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风暴圈圈身上突然出现很大的紫色圈圈,黑色的风暴是哪个

此时,崇枫已经在去灵镇的路上。出门时夏老爷曾经交代,妖界与人界的传送处就在百里之外的灵镇,但是具体在哪儿,没有人真正了解。崇枫向来夜晚赶路,今日也不例外。看到天上的满月,崇枫想起木槿的凝气成形,弓如满月。果真很厉害,崇枫感慨到。两旁的树林内传来一阵骚动,鸟儿被惊醒,扑着翅膀盘旋在空中。崇枫警觉提高,无声地潜入树林。树林内的深处,一个树妖正与一个青衣女子对恃,那女子双手向前,紧紧地握住一把匕首,还在发抖。树妖只是盯着她看,并不敢上前一步,似乎很惧怕她手中的匕首。崇枫仔细端详那把匕首,在匕锋上道家的八卦若隐若现。崇枫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失传已久的八卦刀吗?相传当年八卦刀

与璃珠一起下落不明,传说也被带到妖界去了,那么,这个女子是谁?

此时,妖怪提着双刀,硬着头皮,冲向女子。崇枫藏在一棵梧桐树后,静观这场战斗,能有八卦刀的人,想必不是凡人吧?这边,青衣紧紧地握着八卦刀,举到高过头顶的地方,对准树妖额上的印记,用力扎下。一瞬间,树妖额上的印记发出刺眼的光束,光越来越亮,穿透了树林。树妖似乎十分痛苦,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尖叫着,青衣女子又举起匕首刺向妖怪,一招毙命,妖怪绿色的血溅了女子一身,妖怪在印记的光芒中话为尘土。女子擦了擦脸上污渍,发现了崇枫。女子的警惕性提高,右臂横在胸前,手握匕首,刀尖对准前方,做防御状态,小心翼翼地靠近梧桐树。崇枫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背靠着树,右手握着断崖剑的剑柄,剑还未拔出,吸了一口气,跳出梧桐树。崇枫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将心提到嗓子上。

青衣女子也感到怪异,身后似乎有什么,侧头看到长刀的刀锋放射出冷光,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来。

青衣女子联想到了什么,如石化一般,动弹不得。

石妖吼了一声,长刀挥向女子,青衣女子不知所措。崇枫跃起,断崖剑与长刀碰撞在一起,结界与结界之间的摩擦产生火花,崇枫与女子笼罩在青光中,石妖的结界开始出现破裂,崇枫左手抽出符咒,甩在妖怪的结界裂口上,顿时,青光大盛,石妖的结界如卵碎一般,在石妖“嗷嗷”的叫声中破裂,石妖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一直跟着我,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叫璎珞,不叫姑娘。”

面对眼前一张笑脸,崇枫的面部都变黑了。不过仔细想想也对,这种年代,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路上是不安全的。崇枫想着,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她跟着呗,又不会少几两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小路上,璎珞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崇枫讲话:“你要去哪里?”

“灵镇。”崇枫低沉地回答。

“太巧了,我也要去灵镇。”璎珞一脸兴奋。

“恩,”崇枫想了一会儿,“你的匕首……”

“……那是师父留下来的……”璎珞的声音一下低落起来。崇枫见这情形也猜到七八分,只说道:“想必你的师父很厉害。”

“恩。”璎珞扬起脸微笑的应到。

“璎珞姑娘,就此拜别。”

“哎,少爷,这儿没有客房了。要不您到别的客栈去瞧瞧?”

看着小二抱歉的脸,崇枫苦笑,这已经是第三家客栈了,居然都满间,上房、下房、柴房都满员,就差没有将茅房算进去了。崇枫无奈着走进另一家客栈。

“少爷,住店还是吃饭?”小二笑吟吟地迎上来。

“哎呀,少爷真是好福气呀。本店正剩下最后一间上房……”

“小二,住店。啊!是你!”声音如同珠子溅落在地上一般清脆,打断了小二的话,崇枫心中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啊,是呀。璎珞姑娘。”崇枫用史上最僵硬的微笑与璎珞问好。

“小二,还有房间吗?”璎珞问。

“小姐,实在抱歉,本客栈刚满员。”小二用手指了指崇枫。璎珞马上会意,失望中。

“要不,你们既然认识,本店可以在这位少爷客房再搭一个床……”

