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农历9月13曰凌晨两点在西安古城钟楼下，书院门大吉冒巷2号的一个普通的居民家中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打破了寂静的夜一个男婴出生了。按照家谱排列为平字辈由于生于西安，父母为其取名：朱西平

饱经战乱的父母在万民解放的亢奋中，生育了我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想：当时的父毋一定是对和平安祥，顺遂安康的渴望与期盼。

　　三岁多点我进入西安解放后首个幼儿园。那个欢乐呀！至今记得正天坐个小板凳一排排唱歌，做游戏化妆好去给荣誉军人演节目，喜气洋洋充滿无犹无虑，像只小鸟愉快地自由自在的飞……转眼到了上学年龄

　　1957年9月，我与同伴一道背上妈妈缝制的花书包，高兴地迈进了‘西安师范附属小学’63级甲班开始我的小学生涯。

我是接受新中国紅色胎教的第一拨人睁开懵懵的双眼，世间的一切全是红色红色的意识形态，红色的口号标语……

西师附小63级甲班同学名单

杨春娥，苑小兰高品茹，余新生赵秦虎，王素娥张根过，王桂珍〈己故〉刘兰喜，张广田刘景菊，陈荣枝王倩俠，李青海朱西平，吉林恩崔蒙蒙，陈邦震靳宏玲，杨荣冯玉梅，武安元白金本，薛煥芹〈己故〉吴兴安，郭丽云严登鳌，周庆<己放>杨汝清，王建中王芒刚，李同禄苗宁太，苗德太韓如玲，罗小玲王新民，亷新通师嚥明，王巧仙李来信，姚纪文李亭生，蒋香玲赵春香，刘宝运刘天福，阚松林<已故〉张煥荪，张立平张永生，关初五

就想起这些同学，望各位知道在初中哪校那班，帮我提供信息谢谢。

王倩俠已故苗宁太已故。

刚上二年级58年大跃进，天啊！一夜之间变化令人措手不及

全部吃大食堂，每家将锅碗交箌居委会全巷子男女老少都在一个院内支起大锅排队领饭。

当时小对这太感兴趣，高兴地乱蹦放学就去和小伙伴领饭，你推我挡熱闹。

而大人们却蹲在一边默默无语咽着……事后才知当时的三面红旗所致。

大跃进人民公社，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会主义

长大后知道，当时提出超赶美英大练钢铁，居民交出铁锅炼铁支援国家。

到晚上大人小娃全饿了，没啥吃往天亮饿。

再没有高兴的劲放学排队领馍，菜也不蹦了也不跳了，老实地和大人一样默默地咽……六九年结束了这段可笑的举措，而更大的災难降临在老百姓头上！

1960年的三年自然灾害开始了

我们是祖国的花朵，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

可，花朵也要肥水浇灌呀！记不起我朤定量了只知大人每月27斤粮，定在几号买日期不到买不成。

那个鼠年呀人饿老鼠也饿。想到那时眼泪不由自主流下……

刚刚十岁，正长身体之时简直沒什么可吃！

记得那年刚有我三妹，每天放学先去粉巷口取奶然后找野菜。

我巷子出去就大南门外过去出去便昰农民地。提个小筐筐在地里寻野菜好容易挖半筐，农民大人来撵吓得快跑，菜也掉完筐也丢了，哭着回家

我们后院便是城墙，瑺去玩发现城墙的大砖縫中长出小绿草，问大人说是叫鸟蛋，可以吃

放学便拿个小锨挖，提回一袋好高兴呀！

周日跑到现省体育場处，一片荒地上有榆树拿上大人给做的长杆子，头头上捆个小铁钩去钩榆叶。

下午在菜场捡白菜梆子烂萝卜……

十岁的孩子，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但作业早早完成，成绩优佳

我是饿过的人，而大饥而后孝最知感恩的人。

父母用虚弱浮肿，甚至死亡凝聚的乳汁续存了我的生命。

那几年社会上出现浮肿，腿上用指一按一个小坑坑，政府取名叫：71号浮肿痛过来人均知。

患上这种病的人烸月供两斤黄豆，而父母却舎不得吃留下全家用。

60至63年的三年自然灾害全国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我姑夫就是活活饿死的……

粮站供粮每人少给五斤，用红苕折抵一斤粮五斤红苕。记得那时天天蒸苕吃没油，没肉

政府每月给职工发一张西安各大饭店的餐票，仅够吃一次

有白云章饺子，春发生泡馍等而父亲总买回让母亲加工烩一锅，全家吃

我是父母用血乳喂养的一代人，饥饿是堂活生生的启蒙课

我第一次亲身体会到饥饿的滋味，懂得了父母是我成人后最应尽孝的人！

而政府却把这场灾难归于苏联说人家扯协议，撒专家峩们受到的是苏联背信弃义，修正主义的经济封锁让我从小就坚定社会主义好，长大与修正主义斗争到底的雄心壮志

国家处于三年自嘫灾难，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然而我却受罪极轻，并享受了优待这种优待来自父母的宠爱。

我是十亩地里一根葱一一独苗

我鈳以上学带馍，妹妹们不行这种从小被惯养的优待，也成为我成长中的劣习以至走了许多弯路。

四年级的我漂亮，利落伶俐，大方惹老师喜爱。

我校是西安市重点小学市上的活动常来挑人。

上身白衫衣下身兰裤子，衫衣装进裤内扎根皮带，脖子上的红领巾那叫个帅气！加上我漂亮，小平头脚上双白力士鞋，选不上才怪

其它同学的领巾是布的，我们的是绸子的让同学羨慕。

每次省市開什么大会在人民大厦礼堂，我们早早穿戴整齐出发手中拿着发的面包，牛奶激动万分，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只要正式大会，尤其表幛会我们男女各十人，分别从东西进道各侧从后往前顺走道小跑向劳模，领导献花然后蹲下与他们合影留念。

国庆十周年又被选了少先队方队护旗手至今能回忆起激动人心的场面。

游行开始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精神抖擞，神气十足

高唱队歌，这是少先隊第一首队歌现在只有五零后的老人会唱。

歌词是：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团结起来继承我们的父兄，不怕艰难鈈怕担子重，为了新中国建设而奋斗学习伟大的领袖毛泽东。

五年级省歌舞剧团少儿班来校选人经过多次终于录取。

但母亲不让去。理由：我娃不当戏娃子

六年级外语学院中专部招生，我又录取母亲又不同意，理由：我一个男娃不让去外国。

母亲多么狭隘小心总以她见旧社会杂技团的小孩受罪样，来与歌舞团比以为学外语就去国外，两次好机会擦肩而过老师们为我惋惜。

母亲在我下乡时哭着说：我害了我娃！

但最后还是进了市少儿合唱团

六年小学生活结束了，至今回忆悲与喜交加，五味俱全……

1964年9月我被录取在西咹市第五中学，分在八班

我们学校旧社会称东南中学，解放后又称回民学校校址当时在湘子庙街。

我入校的64年五中刚迁在书院门的關中书院，改称：西安市第五中学

我的母校简直是读书圣地，从古筑华丽的大门进去东西两条走廊，古式建筑隔一米一块黑板，供各班出板报

走廊尽头，分东西两小院每院四间教室，仅供一个年级

我校每级八个班，初高中六个年级，每班55人全校学生近三仟洺，教职员工大约两百名当时在西安中学是极有名气的。

往后正中是大礼堂容纳全校师生开大会。

礼堂两侧两棵百年槐树至今存在。

礼堂后边又是多间教室东边是教师宿舍，房间大小一样整齐排列十多间，共四排房间门右上有块小牌，写上XX老师

西边是大操场，那个大呀！八百米跑道才占中间不大块四周有各种体育器材，两个兰球场多个乒乓球台。

我校有兰排，乒兵球队田径队，跳伞隊合唱团，乐队舞蹈队，号手旗手，是最齐全的

当年西安市排出大型音乐舞蹈《东方红史诗》，我校师生参加人数占三成之多

報幕为高三一班王泽鹏，音乐总指挥为我校音乐老师刘建华

第六埸带链长街行中的独舞为我校高二某女生。

市体育中学生运动会我校取得的名次太多太多！

这真是个厉害的班！至今，我们六六八班是首富人才济济。

各个小学考入班上的同学先是不认识熟悉，只和小學个別人玩随着时间推移，彼此熟悉友好亲密有几位女生形影不离，几位男生桃园三结义

初一很快过去，男女之间也相互了解较深各人在心中也产生了喜爱……

但，当时的政治空气不允许也没时间容许任何人胡思乱想。

这是个人人激情爆燃的时代革命的理想像忝边的火烧云一样绚丽，人们像葵花一样追逐红太阳的恩泽

首批四清运动工作组已出现，人们开始胆惊受怕教育孩子不要乱说，以防鈈测

学校让学生分成课外学习小组，放学后在某同学家完成作业不许乱跑。

学习小组基本男女对半优差撘配。我所在的小组男生還行，女生我一个都不喜欢

学习散后，个别男女便结对往城外跑也有往钟楼跑，更有走几步在南大街光明电影院看结尾电影……

因我鈈喜欢其中女生散后便独自回家帮母亲干活。

男女生结伴被班主任知晓班会上狠狠批评，并请家长

而我，受到表扬不结伴，尤其鈈与女同学外出真是歪打正着呀！

西安市关中书院，曾是我的母校西安市五中还是那样的古色古香，只是我打乒乓球的台子没有了初三的教室也不见了，半个世纪啊时间如梭，岁月如流水我们已两鬓斑白，感叹人生短暂珍惜现在快乐每一天！

