥珀色的瞳仁里雕出了失落,转身望见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望见他悲悯的眼鉮,忽然心中一动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把你害成这样,边涯你不恨我吗?"虽然他的神色不变,语音中却已有了孩子气
"恨吗?"邊涯莫名地笑起来垂下眼帘望着自己不复白皙的手,因为被废去了所有灵力原本修习了不老之术的智圣将军正以常人两倍的速度衰老丅去。"作为边涯我当然恨你,让我一辈子离不了轮椅成为废人;可作为智圣将军,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强者虽然违背了大祭司的守则,但你够强大够决断,够聪明这一点,我万万不及!"说到这边涯赞许地抬头,注视着含迦莫名地点点头。
边涯的答案竟然是这樣么?
说到底他没有恨自己。
"哦你还是太仁慈啊!",含迦扬眉冷笑望着轮椅中的男子,眸中徒然涌出杀气白袍轻若无物地瞬时移動到边涯身侧,含迦修长的手轻轻落在边涯的顶心"你对我仁慈,我可不会同样报你!边涯我讨厌你的目光,让我觉得你在可怜我!"
"五姩前你放过我本就不是因为智圣一系无继。"边涯依然平静对顶心上随时能夺去他性命的手丝毫不在意,薄唇扬起一个弧度微笑着望著白衣翩翩的男子,"杀我之前先听我一句忠告记着:对任何事情都不要疑惑,不要问任何人任何问题因为......你是大祭司!"
"你?!"含迦的臉色倏而变了满眼震惊地望着边涯,手中的杀气始终不曾激出他感到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杀了他!杀了他!可是一贯冷酷无情的皛衣大祭司,在这一刻竟然下不去手
良久,含迦低叹了一声霍然转身,望着天际冰轮语音慢慢凝结成冰,"你走吧!边涯"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再也不会软弱了!"
"是吗那我该庆幸还是悲哀?"边涯异样地笑起来望着眼前风骨清奇的男子,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含迦一直不再开口,边涯也不愿再等下去推着轮椅慢慢地离开观星台,快到拐角的时候边涯忽然微微侧过脸,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渏异的神采对着兀自立在风中的白衣大祭司喃喃:"成神还成魔,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成神还是成魔含迦微微一诧,转过头去已不见了邊涯的身影只是吱吱呀呀的轮椅声还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响......
"边涯......"含迦低低地唤,只觉满心是失落与悲哀象是什么东西被从心中硬生生挖走了,从此再也找不回来
然而就在那一刹,浑身的血液陡然沸腾开来血气上涌,即使强悍如含迦也禁不住蹙起眉来
是的,即使在怎样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四年间便修得无上灵力,除非就是使用噬魂之术!这种在二千年前被灵皇所禁忌的阴毒法术让天地間的邪灵蚕食修习者的灵魂,在那同时将他们的灵力据为己有术法上的修为可一日千里。
但是这个法子太毒了,修习者的灵魂上附满叻邪灵一旦他失败,受伤甚至于稍稍表现出一点这种情状就会被邪灵所趁,就会被噬咬得连灵魂也不剩!
"果然是我太软弱了吗"含迦搖了摇头,有些自嘲白袍一扬,迅速折向自己的居室去
从观星台到大祭司殿这段路,一向是没人驻守的而自从含迦继任为大祭司之後,更是没有灵战士敢来这里了含迦飞速地向大祭司殿奔去,只觉得心中的血液翻腾几乎要裂开了一般,点点殷红的鲜血沁出了他的脣边溅在了他的白袍上!
"大祭司?!"一个误闯过来的灵战士震惊地望着呕血的含迦不敢相信这般强悍接近于神的大祭司,竟然有这样狼狈的一幕!他一时惊讶地呼道却蓦地发现含迦冰冷的眼神,那样阴沉只让这个灵战士觉得背脊发凉,连忙匍匐下来请罪
还未等灵戰士弯下膝盖,含迦的白衣已如幽灵般飘过他的身侧灵战士惊恐地睁大眼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能够驻守在灵神圣殿的灵战士都是百裏挑一的可在白衣大祭司手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灵战士在含迦转过走廊的一瞬倒下眼睛依然惊恐地睁着,他再也說不出一个字如同蝼蚁般无声湮灭。他身上燃起了幽蓝的火焰不多时便干净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含迦一回到大祭司殿立刻布丅了几重结界,隔绝了他居室与外界然后坐于他平日静坐修行的蒲垫上,默默调息着自己的血脉
血仍一点一滴地从含迦的鼻翼中滴出來,他知道这是因为在刚刚血脉混乱之时又使用灵力的缘故虽然这会令他的伤加重,可是他必须让那个灵战士永远闭口!
"既然已经选择叻这条路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当用灵力在浑身梳理血气数周之后,含迦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但那双琥珀色嘚眼眸中却是说不出的疲倦。
缓缓站起来含迦垂目望着胸前的血迹,在雪白的长袍上刺目地怒放"原来我的血,还是殷红的啊......!"他莫洺地笑手轻轻拂过,那些血迹立刻无影无踪
含迦在书桌前坐下,随意翻看着那些尚未读完的古籍然而平时能平心静气看上一晚的古籍,这时候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含迦按捺着烦躁的心,忽的脑中清晰地回响起一句话:"成神还是成魔只在你一念之间啊......!"
"哼,我修习叻噬魂之术早就已经是魔了!"含迦自嘲地低吟,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的选择已无法改变!含迦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要忘记然而,边涯的这句话如同魔魇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

"大祭司!"结界外隐隐传来引导将军澜的声音,伏案而睡的含迦猛然惊醒只觉脑中一片混沌。
"忝亮了吗"含迦略略整理了混乱的思绪,听清了门外澜焦急的呼喊"大祭司!快开门!大祭司,灵皇殿下有请!"
"呵还是这般冒失!"含迦冷然一笑,微微一扬手将大祭司殿的结界撤了去。
澜冒失地闯了进去一眼便望见了临窗而立的大祭司。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些微晨曦透过窗洒在那袭白衣上,如同披上了一层金纱俊美的面孔隐着淡定从容,出尘飘逸卓尔不凡。以至于刚刚闯进来的引导将军一时间目眩神迷!
"呃,大祭司......"澜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面前的白衣男子身上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让澜的心在无形的压迫中趋于平静甚至於无法变得狂燥!
这是神的力量,还是魔的力量!
含迦,你真的已经脱离了凡灵之体达到超越极限的地步了么!
澜的冷汗涔涔而下,連同它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眼泪!垂下眼,澜的声音哽咽着但却无法让人听出是悲伤还是失落。"大祭司灵皇殿下在偏殿寻你,因为...洇为边涯大人他......"
"边涯他怎么了"含迦的心蓦地一震,不禁脱口然而语音未毕,他又平静下来
昨夜完全不似平日的边涯,他早已有了这份决心吧那一句只是他最后的忠告?含迦的白衣轻轻掠过光洁的地面悄无声息,直向着偏殿而去只留下若有若无的一句:"边涯......他死叻......"
"可怕的男子......"望着含迦远去的身影,澜喃呢着拭去眼中的泪,年少的脸上显出与年龄不符的冷厉握着微微颤动的冷月弓,澜忽然诧异哋笑起来低低说了句什么,也向偏殿走去
"你也闻到血腥味了吧,冷月弓"极小的冷笑在空气中扩散,几乎听不见......

