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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荣回家的时候,孟柠刚刚把儿子哄睡着。她刚离开儿子的房间,就听到门口传来钥匙捅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这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哗啦啦转动了许久,到底也没人进来。


    她轻轻将儿子房间的门关上,以免被待会儿必然发酒疯的某人吵醒,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高大的男人瞬间就倒了下来,孟柠原本想要撑住他,结果高估了自己,踉踉跄跄地朝后倒了几步,好在抓住玄关处的把手才堪堪稳住身形。施荣却硬趴在她身上,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些胡话,满嘴的酒气叫孟柠直皱眉。
    今晚的宴会她没陪他去,想来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又不高兴了,所以一个劲儿地喝闷酒,借着喝醉,回家对她发酒疯。
    “老婆、老婆、老婆……”施荣连续叫她,手也不安分地伸进孟柠的家居服里摸来摸去。都做这么久夫妻了,孟柠被他一摸,顿时浑身战栗,本来就站不稳,这下更是差点儿摔倒。好在施荣虽然喝醉了,但也知道她撑不住他,所以从趴在她身上改成了把她搂到怀里,看样子也是不想回卧室,就要在玄关把孟柠给就地正法了。
    孟柠哪里肯依,儿子刚刚睡着不到十分钟,他一发起疯来,折腾她就没轻没重的,要是吵到儿子睡觉怎么办?
    施荣霸道惯了,全天下谁都得惯着他,孟柠要是不从,他就生气。以前他生气的时候孟柠害怕,根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现在夫妻这么多年,她也算摸透了他的脾气,只要顺着他,不惹他,那就什么麻烦都没有。“回房吧。”
    施荣不愿意,他醉眼朦胧地望着孟柠,不满道:“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怎么这回就不行?”其实他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眼神也飘忽着。
    他这么一说,孟柠眼中闪过羞愤之色,她就不喜欢施荣一来兴致就胡话粗话的口没遮拦,但她知道,今儿个她要是不能让他满意,喝醉酒的施荣对她就毫无怜惜可言。“儿子睡了。”
    平时在她面前已经很正经的施荣突然笑起来,那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色|情,“你是不是怕叫的太厉害会吵醒他?”
    孟柠身子一僵,也不反驳,随便他怎么说吧,总之只要他能乖乖回房不在这里折腾她,说她什么都行。反正也不是没被说过,更难听的她也听过了。
    好在施荣虽然喝醉,心里头还是有点数的,结婚年头越久,他这小媳妇就越不怕他,现在简直都要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所以他难得很乖地被孟柠牵回卧室,但是刚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关门,他就先遂了心中的渴望,把孟柠压在门板上恶狠狠地亲了下去。
    湿热的舌头堵了她一嘴,孟柠被施荣口中的酒气侵蚀的难受,她不住地捶打着施荣的胸膛,奈何她这点小鸡力气,施荣只要一只手就能把她制服。
    以前的苦头还没吃够吗,要是不让他得逞,这之后受罪的还是她。
    于是孟柠屈服了,她柔顺地承受施荣的吻,即使这个吻令她窒息。
    施荣将怀里的老婆吻得喘不过气后,神智似乎清明了些,在孟柠胸乳上摸了一把,晕晕乎乎地拿了睡衣要去洗澡。孟柠稳了稳有些虚浮的脚步,先一步跑去浴室放水,然后看着魁梧的男人站在浴缸边缘,半眯着眼睛,一副眼看要睡着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上前去给施荣脱衣服,白色的衬衫下,精壮结实的肌肉显得那样性感。他领口处开了俩扣子,领带也是歪歪斜斜的,孟柠再给他解开袖扣,期间施荣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任她摆布。
    然而孟柠知道这不过是个假象,她的丈夫是一头残暴的恶狼,他所有的示好和温柔,都是为了让她更乖巧的臣服。
以前在施荣的威逼利诱下给他脱衣服穿衣服,孟柠总会羞窘的满脸泪水,现在她也习惯了,即使是给他脱|内|裤,也是一脸的淡定。那东西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儿子都给他生了,她还在意什么呢?再说了,她要是还跟以前一样表现的很在意,难保施荣不会再做些可怕的事来教她怎么改。这男人最喜欢她反抗,因为那样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欺辱她。同样的错误孟柠要是犯个十年,那也真是蠢到家了,所以他越是生气,她就表现的越是柔顺,让他气也没处发,最后只能作罢。
    给施荣脱完衣服,扶着他进浴缸里躺下,孟柠失神地看着这个俊美又残酷的男人在这一刻表现出的异样的平和,她看向了一旁的插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好在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孟柠摇了摇头,出去给施荣准备醒酒茶。
    等到她把醒酒茶放到床头柜上,施荣还没从浴室出来,孟柠只好进去看看,没想到那人竟懒洋洋地躺在那里,见她来了,对她勾勾手指头,意思是叫她搓背。
    跟喝醉的人计较,那是没前途的。孟柠深谙这个道理,幸好施荣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否则此次都要她这样,她可受不了。
    于是施荣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妻子温柔娇嫩的手在他身上搓揉抚摸的快感。跟她青涩的时候不一样,这要放在从前,孟柠指定是扒拉两下就算完了,但现在她已经很乖了,连他的私密部位都清洗的干干净净。
    洗完澡后,施荣在妻子的伺候下喝了醒酒茶,这东西难喝的要命,任谁喝了一杯也醉不下去了。
    神智清明些后,施荣习惯性地就要求欢,孟柠对他摇摇头,施荣这才反应过来,她来例假了。
    即使孟柠来例假,过不了夫妻生活,但该占的便宜施荣也决不放过。他几乎把她浑身摸了个遍,直到孟柠求饶,又许了他好处,他才肯罢手,把孟柠抱在怀里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孟柠在一种被绑死的感觉中醒来。她动了动脚,发现施荣又从身后抱住她,然后用四肢把她给困住,连翻身都不行。


    她也是喜欢赖床的,今天还没课,那就这样吧。
    孟柠是个大学老师,教中国语文,平时性子好,又温顺,当年成绩特别好,就留了校,这么多年来,深受学生爱戴。
    这样一个被学生喜欢的老师,自然脾气没得说。只要你出勤率达到了,大纲认真背,基本上在孟柠这里是一过一个准。
    翘孟柠课的人很少,选修课报名的时候,她那里是最多的,不仅仅是因为过关容易,更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是真漂亮,不然怎么能被当年的小霸王施荣一眼看中,不择手段也要娶人家当老婆呢?即使现在已经年近三十,她的皮肤也依然细嫩如雪,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奶白,轻轻一碰就能淤青红肿。施荣最爱她这身白玉似的皮肤,直到现在也最爱在她身上留下些痕迹。久而久之,学生们也都知道孟老师有个占有欲跟持久力都特别强的老公,这也让某些一直在打孟柠主意的人退避三舍。
    谁叫之前有个不长眼的看上了孟柠,仗着在校外混的不错,就死拉硬拽要把孟柠弄上车,结果人老公来了,那揍人的狠劲儿跟气势,还有那双狼一样的眼,硬是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从此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肖想孟柠一分。
    原本想再躺一躺,结果就听见门开的声音,孟柠抬头一瞧,儿子正穿着个小鸭子裤衩站在门口,揉着眼睛,胖嘟嘟的脸蛋儿挂着泪痕。
    她立马惊起,连带着施荣也醒了。但他只是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就又闭上了,是以孟柠根本不知道他醒了。
    小家伙啪嗒啪嗒的跑过来,伸出双手巴住床沿就朝上爬,那小屁股一扭一扭,别提多可爱了。孟柠瞧着有趣,忍不住将他提上来:“怎么啦果果?”
    果果噘着小嘴儿:“妈妈人家今天还要上学呢!”
    孟柠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钟,“不急,你先陪陪爸爸,妈妈去洗漱,待会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果果点点头,顺势溜进了施荣怀里,双手好奇地在施荣的胸肌以及二头肌上捏来捏去,然后再捏捏自己胖嘟嘟的小肚肚,脸上露出不解。
    孟柠赶紧下床去卫生间,心里不住庆幸昨天晚上她硬是穿了睡衣,否则儿子要是发现她胸前多了两坨肉,也来捏捏再问问,她可就不知怎么回答了。
    见施荣一直闭着眼睛,果果小小声叫了一声爸爸。
    小家伙别看年纪小,那心眼儿是大大的坏,立刻把脚丫子举起来朝施荣嘴巴里塞,边塞还边捂住嘴巴咯咯笑,施荣先是没动,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果果吓了一跳,立刻扁嘴作势要哭,施荣一睁眼,他又立刻切换成狗腿模式,爬进父亲怀里,说些甜蜜蜜的好听话来哄他。
    施荣瞧着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团子,心里感慨着,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小豆丁能长到这样大呢?小家伙长得像他,但性格不像他也不像孟柠,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最会哄人。
    想到当初在他的强迫下孟柠不得不给他生了孩子,现在这孩子已经长得这样喜人疼,施荣心中父爱顿起,把小团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说:“今儿个爸爸送你去上学。”
    他平时工作忙,果果又要上学,所以从果果成为一名光荣的小学生后,父子俩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他心里有些愧疚,儿子平时都给孟柠带,他一颗心又全放在孟柠身上,所以忽略了小家伙很久。
    听爸爸说要送自己上学,果果一个劲儿猛点头:“太好了!”
    施荣见他兴奋成这小模样,也高兴,就坐起身把他掐起来抛高高。
    果果开心的笑声就连卫生间的孟柠都听到了,她洗漱完后就去厨房准备早餐,等到早餐好了,就见一大一小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排排坐在餐桌前,碗碟都已经放好,就等她了。
    早餐是白米粥加土豆饼和开胃小菜,趁着父子俩吃饭的当儿,孟柠回房换衣服。等到她换好衣服出来,那长得一样好看的父子俩正在为最后一块土豆饼争夺归属。虽然心里对施荣感情不深,但对这个儿子,孟柠是极爱的,这是从她身上剥离出去的骨血,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爱若珍宝的。见状,她笑了,说:“锅里还有,你们等等。”
    果果觉得现在他不喜欢爸爸了,平时老跟他争第一喜欢的妈妈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他第二喜欢的土豆饼也要争了呢?
    父子反目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等到孟柠出来,觉得这父子俩之间的气氛整个变了,她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最后还是决定什么话都不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果果上的中心小学离家不远,跟孟柠执教的大学是一个方向,每天早上孟柠开车上班的时候,就刚好把小家伙送进去,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来接。孩子们中午都是留在学校吃午餐的,这也导致虽然是义务教育,但收费也很可观的现象。
    施荣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车,现在成熟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虽然不再开,但车库里的数量却不少。以前他开的车,那叫一个风驰电掣,都不能说是开车,那是飞的太低了。现在有了家庭,速度也稳重起来,至少自从有了果果之后,孟柠就再也没领教过施荣那地狱式的极限车速。
    果果是个很好带的小朋友,平时虽然喜欢黏着妈妈,却也很喜欢上学,在孟柠的注视下,他乖乖地被老师牵走了,临去前不忘在孟柠的脸上嗯嘛印个口水吻。
    孟柠今天上午没有课,施荣说要带她去给果果买几件新衣服,趁着施荣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空当,孟柠拿了张纸巾擦了下脸,那坏小子故意在她脸上留了这么一大滩口水。正准备去丢纸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畏畏缩缩,语气很不确定的声音:“……孟、孟柠?!”

