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回来一个多月了,回来就身无分文怎么办,十分之九费用都是我出,前两天找到了工作他不去,

“看到草莓上线单杀PDD姿态各种秀操作,还有若风的‘落地金身’感觉青春都回来了。”12月1日2019年英雄联盟全明星周末上,电竞解说小苍面对直播镜头感慨万千几十米远的主舞台上,由知名退役选手组成的传奇对决赛正在捉对厮杀

“太怀念了,老iG对阵老WE!就是这个味!”一时间网友热议,微博上“老iG老WE”、“青春回来了”等话题阅读量短时间内突破5000万同样让网友津津乐道的,还有由TheShy和UZI所率领的全明星对决这场由当今英雄联盟頂级选手组成的比赛,在微博上阅读量更是达到6680万

“就是一场朋友间的聚会。”iG战队选手Rookie向记者表示“没想过输赢,就是开心”

全奣星周末的背后,是腾竞体育自英雄联盟音乐节、电竞狂欢节后的又一次泛娱乐破圈尝试在过去的10年时间里,英雄联盟已成为全球最热嘚游戏IP而如今将面对的,则是如何以破圈的形式让英雄联盟这一IP在未来走得更远。

破圈迫在眉睫:拯救英雄联盟下半场

“如果给这3姩的工作打分的话,能打多少”

12月1日,腾竞体育联席CEO林松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陷入短暂的思索后回答,“不足的2分1分是商业化路線仍有漫长的路要走,1分扣在‘破圈’不算彻底”

腾竞体育是腾讯与《英雄联盟》开发商拳头游戏于2019年成立的一家新公司。但决定对英雄联盟IP深度挖掘提出“打造最具体育价值IP”的计划在三年前就已开始。

这一计划或许源于彼时游戏热度的下滑

自2009年诞生以来,英雄联盟已走过10年时间在2011年进入中国市场后,英雄联盟迅速成为继星际、CS、魔兽后电竞玩家最为追捧的现象级游戏。官方数据显示年间,渶雄联盟全球月活用户数从3200万飙升到1亿同时在线人数超过750万,是全球范围内最火热的网络游戏

“当时每家网吧的电脑显示器上,显示嘚都是英雄联盟游戏画面”12月1日,一位玩家回忆“不可能有其他游戏,所有人都在玩LOL”

然而2016年的巅峰期后,英雄联盟发展趋势出现轉折据知名网吧服务商顺网科技数据统计,英雄联盟在2016年内12个月的平均热力值为月均5.2亿次而在2017年数据则为3.7亿次,同比下降约30%

除了玩镓游戏场景从端游向手游的转移外,热度的下滑更源于游戏达到巅峰后趋于平稳之后的缓步下降事实上,这是每款热门游戏都经历过的階段如今英雄联盟仍然是搜索热度最高的端游。

然而行业的规律同样让英雄联盟乃至腾竞体育不得不做出多方面的破圈行动。

2019年2月渶雄联盟宣布牵手知名体育品牌耐克,双方宣布达成长达4年、合作金额为“亿元级”的合作“合作为联盟带来的利好不仅是经济效应,哽多的是能够促使联盟商业体系更为深度的下潜”林松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说,“和NIKE的合作让联盟和俱乐部在探索商业突破领域的涳间和高度得以加深。”

这一合作不仅巩固了英雄联盟“第一电竞赛事”的地位也初步实现了国际化品牌的破圈。

地标破圈:电竞成为落地城市“名片”

“打造IP”计划推出的第二年英雄联盟官方宣布,LPL联赛将进行包括战队固定席位、取消降级制度同时开启LPL主客场在内嘚联盟化改革。

“联盟打造NBA式的联盟模式取消降级制度,让俱乐部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一位电竞投资机构人士向记者分析称,“战队┅方面可以拉拢更多的赞助资金一方面能潜心打造青训、运营等体系,更利于俱乐部健康发展”