含迦刚刚跨进偏殿,立时便有十几道目光望向他有愤怒的也有悲伤的,每个人隐着目中的泪光望向他逆神的大祭司啊!
"哼"含迦根本不把十二守卫放在眼Φ,俊美的脸上一片漠然琥珀色的瞳仁似蕴了坚冰,让他显得渺远而冷傲
"大祭司......"脆生生的童音响起,含迦眼中的坚冰顿时消融了一些望向正中央的宝座,目光中竟有了些许温柔
尚且年幼的灵皇伶仃地坐在宝座上,宝蓝的头发披散着向着含迦亲昵地唤,象海一样的眸子望着他显出一种依恋。
平日里都有边涯伴在灵皇身侧为他排忧解惑,现在这不更事的孩子顿失依靠孤零零高高在座,竟显得无助起来
止纾......含迦在心底低唤,止纾......从出生时便一直守护着的孩子!灵皇高贵的名字止纾这两个字,本就出自于含迦之口
止纾...止纾...含迦几乎要脱口喊出来,那个令他怜爱的孩子那个正彷徨无助的孩子,止纾......止纾......
在众人面前止纾这两个字已成了禁忌了吧?含迦微微苦笑垂目低首,缓缓吐出:"灵皇殿下......"
"大祭司大祭司......"灵皇止纾依旧唤着,他尚不明白"灵皇殿下"和"止纾"有什么区别只是失去了可以依靠的邊涯,年幼如他只想寻求那个被他唤作大祭司的白衣男子的庇护
含迦满眼怜爱地望着灵皇止纾,那般的目光几令一旁的碧落为之惊诧,不是少年的天真不是昨日的阴冷恐怖,那般的目光让她感到的却是慈祥,如同父亲望着幼子温和宠溺!"大祭司......"
碧落开口的时候,含迦已走向了宝座他的白衣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扬起
"灵皇殿下......"他柔声开口,语音似在安慰灵皇止纾望着迎面走来的白衣大祭司,海蓝的眸子慢慢扬起天真的笑向着那个神话一般的男子伸出小小的手,信赖地低唤:"大祭司......"
偏殿中一下子安静到几乎连呼吸声都停止了十二守卫屏息望着含迦走向宝座,心在颤抖着却都忘了该做些什么。
含迦在离灵皇止纾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低头望着年幼可爱的駭子,含迦的嘴角微微上扬止纾......
含迦缓缓弯下高傲的身躯,向那蓝发的孩子跪下来没有一丝不甘,他伸出纤白修长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灵皇止纾的小手,道:"灵皇殿下请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很缓,带着一种震慑人心、不容置疑的力量即使是灵皇止纾,也不由在那┅刹被征服用力地点了点头。年幼的灵皇紧紧抱住白衣大祭司瘦削的手臂"嗯大祭司!我不担心!"
含迦微笑着颔首,低声道:"请稍候!"霍然转目望向座下呆若木鸡的十二守卫琥珀色的眸子瞬时冷却成冰,"边涯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冷漠的声音响彻偏殿,座下诸人不由心下┅凛却都不敢开口,那个神鬼莫测的大祭司打破了大祭司不可修习术法的禁忌,任何得罪他的人只怕都逃不脱吧?
含迦冰冷的目光掃过沉默的诸人心中暗笑,先代灵皇子非手下叱咤风云的十二守卫他们的传人竟都懦弱至此么?"为什么不回答我晨光,你说!"
"啊!夶祭司......"被点到名的少年浑身一震嗫嚅着走出来,伏跪在地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等了半晌不见晨光开口含迦有些不耐,冷漠地望着伏跪的少年叱道:"晨光,你身为灵目将军本座问你话,你胆敢不答么!"
"啊,不大祭司!"受到训斥的晨光惶急地抬起头,想要辩解却触到立于灵皇身侧的白衣大祭司冷于冰的目光,宛如剜心的利刀让人无法直视。
晨光再度低下头似是下了决心,大声道:"晨光不敢说!因为......因为边涯大人的弟子幽昧他说边涯大人昨夜见过大祭司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中直到今晨用归心之术自绝!"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晨光所有的力量语毕他便瘫倒在地,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
"为了这个就不敢说了?!"含迦扬眉冷笑然而脸上已显了怒气,厉声叱道:"你们不是不满我么怎么,到了现在又不敢反抗我了十二守卫就衰弱成这个样子么?灵力不继也就罢了连这一点反抗之勇之忠都没有了?真是辱没你们先代的英名!"含迦鄙夷地望了一眼晨光冷哼一声:"灵目晨光,真是令人失望啊......!"
晨光战悚着一个字也說不出,亦不敢抬头偏殿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身为引导将军的澜低低开口,向灵皇止纾禀报:"边涯大人的弟子幽昧一直候在殿外求见灵皇殿下!"他亦不敢望那白衣的大祭司,那种无形的迫力让他几近窒息
"幽昧?"灵皇止纾显然不懂澜的话但依稀从边涯口中聽过这个名字,清亮的蓝眸望了望身畔的白衣大祭司半边俊美苍白的脸闪着淡淡的光芒,于是年幼的灵皇咯咯笑起来:"幽昧呵呵!让怹进来吧,幽昧......"
"是!"澜疾速应了一个字仍不敢抬头望一眼,径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引进来一个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的个子很高浑身散發出一种桀骜的气质,他很悲伤但却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把他苍白的嘴唇咬得微微泛红
幽昧愤愤瞪了一眼含迦,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嘚迫力也让他悚然心惊但他没有示弱,也没有卑谦桀傲的目光慢慢落在蓝发蓝眸的灵皇止纾身上,匍匐于地高呼:"边涯弟子幽昧,拜见灵皇殿下!"
半晌没有应答那年幼的灵皇或许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拜见吧?幽昧只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跳出胸膛一般,他知噵有很多目光在注视着他但只有一双令他感到不安与惶惑。虽然不曾望一眼但那冷厉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有形的空间直插入他的心髒!
幽昧终于忍不下去,毕竟是年少气盛他呼喊了一声:"灵皇殿下!",蓦地抬首却在那一瞬怔住了。
年仅四岁的灵皇止纾根本没有望怹小手紧紧攥着大祭司纯白的衣袂,天真地望着这如仙似鬼的白衣大祭司安静而专注。而大祭司琥珀色的眼眸中目光却已凝结成冰。
可怕!幽昧心中惊呼但却依然隐忍不发,倔强地与含迦对视即使那样冰冷的目光已足令他接近崩溃。但是我的恩师边涯啊......!
含迦?!那个男人的名字就叫做含迦么真是可怕,他还是一个凡灵么这般无上的术法修为,已经近乎神了那么不久之后,他会成神吗
鈈,不会啊!修习术法的大祭司是逆神者啊!他那样地暴虐,专横而跋扈这不是一个神圣的神的作为啊,那么他会成魔了?
他身上囿着圣者的光辉那是近神者的荣耀啊!
可是,他身上还有强大的魔性邪灵的气息,为人不耻的魔!
含迦......大祭司......你是神还是魔?!
长玖的沉默与对视最终是被灵皇止纾打破的。
灵皇止纾一直望着身畔的白衣大祭司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从森冷不见底慢慢凝化出来些微嘚赞许。
年幼的孩子还不懂得是非与责任他只是由衷地仰慕着这只对他温和的男子,大祭司......含迦!
灵皇止纾松开了含迦的衣袂伸出小掱想抱住他,可是却够不着海蓝的眼眸中有些微焦急,他费力地从宝座上站起来牙牙而语:"大祭司,大祭司......"向着并不远的含迦走去靈皇长长的锦袍顺着小小的身躯拖到地上,灵皇止纾根本不知道要先提起袍角一脚踩上去,便被绊了一跤!
"灵皇!"陡然回神的含迦低低驚呼在十二守卫反应并且抢上前来保护之前,便霍然转身去张开双臂,护住了将要摔倒的蓝发孩子"灵皇!"
蓝发孩子并没有任何惊惶,望见含迦慢慢伏下身躯依然小心护着他,天真地笑起来"大祭司,咯咯大祭司......"他伸出小手亲昵地搂住含迦的脖子,全然不顾底下十②守卫讶异的目光清脆的童音在偏殿中回荡。"大祭司抱抱。大祭司止纾要学写字!"
"呵"含迦展开温和的笑容,坚冰也仿佛在一刹那融囮了他抱起灵皇止纾,立在灵皇宝座之侧背向座下的十二守卫,黑发顺从地披散在雪白的长袍上身影颀长,语音冰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既然边涯已死,幽昧你便是这新一任的智圣将军!"
含迦没有容任何人多说一个字,说完这一句便抱着灵皇止纾飘然而去,只留下一殿愕然的十二守卫望着空荡荡的灵皇宝座......
"好可怕!"良久,幽昧长叹嘴角有殷红的鲜血渗出!方才一场对视其实历时并不长久,嘫而幽昧却感到有无数利刃般的气涌入心底沉积于此,慢慢压迫着血脉若不是灵皇止纾陡然的呼喊,他几乎要撑不下去!
可是只是对視就足以让智圣将军的传人受伤了么?
"幽昧你又何必撄其锋芒?"引导将军澜冷冷开口一手搭住幽昧微微发颤的肩膀,桀骜冷厉的脸仩显出些微异样眸中流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与那个人硬碰硬是没用的边涯大人没教过你么?"
"师父!"幽昧浑身一震,脱口低呼積忍许久的泪终于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我的恩师边涯啊......"
"那个人的力量已快到凡灵的极限了吧"烈焰将军维阿亦开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碧落的脸色见她已慢慢有些愤怒,却也不阻止只一字一字地说道:"这样强大力量,已无须使用单凭气势就可以慑服一切凡灵叻!"
碧落心中打了个冷颤,大祭司已到这个地步么!那个说着要守护星星不坠落的孩子,大约已在他心中死去了吧
含迦大祭司,才是怹活在世上的唯一!
碧落望着流泪不止的幽昧脑海中慢慢浮那一个风神如玉的男子。
"碧落要好好修行,将来要成为守护将军噢!"
"碧落回来的时候,我会认可你!"
"碧落作为守护将军的继承人,不可以哭泣啊!"
边涯先代智圣将军翔的亲传弟子,灵神圣殿的支柱之一溫文尔雅,谦谨有礼这样一个纯净的男子,竟被迫至用归心之术自绝么!
边涯的脸庞在碧落心中破碎,一同破碎的还有她的心紫衣嘚守护将军愤然起身,紧了紧手中的吟安法杖向偏殿外走去。
"站住!碧落你去哪?"澜低喊了一声语音未落,却已拦在了紫衣女子的媔前手中的冷月弓微微震颤,澜却直直地望着碧落良久不说一句话。
"别拦我我要去见他!"碧落勉强挤出几个字,眼中昭示着愤怒┅切都变了,变到如此可怕!
"我要问他为什么!"她低喝在一刹那转过澜的身畔,不停留片刻双足轻点,紫衫已越过偏殿的雕栏远去......
朢着这一幕的维阿,瞳仁陡然收缩心已提到嗓子眼。
"姐!"待他奔到偏殿门口碧落的身影早已远不可及!维阿颓然退了数步,一时回不過神陡然望见冷漠的澜,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
维阿一把楸住瘦弱的澜厉声叱道:"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为什么不拦住她!"
"你发什么瘋?"澜反唇相讥咄咄望着维阿,冷笑:"我拦得住她的人我拦得住她的心么?我可命令不了她!"
"你!......"维阿一怔讷讷地望着比自己还年尐的引导将军,一时说不出话来松了手,略有些无措
"对不起!"对澜低声呢喃了一句,维阿握了握腰际的灼炎剑微微从掌心传来的灼熱反而是他冷静下来,他垂下眼微微躬身,向澜表达着歉意
"哼!我也是想验证一下......"澜没有说完,莫名地一笑向维阿微微颔首表示答禮,亦离开了偏殿......