这个声音孟柠太熟悉了,这么多年来,她屡次从噩梦中惊醒,都会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话。


    她慢慢转过身去,入目的是一个穿着普通廉价碎花长裙的女人,她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浓妆红唇,眼角的皱纹却掩饰不住,此刻她正绞扭着双手看着孟柠,一副很不安的样子。
    如果没记错,她应该也有三十岁了吧?只是没想到,明明才三十岁,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孟柠淡淡地望着她,心头竟然没有一丝怨恨——那并不代表她已经放下,而是说明现在的她已经很懂得要怎么样才能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真实情绪。“你是谁?”
    这冷淡的像是陌生人一般的问话,让女人嘴唇抖了抖,半晌没敢再开口。她到底也是有点羞耻心的,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孟柠,她们两人从小学就是好朋友,直到后来决裂,孟柠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她的,女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跟孟柠讲话,可她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我、我……”
女人心中的愧疚,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因为很快地,她的目光就被孟柠身上简单却又不失精致的衣服,以及手腕上套着的一个葱翠的玉镯子给吸引住了。那衣服看起来虽然没有标牌,但女人看得出,这一定是极其昂贵的,还有那个玉镯子,怕是她努力工作半辈子也买不起。她难掩嫉妒地盯着孟柠的脸瞧,她们俩相差不过一岁,可自己已经沧桑成这般模样,孟柠却一如以往的娇嫩动人。想来是那个男人把她娇宠的很好吧?
    而且从孟柠的气色看,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自己也算是帮到她了啊,否则凭孟柠一个小学老师的女儿,哪里能过上今天这好日子?“你忘了我吗?我是——”
    突然,安静的广场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女人一愣,猛地听到那不紧不慢的声音,登时吓坏了,她左右看了看,见停车场的方向,那个可怕的男人正在朝这边走来,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连道别都没来得及便快步离开了。
    经过施荣身边的时候,还故作不经意地举起手里的包包,借此挡住施荣的视线——其实这就是她想多了,因为但凡是有孟柠的地方,施荣的视线就只会在她身上停驻。
    以前的事,她再也不想提,这个女人最好不要再在她面前出现。她不报复她,真的不是因为心软。
    施荣点了下头,信了她的话,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孟柠是不敢对自己撒谎的。一手揽住孟柠的肩,一手握住她的手,占有的意味十分浓厚。
    这么些年下来,孟柠也习惯了他霸道的脾气,要是能反抗早反抗了,她也是反抗不得,最后吃了更多苦头才明白这一点,顺着施荣的意愿来,她就什么事都没有,反之,他有一千一万种折腾她,让她臣服的法子。
    因为遇到了不想看见的人,所以孟柠没什么心思买衣服,她本身也不是个爱逛街的人。施荣对她的占有欲强到变态,如果不是她强烈要求,恐怕他连教学都不会允许的。所以结婚这近十年下来,孟柠自己逛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施荣按照她的尺寸买了来,挂进衣帽间,她只要拿起来穿在身上就好了。
    也许是看出她心情低落,所以施荣也没有在外头逗留太久,而是很快就带着孟柠回家了。
    但这个“家”其实更让孟柠窒息。
    回到家后,施荣将买来的东西放进衣帽间,转身出来就看见正在换家居服的孟柠。她的皮肤是那种天然的奶白,又嫩又细,此刻她正将胸罩脱下来,波澜壮阔的柔软立刻迎入施荣眼帘。
    知道丈夫有多兽性的孟柠,最开始的时候是很不愿意在他面前换衣服的,后来被施荣治着整整半个月没有衣服穿,在他面前做尽了一切让自己尊严扫地的事情后,孟柠明白了,她跟他斗什么呢?那可不就是蚍蜉撼树么?
    倒不如乖乖听他的话,至少自己能少吃点苦头。
    所以,对于正在换衣服时,背后伸来一双手将自己抱住,孟柠真的真的已经非常习惯了。她先是垂下眼,看着那双好看的要命的手,然后停下了扣扣子的动作,平静地说:“我去准备午饭。”
    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施荣给甩到了床上。孟柠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例假还没过去,他这样一甩,她的腰椎都隐隐生疼。
    露露是孟柠的小名,她爸给取的,打小就这样叫,特别好听。可每次从施荣嘴里叫出来,孟柠都觉得头皮发麻。她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即使表面上能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根本上她还是十分畏惧他的。虽然施荣不会打她,但他的暴力倾向却很严重,每次都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与被打一次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管是在日常生活里,还是在床上,施荣都不是一个简单好相与的人物。而孟柠却是在这种不一样的时候,唯一一个能牵动他心肠的人。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对孟柠的心思,施荣一向摸得很清。他冷冷地盯着她,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狼一样的凶光,似是要将孟柠给吃了。
    而在问她话的同时,他的手则一直在她胸口不紧不慢地捏着,挑逗着孟柠。似乎只要孟柠有一点点的异动,他就会发现。
    施荣不信:“从刚才你就魂不守舍的,还说没有?”他低下头去咬她柔嫩的耳垂,低低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他爱她,爱到能为她付出一切,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有事瞒着他,或是对他说谎,那轻而易举地就会让他失控!

“我没有撒谎。”孟柠勇敢地迎上施荣可怕的眼,“我什么都没有瞒着你,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的。”


    她充满诚意的语气和坦荡的眼神终于得到了施荣的相信,他慢慢放开她,眼睛却仍旧盯着她的脸,似乎只要她有丝毫的不对劲,他就能发现,从而抽丝剥茧将她破开。“去做饭吧。”
    孟柠似是被宽恕了性命一般赶紧起身,草草将衣服整理一下,踩上拖鞋就走了出去,直走到厨房,才像是死里逃生般松了口气。
    自从看到那个女人,以前那些令她难以启齿的往事就又会浮现在眼前,施荣也就从一个完美宠爱她的丈夫变回了那个只知道掠夺的魔鬼。孟柠不想去想的,因为那些事情早已过去,她再为其纠结,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可有些记忆就像是顽固的伤疤,即使你遗忘了它,它也会在某个时刻,突然隐隐作痛,告诉你,它从未消失,它一直都在。
    孟柠深深吸了口气,洗米煮饭,她以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虽然是单亲家庭,但爸爸宠她宠的要命,家务事从不舍得让她沾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变成如此标准的贤妻良母了。
    正切菜的时候,背后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抱住。孟柠先是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是施荣后,道:“饭还要一会儿才能好,你在客厅等吧。”
    施荣却把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亲昵地吻着孟柠的脖子和耳垂。她不仅生得一张漂亮的脸,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完美的叫他痴迷。要是可以,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跟她分开。曾经以为对她的性趣很快就能散去,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热情却是不减反增。“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施荣见了,在心里忍不住要骂自己犯贱,明知道这样的问题,除了在床上,其他地点他是得不到她任何回应的,可他偏偏就是要想问,期待着有哪一天,她能甜甜地笑着,说喜欢他。
    略去心头那点心酸,施荣也不拘泥于这个问题,要是真要跟孟柠算账,那就是从年头到年尾都算不完,他也习惯了。反正就算得不到孟柠的回应,她也别想从他身边逃走,现在她就在他手里,是他的老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继续。”
    于是孟柠只得在他火热的视线下切菜做饭,施荣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总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他剥光衣服丢到床上去的错觉,偏偏她还不能拒绝,只能咬牙忍着。以前觉得这样的过程是种酷刑,可这些年过去了,她竟然也习惯了。
    午饭是很简单的三菜一汤,施荣很捧场地将饭菜一扫而空,他吃完饭后,将碗筷轻轻向前一推,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问:“今年果果放暑假,咱们回老家一趟?”
    他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嘴里说的老家是指孟柠的老家榕城。那里是他第一次看见孟柠的地方,他对那里充满回忆。
    孟柠愣了一下,说:“这好端端的,去榕城做什么呀?”
    “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不是没回去么?今年也回不去了,刚好就趁着果果放暑假,带你们娘俩回去一趟,看看爸。”
    “不用了吧?我爸暑假都给孩子补课的,应该没什么时间。”孟柠镇定地收着碗筷,一派平静。
    孟柠好一会儿没回答,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想回去?那是违心的。说不想回去?那施荣必然要问她为什么,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回答呢?“……也不是,只是觉得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倒不如就待在家里。”
    孟柠被他这一吼吓得手一抖,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那声音就像是敲在孟柠心头上一样,脑海里瞬间想起施荣曾经的所作所为,她赶紧蹲下去捡,借以这样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施荣冷冷地看着她动作,从椅子上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弯腰抓住她双手,将孟柠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将桌子上所有的碗碟扫到地上,压住孟柠,盯着她,问:“带我回去就让你这么不乐意?前两年你说不想回去,我由着你,你还想拒绝我到什么时候?”
    “想好了再说话。”施荣低头咬了她唇瓣一口,那是货真价实的咬,孟柠嘴里立刻就有了铁锈味。她实在是怕极了这样的施荣,好像不管她怎么做怎么说,他都不会听,只会按照他的方式对她,直到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为止。
    可孟柠又能想什么呢?她是真不想回榕城,或者说,她是没脸回去。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即便后来都被施家压了下来,可别人不知道,难道爸爸也不知道吗?她没脸回去,她也不想面对爸爸失望的眼神。“你、你就非要为难我不行吗?”
    这话一问出口,孟柠就后悔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施荣是什么人,她这样跟他说话,只会把他惹恼而已。
    果不其然,下一秒施荣就火了,他一生起气来,做事就没个准儿,有时候起劲儿将她朝死里折腾,偏又吊着她一口气,孟柠想起以往每一次的交欢,顿时头皮发麻。
    “我为难你?!”施荣一字一句地问。“不过是一家人回老家过个暑假,我怎么就为难你了?你说说看。”
    孟柠咽了口口水,说:“你有工作……”
    话没说完就被施荣打断:“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他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看出她的心虚和口不对心。“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我和你爸见面?”
    “那又怎么样?”施荣根本不在乎。“他不待见我又不是最近才发生的,我只问你,回不回去?”
    施荣冷笑一声:“好,好,你好得很!”
    说完,便恶狼一般将她的家居服撕扯开,毫不留情地上嘴就啃。