崇枫:“……”脸上的黑线愈来愈明显。

璎珞想想这样是不太好,摇摇头,走了。就在她跨出客栈的那一刻,一道闪电劈天而下,大雨倾盆,璎珞转过头尴尬地笑笑,崇枫无语。

此时一场阴谋正在策划。夏府遭受着血洗,朝廷以私藏兵器为由攻打夏府。雨中混

合着鲜血,空气中伺藏着血腥。木槿顺手从头上拔下发簪,化为冥狱剑,淡淡地泛着芒黄,剑尖对准着全副武装的士卒们。士卒们将木槿围在一个圈内,矛尖亦对准木槿,顺时针移动。木槿愤恨地咬着牙,左手向上翻,凝气成冰棱,飞快地刺向士卒。无数的冰棱带着寒气,刺向士卒的双眼。士卒们措手不及,接着双眼就感到剜心般,眼前一片血色,士卒们丢下长矛,捂着脸撕心肺裂地喊着。木槿将冥狱剑插入发中,后边横来一把刀,眼见就要伤到木槿,木槿转过身,手掌反过,击在士卒的盔甲上,偷袭的士卒似乎遭到重创,眼球从眼眶中凸出来,带着不可思议地眼神坠地。木槿收回手倾身,肘部狠狠地撞在另一个偷袭的士卒的心窝上,那个士卒应声倒下。

木槿抬起头,看见父亲正在与拓拔肆在大堂前撕打,木槿右手飞快向上翻,凝气成三枝弓箭,左手凝成弓,右手拉弓,此时后边一个士卒正悄悄靠近,挥刀向木槿。橙色的结界亮了一下终是接住了几刀。木槿手上的弓箭已发出,偷袭的士卒害怕地后退几步,一个大胆的士卒高举长矛,木槿转身接住长矛,回掷,矛穿过两个士卒的身体,剩下的士卒又后退了几步,寒气逼人,无数冰棱扎向他们。雨越下越大,想冲刷这些污秽的东西。木槿看见牡丹东倒西歪,有的已经折枝了,有的被压坏了,心都已经死了,留着躯壳有什么用。

降妖师虽然法力强大,但是禁不起马蹄的蹂躏,到处都在流血,夏家弟子,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扼杀了,怨恨占据着木槿的理智,她在雨中疯狂地甩着冥狱剑,身边的士卒一一倒下,血染上她的橙衣,越来越妖艳。

且说夏老爷与拓拔肆这边,正打得难分难舍之时。拓拔肆使的双鞭如毒蛇摇首一般,时阴时阳,阴阳交换,阴时若柳条,阳时如铁棍。夏老爷使一长棍,虎虎生威。虽说拓拔肆的双鞭狠毒,却敌不过夏老爷的铁棍,双鞭在铁棍的抑制下越来越难使,倒是夏老爷在铁棍的配合下越战越勇。拓拔肆切齿,右手空出,直掏夏老爷的心脏,夏老爷腾出左手,紧抓拓拔的右手。两只手在空中僵持不下。拓拔的左手搓指,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刺向对方。两道结界结界光辉大盛,两人皆被弹出。拓拔感到一样尖利的武器正向他飞来,接着是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木槿的冰箭正中手臂。拓拔肆

捂着伤口,恨恨地盯着夏老爷,转身就走,士卒们得到命令,撤退,留下残败的夏府。木槿翻上大厅前,扶着夏老爷,夏老爷捂着心口,吐出一口浓血。

“爹。”木槿着急地问到。

夏老爷摆摆手,虚弱地说:“我去山间躲避一段时间,料拓拔一时间不敢来。你去找你的哥哥,一定要小心……”

廖寂的路上,橙衣孤独地走着。两旁的树上,一个黑影笑着低吟道:“看来又有一个人来与我们玩死亡游戏了……”

“吱咯――”崇枫打着哈欠拉开房门,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雨,空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崇枫愣住,木槿竟然站在门口。此时的木槿见到崇枫,心中的委屈一时涌了上来,溶在眼里,越搅越涩,紧紧地咬着嘴唇。崇枫心中还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见木槿身上沾着的血迹与木槿的神情,不由得升起不详的预感。

眼前闪过刀光剑影,嗜血的屠杀。木槿放声大哭,紧紧地抱住崇枫。泪水从肩头一直流到后背……

木槿洗了个澡,坐在崇枫对面。

“呃……”崇枫低吟了一会,“出来什么事?”