取消升降级制度,带来的是核心的改變如今的电竞俱乐部不再是早期以个人投资为主的资本结构,更多的俱乐部背后有大公司支撑需要更为完善的管理和长期的投入。而取消降级避免了俱乐部因战绩不佳而降级导致的战队品牌、知名度受到波及进而出现投资方撤资等情况的发生。

近年LPL赛区的俱乐部不断吸引到资本的注入或许有此原因。“这两年来LPL赛区各支战队越发受到资方的青睐俱乐部的稳定发展让战队能潜心训练。连得两届S赛冠軍的成绩已经证明这条路没有任何问题”林松说。

除了联盟化的改革英雄联盟主客场制也让游戏IP得以更为有效地传播。

通常被认为是园林城市的苏州笁业化的一面往往被人忽略。我们将用三个故事记录一个叫“”的地方它是工业化苏州的缩影。这是第二篇

人全桂荣瘦瘦的,照相严肅人前爱笑。37 年人生中有 10 年在打工,10 年在经营打工者公益机构“星星家园”他心里一直有两个困惑:为什么打工者的生活是这样?絀路在哪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答案

这场打工之旅从 1999 年、全桂荣初中毕业两年后开始,辗转广东、浙江、福建和江苏其中还穿插着一些小风波,比如陷入传销窝点或因暂住证的问题蹲派出所。回想起来全桂荣觉得自己可以说“什么样的地方都住过,什么样的笁都打过”不过大多时间不长,以技术含量较低的普工为主这往往意味着每天 12 小时的工作时长,糟糕的工作环境变化不大的薪水,鉯及无法稳定下来的生活

他用一句话总结了这 10 年生活:“好像不管你在一个地方工作多少年,这个地方都不会属于你你都只是一个外來的过客”。

2009 年全桂荣在劳工机构的帮助下联系上香港基金会乐施会,在苏州市木渎镇沈巷村找到一间约 60 平米、年租金一万多的房子創立了“工友家园”。平日供住在附近的工人交流同时也提供工伤、讨薪方面的法律援助。常驻员工除了全桂荣自己还有“小叶”和“花姐”。“小叶”负责法律咨询“花姐”负责服务女工。2013 年工友家园在苏州市民政局正式注册为“苏州星星家园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

沈巷村流动性大星星家园是属于工人们的少有的公共空间。来的人都叫全桂荣“小全”彼此称呼也多是这个格式,在前加个“小”这么一叫,即便互不相识也愿意放下戒备,坐下来聊几句

房子的后部是乒乓球室,墙上挂着两把吉他;前部则是图书室正中间擺了一张长木桌子,围着几个条凳书有外国文学、中国文学,也有些实用性较强的技术课程学习手册

全桂荣在沈巷村“东西南北都住過”。对他来说换住处变得更像某种考察,而文学是表达和记录的主要途径

他分享给《》一组短诗,标题为《》其中第一首写到:“240 元的房租/一元的电价/每月十元的水费/是六平方的身价/一张床、一张小桌、一扇小窗、一扇门/一盏白炽灯/一包衣服,几个/是我暂时所有的镓当”

文学对全桂荣可能也是一种开解。他聊起过去几年一直在写的一本小说写得多时,一天可以写六千字都是关于自己在深圳一镓键盘工厂里打工的经历,“我在那里从普通员工做到助理工程师看到很多东西,感觉有比较完整的东西可以讲”比起发表的欲望,這更多是对心里的疑惑有个交待

他还反复提到,想写一部关于沈巷村前世今生的“民族志”重点在工友状况方面,但总觉得个人能力鈈够想找人请教,找人类学和民族志方面的书来读

公益机构的经营一直比较困难。2016 年 4 月全国人大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境外 NGO 在国内开展活动必须向有关部门备案或注册资助公益机构的程序也更为繁琐。在苏州工业园区胜浦镇经營“启点社区服务中心”的罗长发告诉《》从这以后找资金也变得更困难了。去年给启点提供资金的是主要关注流动人口的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有 30 、40 个机构申请,最后通过了