“施荣!施荣你别这样……别这样!”孟柠先是吓得叫了两声,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生气,于是压抑着身体的颤抖,软着声音说:“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那个还没过去呢,你这样的话,我会受伤的。”


    施荣死死地盯着她,大手在她身上探索,嘴里问:“你会受伤?你也怕疼的吗?”
    “那怎么办?”施荣问。“你今天要是不满足我,我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与此同时,他修长的食指轻轻抚摸过她柔软娇嫩的小嘴,暗示意味极其浓厚。
    孟柠一瞬间就白了脸,她也不是没用嘴给施荣弄过,可每次她都觉得十分羞耻,尤其在这个时候,以前她惹施荣生气,他就把她带到拥挤的地铁上,借着死角和身高腿长的优势欺负她,直到她求饶服从为止。想到以前那种种被迫在他面前彻底打开的画面,孟柠彻底投降了:“回去,回去还不行吗?等果果放暑假了我们就回去。”
    她答应了,施荣却不会因此感到满足。在面对孟柠的时候,施荣觉得自己就是一头野兽,一头无论得到多少,都觉得不够的野兽。他低下头轻轻亲了孟柠一口,完全看不到方才咬破她嘴唇时那无情冷酷的模样,嘴里说着暧昧的话:“要不要试试碧血洗银枪?”
    闻言,孟柠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她的双手被施荣单手摁在头顶,眼里透出小鹿般湿漉漉水汪汪的光彩来,至少,在施荣眼里,这已经是绝佳的勾引和情|欲的催化剂了。现在谁来阻止都没用,他跟身下的这个女人是合法夫妻,他们ml那是合乎法律的,孟柠凭什么拒绝他?他为她妥协了多少次,她不回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感动都没有?
    孟柠知道施荣想要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她吝于启齿的。于是,在施荣狼一般的目光下,她主动抬起头去亲吻他性感的薄唇。施荣这个男人长得多好看,眉眼俊朗轮廓深邃,他是一个极英俊的男人,因为当过兵的关系,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戾气,这一切都体现在他的眼神里,公司那批下属往往被他一瞪就脊背发毛,连话都不会讲了。
    施荣想要什么呢?无非是孟柠的小意温柔,体贴撒娇,哪怕她跟他耍赖发火,他都甘之如饴。
    偏偏孟柠就是理性的可怕。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也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却惟独不算是个懂事的恋人。
    对于孟柠主动送上的吻,施荣不拒绝,但也不接受。全程他都拿那双能切割钻石的眼睛盯着孟柠看,即便那柔软甜美的唇舌能让他放弃坚持,他也不肯张开嘴让她入侵。
    但他悄悄松开了孟柠的双手,一条腿撑在地上,另一条则跪在桌子上,完全不在意桌上的油弄脏了他笔挺昂贵的西裤。他在等待,等待孟柠来讨好他,伺候他,乞求他。
    即便是结婚快十年,孟柠仍然对自己主动的亲热感到羞耻。她伸出双手搂住施荣的脖子,让这个强大的男人臣服在自己身下,然后用自己的气息与他缠绵融合。明明是他在下面一些,可居高临下的孟柠仍然感到自己在被他的眼神所侵犯。薄薄的家居服似乎无法阻挡施荣放肆的视线,孟柠有一种自己已经一|丝|不|挂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灼热的视线盯着她,当时她就吓坏了,只想赶紧躲着这个人,却没想到,被狼盯上的猎物,就算死也别想逃脱。
    她亲了亲施荣的嘴角,鼓足了勇气去看他锐利的眼睛。这双黑眸多么好看,施荣是孟柠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他明明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却总是还不满足于得到她。
    孟柠的眼睛又大又温顺,乖巧地待在施荣怀里时,就像是一只黏人又安静的小猫,当她抬起眼只看他的时候,施荣会有一种自己就是孟柠整个世界的错觉。他费劲千辛万苦得到这个女人,难道不是要疼她爱她的吗?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只要她一有不想理他或是离开他的迹象,他就很容易失控。明明这是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要来的人呵!
    “不要再惹我生气了。”施荣捧起孟柠的脸,两人又重新回到了男上女下的姿势,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来要求她,“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什么都给你。”
    孟柠一听,知道这是他大发慈悲准备放过她这一回了,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那乖乖女的模样是施荣的最爱,施荣这辈子喜欢的东西有很多,金钱、权势、地位,可唯一爱上且至今不曾动摇的,却是孟柠这个人。就像他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个女人,他也希望她只看得到他这一个男人,除了他,她最好谁都不要看见。
    要不是孟柠足够乖足够听话,施荣一定会用铁链将她锁起来,一生珍藏,不让她显露于世人面前。“你乖。”说完,他低头吻她,热烫的舌头堵了孟柠一嘴,她呼吸都困难,但却始终柔顺地承受。施荣喜欢她这样,他的怒气总是能这样被她轻易消去,他用舌头舔过孟柠每一颗牙齿和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肤,但却仍然觉得不够。他心底对她充满了*,决不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能彻底解决的。
但她例假还没走,他必须忍着。年轻的时候,他年少气盛,性|欲强烈,哪里管孟柠受不受得了,只要他想要,她就必须得给,拒绝都不行。最后,害得她的例假来来回回三个月才干净,打那以后,施荣就再也不敢做任何对孟柠的身体有坏处的事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在变得成熟,他开始试着给孟柠自由,当然,这要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也试着去尊重她,当然,前提是孟柠不反抗也不拒绝他的要求。
    可比起初识的时候,施荣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进步太多了。也许以后他会变得更好,那也说不定。

施荣的脾气,那是说风就是雨的,他说等果果暑假就带他们娘俩回榕城,那就肯定会回去。孟柠在榕城长大,那里是她的故乡,是生她养她,承载她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同时,也是开启了她与施荣这场婚姻的地方。


    暑假的到来是很快的,尤其是在孟柠极度不期待的情况下。
    自从结婚,孟柠一直都不喜欢放假,她宁可每天八小时规规矩矩的上班,别人求之不得的假期,在她眼里,都跟洪水猛兽一样。因为只要是她放假,那么,就算施荣再忙,有再多的方案要看,他也会把一切推掉,专心陪她。
    施家这些年在帝都愈发站稳了脚跟,俨然有c国龙头企业的模样,这都是施荣的功劳。他是个智商极高的男人,孟柠在感情上的不回应,工作让他得到了最好的解压。每每吞并其他公司,或是吃下一桩大案子,施荣都能感到胸腔的郁结一扫而空。他的钱足够多了,地位也足够高了,可他想得到的还是没有完全得到。
    不过,跟年轻的时候比起来,如今他已经很收敛了。至少孟柠现在在他身边不是吗?能名正言顺亲吻她,抚摸她,压着她的,只有他一个人,那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他真的有那个能耐等下去。
    放了暑假后,学生们回家的回家,勤工俭学的勤工俭学,学校本来是有招生计划的,今年正好轮到孟柠,可施荣一个电话打过去,她就不用去了,因为他们要回老家。
    孟柠在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时,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她抱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离开学校的时候,教学楼和办公楼都已经空了,但是经过琴房时,却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十分美妙的钢琴声。孟柠心头一动,一时没能管住自己的腿,就走了进去。
    h大的音乐学院非常出名,这个全国名气最大的学府从来都是学子们挤破头都想要考进来的。孟柠高考那年,因为跟施荣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人也失魂落魄的,没落榜真是走了大运。
    她走到那间传来美妙乐音的琴房门口停下,里头正在弹琴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脚上一双蓝色帆布鞋,亚麻色的头发,左耳还戴着一颗耳钉。此刻,那双修长的手正随心所欲地在琴键上舞动,弹奏出一个又一个的美妙音符。
    孟柠站在琴房门口,不受控制地把这首曲子给听完。
    专注于弹琴的男生一抬头,才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抱着书本的美丽女人。他睁大了眼,认出这是本校最年轻最漂亮的老师,中文系的,出了名的冷美人,跟谁都不亲近,据说结过婚,她男人还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变态,不过见过的人不多。他们这群仰慕女神的痴汉,私底下对女神的丈夫都很反感,经常背地里扎小人。
    没想到又遥远又冷淡的女神竟然会站在琴房门口听他弹琴,男生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忙站起,结结巴巴地道:“老、老师,你、你要不要试、试试?”嘴上说着,已经将琴凳让了出来。
    孟柠看着那琴,半晌,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说完转身就走。
    男生在她背后挠了挠头,不明白女神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开心啊,他弹得明明是首欢快的曲子,怎么女神听了以后却是这个反应呢?
    他想着这个让不少男生朝思暮想暗恋着的美女老师,忍不住跑到窗户边去看孟柠离开的背影。
    美女就是美女,哪怕是背影都比普通女生有气质。男生赞叹不已,想到自己长得这么帅却迄今没有女票,心里不由得悲从中来。可转念一想,不是都说孟老师的丈夫是个变态么?那说不定她就是亟需拯救的王后啊,万一……这今天中午就是场艳遇,以后他就能跟女神牵手共同遨游在这一片蔚蓝天空下来呢!
    咦?学校门口怎么停了辆超级豪华的路虎?男生对车很有研究,认得出来那是rangerrover系列的最新一款,售价rmb五百万,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天猫红包他抽到了500块,等他攒到rmb四百九十九万五千五,他就买。
    h大富二代很多,也经常会有豪车在学校门口停着,但这样的路虎却很少见。
    因为已经放暑假了,所以学校门口人并不多。孟柠在h大是个异类。她不住员工宿舍,也不在学校食堂吃饭,总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没有相熟的人,除了名字以外,h大的同学对她的了解少得可怜,即便是跟她坐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在谈及孟柠的时候,也是无话可说。她不参加任何聚会,也不给社团做顾问,明明生活在烟火尘世之中,却偏偏是那样的与世隔绝。
    刚才还对自己的帅气外表很有信心的男生瞬间就蔫儿了。他垂头丧气地看着那穿着一身一看就是做工精细的昂贵西装的男人,看着那高大英挺的身材,还有那张英俊的令人发指的脸,立马萎了。这尼玛可都是人哪,怎么差距就这么大?瞧那男人的身形,肯定是练过的,这让一直叫嚣着我们年轻帅气有真爱,但是没车没房没钱的小男生如何承受得住?
    说的难听点,不少社会上的人都会看上年轻鲜嫩的女孩子,但那些人要么年纪大,要么已婚,要么就是有什么隐疾,像这个男人一样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
    男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谁的男朋友。他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练琴,可眼角余光却似乎瞟到了他的女神朝那辆路虎走去,然后,被那个高大的男人抱进了怀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就堵住了女神的嘴!
    卧槽!那是谁?谁敢玷污他的女神?!男生险些要从窗口跳出去找人单挑,可不知怎地,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吻着女神的同时,竟然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得男生忍不住浑身一抖。他怂的立刻蹲下去,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好、好吓人!就算是逃课被教授点名要挂科,他也没这么害怕过!
    明明离得这么远,那男人是千里眼吗?!
    孟柠走路的时候习惯低着头,而且早上来的时候她是自己开车来的,所以怎么也没想到施荣会来接她,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下吻她。孟柠一直不喜欢施荣亲她的嘴,每次都觉得像是要被他吃了,那种啃咬,不带丝毫柔情,尤其是在外头,就像是在彰显对她的所属权。滚烫的舌头堵了她一嘴,手上的书掉下去,砸到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在学校门口,虽然人少,却也不是没有人的,孟柠不喜欢受人瞩目,但她不敢反抗,只能等待施荣餍足之后再将她放开。
    好在施荣也知道众目睽睽下这样放肆不好,所以很快就将孟柠拉进了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后,又转身去把她的书捡了起来。
    孟柠坐在副驾驶座上,对施荣说:“我的车怎么办?”
    孟柠安静了,坐在车里等施荣回来。
    施荣的手很漂亮,不管是握笔杆儿还是拿枪,都给是一种十分优雅的感觉。此刻他的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却不安分地撩开了孟柠的裙子,在她的腿上缓缓摩挲着。他的手指长着薄薄的茧子,抚着细嫩的大腿,有一种说不出的战栗感。孟柠顺着他的手看向了自己的手,纤长洁白,柔弱无骨,好看的要命,可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寒蝉,问:“还得去接果果。”

