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寒冰破晓融的九州山河凝血泪下一句句最好是什么

失落的黎明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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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蓝色的印度洋中。  一道道海浪翻涌而来,足有数丈之高,远远眺望,气势波澜壮阔。  一艘白色的船舰穿梭在其中,破浪而行。  苏晓黎伫立在船头,沉吟不语。  迎面而来的海风吹散了他的额发,几滴浪花飞溅而来,在斜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嗨。”查尔斯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拍了拍苏晓黎的肩膀。  “呃,是查尔斯学长啊”,苏晓黎回过神来,连忙回以问候。  “在想什么呢?”查尔斯微笑着。他把手搭在了栏杆上,无名指上的星河戒浮着一层幽兰的微光。  “唔......”,想了一会儿,他问:“沃迩提大学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  “哦?”查尔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想了解哪个方面?”  “我主要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我们上学——”  “竟然还要乘坐武装游艇!?”  查尔斯之前只是告诉他,沃迩提大学建在一座美丽的小岛上,四周碧海萦绕,因而途中学校会有船只来迎接新生。  对此,苏晓黎除了受宠若惊外,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是欧美的名校嘛,总是要有些自己的风范的。  可是,当接引他们的船只出现时——  “我了个天呐!”他差点脱口而出。  一团庞然大物破开了海雾,远远望去跟一座白皑皑的雪山似的。  不是说好的摆渡船么,镶嵌那么厚的装甲这是要干什么?还有,那几个都能把人塞进去的炮筒子到底是个什么鬼!  苏晓黎惊愕不语。心想真以为我没看过军事访谈啊,这特么的分明就是武装游艇!  震惊之余,他偷偷地瞄了瞄查尔斯三人,除了马先宝始终不变地在淫笑外,查尔斯和铃木千夏神情都淡然得很。他也再没好意思多问什么,只好跟着上了贼船。  哦,不,是游艇。  这一上船却发现,船上的随行人员,无论是船长、轮机长还是大副,或者各种操作的海员......都身着统一的蓝色战斗服,胸前镶嵌着一枚“V”型勋章。  也可以这么说,这丫的都是一群正了八经的海警。  苏晓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晓黎你可能有所不知。”查尔斯解释道。  “这条航线途经索马里,正是海盗们猖狂的区域,如若不加防备的话,很可能会遭受海盗的侵袭。从学生的人身安全考虑,学校不得已借助海上武装力量来保驾护航。”  “这样啊。”一提起海盗,苏晓黎倒想起好莱坞那个帅娘炮儿的杰克船长了。  “其实,我还是有一些事一直都不太明白的。”苏晓黎又说道。  “你是想问有关影子人的事情么?”  “嗯,是的。”  “影子人到底是什么?还有,金色的瞳孔又是什么?”苏晓黎问道,他很迫切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查尔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一脸认真地端详着苏晓黎。  在他清澈的眼神里,查尔斯总感觉有藏着一丝神秘,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威慑力。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既然你要听,那我就尽可能地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吧。”  随之,查尔斯开始了娓娓的讲述。  “就目前的认知来看,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其实并不是万物之灵长,起码还存在两种比他们更要高级的物种。”  “什么!”要不是看查尔斯的表情很严肃,苏晓黎险些就怀疑这家伙开玩笑呢。  比人类更高级的物种?这是什么鬼!  查尔斯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两种比人类还要高级的物种,他们都是从人类中衍生出来的,算是人类进化的支系吧,但这支系的能力却超越了主系。而且——”  他颇有意味地看着苏晓黎,说:“这两种物种你都已经见过了。”  苏晓黎皱紧了眉头,他在努力地消化查尔斯的话。  “两种我都见过?”他在心里想着,“如果说着了魔的店老板算其中一种的话,那另一种是什么呢?”  正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晓黎”,查尔斯叫了他一声。  苏晓黎抬起了头。  刹那间,一道金色的光如闪电一般,飞射入他的眼睛中,是查尔斯的黄金瞳!  苏晓黎退后了几步,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愣怔在原地。  他明白了。  “没错儿,另一种比人类还要高级的物种——”  “正是你我。”查尔斯收起了黄金瞳,淡淡说道。  苏晓黎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不语。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是人类呢,不可能啊!  他忽又想起了那个雨夜,男人的眼中也射出了同样的光芒,比查尔斯更为炽烈的光芒。  他的身上,可是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啊!  “这两个超越了人类的种族,一个叫做影族,另一个——”  “叫什么?”苏晓黎下意识地问道。  “它叫,守护者!”  查尔斯话音刚落,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如惊雷一般,偌大的船身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大副匆忙跑上甲板,冲着查尔斯施了一个礼。  “报告少爷!前方出现二十余艘海盗船,正在朝‘卡佩号’靠拢,请指示。”  苏晓黎一听心底顿时一咯噔。真的这么“走运”么!  他转眼望去,硝烟弥漫,果真到处都是随浪花出没的海盗船。隐约中,有几面骷髅旗在海风中招展着。  查尔斯笑了笑,冲着苏晓黎说:“不好意思,我一语成谶了。”  “‘卡佩号’进入战斗状态!海盗船来一艘打一艘,全部歼灭!”然后他下令道。  “是!”  查尔斯命令一下达,“卡佩号”立即展开了行动,苏晓黎已经感受到了即将破膛而出的炮火声。  “晓黎,这里太喧闹,我们去指挥室继续聊吧。”查尔斯一转刚刚的严肃,顿时又变回了风度翩翩的学长。  指挥室建在船体最底层。  苏晓黎跟着查尔斯走了进来,马先宝和铃木千夏早已在此。  还有船长,那个蓄着大胡子的俄罗斯人,他正在指挥着船员进行反攻。不知为何,苏晓黎见他总有一种抵触心理。  正前方悬挂着电子投映的战略图,上面分布着的红点代表着一艘艘海盗船,中间的蓝色船身代表卡佩号。  苏晓黎看到红点正在缓缓地朝船身靠近,却始终在徘徊在两个格子的范围外,并且在一个个地消失着。  “这到底是一艘怎样的船?”苏晓黎愈加感到不可思议。它的战力实在太强大了。  倏然间,他记得初遇查尔斯的时候,他自我介绍时名字里也带着卡佩两个字,而这艘船正好也叫‘卡佩号’,刚刚那名船名又尊称他为“少爷”,难道——  苏晓黎看了看查尔斯,他正在坐在茶几上饮着热咖啡,神情自若。  ......
  苏晓黎也找凳子坐了下来。  在他的身前,铃木千夏斜倚着墙身,眸若冰霜。  她穿着一身紧致的黑色皮衣,如同小说中的女刺客一般,冷漠的目光中透着不容亵渎的庄严,比月光还要清冷。  苏晓黎余光一扫,不自觉地定在了铃木千夏的胸前,不禁暗自惊叹,这妹子虽然高冷得不近人情,可身材却是标致得很。  他突然感觉肩膀被蹭了一下,回神一看,马先宝同样也在色眯眯地盯着铃木千夏看,口水都流到嘴边上了。  苏晓黎很自觉地挪了挪凳子。这胖子,还是隔远点为妙。  “查尔斯,你有没有发觉”,铃木千夏突然开口说道,“这群海盗出现的过于蹊跷。”  “哦?”查尔斯凝视着手中的咖啡杯,若有所思。  “‘卡佩号’现处的位置亚丁湾足有一百海里的距离,早已过了海盗活跃的区域,而且由于这条航线的海浪太大,商船也不会选择行经。这些突然出现的海盗船,绝对不是偶然。”  苏晓黎心神一凛,绝不是偶然是什么意思?  只见查尔斯点了点头,神情自若地答道:“我已经下令留下三艘海盗船,问题的答案还是等待肇事者自己来回答吧。”  “不对!查尔斯,你看。”铃木千夏指了指战略投影图。  “什么?”查尔斯目光一寒,脸色顿时沉凝下来。  在投影图上,原本的红点消失殆尽,只剩零星几点。然而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了更多的红点,密密麻麻,全都是新加入战斗的海盗船。  “马科洛夫,命令‘卡佩号’迅速撤离战场,沿航线全速开拔,甩开这些海盗船。”  查尔斯当断则断,事情太过诡异,避开其锋芒才是上策。  “另外,立即致电本部,请求支援。”他又补充道。  在查尔斯下达完命令后,“卡佩号”立刻掉转船头,从海盗船群的侧翼破开了一个缺口。如一头横冲直撞的水上巨兽,一连撞沉了十几艘企图围堵的海盗船。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卡佩号”终于突围成功,海盗船群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就这么放过这群强盗了么?”大胡子的船长马科洛夫有些不甘心地说着。  “顺利返回总部远比剿灭海盗更重要得多。”查尔斯说道。  “是的,少爷。”  然而,就在这时,“卡佩号”的船身好像被万吨巨石砸中一样,骤然间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  整个指挥室也在东倒西歪着。  “Fuck!”,马科洛夫差点儿从椅子上被颠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叫骂却并没有起到什么用,船身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仿佛要崩塌一样。  一名编号为3的水手闯入指挥室,手忙脚乱地说道:“报告船长!‘卡佩号’的弹药舱被水雷击中,现正在极力修补中。”  “什么!”马科洛夫一把抓住了3号水手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卡佩号’嵌有全世界最坚硬的装甲,什么水雷能破开?”  “我......我不知道。”在马科洛夫凶神恶煞的质问下,3号水手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要你干什么用的!”马科洛夫狠狠地把他丢到了地上。  “够了”!查尔斯制止道,“现在不是究责的时候。”  “能够破开‘卡佩号’装甲的水雷,必然其上配置了超级穿甲弹之类的武器。”铃木千夏说道。  这时候,或许是船工修补的原因,船身渐渐地停住了剧烈的晃动。  “‘卡佩号’最高危的地方就是弹药舱,一旦被击中,修复起来极为艰难,到时候必然会被海盗船追上,快去准备快艇吧。”查尔斯看着3号水手说道。  “什么?”马科洛夫难以置信,“少爷你是说,要放弃‘卡佩号’么?”  “必要时候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走吧,我们出去看看。”查尔斯回身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海风带着硝烟的气味,掠过甲板。  “卡佩号”如一头负了伤的白鲸,在浪涛中穿行着。它的身后是黑点似的海盗船,更像是一群嗅着猎物一路追寻的乌鳢。  苏晓黎跟在查尔斯的身后,对这突发的一切有些茫然,总觉得好像跟什么电影情节很相似。  唯一略显多余的,就是一直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的马先宝。  “你说那群海盗是不是呛着药了?为啥总缠着我们不放呢,莫非也是觊觎......”说到这儿,马先宝连忙紧了紧衣襟,一副后怕的模样。  “苏兄,你听说了么,听说海盗里好多人的X取向都有问题哩,一会儿我们一定要赶紧开溜,要不就惨了。”  “苏兄啊,我跟你讲,你是新生,等一到学校一定要紧紧跟着我,那些老生就爱找新人的麻烦。”  ......  苏晓黎无奈地应和着他,感慨着命运的造化弄人,这几百年才出一个的死胖子怎么就偏偏让他给遇上了呢!  天呐!  “少爷,快艇已经准备好了。共二十八艘,每艘可乘置四人。”5号水手上前报告。  “嗯。”查尔斯点头示意,他望着正在追击而来的海盗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少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马科洛夫看了看光灿灿的手表,好似忧心地说道。  查尔斯没有说话,他看着马科洛夫,脸上带着谜一样的微笑。  “马科洛夫,你跟随我多久了?”他突然问道。  “有七八年了吧。”马科洛夫答道。  “少爷问这个干什么?”他被查尔斯看得心里发毛。  查尔斯忽然绷起了脸:“有一件事特别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么。”  “我......”  未等马科洛夫答话,查尔斯拽过马科洛夫的手腕,暗自一用力,他那块手表顿时支离破碎,零配件掉落一地。  