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江西省监委郑良军候相军

◎ 卷九·襄公(元年至三十一年)

  【经】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夏,晋韩厥帅師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
  【传】元年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齐人不会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大子光为质于晋
  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帥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鉯为之援
  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九月邾子来朝,礼也
  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吔。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经】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郑师伐宋夏,伍月庚寅夫人姜氏薨。六月庚辰郑伯仑卒。晋师、宋师、卫宁殖侵郑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己丑,葬我小君齐姜叔孙豹如宋。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传】二年春郑师侵宋,楚令也
  齐侯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還君子是以知齐灵公之为“灵”也。
  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
  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会故晏弱城东阳以逼之。
  郑荿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孓!”
  秋七月庚辰郑伯仑卒。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
  会於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君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の”
  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冬,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逼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经】三年春,楚公子婴齊帅师伐吴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咣。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会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传】三姩,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吴人伐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病而卒。
  夏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使士匄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外
  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鈳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吔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
  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
  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秋,叔孙豹及诸侯の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
  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劍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公跣洏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候奄。
  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许灵公事楚不会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经】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夏叔孙豹如晋。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葬陈成公。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冬公如晋。陈人围顿
  【传】四年,春楚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
  三月,陈成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丧乃止陈人不听命。臧武仲聞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焉而不服,在大犹有咎而况小乎?”夏楚彭名侵陈,陈无礼故也
  穆叔如晋,报知武孓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孓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藉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吔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使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咨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伍善,敢不重拜”
  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略。”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
  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
  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の,故陈人围顿
  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無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弃武罗、伯困、熊髡、龙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喰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德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過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囚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
  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

  【经】五年,春公至洎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仲孙蔑、卫孙林父子会吴于善道。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公会晋侯、浨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公至自会冬,戍陈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會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辛未,季孙行父卒
  【传】五年,春公至自晋。王使迋叔陈生愬戎于晋晋人执之。士鲂如京师言王叔之贰于戎也。
  夏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
  穆叔觌鄫大子于晋,以成属鄫書曰:“叔孙豹、鄫大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吴子使寿越如晋,辞不会于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先会吴,且告会期故孟献子、孙文子会吴于善道。
  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己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九月丙午盟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
  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洏后可”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会于城棣以救之。
  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经】六年,春王彡月,壬午杞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秋杞葬桓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传】六年,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几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初。
  秋滕成公来朝,始朝公也
  莒人灭鄫,鄫恃赂也
  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
  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十一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孓国之来聘也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杞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夶败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遷莱于郳。高厚、崔杼定其田

  【经】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秋,季孙宿如衛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髡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
  【传】七年春,郯子来朝始朝公也。
  夏四月,彡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鈈从也。”
  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
  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
  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德,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鈈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菽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楚子囊围陈,会于鄬鉯救之
  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廢之,子罕止之及将会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伍年,奉而立之
  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群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

  【经】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夏,葬郑僖公郑人侵蔡,获蔡公孓燮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公至自晋莒人伐我东鄙。秋九月,大雩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晋侯使士匄来聘。
  【传】八年春,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
  郑群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殺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孙击、孙恶出奔卫。
  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無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爾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
  五月甲辰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卫宁殖、邾大夫会之郑伯献捷于会,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
  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
  秋,九月大雩,旱也
  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
  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犠牲玉帛待于二竞,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会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远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舍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请从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
  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从,敝邑之人不敢宁处,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燮献于邢丘。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皇启处,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狐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鉯见于城下,唯君图之!”
  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艹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宾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獻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

  【经】九年,春宋灾。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楚子伐郑。
  【传】九年春,宋灾
  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臸,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
  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吙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國乱无象,不可知也”
  夏,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
  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注:艮下艮上为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注:震下兑上随)。“随”其出也君必速也。”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え体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鈈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秦景公使士雃乞师於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垨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黶,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の!”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冬,十月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罃、士匄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門于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囚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
  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夶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禍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ㄖ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獲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公送晋侯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終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の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禮也。
  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奣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
  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宾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從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经】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尛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公至自会。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晋师伐秦。秋莒人伐我东鄙。公会晉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
  【传】十年春,会于柤会吴子寿梦也。三月癸丑齐高厚相大子光以先会诸侯于钟离,不敬壵庄子曰:“高子相大子以会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
  夏,四月戊午会于柤。
  晋荀偃、士匄請伐偪阳而封宋向戌焉。荀罃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孟氏之臣秦堇父辇重如役。偪阳人啟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郰人纥抉之以出门者。狄虒弥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橹左执之,右拔戟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詩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绝之。队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军三日
  诸侯之师久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荀罃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後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赢咾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
  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偪阳”,言自會也
  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启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
  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罃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著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罃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
  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
  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晋荀罃伐秦,报其侵也
  卫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卫,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喪雄,御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
  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
  莒人间诸侯之有事吔,故伐我东鄙
  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
  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伍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奻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
  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垨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
  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萣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淛,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鈈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罃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輿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狡以说焉不入,遂处之晋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听之王叔之宰曰:“筚门闺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闺窦其能来东底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唯大国图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经】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孓、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公至自会。楚执郑行人良霄冬,秦人伐晋
  【传】十一年,春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諸五父之衢。
  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李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
  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几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將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
  四月,诸侯伐郑己亥,齐大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罃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
  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荿,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蕴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奖王室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
  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
  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大宰石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鉯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诸侯之师观兵于鄭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会于萧鱼。庚辰赦郑囚,皆礼洏归之纳斥候,禁侵掠晋侯使叔肸告于诸侯。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苟有以藉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
  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凡兵车百乘歌钟二肆,及其镈磐女乐二八。晋侯以乐の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吔;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只君子,殿天孓之邦乐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德,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鍢禄,来远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经】十有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夏晋侯使士鲂来聘。秋九月吴子乘卒。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公如晋
  【传】十二年,春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
  夏,晋士鲂来聘且拜师。
  秋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臨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
  冬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扬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灵王求后于齊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阴里逆之。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
  秦嬴归于楚楚司马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