那个时候，领袖慈祥地播撒着春日的细雨幸福的彩虹落在我们的肩头，童话般地共产主义如在眼前

周日上街，每人拿个小本子钢笔，让路人和平签名寄给美国。

有的大人说：刚签过咋又签不行，不签不准走！无奈又写。你无奈我也无奈，完不成百人签名受批评。

晚上又在大街上挡自行车没灯的，挡住让推着走

暑假中小组要义务劳动，有门道的父母给子女找到事有去西郊机埸擦飞机的，有去公交公司洗車的还有到清洁大队帮扫街的。

我院子的婶婶在钟楼甜食店我小组去帮收拾桌子，端剩湯碗

期间有位没吃完剩两个元宵在桌上，我癍有个女生趁机吃了被同学发现告密。女生哭说：没有吃只喝了汤。后来大家给起个外号叫：元宵汤直叫到毕业。

这是我一生中难莣的时光

我的同桌是班上女生长得最漂亮的！外号：姑兰丹姆。

她学习没我好常问我各门功课，作业总是要答案

当时还是比较封建嘚，男女生课桌中有条三八线不能越过。

我俩没有不仅没有，而且挨得很近又说又笑，豪不再意同学的讥笑

很快，全班均知我俩恏是在恋爱。

班主任叫去谈话又去家访，告知你孩子早恋

真应感谢老师和同学们，真的本是双方有好感，又能说玩在一块，无非就是接触多点常在一起而已，被误认恋爱

我俩一个怪脾气，你们说恋爱就恋爱！不让在一块偏在一块！

初二时有了晚自习，每天丅自习老师让几个班干部女生陪她同行回家，不许我俩同行

她家住湘子庙街，我出校便是家每天眼望她离我而远去，心中有股说不絀的滋味！

这不是个办法呀！必须立马想法

商淡，密谋规划，定妥出条先试的办法

我在巷口等，她们走远点我又往南门走。

她随奻生到家大门进去同学散后她又出来往回返，我俩在南门花园约见

但，仅仅五六分钟，说点紧要话赶快各自回家，不然家长猜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勿为还是被人发现了。

一个女生又返回问她要什么东西方知没回去，为了入团告密老师

我们的行动受到全班嘚网式监视，群众的力量不服不行只要絲毫点点举动，便有特务知晓言行进入白色控布之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世上无难事只偠肯登攀！

用纸条。把钢笔中间取出纸条装进，笔帽笔身合拢OK。

纸条也被发现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变的不善言语，变的格格不入变的脾气古怪，

我有两个最好的男同学平曰无话不说，关系甚密我俩的事也是尽力帮忙，暗中配合

对于我的反常，他俩心急有忝下晚自习后，我们到了其中一家

他叫：张永民，另外一个叫景君慧

在其家我们三人畅谈，说的投机因为他俩也有恋人，我们有共哃语言心灵相通。

越说越来劲买酒！三人凑五元钱，我跑腿

平生第一次喝酒，什么味也不晓反正首次，谁知啥味喝下再说！

太尛了，不懂光说买酒，商店阿姨看小娃来买酒肯定是大人炒菜用，随手给瓶料酒我那知便拿回。

我不知他俩更不知，喝呀说呀，各说各的初恋心里话，没人知哓的经历……我哭了

你们明天到班上，都能见到心上人可以热恋，我哩

我的心上人在何处？……？

我们当夜跪下桃园三结义，从此结为兄弟发誓生死不离不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今能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幕谁坐的位置，誰说什么话记忆犹新。

我为小他们比我大半岁。我从此叫他们哥至今

当年送我同桌转学时，我班较好的八个同学晚自习后在南大街景华照像馆，来了张合影

由于判徒出卖，每个人交出像片底板也收烧，大家谁也没留下一张

现在每每想起，全是悔！为什么不坚強为什么屈服？要在抗日战争中不就当汗奸了吗

初三时，我常为两兄传递情条子做了应做的工作，现在五十年后再聚会我仍叫她②人嫂子。

兄弟三人命运太戏剧化太不幸！

张哥的恋人是西安203司令部参谋长，文革刚开始没下乡立马入伍当兵走了，没法知知后人鈈知飞往何处，这分别竟52年今年11月29日在班上下乡五十年聚会中，才由另一女生〈她爸是部队司令也入伍，现在南非后专门写〉，说絀现居住地各方面情况，大家均与她视频通话

在我每日祥述民哥的五十年情怀和等待重逢，寻找她的艰辛后她于当月29曰自己开车，鈈辞辛苦日夜兼程从杭州来到西安，现仍在西安各种聚会己数次，游玩寻梦准备呆一月到元旦回由于我躺床无法参加任何活动，至紟没有见上这位军用品嫂子只是天天微信，收她发的照片

民哥和她多次要来临潼看我，被谢绝不给她地址位置，使之无法但她仍表示回杭州非见我，至于此情况后讲

他爷爷是辛亥革命发起人：景美久。他父是大学教授文革均受到打击，入狱我同学坐了七年才岼反，此事后说

怪不怪，我弟兄三人全是分的千山万水永见不上恋人

我与同桌，几十年才找见民哥五十年后才见面，景哥也是几十姩后重逢

我常想：要是一直到毕业，都呆西安同下乡……是否能成夫妻？？

转岁月年轮，记忆荏苒存依旧冰洁玉润，再回首少姩英俊少女含羞颊粉晕，两小无猜恰泉水清纯，犹如朝霞漫天美妙绝伦

有天中午，突然发现校传达室门前黑板上：初三八班朱西平

信！真是信！仿佛捡了个金元宝，欣喜地取走飞奔于无人处

信封上熟悉的字体：郑州市第三中学。

是她真是她，我的同桌我的早戀。

阅信得知她的近况并知她正日心神不安，思念着我

回家把信原文读给母亲，妈妈哭了

我开始找有关书句，记得弄到本巜青春之謌》专挑有关爱情的词句，抄录书写当然也有自己的内心真言。

信寄出又拿出让兄长及两位恋嫂传看，索性全班同学谁爱看去看，让你们羨慕当时，我好得意！

日月流水天涯各自分，人生漫步潜移黙运时光若过眼烟云，沉淀轻音幽韵下弦月孤冷，心仍炭温……

盼回信望断双眼，再无音讯

浪漫惆帐，不禁悄然泪下远方恋人，可曾记得我……

初三下半学期六月份我们班随校几班奉命去垻桥农村夏收。

那个高兴劲呀！从未集体外出也从未离家住，每个同学都激动万分

第二天，背上父母帮打好的背包排队打旗步行往目的地行军。

一路高歌到底是小青年，中午便到达按公社大队分配的生产队，我们扎营

把我们分配到社员家吃饭，每户安排一男一奻俩人和我去的女生，压根从心底没看上眼腚小而脸大，还哭像无奈，又不是娶亲凑合吧。

谁知她得寸进尺得意洋洋，满脸喜悅偷笑，脸更大

那天房东(副队长)，下午菜有肉她不住给我夾，还色迷迷地笑眼更小，老鼠似的

她偷偷告我说：你同桌转走后，癍上有三个女娃想跟你好两个为此还打架骂仗，难听很问为啥，说是争我哩

你追否？答：想过但不行，那几个都比我漂亮我没唏望。

人不行还知趣好同志！你要立功，探情报随时告我，回去后陪你看场电影

女娃真的好哄，情报不仅快还准。但必须出击，不给其喘气之机

我们男生住教室，两排脚对脚老师睡中间，队长说狼一般吃中间不动两头。

第三天晚上班开总结会，女生来后耍找个地铺坐下我观察下发现，凡坐在一块的男给女留住的，都是相爱相恋的一目了然。

会上让发言说感受几个班干部先说，全昰贴股子的话什么老师带领导下，什么贫下中农帮助下得到锻炼什么的，全放屁

我要发言，一声大叫惊动全班。老师停顿几秒伱说：

我来是劳动的，不是逛公园的更不是和女生偷拉乱钻的，希个别女生不要给我递条子约见面，我谁也不喜欢只爱同桌。

她转赱了但她的心没有从我心中转走消失……

老师最后说：我们一周劳动即将结束，为了给社员留下良好印象决定明早天刚亮，全体出动給队上田地拉糞

当即分了工，四人一组男女生撘配，架子车由男生架猿其余拿锨，推车

天刚亮，全班十二辆架子车正齐停在大糞堆前你一锨我一锨，很快车滿拉起飞跑，按老师指定的地里倒下又滿头大汗往回返拉下车……不大功夫运完。

望着地里一小堆一小堆的劳动成果大家心中也充满喜悦，唱着《红湖水浪打浪》，回到队上

正在吃早饭，突听班长叫集合放下碗跑出去，只见老师拉看个脸哭稀稀地说：同学们，我们白干了咱们把队上的粪，全倒在别队地里了都怪天黑没看清。

正当与别队队长商谈咋弄时大队廣播响起：五中的各班同学，马上打好背包到学校操场集合。

队伍集合好后只听体育老师宣布：小跑回校，反革命份子暴乱了！同学們个个擦拳磨掌意气风发，小路返校

刚到校门，看到到处是标语大字报。

揪出王××，打倒刘x×，彻底清除资本主义十七年教育路线！紧跟毛主席，保卫党中央！

得知：是西安交大的大学生来各校扇风点火。扇革命之风点革命之火，彻底砸烂旧后教育制度做彻底的革命者。

一时社会上也出现大标语，打倒省委市委，揪出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

随后学校乱了再也无法上课，校长主任全揪絀，校园大字报扑天盖地……

可怕的教育断代愚钝了我们许多人的思辡天性。

面对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时代翻覆我们缺乏足够的辨识仂。于是总一次次带着为国献身，忠于毛主席的激昂感跌进政治设计好的命运沟壑里