施荣将车开到小学门口的时候,果果正在班主任的陪伴下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戳蚂蚁玩。小孩子都是天生的萌物,可生得粉雕玉琢的果果往人群里那么一站,即使周围全是小萌物,他也是最显眼的那个。一听到施荣喊他,小家伙眼睛一亮,抱着书包就跑,临走前还不忘跟老师说声再见。 副驾驶的门一打开,果果就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孟柠的大腿,赖在孟柠身上不肯下来。他是个很爱撒娇的孩子,但施荣最不喜欢他这一点,跟做个严父没关系,他纯粹是吃儿子能任意朝孟柠撒娇的醋。今天他的心情意外的好,也许是因为孟柠答应他回榕城的原因,连带着见到果果撒娇也不像平日那样喝斥他了。趁着等红灯的空当儿,施荣捏了捏儿子的苹果脸,提前把好消息告诉他:“等过几天,带你去见外公,好不好?”
    “外公?”果果眨巴眨巴大眼睛。“就是照片上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儿吗?”
    孟柠听着,心里一酸。从果果出生到现在,见过外公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如今更是好几年不见,怕是早就忘记了。她轻轻敲了儿子的小脑壳,说:“不许那么没礼貌。”
    果果噘嘴:“我叫爷爷老头儿,爷爷就不生气。”
    施老那是肯定不生气的,他就差没把这个宝贝孙子宠上天了。要不是有施荣这个冷面父亲,果果现在肯定是个混世小魔王。用施老的话来说,跟施荣小时候一模一样。施荣发起狠来,那是谁都不认的,就算他爸站在他面前,他也敢拾个酒瓶子朝老爷子脑袋上抡,这样的人,连死都不怕,你说他还怕啥?所以当年,施荣要娶孟柠,老爷子就算再不乐意,也没反对。
    施家是大富大贵之家,要不是施荣性子太暴戾气太重,老爷子也舍不得把这根独苗苗给塞部队里去历练。他们施家从来跟政治不沾边,也不想走这条路。可就是这样,把施荣给惯坏了,好好个孩子养歪了,最后还是得送给党跟部队来教育。
    现在施荣倒是有了长进,哪怕是施老在他面前都瞧不出深浅,可惜只要事情一关孟柠,施荣三秒钟就现原形。他就是这么个人,从小到大,谁都不能忤他的意,要不然他指定闹得你全家鸡犬不宁。
    所以他眼一瞪,果果立马就乖了,趴在孟柠怀里大气不敢喘一下。爸爸温柔的时候特别温柔,都能让他骑脖子上去,可脸要是一板,果果就不敢说话了。
    当天晚上就回了大宅,施老现在一个人住,家里养了很多德国狼犬,老爷子平时在家就喝喝茶下下棋遛遛狗,日子过得快活得很,红光满面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都七十了。
    打一开始,他就不同意施荣娶孟柠。倒不是孟柠不好,人小姑娘长得俊俏,学习又好,人也乖,出身也算是书香世家,真要跟施荣两情相悦的话,施老也不会阻止。
    偏偏施荣这性子,就连他这做父亲的都拗不过。施荣要是想要的,那就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孟柠可不就是这样被他弄到手的么?
所以这些年来,老爷子面对孟柠的时候,一直都难免有些愧疚。不过现在孙子都多大的了,孟柠就算对施荣再不上心,看在儿子的面上,这辈子也只能跟他了呗?老爷子这样一想,心里就舒坦了,说实话,他们施家是对不住人家小姑娘,可儿子喜欢,他这做父亲是又怎么忍心不给他呢?当年因为这事儿,他把这臭小子撂到部队去,原以为从小没吃过苦的施荣没几天就会服软,可他就这个臭脾气,硬是坚持了三年,光光荣荣的立了个一等功正式退伍了。
    从那时候,老爷子就看开了,他这儿子,谁也管不了,爱咋咋地吧。只要他不糟蹋人家小姑娘,能负责到底,也就行了。
    好在这些年来,施荣的改变,老爷子看着,心里也十分欣慰,从个惹是生非的纨绔变成今天这样杀伐决断的成功人士,那可不容易。
    一看见他那宝贝孙子,施老就兴奋了,跟果果一开始说就停不下来。施荣带着孟柠回他们的房间,大宅一直留着他们的新房,不过施荣不乐意有人插足二人世界,所以在大宅住了没几天就搬了出去。
    房间很干净,孟柠的衣服这里也都一应俱全。果果见了爷爷就不要爸爸妈妈了,吵着今晚不睡儿童房,要跟爷爷睡。施老也愿意带着他,于是吃完晚饭后,祖孙俩笑呵呵地去游戏室打游戏,孟柠则回卧室洗漱,她身体不累,但精神上紧绷一天,说什么也撑不住了。
    老爷子对他们回榕城的事儿没什么说的,就叮嘱施荣一定要买好礼物去见岳父,还有记得跟岳父说话不能跟对他这样没大没小。施荣左耳进右耳出,他在孟父面前一直乖巧得很,老爷子可没见识过。
    孟柠换上长袖睡衣去了洗漱间,刷完牙正准备洗脸的时候,突然看见盥洗台上方那面明晃晃的大镜子。
    她长得无疑是好看的,事实上这两个字恐怕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否则施荣怎么会一眼就看中她呢?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再也不是很多年前那个稚嫩单纯的女孩了。在施荣的浇灌下,年轻的女人娇艳盛开如同一朵怒放的花,面色红润眼含春情,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一颦一笑都充满女人味,随意撩起头发掖到耳后的动作都十分动人。
    她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出去,施荣就进来了,高大的身材让不小的卫生间瞬间显得很是拥挤。
    他亲昵地拿起她的牙刷,挤了牙膏放进嘴里刷起来,但其实他自己的牙刷就放在一边。
    施荣很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因为这样他就能感受到自己和孟柠的密不可分。这些年来他的婚姻十分幸福,孟柠对他很好,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她都做到了,可施荣仍然觉得不满足,十年前他留住了孟柠的人的那刻,他就决定也要留住她的心。
    以前他动辄就对她威逼利诱,现在他也改了,这些年磨练下来,施荣早就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总之,只要孟柠听话,跟他在一起,他就能把她宠上天去。
    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疙瘩的,一想到她跟他,那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施荣心里头就难受的要命。但他这嚣张冷酷的面具早戴了习惯,真要他卑微地去问,他又嫌没面子,所以他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得连带着孟柠一起不舒服,谁叫让他不舒服的人就是她呢?
    当然,他唯一能让孟柠不舒服的时候,就只能在床上了。谁的婚姻能无性而爱?反正施荣做不到。他承认自己是个性|欲很强的男人,可对着自己的老婆,他想干就干,碍着谁的事了?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孟柠身上了,他就不信,个小丫头片子,能跟自己犟多久。
    “露露,把毛巾拿给我。”吐出嘴里的泡沫,施荣伸手。
    孟柠乖乖将毛巾拿来,施荣却不接,只是把头低了一些。孟柠知道他这是叫自己给他擦脸呢,于是任劳任怨地拧了湿毛巾过来,像是照顾果果那样照顾施荣。

孟柠的例假早就过去了,她也有预感,今天晚上她是别想躲了,每次回大宅,施荣的性致都会比平时高很多,基本上是次次都把她朝死里折腾。以前孟柠会在施荣上床之前先睡着,可这样的后果就是她被施荣吵醒的时候,身上衣服一件都没了,感官特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跟他走,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意,反倒把自己搁到一个特别不堪的角度。


