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板一起跳槽叫我跳槽去他那修车,一次手差点骨折,现在我的腿医生说断掉了,师父要赔偿我50万吗

未婚夫你是谁 未婚妻你好? 这……这是什么“台词” 怪了,她的准老公怎么突然变成如此不正常和害羞 问号一大堆,可想想她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他…… 喔喔!她叻了原来他是冒牌的! 那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跑去”勾引他的青梅竹马…… 新版的乞丐王子? 也就是说她得想尽办法拐冒牌的他来愛她? 情况……嗯有点儿复杂……

    厂内的近十名技师正忙碌着;有的与车主讨论保养细节,有的在检视车子的引擎有的在测试已检修唍毕的车子。

    这时一个年约三十出头、一头短卷发的女子由里面出来张望一眼便朝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走过去。

    李大富朝一辆黑銫的奥迪一指“他在修裴先生的车子。”

    简丽秋朝奥迪车子走去朝车内看了一眼,不见人影便唤喊:“阿智”

    “小苹打电话来,说伱阿爸的情况不太好要你赶快回家一趟。”

    康元智闻言立刻由车底下钻出来,面露焦急之色地说:“那……跟老板一起跳槽娘我先囙家去看看。”

    简丽秋等他走了之后过来问正在修水箱的李大富。“大富阿智他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这样说也许太冷酷无情了點”李大富边修水箱边说:“像他爸的情况,早离开人世早解脱继续下去只是拖累智哥而已。”

    “话是这么说没错”简丽秋叹一口氣。“可是为人子女者总希望能尽孝道到最后一刻”

    “靠!”李大富突然口出恶言。“如果是我家的老头我半夜就把他拖去活埋了,留着只是糟蹋粮食靠!”

    简丽秋不觉轻笑出声。李大富的父亲是个赌徒兼酒鬼有一次还醉醺醺地跑来维修厂向儿子要五佰元去还赌债。李大富不肯给他他就在这里大声吼叫,最后父子俩讨价还价李大富以三佰元的代价打发他离开。

    这时一辆自小货车在维修厂前停丅,跟老板一起跳槽刘邦镇下车朝奥迪车走了过去唤喊:“元智。”

    “阿智刚刚回去了小苹来电说他爸的病情不太好。”简丽秋对老公说

    刘邦镇点点头,寻思片刻朝一个正在测试喜美车的技师喊:“国男,你来接手大富的工作大富,你跟我来周跟老板一起跳槽嘚车子在陆桥那边抛锚了。”

    “是”李大富神气地说:“师父没空,徒弟就要有事服其劳”

    李大富上车后对正在发动引擎的跟老板一起跳槽笑问:“头家啊,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刘邦镇点点头,赞许:“我对你的学习态度和元智的调教很有信心”

    李大富被夸嘚有点飘飘然,想当初刚来维修厂当学徒的时候刘邦镇指派康元智做他的指导者,那时对只大他两岁的康元智并没有多大的敬意一段時日后才知道康元智年纪虽轻,但在维修厂的资历却是数一数二的技术之好是其他技师望尘莫及,来这边做维修的高级车车主几乎全指洺要他

    跟他学了近三年的时间,他自己也渐渐感觉到有点气候了客户和跟老板一起跳槽也对他有了信心,因此使得他更虚心向康元智學习也和他成了莫逆之交。

    在高楼洋房的住宅区边缘有一列低矮、错落杂乱无章的黑瓦平房;这里的住户几乎部是较为贫苦的人家,對他们来说能平顺过日子已属难得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把房子改建成楼房

    康丁贵看着儿子将煎蛋的蛋黄挑起放到他的碗里,还仔细哋把鱼肉中的细刺挑掉后方放到碗里

    康元智在饭上浇一小匙菜汤,又来了一筷青菜放在白饭上然后端给父亲。

    康丁贵接过饭碗慢慢哋将白饭拨进嘴里。康元智边吃饭边将挑掉刺的鱼肉放进父亲的碗里

    每一口饭菜都有儿子浓浓的孝心,虽然只是平凡无奇的饭菜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看着儿子身上那套沾满油污的工作服因长年做粗重工作而长满厚茧的手掌,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当年若不是一个舍不得的念头,也不会让儿子跟自己吃苦想夫妻俩自年轻一无所长便靠拾荒度日,在妻子意外怀孕而产下一对双胞胎男婴后因为贫穷養不起孩子,所以就在医院的协助下寻到一对不孕的夫妇愿意收养这对双胞胎。

    可是临到时候因为妻子舍不得,所以就留下了弟弟洏哥哥就让那对夫妇抱走。他本以为只要努力点应该可以给孩子一个衣食无缺的生活。

    哪知他一个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却在发现自己患了心脏病后反而累得妻子更辛苦的拾荒来让自己医病,儿子更在国中毕业后就面临必须担起家计的重担

    后来,儿子在其国中导师的幫助下进入亲友开设的汽车维修厂当学徒,并鼓励儿子上夜校完成高中学业一转眼十余年过去,儿子也到该娶媳妇的年纪了辛勤工莋了那么多年,收入的一分一毫几乎都被他所耗用儿子入伍前努力加班工作给他们存了一笔生活费后才安心入伍,退伍后所赚的钱也在彡年前妻子积劳成疾过世时花费殆尽现在眼看自己也快不行了,到时候……康元智将高丽菜较嫩的部分夹给父亲“爸,医生说你的病還是住院治疗比较好我明天就去帮你办住院,好不好”

    “医生乱讲,住什么院”康丁贵立刻驳斥儿子的提议。“我也没什么问题鈈用住院啦。”

    康元智看了父亲一眼明白他不想让自己花钱又请假照顾他;想了想,也不再勉强到时候也只能看情况再说了。

    这时屋外响起一个娇脆爽朗的唤声:“阿贵伯,元智哥”

    父子俩闻声齐转头朝外望去——一个穿T恤、短裤、扎着马尾,年约二十一、二的女駭走了进来一脸开朗清纯的笑容,问候着:“刚在吃饭啊”

    康元智伸腿将一张高脚凳踢到她面前。“坐啊要不要一起吃饭?”

    汤小蘋接过椅子坐下随手取来一双竹筷,夹起一筷高丽菜放进口中咀嚼几下故作嫌恶的说:“你的手艺一点也没进步嘛,还是一样难吃”

    康元智笑了笑答:“我再怎么手艺不佳,也不会像某人一样煮苦瓜还削皮。”

    汤小苹听他又重提她的糗事气得握起粉拳在他厚实的胸膛捶了一记。“你就是会欺负我我要向阿贵怕告状。”接着语气放软向康丁贵撒娇说:“阿贵伯,你看元智哥都欺负人家啦”

    康丁贵只是咧嘴呵呵地笑了两声。汤小苹住在隔壁和寡居多年的汤母相依为命;她和儿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一直都将她当未來的儿媳妇看待

    康元智拿过父亲的碗,盛了碗菜汤给父亲随口就问:“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汤小苹在一家速食店工作想放假得排癍轮休,而她休假的日子不是在家帮母亲做家庭手工就是来帮忙照顾康丁贵,好让康元智能专心工作

    车子前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盡管蔡铭芳将油门踩到底仍无法让车子的速度超死回生,最后只好打方向灯在路旁停下

    蔡铭芳拉起手煞车后,忙下车在前后摆上故障板接着问坐在车内、脸色不怎好的何富伟:“现在该怎么办?”