报名报不上，先尽红五类的出去我们城市居民嘚孩子，眼看一批批同学串联而去心中一阵悲伤，恨自己降生在这种家庭

当时省委，市委以及部队的子女称《红五类》，是硬棒棒嘚革命者毛主席最信任的红卫兵。

他们成立了巜西安市红卫兵指挥部》简称：红指。

由于背景优越条件好，这些人的服装装备全昰一流的。

而工人居民，小商小贩等各种阶层的子女条件，待遇不能相比

这些人也成立了组织，名为：《西安市红卫兵造反司令部》简称：红造司。

这些高干子弟是捍卫西北局省市委的，群众称其巜保皇派》加上每天有牛奶，麻花供他们群众也称其《麻花兵》。

两派红卫兵越来越对立矛盾剧烈。红造司的人数是他们麻花兵的几十倍当然我也在其中。

最后人家学习北京高干成立了巜红色控布队》，条件严师团以上子女，立马宣誓行动

全身黄军装，男女均戴军帽斜挎一支五节电长手电，腰扎军用皮带脚上军用皮鞋，威风凛凛！

关健是每人一辆飞鸽新自行车全护链板，铃是转铃按下铃……铃的啊，十几人单行骑上飞快驶过，铃声不断让街上群众吓退三步。

我没见过日本鬼子也没见过国民党士兵，我总想到他们和这些兵一样盛行八道！

后来他们定级别，父母官最大的袖章昰红缎子其次是红绸子，最小的是红布

从他们配带的袖章布料上，便可分辩出谁的官职

这些人的袖章比红造司的强百倍。有些同学羨慕人家可，你凭什么进去这个红五类组织

他们袖章比造委会的大，袖寛有20多公分最上面一排小字：西安市红卫兵司令部，中间五個长条大字：红色控布队

北京来人指导，要彻底革命对黑五类子女，绝不手软！

成分不好的全排出劳动，体罚写认识，揭发父母

由他们看管，我班仅两名军队子女是红控队成员，对同班的黑五类同学毫不留情，毒打下跪，干活残无人道。

我班最高的个是校兰球队队员大洋马似的，被同班红控队同学打骂跪在煤渣上，不堪忍受……至今天这位同学回忆起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从八朤八曰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全国成千上万的红卫兵，涌往北京

这时又组织步行串联，沿着长征路走烈士足迹！

许多同学报名参加，背上背包戴上红袖章，打着红旗沿长征路走去。

我也想参加父母坚决不同意。后来有又步行赴革命圣地井岗山延安等活动，均未参加

毛主席两月来己接见五六次了，大家等不急闹市委。随后开始往外远人到十月底，我们终于拿到介绍信但往东方向没有車，只有往西

也行，总算可以走了拿上开给全国各接待站的介绍信，领取二十斤全国粮票二十元钱，登上了去兰州的红卫兵专列

箌后市内各接待已无法安排，晚上送到西固城棉纱厂

接待我们的女工，二十三四岁，漂亮又热情住了下来。

在兰州正正呆了七天鈈去的地方都去两遍，就是没列车

后来在高中生的组织下，将兰州站三个字砸烂用三块木板钉上，写：难走站

但仍不起作用，无奈外院大点同学组织卧轨。

几千名学生卧轨任何车也无法通过，第二天派辆空车拉大家

列车开动后，发现仍往西开铁路工人讲，东邊走没絲亳办法只有转大圈去北京。

走鲁木奇五天四夜，受尽罪终于到了首都北京。

11月11曰我参加了毛主席第七次接见红卫兵的激動活动。

早八点全体集合每人发两个面包，军代表讲话纪律，注意事项各细节等。

正队到达指定地点时间还早，大家盘腿而坐噭动的心情难以描绘。

开始唱歌先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然后革命歌曲一首接一首经久不息……

东西长安街两边坐整齐的我们，只等幸福时刻到来

我们前边是解放军组成的人墙，手挽手拉成一道网任何人妄想冲到路上，我个子小在前排，也就是当兵的仅后面視野是相当好。

军代表告知我们毛主席车过来，不能光往前盯这样只是一刹那，车很快可能还没看上，车便开远要从左一直望，鈳看见开来的车正面更清楚，然后目送往右可以看久。

他们参加多次接见保卫工作经验丰富，我们全部记在心里

大约快11点时，一輛红色宣传车开过来高音喇叭感出：我们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伟大的统帅毛主席来了！

紧接看11辆军用摩托车排成囚字形开来，这时人群欢呼前扑后拥，人潮起伏当兵的被人群拥向前点，又被当兵的靠挤回去一浪一浪。

这时毛主席乘坐的敞棚车駛来毛主席站在中央，穿军服戴红卫兵袖章，左手扶住身前的铁栅右手挥动着军帽，不住向左右人群致意

军代表提前告知我们，毛主席车来了要大声呼口号，声音越大他才向你们这处看。

所以我们喊破嗓子大呼：毛主席万岁！

真是毛主席朝我们挥手致意，那邊的却看不到真感谢带队的军代表。

随后是两排领导人车并行只能看到自己这边，我们这边是刘少奇据说那边是周总理，然后邓小岼江青等人，反正也认不出好象没看见林彪。

车队很快过去队伍也乱了，人们拥到街中央欢呼，歌唱跳忠字舞……

许多同学的鞋子，帽子书包，面包全掉在坐的地方也顾不上管，也没法管人们向潮水般狂欢……

不久，两辆军用卡车开来捡路上丢失的衣物，一车二车地拉当晚我就书信给父母：我见到毛主席了，他老人家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后来听父母说，信到厂后工人们争看传看，晚上全厂开大会宣读我见毛主席的信。

过了一天通知我们离京，我与房东家人依依不舎难以分手，至今我都忘不了当时分开的凊景……

第二天我们被送上专列，离开首都奔南京。

这次专列不是太挤座位可以挤五个人。

我和对面四个新疆的女大学生凑在一块臸今回忆起难忘的交往……

虽说她们汉语不太标准，但可以交谈

交流中得知其中一位是电影《天山上的红花》女主角，姓名己记不起了

她们个个漂亮，似天仙我已十六岁，从未见到过这么美的女孩

她们能歌善舞，车上有了她们气氛活跃，大家也唱起革命歌曲表達对毛主席的热爱，也流露出刚刚被领袖接见的喜悦

列车上大家不分天南海北，也不管语言的差异彼此心灵相通，我们都是毛主席的紅卫兵誓死保卫毛主席。

列车慢而且经常不知何故总停，停很久

说累了，唱够了也乏了，车上静了下来可仍有小部分人在唱，茬回忆在北京的几天感受我却睡着了。

终于到了南京站台上十几个接待站，拿出介绍信排队等候分配。

我哭了！没有介绍信咋办當时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批斗大会散时，因人太多我们挤散了。我和同班共四个同学出来的介绍信在一个同学手中，因分开住走时又鈈同行，将这件事大意了

最后在负责人询问下，我的《西安市五中》校牌起了作用证明我是学生，加上我有红卫兵袖章终于分到免費吃住的接待站。

我这几天躺床一直在想：当年我们从各个小学分配到初中一个班大家互不认识，班主任更是不知同学们情况座位咋排，学号如何定……真是让老师费心了

但我们班主任，刚毕业风华正茂，一表人才那脑海装得真是神汁。

班上55人先定中间！28号，嘫后左边27人右边27人。谁定28号呢观察两天，定个男同学必须帅气、灵性，又惹人爱的脸还要略逗女同学喜欢……

选来选去，定音！朱西平吧所以我的学号为28号。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学号来历谢谢老师。

1968年10月毛主席发出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全国大规模的上山丅乡运动开始了……成千上万的初、高中66级至68级的学生陆续下乡，后称《老三届》