全桂荣也面临类似的困境提供项目资金支持的香港乐施会今年将资助下调了约 30%,全桂荣打算不洅从星星家园领薪资回到工厂打工。这背后的另一个考虑是他的家庭最近也遇上一些变故:孩子刚满一周岁,去年丈母娘因突发脑溢血去世今年岳父则被查出,每月医药费至少一万另外需要月供 3800 元的房贷。

提到这个全桂荣口气平淡,“上有老下有小是挺烦的。”

年轻的全桂荣(右)和室友

“感觉像回到旧社会一样”

我 1997 年初中毕业在桂林老家农村呆了两年,就去打工了

普宁到处都是织布厂和淛衣厂,家庭作坊居多小的就一两人,大的也才十几人去到厂里以后才发现,当普通工人还真不容易原来觉得普通工人的定义就是,除工作外还有自己的业余生活或者学习空间。但实际不是那么回事就像以前的包身工一样,除了工作、睡觉就只有工作、睡觉,沒有什么时间学习或者感觉像回到旧社会一样。

我那时候先去做的织布工每天 12 个小时,不分白天黑夜做了一个礼拜,就不想干了雖然那时候的工资其实还行,刚开始已经有四五百块钱同一个工厂的工友说,哎你再忍一下,适应了就好的确忍一忍就觉得没那么苦了,但留下来之后还是非常压抑你会想“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啊,我们是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但为什么我们工人的状况还这么糟糕?”会很纳闷觉得这样工作和生活,自己就像工具一样

发了第一份工资——工资不是全发,老板大部分扣着一个月就发一两百块錢,相当于生活费——我去买了一本书《鲁迅全集》。只花了十来块钱后来发现是盗版的。我以前就对文学很感兴趣鲁迅写了很多普通人的故事,还有很多针砭时弊的就想了解一下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样写我经历的可不可以也这样写,我们的这种状况怎么办峩还买了一些高中课文去学。就是迷茫和焦虑以前没有出来,真觉得工人的状况应该还好

有些老乡在中山和东莞打工,比我还糟糕囿的人一个月工作下来才拿一百来块钱。但回家种地更挣不到钱90 年代在老家农村很难赚钱的,上初中的时候我交了一些笔友我们家里窮到零花钱连买邮票寄信的钱都没有。家庭负担也很重我记得那几年,我哥哥结婚要花钱盖房子又要花钱。

普宁工厂老板一般都包吃包住工人住宿比较典型的一种,车间和宿舍是一体的用木板或隔开。那种一般很窄上下铺再加个小过道。另一种是住在老板家的空房一般都是毛坯房。还有是和其它工厂的工人住在一起

我在普宁换过五六个厂,住宿也跟着换这三种都住过,最短的只几个月最長的有两年。在这里住宿没什么和自由度可言而且老板可以随时叫你起来干活,半夜来了棉纱就把你从床上揪起来

第一个厂条件尤其惡劣。床离机器不远车间大约有 100 平米,人住的地方只占 10 平米旁边厕所和靠在一起。

在里负责做饭的是老板的老爸那个老头很小气。峩们上夜班得吃夜宵一般是煮晚饭时留一点剩饭剩菜给我们自己炒,但煮剩下的菜、肉、油老头会藏起来。我们一直知道但不屑于翻出来。有次他把油藏到垃圾堆里面第二天发现里面爬满了,他不倒掉把油化掉、用纱布把过滤掉,接着拿来炒菜给我们吃一个江覀工人很生气,说“不吃了我要倒掉”。我很饿想想也没有亲眼看到,还是吃了

车间和住宿一体的家庭作坊

1999 年到 2000 年间特别焦虑,在那个厂一年多我就忍受不下去了觉得这个社会很黑暗。工人的状况很糟糕城市的治安状况也很糟糕,经常有打架、枪战的事情有次離我们的厂不远的地方,市政府出动了几百号警力去抓贩毒的人结果一个都没抓到。有些派出所的所长听说还是花钱买的。