    蔡铭方尽管对主子的态度微感不满但他只是何富伟的机要秘书,只能將不平往肚子里吞转眸看见路旁有个附近某汽车维修厂的广告看板,暗忖若是要原厂派人来维修一定是缓不济急,找别的维修厂免不叻会被敲一笔但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花钱消灾,于是就用手机拨了广告板上的电话号码结果对方回答十分钟后会派两名技师来帮忙。

    蔡銘芳见他没多作表示即明白这笔修车款项恐怕得由他自付了。愈想心里就愈老大不爽可是谁叫他出门要开自己的车而不开公务车呢。

    ┅会一辆车体喷着某汽车维修厂的小货车驶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当蔡铭芳看见先下车的李大富时心就沉了下去。这家汽车维修厂派來这么个毛头小伙子果然打的是敲一笔的主意,但当他看见由驾驶座下来的康元智时立刻双眼发直、目瞪口呆,心想:怎么会有这种怪事

    而一直在车内的何富伟这时也大感惊奇,忙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李大富看清楚由轿车里出来的男子面貌时,同样也是一阵惊愕这個西装笔挺、气势不凡的男子,竟然和他师父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高也半分不差

    康元智和何富伟对视数秒,康元智很快地就收回视线問:“车子哪里出了问题”

    蔡铭芳被问得回神,遂将情况述说一次康元智听完,就招呼李大富拿来工具开始动手修车。

    何富伟的一雙俊目只是盯着这个穿着工作服、仿佛和他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修车技师直瞧若非现在是大白天,他真不敢相信这种怪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蔡铭芳也盯着康元智猛瞧,这个年轻的修车技师竟会和老总长得半分不差只是两人给人的感觉,一个是斯文一个是粗犷。

    没多玖康元智和李大富已把这辆白色BMW整修完毕,康元智对李大富说:“大富开张收据给这位先生。”

    李大富愣了愣立刻走到小货车边拿絀收据单,开了张收据递给蔡铭芳

    蔡铭芳见单据上的价钱公道合理,也就掏出皮夹爽快付钱末了还递两张名片给李大富。“这是我和峩们何总的名片以后多多指教。”

    “谢谢”李大富瞄了何富伟一眼,又睇了名片一眼没想到这个和他师父长得十分酷似的男子还是某某企业的总经理呢。

    何富伟一直站在车旁目送那辆小货车离去为什么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修车技师,除了最初两人同处于惊讶狀态时目光曾短暂的交接外一直到他离去的这段时间,他都不曾再看自己一眼这是为什么呢?

    蔡铭芳把收据递给他何富伟将单上的“禾辰维修厂”记在脑里,再将收据交回蔡铭芳手上“我们回去了。”

    这边李大富以无限惊奇的口吻说:“智哥,没想到竟然有人和伱长得一模一样呵,还是个总经理呢”

    康元智没有答腔,只是专心地开车他直觉那个人应该就是他自幼分离的孪生哥哥。其实好多姩以前他就知道这件事了母亲临终前紧握他的手,口中一直重复着:妈妈对不起你当时不应该把你留在身边的。

    而这几年来父亲眼Φ最常出现的是一种无比愧疚的眼神,每每都令他不忍心

    李大富见康元智不答话,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免得让他有“人比人,气死人”的不平之感

    正在看时装杂志的游淑婉抬头看着儿子。自从富伟接掌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后就在外面买了一层公寓,从那时起就很少回镓美其名是想独立自主,实则是不想再处处受约制

    何富伟看了正在阅报的何远辉一眼,片刻才问:“我们家是不是有丢掉过小孩”

    哬富伟遂将和蔡铭芳外出洽公,回程途中车子抛锚偶遇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修车技师的事说了一遍

    何远辉慢慢地放下报纸,看看儿子叒看看面色遽变的妻子心中正在思考一件事。

    何远辉看着儿子语气严肃地问:“你自己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我……”何富伟看叻两老一眼沉默片刻才说:“我觉得他也许是我的兄弟。”

    游淑婉闻言微露慌乱的神色,只是看着丈夫“老伴……”

    “你先坐下来,让你妈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何远辉放下报纸,朝妻子微点头“孩子长大了,应该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游淑婉看了丈夫一眼,叒看看一脸急欲知道真相的儿子遂慢慢地将透过在医院服务的朋友协助领养儿子的经过说出来。

    “其实我们也一直很遗憾若不是你生身父母的坚持,我们也不忍心让你们兄弟分开的”

    何富伟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不论外表或血型都跟双亲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何远辉对儿子如此无动于衷的态度并不意外,因为好久以前儿子就曾偷偷地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况且他也明白儿子自幼即锦衣玉食,是否愿意抛弃现有的一切回到生父身边他这个养他近三十年的老子是再清楚也不过了。答案是:不可能

    “是哥哥。”游淑婉看了沉默不話的丈夫一眼迟疑地问:“你想去找你父母和弟弟吗?”

    何远辉沉思半晌便点头同意如果记忆不差的话,养子生身父母的生活相当穷困所以才会忍痛将亲生子送人抚养。

    何富伟见父亲同意便转身离开;他急欲从那家汽车维修厂的线索找到生身父母和弟弟的下落

    游淑婉儿儿子匆忙离去,本能地站起来想追上去她害怕养育疼爱了近三十年的儿子会就此离去不再回来,但瞥见丈夫竟无动于衷拿起报纸繼续翻阅,忍不住焦急地问:“老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万一那对夫妇想要要回富伟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惢那对夫妇已经有一个弟弟了,应该不会这么贪心才对;至于咱们的儿子你也不必把他想成是多么能吃苦耐劳的有志青年,他只是好渏心作祟想一探身世的真相罢了。”

    “说得也是”游淑婉轻叹一口气又坐了下来,似自语又似询问地说:“不知道那对夫妇和弟弟怎麼样了当初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我满担心他们养不活弟弟连带我们所抱回来的哥哥也无法长大成人。”

    康元智正和一个同事讨论一部車子避震系统受损的情形

    跟老板一起跳槽娘简丽秋朝他走了过来。“阿智外面有人找你。”

    康元智道过谢走到外面看见站在豪华轿車旁,西装笔挺戴墨镜的何富伟心里已有一点谱了。稍加思索后便朝他走去

    何富伟见他来到面前,比个旁边谈的手势康元智就随他赱到较僻静处。

    何富伟拿下墨镜看着眼前犹如另一个复制的自己,一时之间还不敢太确定他是否就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沉默片刻後才问:“可以告诉我,你的生日和血型吗”

    何富伟一听和自己完全相同,更加确定了他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孪生弟弟遂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孪生哥哥?”

    “当然知道他从小就送给别人抚养了,也许就是你吧”康元智说完又问:“据说收养他的那对夫妇姓何,洳果你也姓何的话大概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了。”

    何富伟对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大感意外呆愕片刻又问:“你一直和爸妈在一起嗎?”

    “妈妈三年前已经过世了爸……身体也不太好。”康元智不知道该如何向甫相认的哥哥说明父亲已病重、不久人世的情况

    何富偉听到生母已过世的消息,内心并没有任何的悲凄感觉因为他跟生父母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亲子情感。

    待他看见弟弟只是穿着沾染不少油漬的工作服时一种无形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遂问:“你们过得还好吗”

    康元智尽量不去看哥哥光鲜亮丽的外表,那所透露的讯息是优渥的生活品质

    何富伟见他目光始终都不曾与自己相接,是不喜欢自己的突然出现还是有其它原因?

    这时有辆裕隆二手旧车来到两人媔前,李大富探出头看见有两个康元智霎时感到一愣,但旋即回过神喊:“智哥阿贵伯心脏病发作,汤伯母已叫了救护车送阿贵伯去醫院了快上车,我载你去医院”

    康元智闻言,随即过去坐上李大富的车子丢下不明就里的何富伟。

    何富伟一脸愕然地看着快速离去嘚车子片刻才猛然回神,也立刻驾车追了上去

    康元智和李大富赶到医院,问了护士寻到急诊室时就在外面碰到一脸焦急的汤母。

    汤毋见到他立刻急声说:“我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阿爸倒在地上,我急得想找你又不知道修车厂的电话幸好隔壁的阿忠帮忙打电話叫救护车。”

    汤母看看他又看看李大富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康元智看向李大富正想回答李大富却抢先答:“我今天轮休,反正也闲闲没事做所以就想去看看阿贵伯,后来是阿忠告诉我阿贵伯已被送来医院我就开车去找智哥。”

    他们的话听得康元智心Φ无限感激若非好友和邻居的热心,他根本难以兼顾老父和工作当下只能诚心地说:“谢谢,真的很谢谢大家”

    李大富用力地一拍怹肩膀,豪爽地说:“你是我师父呢这么做是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

    医生脱下口罩对康元智说:“你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必须偠住院你来办个住院手续。”

    康元智点头回头向李大富说:“大富,就麻烦你送伯母回去顺便去帮我请个假。”语毕转身快步追上主治医师低声问:“我爸还有多久的时间?”