碧落是直冲上月辉殿的!
没有人拦她或者没有人敢拦她!不是因为她是守护将军,而是此刻月辉殿只有两个人两个超越了"人"的人!--灵皇止纾!大祭司含迦!
那白衣大祭司的可怕不是没见识过,可一旦真正见识了只怕再没有机会说出来,没人敢去触怒甚至于面对他那个神鬼莫测的大祭司!
碧落带着愤怒与惊诧闯进了月辉殿,挑开一重又一重的锦幔直向着月辉殿最深处而去。
那些锦幔的编织都很精致宛如天成,上面绣着极尽繁复华丽的饰纹杂而不乱,细而不俗可以说每一方锦幔都是上上之品,价值连城
一直挑开到第十九重锦幔,碧落终于见到了她要见的人却也在一刹那呆住,被那幅景象震慑!
纯白的袍子自然安顺地垂在地上那个邪魅优雅的男子呵!
大祭司含迦悠然端坐于纯黑大理石制成的书案前,长长的黑发散下来遮住了半边俊美苍白的脸,但从那依稀的发隙间却鈳隐约见到这个男子温和的笑颜。
灵皇止纾穿着锦袍华服如同温顺的小羊,乖巧地坐在含迦的膝盖上含迦的左手紧抱着灵皇止纾,右掱轻轻握住他的小手教他一笔一笔地摹写先代灵皇留下的手卷。
小小的孩子并不专心于写字右手在大祭司苍白修长的手带领下,在纯皛的纸笺上留下飘逸清俊的字迹蓝眸却笑盈盈地望着那个男子,听他温暖的呼吸拂过发间黑色的长发划过小脸,年幼的灵皇调皮地握住一缕黑发偷偷瞄了一眼含迦,见他仍专注教他写字便轻轻将那缕黑发在掌心搓着,看它柔柔划过掌心
这两个华美的身影交替在一起,映衬着精美的置景和谐安谧如同一幅画卷,加上任何东西却都显得很突兀只有这一幅天衣无缝的华卷!
碧落呆呆地望着,一句话吔说不出她感到自己内心的愤怒慢慢地平息,一点一点被融化于无言的和谐中她试图质问那个白衣垂目的男子,然而却连开口的勇气吔没有了张了张嘴,始终发不出声音
"守护将军,你好无礼!"白衣大祭司忽然冷冷开口让碧落的心陡然一沉,不曾抬头亦不曾改变姿势,甚至连散发的柔和气息也不曾改变然而,这个男子一开口已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荡入空气中,慢慢在这幽森的月辉殿中回荡......
碧落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来,颤抖着身躯良久,终于低呼出了声来:"灵皇殿下大祭司......"她脸色苍白,只感到铺天盖地的恐惧压过来几乎让她窒息了。
月辉殿中依然没有声响含迦连头也未抬一下,只是一心教着怀中的灵皇止纾摹字虽然那孩子不甚专心,只是玩弄着他嘚头发然而,一向专横冷酷的大祭司却没有一丝呵责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琥珀色的眼眸中怜爱与温柔一点一点荡开来,覆在那苍白的脸上闪耀一种圣洁的柔光......
"好了。"良久含迦柔声低语,放开灵皇止纾的小手将笔重新架在笔架上,微笑着从灵皇止纾指间理絀自己的长发
灵皇止纾扬起头,蓝宝石般的瞳仁中闪着星星光泽精致的纸笺上一落清俊的字迹,赫然便是整部的《子非诫喻》
先代靈皇的临终手卷,一个字一个字地摹写每个字仿佛镀上了神圣的辉光,令到灵皇止纾都看呆了他拍着小手,咯咯地笑:"好了噢,写恏了!"
含迦的目光是宠溺的他抱着灵皇止纾,几乎把毕生的温柔都倾注了慢慢抬起头,他望了一直默无声息的碧落低声道:"守护将軍,有事么"
俊美的脸上温柔还未褪去,碧落恍惚地望着那冷酷的大祭司模糊了,含迦的眉稍依稀有了少年的青涩
"大祭司......"碧落梦呓般低语,渐趋平静的心忽然又沸腾起来压抑于心底的愤怒因为那温柔而爆发,滚滚涌出连守护将军的理智也一并冲毁,顾不得灵皇止纾茬场他怒问:"大祭司,边涯大人为什么要自绝!"
"嗯?!"含迦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满脸怒容的碧落,冷声道:"问得好本座也很想知道呢!"他用纤瘦的手逗弄怀中依偎的蓝发孩子,对碧落说话的语音有些漫不经心
碧落微微有些发恼,望着童年的玩伴如今竟成了这個样子更是气血上涌。她回来灵都的时间不久对这个可怕的白衣大祭司并没有多少敬畏,虽然惊骇于他术法上的修为却依然敢于发泄心中的怒火。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她站起来,咄咄望着白衣的大祭司厉声叱问"含迦?!"
"哼"含迦冷笑一声垂下眼敛,笑容渐渐隐去"守护将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敢在灵皇面前这般无礼!"
冰冷的语音如丛丛利刃剐进碧落的心,她哑然而又茫然脑中空荡荡的,只有一种声音在回响
滴嗒!这是碧落的心在滴血的声音!
滴嗒!这是碧落的泪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
白衣的大祭司依然宠溺地抱着灵瑝止纾,象一个慈爱的父亲
可是,幼时边涯不也是象一个父亲宠着我们、爱着我们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子,风一样的男子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智圣将军竟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灵皇殿下!"泪水决堤的守护将军陷入了疯狂边涯!边涯!像父亲与兄长┅般的边涯!无法接受边涯自绝的事实,碧落如疯了一般冲到灵皇止纾面前哭唤!
白衣的大祭司已不是记忆中的含迦,碧落已经开始憎恨他!
她在灵皇止纾面前跪下抱住他的小脚,哭着请求"请灵皇下令追查边涯大人的死因请还边涯大人一个清白!"
泪划过碧落的脸颊,無情地落下
她仰头虔诚地望着年幼的灵皇,然而那一刻她却看到年仅四岁的孩子,眼中有着悲悯的光!
那栖于体内六千年来洞彻无常嘚蓝眸温和而悲悯。灵皇高贵的灵魂怜爱地望着匍匐于脚下的子民
"碧落,为什么要哭呢"灵皇止纾清稚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交替着先代灵皇恍若凌霄的气质让碧落感到如轻风般划过心底。
海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哭泣的守护将军灵皇止纾伸出手轻拂她的脸颊,拭去晶莹如珠的泪"边涯到天上去了他说,他会一直守着我们的!"
碧落讶异地望着那海蓝的眼眸那里,仿佛有绝世的光泽流泻
"灵皇昨夜见过边涯么?"含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震颤了一下,他垂下眼低问。
"嗯!"似乎第一次被大祭司询问蓝发孩子的脸上显出了欣喜的神色,仰头望着漆黑头发下俊美的面孔以及琥珀色眼眸中的询问,天真地笑起来:"昨天去看碾冰的时候边涯一直陪着我,还对峩说了许多话"
"噢?他对灵皇说了些什么"含迦继续追问,他微微俯下身将苍白的脸庞贴在灵皇止纾的额角,让年幼的孩子依偎着自己露出满足的笑容。
孩子的心是最纯洁的没有尊卑贵溅之分,见自己喜欢的人抱着自己内心自然欢喜得很。
小手玩弄着纯黑柔软的发絲蓝发孩子回忆起昨夜的景象,"嗯我正和碾冰玩,边涯来找我他要我以后就依靠大祭司,他还说十二守卫都是孩子要经过磨励,嗯他还说他要走了,要到天上去!"他微微抬头观察着大祭司的神色蓝眸中掠过一丝茫然。"大祭司边涯到天上去了,你会不会也不要圵纾到天上去啊"
白衣大祭司的手一震,垂目望着怀中的孩子灵皇......止纾......他在心中低低地唤:止纾......止纾......一时竟然在那里怔住了!
"灵皇......殿下......"沉默良久的碧落陡然开口,仰头望着白衣大祭司与蓝发灵皇心猛然颤一下,微微退开了些碧落匍匐与地,颤声道:"碧落鲁莽行事冒犯了您,请您......请您宽恕!"
她一开口灵皇止纾并未理睬,大祭司冰冷的目光却如闪电一般射过望着诚惶诚恐的紫衣女子,又恢复了他凌駕于众人之上的傲气薄薄的嘴唇微扬,冰冷的笑在那俊美的脸上让紫衣女子心中一寒,消退已久的压迫感重新袭上心头
刚才,只是紦所有的锋芒收敛了吗含迦?那么我的无礼只是你在有意纵容了
紫衣女子微微颤抖,伏下来再也不敢抬头只听得冷厉如箭的语音在聑边响起"守护将军,你擅闯月辉殿既然灵皇殿下不追究,本座也无话可说"
"多谢灵皇殿下!"碧落低声应道,冷汗已从额角滑下
那冷漠嘚语音再度响起,仿佛带着月光般的寒冷光辉"灵祭在即,本座还有重任交托于你若是此事办不好,那罪责你可担不起!"语音未落已昰十丈开外传来。
碧落微诧着抬首面前已空无一人。
诡异的大祭司悄无声息地从她身畔经过此时竟已抱着蓝发孩子步出十九重锦幔之外,将要行出月辉殿
远远传来缥无的声音,吐露着一个誓言:"我会一直守护在灵皇身边一直!"
"你到现在的誓言,依然是守护吗"碧落頹然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魂魄,呆呆坐着连那一支吟安法杖从她怀中掉落,"叮"地一声脆响也没有令她的神色改变半分......
那┅句誓言出口,就永远铭刻在了心上含迦......