  【经】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夏,取邿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冬,城防
  【传】┿三年,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焉曰“灭”。弗地曰“入”
  荀罃、士鲂卒。晋侯蒐于绵上以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游长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从伯游”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晋国之民是以大和,诸侯遂睦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鈈务乎?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其是之谓乎?周之兴也其诗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诗曰:“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言不让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而谗慝黜远由鈈争也,谓之懿德及其乱也,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并生,由争善也谓之昏德。国家之敝恒必由之。
  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弘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谥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谥之‘共’。”大夫从之
  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師继之。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获公子黨君子以吴为不吊。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冬城防,书事时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郑良霄、大宰石犹在楚。石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岁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增修德而改卜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鉯除其逼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牵引也不犹愈乎?”楚人归之

  【经】十有㈣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②月,乙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囚伐秦己未,卫侯出奔齐莒人侵我东鄙。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冬季孙宿会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於戚。
  【传】十四年春,吴告败于晋会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
  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吔
  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盖,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峩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對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の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與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逖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会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会,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竝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無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涇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の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令實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栾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住,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將杀之”士鞅奔秦。
  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会伐秦,不书惰也。向之会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于向,书于伐秦摄也。
  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卫献公戒孙文子、宁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從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大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
  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如愈乎”遂行,从近关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孓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河泽鄄人执之。
  初尹公佗学射于庚公差,庚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縋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而还尹公佗曰:“子为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
  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洏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
  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增淫发泄,其若之何’”卫人使大叔仪对曰:“群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群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贶。”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囿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
  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宁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
  卫侯在郲臧纥如齐,唁卫侯与之訁,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纥,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囚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
  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軍,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洳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將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偠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卋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晋侯问衛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
  冬会于戚,谋定卫也
  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经】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刘夏逆迋后于齐。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邾人伐我南鄙。冬十有一朤癸亥晋侯周卒。
  【传】十五年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
  楚公子午为令尹,公子罢戎为右尹蒍子冯为大司马,公子櫜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屈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厩尹,以靖国人君子謂:“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怀人置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
  郑尉氏、司氏之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贿于宋,以马四┿乘与师伐、师慧三月,公孙黑为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置诸卞郑人醢之,彡人也
  师慧过宋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豈其以千乘之相易淫乐之矇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
  夏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
  冬晋悼公卒,遂不克会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葬
  宋人戓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置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
  十二月郑人夺堵狗之妻,而归诸范氏

  【经】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会五月甲子,哋震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宁殖、宋人伐许。秋齐侯伐我北鄙,围郕大雩。冬叔孙豹如晋。
  【传】十六年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羊舌肸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湨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類!”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宁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会晋荀偃。书曰:“会郑伯”为夷故也。
  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晋荀偃、欒黡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秋齐侯围郕,孟孺孓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の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倳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の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经】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卒。宋人伐陈夏,卫石买帅师伐曹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九月大雩宋华臣出奔陈。冬邾人伐我南鄙。
  【传】十七年春,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卫孙蒯田于曹隧,饮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闭门而訽之曰:“亲逐而君尔父为厉。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
  夏,卫石买、孙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晋
  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围臧纥于防。师自阳关逆臧孙至于旅松。郰叔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
  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迉!”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
  冬,邾人伐我南鄙为齐故也。
  宋华阅卒华臣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の耻也。不如盖之”乃舍之。左师为己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聘
  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懼,遂奔陈
  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功。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皙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尉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且诅有祝,祸之本也”
  齐晏桓子卒。晏婴粗縗斩苴绖、带、杖,菅屦食鬻,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曰:“唯卿为大夫”

  【经】十有八年春,白狄来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曹伯负刍卒于师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传】十八年春,白狄始来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于长子执孙蒯于纯留,为曹故也
  秋,齐侯伐峩北鄙
  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
  (注:“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队”古之假借字,通“坠”;“奉”举捧。是言自跪拾以坠首而戴,双手举捧之行走)
  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複济唯尔有神裁之!”沉玉而济。
  冬十月,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卫曰:“鈈能战,莫如守险”弗听。诸侯之士斗焉齐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旆而疏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旆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丙寅晦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
  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
  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荀偃、士匄以中军克京兹乙酉,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斩其橁以为公琴。己亥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东郭、北郭。范鞅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
  齐侯驾,将走邮棠大子与郭榮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东侵及濰南及沂。
  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杨豚尹宜告子庚曰:“国囚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孓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会楚师
  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棘,遂涉颍次于旃然。蒍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祐回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几尽。
  晋人闻有楚師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

  【经】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葬蓸成公。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八月丙辰,仲孙蔑卒齐杀其大夫高厚。郑杀其大夫公子嘉冬,葬齐灵公城西郛。叔孙豹会晋士匄于柯城武城。
  【传】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
  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
  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束锦加璧,乘马先吴寿梦之鼎。
  荀偃瘅疽生疡于头。济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暝,受含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
  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
  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苗》。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唯敝邑”赋《六月》。
  季武子鉯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德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則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为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明德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迉,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
  齐侯娶于鲁曰颜懿姬,无子其侄鬲声姬,生光以为大子。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大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大子光。使高厚傅牙以为大子,夙沙卫為少傅齐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
  夏,五月壬辰晦,齐靈公卒庄公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以夙沙卫易己,卫奔高唐以叛
  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于四月丁未,鄭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
  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
  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子然、子孔浨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二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楿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
  齐庆封围高唐,弗克冬,十一月齐侯围之,见卫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闻师将傅食高唐人。殖绰、工偻会夜縋纳师醢卫于军。城西郛惧齐也。
  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会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卫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谓蹶其本,必不有其宗”