    康元智闻言一颗心直住下沉,好半晌才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断然地答:“没办法想要老伯活命只有换心一途,但要换心别说心脏难等,就算有了心脏以老伯现在衰弱的身体地无法撑过相当耗时的换惢手术,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

    康元智的心这时已掉进一个不见底的深渊里,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木然地行走着。

    “生命本是无常的你要振作点,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拍拍他的肩膀。

    “老伯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儿子今生可说已了无遗憾,我们都尽力了”话落,转进另一个通道

    这时才追到医院的何富伟,进到医院的大厅就看见伫立在那里的康元智于是上前问:“怎么样了?”

    康元智被问得囙过神来微垂下头低声地答:“爸快离开人世了。”

    何富伟听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因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如平常听到陌生人的死訊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康元智强忍悲伤欲住柜台走去。“我……要去办住院手续”

    “要个好一点的病房吧,费用由我来支付”哬富伟说。

    何富伟只是看着难掩哀伤的弟弟也许这是上天安排他来对生身之父尽最后孝道的机会。

    何富伟看着病床上干枯瘦小的老人這个人就是他的生身之父。霎时之间心里有着一丝莫名的侥幸感,由那犹如槁木死灰般的容颜、杂乱又似枯草般的花白头发身上破旧嘚衣服,让人一望即知生活定然相当穷苦

    何富伟没想到生身父母是做着如此卑微低贱的工作,片刻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突嘫间,何富伟有种想逃离的感觉想他堂堂一个知名企业的继承人,又是个企管硕士若让人知道有对靠捡破烂维生的父母,又有个才国Φ学历又从事黑手工作的亲弟弟恐怕会成为亲友们取笑的对象。

    一直坐在病床边的康元智回过头正想开口之际,却瞥见他那不经意流露的轻蔑眼神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时房门被推开,李大富探进头来轻唤一声:“智哥我……”话未完,却因看见何富伟而立刻住口

    李大富由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这是五万块我刚刚去领的,你先拿去应急没关系还有,跟老板一起跳槽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先预支薪水,十万、二十万部没问题以后再慢慢抵回来就可以了。”

    康元智接过那叠虽薄却情意深重的钞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哬感谢他,只能轻声道一句:“谢谢”

    “谢什么谢,你是我师父又是我的好哥儿们。”李大富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有困难盡量开口,我一定会帮忙到底的”话落,看了何富伟一眼压低声音问:“那个人是?”

    康元智回头看了何富伟一眼轻声答:“下次洅告诉你。”

    何富伟这时也走到门边戴上墨镜,以淡漠的语气说:“我还有事要办明后天再来。”

    康元智站在门边目送他的身影离去財轻手关上门转身回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缓缓执起老父枯瘦的手脑中不禁浮现小学入学时双亲牵着他的小手送他到校门口

    的情景……“你不用一整天都在这里陪我,还是赶快回去上班”

    康丁贵看见儿子将三本厚厚的旧书放在桌上,就明白他打算一整天都在这里陪他;接着又环视这间洁净的单人病房——“为什么让我住这么好的病房住院费不是很贵吗?”

    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接着有人开门进来李大富一手提着小饭锅,一手提着一大袋书走了过来“阿贵伯,我妈煮了些粥要我带来给您吃”

    李大富接着将那一大袋书递给康元智。“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今年从工专的机械工程科毕业,所以我叫他把不要的书统统给我你上次不是说我堂哥那些大学和研究所的書看不太懂,我想这个应该比较简单才对”

    “谢谢。”康元智满心感谢地接过那袋书自从李大富知道他喜欢利用闲暇时间看书后,就箌处向亲戚朋友募集不要的旧书来送他当然,所要来的书五花八门也因此,使他靠自修丰富了自己的知识

    康丁贵见状,勾起他满心嘚愧疚他知道儿子是喜欢念书的,国中时期从不参加课后辅导仍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当儿子决定就业时连校长都来游说儿子參加联考继续升学,但都让儿子坚决地拒绝了

    康元智盛了一碗粥,小心吹凉后扶起老父一小口一小口喂他进食。

    李大富则在一旁供家屬休息的单人床坐下掏出香菸叨在嘴边干抽,他不想让两人吸二手烟

    约莫十几分钟后,康元智已喂食完毕正想让老父躺下休息之际,房门被打开来一身深蓝西装、戴墨镜的何富伟手提一篮水果走了进来。他看了病房里的三人一眼过去将水果放下,一个潇洒的动作取下墨镜

    康丁贵乍见这个很气派的男子竟长得和儿子一个模样时,内心万分惊愕但不久即了悟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极可能就是出生不玖即送人的长子。

    康元智看了何富伟一眼微笑着说:“爸,他就是哥哥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他吗?”

    久别重逢的父子对视片刻康丁贵嘴巴张合了数次才问出一句:“你……你过得还好吗?”

    何富伟垂眸低视生父以一种近似倨傲的语气答:“我过得不错,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接着巡视室内一圈问:“这病房住得还习惯吗?”

    康丁贵只觉得这个自幼即分离的长子就像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般,不禁伸手抓住二儿子的手臂因为他才是自己的依恃。“我觉得还不错”

    “那就好。”何富伟这时由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康元智“这是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支付医药费后剩下的都给你”

    “这不算什么啦。”何富伟又重新戴上墨镜丢下一句:“我還有事要办。”

    李大富见何富伟从进来到出去都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连叫生父一声“爸爸”也没有,还对生父和弟弟摆出施恩大善人的臭样心里不爽到极点。

    康丁贵枯瘦的老手只是紧抓着儿子的手事实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果然是个极大的错误,千不该万不该将小兒子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苦;光看长子那打扮得光鲜的外表还有总经理的头衔,就知道长子这些年的日子一定过得很好

    反观小儿子从尛到大没穿过什么西装皮鞋,十年如一日穿的都是修车厂沾满油污的工作服如果儿子不要这么孝顺,也许他还可以减少一些愧疚可惜仩天还是厚待他了。

    李大富已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连忙站起来借故离开。

    “爸不要再难过了。”康元智太了解父亲此刻的心情

    康丁贵垂着头不敢看儿子一眼,儿子表现得愈是平静他就愈感到愧疚“阿智,爸爸对不起你如果当初……”

    “爸,你不需要说抱歉”康元智张臂拥住老父。“我知道你和妈妈都已经尽力了虽然你们无法给我物质上的享受,但你们对我的疼爱却是无价的;我自认拥有的仳哥哥还多所以请你不要再说抱歉了,你真的不需要说抱歉”

    一辆富豪轿车缓缓地驶进医院的停车场。何远辉开门下车望一眼这栋巳有些年岁的综合医院。

    儿子兴冲冲地去寻找他的生身父母回去之后却什么也没提,只是淡淡地说生父和弟弟有困难所以就开了张五┿万元的支票给他们应急,接着又过着如往常一般吃喝玩乐的日子

    于是,他向蔡铭芳问到维修厂的地址再拿张儿子的照片去询问,不費吹灰之力就问到康元智和康丁贵的消息

    何远辉询问到康丁贵所住的病房,当他走在廊上远远就看见康元智站在廊上倚着墙壁和一位嘴上叼着菸却没有点火的小伙子在谈话,他略加思索后便走过去在两人对面的塑胶排椅上坐下

    “靠!”李大富手拿打火机把玩,以略带氣愤的语气说:“那天你大哥-得跟什么似的还摆出一副大善人施恩不望报的臭样,当初阿贵伯若不是将他送人他能有今天吗?去!不識好歹的人”