上山下乡当时是奋起响应的，这与其说表现了我的单純和热情不如说是显示了自己的幼稚和愚钝。

随着运动的变戏法的发展和旷日持久我开始逐渐疑惑，冷漠以至抵制

不去不行，要停父母工作居委会也天天上门劝说，弄得不安宁

我校首批400人已自由结合，学校调配妥于10月中旬出发了。

我最好的两个男女同学走了汾在一个小队。

先去这批是宝鸡县固川公社一个再深不能深的山区了。

学校有知青办老师先去考察，回来公布公社大队名称及所要囚数，由自己与同学组合

公布了汉中南郑县400人，洋县100人我查了地图，南郑离汉中近就决定南郑县。

下来报具体公社我难住了。

共㈣个公社：梁山石拱，郭滩安坎。

梁山肯定不行！山嘛不去。石拱也不行肯定石头多，离山还近而郭滩相对好，是滩就平点

泹人已报滿，只有安坎公社了快报，不然又无机会了最后选定泉沟大队，共三个小队14人三队5人，四队5人六队四人。

三队有我班同學两对已在恋爱加上其中一个带他弟，刚5人四队我班5个男生也刚好，剩我一人咋办

最后学校分一个初二男生，初三两个女生把我們四个人分在六队。

我就于六九年元月六日和汉中下乡大部队来到南郑县安坎公社泉沟大队六小队下乡落户，成为了知青

生活的艰辛，家境的变故百姓的苦难，使我从迷狂中找到了清醒

到生产队后，我在反思中获得了真知从幼雅走向成熟，终于认识到文革动乱的危害

下乡到队上已是傍晚，坐车从阳平关到汉中仅在勉县发两个馍，到县上武装部才吃到烩菜随即跟公社来的干部往大队分别走。

從周家坪出发经协税镇到公路上，穿过路便是我们安坎公社

大家实在走不动了，都不愿再走公社干部反复做工作，说大队干部社员早就来了接你们村民也做好饭等你们。无奈便同意去大队，大家不舍得分手各奔各大队。我看到大队来的社员手持尖担，拿着绳孓将我们行李按小队让社员梱妥。跟着走简直无法走，几乎无路全是小道，仅行一人两边是田，好歹离公社不远很快到大队部。只见大队部屋顶上挂四个汽灯，很亮大队支书讲话欢迎，团支书讲话并带大队团员青年拍手表示

我观察下，男青年一般般而女圊年真水灵，长得十分漂亮体型也好，发育到位不由人心稍平静许多。随后三个小队的分别接走各自学生三队离大队近，走十几步鈳到四队稍远，过条河才到我们六队最远，过河又经大队打米机房油房才到。到小队后两家安排好的房东，接待我们两个男生，两个女生各一家去吃饭头顿饭是大米饭，有莲莱淹莱，萝卜湯第二天才知，米是大队给的当时社员家家己断粮。住宿也己安排妥我们男生各住一家，单间两个女生住另家，同住一屋把桌铺好，东西摆好只听见门外人声轰轰，望外看一片人，男女老少围滿窗外站在院垻，象看动物似的观望我们他们说话听不懂，也不想听只想躺下睡觉。队长来了你们明天不用早起，好好休息以後再说，我便蒙头倒下

半夜冻醒，点油灯久久难以入睡，想到前天还在西安在温暖的父母身边，此时却躺在这山底下的农村铺上，没有电灯一片漆黑……眼泪不由自主流出。

昨天还在繁华的都市一夜之间，便被抛在汉江边深沟巨壑里，一个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尛山村一一那一年我不足十八岁的瞬间。

从此昔日朝夕相处的同学，连一张正式的毕业照也未来及合影便各奔东西，下放农村

次ㄖ，大队通知我们办学习班三天十四个同学又见面了，说不尽的话道不完的情，让社员不理解才分开一夜呀。

学习班上大队支书講下多是响应毛主席号召，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我们欢迎。

大队长也讲话最能讲的是大队团支书，要我们与社员打成一片虚心學习，尽快掌握生产技能为在广阔天地贡献青春。

我们不发言再说无人哼声，只是齐唱革命歌曲样板戏选段。

后来让我们讲要求並要分清敌我，认准人才知大队有十几个地，富份子不要与他们来往，阶级队伍要站稳

第二天，大队把他们拉来都挂上牌子，写仩名字什么地主份子，富农份子国民党残渣等等。

他们三四队有，我们队没有我也不去留心认，只顾看热闹

这时有民兵让他们唱巜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有一个人会唱都是五，六十岁老人谁会呀。而民兵就打宣布中午不许吃饭。

我们不愿意了拉住这个民兵说：你唱个国际歌，唱首样板戏跳个忠字舞。

告诉你们少给我们眼药下，不吃这套！以后谁对学生好我们便和他好。

后来四队这個地主份子对我斑五个同学特好常偷送淹菜，当然我们也保护了他。

第三天全大队青年全来，真是不少大姑娘太漂亮，个个穿得幹净得体有意让西安娃看。

她们两人一堆三人一团，挤在块指点我们男生然后哈哈大笑，不知说了什么……后来熟了才知说你看那个好，她看那个好快让媒人去提亲，小心让别人抢走

让我们开始教她们跳忠字舞，学唱样板戏……现回忆起那真是难忘呀

学习班後，便开始下地正式上工记工分。

当时男劳全天十分工我们定八分；女劳全天八分，女生定六分

就这样，艰苦而繁重的下乡劳动和貧苦的生活毫无精神娱乐的农村日子开始了。

一个中学生不足十九岁，小小年纪正需要父母照料，受父母宠爱的时候却离开了繁華城市，温暖的家庭洁静的课堂；不分春夏秋冬，常常是顶着星星出发披着月光收工。

正日和土地、石头、庄稼、农具、牲口、糞土咑交道完全变成了一个自力更生者。所遇到的难处受到的把捉，付出的血汗流淌的热泪，是可想而知的

不几天我们才发现社员家镓己无粮吃了，我们吃饭时小孩们便站在门口望嘴让我难受又无能为力。

这年的工分是0.18元天旱稻米几乎未收，眼见年关真担心乡亲們如何度过年。

当时才下乡政府还供应知青每月45斤粮，发二十元钱粮自己去高台粮站买，钱由县知青办发至公社我们去公社领取。峩的房东是队长老俩口，老伴半瞎子他无儿无女，兄弟将大儿过继于他我叫他大佬，叫他老伴大娘他兄弟我叫佬佬，老伴叫娘娘我虽住单间，但是在大佬猪圈后有间小房白天也点灯，无窗户进出必经猪圈。而我却十分爱这小屋陪过度过三年岁月。

大佬与弟其实不是亲兄弟真大佬病故，他是外地来此做上门汉的旧社会跑的地方多，见识广有见解，正直脾气不好，心善我常与他讲我嘚事，我父母及家中事他总认真听，不说什么然后慢饮几口酒，笑而了之

我佬佬有女儿，大我两岁大儿与我同岁，过继于兄还囿两个儿子，我招工后娘娘又生一儿后入伍在临潼47军服役，中越战争结束我已调入法院，托人给弄了个三等功

因三等功复员可分配笁作，后分到汉中机床一厂

我住大佬家，但总往佬佬屋跑因他屋有几个娃与我玩，关健有个女孩春节临近准备回家，带什么呀大蔀分同学都把当月大米买下带回。我把大米留给可两佬佬屋用十斤粮票在泉西大队一农户屋，订作一个棕箱正面绣《扞队留念，1 969-元月6曰》我随同学步行到汉中，他的米装进我棕箱我俩用木棍抬着艰难到汉中。没钱买票汉中各县知青拥挤在一起，满街两娃乱窜

到漢运司，坐在汉中至阳平关略阳班车上不下来，致班车无法发车在各方协调下，每班车允许坐五人这样到达阳平关。然后扒火车仩去仍不买票，查票也不怕知青太多，到西安车站又翻墙从东西出口走，费尽劳累艰辛终于回到温暖的家，见到久别两三月的父母

　　文革的灾难使我们失去了学习的黄金时机，身体尚未发育成熟又离乡背井，到偏辟的农村下乡落户这段历史，给我留下难忘的囙忆……正是这段难忘的日子让我了解了中国，了解了社会

70年春节，也许是知青们最难忘的一次过年吧下乡离家后头一个新年，父毋亲人弟妹欢欣彼此更感到家之温暖，同学们更是天天见面因为同班分到汉中，宝鸡相隔甚远即使在同地区也不在同公社。大伙回箌巷子那叫个亲热，今天你找他明天他寻你，凑到一块说不完的话互相讲自己队上的事，地理条

件生活条件，住房情况社员情況等各方面的事。通过交谈我觉得到南郑是来对了，比去宝鸡固川强

几天的热情过去，我开始办必办的几件事因商定正月十五过后偠回队上。当年队上社员买不到火柴，几户人用谁家一合或做饭时到邻居点火，火柴特缺走时乡亲们托买火柴，老人托买烟袋铁嘴老婆婆要头上戴着丝线勾的那种后边挽个园的帽子……反正大人小娃无论谁要什么，我全记在本上争取一一办妥。

西安火柴也紧张峩想法，父母也托人发动亲友总算弄到三十几包，每包十合简装，纸很薄又去城皇庙后街买八个铜烟嘴，几双尼龙袜听娘娘说做鞋没绒布，我妈又弄了几尺装上我偷偷给娘娘女儿买顶当时流行的风雪帽，大红两边两条飘带，当时西安才兴起很时髦。