“拓拔肆那个家伙以私藏兵器为由。夏府,全都死光了……”

“父亲呢?”崇枫着急地问。

“没什么大事,受了一掌,到山中去了。我想拓拔应该不会再去找茬,他中了冰箭。”

崇枫没有说话,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怎么快……拓拔肆……

“不好了!”店小二,突然推门而入,“不好了少爷。”

“怎么了?”崇枫站起来。

“有军队来搜查降妖师,你快逃啊。”

“拓拔肆。”木槿也站了起来肯定道:“没错,一定是他。”

“快走吧。”小二焦急道。

“恐怕走不了了。”崇枫苦笑到。

木槿束起长发,坚定地说:“战斗吧。”

有的时候,我们也不是自愿战斗的,但是颠覆着使命的躯壳,没有选择的余地,迎着残阳为生存而战斗到底。

断崖剑、符咒、匕首,一一放好

。崇枫直起身,深吸一口气,木槿亦准备好,两人相视,那眼神充满坚定,义无顾反。崇枫推开房门,光如洪水一般涌进房间,尽头是全副武装的士卒们。

崇枫与木槿在士卒的围攻下,背靠着背。崇枫右手持断崖剑,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三张符咒;木槿四周有许多悬浮在空中的冰棱,右手拉弓,箭在弦上。

“夏崇枫,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拓拔肆从人群中走出来,将手中的东西一扬,扔在崇枫木槿前面。崇枫定睛一看,那不正是父亲的人头。

“爹――――”木槿的情绪失去控制。

“你不要太嚣张。”崇枫忍着一口血没有吐出来。口腔内残留着腥味。

木槿抬起头,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气温骤然下降。士卒往后退了几步。

拓拔肆,也感觉到了什么,咬着牙,喊道:“上,一个也不许后退!”

士卒挺着胆子,冲上去。冰棱随着木槿的控制在士卒中蛮横。无数的冰棱“嗖――”地飞来飞去,伴随着士卒的嚎叫,血溅三尺。此时,崇枫甩出符咒,低念咒语,符咒遇到士卒变着了火。三昧真火,蔓延在人群中,带着诡异的色彩与士卒的惊叫,人群大乱,哭嚎,带着混乱的场面,还有无数的冰棱在穿梭。

渐渐,土地被染成红色,士卒也渐渐减少,剩下的士卒不敢贸然前进。崇枫、木槿两人还未受伤,只是衣服上染了血色。木槿一发三箭,直射拓拔肆。拓拔肆侧身,三箭呼啸而过。拓拔肆不知,木槿紧接着又射了一只箭。冰箭,带着寒气刺在拓拔肆的腰间。寒箭化为雾气,游走在拓拔泗肆的体内,不消一刻,拓拔肆的四肢渐渐动弹不得,实际上已经与一冰雕一样。

拓拔肆的眼白渐渐变红,木槿吃惊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听到细碎的冰碎声。

“危险!”崇枫从远处飞来,将木槿向后揽。拓拔肆大吼一声,一掌打在木槿刚才站的位置上,木槿惊愕。

拓拔肆仰天大笑:“哈哈哈…………”他的四周充满黑色的邪气。

拓拔肆死死地盯着他们,他的皮肤变得没有血色,嘴唇变成绿色,指甲也变得不一般地长,眼中多了几分杀意。崇枫、木槿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杀死父亲。

四周的士卒仿佛多了起来,将他们围在圈内。木槿仔细一看,是死掉的士卒又复活了。在木槿的操空下,冰棱飞向士卒。有的冰棱穿过士卒的手臂,士卒的手臂断裂处犹如藕断丝连,不一会儿从断臂处又长出新的手臂。崇枫倒吸一口冷气,说:“小心,这是不死的身体。”说完两人开始各自面对士卒。

木槿拔下头上的发簪,冥狱剑受到鼓动,淡发着芒黄,膨胀了几下,准备攻击。

崇枫在耳边低语:“慢着,木槿,你记不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对待不死的东西要用三昧真火。”

“是啊,”崇枫停顿了一下,“我的符咒用完了……你……”

木槿:“……我好象没有带……”

远处的拓拔肆,骂道:“老子最讨厌有人在底下小声嘀咕。来啊,给我上!!”