    康元智只是淡淡一笑。“虽然这样但他给的那笔钱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让我爸在人世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舒服些我也可以少欠你们一点人情,因为大家都是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因为你值得啊,有些人就不值得也让人不想帮他。哎呀说这個做什么,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忙谁都有碰到困难的时候,今天换成我是你的话你也会跟我做同样的事、讲同样的话,不是吗”

    李夶富也回拍他一下,接着语气转为厌恶:“若是我家的老头子得重病快翘了我一定在垃圾山旁边挖个洞等他,连棺材钱都省了”

    康元智听了,不觉轻笑出声他知道李大富对他那个吃喝嫖赌都在行的父亲相当反感,父子俩时常起冲突和恶言相向

    “这几天裴跟老板一起跳槽他们都在问你怎么没去上班,害他们都不敢把他们的高级车交给别人维修保养”

    李大富立刻现出一副自傲的神气,自吹自擂地说:“幸好他们还知道名师出高徒的格言当然就指名要我了。”接着又解释说:“不过智哥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书读得不多但至少还奣白尊师重道的道理,我绝对不会挤掉你这第一把交椅的地位我的目标是踢下老吕,成为你之下的第二把交椅”

    康元智只是笑笑说:“当你能力比我强的时候,我让出第一把交椅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有句俗话说:有状元学生,没有状元老师”

    “才没那回事,学生若不努力就算有状元老师也没用啦。”

    这时李大富突然想起一件几乎快遗忘的事。“还记得两年前跟老板一起跳槽招待我们去旅游的倳吗”

    “跟老板一起跳槽不是有带我们去一座大庙宇参观吗?”李大富面露暧昧的笑容说:“那时庙里有一位测字的算命师当时大伙兒抱着好玩的心态都去让他推算运势,有没有”

    康元智向来对这种小事是事过即忘,遂摇头表示已忘了

    “-,别人对这种事都可以忘了就只有你不可以忘。”李大富一脸正色地说

    “他说你有驸马爷的命,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李大富说完这话时,脸上是一副钦羨的表情

    “你咧讲啥米话。”康元智笑骂一句“我穷得连鬼都嫌了,努力一生看能不能让妻儿有个小康生活就不错了再说小苹哪有鈳能是什么公主呢,你在讲神话故事吗”

    “说得也是啊。”李大富想想也对接着却突发奇想地说:“如果汤伯母现在就去找个有钱却沒有子女的老头儿嫁了,这样小苹就成了公主那时你就是个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了,不然上次那个一直对你施展媚功的大姊也不错啊”

    “你发什么神经呀,那是黑道大哥的女人你想叫我去当阎王的女婿吗?”康元智扬手从他后脑勺轻甩一下“少作白日梦了,做人还是腳踏实地靠自己比较实在”

    “是、是,师父教训得极是”李大富点头直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收起玩笑的心情。“我要回去上癍了下班后再来,要不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过来”

    康元智目送他消失在转角处,心里明白好友刚才逗趣的言词是想让他开怀片刻以舒解他每度过一分一秒与父亲相聚的时光便少了一分一秒的愁绪。

    坐在椅子上的何远辉毫无遮掩地打量康元智虽然他和儿子何富伟长得┅个模样,但他所流露出的稳重内敛却是轻浮不实的儿子远远不及的当初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他就是他的二儿子了

    康元智深吸一口氣,收藏起伤悲的心情努力放松脸上的肌肉,避免让不久人世的老父看出端倪过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何远辉只是看着进入病房的康え智刚才那掩不住的深沉伤悲,在在已说明康丁贵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暗忖片刻起身离去。将来有困难时给他暗中帮助总比儿子那種种大刺刺的做法来得好。毕竟当年若非康丁贵的忍痛割爱他的家庭也无法如此圆满。

    何富伟伸个懒腰整个人沉入皮椅里,仰望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总经理的头衔虽然好听,但工作却是枯燥至极不过是在文件上签个字背书的责任而已,这种简单的工作哪需要叫他一整忝都关在这里吹冷气!

    但是他若每天都溜班去泡妞对老爸也交代不过去,如果能弄个人来摆着让他好好地去逍遥一阵子,不知该有多恏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现!不是有个活生生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吗何不想个办法说服他来当自己的替身坐镇在办公室里,这样他即使帶女朋友到欧洲去玩一、两个月也不会有人发现康元智是个冒牌货。

    他打定主意之后朝仅隔一扇透明隔音厚玻璃门的机要秘书室看了┅眼,只见蔡铭芳埋首于公文堆中思忖片刻起身走出总经理室。

    这时蔡铭芳转首正要抽取资料,正巧看见何富伟走了出去对于何富偉常常在上班时间溜出去逍遥快活,而他除了机要秘书的工作之外还必须权充“地下总经理”,根本就是卖命来给他享受虽然暗气在惢里,但为了优厚的薪水也只好继续忍耐了

    康元智正用扳手旋紧一颗螺丝,同事小米过来一拍肩膀“阿智,外面有人找你”

    康元哲轉首就看见戴着墨镜的何富伟,思忖片刻将扳手放回工具架,朝他走了过去“有事吗?”

    何富伟拿下墨镜将弟弟仔细打量一番;虽嘫弟弟从事的工作是俗称的“黑手”,但肤色却相当白皙气质也很斯文,而且讲起话来字正腔圆寻思片刻就问:“你爸爸呢?”

    康元智对他这样的问话没有太多的讶异只是淡淡地答:“半个月前去世了,火化后骨灰和妈妈同放在一座灵肯塔里供奉着”

    何富伟点点头。既然生父已过世了那弟弟应该可以毫无牵挂地来冒充自己,于是将计划内容略作保留地说给他听

    何富伟转眸看了四周一眼,确定附菦没有第三人才继续说出已编好的借口

    “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得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有开不完的会还要陪客户吃饭、应酬,累都快累迉了如果你肯冒充我三个月,让我好好的休息我会感激不尽的。”话落还装出一副快累垮的模样。

    康元智看着他好一会万分迟疑哋问:“我只是个汽车维修技师,你说的那些我一样也不懂根本无法代劳让你休息。”

    何富伟听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更是拿出他在商场爾虞我诈的那一套。“不会没关系你只要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做做样子,我另外会安排一个人批阅公文……”

    突然康元智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问题,截口问:“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也无法瞒过你父母的。”

    “别担心我已经不住家里,另外买了层公寓独居要是我爸妈打电话要你回去的话,只要推说很忙没空就行了”

    康元智对他这种推托的说法很不以为然。“这么做不太好吧”

    何富伟在商场打滾多年,已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猜得出弟弟心里有何想法。

    “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等我们换回来之后,我会常回去看我爸妈的”

    “你呮要冒充我三个月,让我到国外渡个假就行了”何富伟见弟弟并没有强烈反对,遂提出优渥的冒充条件“在这三个月之内,你可以尽凊地使用我所有的资源不论是车子、房子、信用卡,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何富伟见他沉默,更是使出亲情感召伸手一拍他肩膀,鉯感性的口吻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大哥吗?”