铃木千夏看着地上散落的金属零件,眼神中掠过一抹杀意。  “少爷有事吩咐便可,我这条命是卡佩先生救的,自当也属于少爷。”马科洛夫脸上冷汗横流。  “嗯,这就好。”查尔斯点头表示赞许。  马科洛夫刚要开口询问,忽然感觉后背飞来一脚,重心一偏,他从甲板上掉了下去,正好掉在了已放置好的快艇中。  就在一瞬间,二十八艘快艇同时启动,“嗖”地一声便开出了很远。  “这是?”苏晓黎感到迷惑不解。  “别着急,慢慢看。”  “不是这‘卡佩号’——”  查尔斯摆了摆手,“放心吧。‘卡佩号’安全得很。”  苏晓黎看到,那二十八艘快艇像是导引的激流一样,将上百艘海盗船吸引了过去。但随着燃料的逐渐消耗,它们的速度开始慢了起来。  骷髅旗带着浓浓杀机,一点点地缩短着二者的距离。  终于追上了!  隔着老远,苏晓黎都似乎听见了船上海盗们的狂欢声。他们挥舞着枪支与火把,如一群癫痫的小丑一样露出了血腥的嘴脸。  然而,正当海盗们为自己的成功围堵欢呼时,就在这时,难以想象的一幕发生了。  骤然间,“轰”的连续几声巨响,二十八艘快艇如同核弹一样全部爆炸开来,海面上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火浪滔天,如同地狱里的炎湖,席卷着一切可吞噬的东西。海盗船前一秒钟还在张牙舞爪,刹那间全都被卷入熊熊火浪中,转眼成了灰烬。  与之一起的,还有海盗们惊惶的眼神、绝望的呐喊声,他们在海水的煎熬中慢慢死去着。  苏晓黎不由地摒住了呼吸,这场景,岂止一惨绝人寰可言?  过了许久,海面渐渐恢复了平静,他的心中却仍旧在波涛翻涌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马先宝笑嘻嘻地靠在苏晓黎身上,不知从哪儿弄出个烟斗来,装得跟个私家侦探似的。  他悠悠地说着:“其实这都是查尔斯的诡计。他一早就看出那个俄罗斯大胡子,叫什么康师夫的有问题了,然后他......”  “当然,这一切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末了,马先宝不忘自我吹嘘道。  苏晓黎看了看查尔斯,他正望着远处的余烟,神情淡然。  “胆敢妄想背叛家族的人,必须以血偿还。”他倏然说了这么一句。  远处的海面硝烟逐渐散尽,火焰在只剩下零星的几处。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块漂泊着的碎船板。  刚刚的一切,人和船只,转瞬间全都被海水淹没,留下的痕迹也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这些海盗死了,许久之后,也再不会有人愿意记住他们。  “卡佩号”继续前行着,迎面刮来了一阵带着腥味的海风。  
  绝壁之下。  夜色苍凉,几只蝙蝠在空中乱飞,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孤狼的哀嚎之声。  一个带着斗篷的神秘男子闭目沉息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里塞满了生命凋零的气息。  他停在了绝壁前,两眼缓缓睁开,深邃的瞳孔比这夜色还要漆黑。  他敞开了怀抱,尽情地呼吸着,死亡的气息在这片夜里渐渐地扩散开来。  空中的蝙蝠似乎受到了引力的拉扯一般,倏然间全落到了地上,气息全无,变成了一具具干硬的尸体。  远处孤狼的哀嚎声也听不见了。  瘴气升起,夜色随即沉寂了下来,死一样的沉寂。  迷蒙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坟茔,但他仍在静静地等着,等一件渴望已久的东西。  终于,又一个人影闯入了这片夜幕之中。  还未走近,这个人已感受到了他穿心蚀骨般的威压之力,双腿不禁地开始颤抖了起来。  “多巴。”他淡淡地说道。  “主人!”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这个叫多巴男人就感到不寒而栗。  “看样子,这一次你让我失望了。”  他一句话落下,多巴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冲他微笑着。  “主人,我......”  “我没想到......马科洛夫的身份被查尔斯识破,他们用快艇引诱我们......一百多艘海盗船......全军覆没。”  多巴说着,随即一下子跪倒在地,全身忍不住地打着哆嗦。  在无声之中,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利爪正在慢慢地伸向自己的咽喉。  “全军覆没么?”神秘男子自言自语道。“查尔斯,看样子你长进了不少啊。”  “‘幽冥者’在G国有什么发现吗?”他问道。  “‘幽冥者’一路尾随着查尔斯几人,一直跟到了华北地区。也正是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叫苏晓黎的男孩,斩刃之剑十之八九就在他的身上。”  “根据‘幽冥者’探测出的种种迹象表明,必然存在着一名正在苏醒的影皇,现在锁定在了太行山一带,但具体的影化之地还未知。查尔斯等人走后,会所又秘密地派出执行组继续进行搜索,由伊万诺夫带队。”  “哦?洛登老头子那边还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似乎开始对我产生警觉了。”多巴说着。  “不是似乎——”神秘男子沉声说道。  他的手掌一抬,多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肩胛骨间飞了出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芯片。  “这——”  此时的多巴惊恐至极,他没想到自己再三谨慎,还是被发觉到了。那么,等待着他的,又会是什么?  “多巴,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为主人效劳,多巴不惜吾身。”说到这儿,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嗯,说得好!”神秘男子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  “既然你已经没用了,那就不如让我吞噬掉你吧!”  说完,他一伸手,捏住了多巴的咽喉,贪婪地舔了舔口水,“B级的守护者之血,我要用心的品尝一下了。”  说着,他一口咬了下去,贪婪地吮吸着多巴的血。  多巴刚闪烁起的黄金瞳顿时灰暗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着。  终于,流尽了最后一丝生机,他也成了一具干冷的尸体,与地上的蝙蝠一样。  神秘男子舔了舔嘴角,上面还有一抹残留的鲜血,他如同深夜里的幽魂一样,飘然离去。  随即,一把无名之火在他的背后燃了起来。  
  印度洋尽头,“卡佩号”缓缓前进着。  海雾缭绕之间,不远处出现一座优美的岛屿,山清水秀,好似浮在空中。  “卡佩号”停止了前进,众人登舟而行,小船慢悠悠地漂泊许久才到达岸上。  “这座岛叫做沃迩提岛,是在新航路开辟不久后被发现的,后又经几番变迁,终于沃迩提大学落座其上。”查尔斯跟苏晓黎讲解道。  苏晓黎环顾四方,岛屿上树木葱郁,枝杈间百鸟成欢,美轮美奂的建筑物隐约可见。  他是初临此地,却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此情此景有些微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众人走着走着,过了一座由参天的古树所衔绕而成的校门,上面镌刻着几个有几分古老的英文单词:  TheUniversityofVerity.  (沃迩提大学)  校门之后,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长廊,微风荡漾,紫藤花向阳而开。  此时,在先前隐约的建筑物逐渐显现了出来,恢弘大气,以巴洛克式的风格为主。但也有传统的东方的园林式风格,只不过相比之下比较稀少和崭新一点而已。  “学校最初的创始人是欧洲的贵族家族。但后来应招生需要,管理层面的高干逐渐由东方人居多,相应风格的建筑物渐渐多了起来,中文也成了学校的主语。”查尔斯解释着。  在这一路上,他向苏晓黎讲述了有关学校的种种见闻,以及哪位教授的选修课比较容易通过。  苏晓黎听后暗自赞叹。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群人,穿着统一的牛仔马甲搭配休闲格子裤,胳膊里夹着冲浪板。  为首一人戴着鸭舌帽,“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查尔斯社长么,好久不见”。他冲查尔斯打着招呼,眼神中却充满了轻蔑。  “好久不见”。查尔斯回敬道:“修,穿着七分裤去冲浪,小心被浪给卷跑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苏晓黎蹭了蹭身旁的马先宝,小声嘀咕道。  “这都是风驰社的人,为首的叫修·伊戈尔,是风驰社的副社长。他们跟查尔斯领导的的霜刃社向来是死对头”,马先宝眉飞色舞地说道:“苏兄,有好戏看咯。”  “风驰社和霜刃社是什么?”苏晓黎又问。  “就是学校里的三大社团之二,彼此之间你来我往的,一言不合就擦枪走火。”  “还要动枪,这么狠......”  “动枪算什么,动炮上坦克都是常有的事儿。”马先宝很淡定地说着。  苏晓黎无语了,这到底是一所怎样的学校!  然而,此时站在对面的修脸色可不太好。  风驰社和霜刃社平素不合,今天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他又被查尔斯回噎了一口,自然感觉下不来台。  修眼神一瞥,看见了站在查尔斯旁边的苏晓黎,不禁嗤之以鼻:  “哟,这就是刚来的新生么?看起来好弱不禁风喔。霜刃社什么时候开始收废物了?查尔斯,我可真为贵社的前途渺茫感到深深地担忧啊。”  说完他装作很虔诚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表示祈祷与祝福。  “你可以再说一遍试试看。”一直沉默着的铃木千夏突然冷冷说道。  “千夏美女不要动这么大的火气么,多伤身体啊。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好嘞。”  “我只是说——“修压低了嗓子,嘴角扬起了丝丝缕缕的嘲讽。“霜刃社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废物了?”  铃木千夏未再答他,她向来不屑跟别人进行口角之争。就在瞬息之中,她的手指间掐住了三支寒针,刚要甩出——  “千夏,住手。”查尔斯制止住了她。  “修,让你失望了。晓黎只是刚来报到的新生而已,并没有加入霜刃社。”查尔斯很有风度地回复道。“还有——”  “他也不是一个废物。”说到这儿,查尔斯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凛冽的寒光。  “不是废物么?”修仍然不依不饶着,“那就拿出沃迩提男人的胆魄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沃迩提男人的胆魄是什么?”苏晓黎诧异地问马先宝。  “就是沃迩提的新生刚来时,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有胆好男儿魄,不管能不能赢,都要主动向老生提出挑战,这样才配得起沃迩提男人的称号。其实就是老生给的下马威而已。苏兄,别**他。”  “如果不敢的话,就赶紧灰溜溜地跟着查尔斯逃走吧。有堂堂霜刃社的社长罩着你,想必也不会有人敢动你的。”修趾高气扬地看着苏晓黎,眼神中充满了鄙弃之色。  “晓黎,不要管他,我们走。”查尔斯说道。  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争强好胜恰恰是不理智的,不过这个修说话越来越难听了,是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  然而,事情却出乎查尔斯的想象,苏晓黎并没有挪动脚步。  “我接受你的挑战。”他淡然说道。  “晓黎,你刚来沃迩提,对一切还都不熟悉,你是拥有拒绝的权利的。”查尔斯委婉地提醒他。  他知道苏晓黎的身份比较特殊,这可是校长专门下令要寻找的人。这一路本就走得波荡不平,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了,可不能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  “抱歉,学长。苏晓黎看着查尔斯,郑重地说道:“我不想当个懦夫,哪怕我现在真的弱不禁风。”  查尔斯点了点头,他的心猛然间颤了一下。先前那种异样的锋芒,他又在苏晓黎的眼中感受到了。  “好!”修的嘴角划过一抹邪笑,他看了看身旁站的一男子,“杰特,一会儿你去跟小学弟切磋一番。”  “不”,苏晓黎拒绝道。  他指了指修,冷漠地说:“我要向你挑战。”  什么!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  连一直吊儿郎当的马先宝都惊住了,他连忙制止道:“苏兄,你疯啦?修可是已经开启了A级的黄金瞳啊。”  苏晓黎没有搭理他,仍旧是两眼直视着修,“我要向你挑战。”  修此时的脸色异常冷青,他的心头冉冉升起了一股怒火,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就敢向他发起挑战,这是对他威严的挑衅!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小时后,云梦台见。”说完,他转身愤然离去。  走了几步,修猛然间又回过头来。他瞥了一眼苏晓黎,冷冷说道:“不敢来的,就是懦夫。”  ......  