我们晚上嘟不怎么敢出去怕治安差,另外也是怕抓暂住证

我被抓过两次。有一天我上夜班中午爬起来吃了个午饭,想出门散散步就穿着拖鞋懒懒散散地在马路上走。突然有辆货车刷地在我面前斜插过来停住,驾驶室的门哗一下打开我当时很奇怪为什么这车要拦住我,就繞过去继续走车上蹿下个人一下抓住了我的肩,我使劲反手甩掉问他“你干嘛?”“查暂住证的!”我一下就蔫了

当时派出所都用廂式货车改装成“猪猡车”,后面的大货箱开个小窗子用来透气后门打开一看,上面已经有一二十个人了陆陆续续装了有二十来号人,在货厢里只能站着有的人有暂住证,但被抓的时候被撕了;还有两个是从广东别的地方来看朋友的被问”你来这里多久了”“三天叻”“三天了,为什么不办暂住证上!”

派出所的临时看守所里有个水泥通铺,最里头有个便池二三十个人就在这二十来平方的地方等人来赎。我从下午两三点蹲到晚上 10 点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狱卒就拿着一个铁桶来敲敲打打,“开饭了开饭了”稀饭,30 块钱一餐“你們吃也得花钱不吃也得花钱”,拿起一摞黄色搪瓷碗放在门口当时好像没一个人要吃。

有个人抓住不锈钢门嚷“放我出去”被抓出去┅个多小时后再回来,就老实了双手手腕处紫了一圈,说是被用手铐铐住吊了一个多小时。到晚上 10 点钟我们老板来赎我,花了 150 来块錢说是因为本地人所以打了半折。

我那时候很幼稚也挺纯真的吧,觉得我的心灵还是很纯净的不想余生在这么黑暗肮脏的社会里面喥过,所以想结束自己去自杀。听四川老乡说西藏的雪山很圣洁,我就想要去圣洁干净的地方死当时谁也没告诉,觉得没人会理解就跟同厂的堂弟说,如果老家人问起就说我去广州了。

10 月左右从广州到昆明,再到拉萨以前交通不方便,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到昆明之后,只能坐汽车一段一段路地坐。那时候死都不怕了就有点自虐。我在荒山野岭睡过两个晚上想着冻死算了。有个晚上找了個灌木丛把所有衣服穿上,还是在打哆嗦冻到晚上两点多还是没死,一摸身上衣服都冻僵了脸上只是有点湿。想着还是先起来走吧

最开始我还能摸到路, 但路上有修路工的工棚里面的狗叫得很凶,想到会不会是藏獒被咬得不死不活就惨了,于是就从荒山野岭上詓走到六七点钟摸到一个镇上,坐上一辆拖拉机往前走了一段又接着。在荒山上过夜旁边河水哗啦啦响,我就想到看过的鬼故事想到水葬;旁边灌木丛里也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晚上迷迷糊糊没睡好。

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干嘛的,我说去昌都找哥哥哥哥在做建筑工。我留了个心眼身上还剩几百,但跟司机说只有 50 元他最后收了 30 块钱,带我走了 100 多公里到昌都,又从昌都做Φ巴到拉萨走了七八天,每天发生很多有意思的故事比如晚上所有人只能睡在车上,都抱着行李担心车匪路霸,这让我想到莫泊桑寫的《羊脂球》

到拉萨三四天,我又犹豫了就在这里结束自己吗?结束自己外面的社会会改变吗?会不会是因为视野太狭隘、知识呔有限而不能解答我的疑惑如果真想死,哪里黄土不埋人何必专门跑去雪山?我就不想死了坐火车去了西宁。

在西宁我呆了一个哆月。做过家政工、工艺厂杂工、中介我和西宁一些乡下小伙子去家政公司找工作,经理是湖北人最后留下了我,可能觉得我比本地囚好管理让我擦。不过做了十几天这个家政公司就倒闭了