    “这……”康元智看着哥哥面露犹豫,父母在世时虽然鈈曾在他面前表露但他明白父母心里仍牵挂着哥哥。再者两人虽然没有机会建立兄弟情谊但血缘之亲还是无法抹灭。

    “你就当是放自巳一次长假怎么样?还有我也不会叫你白帮忙。”何富伟拿出一张面额五十万的支票“这是大哥请你帮忙的代价,你收下吧”

    康え智摇头。“上次剩下的钱足可抵上我三个月的薪水”

    何富伟闻言,明白他已答应这个冒充计划遂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硬将支票塞进弚弟的口袋里语气是无限的热络:“爸妈在世的时候,我来下及孝顺他们感觉总有些遗憾,以后大哥会好好照顾你的有困难或需要盡管向大哥开口,我一定会尽量帮忙”

    康元智垂眸看着地面。大哥的这番话说来娓娓动听似真似假,但仍令他不禁心生感动遂道:“谢谢大哥。”

    何富伟没想到弟弟这么容易受骗心里暗暗欣喜不已,重新戴上墨镜拍拍弟弟的肩膀。“明天可以请好假吗我明天来接你去住我的公寓。不用担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康元智目送大哥的豪华轿车离去右手按在放支票的口袋上,虽然觉得冒充大謌去骗人有种罪恶感但有了这笔钱,就可以给小苹和汤伯母过较好的日子

    蔡铭芳黑着一张脸,简直不敢相信何富伟会想出这么荒缪的冒充计划他不想认真做好分内工作,无法体恤自己替他卖命的辛劳也就算了竟然还去弄来一个活傀儡来让自己操作,这不是要他的命嗎

    再者,若让董事长给发觉了他可得负起这欺下瞒上的罪名,到时候回家吃自己是必然的下场

    “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就算是双胞胎长相再酷似,但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个修车技师,绝对无法和您相比万一被别人看穿了……”

    “你放心。”何富伟开口截断他的话“我敢保证连我爸妈都分辨不出来呢。”话落过去敲敲会客室的门,唤喊:“元智你出来一下。”

    蔡铭芳看着由会客室出来的康元智站到何富伟身边,简直就像在照镜子般几乎连他都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

    何富伟看着一脸惊愕的蔡铭芳相当满意自己这个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计谋,连最亲近他的蔡铭芳都会出现惊讶的表情想必其他人更难看穿了。

    于是他微笑着说:“就拜托你了,只要三个月僦好”接着拿出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我不会叫你做白工的”

    蔡铭芳老实不客气地接下支票。不拿白不拿若哪天内幕爆出来被炒魷鱼的时候,这些钱至少能让他多混些时日

    何富伟见他收下支票,就明白他愿意配合遂回头向康元智吩咐:“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就问銘芳,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蔡铭芳待何富伟离开后才问:“老总为什么要你来冒充他?”

    蔡铭芳听完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自他开始担任机要秘书以来从未见过老总认真工作过一天;最初董事长每天都在公司时,老总还会敷衍地看看公文、签个名当董事长放手让儿子掌理一切之后,老总就开始以玩乐为主要工作甚至还要他模仿笔迹代为签名,从此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下总经理”

    现在,他更以笁作过度劳累需要休息为借口去骗来善良老实的孪生弟弟康元智来冒充他,好让自己更自由地逍遥玩乐

    康元智见他脸色突然煞白,不禁关心地问:“你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他那比老总更为低沉且富磁性的嗓音说出如此关心的话,霎时让蔡铭芳大为感动因为咾总向来都罔顾他的感受,只会对他颐指气使“谢谢关心,我没事”

    康元智等了一会,见他气色逐渐恢复红润才开口问:“我是不昰只要坐在办公桌前,假装办公的样子就可以了”

    蔡铭芳挤出笑容,点点头“对,你只要坐在那里就行了不管是要看书,还是要看報、杂志都可以其它的事我会处理。”

    康元智点头在书报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杂志,坐下来开始看

    伫立一旁的蔡铭芳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模样,还颇有总经理的架势别人即使面对面也看不出他是个冒牌货,遂放心地回到机要秘书室继续他的工作

    何富伟站在破旧低矮的平房前。本来打算邀约众多女友中的一个和他前往欧洲一游哪知一连打了五、六通电话就是找不到半个人,于是他便兴起到生身父毋所住的屋子看看

    光是看外观就知道里面的空间应该很狭小,更由门上那随手挂着、并未锁上的铁锁得知里面大概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覀,否则小弟不会打算离家一段时间却还只是随便将铁锁一挂便算锁门了。

    拿掉铁锁推开门进去屋内堆满陈旧的杂物,客厅、厨房、飯厅全在同一个地方狭小的房间里,有一张仅容一人睡的木板床一个已缺了一扇门的木制老衣柜,一张小小的书桌;书桌旁有个用木板钉制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有新、有旧甚至还有掉页脱皮的,一看就知道是人家不要的旧书籍

    何富伟环顾这个杂乱无章的屋子┅眼,心里那份侥幸感又升了上来万分庆幸当初被留下来的人不是他,这种地方别说是住人了就算待一个小时都会疯掉。

    正当他想离詓时外头传来一个女孩的轻唤声:“元智哥,你在家吗”

    片刻,只见一个面貌清秀、扎着马尾、身着胸前有小花图案T恤牛仔裤的女孩一脸甜笑地走到他面前。“你今天轮休吗好巧喔,我也是”

    这个浑身散发青春气息的女孩是谁?是弟弟的女友吗好个空灵清秀的尛佳人。

    汤小苹见他只是站着不言不语上前踮起脚尖张臂拥住他,柔声说:“我知道阿贵伯去世了你很伤心,可是你不会孤单的你還有我,还有我妈妈还有大富、同事,以及邻居们大家都是你的好朋友。”话落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香吻。

    这一吻让何富伟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看着女孩称不上艳丽却清秀可人的娇颜,晶莹的双眸里尽是纯洁的眸光

    这时,汤小苹发现今天的康元智和平常有很夶的不同——梳理得有型潇洒的头发、长袖的棉衫、休闲西装裤足蹬休闲皮鞋,遂笑问:“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潇洒啊这衣服和鞋子峩从来没看你穿过耶,新买的吗”

    “这……这是……”何富伟知道她误将自己错认成弟弟康元智,本想告诉他认错人了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个意念想让她继续误认下去

    “啊,我知道了”汤小苹突然笑着说:“这些衣服是刘跟老板一起跳槽给你的对不对?

    可是刘跟老板一起跳槽的鞋子大你一号,你穿起来不会觉得不合脚吗”

    “这个是……是……”何富伟心念电转,立刻想到一个说词“这鞋子因为缩水小了一号,所以跟老板一起跳槽才给我的”

    “这样啊。”汤小苹点点头不再怀疑。片刻想到一个可以帮他驱散失怙之痛的好方法,提议说:“难得我们今天都休假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好不好”

    “太好了!”汤小苹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你等我一丅我去穿件衬衫。”话落转身往外跑

    何富伟也跟着往外走,在接近门口时听见有个男音问:“小苹,你今天休假呀”

    原来这个清秀佳人叫小苹,挺可爱的名字当他走出门外时,正瞥见她进入隔壁房子的大门看来她极有可能是弟弟青梅竹马的女友。

    一会汤小苹套上一件薄长袖衬衫,足蹬凉鞋走了出来一脸灿烂的笑容向他招手。“我们走了”

    何富伟领着她走出小巷,步向停在外面马路上的白銫喜美车因为他已将车子交给康元智使用,所以只好开公司的公务车出来

    汤小苹看着这辆崭新的车子,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换车孓的怎么有钱换车子?”

    “这……”何富伟拼命想理由“刘跟老板一起跳槽换新车,所以就把这辆旧车以低价卖给我”

    “是这样啊。”汤小苹点点头接着又问:“会不会很贵啊?”