  初秋时节,天气转凉,几片枫叶飘着。  在枫树底下,马先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兀自叹了一口气。  “苏兄,冲动真是魔鬼啊。”他担忧地说着。  “是么?”苏晓黎回答的很心不在焉。  “苏兄,你初来乍到的还不了解,你的黄金瞳还未完全开启,修那厮却已经修炼到A级了,中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而且——,这场决斗必然会招引很多人围观。”  “哦?为什么?”苏晓黎有些纳闷。  “因为你是本年级唯一一位获得校长推荐资格的人啊!”马先宝激动了一声。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苏晓黎感到很奇怪,校长推荐资格是什么鬼,之前查尔斯也没有跟他提过啊。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马先宝回答:“因为现在并不是学校招生的时候,要想把你弄进来,只能校长亲自向校董事会推荐才可以。这件事刚刚才公示开。”  苏晓黎听完,心里却更加疑惑,从马先宝的口中,他已经听出了这个校长推荐资格的难得,可是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呢?  还有,刚刚踏上这岛屿时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总感觉,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自己,可是当他回身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但他断定自己的感觉不会是错的。  “苏兄。”马先宝有气无力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查尔斯和千叶那俩混蛋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唉,本来不想现在就出手的,可是看样子我不帮你不行了。”  苏晓黎刚要问什么时,马先宝却突然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肉嘟嘟的脸蛋上容光焕发。  他贴近苏晓黎的耳畔,神秘兮兮地说道:“苏兄,你到时候就这样......然后......”  他嘀咕了好长一阵儿,苏晓黎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这样,能行么?”  马先宝拍着胸脯说道:“苏兄,你听我的吧,准没错儿。我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撑得过十分钟,但起码不至于上去就被KO了。”  苏晓黎的眼眯成了一条黑线,感觉气不打一处出。心想你丫说了这么一大通,搞了半天自己连十分钟都撑不过啊!  “不过——”,马先宝标志性的贱笑又荡漾了起来,“苏兄你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是能赢的喔。”  “借你吉言!”苏晓黎没好气地说道。  阁楼之上,两名老者倚栏杆相望,岛上风景尽收眼底。  “刚刚,他向修发起了挑战。”西装老者说道。  “嗯,我知道。而且,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  “毕竟是血脉传承的感召啊。不过现在的他,应该还远不是修的对手吧。”  “不,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  “我相信他会赢的。”唐装老者笃信地说道。  云梦台下,人影如潮。  这里是整个校园中最受欢迎的地方。不仅因为它罗马斗兽场式的古老建筑风格,更因为学校内各种大型的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而这其中最容易引爆全场的,就是学生之间的各种比试。  苏晓黎虽然是新生,但作为本年度唯一获得校长推荐资格的人,他与修的这一场决斗,无疑引起了看客们的无限期待。再加之正好今天是周末,放眼望去基本上座位虚席。  校长亲自推荐的新生与风驰社副社长之间的比拼,谁不好奇地想过来瞅两眼呢?  这时,从云梦台两侧的vip通道各走下一群人来,随着他们的亮相,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不知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底下人们从惊愕中唤醒,随即而来的,是雷鸣一般的欢呼声。  这两群人,正是全校最顶尖的两大社团,由查尔斯率领的霜刃社成员,以及由顾渐寒率领的风驰社成员。  顾渐寒人如其名,头发灰白如阴霾的天空,冷傲的目光中,看不出有丝毫的情感波澜。  修跟随在他的身后,神情恭谨。  马先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拽着苏晓黎的胳膊,生怕他让潮水一样的人群给挤没了。只是很尴尬的是,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最拥挤的。  “苏兄,在这儿先等我一会儿啊。”也未等苏晓黎答话,说完他就一溜烟地拱进了人堆里。  苏晓黎看着马先宝瞬间消失的背影,突然想起******撵小猪仔入圈的情景了。  过了一会儿,马先宝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里头拿着两张类似发票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苏晓黎问。  “下注的点券啊。”马先宝答道,他的眼里闪着贼光。  看着苏晓黎迷惑的目光,他又解释道:“每次比赛都会开出盘口,设置一定的赔率吸引观众去下注,这可都是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吖。”  “这样啊。那现在赔率到了多少?”苏晓黎漫不经心问着。  “1:10。”  “我应该是那个1吧”苏晓黎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差的还不算很大。”  “不不不”。马先宝甩了甩手,一脸浮夸的扼腕之情。  “不会吧。大家这么看好我么?”苏晓黎感到难以置信。  “你的确是那个1,但那个1的单位是美分,后面的10的单位是美元。”马先宝幽幽地说道。  什么!苏晓黎跟被雷击了似的,当场愣住了。  这丫一千倍的赔率,差的也太离谱儿了吧。  “不过为了支持苏兄,我还是投了10美元给你的。”马先宝很谄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上台,手里掐着一个话筒,看起来应该是主持人。  “hello,Ladiesandgentlemen.welcometoYunMengtai!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场挑战赛的主持人杰森,欢迎大家的到来。”  全场响起阵阵欢呼声。  接着,他又说道:“话不多说,由于本场赛事的特殊性,首先请允许我深呼吸三秒钟————然后,请出两位重要的嘉宾同台为本场比赛致辞。”  “欢迎——霜刃社的社长查尔斯学长,以及,风驰社社长顾渐寒学长,有请两位!”  伴随着查尔斯与顾渐寒的同时登台,观众席上再一次的人声鼎沸起来。  顾渐寒走到台上,突然一挥手,全场霎时间沉静了下来。  他首先开口说道:“查尔斯,今天是个有趣的日子。”淡淡的声音冷冽如冰。  “是的。而且我看底下已经开了盘口,渐寒,要不要也玩一下?”查尔斯回应他。  “喔?”顾渐寒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诧异,“你是说,你我也押注赌谁赢么?”  “不,听说现在赔率已经到了一比一千,已经够令人心潮澎湃的了。”查尔斯微笑的说着,“我们可以出个彩头,权当胜者的奖励。”  “也好”,顾渐寒点头表示同意,“既然要玩么,那就尽兴一点好了,我前几日出行任务正好获得一件虬龙软甲,就拿它当作奖励,如何?”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查尔斯。  顾渐寒这话刚一说出,底下人群立刻开始骚动起来,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虬龙软甲啊,这可是传说中的护甲,价值早已超出了金钱所能够衡量的界限。没想到顾渐寒出手这么阔绰,这种好东西都舍得往外拿。  此时,众人又都摒住了呼吸。他们都想看看,作为霜刃社的社长,卡佩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查尔斯又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呢?  查尔斯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出一块炎阳石吧。”  见底下人反应不是很强烈,他又补充道:“质量为二十千克的。”  这次,全场连唏嘘声都听不到了,恐怕已经没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他们的震惊了。  甚至,连顾渐寒听到后都不觉皱了皱眉。  二十千克的炎阳石,这是什么概念?恐怕其中所蕴含的生之力,足够能让一个C级黄金瞳的**丝纵身一跃,触碰到A级的门槛!  不愧是卡佩家族,果真是财大气粗。  
  震惊过后,主持人调整好情绪,再度走上台前。  “两位学长果然是出手不俗。好!废话不多说,下面由我来宣布本场挑战赛的规则。”  他提了提嗓门,继续说道:“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这句话一出,全场立刻欢呼了起来。  “当然,同学之间切磋交流,要点到为止,切忌用力过猛,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他又补充道。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交战的双方登场。”  在潮鸣一般的掌声中,苏晓黎从座椅上站起,刚要往下走,马先宝从后面拽住了他。  “苏兄,别忘了我教给你的那几招哈。”他笑吟吟地看着苏晓黎。  说着,又冲他抛去了一个飞吻,绿豆似的小眼里塞满了浓浓的基情,“苏兄,我看好你呦。”  苏晓黎一踉跄,差点被台阶绊倒,连忙撇过头去。  他在心里骂个不停,你这万恶的胖子,还没被修打倒,倒是先让你给恶心倒了。  骂归骂,但苏晓黎心里对这个死胖子还是存有那么一丝感激之情的。  虽然这胖子是个坑货,可起码帮自己自己是真的,这就够了。而且,在那次对抗疯魔的店老板时,他也曾挺身而出过,也为此受了不轻的伤。  自己当时真以为他死了啊。得亏这胖子皮厚,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就真挂那儿了。  或许,他是自己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吧。苏晓黎在心里想着。  “嗯。我记得了。”他回过头看了看马先宝,很郑重地说道。  云梦台上。苏晓黎和修远远地对峙着。  修恶狠狠地瞪着眼睛,说道:“小子,你知道你今天的决定是多么地愚蠢么?”  苏晓黎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他。  修心底的怒火“噌”的一下子被点燃了。  一个刚入学的无名小卒,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视自己,小子,我就问你,你凭什么!?  修转身拿起了一柄银月枪,枪头指着苏晓黎,“亮出你的武器吧,大爷会好好陪你玩的。”  苏晓黎弯下腰来。  他的脚下是一个古旧的长木盒子,从表面看起来,不知盛放了多少载的风尘。  苏晓黎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盒子的表面,手指像是触了电似的,猛地颤了一下。  在一瞬间,万千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说过你会追上来的,我等了你那么久,可是,如今与我一起战斗的,却只有这把剑。  现在的你,到底在哪里呢?又能否可以看得到,此时的我?  