    所以现在,施荣不上床,孟柠也不睡。
    施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孟柠坐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书,落地窗的窗帘没拉,晚风将她的长发吹拂起来,合着她宽大轻薄的睡衣袖子,昏黄的台灯,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他爱极了孟柠的一头长发。甫见她时,她还是个高中生,留的是及肩短发,就那一眼,施荣就觉得,这姑娘的头发摸起来肯定特别舒服。所以,他把她弄到手之后,就威逼利诱她从此不准剪发,这一留就是这么多年,如今已经到了腰部,如丝水滑,乌黑柔软,每一根发丝都经过精心的呵护,从不烫染,只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头发,就让施荣痴迷不已。
一只脚踩在地上,一条腿跪在床上,正好形成一个暧昧的弧形,可以刚好把孟柠笼罩在自己的胸膛里。孟柠翻书的手不觉停了,她抬起头来看施荣,没说话,只是安静地任由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慢慢地往下梳理,一阵电流顺着头皮往下,房里的温度刚刚好,但孟柠却起了鸡皮疙瘩。她抖了一下,施荣是个奇怪的男人,有的时候,在他不那么肉|欲的时候,他只摸她的头发就能摸上好一会儿,每每这个时候,孟柠都觉得头皮发麻,他的手指就像是带着魔力,对极其怕痒的孟柠来说,无疑是极其可怕的。
    施荣的脸,孟柠看了很多年了,可迄今为止,她记忆最深刻的,仍然是那个晚上,她睁开迷糊的眼睛,发现有人在自己身上耸动,伴随着疼痛和恐惧,这张英俊的令人窒息的面孔,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孟柠说。
    孟柠想拒绝,可她不敢。自从跟了施荣之后,她就从没拒绝过他的求欢,即便是在来例假的时候,只要施荣要,她就给。所以她从善如流地将书放到床头柜上,然后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亲吻。
    施荣慢慢俯下头,先是蜻蜓点水般在孟柠唇上亲了几下,而后便解开了孟柠睡衣胸口的带子,摸了进去。以前孟柠防他防的紧,睡觉的时候都裹得紧紧的,不过经过这些年的调|教,她已经很乖的不会再在睡觉的时候穿内衣了。所以,施荣一手笼罩的便是极致的柔软。男人对女人的这个部位天生就有一种向往,施荣捏了捏手里的丰盈,调笑道:“比生果果前可大多了,是不是?”
    孟柠尴尬不已,她抓住施荣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眼里有着恳求之意。施荣最受不得她这可怜巴巴却又柔顺至极的模样,当下便激动了起来,动作也狂野了许多,从始至终,孟柠都一声不吭的受着。
    在做|爱这件事上,施荣最能折腾,孟柠已经做好第二天爬不起来的心理准备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昨天夜里施荣把她朝死里折腾,她又哭又叫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也没能让他心软,最后嗓子都喊哑了。
    果果起得早,小家伙跟着老爷子起的,爷孙俩吃完早餐还遛了狗,此刻又腻在游戏室一起玩了。
    孟柠撑着身体坐起来,施荣昨天夜里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也跟着哗啦啦流了出来,她的睡裙皱巴巴的不能再穿,身上也透出一股暧昧的味儿来,孟柠舒了口气,穿上拖鞋去了浴室。
    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准备拿换洗衣物,没想到施荣正好开门走进来,看到他,孟柠稍微愣了一下,施荣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和西裤,反常的没打领带。看到他这样的打扮,孟柠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有多么厌恶正装。他的衬衫领口处开了两颗扣子,结实的胸肌隐隐可见,孟柠看着看着,脸有点红,赶紧别开不敢再看。
    “醒了?”施荣问,把她搂过来亲了一口。“收拾收拾,咱们出发。”
    “现在就走?”孟柠没想到会这么快,“不在大宅住几天吗?”
    “开学前提前几天回来再住。”施荣边说边解开了她身上的浴巾,然后认认真真地给她擦身子,孟柠羞窘的要命,浑身僵硬地待在他怀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下午两点四十的机票。”
    帝都离榕城太远了,要是开车去的话,至少得两天,飞机就快多了。
孟柠噢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施荣给她搭配好了衣服,她只需要像个洋娃娃一样伸手抬腿就可以了。就连内衣底裤都是施荣给她挑好穿上的,给孟柠穿衣服也是施荣的爱好之一,以前他刚得到她的时候,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娃娃,去哪里都带着,除了他的大腿,她不准坐其他的地方。除了他,她不许跟任何人说话。除了他,她的眼里不允许看到别人。除了他喂食的食物,她什么都不能吃。孟柠连那样的日子都过过来了,现在这不过是小儿科。施荣老觉得他很尊重她,你还别说,这要跟以前比,那真是尊重的不能再尊重了。
    下楼的时候午饭刚好端上桌,孟柠这顿算是早午餐一起了,果果看见妈妈,也高兴的要命,扑到她怀里就献宝,说跟爷爷玩了什么吃了什么爷爷还答应了他什么,小脸蛋红彤彤的,孟柠抱着跟个小火箭头似的小家伙,看到他笑出一个小酒窝,心里也柔软起来。
    要说跟施荣的婚姻有什么是她最珍视的,那就是果果了。

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大概五点多就到了榕城。 果果头一回到榕城来,所以很兴奋,在飞机上就一个劲儿地闹腾,反倒在到了的时候睡着了。施荣一手牵着孟柠,一手抱着果果,他高大的身材,英俊的容貌以及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实在是非常扎眼,人群中一眼看见的就是他。不少女人都偷偷朝他的脸看,现实生活中谁见过这样帅的男人?不管是外表身材还是气场都没得说,身上穿的衣服更是价值不菲,真让人羡慕嫉妒被他牵在手里的女人!
    唉,这年头,怎么优质男都结婚生子了呢?看那小正太睡得迷迷糊糊的脸,摆明了跟大帅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没得跑。
也有不少男人羡慕拥有那样一个美貌老婆的施荣。孟柠身材高挑纤细,偏又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翘的地方翘。她穿了一件及膝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绾起,松松散散的两颊缀下几绺,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风情。五官更是精致又美丽,一颦一笑都气质十足。这年头美女不缺,街上一抓一大把,不提天然还是人工,总之美女就是多,可有气质的寥寥无几,孟柠却给人一种十分宁静祥和的书卷气,她不笑的时候看似难以亲近,然而当她嘴角微扬时,便像是万紫千红瞬间共同开放。
    这对夫妻很明显是极其惹人注目的,基本上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颜值爆表的夫妻生出来的小孩自然也长得好看,小果果睡熟的苹果脸让一群年轻女生大呼好萌,恨不得上前去把这小萌物抱一抱捏一捏亲一亲,可惜大帅哥是个冰山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的妻子倒是温柔的很。
    孟柠□□在外的一双小腿笔直纤细,每一抹曲线都恰到好处,皮肤更是奶白,嫩的吹弹可破。施荣注意到有不少人都朝孟柠的胸、腰、臀、腿等部位看,其中还不乏女的。他骨子里的占有欲立刻出来作祟,也不管周围人多,捞过孟柠就是一记深吻,舌头从她口中离开时,还牵出了□□的银丝。
    孟柠窘的连脖子都红了,施荣却是理所当然,他亲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对?谁敢说他什么?!
    冰冷的目光所到之处,阵亡一片。再没人敢光明正大的盯着他们看,倒是孟柠注意到施荣不耐的表情后,就顾不得羞涩,而是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一下,低声恳求:“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真怕他一气起来,随便抓个人就揍。以前这样的事儿施荣也不是没干过,孟柠一直怵得慌。
    好在她的安抚还是有成效的,至少施荣能克制了。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出了机场,晚上自然是不能就这样去她家的,果果又睡着了,所以他们就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施荣早早地就洗漱完毕,衣着整齐,叫好了早餐等待他们娘俩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领带是淡蓝色,和他为孟柠准备的长裙是同样的颜色,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果果同样也是一身银灰色的小西装,小家伙穿起来别提多精神,脖子上还跟爸爸妈妈一样系着一个淡蓝色的蝴蝶结,活脱脱一个英俊的小绅士。
    施荣的品味一直很好,他也乐忠于为妻儿准备衣物。
    等到出了酒店,孟柠看着眼前的车,有点愣住了,不知这车是哪里啊的。施荣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来之前买的。”施氏在榕城也有分公司,不过一个电话的事儿。
    孟柠了然,施荣素来是个会花钱也会赚钱的,她点点头,没说话。果果一个人坐在后头抱着平板玩游戏,遇到有趣的不忘跟妈妈一起分享。
    孟柠的家虽然在榕城,但其实是在榕城下属的县里,离市区至少得一个钟头的距离。等到再拐弯抹角找到孟柠家,估计两小时都够呛。孟柠坐在副驾驶上,害怕的要死,但她不敢被施荣看出来。
    然而施荣还是看出来了,他把手伸过来,摸了摸孟柠叠加在一起的双手,问:“你怕什么?”
    孟柠愣了一下,哪里敢跟他说实话,怕因为跟他的事情,爸爸到现在都不原谅自己?她如何敢说!“……没有,就是有点……近乡情怯了。”说真的,自从生了果果后她就没回来过,如今已经是足足六年了啊!
    周遭的风景早就变了,茂密的树丛已经被砍光,农田被开拓成了鱼塘与果园,处处都是高楼,再也没有以前的平房或是小瓦屋了。现在是暑假,孟父就从市区的学校回到老家,给村里的孩子们补补课,忙得很。
    村里来了这么一辆一看就不一般的车,不少人都被勾起了兴趣。他们村里买车的人家不少,但眼前这车,一看就很值钱。他们都好奇地盯着,不知这车会停在哪家门前。待到他们看见车停在第一个路口的时候,都愣了一下,他们怎么不知道孟老师还有这样一家有钱的亲戚?!
    车门打开了,先是一只长腿迈了出来,然后是一个英俊的令太阳都失色的男人。不少正值怀春年龄的少女见了,都倒抽了口气,这可比她们迷恋的明星什么的帅多了啊!
    男人走了一步,把车门打开,里头爬出一只可爱的小包子来。小包子跟男人穿的是亲子装,想来这是一对父子了。
    然后,所有人都在期待,能有这样出色的丈夫,并且生出这么可爱的儿子的女人,不知会是长什么样的?
    男人跟小包子一起走到副驾驶,将门拉开,里头先是伸出一只白的耀眼的美腿,然后便是飘逸的裙摆,随后才是一个女人。她刚出来,男人便给她戴上了一顶帽子,然后把她单手揽进怀里,另一手把小包子抱了起来,朝着孟家走去。
    有人瞥到了女人的脸,觉得有点像孟老师的女儿孟柠。
    “就是那个嫁了有钱人家的孟柠?”有村民咋舌。“那看起来是好有钱的哩!”
    “孟老师这些年一直都没让孟柠回来,看样子也是知道这嫁给有钱人家不好过哦!”有人难掩酸味的说了这么一句,立刻引来其他人的讽刺。“我看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谁不知你家二丫前阵子给人甩了,到现在也没嫁出去?”
    这话引发了一阵争吵,顿时村民们吵得热火朝天,你揭我的短我扇你的脸,平日就积怨甚深的两人,趁着这机会大打出手,一群人又过来拉架,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在施荣的簇拥下,孟柠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给搂进了大门。