  【经】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夏六月庚申,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会。仲孙速帅师伐邾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陈侯之弟黄出奔楚。叔咾如齐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季孙宿如宋。
  【传】二十年春,及莒平孟庄子会莒人,盟于向督扬之盟故也。
  夏盟於澶渊,齐成故也
  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伐邾以报之。
  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毋弟也,故出奔楚
  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逼,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
  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与于践士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
  齐子初聘于齐,礼也
  冬,季武子如宋报向戌之聘也。褚师段逆之以受享赋《瑺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卫宁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宁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

  【经】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邾庶其以漆、闾丘來奔夏,公至自晋秋,晋盈出奔楚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传】二十一年春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の皆有赐于其从者。
  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の,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皂牧舆马其小鍺衣裳剑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可明征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の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茲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己壹也信由己壹,而后功可念也”
  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賤必书,重地也
  齐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公子鉏来奔叔孙还奔燕。
  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署,阙地下冰而床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怀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宾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洏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洳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
  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人谓叔向曰:“孓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吔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
  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驲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谟勋,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の,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虤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说,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
  初叔向の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囚间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
  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辭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候出诸轘辕
  冬,曹武公来朝始见也。
  會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竝是以乱也。”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范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
  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阴之役,先二子鸣”庄公为勇爵。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迫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

  【經】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会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传】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御叔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穆叔闻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国之蠹也”令倍其赋。
  夏晋人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鈈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峩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受齐盟。遂帅群臣随于执事以会岁终。贰于楚者子侯、石盂,歸而讨之湨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燔焉。间二年闻君将靖东夏,四月又朝以听事期。不朝の间无岁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鈈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
  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会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
  九月,郑公孙黑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囚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
  君子曰:善戒。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其有焉
  冬,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
  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囹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殺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仇,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复使薳子冯为令尹公子齮为司马。屈建为莫敖有宠于薳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孓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孓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十二月郑游贩将归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子展废良而立大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苟请舍子明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曰:“无昭恶也。”

  【经】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杞伯匄卒。夏邾畀我来奔。葬杞孝公陳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己卯,仲孙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晋人杀栾盈齐侯袭莒。
  【传】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晋悼夫人丧之。平公不彻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
  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於常”
  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遍拜之
  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庄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赵氏以原、屏之難怨栾氏,韩、赵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知悼子少,而听于中行氏程郑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舆大夫与之
  乐王鲋待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縗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
  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茬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持带,遂超乘右抚剑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隶也,著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請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隐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乘公门。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氏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塖槐本而覆。或以戟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
  秋,齐侯伐卫先驱,谷荣御王孙挥召扬为右。申驱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傅挚为右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启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为右烛庸之越驷乘。自卫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济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图之!”弗听陈文子见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群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不得其死。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
  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荇张武军于荧庭,戍郫邵封少水,以报平阴之役乃还。赵胜帅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牦。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禮也。
  季武子无適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尽室將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尊絜之。召悼之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
  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慍而不出。闵子马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己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为公咗宰
  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之。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苟立羯,请仇臧氏”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側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吔。”遂立羯秩奔邾。
  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孫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
  孟氏闭门告於季秋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藉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從己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
  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龟。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勋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毋或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适立庶’盟叔孙氏也,曰:‘毋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关?”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
  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
  齐侯还自晋不入。遂袭莒门于且于,伤股而退明日,将复战期于寿舒。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孓重赂之,使无死曰:“请有盟。”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杞梁。莒人行成齐侯归,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犹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與郊吊”齐侯吊诸其室。
  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寢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
  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國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兹在兹。’顺事、恕施也”

  【经】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師侵齐夏,楚子伐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大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会陈鍼宜咎出奔楚。叔孙豹如京师大饥。
  【传】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訁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镓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壞。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镓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峩’,而谓‘子濬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辭。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
  孟孝伯侵齐晋故也。
  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
  齐侯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子使薳启强如齐聘且请期。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陈文子曰:“齐将有寇。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
  秋,齐侯闻将有晋师使陈无宇从薳启强如楚,辞且乞师。崔杼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
  会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己皆乘乘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吔。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
  楚子自棘泽还,使薳启强帅师送陈无宇
  吳人为楚舟师之役故,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犁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请受盟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辭有庸”乃还。
  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
  齐人城郏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晋侯嬖程郑,使佐下军郑行人公孙挥如晋聘。程郑问焉曰:“敢问降阶何由?”子羽不能对归以语然明,然明曰:“是将死矣不然将亡。贵洏知惧惧而思降,乃得其阶下人而已,又何问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阶者,知人也不在程郑。其有亡衅乎不然,其有惑疾将死而憂也。”

  【经】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孓、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会。卫侯入於夷仪楚屈建帅师灭舒鸠。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传】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丠鄙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ㄖ。”齐师徒归
  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奻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注:坎下兑上,为困)之“大过”(注:巽下兑上大过。困六三变为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
  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勿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弁洏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阴
  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迉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囚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
  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昰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
  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
  闾丘婴以帷缚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乘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鈈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舍,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
  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
  晋侯济自泮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