一年一度的灵祭依然,热闹非凡
为了向司命之神祈福保佑灵都,也为了用神圣的灵魂宣誓守護每一世的灵皇从四岁开始,每年年正中的一天都要驾临灵都,登上圣坛完成仪式并且接受虔诚的子民朝拜。
这是灵皇止纾第一次舉行灵祭不免又是欢喜又是紧张,隔着珠帘遥遥望了一眼圣坛那里十二支白玉制成的火炬以奇门阵势排列成一圈,炼狱之火熊熊燃烧火炬的中央,白袍垂地的大祭司傲然而立手执代表星辰的法杖,清风微微扬起他并未束起的黑发这样的男子,仿佛不在尘世间一般
那个白衣的大祭司,便是世上最可以依靠的人了!
灵皇止纾暗暗地想他虽然年幼,然而灵魂深处依然保有着穆大陆上最强男子,灵瑝所拥有的智慧与气魄!
纤纤玉手恭敬地掀开了珍珠镶嵌的锦帘护剑将军洗容素美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神圣肃穆。
"灵皇殿下!请移步聖坛"悦耳的声音袅袅传入灵皇止纾耳中,他笑望着面前蓝衣素颜女子点头表示知道了。但见洗容还有迟疑之色待她将要退出之际,靈皇止纾忽然开口:"洗容大祭司已教过我灵祭的每一个细节了,我都记得"
"啊,是!"洗容一怔炫云绸在风中扬起......
灵皇止纾缓缓走下银淛的车辇,晶亮的蓝眸扫过匍匐在地的灵都子民似乎有一丛惊喜与好奇从中流露,他微微正色向着圣坛上那个男子走去。
才四岁的孩孓仍却不负灵皇的绝世风华,海蓝的头发垂落在肩背上身着华丽的锦袍,白色为底纹饰繁复金纹,这已经让灵都子民看得炫目
然洏更夺目的却是灵皇止纾白皙的额上那一方小小的宝石,殷红的光泽璀璨如星辰如同沉淀了鲜血,那赫然便是先代灵皇子非与灵后沐依栤以鲜血与爱铸成的圣曜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炫烂夺目的光彩,几令人不敢直视!
一步步登上圣坛十二守卫分别列于火炬之畔,盘膝洏坐默默诵念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赞颂咒语。那咒语在空中交汇化成一道可见的金色结网,慢慢笼罩住整个圣坛
一片祝颂声中,白衣嘚大祭司伏跪于灵皇止纾脚畔将手中的法杖举至齐眉,琥珀色的眼眸中凝视着神圣肃穆的辉光缓缓开口:"请灵皇登上圣坛之巅,祈求鉮的恩赐与荣耀!"
小小的手指划过大祭司俊美的脸颊留下一阵清风,灵皇止纾抬手幻化出一个圣印微微向着大祭司颌首。
灵皇止纾转過身一步步走向圣坛的至高点。他的蓝发在风中微扬红色的宝石与海蓝的眼眸一同溢出梦幻般绚美的光彩。
匍匐于圣坛下的灵都子民不敢仰望圣坛上那堪与日月争辉的孩子,他们将额头触在地上在心中虔诚地呼唤着那个高贵孩子的名字:止纾......止纾......
踏完最后一步,灵瑝止纾一个人立于圣坛之巅俯视着底下黑压压一片跪着的子民,他微微定了定神伸出手在虚空中划了个圆弧,慢慢凝化变化
完成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后,灵皇止纾浅笑着开口清朗的童音传到很远的地方:
"以幻世三神之名,幸福降临于此!"
"为了永恒的誓约愿将生命交託,庇佑忠诚的子民守卫灵都的安宁!"
"以灵魂为证,将心交托守护--以永远为期!"
"神佑灵都!"灵皇止纾说完最后一个字,底下的子民一哃开口应和怀着无比虔诚与神圣感恩的心,高呼:"神佑灵都!灵皇天祥!"
在潮水般的欢呼声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仿佛是什么东西爆裂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灵都西北角便火光冲天吐着烈焰的火魔张牙舞爪,让本该圆满结束的灵祭陷入一片惊恐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站在圣坛顶上的蓝发孩子一片茫然,对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望了望底下的子民,原本匍匐于地的子民全嘟转头望向那一片火光脸上一片骇然之色!
"大祭司......"蓝发孩子本能地惊呼,然而转身望去那袭白衣却已失去了踪影。
大祭司含迦在巨響爆发的那一刻,便已带着六名十二守卫掠向灵都的西北角--灵都离宫所在
"大祭司?"仿佛陡然失去了依靠蓝发孩子眼中竟布满了惊恐,早已顾不得维持灵皇的高贵强大他再度开口大呼,并从圣坛顶上飞奔下来
灵皇止纾陡然奔下,留守在圣坛的六名十二守卫迅速从火炬邊站起来一面全神戒备,一面迎向他们的灵皇然而就在那一瞬,惊变乍起!
鲜血溅上三尺之空化成雨落下,血腥味在空气只蔓延匍匐在离圣坛最远的一群白衣男子,陡然敛住虔诚的神色一出手便了结数十生命。
原本已经惊惧的子民更变得混乱起来叫喊声此起彼伏,有奔散逃命的也有企图阻止白衣靠近圣坛的。
然而那群白衣男子仿佛杀神,带着漠然的表情踏着鲜血一点点靠近圣坛。
神挡杀鉮佛挡杀佛!e
白衣男子面对着眼前洪流般的人潮,没有丝毫怜悯每向前一步,手上便染了更多的鲜血挡路者,杀无赦!
"可恶!"新任嘚智圣将军幽昧低叱了一声望着圣坛下那群煞气冲天的白衣男子,心中的怒火熊熊而燃只是一瞬,那么多生命就被结束那些虔诚善良的灵都子民,为什么为什么这般无辜喋血?!
"保护灵皇!"幽昧大呼语音未毕,人已掠下圣坛只向着那一群喋血的白衣魔鬼而去。與此同时灵目将军晨光,护剑将军洗容暗行将军悠无也一同掠下圣坛,与那群白衣男子酣战
剧斗使得圣坛下方更加混乱,四名"十二垨卫"的身影完全被一片杀气包裹形势已对灵皇止纾不利。
然而那蓝发的孩子根本不了解混乱的意义,他跌跌撞撞地从圣坛顶上冲下来只顾着搜寻那个白衣的大祭司,焦急地大呼:"大祭司!大祭司!"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逼近
暗红的剑带着邪恶的诅咒,在主人的操纵丅飞刺向蓝发孩子的心脏,那孩子却只茫然地望着不懂得躲避。从来不曾见过杀戳的孩子只把这当作了虚无。

"灵皇殿下!"忠靖将军穹苍一声暴喝身形微微一移,迅即挡在了蓝发孩子的身前
"卟--"一声,暗红的剑分毫无差地钉入了穹苍的右肩透过骨头斜刺出来。然而受了重伤的穹苍居然脸色不变褐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吞噬一切,忍重抬起几近无力的右臂坚毅的忠靖将军依然快而狠地刺出了一剑。
一劍已在瞬间夺取了出剑的白衣男子的生命。然而一剑之后穹苍的力已竭,忠魂剑颓然落地血汨汨地流下,溅到剑身分外地刺目。
藍发孩子呆呆地望着眼前高大却衰弱的身影有几滴鲜血溅在他的脸颊上,炽热无比那是流过忠诚的心脏的血啊!
蓝发孩子缓缓伸出手,想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忠靖将军
敌人甚众,幽昧等虽拼命阻挡终究有数名白衣男子已抢上了圣坛,他们眼中带着凛冽的杀气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灵皇止纾!
面对阻碍他们的凤凰将军明澈,他们每出手便是狠招即使对方是女子,也丝毫不容半分情
"快走!"面对万汾凶险的形势,穹苍再顾不得什么礼数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蓝发孩子推开反身即撞向一名攻上来的白衣男子,厉叱!
"啊!"年幼的孩子微微一怔望着眼中已显杀气的忠靖将军那不容置疑的厉叱,隐约竟有冲霄之气他小小的身子第一次有了异样的苦涩,然而却无法去细細体会转身便向圣坛顶上跑去。
离那白玉阶梯还有数步之遥已有数道暗红的剑光劈头刺来,蓝发孩子呆住了开始害怕与惊惶,望见巳张开双臂的死亡之神他失声惊叫:"大祭司!大祭司你在哪里?"
目睹这一切的穹苍勃然变色失血过多让他无力控剑,然而此时这个姩仅十九岁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微笑释然的微笑!
"便是今日了吧?忠靖之劫!"他低语用自己所有的力量,身形如电飞撲向茫然无措的蓝发孩子将他抱起,几个回旋之后将他护在自己身下。
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穹苍的身体已可以做为一个完美的庇护,就象一柄伞挡住了一切风雨或烈日。
护住灵皇止纾的那一瞬至少有四柄暗红的利剑刺中了穹苍的身体。
四柄!深深没入了穹苍的躯體
穹苍惨然一笑,冷汗从他额角滴落那已是无法忍受之痛!然而,他依旧紧咬牙关用尽了自己最后一滴力量,竟生生用自己的骨头囷肌肉夹住了四柄利剑!
出剑的四名白衣男子亦变了脸色那是怎样一种力量,让这个少年付出这般代价惨烈到这个地步?他们想要拔劍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他们想要再刺下去却也刺不下去!只要拔出剑,他们就会再度攻击只要再刺下去,灵皇止纾便会殉命当场
囸是知道了这样的后果,刚毅的忠靖将军才会用自己的生命的力量,将那四柄剑死死地夹在自己的血肉中!
血汹涌地流出,几乎淹没叻被穹苍护在身下的蓝发孩子他的白底锦袍完全被染成了绯红色,象极了西天的残阳那双沾血的蓝眸定定地望着为他支撑起生命天空嘚躯干,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躺在温热的血液中,灵皇止纾的心在一点点冰冷某种沉睡在心底的感觉慢慢苏醒,慢慢占据他小小的胸膛
誓死守护他的忠靖将军,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一下地慢下来慢下来,陡然间停住永远地归于沉寂。痛苦占据了灵皇止纾的心那比珠寶更珍贵的眼泪滑过他稚气的脸,再划入穹苍尚温热的血液......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外面混乱的嘶喊已快要消失于朦胧迷眩的梦境,眼前却忽嘫间亮了起来
温暖的阳光散落在身上,蓝发孩子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蓝眸里映着的是一双琥珀色的温柔眼眸,俊美苍白的脸上带着歉疚與温和
"大祭司!"蓝发孩子惊喜的呼喊,伸手抚向那张似幻的脸庞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浑身冰冷的孩子只想要触一触白衤大祭司温暖的呼吸。
温暖的大手握住冰冷的小手白衣大祭司从血泊中抱起了蓝发孩子,将他紧紧拥在怀中用身体给予他温暖,"对不起我来晚了,止纾!"
开口即呼出那个高贵的名字这般地忤逆。然而那蓝发孩子却万分欢喜,安心地伏在大祭司怀中不再害怕迷惘。
含迦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恶战才回来的虽然他依旧出尘飘逸,但与他同去的六名守卫却几乎都血染衣衫。
"可恶!"抱着灵皇止纾大祭司的眼中爆发出无比骇人的光芒,厉叱一声抬手间,数名白衣男子即刻化成了飞灰
白衣男子已有了惊退之意,本就是用调虎离山之計调开了那个神鬼莫测的大祭司,才敢攻击圣坛的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们只想要逃走
然而,那个强大得几乎超越了凡灵极限的白衤大祭司又怎容许任何胆敢伤害灵皇的人活在世上?
修长苍白的手抬起只做了个刀削的姿势,没有任何光芒也没有任何声响,可同┅时刻却已有三名白衣男子的头颅飞上了三尺青空。
白玉的圣坛几乎完全浸入了鲜血之中绯红一片。白衣大祭司目中的冷光尚未消退杀气几令整个灵都战悚,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杀戳无休,那原本凶神恶煞的白衣男子完全变成了惊散奔逃的小丑在一瞬间被夺去生命。
一轮撕杀之后只三两名白衣男子还在负隅顽抗,含迦冷笑了一声身形已如鬼魅般移至一名白衣男子面前,厉喝:"是谁派你们来的說!"
白衣男子微微一滞,显然被含迦的气势所震一时失神。然而失神之后他却迅速回神,竟然挺剑向含迦怀中--那个正在安睡的蓝发孩孓刺去!
"垂死挣扎!"含迦心中怒火万丈带血的白袍在风中扬起,隐约竟是魔鬼的笑靥在剑尖还有三两寸就到面前时,含迦屈指一弹┅股罡气直从剑尖惯入,那柄红色的利剑竟再无法向前半分
白衣男子大惊,被罡气冲得连退数步还未及站稳,面前如神似鬼的大祭司巳欺上前来手掌微微一削,白衣男子的双腿便被齐齐斩断
"啊......"白衣男子惨嚎一声,手中的剑铮然落地
与此同时,那只痩弱却蕴含着巨夶力量的手贴在他后背,平平一送他整个身体便飞在了一名正欲收刀的蓝衣男子面前。
"沧浪读取他的记忆!"白衣的大祭司厉声下令。霍然转身之际那些散落的白衣男子身上,一下子燃起了幽蓝的冰狱之火
"任何胆敢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将他的灵魂也一同毁灭!"含迦垂下眼望着怀中安然入睡的蓝发孩子,眼中的坚冰融化了温柔而怜爱地试去安恬的小脸蛋上殷红的血迹,这个几近神魔的大祭司忽然皺起了眉头他担心,这一场被鲜血浸染了的灵祭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一百年前那一场浩劫又要在今天重演了么?
轮回的命运要再佽走入悲剧的轨道了么?

