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梓字用在名字里好不好叫冷悦好不好

他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曾经发生过的场景终于又来了一遍。

窗外大型客机机身上的UNITED蓝色字迹已经融在了夜色里,机翼上闪着的警示灯是黑色晚上的猩红眼睛。登机牌被折成对折捏在手中,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回荡着广播播告着的他的姓氏。

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突然想起了从前。有人也喜欢这样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在少有落雪的冬天。有关那座城市的印象依然鲜明,以至于他一定会在洛杉矶冷风呼啸而过的十二月夜晚突然出现幻觉。

记忆中山城的青涩少年穿过悠悠的旧时光走到他面前,如今他已经比这位少年还要高一个头了。少年好看的桃花眼中的神色清澈如水,他温柔地望着他然后说——

颈脖上的棕色细绳项链突然被向后拉了一下。

他茫然的回过头,刚好想出答案。

这年北京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大到就快浇灭圣诞节假期时候年轻人出门的兴致。王俊凯把车开到停车位,也不急着熄火,而是将电台里正在放的歌听完。温柔的男声吐出了最后一个单词,钢琴的音符也弹到了休止。他闭了闭眼睛,再拿出手机望了一眼,刚好十二月二十四日八点整。他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发,手腕上棕色的细绳一晃而过。

易烊千玺已经在屋里等他等很久了。自从高中毕业以后他和两位发小相聚的地点一直在变,加上同在美国念书的贺美琪,从重庆到西雅图到费城再回到千玺在北京的家,兜兜转转倒也是一路风尘而来的模样。

“啊…冻死了冻死了。”

他跳进屋子跺了跺脚,雪地靴的前沿已经湿了一圈。千玺将他的行李箱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终以碰拳作为问候。

“还是老样子阿,这么拼命。时差都没倒,也不知道生物钟还停在几点就敢要车在北京路上开。早说了你回来好歹提前告诉我一下啊!”说着拍了拍他的背表示担忧。

王俊凯笑笑,“我说了啊,这不是给了你时间热热饭菜嘛。”

千玺白了他一眼,招呼他来吃饭。将厨房里已经做好的菜端上来,食物的香气溢出,于是两位大男孩立刻上位对晚餐发起进攻。

所以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就突然这么长大了。一米八五个头的人坐在不大不小的四人桌前,原来俊朗的少年模样已经渐渐变得成熟。一单一双的眼皮,桃花眼中沉淀着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东西。

“我明早飞机回重庆。”

王俊凯咽了一口食物,突然飘出来这句话,千玺愣了一下但没话多说,王俊凯即使去了美国上大学还是会在每年的圣诞节当天回重庆,这是他一定会做到的事。

那座城市承载着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虽然已经是最交心的朋友,有些话还是难以说出口。千玺记得高二的圣诞节,零点以后王俊凯就突然离场不见,高三的圣诞节又找他一起在KTV里沉默着喝到烂醉,大一的圣诞节很平淡地打了个电话过来道了个祝福。从始至今,整整三年,时间里到底消磨了什么呢?

再晚些时候雪停了,但已经积起的漫漫白色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已经足以留存很久。开着暖气的屋里不至于手足冰凉,但总觉少了什么而让人从心底感到落空。又聊了些琐碎的话题,千玺直接搬来笔记本定了隔日与他同班飞机。那边没什么他难以释怀的东西,但是一定要做到的陪伴源于一个不能说的约定。

那个少年的模样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初见时他站在自己最好的兄弟身边,不输人的气场,又与身边之人出奇地般配。他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眉眼和唇角是男生中少有的令人惊艳,而记忆停留的地方却是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红红的眼睛。

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在王俊凯面前那就是一个禁忌。但连他都记得他的模样,更何况——

“你觉得他会回来吗。”

在长沙发上躺着的人突然轻声问出这句话。他塞着一边耳机,半闭着眼睛,面容平静,如一个不经意的发问,平常到就像聊明日天气。

千玺拿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温水,杯子落回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关了电视的客厅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再望过去,有着坚挺鼻翼的青年已经枕着手臂睡着了。长达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难免让人身心疲惫,他终于抵不住倦意陷入深眠。

不知道你是想沉沉睡去切断念想还是

缓缓迎来一场梦中的大梦初醒。

扩建之后的江北机场实在是大的有点让人烦恼了,对于初到此地的人是,对于初次来接国际航班的人也是。一个金发的姑娘刚刚拖着行李出关,还在原地停留片刻准备找机场地图在哪,就有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青年凑上来询问。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大呼一口气,看上去很欣喜,匆匆地回了一句谢谢就往接机口跑去。