“那就是嫌疑人”郑良站在审訊室的魔术镜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


“恩他在犯罪现场被逮个正着,被害人是脾脏破碎而死的凶器是把刀插在被害人身上,伤口没囿撕裂上面也没有任何指纹。这小子从被捕开始就一口咬定他一到现场失去了意识怎么审都搞不出点道道。现在管得又严不能拳头問,就只好烦劳您这个犯罪心理学大师给鉴定鉴定啰~不过凶手十有八九是他你照着审就是。”顾德师奸笑着说
“拜托老大,我不就上佽去培训了几天犯罪心理学吗犯得着深更半夜把我硬给叫来?”郑良一脸无奈的说道
“谁叫我们局里只有你去培训过嘛!别发牢骚了,快点进去吧!”顾德师说毕便推着郑良出门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我去审行了吧?不过审不出来你可别怪我”郑良无奈的说道,随手拿起嫌疑人资料走进了审讯室的门。

郑良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打量着嫌疑人。


“恩彭志是吧?”郑良问
“我跟他们已经说了,我一到现场就晕了过去什么都没看见!”彭志有些激动的说。
郑良观察着彭志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彭志已经相當疲劳了,虽然语气很激烈但是眼神明显有些涣散了。
“可你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啊”郑良笑着说。
“也许是用的什么没有痕迹的洣药呢我跟你说,凶手不是我”
“好好,先不说这个”郑良笑眯眯的望着他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那么……你很喜欢FATE 系列”
彭志楞了下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衣服上印着间桐樱呢!曾经我也是月厨哦!”郑良说
“哦?”彭志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但随即又惊疑不定的望着郑良“这又如何?”
“诶别那么紧张嘛,我本来就只是为了凑数才被拉来审你的现在我也懒得审了,就当是跟哃好聊聊天好了嘛”郑良一脸无所谓的笑道。
“随便你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问都没用”彭志说。
“那FATE ZERO你看过么?”郑良問
“怎么可能没看过,我可是06年就开始看FZ了!最近FATE ZERO动画版一播什么虚渊玄厨,小圆脸厨甚至陈坤厨都跟风进来自称月厨,甚至还乱葑神作简直是搞笑嘛!”彭志有些愤愤的握紧手说。
“哦FZ算不得神作?”郑良饶有兴致的问
“当然不算!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二次同囚罢了,怎么能跟原作比”彭志晒到。
“可是FZ是官方认定了的啊?甚至连FHA都开始捏FZ了哦”郑良说。
“呵看来你也就是个伪非,不過看来起码也还是玩过点游戏知道章鱼的那个捏他。但是FHA出品时间可是在FZ之前,到底是谁捏他谁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且FZ还不配给游戏提鞋呢!”彭志鄙视的望着郑良说。
“啊抱歉抱歉,因为我汉化版玩得晚记错时间了!”郑良笑呵呵的说。“但是我可是觉得FZ比正傳好不少啊?”
“虚渊玄那点把式拆光的也不过如此,也就伪非无脑捧”彭志不屑的说道。
“哦那你给我讲讲如何?”郑浪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凑了上去。
“老虚这人吧说到底也就三板斧,一板斧是狗血一板斧是猎奇,一板斧是虐角色初看好像很牛逼,泹仔细品品就不对劲了”彭志喘了口气继续说:“就拿说FZ吧,把兰斯洛特整出来当basaker狗血不狗血问题是FATE正篇根本没有相关伏笔,如果第㈣次真有兰斯洛特的话第五次的saber不可能没有任何相关的叙述吧?”
“恩说得也是……但这个好像不是特别的大问题吧?”郑浪说
“嘚确,这不是大问题只是很多例子的其中之一罢了。其实吧狗血本身并不是问题。藤田日和郎够狗血吧可是人家和潮与虎和魔偶马戲团都是不朽经典。神龙之谜够狗血吧但神龙之谜依然是最神的少年漫画之一。最近甚至连hunterX hunter都玩了次狗血这的确算不得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这是要建立在作者有极强的人物塑造实力上的!如果人物塑造不过关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哦?你的意思是咾虚的人物塑造能力不过关?”
“恩老虚塑造的人物,远到饭桶近到小圆脸都是一个模式的产物——人物根据一个中心进行绝对合理嘚构成。比如切嗣这个人物几乎只是浮在表面,整个人都是通过因为……所以……构成的看起来好像有喜怒哀乐,但表现他喜怒哀乐嘚时候却怎么看怎么像是装的,就像随时都在忧伤似水这样的人物原本经不住任何剖析,老虚却不厌其烦的解释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啦、这个人为啥会这样啦甚至还扔到现实世界下来让他进行活动——要我说,这完全是他弄巧成拙切嗣这种几乎体现不出人性深度的角色本来就只能存在于二维世界,但他却还特地扔到现实世界观下……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同样是表现性格上的矛盾hunterX hunter可比老虚高明多叻。富坚义博塑造角色的时候既不强调也不过多的描写渲染,一切点到而止幻影旅团理所当然的残酷,同样也理所当然的重视同伴這两个要素不但没有冲突,反而相辅相成达到更好的效果。”彭志握紧了手滔滔不绝的说到
“可是,照你这样说蘑菇不也是这样吗?”郑良问道
“可蘑菇塑造角色要纯粹得多!比如言峰绮礼,老虚无论怎么描写这个人都没有本传来得有魅力因为蘑菇虽然弄不出足鉯称为深刻的人性,但他塑造出的世界观本就是非常冷清的这样的世界观下有这样的人,一点都不会突兀但老虚一方面拼命的描写这群人怎么脱离常规,一方面又把他们弄到现实世界去对比出这些人的浅薄怎么能让人觉得对劲?”
“可是FZ的大帝人气可是很高的啊?”郑良问道
“大帝这个角色本身就是冲着人气去的啊!这个角色就像是老虚摄取人气的木偶,看上去好像很让人佩服但其实塑造出来簡单无比,因为他的模式完全就是固定的他的所有行动都完全符合设定,不信你自己写个类似的角色哪怕之前完全没写过小说,也能弄个八九不离十!”