他在心底想念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柄剑来。  这剑长七尺,没有封住它的剑鞘。剑身上铭刻着古老的花纹,闪着幽蓝色的微光。  它刚一出现,天地间就起了风,远处隐雷滚滚。  修前一秒还在叫嚣着,看到这把剑时,面色霎时间就暗了下来。  他愣在原地,如同雷轰电掣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  斩刃之剑!  它怎么会这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这个无名小子的手里?  绝不可能!  不仅是修,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查尔斯和顾渐寒,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晓黎手中握着的这把剑,正是他们在名剑谱上见过的,号称能够斩断命运之结的剑,后人称之为“斩刃之剑”。  传说,此剑的铸剑师是一位上古战神,他耗费一生的心血才铸成此剑,最后以血融入其中,成为剑魂。  终于,这把剑问世了,伴随着风云变幻,天雷滚滚。  它本身就是一把无鞘之剑,不是铸造不出合适的鞘身来,而是没有能够封的住它的剑鞘。任天地间最坚韧的东西,在它的锋芒下,也只会化作虚无。  随着影族与守护者一脉最后一场狂澜之战的终结,几千年了,斩断命运之结的剑再没有在这世界出现过。  “斩刃之剑么,有意思。”说笑间,顾渐寒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凝重。  铃木千夏也惊住了。她看向身旁的查尔斯,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把剑,怎么可能在他的手中?”  查尔斯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阁楼上,一直在观望着的西装老者同样是面色肃穆。  “这把剑,终于再次出现了啊。”他似乎是在感叹着,语气里却充满了隐隐地担忧。  唐装老者沉吟许久,“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看样子,他当年并没有辱没身上的使命。”  “可却也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小子”,在见到传说之剑的威慑下,修的额头上不禁流出一丝冷汗,此时的他仍是惊魂未定。  “你以为拿着斩刃之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啊,去死吧!”  说着,修突然飞身一跃,身形迅猛如风中猎豹,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苏晓黎面前。  只见他左手一拳轰出,拳风呼啸,朝着苏晓黎的头部狠命砸去。  “卧槽!要不要这么狠?”马先宝跟看电影似的,嘴里头嚼着薯片,这时候却没心思咽下去。  他知道,修这一拳绝非平常,是达到B级的守护者拳斩之术——破风。  眼看这一拳就要落在苏晓黎的太阳穴上。然而——  苏晓黎倾身一躲,那拳头擦脸而过,竟然没有打中他。  在底下观战的查尔斯等人不禁凝神注视,连斩刃之剑都出现了,这一场决斗的可观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看样子,刚刚斩刃剑给修带来的震撼还没有完全消除。否则照他平时来看,这一拳斩下来,晓黎是断然躲不过去的。”  “他能赢么?”铃木千夏问道。  查尔斯只答了一个字:“难。”  “那你还压上那么重的彩头?”铃木千夏哼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真是男人之间的可笑较量。”  查尔斯诙谐而笑,:“我还没说完呢。虽然难,但我感觉他会赢的。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我也不知道。”  场上的修一拳落空,他感觉难以置信。查尔斯以为他是心思受到了斩刃之剑的紊乱,其实并没有,那一拳完全是他该有的实力,可是——  为什么那个小子能够躲得过去?  只有苏晓黎自己知道,经过上一次和鼻环男的打斗后,他体内有一股异常的力量正在慢慢觉醒着,时有时无。  然而,真正让他感到有所惶恐的是,他感觉自己并不是那股异常力量的掌握者。  这可能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愤怒之余,修并没有乱了阵脚,紧接着又发起了攻势。  拳刃如雨。  对于修的攻击,苏晓黎不敢硬接,只得边退边闪。幸好他身形敏捷,在这一连串的攻防之下,竟然没有被打中一拳。  但是,他的体能却远不如修。在这一连续的动作下,他已经感觉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混蛋!是个男人就跟我来打,躲躲闪闪的算什么?”修气急败坏地冲苏晓黎骂道。  趁这个空隙,苏晓黎缓了一口气,突然语出惊人道:  “修,听说你大一的时候,曾经因为偷看女生洗澡,被扒光衣服吊在了校门口的树上,有没有这回事儿?”  “什么!”修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  底下的观众们忍俊不禁,一下子炸开了锅。  “肯定是小宝给他出的这损招。”  查尔斯远远地瞥了马先宝一眼,见他冲自己做着鬼脸,无奈地说道。  “不过该丢人的肯定不是我们这一方。”他又看了看顾渐寒,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修的脑袋“嗡”的一下。  一股怒火不由地从胸口窜到了脑门上,涨起的一条青筋在那跳动着。  他攥紧了拳头,远远望着苏晓黎,目露凶色。然后从嘴里生硬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死——定——了!”  说完,修双手合十,呈现出吟诵咒语的架势。  这架势苏晓黎曾见过,在对抗疯魔的店老板时,马先宝就使用过。  果然,修的双眼中点亮了黄金瞳,好似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  他弯身捡起了横置已久的银月枪,枪出如龙,空气中穿过一道气浪,直接刺向了苏晓黎的咽喉。  “拿命来!”  苏晓黎早预料到他会恼羞成怒,这正是马先宝传授给他的独门策略。  马先宝神秘又得意地跟他说道:“对手越是愤怒,暴露出的漏洞就越多,你赢的机会就越大。对于修,正好我手里有他一个把柄.......”  此时,苏晓黎早已将男人的那把剑握在了手中。  他已经感受到了,修这一枪来势汹汹,是绝对不可能躲得过去的,然而——  他又何曾真正地想要躲过!  就在刚才,他一直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跳动着,仿佛火山似的即将喷薄而出。  他能感受得出,那是在他血脉里流动着的一种崭新的力量,它已经在跃跃欲试了,只差一个火星来将其点燃!  而那个火星,就来自于他一直以来的一种感觉——沉睡在他体内的那个人。  就是这个时候,沉睡者如上次一样,只是微微地动了动眼皮!  这就足够了。  苏晓黎如有神助。  他暗自用上了全身力气,握紧了手中的剑,剑气蓄势而发。右眼中隐隐地射出了金黄色的光芒。  “来吧!”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四周的空气全被都引爆开来。“铿”的一声,银月枪和斩刃之剑触碰在了一起。  苏晓黎弯曲着膝盖,横过剑身抵挡着。奈何修这一枪的力道实在过于猛烈,他被逼的身体一点点地后退着。  地下的观众们不觉地捏了一把汗。  渐渐地,苏晓黎感觉自己整个的身躯都已经麻木了,手臂上的骨骼在啪啪作响。  他狠狠地咬着牙,嘴角洇出了一丝血痕,轻盈地在空中起舞着。  “这就不行了吗?小子,我还没用力呢!”修铁青着脸看着他,又有几分嘲谑。  苏晓黎回视着他,目光锋利如刀。  难道自己真的要败下了吗?  不,绝不可以!自己绝不是个废物。  他咬紧了牙关,挣扎着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因为偷看女生洗澡,被吊在了树上?”  “什么!?混蛋!”修不禁气得火冒三丈。混蛋!临死了,你******还敢这么嚣张!  他加重了力道,狠狠地说着:“这个问题,你去问撒旦吧!”  “不——”苏晓黎嘴角的血痕流得越来越厚,“我就要问你。”  “那你就去死吧!”  修猛地一喝,银月枪的枪身仿佛被注入了千万吨的力,气刃自枪头一贯而出,全都击到了苏晓黎的身上,穿心蚀骨。  苏晓黎痛得目眦欲裂,他感觉似乎在刚刚一瞬间,有千万支利刃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他勉强支撑了片刻,身子却一软,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挡的力气,整个人连着那把斩刃之剑一齐飞了出去。  全场冷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修慢慢地走了过去,闪烁的黄金瞳褪却了下来。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苏晓黎,不屑一顾。  嘴里冷冷地说道:“废物即使拥有神兵利器,也依然是废物。”  说完,转身就要走下台去。  主持人站在第一排,呆若木鸡,还没缓过神来。  修看了看他,命令似地说道:“可以宣布结果了。”  “是......是”,他不敢直视修的眼神,却仍感觉全身不寒而栗。  “我宣布,本场挑战赛获胜的一方是——”  “等等!”就在这时,从场上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决斗还没有结束!”  什么!  一阵冷风袭过,修停住了即将走下台的脚步,倏然间他感觉全身发凉,如芒在背。  他转身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身上的毛孔不由自主地全竖了起来,心脏“砰砰”地乱撞,似乎要跳出胸腔。  他感觉每根骨头都在颤抖着。  此时,苏晓黎跳跃在半空,双手紧握着斩刃之剑,就悬在他的头顶。剑锋还未掠过,修的一缕头发却已落下。  苏晓黎的身上伤痕累累,血在一滴滴地落下,地上映出了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他右眼的瞳孔中却在灼灼地闪着光华,如同旭日初升的那一抹金光。  苏晓黎抿了抿嘴,他感觉全身的血脉都贲张了起来,就像,就像是缄默已久的洪流终于冲决开了河道。  “这,这家伙是鬼吗?”底下的杰森的脸色惶然,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他的黄金瞳开启了。”顾渐寒淡淡说道。  此时的修惊骇惶恐,脸色煞白。在他眼中,那个在半空之中的“废物”,俨然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魔,似乎只要他轻轻地点一点手,自己当场就会殒命。  “快回答我!到底有没有?”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有......有......”修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说完,他腿肚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苏晓黎收起剑锋,牌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缓缓地走下台去,一步一朵血花。  “我赢了。”他经过主持人身旁时,轻轻地说道。  