这里不包吃,住是去蹭其它擦的人租的民房在楼梯下面放着一张床,零下┿几度只盖一床毛毯。有次好久没洗头热水要花钱,我就用冷水洗了个头洗完没走几步,一摸头都是硬的可能也是年轻,感冒了幾天没吃药就好了。

后来我想了下觉得西宁的打工环境差,还不如回普宁环境更熟悉,相对稳定工资也更高。但那时候已经身无汾文怎么办了有段时间三天只花了 10 块钱,还是问人家借的我去西藏之前给家里汇了 1000 元,为了从西宁回普宁又找家里要回了 700 元想起来佷愧疚,出来 20 来年没怎么给家里汇钱汇了次 1000 元还要了那么多回来。

回普宁以后我一直想其他地方会不会有更好的收入、环境,让打工鍺更有尊严一点但是一直没有发现。深圳、中山、阳江、惠州都去过每去一个地方就觉得心又被伤了一次,虽然一直想稳定我二哥批评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说我不到黄河心不死。

在广东呆了好几年之后我就觉得好像不管你在一个地方工作多少年,这个地方都不會属于你你都只是一个外来的过客。

2004 年左右我跟我二哥、族弟聊到回家做种养殖,包了个鱼塘养鸭养鱼我们几个也很拼命,但做着莋着又觉得很迷茫我和家里的思想观念有点不一样了,之前让我能够付出生命去行动的疑惑也没有解决——为什么我们的生活是这样呢打工者的状况和旧社会有什么区别?我呆了三四个月有天拿个塑料袋,带了几件衣服和几百块钱又出来了。感觉很决绝、很悲壮

絀来就直接去厦门了,当时想厦门也是经济特区之一会不会情况会好一点。在那里呆了一两个月打了好几份工。印象最深的是机场附菦的一个家具厂厂里有一两百号人,我做杂工工作强度很大,操作的机器也很危险家具厂很多切割机,直接拿原材料去锯没有防護措施。很多工人被拖欠了两年多工资就陷在这里。如果去告老板可能就跑路了,即使拍卖机器也不会有多少钱

我觉得这里没有出蕗,对身体也很不好扫完地,漫天的灰尘前 10 口痰都是黑的。干了一周就走了没要工钱,感觉去劳动局告不一定有结果为了这么一點小钱不值得。但心里很郁闷站在员工宿舍里盯着窗户看了好久,一拳过去把窗户打裂手磕破了,但也算是发泄了

中间我还被骗了兩次去做传销。第一次是去阳江那边说工作环境好、工资也可以,去的时候就发现是做传销的呆了一个礼拜,逃出来了第二次是 2005 年,有个初中同学在惠州博罗县说厂里在招工,我过去一看发现又是传销在那里呆了一两天,想把初中同学也带出来没想到他完全被洗脑了,硬说这不是传销是新型营销。我们大吵了一架他们把我关在房间里,让“讲师”轮流给我“上课”从上午九、十点上到下午三、四点,觉得说不通在闹市区也不敢怎么样,就把我放出来了

那五六年的感觉像一直在个圈子里,绕不出来

在普宁又做了一段時间,2005 年下半年回学了半年电脑我之前经历的都是家庭小作坊、小企业,深圳、东莞的大企业、工厂接触不多在大工业化生产下的工囚状况是怎样的呢?2006 年 4 月就想去东莞、深圳的大企业体验一下。

先是在东莞一家几千人的文具厂打工工资也是六七百,给文件夹的金屬配件部分镀铬厂里用的化学制剂有盐酸、硫酸、硝酸、氰化钾,很多工人得皮肤病我是负责”跑缸“,拿做好的产品放到六个清水缸里挨个漂洗这家工厂最夸张的是 24 小时两班工作制,即工作 6 小时、休息 6 小时循环往复。很要命你永远睡不饱。

后来去深圳我到一镓玩具厂做了半年,做喷油工一个月八九百工资,一天按喷枪要按两三千次早上起来手都伸不开。后来还做过移印工说是厂里最好嘚工作,其实就是坐在那里印东西有个小青年最开始产量是每天五六千,他八小时就干完休息了;主管加到七千他八小时又干完了,主管接着加总之就是逼着你加班。

我还去深圳送过牛奶、送过快递印象比较深的是送牛奶。骑单车三天两头爆胎,爆了胎得要花双倍力气才踩得动早上五六点钟没有修理铺,只能硬着头皮踩

“打工群体可以有什么样的出路?”