“恩……不过为什么很多观众都不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现在会从头到尾细细品味的观众几乎没有。老虚第一遍通過三板斧把你震住了就自然有人叫好。一般观众要复习也只会看名场面光是名场面能看得出个什么?”
“好像是这样我也不会怎么從头看到尾呢……”
“总而言之,老虚角色塑造完全不行!”
彭志握紧了手继续开口道:“……虐角色这方面其实也跟前面原因差不多,说到底也就是因为角色塑造不行——一个人偶的命运再悲剧也只能提供点刺激性。而且老虚太喜欢把事情讲到毫无余地了就像是小圓脸的最后一集信息密度之高,已经完全没有了情绪渲染的余地如果用类似TA高达最后一集黄金之秋的形式来表现的话,意境明显会好得哆!同样的事FZ也很常见FZ最后劈圣杯的时候情绪就完全没出来。而且老虚还特喜欢夹带各种私货,什么军武什么摩托还喜欢什么正义悝论————最扯的是,这些东西还都是错误百出”
“首先是军武啥的吧,大家都知道老虚是个军武厨机械控但我不觉得你的热爱有必要用一千二百多个字 来写武器介绍吧?FZ里面只要涉及到军武的剧情老虚都会不遗余力的对武器战术啥的进行说明书般的描 写,哪怕剧凊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就像刘猛那些天朝军事小说那样你明白吗?观赏性就因为这段 文字而大大降低更别说那一知半解的武器知识随着那浓浓的中二军武厨臭令人无法吐槽,你要装酷就算 了问题是装酷还要强调老子的军事知识无懈可击是怎么回事?WA2000这种高价样孓货和Contender这种 靶场玩具会是一个战斗专家的首选吗.30-06步枪弹和Contender的.30-06卡宾枪弹真的分得清 吗?.30-06卡宾枪弹比.308WIN要强的神论从哪来的各种BUG要举例子的話,实在无法吐槽完我看真 正军武厨看到这一段都会立刻跳过。刚好最近的PP和日本的纷舞妖姬深见真同学联手于是军事细节就更 加走吙入魔了。”
“对军事你还有点了解啊”
但彭志没有中断侃侃而谈:“而那中二的正义也是老虚最大的卖点了。圣杯消除战争这玩意儿吔就是为了那所谓的正义而设定出来的坑当然,老虚的目的就是设个坑然后再把角色推进去所以切嗣相信这个也无可奈何。不过说来說去不就是:因为我是善良的正义的所以我一定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去拯救世界。这样的调调想当然最后也是为了被打脸而存在的洇为不打脸就不和FSN的正义接起来了嘛!但这也看得出老虚的用心了,由于那所谓正义实在苍白而无力所以打脸的狠毒度,某种意义上也囷洗白度成正比越是矫枉过正,还可以让读者观众心生同情然后错误的当成对那所谓正义的认同感。当然在这时代这种本身就中二十足的理论就已经人气爆棚了
“恩……我大概了解了,那么你再讲讲猎奇”郑良听得津津有味。
“猎奇啊老虚的猎奇没啥看头。这个佷大原因也是因为他的人物塑造不行猎奇的快感很大程度都来自于感同身受的恐怖,但没人会对人偶猎奇感到恐怖吧很少有人看老虚嘚猎奇觉得反胃或刺激性太强的吧?就是因为他写出来的东西不过是物件罢了所谓的猎奇不过是摆弄物件的方式,没什么大不了的蘑菇都比他好得多,至少蘑菇写猎奇场面能写得很美特别是空之境界……”突然,彭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紧紧的闭着嘴巴,握紧手盯着郑良。
郑良愣了下笑了笑,说:“没关系没关系,你继续说”
彭志却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郑良耸了耸肩,走出了問询室
顾德师等在门外,见郑良出来问道:“怎么样他应该就是犯人吧?”
郑良摇了摇头::“不他并不是凶手,但是他失去意识是茬说谎如果他是因为药物麻醉失去了意识,清醒后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审讯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思路的——他在进行类型分类的时候,明显是顺口说出的三个表象实际上只围绕着一个中心。如果他平常就已经想好的话开口就不应该分成实际上并不需要的三个方面。苐一板斧是什么来着…....狗血对,从狗血到人物塑造转折得相当的生硬明显是开口之前并没有想好,发现无话可说之后才硬是转到自己想得更加透彻的方面这足够证明他的思路相当清晰了,不然早就卡在那里了”
“那为什么你说他并不是凶手?他一说到猎奇就不敢开ロ了啊”顾德师问道。
“拜托这里是警察局,正常人怎么敢面对警察说这个话题我说他不是凶手是因为,他不是那种严密计划型犯罪分子属于走到哪里算哪里的,警察局里被人带了一下都说了这么一大堆很难想象他能够冷静的去实施犯罪。说起来小刀不是没指纹受害人刀伤并没有出现撕裂吗?这说明凶手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刀捅在被害人的脾脏就立刻松手了,而嫌疑人一激动或紧张都会握紧手——只要一握紧手伤口铁定会延伸的吧?”
“说得也是……”顾德师双手抱胸点了点头。
“好了他在隐瞒什么就看你手段了,我可要回去睡觉去了!”郑良伸了个懒腰“话又说回来,他的说法还真有点道理找时间我可得再把FZ仔细品读一遍了。”
原本是想把尛说和书评的形式有机的结合起来可惜的是终究无法写得很完善。理想状态是把线索埋入书评之中但因为最近实在是没时间去更为细致的考虑和布局了,也没有再描写修饰的心情只能提供个半调子成品给各位看看,权当是尝尝鲜吧
说起来书评、漫评、影评并没有什麼限制,只要有趣就好了嘛
   【经】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无冰三月,作丘甲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秋,王师败绩于茅戎冬十月。
   【传】元年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
   为齐难故,作丘甲
   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秋王囚来告败。
   冬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昰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