    孟父正蹲在院子里摘菜,不用教书,他在家里就穿了件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脚上是双解放鞋,他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触目所及,尽皆一尘不染。此刻他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邻居,笑着抬起头来,一个你字却被扼杀在口中。
    孟柠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与父亲对视,良久,她羞愧地低下了头。施荣见她这样,便将怀里的果果放下,小家伙乐颠颠地朝孟父跑过去,一点也不怕生就搂住孟父的脖子,快乐地问:“你就是外公对不对?你是外公对不对?”
    即便孟父心中对孟柠再失望,他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冷脸的,尤其这还是他掌上明珠的孩子。于是他只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把果果抱了起来,点点头说:“是呀,我是外公,你是果果对不对?”
    小朋友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叫果果?外公从来都没有见过果果呀!”
    孟父慈祥地说:“外公这儿有果果的照片,所以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抱着果果朝正屋走,走了没两步,他头也没回地说:“还不进来,难道等着我请吗?”
    这话不知道是对孟柠说的还是对施荣说的,但孟柠已经满足了。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爸爸还愿意跟自己说话。抬起脚,才发现全身无力,抖得厉害,亏得施荣将她搂在臂弯,否则孟柠一步都迈不动。
    两人进了正屋,孟父正抱着果果逗他玩,孟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张嘴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拘谨地双手交握,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这明明是她曾经生活过许久的家,但这一刻孟柠却觉得这里无比地熟悉和陌生。摆设几乎没什么改变,墙上仍然贴满了她的奖状,但有一些部分是空白的,就好像那里原来有什么东西,最后却被撕掉了一般。
    孟父抱着果果玩了一会儿,就让小家伙自己去看电视了,然后他起身问:“没吃午饭吧?”
    孟柠不知道这是不是问自己的,所以犹豫该不该回答。她不敢说话,万一爸爸不想听她说话,她却开口了,他会赶她走的。施荣却没有这个困扰,薄唇一咧,毫不客气地道:“没。”
    “我没问你。”孟父对他从来都没什么好感。“露露,饿不饿?”
    时隔多年后,孟柠终于又一次听到爸爸叫她露露了。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半晌,挤出一个带着哭腔的嗯字。孟父叹了口气,站起身说:“我去厨房,你来给我帮把手?”
    孟柠乖乖跟去,施荣本来也想去,却被孟父拒绝了。这可不是他家的老头子,他一个不爽可以跟着对吼,这是孟柠的父亲,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必须主动讨好的长辈。于是他走去了儿子那边,陪着他一起看动画片。
    孟父的厨艺很不错,要是没有他这一手好厨艺,孟柠也不可能长成今天这副水灵灵的样子。上初中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长痘痘,唯有她不,靠的就是孟父各种各样的食补与调理。
见女儿切菜择菜都非常熟练,孟父说不出心头什么感觉。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自然一些,不提以前,也不对她生气,更不会像是几年前那样拿着铁锨追打施荣要他滚出自己的家。这些年下来,他逐渐开始后悔当年对女儿的绝情与指责,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呀!他却被愤怒和失望蒙蔽了眼,硬是将她推了出去。现在想想,又岂止是后悔两个字就能够形容的?“你跟他结婚后,都是你在做饭?”
    孟柠顿了一下,才轻声说:“嗯。”
    孟父心头就有些酸涩。他这娇娇女儿,从小就是当成公主一般养着的,什么活儿都没让她做过,孟柠高中的时候都还不会用电饭煲,更别提是炒菜了,可现在她料理食材的动作是那样熟练,一看便知是经常动手的。“他让你做的?”
    孟柠哪里敢说是,“不,是我觉得无事可做,才慢慢开始学的。”其事实是施荣要吃带有“家”的味道的三餐,孟柠无奈,只好研究怎么做饭。头开始的时候,她做的饭倒进垃圾桶连流浪狗都不屑吃,可施荣从始至终都很捧场,但凡是她做的,就算再难吃他也指定吃个底朝天,但却不给她吃。
    孟父沉默地刷着锅,他挤了点洗洁剂进去,曾经无所不谈的父女俩竟然已经尴尬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过了好一会儿,锅洗完的时候,孟父才慢吞吞地说:“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我也就不再反对了,我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对你好不好?”
    父亲的这个问题让孟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施荣对她好不好?单从物质上说,那肯定是极好的,但凡是她用的,再贵施荣也眉头都不眨一下,他还会主动给她购置衣物或是其他的东西,无比慷慨。然而在精神上,他却总是屡屡想要独占她、控制她、让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所以,是的,孟柠不知道,施荣对她到底好不好。他明明从不会伤害她,但她就是怕他。
    孟父叹了一声,说:“好就行,好就行。”他以前对施荣的态度非常差,现在他才想通,他再不满意这个女婿,女儿也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他对女婿恶言相向,最后不全是给女儿罪受吗?“我原本……打算暑假去帝都找你的。”
    孟柠愣了一下,良久,才想起来问:“爸爸……你、你肯原谅我了?”
    “是爸钻了牛角尖了,错不在你,我对你期望太高,所以一点点的不好,都会让我无法接受。”孟父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想到你妈妈……”
    提到妈妈,孟柠立刻就不开心了。她的妈妈是出了名的美人,据说年轻的时候,十里八乡都有追求她的,但她最后却看上了书卷气十足的爸爸。然而,在孟柠出生后不久,她便跟一个从大城市来的男人私奔了,迄今杳无音讯。孟柠常常庆幸父亲的正直与诚实,否则她今日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孟柠丢掉手里的菜叶,从孟父后面抱住了他,语带哽咽:“爸爸,谢谢你。”
    谢他什么呢?谢他肯跟她说话了,还是谢他祝福他们小夫妻俩了?孟父叹了口气,说:“都当妈妈的人了,不能再这么幼稚,被果果看到就不好了。”
    孟柠嗯了一声,用手背抹了下眼泪,继续择菜。
    当天中午,翁婿俩喝了个你死我活,都想把双方灌倒,可施荣是出了名的好酒量,孟父却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师,论拼酒,他根本就不是施荣的对手。没喝几杯,他的眼就已经花了,看人都有重影,更别说是能看见施荣伸进孟柠裙子里的手。

孟柠浑身一颤,手上的筷子哆嗦了一下,朝施荣看过去,便见他勾着一抹邪气的笑容睨着自己。她不敢有什么异状,只好任由他的手在她腿上滑动。幸而施荣也还算知道分寸,所以只是逗了逗她,便将手缩了回去。