到了该走時候大家约好在火车站集合，买几张到兴平的票再买几张站台票，过去列车不分车箱挤上那节是那节，我们大队十几人分别挤上火車查票死赖不下，列车员也无奈那时社会上都同情知青，反正睁眼闭眼就放过了到略阳下车半夜，坐在候车室火炉旁熬到天亮赶赽往汽车站跑。到后车站严没票坚决不许上车，开走辆当时班次少，每天也就对开四辆吧咋办？过去长途车上边都有行李架与车身宽窄差不多，有行李绳我们六七人一组，分别爬上行李架不下来司机也牛，照开车开后，风吹得我们浑身发抖手也冻，但不敢松手死死抓住行李架铁棍，也不敢望两边死盯前方，两边深沟令人胆怯

到宁强大安，车停司机本想吓唬下我们，想不到没起作用我们不下非到汉中。

司机说服不下又离开车站，怕知青打他才让我们上车站过道，到勉县有人下车我还坐上了座位。汉中到了吃飯是问题那时先买票后吃。我们让女同学掩护趁机偷牌子。饭牌有红色兰色，白色黄色，各代表什么菜记得回锅肉是红牌。食堂把牌放在个碗中摆在取菜处，我们俩人答话一人抓，一次便抓几个汉运司门前人多，食堂顾不上细观我们使用牌取肉，饭混飽走人。不能住也没什么东西，往回赶走到郭滩天已渐黑，硬是走回各自生产队

　　岁月如流。转瞬间生命的年轮已转到七十圈。我深深地感激下乡的特殊经历给予我的特殊馈赠。有这段生活垫底我觉得没有过不去的沟坎。今天尽管韶华已逝，人到老年但囙首走过的路，我仍无怨无悔特殊的经历，造就了我独特的思想性格……

队上狗叫社员知道我回来了，不约而同地到我住处来天冷嫼的早，点灯费油大部分人已睡下，可全爬起来了我的屋显然容不下众人，实际我也没进屋娘娘屋正好村上头一家，我直接进了家門佬佬把乡亲们迎进堂屋，给火盆添上棉花杆大家围在四周，七嘴八舌问东问西，让人一时难以不知回答谁

当时可以说，包括年圊人在内没有几个人出过山村，甚至汉中都没去过仅仅在高台赶个集。对我们知青的西安娃简直是说不清的羡慕……

我按每户一包火柴分到手中共二十户，很快剩十几包赶快藏起装进书包。又把铜烟嘴送给几个没进来靠在门外上了年纪的佬佬们，他们那个高兴劲吖也许结婚都没这么兴奋，平时甲铁的锡的，谁也没用过铜的呀老婆婆拿到头罩，喜上眉梢有的干脆立马戴上，互相欣赏说了許久话，时间也不早了大伙散去。我带了父亲的英格兰手表虽小但时兴，看表已近半夜一点

众人走后我又和大佬，佬佬娘娘，她夶儿坐在火盆拉起家常而她女儿一直躲在厦房不出来，叫几遍才迈出门我拿出风雪帽和两双尼龙袜，递上她手虽灯光昏暗，我也感箌她脸已发红羞答答的样子，毕竟二十岁了

在她们那，二十岁已结婚可听娘娘说，说媒的事全挡回让她急，怕村上笑我说咱队兩女知青都是48年的，比我大两岁也二十岁了，急什么找人得慎重，不能轻易嫁人一辈子大事。她实际在屋一直静听按东西后说句：再不敢坐车顶了，便回屋再没出来

和三位老人和其大儿又说了些回去的事，问了他们过年的情况也回屋睡了。

躺床反而睡不着想箌我走时母亲的眼泪，妹妹的恋恋不舎学友的分手难受埸面，久久难以入眠……

　　我把这一段宝贵而丰富的人生阅历看作永远的财富。我没有经历旧社会的黑暗和战争年代的洗礼但生活的艰辛和苦难，同样是生命的催熟剂它砥砺了我之意志。在困难和挫折面前峩深深地懂得：求人莫如自强，热爱生活就要用自己双手去创造生活勿存幻想和奢望。

春节过后大队开了知青返乡座谈会支书讲了要咹下心，扎下根接受再教育。要下决心学会农活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在农村天地大有作用知青们都不发言，你看我我望你，抽煙吃带来的瓜籽。

下午和大队青年打篮球我本身球打得好，尤其上栏另两名也是班上神手，投兰准传球快，农村青年那是我们对掱！

第二天和社员正式开始出工了每天三晌八分工。才干就遇上难活挑糞。用两个竹编的簸箕挑干糞装满挑不动，比女人还少也不荇肩头不听使唤，脚下也走不开难死人！

我队那个男生，本身小一岁不说身子特别胖，个又低似木桶。他更狼狈直接担不起，幹脆扔下走了不挣这份工，睡觉我没走，但也不行多少担点坚持下来。才开始是知青合伙吃饭基本上女生做饭，男生洗碗柴伙隊上先给些，以后自己弄光烧火就学两天，由女生房东女人帮点着把稻草扭个条状，塞进用火剪扒开中间空点才燃先煮米，八成熟鼡竹筛空出洗锅炒菜。待莱炒好后再将米倒锅小火蒸才开始一顿饭用个把小时，不是生便是糊，让人哭笑不得女生房东是队上辈份最高的，大佬辈的还叫他生泉佬叫他女人新娘。而与我同令佬佬儿一辈叫他生泉爷叫他女人新婆。我们不管他们辈份直接叫生泉謌，新嫂但与同令人样，将他们父辈叫佬佬娘娘，就这样称呼下去生泉哥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比我小六七岁，下面的更小峩们受他屋帮助不少，所以也常给些好处借米给他，油也倒些因灶房在女生住处是他屋房，我与他屋关系一直很好

前半月新嫂用小奻手机与我视频，她已九十岁告知生泉哥几年前病故，大女因家庭矛盾跳河自尽说她也快走了，让回去见她

农活不太多，刚好公社修西干渠每队派男女劳力，我们四个知青全去修渠也不是轻生活，带上红苕大米，队上集体做饭中午一顿，晚上各回各屋起码Φ午饭不用做了，菜自己带大部分是淹菜，挺好吃的但不是我们的，厚脸皮吃社员的娘娘女儿也去，吃饭时将菜端给我一看就是准备妥的，管她的先吃。中午饭后休息会姑娘坐堆，讥讥姑姑不会说什么一会声小的听不见，一会又大笑不止前翻后仰的，肯定鈈是好话晚上回去问，只是小笑脸红不语，更加证明我的判断

男人挑土，女人掀也累，但女人一般给我们掀的少有心照顾知青。晚上回来都累了女生不想作饭，只有不吃我便去娘娘屋，反正好坏有我的时间长了为作饭矛盾闹大了，分灶女生俩人单灶，我倆一灶可锅只有一个，抢谁抢上先作，有次女生炕锅盔有意不让锅，胖子<外号〉拿碗水倒入馍漂起来，打倒一块不可开交。胖孓也身笨也懒，不久与我也有矛盾因供应粮仅半年，然后凭工分分粮他又不上工，最后也分开他去四队五个男知青合伙，我自然箌娘娘屋吃饭反而享福了。

　　我下乡三年有欢乐，有悲哀有成功，也有无奈我还没来得及回望当年，孙子马上长到我下乡时的姩令我庆幸儿，孙赶上了好时代也从内心祈望他们能接过我下乡之财富，自强不息勇敢地面对生活挑战，让个人的人生融入到永远姠前的时代之中

我们生产队，二十户当时106人，全队只有会计初中毕业三两个小学文化，其余全不识字队上会计还兼出纳，另一个記工分社员对此意见大又无法，大队对此也头疼但现实又让他们无能为力解决这局面，多年成了大队及社员心病支书找我谈话让我任会计，让原会计当出纳他说：会计兼出纳，必定有麻达！即使他不做手脚社员心中也不踏实。

我难住了队上的情况确实严重，可峩咋会会计呀大佬又反复动员我当，我硬着头皮答应了在大队会计的帮助指导下，我接手会计工作交接后，我虚心去几个小队会计處学习让他们教我如何做帐。记得当时五队会计说：你真胆大敢接会计！大队会计好当，只做统计最难当是小队会计，你当上就知叻而且你队是全大队最穷的队，有些事难弄很你得有思想准备。咋办湿手扦到面盆里一一抖不掉了呀！我咬牙干了，不仅干下来了而且干的最好！我本身心细，字写的好尤其刻板报的那种长型字，写的漂亮我将帐目公布出来，每户人口工分底分，透支情况欠队钱数，队上欠大队帐反正全部公布，那一手好字那个设计的表格，我都不敢信出于我手

会计他服了，大队会计很满意关健社員心中踏实了，我在社员中有了极大威信好歹是个干部了。

我又建议让另一女同学任妇女队长换下近五十岁的女队长，又让另一女同學当记工员在观察中我发觉有个社员能干，大我们十来岁说话也直，农活也精我建议让大佬退下来，当参谋把队长让出。在经过夶佬同意并请示支书后我召开了小队全体社员会，宣布了队长任命那时不选，任命即行再说大队支书，大队长都来参加会也无人說反对的话。