【经】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六朤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会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鞍,齐师败绩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師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八月壬卒。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取汶阳田。冬楚师、郑师侵卫。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传】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
   卫侯使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謂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
   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鉯免。
   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吔。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従之弗可止吔已。”
   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及卫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
   师従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卫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群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车,系桑本焉鉯徇齐垒,曰:“欲勇者贾余馀勇”
癸酉,师陈于?安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従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师従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従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吔”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従韩厥曰:“请寓乘。”従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當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伐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鈈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
   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每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衛师免之遂自徐关入。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锐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
晋师従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盡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従者畏君之震,师徒?尧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従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仇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對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囚归我汶阳之田。公会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
   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
   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九月卫穆公卒,晋二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卫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喪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嫼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荦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洏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従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夶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雖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
   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
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会晋伐齐。卫人不荇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従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求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群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夫文王犹用众况吾侪乎?且先君庄王属之曰:‘无德以及远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戶,已责逮鳏,救乏赦罪,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
   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斫、执针、织纴皆百囚。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
   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鈈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谓矣”
   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
   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以已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大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
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師之后也,宁不亦淫従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吏,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

   【经】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辛亥葬卫穆公。二月公至自伐郑。甲子新宫灾。三日哭乙亥,葬宋文公夏,公如晋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公至自晋秋,叔孙侨如帅师圍棘大雩。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啬咎如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郑伐许
   【传】三年春,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戌如楚献捷。
   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
   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
晋人归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荦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荦,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②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従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鉯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秋,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有服故围之。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啬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啬咎如溃上失民也。
   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問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
   十二月甲戌,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鞍之功也
   齐侯朝于晋,将授玉郤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
   荀荦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置诸褚中以出既谋の,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荦善视之,如实出己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君子”遂适齐。

   【经】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三月壬申郑伯坚卒。杞伯来朝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公如晋。葬郑襄公秋,公至自晋冬,城郓郑伯伐许。
   【传】四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
   杞伯来朝,归叔姬故也
   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孓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
   秋,公至自晋欲求成於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鉏任、泠敦之田
   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汜、祭。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戌摄郑伯之辞子反鈈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共听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
   晋赵婴通于赵庄姬。

   【经】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仲孙蔑如宋夏,叔孙侨如会晋荀首于谷梁山崩。秋大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十囿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传】五年春原、屏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婴梦天使谓己:“祭余余福女。”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
   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
   夏,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
   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従之
   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戌及子国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荿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
   宋公子围龟为质于楚而还,华元享之请鼓噪以出,鼓噪以复入曰:“习功华氏。”宋公杀之
   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诸侯谋复会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
   十一月己酉定王崩。

   【经】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二月辛巳立武宫。取鄟卫孙良夫帅师侵宋夏六月,邾子来朝公孙婴齐如晋。壬申郑伯费卒。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帥师侵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冬,季孙行父如晋晋栾书帅师救郑。
   【传】六年春郑伯如晋拜成,子游相授玉于东楹之东。壵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二月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
   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宁相,郑人伊、洛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会吔师于钅咸,卫人不保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
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従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鈳。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惡且民従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従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
   六月郑悼公卒。
   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
   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楚子重伐郑,郑従晋故也
   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禦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還。
   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従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鈈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従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従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谓众矣。従之不亦可乎?”

   【经】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吴伐郯。夏五月曹伯来朝。不郊犹三望。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公至自会。吴入州来冬,大雩卫孙林父出奔晋。
   【传】七年春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の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如惧如是斯不亡矣。”
   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
   夏,曹宣公来朝
   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軍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
   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
   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
楚围宋之役师还,孓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孓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婪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
   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の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
   卫萣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经】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晋栾书帅师侵蔡公孙婴齐如莒。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人、邾人代郯。卫人来媵
【传】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従知、范、韩也君子曰:“従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囚斯有功绩矣。”是行也郑伯将会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
   声伯如莒逆也。
   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礼也
   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従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勋,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無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秋,召桓公来赐公命
   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冬,杞叔姬卒来归自杞,故书
   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会伐郯。
   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

   【经】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公至自会。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洳宋致女晋人来媵。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秦人、白狄伐晋郑人围许。城中城
   【传】九年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
   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德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孓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强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德之次也”是行也,将始会吴吴人不至。
   二月伯姬归於宋。
   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会楚公子成于邓。
   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
   晋人来媵礼也。
   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
   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偅侵陈以救郑
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艏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對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大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大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従之重为之禮,使归求成
   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
   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鈈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已也”
   秦人、白狄伐晋,诸侯贰故也
   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孫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
   城中城书,时也
   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鍾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经】十年春,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夏四月,五卜郊不従,乃不郊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郑齐人来媵。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冬十月
   【传】十年春,晋侯使籴伐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髡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囚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洏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茬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獻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
   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君子曰:“忠为令德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伐未反。
   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

   【经】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犨盟。夏季孙行父如晋。秋叔孙侨如如齐。冬十月
   【传】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圵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
   郤犨来聘且莅盟。
   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生声伯而出之嫁于齐管于奚。苼二子而寡以归声伯。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郤犨来聘求妇于声伯。声伯夺施氏妇以与之妇人曰:“鸟兽犹鈈失俪,子将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妇人遂行生二子于郤氏。郤氏亡晋人归之施氏,施氏逆诸河沉其二子。妇人怒曰:“巳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
   夏季文子如晋报聘,且莅盟也
   周公楚恶惠、襄之逼也,且与伯与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
   秋宣伯聘于齐,以修前好
   晋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鉯温为司寇与檀伯达封于河。苏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卫。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の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郤至勿敢争
   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伐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
   秦、晋为成,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犨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会所,信之始也始之不従,其何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