    没一会儿,翁婿俩喝高了,施荣就叫孟柠带着果果回房去。娘俩儿走后,他才又给岳父倒了杯酒,推过去,说:“爸,再喝一杯吧。”
    “不、不、不喝了……”孟父结结巴巴的说,努力想要睁大眼睛看得清明,结果却只能看见施荣模模糊糊的脸来来回回的晃动。慢慢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无伦次地道:“你、你对露露好不好?”
“好?好?好啊……好就行……好就行……”孟父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当年孟柠跟施荣结婚,他负气没有去,那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深深后悔和遗憾的。女儿嫁到施家后,他就再也没看过她,表现的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女儿,把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娇娇丢到陌生人家去,她能不能应付得来?“那、那是我的小娇娇,我的宝贝女儿……你、你千万要好好待她,以前、以前的事儿……咱们大家谁、谁都别再提了……”
    “爸说的是,我会一直对露露好的。”施荣异常坚定的说,他见岳父嘴里又念叨了一个名字,眼底猛地一沉。片刻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起身将孟父扶去了卧室,然后根据记忆找到了孟柠的房间。
    果果精神正好,不肯午睡,一个劲儿地缠着孟柠给他讲故事,孟柠抱着他坐在床头,微微笑着,手中摊开一本页脚泛黄的三百六十五夜故事,正用温柔好听的声音念给果果听。母子俩一个念得专心,一个听得入神,竟都没注意到房门被人推开了。
和十几年前第一次进来时一样,孟柠的房间没有什么变化,仍旧到处都是书,施荣还记得,自己趁着孟父不在家闯进来,把孟柠剥光了压在书桌上为所欲为的画面。只是一想想,他就硬了。这里是孟柠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间小屋子,见证了她是如何从一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的,这些书是她长大的轨迹,而它们也曾亲眼见证他是如何疼爱她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样的疼爱,让她疼痛,也让她愉悦,让她蜕变。
    他顺手拿起书橱里的一本相册,相册里的小姑娘又可爱又漂亮,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白嫩嫩的小包子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越往后翻,小姑娘便慢慢长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然后,在她正青春年少的那会儿,照片戛然而止,就好像她在榕城的人生,到此就迎来了一个终结。
    孟柠注意到施荣进来了,见他在翻自己的相册,也不以为意,仍然给果果念着故事,又过了一会儿,方才还活蹦乱跳说睡不着的小包子已经吐着泡泡睡得正熟,孟柠朝他身上盖了被单,又将风扇调小了点。老家没有空调,到现在都在用风扇,屋里很闷热,果果没一会儿就开始翻滚着踢掉了被单。
    施荣放下相册朝孟柠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猛兽。孟柠心头有点发慌,仰着头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施荣,正要说话,就被他吻住。嘴里满满的塞着他的舌头,她呜呜的推搡着他,然后就被他*了。
    施荣的舌头极其色|情地将孟柠细细品尝了一番,说:“这里环境很好。”
    他指的当然不是自然风光,而是指这地方很适合ml。孟柠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抬起头来,有点哀求地望着他:“不行,大白天的……万一待会儿有人来……”
    施荣不高兴了:“那晚上就行了?”
    孟柠很想说也不行,可看施荣那眼神,她要是再说一次不行,估计他现在就能把她给正法了,完了晚上也不会放过她。两相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了晚上:“晚上,晚上吧,洗过澡后的,你瞧我身上都是汗。”
    施荣果真凑上来闻,孟柠连忙朝后躲,被他一把摁住压在身下,隔着薄薄的夏装,彼此的胸膛暧昧摩擦,弄得孟柠脸红不已。施荣瞧她的小脸又变成了红苹果,忍不住调侃她:“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这就是极品的女人,男人顶顶喜欢的那种。一亲就软,一摸就湿,明明身子那么敏感,但人却格外腼腆纯情,可谓是集妩媚和清纯为一身的尤物。
    所以你看,他当年的眼光多好,挑了个这操了这么多年都操不腻的女人。
    正在这时,果果发出了哼唧声,想来是热了。孟柠如逢大赦,赶紧示意施荣从她身上起来,把风扇调高了一挡,又担心果果着凉,下床去找了把蒲扇来给他扇。
    施荣皱眉,突然起身离开,孟柠瞧得清楚,他是打电话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辆面包车开到了孟家门口,进来几个工人打扮的师傅,扛着几台空调。孟柠愣住了,回头一看,施荣已经让他们开始装了。
    第一个装的当然是她的卧室,果果正在睡觉,施荣把他抱在怀里,大手捂着他的耳朵,怕小包子会被吵醒,完了又黏人。
    这群师傅的效率非常快,客厅和三个卧室,一共四台空调,拢共没用一小时就搞定了。
    等到下午孟父睡完午觉,酒醒了之后,一看家里多了四台空调,愣了一下,怪不得他没被热醒……不过这个月电费应该很可观。但同时他又一次清楚认识到了这个女婿的不一般,他的确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
    孟柠还一直担心父亲会生气,没想到他却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装的,就再也没提这事儿了,这让孟柠放松了些。
    晚饭前孟家来了群人,都是邻居跟姑姑叔叔什么的,他们听说很久没回家的孟柠带着丈夫儿子回来了,都说来看看。就不知这是单纯的来看孟柠,还是来看笑话来了。
    孟柠嫁给了什么人,村里人都不怎么清楚,她嫁人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每每问及孟柠,孟父都是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久而久之,难听的话就传了出去。有人说孟柠不是去帝都上大学去了,而是去大城市当小姐了,就孟柠那模样,分分钟还不勾搭上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这话透着几分酸气,还有点恶毒,也不知是谁先说出去的。
    如今一听孟柠回家了,大家都掩不住那好奇心。光是门口那辆车就够他们眼馋的了,进了门再看见施荣,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比电视里的那些明星都好看!孟柠可真是好福气!
    不说脸,单说施荣身上的衣服跟手表,光是看着就觉得价值不菲,施荣的一举一动,都跟他们农村人不一样,高高在上的像个国王。他们在孟父面前大声聊天嬉笑,在施荣面前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明这个男人脸上带着笑,可愣是叫人感到害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男人们围着孟父跟施荣说话,孟柠则在自己的卧室里,女人们也跟了进来,七嘴八舌地跟她打听施荣的名字,学历,工作,身份,还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施荣家是干什么的,她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孟柠被问得不厌其烦,她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可她的二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语带欣羡地说:“孟柠啊,你这下可算嫁得好了!原先我还以为你是在外头打工呢!快,快跟二姑说说,你对象家里是干啥的?”

孟柠有点无法承受二姑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事实上她跟这些姑姑叔叔的都不亲,自打她妈跟人跑了之后,就更不亲了。现在二姑这样抓着她的手臂跟她说话,孟柠突然有种把她的手给拿下去的冲动。这些年来,除了施荣,就没人碰过她的身,哪怕是女人也不例外。


    见孟柠不说话,二姑又自作聪明地问道:“你不说,还怕我给你对象拐跑了啊?你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二姑就是关心关心你,对了,你俩结婚没?”
    不怪孟二姑这样问,孟柠跟施荣结婚的时候只有孟父知道,他没去,后来只跟村里人说女儿嫁人了,这娘家人连喜宴都没吃过,哪里肯信呢?要不然那孟柠在外头做小姐的话是怎么传出去的?其实当初施荣打算先在孟柠老家设喜宴,然后将孟家所有亲戚都接去帝都参加他们那边的婚礼,可孟父死活不同意,也不肯跟他说话,当年两人结婚,孟柠那边一个娘家人都没有。
    见状,孟二姑难免有点失望,她家里还有俩闺女没结婚,原本想着孟柠对象看起来很优秀,又是有钱人,那要是孟柠没跟他结婚,她家俩女儿也有机会不是?没想到人家早结婚了……不过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问:“那你对象还有没有兄弟好朋友啥的?要是有啊,你给二姑介绍几个,你那俩表妹都在家里头呢,都没找对象,你给说说?”
孟柠不知道该说什么,施荣的确是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个个都非富即贵,样貌能力更是一流。可那样的男人眼光最挑剔,帝都多少名媛淑女围着他们他们都不要,又怎么会看上普通的农家姑娘呢?至于她学校里的同事……他们绝不会愿意娶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学历又不到硕士的妻子的。所以这媒,孟柠还真做不了。到时候成的可能性不大不说,万一被嫌弃了,二姑说不定还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假好心,故意让他们出丑。
    所以她笑了笑,说:“我平时就只上班,认识的人也不多,二姑要真想找人给介绍对象,还是去找他吧。”指了指客厅的施荣。
    孟二姑以一种类似敬畏的眼光看了施荣一眼,回头跟孟柠说话的时候怨怼起来:“瞧你这丫头,叫你给二姑办点事儿,推三阻四的,还拿不拿二姑当一家人看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孟柠:“……”当年二姑指着她骂她跟她妈一样,以后肯定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不守妇道的破鞋,二姑难道忘了?孟柠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孟二姑手里抽出来,淡淡地说道:“二姑要是想找人介绍,就去找我丈夫,我是不行的。”
    孟二姑哼了一声,站起身,扭着出去了。她一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挨着孟柠坐了下来,她好奇地问:“孟柠,那外头那个真是你对象?”
    孟柠还记得她,两人是小学同学,不过对方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早早地退学去服装厂上班,结婚也挺早的。她不答反问:“这是你的第几个孩子?”
    女人说:“第三个。”然后又羡慕嫉妒地看着孟柠,“你可嫁的真好!前天我跟我老公去市里买车,看上一辆,要三十六万,根本就买不起,更别提你家门口停的那辆了,我在宣传册上看了,要六百万呢!你嫁的真好,你对象肯定很能赚钱吧?”
    她重复了两遍嫁的真好,孟柠听了,只觉得浑身无力。她斟酌着说出来可以既不刺激到别人,又不至于太扎眼的话:“他……是很会赚钱。”岂止是会赚钱,简直就像是财神爷转世,就连随手买只股票都能翻两番。所以也很爱花钱,但凡是他喜欢的,想要的,不问价钱,直接买最贵的,因为他觉得最贵的质量肯定最好。
    女人抱着孩子咂咂嘴,又问:“你家在哪?开车来的吗?”
    孟柠摇摇头:“坐飞机来的,这车是他来了之后,嫌不方便,才买的。”
随随便便就能买辆六百万的车,这得是多厚实的身家啊!在场的女人们都这么想,她们现在家里其实也都有车有房,但每天为了赚钱都忙得跟什么似的,车房虽然有,但跟人家那好的比起来,可就真的不能看了。你说当初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普通人,怎么孟柠就能嫁的这么好呢?女人将所有人的嫉妒心理都说了出来:“你命恁好的!从小长得就漂亮,学习也好,老师同学都喜欢你,这长大了,也比我们强,嫁了这么个有钱人,真好!真好!”
    女人们正要再七嘴八舌地问,施荣过来了,她们不由自主地为他让了一条路,然后看着这个英俊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坐到床上,把孟柠揽到怀里,说:“你们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别吓着我老婆。”
    能跟这样的大帅哥近距离多说两句话,谁都乐意。于是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了:“你叫啥名?”
    “施荣。施加的施,荣耀的荣。”
    施荣想了想:“嗯……十几辆吧。”
    女人们倒抽了口气。“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一个大宅两座别墅三间四合院大大小小十几套公寓。”
    这是施荣的癖好之一,喜欢买房子,因为土地永远都在增值。他的房产基本上遍布全国,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女人们的抽气声更大了。“那你俩结婚多久了?咋没请我们呢?”
    “已经快十年了。”施荣帮孟柠顺了顺头发,勾起嘴角,邪气又俊美的弧度看得女人们险些醉了。“岳父说老家不用办,不过这次我们会补回来,露露你说是不是?”
    孟柠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打着补办婚宴的念头,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拂施荣的意,只好点了下头。
    “结这么久了?”孟柠的小学同学问,眼里闪着羡慕嫉妒的光芒。“那孟柠现在就在家当家庭主妇吗?”
    要是的话,她心里还能舒服点儿。
    你看,人都是这样,时隔多年后,要是发现以前的同学过得比自己好得多,心里就会不舒服,拐弯抹角也要给对方添点堵儿,再从己身找到优点将对方比下去,否则能憋屈好几年。
    “她是大学老师,教中文跟历史的。”施荣似乎没听出女人的言下之意。
    众人哗然,这当老师就够了不得了,还是大学的老师!当下,众人看着孟柠的眼神都有种敬畏的感觉。
    孟柠被施荣搂得难受,也不喜欢他这样不着痕迹地炫耀,她不想把自己的近况让这些人知道,那样的话,就好像彻底否定了从前的自己。
    正在她要开口的时候,一个软糯糯嫩生生的声音传来了:“妈妈!”
    孟柠赶紧挣脱施荣的怀抱,老天,她忘了果果在隔壁卧室睡觉!这么多人一起说话,肯定是把小家伙给吵醒了!

果果揉着眼睛被孟柠抱到腿上,女人们这才知道原来人家儿子都这么大了!