“杀――――”士卒拿着长矛,挺步冲向木槿崇枫。

“咳……太多灰尘了……”

“所以我们要反对战争。”

硝烟滚滚,隐约看到木槿的白衣,还有不时抛出的断臂、断脚、断头、断……

“咳……杀不完啊。”木槿砍了一个士卒,又迎来一批士卒。

“是啊,老是这么杀下去,会累死的。”崇枫忙得没空停下来。

崇枫没有应,其实他的心中很矛盾。父亲还说过,不死的东西还怕……极寒的,璃珠。可是如果饔璃珠会引起更多的妖怪争夺,但是现在如果死了,璃珠还是回落入拓拔肆那个妖怪手中……

崇枫看着远处披坚执锐的士卒源源不息,咬着牙,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住命要紧。

“木槿,快,帮我掩护一下。”

“是。”木槿凌空踏着士卒的头,回崇枫身边,执剑。

崇枫掏出脖子上的一半璃珠,紧握在手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断崖剑,将璃珠放在剑脊上,那璃珠竟像水溶在水里一样。一会儿,断崖剑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凌空在空中。木槿回头惊讶地看着。远处的拓拔肆先是惊讶然后眼神中多了贪婪。暗道,这要是我的……

崇枫握住剑柄,青光便消失

了。崇枫甩出几道青光,青光顺着士卒的方向扫过,经过的地方无不结冰,士卒皆被冻住,动弹不得。

“这,怎么会是这样?”拓拔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事。

“哥,你怎么办到的?”木槿兴奋地问。

“不死的东西还怕极寒。”

“璃珠。离地下三千里的地方,有一种寒石,世间极寒的东西,璃珠就是有它制成的。”

“太厉害了!!”木槿高兴得跳了起来,不经意间手碰到口袋:“咦?这是什么?”木槿掏出一看,尴尬地笑了笑,可不,一踏全是符咒。

那边的拓拔肆听到这些气得咬牙,凌空,穿过那些“冰柱”直刺崇枫。

两人急忙退到几丈远的地方,发起攻击,木槿单脚跪在地上,三只箭已经玄在弦上,寒气凝聚在箭尖;崇枫站在木槿背后,手持断崖剑。拓拔肆站在远处,手上拿着双鞭。双方保持这一姿势不动。风,猎猎地吹着衣袍,吹动着木槿双鬓的长发。

“哒,哒,哒――――”似乎有人穿过“冰柱”从远处走来,不紧不慢。一个妙曼的人影出现在战场旁。

那人正是璎珞,她笑着接着问到:“打架呢,不打扰你,只要……你把璃珠交出来。”

到这时,崇枫、木槿、拓拔肆才把目光转向璎珞,她还是笑吟吟地。

“不认识,全当是妖怪好了。”

“呦。你怎么么知道我是妖怪?”璎珞笑着,“难到你也知道另一半璃珠在我手里?”

拓拔肆唏嘘几声,暗道,今天运气真好,璃珠就要回到拓拔家族中了。

崇枫对木槿暗道:“你对付拓拔肆,我来对付这个妖怪。记住,拓拔肆怕的也是火。”

木槿回应:“你要小心。”

“那个……符咒也给我几张吧。”

木槿暗中塞给崇枫几张符咒。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木槿首先将冰箭射向拓拔,右手马上拔下冥狱剑,左手夹着符咒。芒黄色的旋风卷起地上的碎冰砸向拓拔。旋风

过后拓拔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的结界挡住了攻击。拓拔肆正得意时,不想,结界裂开了一条缝。木槿的嘴角向上勾,左手的符咒甩出,正好贴在结界的裂口处。拓拔肆大吃一惊,裂口处不断喷射火花,木槿抓住时机,右手持冥狱剑凌空飞行,从空中向下劈斩在结界裂口处。强大的气流冲出,木槿一时不能控制,从空中跌落,刺眼的光使木槿张不开眼睛,只能用长袖遮住强光。过了一会儿,强气流、强光消失了。木槿站了起来,发现拓拔肆就站在跟前,手中拿的长鞭泛着黑光,过后,长鞭已经变成长剑,反射出木槿惊愕的面孔。

璎珞看着崇枫的脸,笑着说:“你,就是天下第一降妖师,夏崇枫。”

“哼。”崇枫闷哼一声。

“那么,就让我这个天下第一妖怪来对付你吧。”璎珞说完,右手边屹立着一只红缨枪。她还是笑着,仿佛笑就是她的面孔。

冰天雪地上,粉色的身影旋转着,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璎珞的红缨枪紧逼着,崇枫比较吃力,左闪右闪地躲过一击又一击。抽个空,崇枫甩出一张符咒,乘着这个空挡,崇枫开始反击。璎珞一愣,来不及应接崇枫的攻击,被狠狠地打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璎珞费力的站起来,从脖子上掏出璃珠,也像崇枫一样,将璃珠溶在枪杆上,红缨枪充满力量,连璎珞看起来都好多了。