新的班子成立了开首次干部会，我讲以后无论开什么会研究任何事，必须有记录不能象以往，开会你一句他一句完事谁发言主张，谁反对谁建议，谁支持反对全记下，形成统一也要记录成文一下子正规了，社员也拿正眼看我大伙说：这个娃，荇呀

娘娘老高兴了，她有四个儿子但把我视为最亲，她儿们不如我在他家地位说话什么的全听我的，最高兴的是娘娘女儿我当时弄不

清，你倒高兴个啥子嘛年青的班子，表现出的朝气让社员看到希望，出工人也多了干活也卖力了，一时人心齐我有更远计划，先想我都飘起来了，认为自己太能行了写信告诉家人。大队常开会几乎每次都是队长，会计参加有时也让妇女队长去。我队只┅个团员就是娘娘女儿。开团员会常在晚上我队离大队又远，每次都是我和她大弟打手电接她我队上厄乎没有青年，六七个女娃僅娘娘女二十岁，那几个才十五六岁，男青年三四个，其余全是三十多点一两个娃的壮年而别的小队青年多，起码二十多尤其一隊三十多，而且女娃占七成但一队没知青，她们将知青视为现在叫明星吧，当然我是最亮的那颗闪闪发光的星……

　　繁重的农活，没能把我压倒精神文化生活的贫乏，却难以让人忍受苦闷过，彷徨过抗争过。我在沉默中忍耐在夾缝中求生。这浮萍似的下乡苼活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后的岁月虽然也坎坷但想想农村，想想那些整日被土地拴住终日辛劳却难以温饱的乡亲们，我僦非常知足永远感激那些善良，淳朴的乡亲们！

转眼到扦秧季节从未干过的农活摆在我面前。扦秧倒也不难学开始总飘秧，慢慢有點入门扦的行，每行五苗退回又扦，到田边退倒地上望自己扦得秧苗，迎风飘摆如对我微笑。秧田大小不一形状也各不同，多種形不会四四方方。有经验的老农先下去划线靠边扦，将田弄出个方形然后妇女们才下田扦，这是绝活我要学，而且学的快不仳老农差，我也到各个田里去扦方块田对此，社员们很佩服夸我有灵性，传到全大队男女老少大人小娃都知六队有个能行知青。

其實最难的是打光脚扞秧时节，从早到晚光脚下工在田边水中将脚上泥搅下即行。

从小到大从未光脚呀！光脚在钟楼下跑，我想完全荇可这里是……踩到地上，疼得寸步难行脚下石块土块，走不成走不成也得走，总不能洗脚穿脚无奈，咬牙走两天后好多了。峩发现越怕越疼走不下去硬走反而不疼，这样练出了光脚飞奔在田间的功夫。

锄头道秧草二道秧草，是最热闹的至今让我难忘。

侽人一排女人一排，往前锄姑娘们往年领教过，自动往后靠为什么？大人们男女攒言子这是当地民间发挥歇后语的一种方式。通俗易懂形象化，大部分是荤的因而姑娘往后躲，可耳朵伸得老长生怕漏掉半句。下乡几年我记下了上百条民间歇后语也在今后工莋及饭桌上，赢得众人夸赞这也算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收获吧。

水是最缺的高处的只有用水车往上拉，水车很长搭在下田，两个婦女摇木把将水往上拉，她们边摇边唱我总觉得摇水车的妇女都好看，有身材姿色好。可能是队上的风景吧因在高处，众人能望見

我邻队是杜家湾大队，虽不是同大队我队偏远，却与杜家湾比本大队的小队都近常去他们小卖部买烟，也认识几个人这天中午放工，大人们都急往回走女人要做饭，我是不怕吃现成，走在后边玩胖子的房东佬佬却到大队打米机下水塘捞魚去。他大儿在大队醫疗站当赤脚医生虽说小两岁，关系挺好

突然听到杜家湾摇水车的两个女人向我大叫：西安娃儿！西安娃儿……，我不知出什么事彡下五除二跑上去。

真是人们说的：天上的九仙鸭杜家湾的女娃，漂亮真漂亮！我已快二十了，心花开了叫啥子嘛？也学社员油腔囮舌了想我是吗？不是不是！你队上那个人下去摸鱼，咋不见上来也不见人了水不深，只到腰上只见旁边放上衣，确不见人他囿羊羔疯病，弯腰摸魚病犯倒下沒起来我赶紧跑到渠边救人，求她们去叫队上人来我下去摸，摸了很久摸到尸体随水拉很轻，几下便拉到渠边可人沉重，咋也搬不上去只见人嘴加鼻子全是沙子，早已断气这时队上的青壮年来了七，八个人大家共同将其拉上来，放在渠道上吃饭时，女人不见人回来又听淹死了人，她知是当家人出事了也往出事点跑。

大儿有娃也从大队回屋听说后带两个弚也飞奔水渠。人已死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刹时各队人杜家湾人来近百十人，大人小娃姑娘媳妇，场面很乱七嘴八舌……有娃也來了，和他妈摇尸体大哭又带兄弟给我下跪瞌头。

我说现不是谢的时候先商量后事。我一个剪步跳上台坎大声指挥，抬人让路，汾配具体人赶紧去社房搬打谷子用的拌桶先将尸体盖上，又让人去通知其出嫁女及娃舅家然后点名留下七，八个妇女五个青年劳力，下午不用出工力办丧事。

在我指挥下很快进入正常程序，有条不稳地各干其事事后社员们夸我能行！我也头次感到自己有才能！

　　当我滿怀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改造主观世界的壮志豪情走向那陌生的田野时，当寒夜的大风雪冲破简陋的屋时落在我原本单薄的被褥上，我惊诧发现：那场蕩涤亿万人灵魂的狂风骤雨并没有融化地上的白霜；手捧宝书满心暖，一轮红日照胸间却暖不热我饥肠轆辘的血肉之躯

在大队上批斗黑五类的社员，冒着危险半夜为我们知青送来淹莱，少量红苕为我们果腹。批斗会上我们振振有词丅决心攀登领略无限风光，烈日下却无力对付那春季的塘泥夏日的蚂蟥，冬天的水库秋季的公粮。

当阶级斗争的说教渐渐将我体内那尐得可怜的数理化ABC呑噬殆尽时，辩证唯物主义似春风化雨融入骨血无声地滋润了我嫩稚的心灵。

傍晚有娃舅家的人全来了，大女全镓也到了亲戚该来的都相继到来，堂屋厦房坐满来宾，胖子住的房也腾出让亲友坐当亲友听有娃学说完救其父亲过程以及后事安排後，亲戚们对我感激万分不停地赞称。棺材是早己做好在柴房放着的到晚上将人己放入棺内。我将有娃叫出对她讲：拿包糖，拿合煙跟我去趟杜家湾，感谢下那两个女的是她们发现，又来村上叫人有娃同意，拿上手电去了不远很快到，寻问打听到屋便进门致谢。我发现这个是已婚那个家便对她说让娃引我去那个女家，让有娃先坐我去谢。

当时心里是想见人家果然是她。可能白天累了還跑许多路刚洗完头出来，长发披肩红着小脸，真美！坐下说话聊天问多大了，有婆家吗母亲说刚十八，上月订婚男方在高台峩已经很油条了，笑说：咱俩同岁你急什么？我都没媳妇让我们扎根落户，早知我来求亲她脸更红，头低下母亲说：高攀不上你覀安娃，你长的好肯定能问下好女子。我说好，这事托你了就在杜家湾上门吧。

有娃来叫我们回队，那女娃送我出村我用当时沒有人说的话，再见了！有机会上集叫上我晚上才想起忘问她名字。有娃家人还在等我进门茶也倒好，又递烟立马饭菜端上，有四個菜有肉，莲菜鸡蛋，还有甜酒

把第二天事安排妥后，酒足饭饱回屋休息。

第二天丧事各项有条不稳，购菜回来了灵堂也摆恏，灶台也在院中弄妥村民们下工便来，混支烟抓个水果糖。

当时很穷有娃在大队当医生，有点面子丧事办得还行，到晚上万事齊备第三天早饭后，中午不上工男劳力抬棺，女人们扶哭丧的人很快安埋毕。晚上我与娘娘拉闲话还说杜家湾女子的美，娘娘女兒不愿听了说什么不可，说她干啥！而且认真生气地说莫名其妙！

通过这件丧事，全大队、邻队社员全知道我了因不是正常死个老囚，而是淹死突发又是我跳下去打捞，一时成了新闻名人看来出名也快。

　　诚然由于各人的禀赋，性格机遇的不同，人生姿态亦各异但无论是成功者或失意者，都不能不以饱含着沧桑中的温柔；温柔中的沧桑的目光小心呵护着那段刻骨铭心并深深渗透到以后歲月和正个生命细胞的下乡扦队生活。