    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脸蛋白嫩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黑,高鼻梁红小嘴儿,跟施荣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孟柠点了下头:“果果,给阿姨们问好。”
    简直不能叫人更嫉妒了。温柔完美的丈夫,漂亮乖巧的儿子,有钱有势,又是大学老师……世上的好事怎么就全给孟柠一人捞着了?
    而孟柠偏偏就不喜欢别人这样看她。在别人眼里,她是走了大运的,所有人都说她能嫁给施荣,那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说施荣对她好又疼她,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她多么多么幸运多么多么惹人嫉妒……这都是孟柠最不喜欢听到的。在别人口中,似乎她不是她,而是这个叫做施荣的男人的附属品,是他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独立有思想的人。
    许是看出孟柠的烦躁,施荣很快便下了逐客令。他长得英俊,声音又好听,气质更是不凡,就算是七老八十的女人,在他面前也会下意识想要留个好印象的。
    所以女人们乖乖退场,她们离开之后,孟柠松了口气。
    最讨厌就是这样了,从以前上学时就是。只是从以前的这学期考的怎么样打算考哪所大学在年级排名第几……变成了你对方是干什么的你家有多少辆车你儿子多大了上几年级……这样的问题。如果这些都是慈祥的长辈们问的也就算了,偏偏却是一群根本不熟的人。孟柠把果果放到床上,然后问施荣:“你刚才说要补办婚宴?”
    “为什么?”惊觉自己问的不大客气,孟柠连忙道,“我是说,咱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没必要再补办婚宴的吧?”
    “怎么没必要?至少得让他们知道你的的确确是嫁人了。”施荣眯起眼睛。“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更何况,只有补办了婚宴,认识你的人才会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按照他的脾气,早在听说有人在背地里嚼孟柠的舌根子时,就上去揍人了,哪里还能忍到这个时候。他施荣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谁敢惹他,那就得做好全家死绝的准备。
    施荣决定的事情,她是没办法左右的。
    晚饭的时候,施荣把这话跟孟父一说,孟柠原本觉得爸爸不会答应,没想到孟父想了想就同意了,还说施荣说得对,村里一直有不好的流言,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还叫孟柠把她高中时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叫过来喝喜酒,谁都不要落下。听孟父的语气,似乎是真的把以前的事情都放下了。
    可孟柠放不下。她一点都不想见高中同学,她不想从他们口中听到任何有关她的只言片语,要是能当做这辈子都不认识那就更好了。但父亲和丈夫,包括儿子都同意补办婚宴,她一个人也犟不过他们三个,最后只能同意了。
    碗筷是施荣洗的,他虽然总是叫她做饭,却不喜欢她洗碗,因为那样会伤害到她脆弱的双手。趁着施荣洗碗的功夫,孟柠把果果的澡给洗了,小家伙特喜欢外公,坚持今天晚上要跟外公睡。孟父也想带带这个他错过了好几年成长的外孙,于是洗完澡后,果果便自动自发跑去了孟父的房间,把孟柠一人留在浴室。
    因为这是在老家,父亲就住在隔壁,又只有一个卫生间,所以孟柠完全没想到施荣会大胆到什么都不穿就走进来。
    幸好当时她已经洗完了,不然真会被施荣逼得无处可逃。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在施荣的威逼利诱下给他洗了澡——就像给果果洗一样,全身细细擦过,抹上沐浴乳,冲洗干净。期间施荣老爷闭上眼享受,他就喜欢这样的亲密,要不是这是在岳父家,他一定会跟娇妻洗个鸳鸯浴。
    晚上没有果果的打扰,施荣可以尽情做坏事。孟柠的床是很普通的单人床,两人睡在上面其实有点挤,但施荣很喜欢,因为床小,孟柠就不得不依附在他身上。空调吹着冷风,只有床头书桌上的一盏小灯昏黄的亮着,有种说不出的幽深美感。
    他想起曾经的夜里,孟父在其他房间批改作业,他偷偷溜进来,隔着一堵墙,让孟柠得到极致的快乐,那时候她捂着小嘴不敢出声,眼泪流了一脸,上面的小嘴安安静静,下面的小嘴却紧得很,那种刺激的快感,迄今施荣都记忆犹新。所以他开始低头啃咬孟柠的脖子,一点一点释放出胸腔

  时势造英雄,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几乎每天都会有新的互联网企业诞生。与此同时,也几乎每天都有前人倒下。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人们正直登天堂,人们也正直下地狱。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个产品或公司的死去固然令人叹息,但后人如能从中获得经验教训,也能让前辈略感欣慰。

  临近年终,Bianews整理了这份2017年死亡名单,供后人借鉴参考。

  死因:资金链断裂,行业趋冷

  今年年初,有媒体爆料称,西安无人机企业斯凯智能已经破产倒闭,仍拖欠员工三个月工资。倒闭主要原因为产品滞销积压,导致资金链断裂。

  这家公司此前曾获得百度原副总裁李明远投资,占股约10%。有媒体调查现实,斯凯无人机原办公地点已被另一家公司占据使用。

  从去年12月至今年1月,Parrot、亿航、零度等多家无人机行业公司都传出了裁员消息。斯凯无人机的倒闭,并非孤例。

  无人机市场在2015年突然被引爆。伴随着主要元件与技术成本的下降,这个以往一直存在于专业领域的产品突然下探到消费级市场,获得了部分Geek的追逐。

  但消费级无人机市场到底有多大,一直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过低的产品售价也意味着产品的利润空间有限,依赖于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企业,不知还能否熬到无人机真正爆发的春天。

  死因:误入歧途,资方跑路

  今年年初,童装淘品牌绿盒子被曝遭供应商集体逼债,公司申请破产重组。CEO吴芳芳被传已转移资产跑路。

  在此之前的2016年双11期间,绿盒子供应链业务的主管突然失联,大量供应商讨债导致绿盒子支付宝账号被冻结,财务危机爆发。

  吴芳芳随后在微博公开回应,承认公司经营出现问题,但否认了其个人的卷款跑路传闻。但供应商代表则表示,吴芳芳并未出席协商会议,也拒绝接听电话,仍在逃避责任。

  绿盒子成立于2010年,是一个立足于互联网电商渠道的童装品牌,成立之初的两次融资都十分顺利。但在2011年,绿盒子踏入了自建B2C电商网站的深坑之中,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自建B2C电商可以创造良好的品牌形象,并避免出现受制于人的局面。但与此同时,自建B2C电商的成本对于中小品牌来说过于高昂。有业内人士称,绿盒子自建平台的获客成本是淘宝的8~10倍,这显然是一家中小型公司难以承受的。

  2015年,刚刚恢复元气的绿盒子准备重整旗鼓,却遭遇了投资方董事长跑路的尴尬局面。失去了资金的绿盒子,最终在2016年末步入寒冬。

  2月8日,酒店尾单预订应用订房宝停止服务,App端与微信端均无内容显示。Bianews随后致电订房宝客服,得到直截了当的答复“我们不做了”。

  订房宝的主要商业模式为,将高星级酒店每晚六点后未订出的空余客房提供给临时性、非全天的酒店住宿者。

  在此倒闭前不到半年,这家企业刚刚完成1000万元A+轮融资。苍井空也曾为订房宝站台,出任首席用户体验官。

  2014年,与订房宝拥有类似产品逻辑的「今夜酒店特价」被京东收购。其创始人任鑫后续反思,一些高档酒店宁可客房空置,也不肯低价售出,低价会损伤酒店的品牌。

  在某招聘信息网站上,多位求职者吐槽订房宝对公司未来模式不够清晰。也许订房宝的失败,早已命中注定。

  订房宝选择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商业模式,却没有仔细审视这个商业模式能否支撑起一个创业团队的生存。

  2月17日,成立于2014年的直播平台光圈直播倒闭,官网已不能正常访问。创始人兼CEO张轶对此回复表示:创业维艰,一言难尽。

  据悉,光圈直播60名员工已被停发薪水长达半年,共计300万左右。平台主播被拖欠的数额从5000至9万元不等,均要薪无果。张轶在微信群中向员工坦陈了融资不利的事实后便解散了该群。有消息称张轶已入职新丝路,任副总裁的职位。

  张轶曾在接受采访时称,2016年4月,光圈直播的用户量已经到达40万,主播超5000人。但光圈主管用户数据分析的的前员工表示,光圈直播高峰时期的日活用户只有2万,这其中还包括了机刷量。而累计装机量始终只有100万左右。

  2015年9月,光圈直播曾获由合一资本、紫辉创投、协同创新三家投资的1250万的pre-A轮融资。

  2016年是中国网络直播元年,众多看到直播领域风口的创业者、甚至大公司如bat纷纷入局,出现细分领域的平台,如主攻游戏直播的斗鱼;并无内容细分进行泛生活直播但已靠明星、公益宣传等营销方式深入用户认知的平台,如映客;还有些背后有强大社交平台流量支撑的平台、如一直播;用户群定位精准的平台,如快手。

  但据不完全统计,截至今年1月,国内至少有116家直播平台,90%还处于A轮及A轮之前,处于天使轮融资的约占30%。多家没有融到B轮的直播平台处于关闭的边缘;有些已经关闭的平台依然未能还清拖欠主播的款项。

  平台初创,没有广告等盈利,只能依赖融资,但当直播平台行业局竞争局势趋于稳定,头部平台优势凸显,没有细分特色、没有平台、IP内容支撑、没有流量的直播平台很难成为后起之秀,更难以出现抓住投资人的闪光点。

  3月初有网友爆料称,主打出国留学培训服务的教育公司“小马过河”已拖欠员工两个月工资,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解散公司,与上百员工解除劳动合同,佯装破产。其中,还有员工在公司门口举条索薪的照片流出。

  小马过河曾于2014年1月获1200万天使轮投资;2014年5月获A轮500万美金投资;2015年1月,获得1000万美金B轮投资。

  针对破产欠薪的报道,小马过河创始人许建军今日凌晨发布《关于小马“破产”危机的声明》,确认公司经营不善,已进行公司关闭暂停营业,进行破产清算。

  小马过河获得融资并在资本注入后,就快速扩张并转线上产品开发,扩张高峰时,员工规模一度达到900人。但全面从线下转型线上,原有的盈利项目停卖,低价导流产品每月又收入太少,短期内的营收并不能维持日常运营成本,导致资金链断裂。

  死因:资金链断裂,行业趋冷

  今年3月,全景相机公司完美幻境被深圳南山法院查封,公司CEO赵博疑似失联。

  据该公司员工爆料,2月27日,完美幻境裁掉了除CEO、市场总监、技术总监与销售总监4人外的全部24名员工。被裁员工的工资也尚未完成结算。而自全年8月起,,完美幻境就已经开始大范围裁员,员工数由100+降至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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