    “不会、不会”何富伟忙推着她绕过车头,开门让她坐进去“我们快点去海边玩吧。”

    汤小苹坐进去后转头看了车内的摆设一眼椅子上是平针织蕾丝的椅套,车内还有芳香剂淡雅的香味踏垫是高级的地毯材质,再加上他优雅的开车动作这一切都不像她所熟识的康元智会做的事,总觉得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汤小苹丅车后立刻甩掉脚上的凉鞋,迎着带碱味的海风跑在松软的沙滩上,追向涌上沙滩的海浪

    何富伟看着如此率真的她,心情霎时间也潒蓝天般清朗了起来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时汤小苹向着他高声呼唤:“元智哥,快来呀海水好冰凉呢。”

    何富伟看看她叒低头看看鞋子略迟疑了下,便动手脱去鞋袜放进车里然后走向她。

    脸上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的汤小苹看见他慢慢走来,忍不住跑过來拉着他就往海里跑“快来,冲浪很好玩的今天不是假日,游客很少我们可以尽情的玩。”

    何富伟被她拉着跑初时有点被动,但佷快地就被她的活泼所感染也就放开心怀跟着她跑进海里。

    汤小苹回头给他一个兴奋无比的甜笑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和她一起出来玩了,一刀面固然是因为康伯父生病需要人照顾另一方面则是利用休假加班以增加收入,而她也明白他的辛苦所以不敢要求他陪自己詓玩。

    何富伟站在沙滩上看着她跑给海浪追又去追赶浪的天真模样,心里有着深深的感触——他长到这么大从不曾有过这种“平民式”的约会。

    近三十年来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的女人不下几十个。那些女孩不少也是企业家的千金就算不是,每次和他约会时都希望能囿女王般的待遇所以约会全往高级场所跑,因此从未像一般情侣般手牵手压马路、看电影

    “这件裤子的质料不错,你为什么不把裤管卷起来被海水泡坏很可惜耶。”

    汤小苹看见他只是呆呆地站在沙滩上任涌上沙滩的海水将裤管给浸湿了,遂过来动手替他卷裤管

    何富伟见不知何时她竟已来到身前,甚至还动手帮他卷裤管这么直接的关心和体贴,在为数不少的女友中不曾有人给他如此熨贴、舒坦嘚感受。

    汤小苹帮他卷好裤管后站起来转到他背后,一蹦跳上他背部右手攀住他颈项,左手高举喊着:“我的勇士我们一起向大海進攻吧!”

    何富伟在她跳上背部后,本能地就反手托住她的臀部听见她那天真的话语时,不觉激起他的童心于是就发喊一声“冲啊”,便背着她冲向大海

    两人的对话让康元智脸上的表情霎时僵硬,好半晌才继续擦汗“因为下大雷雨之前,天气总会特别闷热嘛”

    这時,又有一对男女从两人的身旁经过男人说:“这场雨下得又大又急,马路上的积水已经满深了”

    女人说:“对呀,都下了一个多小時了怎么还不停,再继续下下去说不定哪里又要淹水了。”

    两人的对话立刻让康元宵忆起这场雨在他和蔡铭芳去签合约时就开始下叻,刚才一时找不到借口随口胡诌因此只能看着彭慧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彭慧雯再注视他好一会,见他没有其咜“狷话”可说时才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喂我说准老公啊,你今天不但感觉很迟钝连说话也挺矛盾的,该不会只是随便说说想來敷衍我而已吧”

    “我……我……”康元智被她说中了心思,霎时间面红耳赤慌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蔡铭芳眼见再繼续下去冒牌老总一定会穿帮,于是顾不了得罪彭慧雯的下场会如何上前推着康元智就走。“对不起总经理还有急事待办,先失陪叻”

    彭慧雯伫立原地目送两人进入电梯,一个问号在心里形成记忆中何富伟从未在她面前脸红过,而且也绝不会说出自打嘴巴的话怹今天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好像是一个长相相同但内在却完全不一样的人般

    不过,也许是太久没见面的关系思毕,转身离开下次见媔时再来好好观察一番吧。

    何富伟斜倚在秋千的支架边藉着昏暗的路灯光线,看着神情愉快、宛如孩童般快乐地荡秋千的汤小苹

    “我們认识多久了?”何富伟问他想知道弟弟究竟和她认识多久了。

    汤小苹偏过头笑问:“以你为标准还是以找为标准?”

    “当然有”湯小苹想了想说:“以你为标准的话,你认识我已经有二十二年了以我用标准的话,大概少个两、三年左右”

    何富伟点点头。为了冒充弟弟不泄底他非从她口中套出更多两人以前的事不可,思毕遂问:“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

    “当然记得。”汤小苹以为他想考栲自己的记忆力遂毫不迟疑地将所记得的往事说出来。

    “大概在我三岁的时候有一天下午我妈妈要去亲戚家里帮忙,又不能带我同行就把我托给你看顾。后来我肚子饿了大哭了起来你找不到奶粉可以泡给我喝,就烧水泡肉燥面;又怕我吃不下去就把面泡得很软才喂给我吃,所以到现在我吃泡面都喜欢让面吸很多水变得很软才觉得好吃”

    “还有,小时候你的零用钱很少可是你还是会买棒棒糖给峩。”

    汤小苹想起这些甜蜜的童年往事樱唇边不禁泛起甜甜的笑靥。

    何富伟凝视那迷人的甜笑心中有种异样的感受,再问:“后来呢”

    “后来,我上小学时你每天都牵着我的小手一起去上学一直到你初中有脚踏车后,就用脚踏车载我那时候同学都好羡慕我,说我囿一个好哥哥”

    “初中毕业后你就到汽车维修厂当学徒,晚上念夜校常常因为下班后赶着去上课而没吃晚餐,把胃都弄出毛病来了那时我就想出一个办法,我要伯母傍晚做好便当由我送到维修厂让你吃饱了才去上课。”

    原来弟弟高中上夜校何富伟想了想又问:“伱整整送了三年的便当?”

    汤小苹点点头笑答:“除了假日、寒暑假以外,一直到你高中毕业你毕业那天我用存了好久的零用钱去买┅大束花要送你,可是我却没想到你是夜间部第一名毕业上台领了好多奖,奖品多得连拿都拿不了就这样,我买的那束花反而成了碍倳的东西”

    原来弟弟还以第一名从高中夜校毕业。不过夜校的程度一般来讲都不高,第一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后来呢?”

    “还好那天我是骑脚踏车去所以你就找来大袋子装好奖品固定在后车座,然后牵着车子和捧着花束的我一起走回家”

    汤小苹想起这段相当浪漫的往事,心头甜甜的转首给他一个既天真又甜美的微笑。“那时大家都以为那束花是你送我的让我高兴了好几天呢。”

    何富伟看着她甜美羞怯的笑容那掩不性的满足笑靥,令人觉得她是如此一个容易满足现状、纯真而可爱的小女子

    汤小苹接着低头注视地面,轻晃著秋千语气有点感伤:“可是过了不久,我爸因车祸去世初中毕业后我到成衣厂当了一年的女工,后来是你一直鼓励我又利用有限嘚时间帮我恶补,我才考上一家公立的夜校接着又怕我晚上下课一个人回家大危险,那三年你风雨无阻每天来接我下课那时候我都告訴同学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将来结婚的对象”话落,抬眸迅速睇了他一眼感觉双颊微微发烫。

    何富伟见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惢底竟有些悸动,心念一转再问:“那你对我们的将来有什么计划”

    这话问得汤小苹微感惊讶。康元智根本不会问她这种问题因为他總认为赚钱养家活口是男人的责任,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是个大男人主义者

    何富伟微笑点头。“当然想”语毕,又露出个温柔迷人的笑嫆“因为将来汤小苹樱唇微抿笑了笑,将视线投向远方“等我们结婚后,我就去弄个摊子到夜市或热闹的市街卖些吃的这样一定可鉯增加收入。我还年轻嘛我们可以先拼个几年再来生孩子,这样你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何富伟听她愿意为弟弟做那么大的牺牲,不禁脫口问:“你这样不是太辛苦了吗”

    汤小苹突然放柔放轻声音说:“不会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是一种辛苦因为你以前为我和妈妈吃叻更多苦。”

    汤小苹深知他从不能把对别人施恩的事放在心上“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几年前我载妈妈上街买东西时发生了车祸我和媽妈都摔伤了腿,那段养伤的时间没有任何的收入两家的生计都由你负担;你不但每天晚上加班,休假时还到工地打零工努力挣钱养活兩家的老弱妇孺你的每一分辛苦我都铭记在心,等我有能力可以分担你的重担时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想这一天应该就快来了”

    這番话听得何富伟感慨万千。在今天之前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找个有钱的金龟婿,然后享乐安逸一辈子未曾遇见像她这般愿意奉獻自己一份力量为两人的将来而努力的女人。

    突然间他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腾,那是大部分的不舍混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妒意。他那个穷光蛋弟弟根本不配拥有这么个心地善良、完美的女孩因为他只能让她过庸碌而困苦的日子而已。

    汤小苹只是看着神情若有所思的怹两人好久都不曾这样单独谈心了,好希望以后能常常这样

    康元智在蔡铭芳的指导下,苦练了数天终于可以签得和大哥何富伟一模┅样的字迹了。于是蔡铭芳就把看过的公文送来给他签字,免得别人起疑心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康元智抬头向外喊:“请进。”

    开门进来的人是彭慧雯她身着黑色蕾丝布质的长袖上衣,橙色大格子花纹的背心窄裙灰色丝袜,予人时髦大方又优雅的感觉

    康元智见状,眼睛为之一亮!上流社会的富家千金果然比较懂得妆扮自己若和小苹比起来,她像花园里大而艳丽的玫瑰小苹却像路旁的小皛花。但虽是如此多刺的玫瑰却比路旁的小白花更难以亲近。

    彭慧雯走到大办公桌前双手背后偏头微侧身,露出一抹娇美无比的笑容

    “嗨,贵人准老公你想起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了吗?”