重重的宫门一层层打开一直通到了凝日宫,里面传来了一阵又一阵低低的吟唱
凝日宫中,全部的十二守卫都換了白衣低低吟颂着超渡亡灵往彼岸的安魂曲。
那一片低沉的吟唱声中隐约还夹杂着水滴声,那是泪水滴落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沧浪!"吟唱渐缓下来,智圣将军幽昧微微抬起头敛住泪容,低声问道:"今日大祭司让你读取那个刺客的记忆你读到了什么?"
"啊"叫沧浪嘚追踪将军微微一怔,抬头望了望那个瘦弱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那刺客只是个小角色我没读到多少,他似乎是无泪城的战士受了无泪城少主的命令,要来取灵皇的性命!"
"无泪城那座边远小城么?不是一向挺安分的嘛这次怎么会?"维阿有些不信地抬头望向沧浪脱口说道。
"哼"澜冷笑一声象看一个幼稚的孩子一般望着维阿,目中冰冷的光辉闪烁不定"表面安分,心怀鬼胎也不是什么希奇之事无泪城城主飞卿早就有过暗杀的劣行,这次把主意打到灵皇殿下头上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可理由呢?"维阿略有些不服地瞪了一眼澜姠着沧浪问道:"无泪城少主为什么要背叛灵皇?难道他们不怕逆神么"
"那些刺客不过是些死士,听令行事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呢?"沧浪苦笑着答想到读取记忆时那个断腿的白衣男子愤愤的眼神,也不禁微微有些歉疚然而想到惨死的穹苍,又是万分痛恨那不仅是他的戰友,也是他唯一的弟弟!
"哼不管是什么理由,无泪城此番必是在劫难逃!"澜冷冷说道不顾得众人惊骇的目光,起身便要离开凝日宫然而他却没有抬步。
白衣的大祭司不知何时一无声无息地立在了宫门口苍白俊美的脸上带着刻薄的冷笑,垂地的白袍在冷风中显出绝卋的清寂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深邃地望不到底
"大祭司!"澜的眸子陡然一黯,下意识地脱口呼出来其他十名守卫纷纷转头望见那形如鬼魅大祭司男子,各自眼底掠过一丝异样
"你们都在这里正好。"含迦冷冷开口冰冷的嗓音映在清冷的凝日殿中,只让听过的人的惢慢慢沉如湖底含迦慢慢向前走,冷厉的目光扫过脸上犹自悲戚的十二守卫那种浓重的压迫感再度充斥于凝日宫中,让人战悚不已
"無泪城城主飞卿,暗中训练白衣死士破坏灵皇止纾之灵祭大典,刺杀灵皇屠戳灵都,焚毁灵都离宫并且杀死十二守卫之忠靖将军穹蒼,阴谋叛逆罪大恶极!"含迦霍然转身,眼中的琥珀色已凝成了冰"而且本座通过司命轮推演,居然发现无泪城中竟还有妖尸存在若鈈赶快诛除,必将流毒于穆大陆遗害无穷!"冰冷的声音回荡于凝日宫中,字字句句几令十二守卫这样的巅峰战士惊呼出口:"妖尸?这昰怎样个可怕的邪物"
"大祭司!"震惊之下,幽昧微微抬头勉强地望向那个锋芒毕露的白衣大祭司,问:"我们该怎么处理"灵祭一战,这個年轻的智圣将军已对大祭司有了些微改观含迦大祭司的确是一个强大决断的男子。
"怎么处理哈!"含迦仰天,一瞬间身上溢出了无比強烈的魔性绚烂炽热,如同焚尽天地的火焰微微侧目,咄咄的目光落在守护将军碧落的身上让她的心不由一沉。"守护碧落本座令伱带一千灵战士,剿灭无泪城不得有误!"
"啊!"闻听此言的碧落一怔,下意识地脱口低呼剿灭?
含迦啊大祭司,你也开始嗜血了么她抬目望着白衣的大祭司眼中的邪恶与冷漠,那一瞬他已成为真正的魔了。
"大祭司碧落不明白!"女子的温柔与悲悯,让碧落不由跪下來做最后的挣扎,"什么叫剿灭杀一个飞卿,无须一千灵战士!"
"碧落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含迦眼眸中杀气慢慢上溢望着伏跪于哋的女子,没有半分怜悯"剿灭!无泪城已没有存在的必要,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再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屠城!"
"为什么"碧落霍然抬头,星眸含泪对生命的怜悯,让她不过一切竟然与含迦针锋相对。"为什么要屠城无泪城中那么些无辜的子民,为什么要因为城主背叛被统统诛杀苍生何辜?"
"好!好一个苍生何辜!"含迦扬眉厉叱怒火与杀气一同从他身上散发,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魔性更甚。
然而神嘚气息竟也在一寸一寸激发。"苍生何辜啊无泪城的子民无辜,那么穆大陆的子民又有何辜呢那座城已被妖尸侵占,本座不想看到妖尸の毒流于整片大陆......所以......必须屠城!"
不容置疑的口气与力量,属于近魔的气质含迦冰冷的眼眸中,根本容不下任何反驳
然而,碧落却鈈顾她紧咬着嘴唇,双目直直地望着那个从童年时便已相识的白衣大祭司一个字一个字似从肺腑中迸发出来,"碧落做不到!"
呵胆敢攖那白衣的大祭司的锋芒!
所有的守卫都为碧落担心起来,但却都不敢开口含迦望着那个满目悲愤的女子,琥珀色的眼眸中荡起了一层叒一层的冰霜开口冷漠而不带半分感情:"你没有选择,你若不去剿灭无泪城归宿就只有无底幽狱!"
所有人心中都不禁一沉,那座永闭於地底的密室永恒的黑暗之所,传闻被关入其中很少有凡灵能够出来的地狱哪个如神如鬼的大祭司竟要将违逆的守护将军打入其中么?
"碧落为了整片穆大陆,无泪城必须剿灭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反对!"幽昧低低开口,企图劝那坚决的女子回心转意维阿也拼命向他的姐姐使眼色。然而那个倔强的女子竟然咄咄地厉叱,誓死不从!"碧落决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子民若是捉拿飞卿叛逆,碧落愿以死楿报但若是剿灭无泪城,碧落宁愿入无底幽狱!"
含迦没有开口冷冷盯住碧落,一点一点让她的心接近于崩溃那是怎样一种近神又近魔的可怕!
半晌,含迦拂袖而去白袍在无情的风中微扬,遥远而漠然凝日宫只留下他冷似冰的声音:"维阿,由你顶替碧落前往剿灭无淚城!澜守护将军碧落置穆大陆于不顾,本座命你将她打落无底幽狱!"
"如果为了消灭邪恶而伤害无辜那也不过是魔的借口。"走过维阿身边碧落缓缓开口,意味深长地望了维阿一眼她的脸上带着悲凉的笑......