  苏晓黎刚走下台去,马先宝赶紧地迎了上去,话还没说,上来就一把抱住了苏晓黎。  “苏兄啊....呜呜呜...我恨死你了...”  马先宝趴在苏晓黎的肩膀上哭哭啼啼着,还时而来几下拍打,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苏晓黎感觉跟一团铁一样重的棉花压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他看马先宝哭得这么伤心,也没好意思推开他。这胖子也是怕我挂掉吧。他在心里想着,还有一些小感动。  然而,人世间最苦涩的事情莫过于自作多情。  马先宝的哭声愈加地痛彻心扉。  他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咽道:“我压了两千块美金赌修赢,这下子全打水漂了...我可怎么养手底下的小弟啊...让我死了得了......”  什么!苏晓黎感觉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奶奶的,盼着我输还有脸趴在我身上哭!?  他努了努力气想推开这胖子。奈何胖子底盘太稳,自己跟修打斗又消耗太大,竟然怎么推也推不动他。  他无奈地瞅着马先宝,幽幽地说:“马兄,不要伤心了,你不还压了我十块钱么。”  马先宝一拍脑门想了起来,眼前顿时一亮,跟活菩萨显灵似的。  “对啊!我还压中了一万块呢!哎呀呀,我票据呢?”  他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了起来。  “老大”,旁边有个也是胖乎乎的小光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  他用指头轻轻地戳了马先宝一下,奶里奶气地道:“你不是看刚刚苏二哥被那坏哥哥给打趴下了,一气之下就把下注的单子给撕了吗?”  小光头这一句话来得这样的突然和意外,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马先宝一张嘴瞬间张成了一个小圆孔。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片可怜的小纸片,饱受着暴风雨的摧残和蹂躏,想哭却哭不出来。  久之,他回过神来,一下子蹿到了小光头的身上,一个劲儿摇晃着小光头的肩膀。  嘴里嘟噜着:“小屁孩,我让你丫的胡说八道!一定是你给老子私吞了,你快把票据还给老子......”  小光头让他摇得头一上一下的点着,跟打地鼠似的,他倒是觉得甚是好玩,嘴里咯咯地笑着。  苏晓黎看着马先宝跟癫痫症发作似的,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唉!果然,没办法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一个疯狂的赌徒,还是不要赌为好。  这时,又有两群人迎面走来。不是别人,正是查尔斯和顾渐寒,以及他们各自社团的骨干成员。  查尔斯先是与苏晓黎来了一个拥抱。  “晓黎,恭喜你。”  随之,他从身旁人员的手中拿过一个用古香缎包裹的东西,里面隐隐地浮动着金光。  “这是胜者的奖励,它现在属于你了。”  苏晓黎接到手中,感觉像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这应该就是查尔斯之前说出来震惊了全场的炎阳石了。  与此同时,顾渐寒也拿出了他许诺的奖励,一件如同天赐的护身宝物——虬龙软甲。  他谛视着苏晓黎,说道:“你是一个拥有着无限潜力的人。如果你想来,风驰社随着欢迎你。当然——”  他顿了顿,“如果你要加入别的社团,也没有关系。以后与你做对手,或许会更有趣。”  他又看了看查尔斯,“你说对吧。查尔斯?”  说完,未等苏晓黎答复,顾渐寒转身离去,桀骜与冷酷的背影在风中渐渐消失。  苏晓黎凝视着,久久沉默。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晓黎”,查尔斯朝他伸出了右手,“霜刃社欢迎你的加入。”  “呃......”  苏晓黎感觉大脑有些发蒙,查尔斯这突然抛出的橄榄枝令他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一只肉嘟嘟的手与查尔斯握在了一起。  没错儿,正是马先宝。  “不好意思啊,查尔斯”,他腆着脸说道:“晓黎刚刚已经答应加入火锅城的队伍中来了,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what!苏晓黎猛然一惊!  火锅城是个什么鬼?我什么时候答应加入了!?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  “那好吧。”查尔斯看着苏晓黎,颇为遗憾地说道。  “有小宝跟你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儿的话可以打给我。”  说着,查尔斯递给他一张名片。  苏晓黎接到手中一看——  我勒个去,这名片竟然是白金制作的,关键是——四个角上居然还镶着银钻。真是一个大写的“壕”啊!  说完,查尔斯也带人离开了。除了苏晓黎外,就剩下了马先宝和小光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火锅城到底是什么了吧?”苏晓黎冷声地问道。  “哎呀苏兄,我之前跟你说过,沃迩提大学有三大社团,除了风驰社和霜刃社外,第三大社团就是我领导的麻辣火锅城啦。”马先宝唾沫星子横飞,一脸得意地说着。  “你领导的?第三大社团?”苏晓黎难以置信地盯着马先宝,“你特么是在逗我?”  “不信你问他!”马先宝指了指旁边的小光头,小傲娇的哼了一声。  小光头正抬头看着苏晓黎,目光清澈,好似在笑着。  “对啊,老大没骗你的。”  这时,又有两人步履款款地朝他们走来。  苏晓黎循声望去,是一中一老,老者可能已年近古稀,中年人大约有四十几岁的样子。  两个人都穿着笔直的西装。  马先宝一见,立刻收敛起贱笑,挺直了腰板说道:“校长先生好!勒尔克先生好!”  校长?苏晓黎心头一震,他就是校长?  他仔细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个老者,对方也正在端详着自己。  他在不停地点着头,神情矍铄,眼神苍老却光彩熠熠。  “嗯。不错,竟然自己开启了黄金瞳。”  “晓黎同学,请随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吧,我有话要对你讲。”老者温和地说着。  
  苏晓黎跟随老者来到了校长室中。  “晓黎同学,请坐。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作洛登·达尔文,目前担任沃迩提大学的校长一职。你可以叫我校长先生,或者是洛登先生都可以。”  老者微微一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接水泡茶。  苏晓黎见状连忙上前,“校长先生,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洛登谢绝了他,“在这里不必拘谨,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他递给了苏晓黎一杯刚泡好的茶,茶香氤氲,弥漫到了每一寸的空气里。  “这茶叫作君山银针,其实是产自你的国家,在洞庭湖一带的。”  苏晓黎看了看杯子里的茶叶,白毫如羽,果然似一颗颗的银针。  他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味醇甘爽,顿时有一股香气涌上心头。  苏晓黎注视着面前这个慈爱的老者,他显然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绅士,修着齐整的络腮胡子,风度翩翩。  “校长先生,我......”他忽然开口要说些什么。  一直以来,他的心中都布满了疑惑。  从那把“斩刃之剑”的突然出现,再到查尔斯等人的邀请,再到店老板莫名其妙地发疯成为影子人.......  一切来得都太过蹊跷了。而今,终于见到可以解答的人了,该是到了可以让他听到一些答案的时候了。  “想必关于沃迩提大学的一些基本信息,查尔斯都已经对你说过了吧。”  苏晓黎点了点头。  “这样,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听吧。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洛登呷了一口茶,在苏晓黎凝聚的目光中,他慢慢地说着:  “以前,距离现在大约有二十几年的时间吧,****提还不是大学,它叫作沃迩提会所。那个时候的影子人比现在要猖獗与厉害得多,他们掌握着可以扭曲人性的力量,这个过程叫做‘影化’,你见过的店老板后来即是如此。”  “而与影子人的交战是守护者一脉与生俱来的使命,也是逃不脱的宿命。”  他嗟叹着,又继续说道:  “在这期间,守护者一脉中出现了四个很强的年轻人,如同四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背负着宿命重托,征战四方,被称之为‘沃迩提的利刃’。”  “只可惜,当年沃迩提的四把利刃,如今却已经折断了三把。”  说到这里时,洛登深陷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丝沉痛的疲倦感。  他饮了一口茶,继续讲述着:  “而在这四个人中,有一个来自东方的男人,他的名字叫作——”  “苏远山!”  “什么!?”苏晓黎脱口而出,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您说,他...他叫什么?”  “是的。你没有听错,他就是你的父亲,苏远山。”  苏晓黎没有再问什么,他的目光凝滞,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他似乎回到了那场久违的梦境中。  黢黑的夜,凄冷的街,细雨萧萧而落。  邪魅的男子银发披空,他高踞在王座之上,狞笑着俯视这片凄凉又绝望的世界。  苏晓黎在雨中狂奔着,飞奔的脚步溅起了一片片水花。  他的耳畔一直回响着男人低沉的声音:“晓黎,朝有光的地方跑,不要回头......”  而在他的身后,男人拄着剑,摇摇欲坠,他伟岸的身躯一点点地向后倒下。  “晓黎,再见了。”  他凝望着苏晓黎渐渐消失的背影,欣慰地笑着,眼眸中的黄金瞳缓缓地熄灭了。  苏晓黎仍旧在用力的奔跑着,身前是破晓的黎明,身后是破碎的黑夜。以及,在黑夜里倒在雨中的男人。  久久的冷寂。  “后来呢?”苏晓黎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哽咽的如灌了铅似的。  不知不觉中,茶水已凉,洛登重新添了新茶,继续说着:  “为了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优势,当时沃迩提会所的所长,也就是苏远山的父亲——你的祖父苏恒修,决定派他去寻找那把传说中的剑。”  “就是我手中的斩刃之剑吗?”苏晓黎看了看竖在门旁的古木盒子。  “嗯,是的。传说此剑无坚不摧,甚至能够能够‘斩断命运之结’。这把剑曾经在守护者一脉的历史中出现过。”  洛登扼腕长叹。  “你的父亲背负着使命出发了。没有人知道他到了哪些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从他离开这座岛屿的那一刻,会所就失去了他的音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这一过就是十几年。”  “后来,会所人员在执行任务时,在无意间发现了他残留的一缕痕迹,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是什么?”  “影皇!”洛登肃声说道。  “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你,于是,你就来到了这里。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你父亲他,竟然真的寻找到了传说中的斩刃之剑。”  “影皇?”苏晓黎有些迟疑,“是什么?”  “影皇是影族中的神灵一般的人物,他们的身体中存在着影族的始源之物——影灵。”  “在影族的历史中,一共出现了九大影皇,分别对应着《圣经》中的九大堕天使——  掌握着魅惑与改变之力的切茜娅;  拥有着黑暗与灾难之力的魔鬼撒旦;  以杀戮著称的蝴蝶之女茜拉;  欲望与贪婪的化身——撒斯姆;  拥有着扭曲与撕裂之力的亚伯罕;  邪恶的黑暗之光——帛曳;  叛逆的罪恶之灵——番尼;  谎言与背叛的天使——玛伊雅弥;  拥有着吞噬万物生灵的失去之力的贲薨。  “他们是以毁灭整个世界为生,本身的存在意味着无休止地杀戮与死亡。”  “终有一天,黑暗将再次笼罩起这片苍凉的大地,到那时候,等待着这个世界的,只有终结。”洛登沉声说道。  苏晓黎突然间抬起了头,他看着洛登,说:  “我这里有一些零碎的记忆,或许,会对您有所帮助。”  ......