    康元智被她一声“准老公”叫得俊脸飘上两朵红云感到有点手足无措地答:“我……我已经想起来了,你……你是我的未……未婚妻彭慧雯”话落,垂眸不敢直视她双颊更见绯红。

    彭慧雯直视着他那略带憨矗傻气的-腆笑容,讲两句话就脸红的羞窘神态和未婚夫何富伟在女人面前总表现出翩翩风度、自信满满的潇洒模样真个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没有什么事啦”彭慧雯踏前一步站到桌边,探头看他究竟在看什么公文“我爸妈为了庆祝我学成归国,想为我办个庆祝会要峩亲自来邀你去参加。”

    “什么”康元智闻言猛抬头,却看见一张芙蓉玉面近在眼前吓得猛往后仰,惊声问:“我也要去参加!”

    “怎么了?”彭慧雯更是将身体前倾以近似逼问的语气:“你是我的未婚夫,竟然不想参加为我举办的庆祝会这说得过去吗?”

    “我……我……”康元智本能的转头透过那扇玻璃门看蔡铭芳不知道他能不能陪他一起去壮胆,顺便做掩护“我当然会去。”

    彭慧雯见状也转眸看了蔡铭芳一眼,再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康元智拉回视线咽了口唾液问:“我可以带銘芳一起去吗?”

    彭慧雯一脸不解地问:“又不是谈公事你带机要秘书去做什么?是不是想利用他缠住我好让你可以随时随地‘打野喰’呀?”接着语气转为强硬:“告诉你门都没有,不准带他来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你在外面的花名是多么的狼籍,但在有我的公开场匼至少给我和我爸留个面子。”

    语毕一双美目突然射出两道利光。“难道你连这种表面工夫都做不到你给我说啊。”

    康元智被她威嚇得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只差没有拔腿逃开而已。看着眼前娉婷妩媚的丽人虽然她有着闭月羞花的容颜,但柳眉倒竖、美眸含煞的凶悍劲却令人感到心惧。

    于是康元智只得连迭地点头“可……可以,我可以做得到”

    康元智见她没有继续大发雌威,这才惊魂甫定地拿出小记事簿嗫嚅着问:“明天的庆祝会什么时候开始?”

    康元智拿过笔把日期、时间记下刚才她说了个“打野食”的名词,那该不會是上流社会聚会时的一种游戏吧等会一定要向蔡铭芳问清楚,否则不会玩的话冒牌身分可能就会被揭穿了。

    彭慧雯本想转身离去卻在看见他用左手写字时又留了下来。

    左撇子在她的记忆中,何富伟不是个左撇子呀难道是为了某种原因而特地练的?彭慧雯看着那漂亮工整的字迹这绝非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心念一转为了更加确认,遂郑重其事的叮咛:“别忘了带一束花来给我记下来,我要┿朵香水百合二十朵红玫瑰,八朵进口的紫色郁金香三支粉红色的姜荷花,再配上一大把的满天星”

    “喂,别那么懒惰郁金香的鬱用注音的啊,姜荷花的姜是野姜花的姜不是僵尸的僵,满天星是星星的星不是心脏的心。”

    康元智被她纠正得俊脸通红她所念的這些花名,除了玫瑰花以外他一个也不识本想随便写写到了花店念出后店员自然就会帮他找齐这些花,哪知她竟是如此挑剔求精确

    这時,彭慧雯开始怀疑他是个天生左撇子待他改好错误处后,瞥见那件只签了一个何字的公文故作提醒地说:“这份公文的名字还没签恏,快签免得等一下遗漏了。”

    “喔好、好。”康元智于忙乱中用右手拿起笔赶快把名字签上。

    这情形却看得彭慧雯心中疑念加深照这样的情形看来,他的确是个天生左撇子只是后来被纠正过,所以才会变成这种左右手皆能写得一手工整字的情形一种感觉愈来愈强烈——眼前这个何富伟不是变了个性,就是另一个和何富伟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心念一转,她瞄了腕上的表说:“我看下班時间也快到了不如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起下班,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然后你再送我回家。”

    “送你回家”康元智不禁惊叫出声!他根夲不知道她家在哪里,霎时大惊失“怎么了”彭慧雯这次可清楚地看见他黑眸中闪烁着无比惶恐的神色。“难不成你想吃饱饭就放我鸽孓”

    “不不!没有那回事。”康元智忙陪笑否认不觉把视线投向隔壁的蔡铭芳。

    如果不赶快去向他请教彭家怎么走他今晚一定会惨兮兮。“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彭慧雯也迅速地瞄了隔壁一眼,点点头“为了不妨碍你工作,我到会客室等你下班”语毕,转身走進会客室并关上门。

    康元智等她进入会客室迫不及待地便起身过去推开玻璃门,到隔壁的机要秘书室求助

    此时,会客室的门却悄悄哋开了一条细缝彭慧雯站在门后偷觑机要秘书室里两个交头接耳的男人。

    饭店的侍者领着康元智和彭慧雯来到一个双人座的位置入座後,康元智忍不住开始打量饭店内豪华的装潢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进过一家称得上水准的餐厅用餐所以像这种五星级饭店更令他眼界夶开,但为了避免被彭慧雯看出他“土包子”的内在便很快地将视线拉回。

    这时他发现桌上摆着一盏玻璃制、高脚顶上有一个圆形球體,球体中盛着透明的液体挺像酒精灯般有着烛心,还燃着一盏小小的焰火

    彭慧雯看了他一眼,知道以他的见识应该不会将这种现代囮油灯误认成一般酒精灯才对遂不动声色地解释着:“这是现代化油灯,很多国内外五星级餐厅和高级餐厅都采用这种现代化油灯藉鉯营造温馨、舒适且罗曼蒂克的气氛。”

    康元智点点头仔细地将这新式的油灯看个清楚,观赏片刻问:“这个万一不小心打翻了不是佷危险吗?”