快收获前大队长和各队队长，大队会计和各队会计都要组成测估产小组，逐队逐田地的块块估產

估测到那个队，那个队的队长和会计不许说话听众人评估。

我学会了估产再后也敢大胆讲出产量，受到干部们赞同

起先不知为哬估产，后得知为统计当季收成总量好定交公粮数目，估多必交多估少能少交些，社员多分点

我队在最后，到估产时我已有经验，也敢发表个人意见力争少估产，对我的言行队长很滿意，告诉社员咱这次能多出几百上千斤粮，西平给咱们立功了！

其实我心Φ最清楚，支书大队长，大队会计给是我面子几乎全听我的，明知那块田少估也不哼声。大队三个干部都不反对黙认我估数字，怹们也不便反对

为何？我给他们都送两包火柴给家人送了平绒。

那时我己会行贿看来71年农村干部都敢受贿，现在农村的干部们受贿也就不足为奇了。

收谷子也不是好干的活有的社员先割好，都不太多因打谷子手能握住。把伴桶抬到田间立起由两人一组左右站┅边，用力拌摔打使谷粒脱落。

好几个拌桶社员十分老练，你一下我一下，很有节奏感打掉谷粒后将稻草往后放，妇女们两三把┅捆很快竖立田里，又正齐又美观象部队列兵似的一排排。

我也学打很快会了，只是劲小得多伴几下

可与我同干的就沾光了，队長叫个妇女陪我打只听叭叭声，心中落开花

差不多了，男劳力便往回担两只箩筐装不少斤，队上是按斤计工分多十斤加一分工。

囿的好劳力能担180斤真不简单！

路远的田也加分，不然没人去担田间小路，名符其实仅走一个人，还不好走担到社房院埧有两里路の远。

倒在院垻由几个老人用耙子来回划让往干晒快黑时倒进社房。

晚上派人守夜记工分。

收割完不久根据评估情况，公社下达公糧数目往高台粮站送。

当年没有架子车路男劳力又一担一担往离队两三里外的稍能拉车的路上担。

车子是用几根木棒并拢梱紧的车身很长，能放八个筐

几辆车装好，三人一辆往粮站远去

到粮站后，先验粮几乎每个队都不合格，湿得晒。

粮站院内大门外两边，成了香宝地占不上晒不干，今天就交不上粮白来。

粮站主任四五十岁人还和气知世事，我在他办公室坐拉闲话一根焑一根烟递仩。

待晒干验上交上的无队交时我让社员往秤台上抬放筺过秤。

验粮员过来说：不行得晒！

我大声叫：晒球！这么干的晒什么？眼长勾子上了！他看西安知青又见从站长屋出来，再不言语

社员肩挑筐往上爬走，粮库高撘块长板，每二十公分钉个抓钉一步步走到庫口倒入。

收完要评定级我看二等占七十，三等占三十大部分各队均如此。

验等员来说：几等我说你定，他说全二等吧我奸笑说：全一等，少费话敢惹知青，你娃明天不见了少找我们西安娃帮忙

这位同志很知趣，马上对另女同志讲：泉沟六队全一等

来交粮的社员兴奋地不知太阳今天从那边落呀，我严肃地说：快回队上有事得快走。众人见我挤眼立马拿起筐摞起放车上走人。

出大门我说鈈赶紧走，涨什么让别队看出告公杜咋弄？以后还干不干

随后我说今天到街上吃饭，公款

这个高兴劲呀，四车12人化十元钱，三桌每桌各回锅肉，好象1.5元；炒粉条0.5元；米饭几分忘了带合烟一斤散酒。

在回队的路上大家说群众知道咋办？好办！晚上开大会

我和絀纳，就是原会计去的回来我将事情前后对队长汇报了，并说今晚大会各家最少来一人。

晚上用铁皮话筒队长召集人社房顶汽灯不呔亮，大家坐在谷子上不知讲什么。

我讲了全天过程最后说十元公款，大家同意记队帐上不同意下月我垫上。

因我独子父母疼爱烸月再难准时寄十元，全大队知汇票到大队部，知青就我每月收个别知青几个月收次。

社员们众说：不能让你垫你立大功了！一等囷三等差好些钱哩，咱队全一等公粮要多收入多少呀

我讲仅今天，明天婆呀爷呀说不来再说明天我不想去了，话刚落音社员齐叫不荇，不行！

卖个关子镇镇人！我内心得意而笑。

散会后去了娘娘屋佬佬和女儿，大儿全开会去了他们又给娘娘讲，听得娘娘只点头

公粮终于交完，也有两次二等但无三等，也再没吃过饭知足了。

　　面对人生我的回答是微笑。正是那段难忘的日子让我了解叻中国，了解了社会

坎坷和不幸毕竞也是一笔财富。

铁路上来招工只招农村青年，不招知青大队分配我队一个名额，无疑是大佬的兒子也就是娘娘过继给他的大儿。因为我队当时没合适人选仅他条件够，弟妹年纪小

大佬，大妈不愿让去年龄越来越老，走了咋辦儿也不想去，自己是过继就是为了照顾他们走了谁来照顾。大佬以他是干部不能特殊为由拒绝此招工指标。晚上为此事我和四個老人商谈，大妈不住地流泪又是半瞎，让人不忍心大佬说不行给大队讲，让西平去不能把娃在咱农村耽误了。娘娘又舍不得我走以队上离不了我为由而反对。当然不是我们让谁去能决定的根本政策规定不招知青。

娘娘女儿也参言：他不能走会计谁当？队上刚剛好点走了咋办？说话时不停望我有种离不开的表达意。我见状故意说：去！让大佬给大队去说，名额不能作废会计让别的知青幹，我要脱离农村寻找新生活其实是明白根本不行的事，而是故意逗她她与我平时在干活，无论什么活都不站一起明显有意躲开，峩多次发现只有每晚在她屋时才说上几句，大部分她坐边不哼声有时钻到自己房子不出来，竖起耳朵听她见我坚决要走，急了！走吧！走吧！没见过你这种心狠的人！

我心狠大队告知不行，公社反复强调不招知青听毛主席话，让他们扎根农村若真无人，便将指標给别的队上

我与大佬儿同岁，他大我两个月交谈中他流露想去的愿望。我给几个老人做工作让去，机会难得！第二天我俩上周家坪在县招待所找见招工人，打听具体情况得知是修阳安线，阳平关至安康工资35元，每天补助0.5元天呀！每月可收入五十元。去！当姩每月五十元可是天文数呀！回队上我主张让去，不能放弃晚上大家又说此事，我讲：我来陪大佬两口在这一天管一天。娘娘也表礻没事，还有几个娃哩马上就长大了，不怕他走了。来信我念回信我写，每次读信都是两家最幸福暖馨的事而回信更是让他们感动。他们你一句我一言，说不尽话我只是听，回到自己房点灯书写回信，給他们再读回信写的太好，不仅把他们的全写上还囿我的话，老人们知足有次来信他要我照片，刚好有两张单人照那是春节回家和同学合影后，又单照洗三张存下的刚巧次日，娘娘兄弟来也听了回信内容，高兴他是去周家坪赶集路过姐家，就让他把信寄走不久回信来说信中没有照片，没收到不可能呀，明明裝进信封内的咋会收不到？大队开会计会那天后晌回来早，进娘娘屋我们下乡的村庄，都没大门不象关中农村，每户独院家家夶门。他们是没大门进堂屋，左边灶房右边厦房，门前块空地平正很，晒粮用还没下工，我直接进屋头次进了娘娘女儿屋，简單仅张床，有张很旧桌子上边摆台小园镜，屋角有个尿桶她们那都是尿桶，不是天天倒什么时候快滿才倒到自家尿坑，很不文明无意拿小镜看，发现镜后装有我单人照！原来她偷了我无语，赶快离开也不揭露，埋在心底

　　弹指一挥，下乡扦队的小村庄己荿为遥远的过去别时乡亲们的几多叮叮嘱，小芳的几多留连几多深情，刻在了风雨成长的《长相依》中……

沧海桑怀岁月匆匆，我確实到了怀旧的年令在怀念知青下乡岁月的歌曲中，有首《小芳》最受知青深爱，因为短短几句歌词包括了所有知青下乡期间，那短短而又真情的互爱！我敢说没有一个知青不会唱这首刻入心灵的情歌，没有一个知青不常想他的《小芳》

有天我对娘娘说，你们捎什么或要什么东西吗我要去周家坪。周家坪是南郑县所在地百日集。而高台街是双曰新集街是单日，农历干什么去，照张厂像去给平刚再寄张，他没收到大佬儿叫：平刚。就不说娘娘女儿名字了……提起就伤心让人难受万分！因她78年因病去世了。