  从黄昏渐远到夜色初深,苏晓黎与洛登聊了许久。  见天色已晚,他起身对洛登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我该告辞了,先生。谢谢您的解惑。”  洛登很绅士地冲他笑着。  他一拍额头,“光顾着说话了,有一件东西差点忘记给你。”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锦盒,递到了苏晓黎的手中。  “打开看一看吧。”  苏晓黎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刻着星河图案,在微微地闪现着荧光。  他注意到洛登的手指间也佩戴着一枚类似的戒指,状若耀阳。  “这是属于你的学生证。”洛登说道。  “戴上去试试感觉如何。”  苏晓黎刚把它戴在了无名指上,他的手指就莫名地颤了一下。  顿时,一股脑电波在大脑皮层中荡开。  他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阵温柔的声音。  “hello,苏晓黎同学,欢迎进入沃迩提校园系统,我是本系统的智能负责人赫卡忒,很高兴为您服务。”  苏晓黎正诧异中,旋即又有一条讯息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晓黎,IP名称为马先宝的用户请求进行临时通话,是否同意?”  苏晓黎皱了皱眉头,怎么到哪里都有他?这胖子就是挥之不去了。  “同意。”他刚动了动念头,赫卡忒便感应到了。  果然,耳畔传来了马先宝那千年不变的贱笑声。  “苏兄,你丫终于戴上戒指了。我勒个去,竟然还是星河戒,好流弊,不愧是校长关系户。”  他一嘟噜地说了好多废话。  苏晓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打断了马先宝:“你有什么事儿吗?”  “有事儿,当然有事儿啦。”那边答道。  “话说,你跟校长大人谈妥了没有?麻辣火锅城的兄弟们已经设好酒宴了,要为你接风洗尘。你赶紧出来吧,我就在楼下等你呢!”  什么!苏晓黎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  接风洗尘?有朝一日,这种待遇竟然还能轮到自己身上?  受宠若惊之余,虽然心底存疑,但听胖子的语气不像是在耍弄自己。  “好吧。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去。”苏晓黎答复道。  他转而向洛登辞别。  刚要推门离开,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洛登:“那——”  他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请问您,我的祖父,他——还健在吗?”  洛登摇了摇头,“很抱歉,他早已远去了。”  “谢谢您。”说完,苏晓黎夺门而出。  苏晓黎走后,洛登凝视着手中的杯盏,沉思许久。  这时,从屏风的后面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人来。他的年纪比洛登看起来还要大些,身着一袭唐装,神情矍铄。  他竟然一直在这里听着二人的谈话,苏晓黎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他与洛登对视一眼后,缓缓地走到落地窗前,一直注视着楼下苏晓黎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夜幕中。  “他还是挂念着您啊。”洛登放着手中茶盏,叹了一口气。  “您怎么看?”他问道。  “影皇!”老者答道:“《圣经》中所记载的审判日,应该不远了吧。”  “嗯。”洛登点了点头,继续说着:“不知为何,苏晓黎始终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而且——”  “很奇怪的是,他只有一只黄金瞳。”  唐装老者沉声不语。  久之,他说道:“关于晓黎的身世问题,现在还有诸多的谜团没有揭开。斩刃之剑究竟是谁送给他的?独眼黄金瞳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店老板会突然影化成魔?甚至说,就连他们来时所遇到的海盗,都是蹊跷得很。”  “还有,在他的血脉里,涌动着一种很诡异的力量,时隐时现。我也是突然间才感觉到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唐装老者虽然说得隐晦,但是言外之意洛登却听得很明白,他亦没有点破。  只是说道:“此时,伊万洛夫正率领执行组的精英正在Z国的华北一带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了。”  “不过,根据现在回馈过来的讯息显示,那里或许却是潜伏着一名影皇。”洛登颇为担忧地说着。  “不是或许,那里必定潜伏影皇!”唐装老者突然说道。  “或许是一名,也或许是,两名。”  洛登再度点了点头。此时他的面色异常沉重。  影皇所带来的威压,不曾亲身感受过的绝不会懂,那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沉重的力量。  “话说,他会是‘天选之子’吗?”  唐装老者摇了摇头,“不知道。”  “一切的悬疑还未完全揭开之前,谁也不敢断言。当初的阿肯天赋卓绝,也一度被认为是‘天选之子’,可是后来呢?比卓绝的天赋更重要的东西,是拥有一颗善良的心。”  “善良的心......”洛登喃喃道。  “那么,您觉得,该安排谁当晓黎的授业导师呢?”  “我来。”唐装老者回答说。
  苏晓黎暂且将一切的不欢愉抛诸脑后,因为眼下还有让他更为苦不堪言的事情。  此时,他无语地瞅着面前漂着的一盆,旁边还有几瓶很违和的劣质啤酒,感觉像是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有苦难言。  他撇过身去,温柔地看着马先宝,笑而不语。  他只想轻轻地说一句:“兄台,我一直敬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你特么是在逗我吗?”  说好的酒席呢?说好的第三大社团呢?坐着的这一串牙还没长齐的小光头就是你跟我说的麾下猛将?  我的天呐!  得了,这些都暂且不计较,关键是——  你家用麻辣烫来接风洗尘啊!  苏晓黎在心里骂道。  好吧,是在下输了!能在这种欧美院校里找得到卖麻辣烫的地方,也算你厉害!  苏晓黎暗自叹了口气。他着盆里飘着的大杂烩,不知该如何下口。  “来来来,以后苏兄就是咱们麻辣火锅城的二当家了,大家都喝喝喝!”  马先宝热情地招呼着,一副这儿我说了算的样子。末了,还不忘大气地说了一句:“这顿我请!”  苏晓黎本想随便应付应付就了事儿的,可是不曾料想这群小光头这么殷勤,嘴里二哥长二哥短的叫的那是一个亲热,一杯接一杯跟苏晓黎碰着。  喔,忘了说了,他们喝得是雪碧,苏晓黎喝得是洋啤。  苏晓黎被灌得头昏脑胀。  他很无奈地干着酒杯。心想,这群小光头儿年纪不大,怎么这么会来事儿?  酒过三巡,麻辣烫过五味,这顿艰难的“酒宴”终于要结束了。  马先宝喝得满脸涨红,他把胳膊搭在了苏晓黎的肩膀上。  吐着酒气,醉醺醺地说道:“苏兄,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路颠簸着,两个醉鬼相互搭着肩膀,摇摇晃晃地竟然上了山。  这里是某处不甚偏僻的断崖边上。明月当空,月色幽凉如水。  苏晓黎和马先宝躺在草丛里,仰望着夜空,几只萤火虫在他们的周围飞来飞去。  “苏兄”。马先宝瓮声身上的酒味儿还是特别重,他瓮气地说着:  “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月亮特别亮啊。”  “废话”,苏晓黎嗤之以鼻,酒精冲上了大脑,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月亮月亮,不亮的话还叫什么月亮啊!”  “说得好!”马先宝拍掌表示赞同,“来,再干一杯。”  苏晓黎嘲笑道:“来个毛线啊,胖子你是不是喝多了,现在哪儿有酒啊?”  “没酒了吗?”马先宝突然意识了过来。他翻过身摸索着,身旁全都是柔软的草。  “小光头们呢?”他有些不高兴了  “你真是喝醉了”。苏晓黎笑道:“小光头儿们早让你打发走了,他们现在睡得可香了呢!”  “好吧好吧。”马先宝颇为无奈地又嘟囔了几句。  “苏兄啊,你现在还想着允儿吗?”  “允儿?”苏晓黎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对啊。”马先宝醉醺醺地点了点头。  苏晓黎有些不乐意了。  “你这胖子,好可恶啊,好好的干嘛要突然提起允儿?”  “那天要走的时候,你站在允儿的家门口等了很久,到了最后她也没有出来。”马先宝说着。  “是啊。”苏晓黎勉强地笑着,他感觉头开始疼了,往日的记忆倏然间跳到了脑海中。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阳光很好,自己和允儿一起在花海中漫步。  允儿一路上哼着小调儿,走着走着,她突然回过头来,很俏皮地问自己:  “晓黎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和它们一样美丽啊?”  说完,她羞答答地笑了笑,还未等苏晓黎回答,就往前跑开了。  苏晓黎望着她轻盈的身影,不禁陶醉其中。在夕阳下,允儿的笑靥如花。  “你比花儿美丽。”苏晓黎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些画面,都被他藏在了记忆的深处,不敢触及。  此刻,那些难以言表又深藏已久的情绪,全都涌动了出来。  “我是多么想当面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啊。”苏晓黎伤感地说着。  “可是,她最后却对我说,‘只希望天涯海角,再也不要遇见了’。小宝,她恨我啊,她恨我啊!”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  “苏兄,你这个初来乍到就战胜了修的男人,怎么对儿女私情却这么念念不忘呢?”  马先宝调笑着说道,语气里却也充满了感伤。  “有什么理由会忘记呢?”苏晓黎答道。  他坐了起来,看着底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失神良久。  马先宝差点儿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说着:“苏兄啊,你错了。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什么?”  “当时我跟查尔斯还有千夏,我们三人都看见了,允儿她一直在百叶窗的后面注视着你,只有你没有发现而已。她一直望着你一步步地离开,直到你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  “真是抱歉,我们三个当时都没有告诉你,怕你再改了主意。”马先宝一脸的歉意。  苏晓黎愣住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沉浸在自己失去的痛苦中。可是——  那个女孩心底所承受的痛苦,他又何曾真正地去体味过呢?  最挚爱的人却杀害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如果换做自己的话,又能做出怎样更好的抉择?  似乎,除了绝决地离开,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勇敢一点,没有决绝的离开,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怎么做,心都在痛着。  “允儿。”苏晓黎轻轻地呢喃着,月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我还是挺羡慕你的啊,苏兄。”马先宝迷迷糊糊中,突然又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羡慕我什么啊?”  苏晓黎看着身旁这个半睡半醒的小胖子,竟也不觉得那么心烦意乱了。  “你好歹还有一个爱你的妈妈,还有一个爱你的允儿。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他突然很忧伤地说道。  “不对”,他一拍脑门,突然想到:“我手底下还有一群可爱的小光头儿。”  转而又叹息着:“可惜过一段时间,他们也会离开的。”  “不啊!胖子,你还有我啊!”  苏晓黎捏着马先宝那张肥嘟嘟的脸,“嘿嘿嘿”,他模仿着马先宝那标志性的贱笑。  笑吟吟地说道:“胖子,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对啊!最好的朋友!”马先宝也跟着贱笑了起来。  山脚下有一群人在野餐,正玩得尽兴,这时听到从上面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笑声,甚是恐怖。  “大哥”,一个拉丁美洲的学生胆战心惊地问道:“这什么东西能笑得这么渗人?我们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少扯犊子”。那名“大哥”训斥了他一句。  “鬼遇到我们算他倒霉,你怕什么!?”  这时候那鬼魅的笑声更加猖獗了起来,听到耳中如风声鹤唳,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哥的脸色一变:“哥儿几个赶紧收拾东西,撤。”  “你不是不怕么?”刚刚被他训斥的那人悠悠说道。  “哼,我不是怕他,是怕跟他打的时候波及到你们。少啰嗦,赶紧撤。”  “话说”,不知何时,马先宝嘴里叼着一颗狗尾巴草。  “苏兄,你知道么,别看我这么帅,可是我以前也动过凡心啊。”  “啊!哦。”  苏晓黎起初有些吃惊,这胖子也有过爱情?看长相不像啊!  转念又一想,即使有的话,也八成是胎死腹中的暗恋吧。  他确实猜对了。  马先宝回忆道:“那个时候,我也喜欢过班上的一个妹子。每天上课前,我都会把一杯热牛奶偷偷地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再估算好时间,跑到教学楼底下等着她,装作一副偶然遇到的样子。”  “真是难为你了啊。”苏晓黎敷衍地安慰着胖子。  马先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还从网上抄了不少优美的句子呢!我把它们写在了玫瑰花瓣上,然后夹在匿名的信封里,偷偷地塞进她的书包里。结果等她看到时,那些花瓣全枯萎了,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你小子还挺会玩浪漫的嘛。”苏晓黎笑了。  “虽然每天接触不多,我们还是慢慢地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之后,我们每天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去看最新出的电影,偶尔还会到田野里捉蜻蜓玩。那一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马先宝说起来满脸的甜蜜,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后来呢?”苏晓黎问道。  “后来”,他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她有男朋友了,也因此渐渐地跟我疏远了。每天早晨还会有人给她送一杯热牛奶,还会有人陪他一起上课下课,看最新出的电影,但都不是我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仍然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还是希望她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的。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死了。”马先宝的语气突然平淡了下来,好像是在说起一个跟自己丝毫不相干的人。  “死了?”苏晓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对啊。有一次,她跟随着执行组出去做实习任务,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却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马先宝苦涩地笑了笑,“苏兄你不要这个表情嘛,虽然我再也找不到她了,但我始终觉得,她一直在我心里。”  苏晓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当对一个人眷恋到甚至可以超越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或许这就是爱了吧,独属于小胖子的爱。  “那之后,我就把她送我的生日礼物,找了一根绳,系在了脖子上。这样,我走到哪儿,她会就跟我到哪儿。只可惜,时间久了,它也坏掉了。”  苏晓黎看着马先宝脖颈上那只紫色的铃铛,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它果然坏掉了。  “这里就是当时她带我来的啊。”马先宝仍然笑嘻嘻地说道,泪水却在眼里打转。  晚风轻轻拂过,这里还是这里,与当初无异。  后来——  只是后来,月亮仍旧挂着天上,当初一起看月亮的人儿,却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儿女,孤单地守望着清冷的月光,忘记了年月。  ......
  天色渐白,苏晓黎睁开了眼。  “小宝”,他打了打旁边睡得正酣的胖子,“醒醒。”  “干啥!”马先宝翻了个白眼,又睡了过去。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课吗?还睡!这都几点了?”  “什么!”  这一句话下来,马先宝跟鲤鱼打挺似啪地坐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他看了看时间,大为失色。  “天呐!就剩十五分钟了。苏兄,赶紧走,勒尔克教授的课万万不能迟到!”  说完,他跟一头撒开欢的家养小猪似的,扭头就往山下跑去。  这一路上胖子好像呛了药一样,跑的那叫一个贼快。这可把苏晓黎给累坏了,他在心中连连叫苦,好一个麻溜的小胖子!  好不容易下了山,又转了不知多少个弯,两人总算在上课铃响之前赶到了教室。  马先宝在后排找了个座位,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指了指自己前面,说道:“晓黎,这是你的座位,赫卡忒早就安排好了。”  “喔,谢谢。”  待苏晓黎落座后,底下人就开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咦?这不是把修给打趴下的那个小子吗?”  “就是他,这么瘦,看起来没那么厉害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伪装得好,厉害的人都这样,学着点儿吧就。”  ......  苏晓黎听在耳里,心里还挺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当时明显是捡了修轻敌的便宜才侥胜,否则若是修别太张狂,自己哪儿还会有翻身的机会。  话说那个什么黄金瞳的,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启,看样子抽时间得去请教请教别人了。  他小幅度地看了看四周,在座的他大都不认识,但还是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铃木千夏,还有刚被他打趴下的修。  苏晓黎本想冲铃木千夏打个招呼,但见她那冰冷的面颊,不由心生退意。  他转而又看了看修。  修此时的脸色异常的差,周围的议论纷纷太刺耳了,似乎让他又回到了当日的耻辱中。见苏晓黎的目光朝自己扫掠而来,他连忙低下了头,不想与其碰撞上。  就在这时,马先宝口中的勒尔克教授走进了教室,他挎着一个公文包,气宇不凡。  苏晓黎定睛一看,觉得有些熟悉。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昨日站在校长先生身旁的那个男人吗!  不知怎么回事,苏晓黎每每见他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带着一点熟悉,却又心生畏惧。  勒尔克上来先环视了教室一圈,说道:“查尔斯和顾渐寒怎么没来?”  他刚说完,就有两人站了起来,是风驰社和霜刃社的成员,分别交上了各自社长的请假条。  勒尔克点开了电子讲义。  “今天我们来讲这学期最后一堂理论课,希望各位同学认真听讲,做好笔记,期末考试会考到这堂课上的内容。”  他开始讲道:“高品阶的影子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影化过程不被打扰,往往会布置一层甚至多层结界。这种结界的形式多种多样,或许是一个迷宫,或许是一方沼泽地,也或许是另一层次的空间屏障......”  “影子人在影化的过程中需要消耗巨大的生命能量。因此,在它们影化之地的周围,往往伴随着诸多生命凋零的现象,譬如大片的树木枯死,或者河流莫名干涸,水中的生物的生命体能全都被吞噬掉,等等现象。但这些都是表象,最根本的是,你会感觉到,无止尽地死亡,无止尽地绝望。”  苏晓黎专心致志地看着讲义,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幸福的呼噜声。  他转身一看,果然是马先宝,他正伏在桌面上冒着鼻涕泡儿,呼呼大睡。  然而就在这时候,勒尔克开始点名提问。  很不幸地,他正好点到了正在幸福中酣梦的马小胖子。  “马先宝同学——”  这胖子前一秒钟还在打着呼噜,一听自己的名字被点到了,跟个弹簧似的,下意识地弹了起来。  “到!”  “你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吧。”勒尔克微笑地看着他。  “呃......”马先宝一脸懵逼地说着。  “教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您可以再讲一遍吗?”他无比谄媚地说道。  “在人类中,哪种人比较容易被影子人影化吸收,或者成为扈从?”  马先宝摸着后脑勺,装作一副冥思苦想地样子,最后一声沉痛的叹息落下,他颇为自责地说道:  “对不起,教授,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清楚。”  “请坐!千夏同学,你可以起来回答一下吗?”勒尔克又看向正在沉思中的铃木千夏。  她站起身来,答道:“我觉得,死的本能越强的人,他就越容易被影化吸收。”  在这里铃木千夏引用了弗洛伊德的早期理论。  弗洛伊德认为,人作为一个生命有机体,在维持自身和种族存在的过程中,形成了两种原始本能: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前者追求生命的保持和升华,由此产生了善良、光明、博爱等积极的人性;后者则追求生命的堕落和终结,由此产生了欲望、贪婪、杀戮等消极的人性品格。  勒尔克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请继续地讲下去。”  “众所周知,影子人本身就是一种趋死的物种,抑或是说,他们因死亡才得以存在。因此,越是负能量集聚的人类个体,就越容易成为他们眼中充满了营养的美味猎物。这也正是近些年来为何影族扈从层数不穷的原因所在,人性在愈加扭曲的过程中,正在一点点地趋于死亡,也就是影族的怀抱之中。”  苏晓黎神情一凛,他没缘由地想起了店老板那个行尸走肉一样的面孔。  “好的,请坐。千夏同学刚刚告诉我们,‘人性正趋于死亡’,哪位同学可以就这个观点阐述一些自己的看法吗?”  勒尔克把目光投向了苏晓黎。  苏晓黎自觉地站了起来。  “很遗憾,我想,我不能同意千夏同学的这种观点。原因很简单,既然人性中本身就存在着死亡的因素,怎么能用“趋于”来描述它呢?我认为,在人性中,无论是生的本能,还是死的本能,都不可能完全的消除。正因二者的相互协调,才使得人类社会存在并发展了起来。”  勒尔克笑着,“那照你所言,在人性之中,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是一成不变的吗?”  “不,我认为恰恰相反,两种本能的构成比例随时在改变着,或者我觉得用‘调整’两个字会更为精准一些。这种调整,只是适应人类存在的一种方式而已。”  勒尔克继续问:“既然人类已经找到自己适合自己存在的方式了,为什么又要不断地调整呢?那么,在调整前跟调整后,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你可以讲给大家听一下吗?”  苏晓黎摇了摇头,回答道:“很抱歉先生,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或许,还存在另一种比我们此时所看到的,更为宽阔的视野吧。”  “更为宽广的视野?”勒尔克眉头一皱。  这时候,下课了。  