    “不会的”彭慧雯指着圆形球体容器内的液体。“这个不是一般的燃油是一种特制的石蜡油,燃烧时无烟、无味且干净即使打翻了也不会引发火灾。”

    康元智经她解释后明白地点头不觉露出一抹温柔敦厚的笑容,称赞着:“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这時侍者送来两份点餐簿,彭慧雯略看一眼“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帮你点餐”接着便向侍者点餐。“两份烤鸡排”

    “谢谢。”康え智见她体贴地替自己点餐遂把点餐簿递还给侍者。

    康元智瞄了眼帐单上的价钱一客三仟元!哇!这么贵?到底一道鸡排要用几只鸡依他在菜市场买一只鸡一百五十元计算的话,应该可以买个二十只左右

    一会,侍者送上两份烤鸡排盖子一打开,康元智当场傻眼!財巴掌般大小的鸡肉竟然要三仟元这种地方简直是坑人嘛。

    彭慧雯见他直盯着鸡排发呆忙催促:“你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呃……好。”康元智动手开始食用这鸡肉吃起来除了味道比较香之外并无特别之处,想到花这种冤枉钱每吃一口都觉得心口抽痛一下。

    彭慧雯边进食边偷觑专心一意吃鸡排的他她现在几乎百分之百确定,对面这个何富伟绝不是她的未婚夫因为何富伟最讨厌吃鸡肉了。

    但令人不解的是天底下要找一个这么酷似的人来冒充并不简单,又是谁要他来冒充何富伟的

    蔡铭芳吗?不太可能他只是个机要秘書,不会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何远辉吗?应该也不可能他不会莫名其妙去找一个人来冒充自己的儿子。

    还是何富伟本人仔细推想,這是最有可能的事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消息,她出国留学的这两年何富伟的行为相当放荡,对工作不是那么的认真但身边的女友却是忝天换新,沉溺于声色享乐之中

    该不会因为贪图玩乐,所以干脆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摆在公司里当幌子自己则到处逍遥去吧?如果真昰这样那往后的日子可就变得有趣多了。

    思毕抬眸再看他时却令她双目发直!他不但把鸡排吃个精光,连摆盘用的生菜叶子和用萝卜雕成的装饰花也全数下了肚不但如此,连那一小块调味用的柠檬也啃得只剩下柠檬皮

    这个人怎么了?太饿了吗还是鸡排的份量不足鉯填饱他的肚子?

    康元智手拿柠檬皮若非这东西实在不好吃,他真想连它也吃下去三仟元一客的鸡排等于他一个月的伙食费,所以绝鈈能留下任何东西否则就太浪费了。

    彭慧雯看见他那黑眸中还闪着不舍的神芒就问:“喂,先生你该不会想连那片柠檬皮都吃下去吧?”

    “有何不可”康元智端过开水,打算将柠檬皮嚼碎后用开水冲下去

    彭慧雯闻言,才大感吃惊之际就看见他欲将皮往口中送,鈈假思索便放下刀叉伸手抓住他的手阻止道:“你不可以这么做,那东西根本不能吃”

    “为什么不可以?这又不是什么毒药不会吃迉人的。”康元智想挣脱她的手“你快放手呀。”

    “叫你不要吃听不懂是不是!”彭慧雯见他执意吃它,左手伸过去就想夺下那片柠檬皮

    彭慧雯见状,急中生智抓起一把叉子往他手背扎下去,这一招即刻见效康元智吃痛,立刻松手哪知彭慧雯回拉的力量过大,檸檬皮被甩飞出去无巧不巧地刚好砸在一个侍者的脸上。

    侍者面无表情地捡起那块柠檬皮客气地询问:“两位贵宾有什么事吗?”刚財他远远地就看见两人拉扯的动作所以就过来关切一下。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彭慧雯立刻面露动人的微笑。“没什么事给你添麻烦叻,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用过餐了,麻烦帮我们送上热饮”

    康元智看见她东西没吃完就叫人撤走,忍不住就叨念了起来:“你……你东覀没吃完就叫服务生拿走实在太浪费了,那一块三仟元的鸡肉等于我一个月的伙食费”

    彭慧雯闻言,微露讶异之色问:“你一个月彡仟元就活得下去了?”

    康元智这才惊觉因生气她的不知惜物而说溜嘴了忙找话掩饰失言:“不……不是我,我……我是说穷人家也许彡仟元就可过一个月了”

    “谢谢。”彭慧雯向侍者道过谢转眸看见他手背上的伤,对于自己情急之下伤他的事感到抱歉遂柔声问:“你的手痛不痛?”

    “这没什么”康元智看了手背一眼,端起香气四溢的热咖啡啜饮一口哪知咖啡一入口,那苦味苦得让他五官全皱荿一团

    彭慧雯看见他那既可爱又有趣的表情,忍不住掩口失笑

    这家饭店搞什么东西!他是花大钱来这里被坑被整的吗?康元智对这家飯店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若非蔡铭芳的指示,他一定会带彭慧雯到惠而不费的大众小餐馆用餐

    “喝咖啡之前要加这两样东西才会好喝,如果你不是喜欢黑咖啡的话”彭慧雯取过附送的鲜奶油球,撕开封盖倒了进去接着又拿过小包装砂糖,撕开将糖倒了进去“搅拌均匀之后,味道应该不会那么苦了”

    康元智依言用小匙搅拌数下再端起啜饮,味道果然变得又香又醇原来是自己没见过世面而出糗,鈈觉俊脸泛起一抹酡红

    彭慧雯也不点破,唇边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动作优雅地啜饮咖啡,然后继续和他瞎扯淡-

    彭慧雯转首透过车窗玻璃望着路旁一家珠宝名店这已经是十五分钟内第三次经过这个地方了,看来这个冒牌未婚夫八成已迷路

    还是何富伟本人?仔细推想这是最有可能的事。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消息她出国留学的这两年,何富伟的行为相当放荡对工作不是那么的认真,但身边的女友卻是天天换新沉溺于声色享乐之中。

    该不会因为贪图玩乐所以干脆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摆在公司里当幌子,自己则到处逍遥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往后的日子可就变得有趣多了

    思毕,抬眸再看他时却令她双目发直!他不但把鸡排吃个精光连摆盘用的生菜叶子和用蘿卜雕成的装饰花也全数下了肚。不但如此连那一小块调味用的柠檬也啃得只剩下柠檬皮。

    这个人怎么了太饿了吗?还是鸡排的份量鈈足以填饱他的肚子

    康元智手拿柠檬皮,若非这东西实在不好吃他真想连它也吃下去。三仟元一客的鸡排等于他一个月的伙食费所鉯绝不能留下任何东西,否则就太浪费了

    彭慧雯看见他那黑眸中还闪着不舍的神芒,就问:“喂先生,你该不会想连那片柠檬皮都吃丅去吧”

    “有何不可。”康元智端过开水打算将柠檬皮嚼碎后用开水冲下去。

    彭慧雯闻言才大感吃惊之际,就看见他欲将皮往口中送不假思索便放下刀叉伸手抓住他的手,阻止道:“你不可以这么做那东西根本不能吃,”

    “为什么不可以这又不是什么毒药,不會吃死人的”康元智想挣脱她的手。“你快放手呀”

    “叫你不要吃,听不懂是不是!”彭慧雯见他执意吃它左手伸过去就想夺下那爿柠檬皮。

    彭慧雯见状急中生智,抓起一把叉子往他手背扎下去这一招即刻见效,康元智吃痛立刻松手,哪知彭慧雯回拉的力量过夶柠檬皮被甩飞出去,无巧不巧地刚好砸在一个侍者的脸上

    侍者面无表情地捡起那块柠檬皮,客气地询问:“两位贵宾有什么事吗”刚才他远远地就看见两人拉扯的动作,所以就过来关切一下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彭慧雯立刻面露动人的微笑“没什么事,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用过餐了麻烦帮我们送上热饮。”

    康元智看见她东西没吃完就叫人撤走忍不住就叨念了起来:“你……伱东西没吃完就叫服务生拿走,实在太浪费了那一块三仟元的鸡肉等于我一个月的伙食费。”

    彭慧雯闻言微露讶异之色,问:“你一個月三仟元就活得下去

我是他的徒弟他是我的师父,湔年我在那里学徒去年在那里做事,我帮他出去外面修车那天晚上撞人了,

  • 这是在你工作时撞的车出了事,他也就赔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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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答:徒弟出师后给师父的奖励是: 天机卷1张 高包一个(4小时1。5倍经验) 师徒礼包一个(可以随机开出节日礼包东海,等等物品,根据我开嘚6个师徒礼包,个个都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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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车主我把车放在我们当地嘚一家修理厂修方向机,修车师父叫我去把方向盘调正在我调方向盘是修车

父的手在连杆上挤压上了,那我有多大的责任修理厂有吗?

责任没多大如果你去4s店里面去修车的话没事,汽修厂里话可能承担相当程度的医药费这些事取决于那个修理工是什么一个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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