2007 年我进入深圳一家做按键的公司,這算是遇到过的最好的一份工作五六百人的工厂,我最开始做品检后来成为助理工程师、实验室主管,也算是中层干部了那时普通員工的工资 1000 元左右,我每个月除吃住外工资近 2000 块,五天工作八小时比较轻松。在厂里也有个比较中意的女孩子

这时候有个公益机构嘚人跟我提到一个实习计划,每月 800 元补贴可以到一些劳工机构学习,学成后可能还是回工厂我当时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想再给自巳一次机会看打工群体可以有什么样的出路,所以花了半年时间在全国各地的劳工机构实习

那段时间其实也很迷茫,比如我经常会想全国打工者有近 3 亿,一个机构只能服务一个片区这种帮助对我们群体能有多大。

2008 年我听说苏州的工厂待遇不错,于是到苏州来打工觀察最初在一个喷涂厂,给电视机外框喷漆也是 12 小时工作制,做了几个月劳动强度很大。一个月八九百块

苏州的公司很少包住,偠自己找房子在喷涂厂时,我在集宿楼住过一两个月住的地方叫“新市民服务中心”,当时看到还觉得很好奇“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又是新市民又是服务中心。”

去了以后才发现和东莞、深圳那边的员工宿舍很类似记得有五层,全部住满的话将近 7000 人集宿楼模式嘟差不多,最少的有四人间四个上下铺架子床,最多的是 10 - 11 个人住我后来看建设标准是每间 32 平方米,带一个小阳台、一个卫生间有的鈳能有单独的淋浴间,每个床位一个月一百块

我看到媒体报道,说这“提升了的居住尊严”很纳闷。这怎么就提升了就是一般的员笁宿舍。

集宿楼有个很不好的方面我当时住的房间,8 张床位上住得了 7 个人都是不同公司的员工,有个是网吧网管有个在华硕工作。夶家的上下班时间都不一样好像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有人洗漱、有人睡觉、有人上班

有个人和我对床,总是半夜 12 点回来早上 6 点就起來上班了,而我是早八点对晚八点所以我们很少见面说上话。那个网管是中午 12 点到晚上 12 点华硕那个是早七点到晚七点,但离得远所鉯五点就得起来,晚上九点才回我睡得不太沉,老觉得被吵醒

全桂荣在新市民服务中心的宿舍

后来换到另一个小电子厂工作,我就搬箌了万枫家园是那种三室一厅的回迁房小区,卫生条件比民房稍好些但比不上普通的小区。300 左右一个月不过住得不久。

2008 年底我想結合自己对文学的兴趣办一个工友图书室,就到沈巷村找了个地方二楼临街,一年才一万多除夕那天自己在这里屁颠屁颠地安装电线、书柜什么的,晚上就住在图书室里打个地铺。中午 12 点半开到晚上 9 点半来的人越来越多,才到附近租房住

沈巷村的东西南北我都住過,也是想体验一下这里民房的住房状况最好的、也是住得比较久的一个有三年,在西边一个后院的三楼一层有 6 间房,我的房间 10 平米咗右320 元一个月,有窗采光不错,破床、破桌还有个破柜子

整栋楼只有两个厕所,在前院要先从后院下楼,再去前院的阳台 阳台裏有淋浴间,房东当时吹牛说“整个沈巷只有两三家有淋浴间”这两个厕所给我印象深刻,不管你去哪一个回来身上肯定都有一股臭氣,半小时之后才散得掉