  “下课了。”  “本学期课程也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同学的积极参与。”  说完,勒尔克对着全场深深鞠了一躬。  到场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苏晓黎和马先宝是最后走的,当他经过勒尔克身旁时,勒尔克对他会心一笑:  “晓黎同学,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希望可以和你喝杯咖啡好好聊聊。”  苏晓黎一怔,“乐意至极。”他回敬道。  路上,马先宝见苏晓黎低头不语,便说要带他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不会还是昨晚那个断崖吧。”苏晓黎问。  “当然不是啦”,马先宝幽幽地说道:“苏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晓黎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从了胖子的提议。酗过一回酒后,两人之间的感情明显加深了。  “小宝,你说,会不会真的,在我们的视野,或者说是想象之外,还存在着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他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你是说宇宙吗?”马先宝随口答道。  “不是宇宙。就是怎么说呢?唉,算了,不谈这个了。”  苏晓黎突然发觉跟着胖子探讨这么复杂的问题,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况且,自己也没搞懂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不管怎样,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有时候,当一只快乐猪也挺幸福的。”马先宝乐呵呵地说着。  “也有道理。”苏晓黎有几分同意。  “对了,小宝,据说沃迩提曾经有四把利刃,你听说过这回事吗?”  他突然想起洛登之前提过的这件事,心中布满了疑惑。  “沃迩提利刃?开玩笑,这在整个大学中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马先宝说道。  “你知道的话,就给我讲一下吧。”  “咳咳”,马先宝故意咳嗽了几声,他慢慢讲道:“在大约十几年前......”  “他们的名字分别是:苏远山、阿肯、弗兰特斯,以及勒尔克。”  “勒尔克?”苏晓黎一惊。  “对啊!前面那三位大神都已经陨落了,当年纵横天下的沃迩提的利刃,如今就只剩下了勒尔克教授,刚刚我们就是上的他的课。”马先宝说道。  “这样啊。”  正当他沉吟之际,一片秀美的竹林飘忽眼前。  苏晓黎感到很诧异,此时分明是初秋季节,照常理而言竹叶应该已开始泛黄了,可这一片竹林却仍是明绿得很。  微风拂过,叶尖有几滴水珠轻轻落下,倒是颇有江南诗意。  “就是这儿吗?”  “没错儿。苏兄,跟我往这儿来。”马先宝神秘兮兮地招手。  原来,在竹林深处,还有一条悠长的小路。说是小路也有些牵强,其实无非是踩过的人多了,留下的一条轨迹而已。  到了小路的尽头,马先宝眼前一亮,眼珠子差点儿都要飞出来了。  “苏兄,就是这儿了~~”  “千万别被妹子们发现啊,她们都很凶的,也很‘胸’。”马先宝在那猥琐地笑着。  苏晓黎循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无语了。  怪不得这胖子跟呛了****似的。原来在竹林的尽头有一方温泉水,几名少女正在泡温泉。  日光透过林间罅隙落在水面上。  少女们沐浴在波光粼粼之中,可以看得出,她们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过一般。  而缭绕的水雾宛若一层薄薄的纱,曼妙的身材在其中若隐若现,更加能够撩动偷窥者的心弦。  这场景,确实够让年轻的小伙子血脉贲张的。  苏晓黎又瞥了一眼马先宝,见其还是在淫笑着,口水淌了一嘴巴子,看样子恨不得一头扎下去。  等会儿!what!那两行鼻血是怎么回事儿?  苏晓黎感觉彻底无语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回走。现在这个时候,他对女色可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来。其实在他的心里,还在隐隐地期盼着和允儿重逢的一天。  在此之前,自己还有还多正经的事情要去做呢。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一阵儿同等猥琐的笑声。  苏晓黎转身一看,在竹林的深处,居然还躲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这老头儿两眼闪着贼光,竟也在那儿色眯眯地偷看温泉中的女子。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跪伏的是,这老头儿的脸上居然也同样挂着两行鼻血,甚至比起马先宝来,还要喷薄得多!  苏晓黎的眼前冒出了一条黑线!  天呐,这学校里的人也都太疯狂了吧!?  大爷啊,您说您都是儿孙绕膝的年纪了,不好好在摇椅上歇着,竟然还跟年轻人一样这么有干劲儿,多伤身体啊。  不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跟马先宝比起来,这老头儿选得这位置简直就是完美。视角正好直对泳池,既可以饱览美景,又不易被发现。  还不仅如此,这老爷子可能怕晒,竟然还披着一件竹绿色的披风,远远望去就就跟个老变色龙似的。若不是他刚刚淫笑出声来,就算走近了苏晓黎也不一定能够看得到。  马先宝这时也看见了老头儿,不仅没慌,反而是一脸的喜悦感。  在这种时候,最需要有一个同道中人一起来品头论足了。  况且,苏晓黎不知道这老头儿是谁,他可知道,抛开其他的身份不说,这老头儿可是麻辣火锅城的名誉教授呢!  “托里教授。”马先宝兴奋地冲老头儿喊着。  然而,他这一激动却没收住声音,那一声“托里教授”喊得像引燃了炸药似的,“轰”地一下在竹林中爆开了。  竹枝乱颤,惊起了飞鸟无数!  苏晓黎也被胖子这突兀的叫喊声惊到了。  一怔之间,他感觉脸上莫名疼得很,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着。定睛一看,是少女们投射来的目光,如刀一般的目光。  此时,她们已经披上了衣服。  苏晓黎连忙转身看向马先宝,却发现这胖子跟那白胡子的老头儿,早在不知什么时候,一溜烟儿地没了踪影。  “不好!”他心知不妙,感觉有一个沉沉的黑锅在无形之中扣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片刻迟疑之后,苏晓黎拔腿就往外跑。  可惜,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类似于磨刀霍霍的声音。  “姐妹们,有色狼,追!”  霎时间,各种飞花飞叶如乱箭一样的朝苏晓黎射来。  苏晓黎一边跑一边躲,终于跑出了竹林,却发现马先宝竟然在外面伸个头张望着。  “苏兄,你怎么从这边出来了啊?”  “哼!那我应该从哪边出来?”苏晓黎没好气地答道。  “不是,我以为你的小命就搁里面去了呢!”  “那你还在这儿干嘛?晒太阳?”  马先宝耸了耸肩,一口正经地说着:  “我怕你到时候曝尸荒野,好歹兄弟一场,准备一会儿进去给你收尸呢!”  “滚!”  这时,马先宝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下来。  “不好,那群心狠手毒的老娘们要追出来了。苏兄,赶紧跑!”  苏晓黎看了看,茂密的竹叶遮挡住了视线,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这个以后再解释,先跑路要紧!”  说着,马先宝撒开蹶子就往山上奔去。  苏晓黎心中颇感无奈,也得随马先宝一齐暂避这群女孩的锋芒。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女孩儿竟然如此疯狂,紧跟着他们不舍,看那架势非得把他俩给撕碎不可。  “苏兄,分开跑!宿舍集合。”  马先宝那腿跟安了风火轮似的,说完一转眼就没了影儿。  苏晓黎心中连连叫苦,这小胖子果然又自己开溜了!关键是,他初来乍到的,怎么知道宿舍在哪儿!  “这个死胖子,回去我一定要宰了你,当烤乳猪吃!”他在心里骂道。  可这时候再骂胖子显然也没有什么用,命还是掌握在自己的双腿上。  苏晓黎在山上乱窜,逢路就绕,越跑越远,就还剩下一个妹子对他穷追不舍。  “色狼,别跑!”  苏晓黎也实在跑不动了。  他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闻着全身都是淋漓的汗水味儿。  他越想越来气,这算是什么事儿吶!  “*的!打死我也不跑了!一个大男人让个妹子追得满山跑,以后传出去还怎么在这学校里混下去?”  这时,苦追他的那个女孩也停了下来。她同样累得娇喘连连,秀美的脸颊上红扑扑的一片。  “色狼,跑不动了吧。”她掐着腰深呼吸着。  “谁是色狼?我不是!”  “你不是?怎么,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偷看女孩子洗澡,还不敢承认?”  她又嗤之以鼻,说道:“看你长得这么白皙,莫非你不是个男人?”  苏晓黎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这小妞儿还一直呛自己,他索性也不管什么形不形象的了,回口就说道:  “我当然是个男人。不过,你不信的话自己可以上来试试!”  “你——”女孩愠怒道:“臭流氓!姐姐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说完,她飞起一只玉脚,破风而来,径直踢向苏晓黎的脖颈。  苏晓黎虽然还不懂得怎样去开启黄金瞳,但经过与修的一战后,他对于一些实战的技能很明显掌握的比以前要娴熟得多。  苏晓黎横臂格挡。女孩这一脚的力道多重,他已经感觉出来了,完全有信心接下。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女孩的脚刚飞到他的面前时,她明媚的眼睛里顿时闪烁起了黄金色的光,那一脚的力道也瞬间增强了几十倍。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晓黎还未说完,就被一脚踹飞了天,紧接着滴溜溜地滚下了山。  “神经病”,女孩看着他滚动的身影,不禁笑道:“谁跟流氓讲套路?”  ......  
  苏晓黎在黑暗中醒来。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刚睁开眼只感觉腰酸背痛,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脖颈,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疼。  “那女孩儿出手可真重啊!”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此时已无闲心思去想别的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死寂气息,如同坟场一样压抑在心头,围绕着的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黑暗,黑暗笼罩了这里的一切。  苏晓黎再一看,发现自己此时是身处在一条很诡寂的长廊中。  这长廊是用青石板上铺成的,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许久没人走过了。  按理说,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应该会有蜘蛛结网的迹象。可苏晓黎借着星河戒的淡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却发现这里连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也没有。  光明也在此绝迹。  他又试图通过星河戒去连接赫卡忒,信号次拉兹拉地响,什么也听不到。  好诡异的地方!  “有人吗?”苏晓黎试着喊道。  回答他的却只有一连串空荡的回音。  无奈之下,他只得往前走寻找出口。在悠长又黑暗的走廊中,只有他脚步轻轻落地的声音。  苏晓黎一步步走着,心底愈加地感到惴惴不安。似乎是在在冥冥之中,有一双死神手正在向他缓缓伸来。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座青铜制的巨门。  苏晓黎一眼望去,心中急剧惊骇。  这,这怎么可能?  在眼前这座突兀而起的巨大青铜门之上,铭刻着各式各样奇诡的符文、咒语,以及恶魔狰狞的爪牙和天使圣洁的光辉。  然而,就在青铜门的最上端,赫然刻着两颗高高在上的神树,伟岸参天,一棵枝叶繁茂,另一棵却是枯枝残叶。前者结着金黄色的果子,后者结着黑色的果子。  没错儿,这两棵树,正与当初与斩刃之剑一同出现的,那张神秘的牛皮纸上所画的一模一样!  两棵神树的枝叶蔓延到了青铜门的底部,相互缠绕着,竟绕成了一座一半干枯一半繁华的神之王座。  苏晓黎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  然而在这王座之上,端坐的却不是什么仙凡神灵,也不是什么菩萨佛陀,而是九个凶残嗜血的恶魔。他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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