木槿与拓拔肆站在空中对恃,白色衣服的木槿几乎与白雪融合,又像一枝洁白的木槿花。两人同时开始挥动剑,空中传来“铮铮”的铁器相撞的声音,漫天白雪搅和在两人之间,看不清的是对方,看得见的是杀气。木槿逼得拓拔肆连连后退,木槿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地在上空打斗。

拓拔肆被木槿一掌打下空中,拓拔肆趔趄了一下,退后几步,殷红的血渍落在雪地上格外显眼。拓拔肆愤恨地抬起头,盯着木槿,木槿丝毫不放松,右手紧崩着弓箭,箭上捆着一张符咒,似乎有一团火在无形地燃烧。四周突然出现漂浮在空中的符咒。木槿意念一动,从符咒的底部升起一缕白烟将符咒包裹,白烟消失后悬浮在空中的却是冰棱,仔细一看,冰棱中心亦是一张张符咒。

“怎么,你不敢上?”璎珞挑衅似的问。

崇枫一点也不急地说:“等木

槿解决了拓拔肆,我们两人再对付你不是更好吗?”

“你。”璎珞急了,一跺脚,率先进攻。

红色的枪缨一抖一抖犹如发怒的烈火,咄咄逼人。相比之下崇枫显得有些悠哉,不紧不慢,但又正好能接着璎珞的招数。反正道家不正讲究柔中带刚。

璎珞一出枪,来不及收回,感觉脖子上冰凉凉的,有什么搁在肩上了。

“夏家几口人死在你手中,我就要在你身上讨回!”

话音刚落,冰棱在木槿的操纵下,刺向拓拔肆。拓拔肆一身冷汗,他的身后是巨大的岩石堵住了去路,眼前是无数的冰棱,里边是他致命的东西。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把你的红缨枪给我好吗?”语在耳边。

璎珞一怔,待反应过来,手中的红缨枪已在崇枫手中。崇枫从断崖剑中取出一半璃珠,放在离红缨枪五公分左右的位置,暗动意念。那半颗璃珠发出淡淡青晕,一会儿,另一半璃珠从水中剥落一样从红缨枪中出来。两半璃珠漂浮在空中,但是久久未结合。崇枫皱眉,拔起剑在手指上一划,一道血口子清晰可见。血,滴在璃珠之间。璃珠突然爆出强光,两半璃珠在强光中结合。璎珞颓废地坐在地上,心中一片绝望,璃珠认主了。

强光过后,一颗又大又亮的珠字落在崇枫手中,那珠子中间竟有一滴血。白色的舞在珠子内缓缓流动。

冰棱穿过拓拔肆的那一瞬间,木槿突然向后转,手中的箭对准一个正在移动的黑影。黑影停下。

“拓拔肆别以为你耍阴我就看不出来。”木槿得意地说,“你的死期到了!”

冰箭滑破黑影的长袍射中心脏。刚才的冰棱重现,也重重地砸向黑影。

“不,不可能……”黑影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

“我来告诉你吧,别以为你搞个傀儡就可以骗过我的眼睛。刚才对付你的傀儡的都是幻影。真正的冰棱都穿过了你的身体。”

黑影听着绝望地倒下了,三昧真火在他的身上跳跃着。

木槿看着拓拔肆在火中死去,拍拍手,转身离去。

“璃珠。”崇枫仰天大笑,最后笑声像哭声一样。“璃珠!――啊…

…”崇枫的表情静止住,血从他的嘴角边流下来。璎珞一时呆了,发生什么事了?崇枫笔直倒下,眼张得老大,似乎不相信什么。璎珞连忙抓住崇枫的肩,摇着,惶惶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了?夏崇枫,夏崇枫!”

“白渊――”声音由远至近,是青蛇。

“你怎么了?”青蛇关心地问。

璎珞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问:“你……杀了他?”