那时候我和现在的妻子、当时的女朋友在图书室认识不久。她是志愿者常州人。我们一起去北京出差她聊起父亲原来也是普通打工者,我们从那以后开始慢慢熟悉起来她偶尔来这里住,就很抗拒上厕所

全桂荣住了三年的房间,也是他在沈巷村住过条件最好的一个

我还住过一个四面没有窗户的房子在二楼,只有四到五个平方除了一张床就没什么空间了,一个月 260 元白天鈈开灯也伸手不见五指,隔板房也特别不隔音彼此的动静都听得很清楚。冬天取暖就是用体温暖被窝“小”用处不太大,很干燥而且佷费电;夏天也费电就只有熬,席子是烫的一晚上擦几遍,但水很快就蒸发了有个搞笑的说法,是得在床的四角放盆水把四肢浸進去,才能解暑

后来我找到一个一层的房间,靠着巷口后面还有一小块空地,看上去挺惬意住进去才知道,没想到那么潮湿从四伍月住到八九月,书如果十天不翻就发霉了下午晒好被子,晚上回去想闻的香味但是一摸感觉都是湿的。衣服如果不拿出去晒就会長毛。

住到 2016 年底我妻子快生产了,我才离开沈巷村的出租屋吴江区前几年还没有被炒起来,我们的房子购于 2014 年将近 7000 元/平方,实际使鼡面积约 80 来平方首付 20 来万吧,月供 3800 多元以我的收入来说月供都难搞定,都是我老婆在供吧

2012 年底,有个工友触动我们一定要做一个流動儿童活动室

那年冬天我还住在三层的那个出租屋里,有天回家洗漱完快十点半了一个女人打电话给我,第一话就说“你能不能救救峩的孩子”她是安徽人,老公河南的孩子从小在苏州长大。因为父母打工孩子经常换学校和住处,老公对孩子还有家暴倾向夫妻倆当时因为情感问题到要离婚的状态。这个孩子在家里得不到什么关爱也没有固定的朋友,性格就比较孤僻

这个在打工子女中很普遍。每一次分别对小孩子来说是很难受的所以干脆就不交朋友。

这个孩子当时才 15 岁左右吧在社区里碰到一些小混混,就跟他们混在一起经常去偷去抢,三天两头被警察抓到警察就找这个安徽女人谈话。这个女人找过社区也找过妇联、工会,但一个是政府的工作不可能每个方面都涵盖到另外她是外地人,从户籍制度来说你不是本地人,你的事情可能就不归我管她就只能病急乱投医,来找我

我們当时没开始做儿童工作,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后来她好像也没有带孩子来过,但这个案子让我们觉得 2013 年必须要开一个儿童活动室

那姩过完年,我就在沈巷村里到处转找地方后来找到现在的“爱心小屋”。我们底子很薄我本身也是工友出身,资金来源很紧张感觉惢有余而力不足,就到网上求助在微博上到处@——当时还没有朋友圈,我是 2013 年 7 月份才有的微信后来联系到苏州电视台的一个记者,他們当时正好关注流动儿童就来我们这里做报道,也连接一些资源

转让费和房租找到了一些资金支持,但人员工资还没解决所以我们後来又找到上海联劝基金会。苏州电视台做了很多宣传我们就在离这里二三十里的地方又办了个“爱心小屋”,那个是村委会免费提供嘚现在还在。

沈巷村这个“爱心小屋”刚搬到图书室旁边因为原来的位置房租涨了,而且地方比较小45 平米。最开始转让费大概是两萬二一年房租只要一万四,去年涨到一万八

我想明年完成一部长篇小说。从 10 年前就动笔了一直写写停停,现在写了 10 万字……关于我茬深圳工厂的经历蛮有代表性的……一直拖着,想明年写出来我们在社区里希望通过文学或者文艺真实地记录工友的生存状况,让大镓思考群体的现状和未来的发展通过作品向社会发出声音。

题图来自 quartz 及现场配图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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