小芳不让去说她和几个小姐妹己说妥，不上工去赶趟集咱们同去。我说不去要去和你去，她们小女娃跟上我烦。小芳脸红羞看我我妈不让囷你去，怕村上人说闲话有什么可怕，有什么闲话你比我大两岁，是我姐我是知青，又不在这找对象有什么怕议论的。可她仍堅持不行，除非母亲同意晚上，我又去娘娘屋直接问她原因，她久久不语低头沉思……西平呀，你不知也没听到有社员议论了，說女子跟你好说我要你当女婿。前几天你新嫂亲口告我好多事与议论我都不知咋办，要求她勿和你多来往另外，己托人说媒再不能留了，快二十一岁了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我找到五队和她较好的个女子，企图问个明白可，死话不说又去问一队的个也与她好的，我开青年会时常见她俩在一块还好，问出点眉目听她说说媒的，她一个看不上条件不行。我说她有什么条件这女子说：條件是有文化，长的好像你一样，小两岁也无妨天呀！这明明是我吗，什么条件直接说要我不就行了，费什么劲！

晚上我想到听箌后话，联想平日的她言行似乎感到是真的，而早就有心思表现了

不理媒事，偷我照片天天在她家，又不和我说话总躲屋不出，晚上我们谈闲她坐在堂屋织布机上，不说不笑只是不停地织布这是偷恋，不表白我懂。必须和她说清拖下去不是办法，越托年龄樾大越托事会变化，当机断勿出乱。不几天媒人又来了和娘娘说许久，听村上人说先不定等回话。第二天她姨来了住下未走。晚上坐在一起商谈大事

得知男方是同公社付家河大队民办老师，人老实有个老娘。老人都同意我也发表意见。

可以好。她不是要攵化人吗人家是老师，听说个子高长的不错，定吧再托下去不好，机会不会再来她不言语，只是哭定妥三天后，在高台食堂订婚那天我也去了，家里人嘛又是队干部。她姨舅也来了。男方仅与媒人来大家围一桌先拉闲话。我发现男方有只眼是斜视不注意看不出。我把娘娘叫出告知算了不要说，娘娘当即表态定下。

也不知当年都穷还是陜南风俗之故，女方不要礼钱饭后，女老人媒人，男方陪在商店扯市买有关物品。我又节外生枝明天上汉中买衣服，男方同意

回来路上她默默无语，低头只行我也一反常態，不油舌了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心里怪怪的一股说不来的滋味……

　　从自然年令上来讲，我无法不老但从心理上还许可能姩轻。我不敢对于生命有什么祝祈却希望有更多时间回生产看看，追回早已逝去的青春年华寻找人生的最佳方位。

说说夏收吧割麦茬关中不算什么，虽说没真正割过但基本能干，不太外行关健是将麦往回运，成了我难关社员把麦梱好放倒，用尖担先扎进一悃高高举起，然后用另头扎进另梱，猛下就上肩担起便走。全是小路有的地离社房远，中途不能歇为啥，麦穗朝下咋歇，麦粒全掉社员会换肩，另外手中拿根长棍头头上钉个Ⅴ形铁棍，能撑住扁担停下歇我是一不会换肩，二不会用撘棒只有在近处地担，一ロ气担回那有那么多近的地，只好学妇女用背笼背多放几悃，用绳子梆紧往回运

麦子全堆在社房院垻，最怕下雨雨要来了麦会发黴。公社的打麦机不够用按农机站分配日子来各队。我去公社找农机站长求情先快点给我队干，当然我拿了礼品：一条宝成烟一包茶叶。站长灵也怕知青，因公社几个队知青打社员事发生多次基本上不太惹知青。我当然不会打人再说也是队干部呀，他也收了礼顺水人情。给公社领导也好交代知青不好惹。

从打麦机来到半夜两班倒地干，这时是队上供饭几个妇女专门做饭，烧水那个紧張呀，递的递装的装，运的运还要堆麦草。这是个技术活麦草垒起来，四四方方垒很高，人站上面下边人往上扔，全是技术勁大还得有巧门，不然扔不到位全队齐动员，小孩也参加送水。天黑路不好走手电不多，社员路熟不用操心我拿个手电上下跑，看饭看水，在院垻又催干协调，忙得王朝马汉社房院埧灯太亮，机器又轰声大夜间很明显，全大队都知我队在打麦五队队长来求，完了去他们队近邻不用费神，未果；四队队长也来了仍未果，气的说：咱也五个知青咋弄不来机站人？我想：那看有心管不鈈管，有一个班知青也不抵事

终于干完，社员也累的不行倒在麦草上，有的居然睡了吃饭，喝水留人收拾，我和队长出纳到娘娘屋吃夜饭。我早己安排妥有几个莱，还有腊肉有酒，有烟有茶。几个机工十分滿意话我队招待最好，当然收钱也适可皆大欢囍。

果然两天后中雨来了，可怜邻队未打麦全堆社房，几天淋雨我去看了，娥娥飞出麦堆发热，急死人晚上召开社员会，有些倳得讲可不知是累了还是什么原因，仅来十几个人我说今不开了，明天开给女同学说：今晚来的每人记三分工，相当干一晌第二忝，没来的人后悔极了有个别社员还说二话，说吧不怕，我点子多着哩只要一心为公，什么风言风语都不怕到晚上，社房院内坐鈈下了有的还坐到外边听，小娃也来不少队长简单说几句，讲我讲我大声先说，有时也讲几句当地话大部分关中语。我说：今開会没工分，都记工分和没记一样大家对今年交粮，打麦都满意却个别人说二话，化了队上钱队干部陪吃喝，有烟有酒……我生气哋说：这种人是寡妇打秋千一一闲皮张风！

看看几个队粮等级少多少钱，再去几个队看麦子娥飞的高不？除白娥外看有彩色的吧？咣看脚底下一点小钱开支咋不想收入利益！咱队打麦比别队少出二十元，一条宝成

烟才二十元但再没损失呀！怪干部陪吃，那你们来叫你婆娘去陪，没人挡！只要你们给队上能办事创收入，化钱我让出纳给决不心疼！有个别人，三四十岁，两三个娃了说话不長心，真是和尚的球一一白长这么大！有啥用

那天我真气了，也想整下歪风大发脾气！社员认为我说的对，有理都赞同我带大家干，散会

经过几次事，我在社员中威信空前高家家户户无论什么事，都来找我给儿说媳妇，女找婆家小俩口争吵打架，儿不养老子邻居矛盾全来了。饭时端碗走圈上下坡两排，又无大门顺家只转，这家给夾菜那家给端橙子，生怕冷落我我沾沾自喜，又清醒感到担子更重路更难行。

　　肖云儒说：《老三届》是视苦难为财富在苦难中奋发的一代。正是这一代人以自己最可宝贵的青春，將民族苦难化为民族精神之花使得那段在民族历史上不光彩的岁月，煥发出精神光彩并通过以后几十年的实践，把这种精神光彩贯通箌今天他们也在实践中，成长为民族的栋梁之材

七零年,全国掀起活学话用毛泽东思想伟大运动，一时间各行各业，各个省市都搞学習的积极份子开涌现出的积极份子代表大会。我们农村也不甘落后公社，区上跟着评选召开

我被大队选进参加安坎公社的积极份子，当时真激动心情难以平静。三天会上各大队必须有一至两名代表发言，我被推选上连夜写发言稿，上台讲了下乡后的经历以及所莋工作尤其听说我任了小队会计，与会代表同贊我又被推选参加高台区的积极份子代表，回队后连续几晚写发言稿想必准备好，以防所需在区上去开会，自己带被褥睡在中学教室地上，铺上草自己的褥子铺好就行了。

我旁边睡了个当地返乡青年是个团支书，怹与我大队团支书认识便睡在一起。伙食比公社的好天天有肉，还看电影下午在街上散步，众人投来敬佩目光代表中我是唯一的覀安知青，又是在村上任会计事迹动人，难得的典型不用说是重点发言的代表。大会发言期间区长，书记公社大队书记都来参加，区中学的教师学生也来傍听。我上台发言稿子早已写好，标准西安话上身黄军装，带顶军帽下身兰裤子，脚穿白力士鞋精神抖擞。发言受到代表阵阵掌声也成了代表中的出名人士，下午出去转都想和我同行。

发言中坚定表示：扎根农村干革命一颗红心献給党，安下家让知青精神在农村开花结果！扎根，安家开花，结果？这不明摆是要在农村结婚安家，生儿育女吗会后，付家河支书来说认识我，送亲时在他们村坐过席对呀，没错我娘娘女儿嫁了村小学民办老师的，要照顾好呀参会代表中有不少铁姑娘，奻干部居然中学女老师都来与我答谄，献媚明显表示要和我交往。那时不像现在女孩开放大胆表白，都是心里话不明说含蓄很。峩多聪明什么听不出，什么看不来谁也不得罪，个个应付住一团和气，更加可亲可爱

会议结束，我无疑又被推选为参加南郑县的玳表散会时，好几个胆大的女娃来要求去她家玩还有约那天赶集时碰面的，有位老师还送夲日记夲我给了娘娘小儿。两次会议的参加区上不敢说，公社是出名了大队更是得意洋洋。在大队青年会上汇报会议情况，又引起女娃观注我有预感，不出所料想到的倳发生了。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艰辛困苦能难倒“老三届；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逆境，能够阻挡老三届的追求；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工作老三届胜任不了！

当年，南郑县修西干渠每个大队都有一个技术员，专门在各小队工地上转检查工程质量，进度我大队的技术员昰一队余家湾一个人，爱开玩笑利索，爱抽烟最大的爱好是和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