“哥――”木槿回来一看,瞢了。

“怎,怎么了?”木槿颤抖着问。

“你,是你杀死我哥的,对不对!”木槿拔下冥狱剑,剑尖抵在璎珞的喉间质问。

璎珞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青蛇急了,在一旁直跺脚。

想不到木槿并没有杀璎珞。丢下剑,扶起崇枫趔趄着走了。璃珠从崇枫手中滑落。木槿没有拣起,走了。

璎珞拣起璃珠含泪说:“这是他的,不是我的。我要拿去还给他……”

“可是他已经死了。”青蛇小心翼翼地说。

“我去找他,跟着他的魂魄,一定要找到他……”说完,拿起红缨枪对准自己……

“不要,不要啊白渊,不要丢下我……白渊……”青蛇哭着喊。

璎珞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要找到你,即使相遇不在今生,我一定要找到你,那是我欠你的我要去偿还。

“白墨。白墨,快醒醒。班主任来了。”

“啊?”白墨抬起头,用手撑着。好痛,好象做了一个长梦。

班主任很满意地接下去说:“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同学们好,我是夏崇枫…………”

夏,崇,枫,三个字传入白墨耳中,犹如惊雷。白墨木纳,思想像被抽空一样。缓缓抬起头,讲台上边那脸仿佛就在眼前,无数的画面闪过。

“把你的红缨枪给我好吗

忽然记起已经忘记很久的记忆,那一刻,突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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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天,油菜花开满了山涧,黄灿灿的一片。就在这个春天里,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我家里不算富有,不但我妈妈爸爸得整天早出晚归地为这个原本就不可能完整的家而奔波。就连我,年仅12岁的我,也要到一家陪聊公司去当一个小小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卑贱的陪聊员。

第一次我的老板向我恶狠狠地甩下一张小纸条,我轻轻地瞟了一眼那张黄色的纸,上面狂草着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老板满口粗话,愤怒地骂着些什么。我明白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来了――我将去陪伴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我漠然地看着老板那张唾沫横飞、狰狞不堪得几乎变形的脸,难道世人都如此暴躁?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单手接过那张发黄的纸,连看也没看就把它塞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

老板看了一下不远处,脸色变得更坏了,大概是被他那个不识时务的婆娘气的吧!因为在不远处,他那个肥头大耳的婆娘正在对着一位顾客大发脾气,显然,这桩生意是别想谈成了,而那个客户又偏偏是个大款。煮熟的鸭子飞了,老板想找地方发泄发泄,而我恰恰刺眼而不巧地站在他的旁边!他使劲地拧着我,我感到很痛,钻心似的痛。因为手上还有老板前些天打我的伤,现在旧伤未好,新伤又来!而我,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丝毫不敢有反抗的意思。是的,我只能乖乖服从老板和老板娘的一切命令,不管他们虐待我还是命令我,我都无法或者说是不敢反抗,如果敢和“上司”叫汁儿。就得吃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我的父母只教过我如何无视旁人的羞辱,如何独自承受耻辱。却从未讲过该如何去阻止别人对我不利的行为。我常常惊讶,为什么其它同学的家长会给自己的儿女送热气腾腾的早餐来吃?会用小车送儿女上学,送儿女放学?在我的眼睛里,永远只有扬得高高的鞭子;在我的耳朵里,永远只存在讨债人与父母的争吵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我的家庭是零星并且破碎的,美满的家庭不属于我,而别的同学受到的那样的待遇,仅仅只是我一个永远的痴想而已。

而我却不知道,这个春天正向我预示着什么,也许是一种幸福的,我一直憧憬的生活。

那天下午,老天似乎知道我要去完成我平生第一份工作而故意为难我,所以雨下得很大,我第一次见到初春的雨下得那么地肆无忌惮。

放学后,同学们都被家长们陆续接走,我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离开,目送着他们一个个远去,目送着一个个不属于我的幸福远去。我的内心并不太难过――这种无法把握的事情时常发生。可我依然有些莫名的苦楚。别人都有家人的陪伴,家人的关心,而我,却要去陪伴一位,关心一位与我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老太婆――这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看着外面的大雨,我有些悲伤的心,却蓦地涌出一阵小小的快乐来。

转身,迈步,撑伞,我机械地做完这些动作,我该去做我的工作了,去伴一位脾气不知是好是坏的,性格是善是恶的老太婆。

我撑着伞在雨中奔跑、跳跃、腾飞,又拿下伞,用伞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水上泛起一阵阵涟漪,圈圈地荡漾开去,一直荡漾到我的心里。我一边扫视着地上的水纹,一边继续飞奔――这恐怕是我惟一的乐趣了。纹波固然很漂亮,但是它们又迅速地被调皮的雨珠给打乱。