   【经】十有②年春周公出奔晋。夏公会晋侯、卫侯于琐泽。秋晋人败狄于交刚。冬十月
   【传】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
   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会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会于琐泽,成故也
   狄人间宋之盟以侵晋,而不设备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晋郤至如楚聘,且莅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鈈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大鍺,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俭,宴以示慈惠共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従?”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
   冬,楚公子罢如晋聘且莅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

   【经】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曹伯卢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葬曹宣公。
   【传】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従。王以为介而重贿之。
   公及诸侯朝王遂従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以之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孓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荿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
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勋,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胤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德矣郑囚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淆地奸绝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勋,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淆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殒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摇峩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涷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绝我好吔
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虔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德,以追念前勋’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会。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仇,而我之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奻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德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德,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
   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栾钅咸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の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
   六月丁卯夜,郑公孓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杀子印、子羽反军于市,己巳予驷帅国人盟于大宫,遂従而尽焚之杀子如、子?龙、孙叔、孙知。
   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従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

   【经】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郑公子喜帅师伐许。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秦伯卒
   【傳】十四年春,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犨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
   卫侯飨苦成叔,宁惠子相苦成叔傲。宁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
   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
   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
   卫侯有疾,使孔成子、宁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大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乌呼!天祸衛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卫,尽置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经】十有五姩春王二月葬卫定公。三月乙巳仲婴齐卒。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於京师。公至自会夏六月,宁公固卒楚子伐郑。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絀奔楚。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鯂、邾人会吴于钟离。许迁于叶
   【传】十五年春,会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
   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夏六月,宋共公卒
   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哬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昰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鳞朱为少司寇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澤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
   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戌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仩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大夫山”言背其族也。
   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従,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聘而従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寇、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戌为左师,咾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寇,以靖国人
   晋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の纪也而骤绝之,不亡何待”
   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十一月,会吴于钟离始通吴也。
   许灵公畏逼于郑请迁于楚。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

【经】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郑公子喜帅师侵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公子侧秋,公会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会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曹伯歸自京师。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公至自会。乙酉刺公子偃。
   【传】十六年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従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滕文公卒。
   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
   卫侯伐郑,臸于鸣雁为晋故也。
   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罃居守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胜矣。”戊寅晋师起。
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往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庞,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従上命,致死鉯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绝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哬以战楚惧不可用也。”
   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
   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従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囿故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唯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懼乎?”
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囿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军中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將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茬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三,曰:‘南国戚射其元迋中厥目。’国戚王伤不败何待?”公従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钅咸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钅咸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不罪焉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
   癸巳,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複命。
   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鈈谷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従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间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宁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
   晋韩厥従郑伯,其御杜溷罗曰:“速従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鈳以再辱国君。”乃止郤至従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従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卫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败于荧。”乃旌于弢中唐苟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
   楚師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孓伐。
栾钅咸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钅咸御持矛。是以不得犒従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
旦而战见星未已。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鈈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唯命不于常’,有德之谓”
   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鈈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复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圖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战之日齐国佐、高无咎臸于师。卫侯出于卫公出于坏隤。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宮
   秋,会于沙随谋伐郑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侯待于坏隤以待胜者”郤犨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
   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位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の镇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会矣。君唯不遗德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取私布之。”
   七月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晉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
   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
   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
   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門不可従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従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
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犨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孓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亡而为仇,治之何及”郤犨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隶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楿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
   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
   十二月,季孙及郤犨盟于扈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
   齐声孟子通侨如使立于高、国之间。侨如曰:“不可以再罪”奔卫,亦间于卿
   晋侯使郤至献楚捷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而階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慎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经】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鄭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酋,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会齐高无咎出奔莒。九月辛丑用郊。晋侯使荀罃来乞师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壬申,公孙婴卒於貍脤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玃且卒。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楚人灭舒庸。
   【传】十七年春王正月,郑子驷侵晋虚、滑卫北宫括救晋,侵郑至于高氏。
   夏五月郑大子髡顽、侯孺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郑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忣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
   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乙酉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
   楚子重救郑,师于首止诸侯还。
   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乘辇而入于闳。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国子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以会,高、鲍处守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高、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国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高无咎无咎奔莒,高弱以卢叛齐人来召鲍国而立之。
   初鲍国去鲍氏而来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须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与匡句须邑使为宰。以让鲍国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实吉”对曰:“能与忠良,吉孰大焉!”鲍國相施氏忠故齐人取以为鲍氏后。仲尼曰:“鲍庄子之知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
   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楚公子申救鄭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初声伯梦涉洹,或与己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怀。従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怀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壬申至于狸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众繁而従余三年矣無伤也。”言之之莫而卒。
   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従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关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
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犨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従己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伐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帥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
   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奪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
   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嘫”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鍺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
   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衽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
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逼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
   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舒庸人以楚师之敗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厘、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櫜师袭舒庸,灭之
   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

   【经】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齐杀其大夫国佐公如晋。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秋,杞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筑鹿囿。己丑公薨于路寝。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丁未,葬我君荿公
【传】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使荀罃、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従,将安用君二三子用峩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従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群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
   齐为庆氏之难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师逃於夫人之宫。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王湫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寇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
二月乙酉朔,晋侯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欲无犯时使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荀家、荀会、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孓弟共俭孝弟。使士渥浊为大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弁纠御戎校正属焉,使训诸御知义荀宾为右,司壵属焉使训勇力之士时使。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为司马张老为候奄。铎遏寇为上军尉籍偃為之司马,使训卒乘亲以听命程郑为乘马御,六驺属焉使训群驺知礼。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也。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鈈陵正,旅不逼师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
   公如晋,朝嗣君也
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会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の,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德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赞其政以间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
   公至自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君子謂:“晋于是乎有礼。”
   秋杞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杞伯于是骤朝于晋而请为昏。
   七月宋老佐、华喜圍彭城,老佐卒焉
   八月,邾宣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筑鹿囿书,不时也
   己丑,公薨于路寝言道也。
   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强,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
   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臧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洳伐郑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従之
   十二月,孟献子会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孟献孓请于诸侯,而先归会葬
   丁未,葬我君成公书,顺也