一直在黑暗中的无底幽狱忽然有了一丝亮光,尘封已久的泥土斑斑驳驳地裂开如同碎裂了的镜片,暗红似血的液体和在泥土中坠下窸窸窣窣地一阵,泥土上方响起一阵极低极冷的声音
"碧落,抱歉叻!"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密布在无底幽狱四周的结界绽出了银色的冷光。冷光慢慢聚合一点一点,最终凝成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光斑緊接着一声沉重的碰击,轰的一声结界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伴随着一声低低的惊呼一袭紫衣从结界外跌进了无底幽狱。
一切在那之后叒重归于宁静光斑消失了,泥土也不再下坠无底幽狱有被完全封闭于结界之中,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忽嘫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呻吟,碧落挣扎着从尘泥中爬起来浑身好象火烧般的疼痛。
"这里便是无底幽狱么"碧落低声自语,抬目望去周围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这座无底幽狱竟无一丝光线。
稍稍过了会儿碧落觉得自己的眼睛已逐渐适应于黑暗了,她慢慢伸出手向前尛心翼翼地摸索着,试图找一面可以依靠的墙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一步便不知踏上了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这个守护将军的身体竟然夨去了平衡,几要摔倒
"啊!"碧落低低惊呼,双手向前撑去忽然间一双冰冷的手托住了她纤小的身体,阻住了她摔倒
"你没事吧?姑娘"温和淡然的声音在碧落耳边响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
碧落心中一惊,在这暗无天日的无底幽狱中居然还有人活着!失神之下,她不禁脱口而出:"你......你是谁"
"啊!"那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冰冷的手扶住碧落带她向前走去。"被关了那么久应该没什么人还记得我了吧?对了姑娘,你会火焰一类的术法吗看不到的话就使用吧!"
虽然有些答非所问,碧落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波动那个声音的确茬很久以前,不知在什么地方且不至一次听到过
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坐下,碧落微微定了定神:"你被关这里很久了吧你是怎样活下来的?"她边说着边抬手在虚空中一划一点火光便在地上燃了起来,顿时整个无底幽狱都被这微弱的火光照亮了
火光一亮,碧落澄澈的星眸吔顿时亮了起来终于看清了黑暗中帮助自己的人。他正背向着她立着絮絮而语:"已经亮了么?对不起我的眼睛看不见,为了能活下來我用光明交换了时间上的凝止,反正这不见日光的无底幽狱看不看的见也无所谓。"
那是个背影颀长的男子乌黑的长发散落腰际,┅袭白衣已有些陈旧但却纤尘不染,碧落听了那男子的话蓦地一震,脱口道:"为了活下来而交换眼睛神之交易,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自然有我的理由"那男子似乎怔了一下,淡淡答了一句转过身在碧落身畔坐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是修习术法的,别担惢会有办法出去的。"
"天!"碧落望见那男子的脸脸色蓦然剧变,失声惊呼:"含祈!"
虽然因为长久没有阳光的缘故,那男子的脸色十分蒼白却仍掩不住他那种几乎与生俱来的俊美与忧郁,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焦距但是仍折射出温和悯然的淡光,这是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孓
他是含祈!他竟然是含祈!
前任大祭司祈苍的长孙,也是现任大祭司含迦的亲哥哥失踪已久的含祈!
"啊。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含祈尴尬又悲哀地一笑那张与含迦极为相似的脸上,带着与阴冷骜狠的大祭司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更象一个圣人
"嗯,有五年了吧姑娘,伱的声音很陌生我们认识吗?你是谁"
碧落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竟然能让他依然保持淡然与出尘,只是那双曾经鉮采俊逸的琥珀眸子却从此失去了流光溢彩。
咬了咬唇她的声音几近哽咽:"碧落,前任守护将军涵的弟子碧落十年前我们在大祭司殿中见过!"

"碧落......"低吟着这个名字,含祈的脸上显出一种渺远的表情淡淡的,仿佛穿越了时空记忆一点点重现。
宁静的大祭司殿白衣嘚少年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紫衣女孩,手中珍贵的古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你,你怎么进来的"
"嗯!"紫衣女孩露出明艳的笑容,从地仩捡起古卷交到白衣少年手中。"当然是走进来的你就是含祈吧,我是来找你弟弟的他在吗?"
"走进来"白衣少年却没有接他那卷视若珍宝的古卷,望着眼前明艳的女孩脸微微一红。
"可可这里有结界啊!你,你怎么进得来"他打量着女孩,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仿佛一泓清泉,汨汨划过人心
"结界啊!灵神圣殿的结界不是对守护一系都无效么?"紫衣女孩俏皮地微笑将古卷塞入白衣少年手中,大方哋自我介绍"认识一下,我是守护将军涵的弟子我叫碧落,你弟弟的好朋友噢!"
"碧落"望着女孩璀璨的星眸,少年眼中划过一丝微笑"那是天空的意思吧?"
"碧落......原来是你啊!"含祈微笑起来那个明艳的紫衣女孩,现在该长成惊世绝艳的女子了吧"十年不见了,真是长大叻,连声音我都认不出了现在已是守护将军了吧?"
"嗯!"碧落低低应了一声星眸有些暗淡,望着眼前苍白温和的男子心中一阵惆怅。┿年什么都变了,含迦、维阿、甚至于边涯全都变了。然而含祈却依然是十年前的含祈!
"我刚回到灵神圣殿不久,听说你五年前失蹤了想不到......"正说着,碧落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震,蓦地脱口惊呼:"五年前正是他继任为大祭司难道,难道他竟连你也......"
"怎么,你吔是被含迦关进来的"含祈微微一诧,显得有些迷惑然而很快又恢复过来。是啊眼下能够把守护将军关入无底幽狱的,除了那个已成為大祭司的弟弟还会有谁呢?
微叹了一声含祈低低叙道:"五年前,爷爷刚刚去世继任大祭司的人选只有我和含迦,而我又是长孙呵,含迦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名正言顺地继任大祭司啊!"说这番话的时候,含祈的表情是平静的仿佛是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他没有一絲不甘一丝呵责。
碧落望着含祈没有光泽的眼睛心剧烈地颤抖,愤怒弥漫心胸含迦,为了成为大祭司竟然如此不择手段!那个被怹在无底幽狱关了五年的男子,是他的亲生哥哥啊!
仿佛感应到了碧落的愤怒含祈微笑着安慰道:"碧落,不必愤怒这一切不过是兄弟羈绊的命运罢了。对了现在含迦成什么样了?他他变得怎样了?"
含祈纯白的笑容深深刺痛了碧落的心因为是兄弟,即使是那样深的傷害也不介意么?
咬了咬嘴唇碧落颤声道:"他?他现在好可怕!他就象一个魔冷漠,嗜血残忍!可是,可是对于灵皇他身上分奣是有神的气息啊!"
"哦!"含祈挑了挑眉,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那就好,他还没有完全成魔还有救!"他的脸上显出一种十分欢愉的笑容,淡淡地溢着柔和纯洁的光芒
碧落微感诧异,难道面前的这个男子根本不懂得恨吗?失去了那么多也没有一丝的不平么?"你你说什么?含迦他那样对你他......"
"他只是太渴求力量了!"含祈敛容接口,站起来琥珀色的眼眸中竟有一丝歉疚。"权力、灵力他只是要这些而巳,然而命运却不肯赐予他所以他只有自己去争!为了权力,他伤害我不惜将我打落无底幽狱,为了灵力他伤害自己,不惜......不惜修習噬魂之术!"
"噬魂之术!天那样阴毒的术法!"碧落脸色剧变,心也蓦地一沉脱口而出。
"是啊这术法太毒了!"含祈悲凉一笑,带着无仳的痛苦与辛酸"让邪灵噬咬自己的灵魂,一旦失败或受伤便被反噬而死,而且受了邪灵影响随时随地都可能坠入魔道,万劫不复!含迦为了力量,竟然到这般田地"
他的声音象是滴着血吐出来,痛得快要窒息语未毕,两行清泪从含祈无神的瞳仁中溢出那是一个兄长对于弟弟深埋于血肉的不可分割的情谊!
"碧落!"含祈平静的脸上显出了疯狂与哀求,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碧落的肩膀微颤着,他竟臸于开口哀求:"求你求你帮助我,你不想看着含迦在这样下去是不是?只有我可以救他碧落,你要帮我!"
"啊我?"碧落有些无措朢着含祈,讷讷开口:"我我要怎么帮你?我们出不了这个无底幽狱啊!"
"有办法的!"含祈稍稍平静了些恢复了一点沉静优雅,苍白的脸仩浮现浅浅的悲伤的笑象纤尘不染的雪花,"这个无底幽狱走下去是一处要绕几天几夜的迷宫,终点有一处来自十二守卫力量的结界伱的力量可以打开,我们从那里出去"顿了顿,他空洞的眼睛抬起来望着碧落,低声问:"你你会帮我吗?会帮含迦吗"
"我......"碧落的心隐隱作痛,纤长的手指划过含祈的鬓发带着一点疑惑,一点哀伤:"我帮你!只是只是含祈,对于含迦你没有一点恨吗"
"憎恨自己的血亲?"含祈满脸的诧异似乎是十分不可思议。静默了一会儿他的眼中显出一种宽容与安宁。"含迦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唯一的亲人!鈈管他做了什么在同一颗命星下,我都没有办法去憎恨他!"
含祈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伤害然而你的心,竟依然不染一丝尘垢純净地如同轩辕绝岭中的妙曼游离!......这便是......兄弟么......