两旁的风景不断地往后倒退,我来到一扇古老的红漆大门前,久久凝望。上面的漆似乎有人故意刮过,留下了道道伤痕,里面灰青的颜色暴露无遗。在两对长满了铁锈的扣环下面,有两个不知出自谁之手的掌印,还是红色的,很丑很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能够请得起陪聊的,应该住的是小洋房才对,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而这里却是那样的糟糕。我疑惑地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打得很湿的纸条,仔细地辨认上面的字迹――没错,就是这里。我的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失望,在我看来,这么破旧的民宅里住的一定是一个很邋遢的人,不知道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走上台阶,收了伞,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静静地驻足了很久,依然不见有人响应,难道她的佣人没有听到?(我想。有钱人家都是

应该有佣人来伺候的,即使自己不请,作为儿女的,也应该会为自己的父母考虑,更何况这是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来说呢?)一阵寒风吹来,我感到刺骨地冷,想烤烤火,于是也不再顾什么礼貌了,推门进去。我费劲地推开沉重的大门,这个老家伙似乎极不欢迎我的侵入,很不情缘地哀叫了一声。我羞愧极了,我自知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因为我承认在我的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耀人的资本,尽管这只是一道没有生命,不会说话的门,我也认为它是在阻止我的到来。

我悄悄地跨过门坎,如同贼似的,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周围竟然是一片死寂,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家中主人没有在。但是,家中没有人为何不将门栓好呢?兴许是大意吧,他们并不把里面这点财物放在心上。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心到处看看,免得回去不好交差。

我来到一条很短的走廊上,天上的乌云有点厚了,大概是负荷太重吧,所以压得它们透不出亮光来,我的视线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地看见外面的雨帘一直安静地挂着,院子里的花儿草儿一直安静地睡着,仰着小脸儿一直安静地接受着风雨的洗礼,房子里好似真的没有人,安静地伫立着。我愣了愣,见实在没有人在家,便转身准备离开。老实说,这地方着实令我害怕。寂静无声的房子仿佛在怒视着,睁着大眼睛瞪着我,这儿的一切仿佛都眼露凶光,向着我龇牙咧嘴,就像妖魔鬼怪一样,小孩子都是应当怕那个东西的。再加上古老的建筑又给这个原本阴森的宅院又增加了几分可怖的气氛。我不禁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打算撒腿就跑。

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很苍老,很悲凉的声音:“进来吧……”我倒退的脚一霎间就顿住了,说话的人仿佛已经知道我到来了很久了,仿佛一直都在倾听着我在这个宅院里面发出的所有声响,大概是我要陪聊的那个老太太吧。现在我无法逃脱这个鬼地方了,只得畏畏缩缩扭扭捏捏磨磨蹭蹭地将脚步挪到一个很破的木格窗前。透过很弱的光线,我隐约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子,在木藤椅上的那个人,望着天上的大雨,凝神细想,似乎在细细回味着什么。我突地打了一个冷颤,不知是因为全身湿了还是心里怕了,也不知是好奇促使还

是逼迫前去,反正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老奶奶身边了。

我看着旁边的老奶奶,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有点安全感,又觉得这位老奶奶很神秘,觉得在她的青春里一定发生了很多故事。我渴望,我试探,我惧怕知道她的过去。胡思乱想了很久,我颤颤巍巍地抖出一句话“嗯……我……我是来陪……陪聊的人……”老奶奶转头对向我,我发现原来她的脸上不仅仅只是有岁月,还有很迷人,很慈祥的微笑,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咧,却让我由衷地惊叹她的笑容之美,之媚。“你很怕?”老奶奶又转开视线,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见她回头。“嗯……”我只得如是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的面前什么谎也舍不得撒,因为我有种预感――她能够猜透人的心思。“怕什么?你一定认为这里有点阴森吧?每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但阴森自有秒处在,在此悟出一番禅心也是妙哉!”我呆呆地望着她,觉得她说的似乎赋有很高深的哲理,竟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好想是看见了,好像是嘲笑似的笑了笑。我的脸便“刷”地一下红了――我让人家看笑话了。顿时面红耳赤。而老奶奶似乎能钻到人心里去看个明白,说:“没什么可尴尬的,我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我给你说这些太早了些而已。”

我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了一点,无语地看着她,不安地动动两只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脚,又撩开搭拉在眼前的两缕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沉默。我只能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是第一次陪聊,有些拘谨,也没有多少经验――原本我平日并不和旁人说话的。

我沉思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您家还有别人吗?”我原以为她会像其它人一样,骄傲地谈论自己的子女如何如何有钱,如何如何富裕,如何如何孝敬,但谁知,话毕,她脸上那缕原本黯淡的笑容瞬间被抹杀得一乾二净,显得很苍老的两鬓使劲地动了动,仿佛正在咬牙切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错了,竟然惹得她如此生气。我老是在无意间犯错误,可每次都是无心,我老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为我的一句在我看来并无毛病的话而生气。我一时间慌在那里了,不知所措,等待着火山爆发。

“这个你用不着知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敝舍找一

间房间住下吧!我这个老太婆就失陪了!”