——好小子,想想要见到你了还真有点小激动,兄弟我连金发大波妹都不想看了。

刘志宏这么想着一口气往这波人走来的方向跑去,马丁靴翘着地面哒哒哒一串响声。

关口的人很多,陆续出关的旅行者和接机的亲友拥抱在一起。刘志宏穿过人群靠在栏杆前望了望,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缓缓走了出来。虽然一副茶色墨镜降低了他面容的辨识度,但是与印象中一样的发型唇形脸型……总之除了个头以外都没差的模样还是被他一秒认出。

“啧啧啧,源少往哪一站就是一幅画。”

刘志宏念道着几年前高中女生们最喜欢说的话,跳着向他狂挥手。来者看到了他,回应似的朝他点了点头。

扑上去来个熊抱,王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刘志宏抱完还要抵着他蹭一蹭,虽然都是大老爷们了,三年未见这次终于真真切切地重新站在彼此面前,抱着他的时候还会被骨头硌到,还是这么瘦…他就这么心头一酸。

伸手把他的墨镜摘了,刘志宏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干净白皙的脸庞褪去了最后一点稚嫩,自上而下无须再多形容的完美五官,戴上墨镜乍一看还以为是哪路明星。随口一说以后他就印证了这点看法——王源在课余时间还真是一位服装杂志的模特,而且在一定圈子内已经小有名气,甚至有大公司有意签他,只不过都被他回绝了。

这么自然地接下问出这样的问题,换来的是蔓延开来的沉默。上午十点的重庆,虽是冬日但阳光正好。上了轻轨三号线,从高处俯视这座城市,一幢幢建筑,一个个街角,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连同似乎过去很久的过去一起都历历在目。

王源重新架上墨镜,淡淡一抹茶色盖住了他的一双杏眼,连同情绪一起隐藏。

“因为我不希望太出名,我不希望有任何可能性能让…他,看到我。”

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若无其事的吐出这句话。握着栏杆的右手手腕从大衣中露出,脉搏在皮肤下跳动,除此之外,那里空空如也。

刘志宏心中一悬,赶紧把话题岔开大谈三百句想念感言。王源一直挂着标准的微笑望着他,时不时回嘴几句。仅仅只是这样挂着单边耳机倚在栏杆上的模样,已经吸引了整个车厢年轻女子的目光。刘志宏用胳膊撞了撞他用一种“是我哥们我自豪”的表情笑了笑——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分明在列车转弯的时候看到了对面车厢正中间站着的人,是王俊凯。

——千总你在哪,你给我立刻回消息我跟你说我现在很慌的…………

——在轻轨上,怎么了……

十分钟之前从江北机场发车的!

——好的,我看到你了。深棕色衣服对吧,旁边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还有K神……哎你别回头啊!!源子在我旁边……

——他昨天才告诉我他要回来

——一样,他昨晚到北京以后才告诉我他回国了

——你们哪站下车?不会是沙坪坝吧…

——我不管这一定是天意。

刘志宏用一脸纠结的表情飞快地按着手机,抬头迎上王源略带疑惑的表情只得嘿嘿几声,手指快速地点了一长串拜拜表情。手机又震了一下,他快速瞟了一眼,易烊千玺那边回复了简单四字。

这份忐忑一直随着轻轨的行驶而延续。刘志宏一直在与王源聊着天,在外人看来甚至到了一种喋喋不休的地步。最不想考虑的情况就在眼前,旧情人故地碰面,果然人生如戏。

他永远无法忘记王源那届的高中毕业典礼。那一年夏天,离传闻中的源少的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他和千玺还有贺美琪在那个周日的下午坐在学校礼堂里,看着讲台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王俊凯。

他并没有穿着校方指定的制服,而是一身黑衬衫,棕红色的领带,标志性的左手腕上的棕色腕带,出场的时候面对人群中的尖叫和惊讶或者评论不改色,完全不收敛反而夸大了整个人的气焰和戾气。他的声音低沉,谈吐沉稳,微笑的表情假到正是合适,勾起唇角丢下稿子即兴发言的动作有莫名的邪魅帅气。

而刘志宏的每一下鼓掌都很沉重,这模样似曾相识。

他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源少。

然后他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

再次抬起头,看着那个倚在车门边的人。挂着单边耳机,戴着墨镜没有表情,只会对着熟悉的人笑一笑好像对其他都漠不关心,整个人看起来内敛淡然。

一字一顿的这样想,是外人都忍不住战栗。

然后我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你。

一列列车承载着无数个说不清的故事,人与人之间短暂的连线从一个站台开始到另一个站台结束。轻轻的身体触碰,视线相交,然后擦肩而过,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大概世界就是这么大。

王俊凯拉着箱子走出列车的门,刚想跟身边的千玺说些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同样拉着行李箱的人。

隔着镜片还是捕捉到了他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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