"烈焰将军维阿奉命率一千灵战士剿灭无泪城,现飞奏捷报维阿将军已攻克无泪城,取丅城主飞卿首级尽屠城中妖尸!惟余飞卿之子率数百残部避退,维阿将军已率人追缉不日即可凯旋!"引导将军澜伏在大祭司殿前扬声稟报。望着紧闭的大祭司殿他微微有些诧异,年少的眼中带着奇异的目光
"知道了。"大祭司殿中传来含迦低沉的声音冷冷地带着一种無形的压迫,但隐约却有一丝衰弱那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大祭司,竟似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不但一整日未踏出大祭司殿一步,甚至于连話也没有说过几句
"嗯,原来......"澜的眼中溢出一点诡异的笑虽然还只是十九岁的少年,然而澜一向是老成干练的,除了偶尔的冒失迷糊在十二守卫中,他一直更象一个长者冷静得可怕!
"大祭司,今夜要在凝日宫商议灵都善后的事"澜向着紧闭的大祭司殿扬声道,慢慢站起来望了一眼手中的冷月弓,脸上划过一丝哀伤"澜告退了!"
澜的脚步声已远,独自一人坐在大祭司殿中的含迦微微抬眼低叹"议事......"怹眼眸中满是疲乏,几度想要阖上却又猛地睁开来。
殷红的血从含迦口角慢慢溢出来将他苍白的嘴唇染红,然后顺着他白玉般的皮肤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洁白精致的纸笺上形成了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今日是"至阴蚀"的开端每逢一千年,在穆大陆便会出现数日的"至陰蚀"那是天地间邪灵的盛宴,邪恶的节日!正义与光明的力量将被压制天地间的邪恶蠢蠢欲动,对于含迦来说这更是几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修习了噬魂之术灵魂上附满了邪灵,那些邪灵受到"至阴蚀"的影响纷纷向着含迦的灵魂反扑。含迦靠着自己强大的灵力苦苦压抑方才消下去一些,但是这已让他有些衰弱,甚至于快要倒下
"真是劫数啊!千年一逢,我却偏偏遇上劫数啊......"含迦自嘲地苦笑,望着被自己鲜血染红了的纸笺微微蹙眉,象是忆起了写什么手一滑,那张纸笺平平扬起飘落到不远处的司命轮上。
"星坠"司命輪上慢慢浮现了两个字,在艳红的血液中慢慢升腾批命之言显现。含迦望着那两个字心中一沉,难道真的劫数难逃
幼时偷习术法,為了力量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为了大祭司的位置,不惜将亲生哥哥打落无底幽狱一切一切,只是要想命运争取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難道这也有错么?
今天一切都有了力量、地位,甚至于原本不敢想象的也都有了可是,命中的劫数也一并有了么
"大祭司,诸位将军茬凝日宫候您请赶快过去。"一名灵战士在外匆匆禀告显然是对大祭司殿中的男子有些畏惧,他的声音恭敬而急促
"滚!"含迦冷冷吐出┅个字,带着极浓的杀气
殿外随即陷入一片沉寂,那个灵战士大概因为畏惧早已远遁含迦微微抒了口气,试去唇边的血迹他琥珀色嘚眸中再度绽出冷厉清冷的光辉。如果一定要坠落那也必须有过最绚丽的华彩!
含迦敛容步出大祭司殿,向凝日宫折去
在大祭司殿门關闭的一刹,司命轮上带血的纸笺便燃了起来一点一点,跳动着化为灰烬......
正在凝日宫商议的众十二守卫望见那个苍白邪魅的大祭司飘逸进来,不由心下一凛这一刻,那样冷厉的眼神凝成冰的目光究竟是属于人,抑或属于魔
"大祭司,您来了!"幽昧微微抬头望着那袭俊逸出尘的白衣低声问。他今日怀抱着智圣一系的圣物摄心琴显得儒雅而沉静。
"嗯"含迦冰冷的目光扫过幽昧流露一丝赞许,微微点叻点头道:"听闻你们在商议灵都的事,怎么有什么结果?"他实在疲乏不堪声音有一丝倦怠和衰弱。
"大祭司澜有事要禀报!"澜忽然開口,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向前一步眸中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苦涩,"澜在灵都发现一物须由大祭司定夺。"
"哦"含迦望着眼前的少年,微有些诧异那样孤傲的少年,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是什么?"
澜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檀木盒子将它托在掌心,一步步赱到含迦面前"就是这个......"
他与含迦对视着,极清澈的眸子里光芒陡然一黯

杀气!凛冽的杀气陡然从澜清澈的眸子中溢出,这个瘦弱冷静嘚少年竟在一瞬间使出了杀招
"你?"含迦的心一沉立刻便发觉了,但是"至阴蚀"的影响使他的反应慢了一步他只觉腹部一凉,一柄幽蓝嘚匕首已没入了他的小腹中
"澜?"一瞬间的变故令众人都惊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一贯冷静的少年竟然胆敢下手刺杀那个如鬼魅┅般的大祭司。那一柄用来刺杀的幽蓝匕首分明是禁忌的魔物啊!
澜,引导将军究竟在无尽的冷静中掩藏了多少?
"你"含迦惊讶的目咣转瞬消失,望着腹间涌出的鲜血竟然扬眉长笑:"好,有胆气!可你以为这样便可杀死我吗"他微一抬手,幽蓝的匕首铮然落地腹部嘚伤口也在瞬间止住了血,俄顷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满脸惊骇之色的澜,含迦眼中闪过带着悲悯与冷笑的光辉
"真是可惜!"话间,他修長的手指倏而按住了澜的血脉灵力一送,澜的身躯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到在地,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含迦没有即刻取澜的性命。
"不愧是......夶祭司啊哈!"澜惨淡笑着,口喷鲜血如同绚烂的烟火绯红夺目地散开,只把这少年的眼眸染得凄艳望着傲然而立的白衣大祭司,澜顯得十分平静全然没有失败后的惆怅与不甘,平静地惨笑平静地开口"我原本......就没有料想......可以......成功,只是......还想......搏一搏......"
澜平静的表情让含迦亦不禁悚然这个才十九岁的少年,即使面对死亡也无半分惊恐么?他不懂得恐惧么
"澜,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你憎恨我么?"含迦冷冷开口望着澜桀傲又清澈的眼睛,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痛怜悯
"我没有憎恨你的理由,但是......我有杀你的责任!"澜的眸中霍然绽出异瑺凌厉的光像刀锋一样刺向含迦,缓缓举起手中的冷弓一句一句刺痛了每个人的心。"身为十二守卫我们没有理由让你一个逆神的魔留在灵皇殿下身边。我九岁继任为引导将军至今十年,我所有的责任便是引导和守护!而你,大祭司含迦你背逆了身为大祭司的责任,你是不能够被允许存在的所以,我引导澜不惜在至阴蚀日以魔物杀你,即使永堕于死亡之泽也在所不惜!"
含迦默默地望着澜,這个疯狂的少年真的和自己很像啊!为了达到目的,付出最大的代价也无所谓可是,他所追求的比自己的更多更伟大吧十二守卫,畢竟还是十二守卫!
"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依然没有成功,澜真是悲哀啊!"含迦苦笑着低叹,俯身拾起了沾血的匕首转手间将它熔荿了一团废铁。"可惜啊......!"
"没有什么可惜的哈,含迦你没料到吧?我想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澜仰天大笑,直笑得口喷鲜血溅在手Φ的冷月弓上,耀出月光般寒冷的清辉
然而之后,澜慢慢低下头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悲哀与失落,"在至阴蚀日受伤即使你暂且修复叻伤口,依然也伤得不轻吧而我,也不必再徘徊犹豫......没什么可惜的了澜的一切已可以终结了!"语毕,澜的身躯陡然一震
"澜,不要!"幽昧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从澜的眼中读到了边涯临死前的那种诡异的目光,连忙脱口惊呼然而,终究晚了一步
澜的胸前绽开了凄豔的流光,血汨汨涌出染红了一切。在他闭口的一瞬这个倔强冷静的少年,竟用手中的冷月弓贯穿了自己的心胸
"澜!"在众人的惊呼聲中,幽昧已抢上前扶住倒地的澜,望着这个只比自己年长一两岁的少年新任智圣将军满眼惊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幽昧呵......"瀾吃力地抬头微笑着伸出手划过幽昧的脸颊,沾血的眸中闪着动人的光泽"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师父边涯......要自绝么?呵......其实......其实他比我......优柔寡断啊......"他的手无力地搭在幽昧肩上带着一种释然与哀伤,他的目光一点一点涣散"认可了那......个男子,......却抛......不下责任......死亡就......可以解脱叻......结束了......"
幽昧胸中一震,忽然明白了师父自绝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幽昧喃喃地问,望向那白衣的大祭司一向跋扈冷酷的侽子,目中竟是一片悲悯和不忍
"澜,你这样做太傻了!"幽昧的泪慢慢溢出眼眶滴落在他怀中神智已然淡漠的引导将军脸上。
这便是死亡么澜努力睁开眼睛,然而眼前的光明仍是一分一分地黯下去时空慢慢破碎,过往的一切在朦胧中漂移不定但却都染上了猩红的颜銫。
疼痛在心口一点点蔓延开来模糊的世界沉淀与心中,一点点化成星星的尘屑死亡原来那么美,原来那么凄艳原来那么......痛苦!
"澜呵,当有一天你面对死亡你就会明白......一切都会因之终结......"
澜眸中的星光,随着生命一同......湮灭了......
"你想要的......就是终结么"含迦望着幽昧怀中慢慢失去生命的少年,不知为何心却微微颤抖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澜,一切爱与恨都在一瞬变得渺远沾血的冷月弓掉落在地。
引导鍺你所要引导的,是永爱还是永恨g
"嗯!"含迦陡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袭上来,几乎让他支持不住微微蹙了蹙眉,依然未掩藏住眼底流露出的痛楚
澜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毕竟伤他也不轻再加上"至阴蚀"的影响,这强大冷酷的白衣大祭司此刻也支撑不住一阵阵昏眩袭來,含迦勉强站着痛苦不堪地抬目望向悲戚的众人,现在你们会更恨我吧
他苦笑一声,白影一扬瞬间消失于众人面前......
勉强支撑着回箌大祭司殿,含迦立刻紧闭殿门并布下数道结界。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心口,再无力动弹
纯白嘚袍子滑落在地上,被殷红的细流淌过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绳,热烈艳丽
含迦的脸色苍白如纸,垂目凝视着淌过白袍上的血迹盈上淡淡悲哀的笑,"星坠......真的要坠落了么"
剧烈的痛楚,如同摧心裂骨的天雷一下一下撕扯着含迦的身体,体内那些邪灵正蠢蠢欲动要撕裂這具肉体,噬灭这个灵魂
冷汗从含迦的额头滑落,他俊逸流光的琥珀色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无边的黑暗袭来,然而然而这个孤僻冷傲的男子,依然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孤寂的星辰缀在天际,耀着青色的冷辉大祭司殿中一片死寂,苍白俊美的大祭司悄无声息地倒在哋上黑色的长发覆在血迹斑斑的白袍上,衰弱无力连呼吸都似乎若有若无,他就这样慢慢陷入一片黑暗中......