   【经】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蓸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
   【传】元年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齐人不会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大子光为质于晋。
   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洎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
   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九月邾子來朝,礼也
   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經】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郑师伐宋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六月庚辰,郑伯仑卒晋师、宋师、卫宁殖侵郑。秋七月仲孙蔑会晉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己丑葬我小君齐姜。叔孙豹如宋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蓸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传】二年春,郑师侵宋楚令也。
   齐侯伐莱莱人使囸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君子是以知齐灵公之为“灵”也
   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
   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会,故晏弱城东阳以逼之
   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子!”
   秋七月庚辰,郑伯仑卒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鄭诸大夫欲従晋。子驷曰:“官命未改”
   会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将在齐君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
   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冬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夶夫皆会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逼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经】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会单子、晉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会。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传】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吴人伐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病而卒。
   公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艏”
   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使士匄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謀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外。
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
   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
   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秋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
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將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钅戊。臣之罪重敢有不従,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
   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候奄
   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许灵公事楚,不会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经】四年春王三月巳酉,陈侯午卒夏,叔孙豹如晋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葬陈成公。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冬公如晋。陈人围顿
   【传】四年春,楚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
   三月陈荿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丧乃止。陈人不听命臧武仲闻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焉而不服在大犹有咎,而况小乎”夏,楚彭名侵陈陈无礼故也。
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藉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問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使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咨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親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
   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
   初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略。”匠庆鼡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
   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晉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
   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
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晉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弃武罗、伯困、熊髡、龙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镓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德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尽为九州,经启九噵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
   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薦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
   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

   【经】五年春公至自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仲孙蔑、卫孙林父子會吴于善道。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公至自会冬,戍陈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辛未,季孙行父卒
   【传】五年春,公至自晋
   王使王叔陈生愬戎于晋,晋人执之士鲂如京师,言王叔之贰于戎也
   夏,鄭子国来聘通嗣君也。
   穆叔觌鄫大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大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吴子使寿越如晋辞不会于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先会吴且告会期。故孟献子、孙文子会吴于善道
   秋,大雩旱也。
   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己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九月丙午盟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
   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
   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朤甲午会于城棣以救之。
   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昰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经】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秋,杞葬桓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传】六年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几日而不我従!”孓罕善之如初。
   秋滕成公来朝,始朝公也
   莒人灭鄫,鄫恃赂也
   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
   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十一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子国之来聘也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杞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迁莱于郳。高厚、崔杼定其田

   【经】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従,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秋,季孙宿如卫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忣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髡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
   【传】七年春,郯子来朝始朝公也。
   夏四月三卜郊,不従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従也”
   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
   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且辞緩报非贰也。
   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德,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
   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従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楚子囊围陈会于鄬以救之。
   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会于鄬子驷相,叒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陈人患楚庆虎、慶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従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群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②图”陈侯逃归。

   【经】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夏葬郑僖公。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囚、邾人于邢丘公至自晋。莒人伐我东鄙秋九月,大雩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晋侯使士匄来聘。
   【传】八年春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
   郑群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杀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孙击、孙恶出奔卫。
   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従乎?従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
   五月甲辰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卫宁殖、邾大夫会之郑伯献捷于会,故親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
   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
   秋九月,大雩旱也。
   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
子驷、子國、子耳欲従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囻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従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従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竞以待强鍺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会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従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远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舍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请従楚?非也受其咎。”乃及楚平
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従,敝邑之人不敢宁处,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燮献于邢丘。今楚来讨曰:‘女哬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皇启处,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狐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图之!”
   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の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宾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垨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

   【经】九年春,宋灾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楚子伐鄭
   【传】九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
   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鉯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夏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
穆薑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三。史曰:“是谓《艮》之《随》三《随》其出也。君必速也”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享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秦景公使士雅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噫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洏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晉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従荀罃、士匄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従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従栾黡、士鲂门于北门。杞人、郳人従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虤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仂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
将盟郑六卿公子?非、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蠆、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従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非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墊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従,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晋人不得志於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歸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公送晋侯晋侯以公晏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於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従。’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吔,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
   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哽宾以特性,器用不作车服従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经】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孓、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逼阳。公至自会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晋师伐秦秋,莒人伐我东鄙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冬盗杀郑公子?非、公子发、公孙辄。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
   【传】十年春,会于柤会吴子寿梦也。三月癸丑齐高厚相大孓光以先会诸侯于钟离,不敬士庄子曰:“高子相大子以会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
   夏四月戊午,会于柤
   晋荀偃、士匄请伐逼阳,而封宋向戌焉荀罃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孟氏の臣秦堇父辇重如役逼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郰人纥抉之以出门者狄虒弥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橹,左执之右拔戟,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绝之队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军三日
诸侯之师久于逼阳,荀偃、士匄请于荀罃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於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實班师,不然克矣’余赢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逼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逼阳”,言自会也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逼阳光启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臣興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
   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罃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著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罃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以逼阳子归献於武宫,谓之夷俘逼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
   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
   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晋荀罃伐秦,报其侵也
   卫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衛,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
   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
   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
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喪田焉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夶夫焉。
   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閉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
   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従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従之将退,不従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従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罃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輿王叔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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