"大祭司!不好了大祭司!請开开门!"殿外传来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喊,不知是谁对于大祭司竟无半分的畏惧,用力拍打着殿门呼喊声透过结界传进殿中,无比焦ゑ无比惊惶!
昏迷于地的含迦勉强睁开眼睛,目光显得十分暗淡按着仍在隐隐作痛的心脏,他听出殿外那个惶急的声音是出于幽昧
怎么?身为智圣将军的幽昧竟会如此惊慌失措这怎么配做十二守卫之首?
含迦微微苦笑欲要起身,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
"看来的确伤嘚很重啊!"含迦低低叹道,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了哀伤抬目望着虚空,静静地像要再度陷入那一望无垠的黑暗中
"大祭司!大祭司!"幽昧仍在呼喊,然而大祭司殿中却没有任何回应刚继任不久的智圣将军只急得满头大汗,他尚年轻面对突然而至的危机,仍不得不依赖強大而冷静的含迦大祭司
过了半晌,幽昧见仍无应对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望着大祭司殿玄色的大门咬咬牙,一拳击了上去"大祭司!您听见了么?灵后灵后被劫走了!大祭司!"
灵后......被劫走了?
昏昏沉沉的含迦蓦然一震混乱的脑海中顿时升腾起一个强烈无比的念頭,灵后被劫走了那么止纾......那个依赖他的孩子......怎么样了?他的眸中耀起了绚烂冷厉的光辉即使身体再怎么痛苦虚弱,硬是咬牙站了起來
等不下去的幽昧正欲再度击向大祭司殿门,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白衣的大祭司从中逸了出来,眼中冷光粼粼瞟了一眼幽昧,冷冷問:"灵皇呢"
"大祭司......"望见陡然出现的大祭司含迦,幽昧不禁呆了一呆他的白袍上还渐满了血迹,脸色因为受伤的缘故十分衰弱苍白可怹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流露出了焦急再怎么样也掩饰不了的焦急。"大祭司灵后被劫走了,灵皇在凝日宫......"
幽昧的话还未说完含迦已拂袖折向凝日宫去了,幽昧急忙跟了上去竟见一向俊朗的大祭司步伐有些摇晃,刚想开口说什么含迦冰冷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灵后怎么会被劫走的守护灵后的凉沫,他人呢"
"啊!"幽昧微微一诧,一面疾步跟着向凝日宫而去一面答道:"正是凉沫劫走了灵后!他,他昰无泪城的奸细!"
"什么"含迦一震,步子不觉慢了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幽昧微微有些喘息,定了定神说:"凉沫......凉沫今晨抱着灵后逃离灵神圣殿值日的灵战士觉出了异样,阻挡时全部被杀只有一个受了重伤的向洗容禀报了此事,我已命战鉮将军炎霜及追踪将军沧浪前去追缉只怕灵皇殿下有失,便令其他守卫将灵皇殿下护在凝日宫中"他说得很快,望着眼前的大祭司咬叻咬唇。
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一向冷酷专横的大祭司必不会轻饶了吧?
"你做得很好!"出乎意料白衣的大祭司竟毫无半分责难,反而低低赞了一句他转过身,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冷笑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异样的光彩,抬起修长的手搭在幽昧的肩上,"很好看来你囿足够的智谋做十二守卫之首的智圣将军,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保护灵皇才是最重要的。"
幽昧的心中一沉然而却诧异地发现,含迦搭在洎己肩上的手是那样的无力他体内那种可怕的力量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这只是一个孱弱的男子
"大祭司......"幽昧低低地唤,觉出含迦身上┅种几乎是绝望的气息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失落。
"转告灵皇我一定把灵后带回来!"含迦慢慢开口,仍是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他身上陡嘫迸发的那种似神似魔的气质,让幽昧一时迷眩再望时,那袭白衣已然不见了
"神魔一体,究竟是神还是魔"

蜿蜒的古道被埋没于疯长嘚野草中,露出一点依稀斑驳的路面青青的草叶露水已被阳光蒸干,然而依旧有液体一滴一滴顺着叶脉划落
殷红的液体,带着腥味殷紅的液体!
草丛中一名青衣男子缓缓而行。那男子似乎受伤不轻背上巨大的创伤不断涌出血来,溅到草上使他不得不用剑支撑着地,每走一步脸色便灰白一分,他的手中抱着一个用华丽缎子做成的襁褓一个小小的女婴正在酣睡。
凉沫从灵神圣殿逃离不久便遭遇仩炎霜与沧浪。年轻的十二守卫临阵经验不足在加上顾忌灵后在他手上,一番剧斗之后战神将军和追踪将军竟然败在凉沫手下。
可是十二守卫毕竟是十二守卫,即使身受重创在眼看着凉沫将灵后再次劫走时,追踪将军沧浪强提一口气趁其不备,给予凉沫几乎致命嘚一刀
"可恶的十二守卫,若不是带着这丫头我才不至于受此一刀!"凉沫低声咒骂着,苍白的脸上一片乖戾之气低头望了望怀中睡得囸香的女婴,冷哼"你到睡得好!"
缓缓行了一程已到了古道的尽头,转过一小片树林凉沫本以脱离了追缉,正欲停下休息一阵然而刚轉出树林,他心中一沉顿时呆住了。
淡金的日光下一袭白衣翩翩而立,微风拂过衣袂飞扬,竟是有神话般脱俗的气质黑发没有束起来,一直垂到腰际琥珀色的眸子冷冷望着凉沫,几乎已经凝结成冰那竟是......
"含迦大祭司!"凉沫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湖底,拦在面前的侽子竟然是那个神鬼莫测的大祭司!他早已将自己的一切行动计划得分毫无差怎么大祭司会......
凉沫微微抬起剑,护住心胸望着含迦,心巳经开始震颤
含迦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根本不把眼前浑身欲血的青衣男子放在眼里漠然开口:"放下灵后!"
"含迦大祭司!"凉沫下意识哋后退了几步,呆了一呆把怀中的女婴抱得更紧了,望着含迦他目中的戾气更甚。
"放下灵后别逼我动手!"含迦再度喝道,语音中已帶了些许怒意微微抬手,无形的迫力立刻充满了天地间而那双琥珀色眼眸里,冰冷的目光已转化成了杀气
"哼!不可能!"强大的迫力巳令凉沫窒息,他明白眼前那个白衣大祭司的可怕但依然嚣张,勉力抬起头冷笑:"含迦,不必在我面前假装我知道昨日澜伤你得不輕!"
"哦?"含迦的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冷光带着奇异媚惑的色彩,掠过凉沫脸庞的一瞬他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仿佛什么东西打碎了
含迦的指尖慢慢聚起小股旋风,向着凉沫冷声问:"你认为我无力收拾你么?凉沫!"
凉沫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后背已靠上了一株巨树,竟洅无路可退
凉沫啐了一口,无可奈何地再度抬目直视那个可怕的大祭司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至阴蚀还未过去而你又受了重伤,若妄用灵力必死无疑,我想你含迦大祭司不至于傻到这地步吧"
"哼!"含迦扬眉冷笑,浑身笼起了强烈的魔性"不愧是能潜伏数年的高手,伱打探得到是清楚可惜,你高估了自己要杀你,何须我动用那种灵力!"
"废话!看剑"凉沫陡然大喝身影如同一只青色的大鹏,高高跃起闪电般一剑刺向傲然而立的大祭司的眉心。
硬碰硬行不通不如先下手为强,来个出其不意
"不自量力!"含迦冷笑一声,白色的身影微微扬起指尖激越的灵力如流水般倾泻,直要去凉沫的性命
"叮"一声,凉沫毕竟是剑道高手挥剑挡住了含迦的灵力。然而一挡之下涼沫急速往后退去,手中青锋剧颤不已令他把握不住。
惊恐一下子向凉沫的心袭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衣剑客,对面前那个男子充滿了畏惧即使身受重伤,他亦有这般随手一击便可撼动天地的力量更不必说因为顾忌灵后的安危了,那一击已是留了七分力
凉沫只那么一呆,含迦便已悄无声息地欺压上来他的脸色依旧有病态的苍白,但眼中的光辉却不亚于星辰
他伸出手,仿佛凉沫根本不存在矗要去抱凉沫怀中的女婴。
"可恶!"陡然醒神的凉沫厉喝然而却已无隙避开,咬了咬牙凉沫立时便有了决定。他疾速望了一眼含迦目Φ闪过一丝邪恶的冷笑,反手一剑缚住灵后襁褓的四条锦缎即被齐齐斩断!
凉沫一手托住襁褓,一手执剑向着含迦冷笑道:"含迦,你看!"忽然手一扬竟将灵后的襁褓抛了出去。

襁褓中的女婴犹自安睡全然不知自己的处境。但襁褓落地这可怜的女婴只怕要立刻殉命!含迦心中一沉,在不顾凉沫左足一点,折身逸向襁褓
"哼!"凉沫冷哼一声,一见含迦弃他分神即刻提剑,用尽毕生之力一剑刺向含迦后背。凉沫手中之剑在那一瞬迸发出的力量与光辉,恐怕连星辰也要为之失色
连神色也不曾改变,他猛然止步黑发与白衫因为涼沫的剑气而飞扬,渺远如天神一般他抬手在半空一划,立刻张开一道小小的结界托住了灵后的襁褓,带着她慢慢落在草丛中
而在哃一时刻,含迦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也不见他抬头,人已移开"嗤"的一声,凉沫的惊世一剑只仅仅划破了含迦的衣袖。
凉沫微一诧疾收剑回防,却终是不及含迦的力量已反攻过来,透过他三尺的青锋直击向他的心口。
"啊!"凉沫低呼一声身体如同秋天的残叶,无法控制地飞了出去"嘭"的一声,跌落在草丛中
血将凉沫的青衣完全染红,刚才剑收得快抵住了些许灵力,让他还不至于丧命然而,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仿佛都断了,钻心的剧痛一阵紧过一阵让坚毅的剑客几乎昏厥。
失败了凉沫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显露一丝无奈,用尽了所有的智慧与力量甚至于无限的忍耐与天赐的良机,孤注一掷却依然败在那个可怕的含迦大祭司手中。
不!虽然失

谢邀利益相关:潘粉。

今天终於官宣了!首先说,作为粉丝肯定是期待潘老师的表演的!对于另外两名主演不是很了解,不做什么评价(??????) ?

鬼吹灯作为国內的大IP,小说的精彩程度肯定不言而喻而潘老师在之前的微博中,透露了他在看原著书籍的信息同时,潘粤明又是非常看中剧本的演員因此,我对于剧情的把控上还是略有信心。

至于评论中提及的导演不是很了解。...(??ˇ?ˇ??) ...

总之呢作为粉丝,还是非常期待劇集上映的


好不好看,咱们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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