她甩下这句话之后,就拄着拐杖“哒哒哒”地蹒跚着走了。留我一个人傻在那儿,如同一块石头般站立。那段时间里,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听不见雨声,看不见景物,只是呆呆的。

我在那里像木偶人一样呆伫了很久,一声炸雷轰响,房间顿时间变得很明亮,我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外面大雨如注,又低头看看两只几乎要被冻僵的脚――哎,看来今天只得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我跨过门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每面墙上都有许多美丽的壁画!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壁画,虽然墙面略有些不平,墙上的画也有些破损导致的不清晰,但是却依然抵挡不住那精湛的画工。我突地感觉,在这样一座古老而阴森的宅院里,存在着这样赋有艺术气氛的东西,这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对这里的看法。我一边张大嘴巴陶醉在画中描绘的一个个生动而形象的故事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画上的每一个人,每一种物,仿佛它们都是活的,他们都令我那样的如痴如醉。

当我梦幻般把整个四合院绕了一圈之后,才忽然想起还有许多功课等着我去做,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哎,今天没有得到一个铜子儿,不但回去不好交待,明天也准得饿一天的肚子。自认倒霉吧,谁叫我那么不识时务呢?

我胡乱地找了一个房间推门进去,里面没有点上灯,光线很暗,我看不清四周。我眯着眼睛,努力想分辨清楚,却还是没有适应光线的黑暗。我从小就有黑暗恐惧症――我总会无端地惧怕黑色的东西。此刻,我感到所有的寒意,所有的黑布都向我裹来,铺天盖地、呼啸着、尖叫着,我害怕得几乎不能呼吸了,神智慌乱的我,手四处乱舞着,却阴错阳差地打到了一根蜡烛。我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同时伸手去掏随时带着防身用的火柴。“哧”火柴点燃了,幽蓝幽蓝的光,让漆黑的房间里有了一丝光亮,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放宽心的我这才看清整间房屋的布置。

一个古代时候的木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床,心中不免一阵兴奋――想到今天晚上就能睡在上面,摆脱那种必须睡在水淋淋的地上的日子,心里便久久不能平静,即使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至少它可以帮助我暂时地不听到爸妈的吵闹声,家具的破裂声,债主的讨债声。在木榻的旁边,有一个脸盆,好似还是铜的,我在老板家看见过,只是这个上面还多了一个搭毛巾的架子。在门的旁边,是一张雕刻精致的木桌和一把工笔细腻的椅子,桌子上面摆着毛笔和砚台。在它们的上方是一扇样子很特殊的木格子窗户,所谓特殊是因为我偶然发现上面刻着一行笔迹工整的字“今天的大雨一直下着,我一直等待,却从未等来结果”,我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估计是老奶奶的女儿或者是侄女儿刻的吧,我也不想花过多的精力去研究一句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的话。

看着这些陈设,我突地感到,看来这个老人的生活不算太破碎,至少在她的灰暗和难以捉摸中,隐藏着一颗那么有闲情雅致的心,在那颗心里面,一定有一个高尚而典雅的灵魂在支撑着她。此时外面的苍穹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怖地马着脸。我连忙把蜡烛摆到桌子上的烛台上,草草地完成了作业,老师批评就批评吧,要找我爸爸妈妈“聊天”就找吧,他也许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认为只要我能赚钱就够了,学习成绩根本不重要,所以老是和他们交谈也是白搭。我甩甩酸痛的右手,将旧钢笔头和已经发黄的本子装进妈妈给我缝的帆布包里面,便拿上烛台,推开门去完成我的任务去了,我尝试过饿肚子、被挨打双重夹击的痛苦感受,我还是决心再次打扰老奶奶。我小心地探出一只脚,手头左右看看,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比刚来的时候更加害怕――因为在黑暗笼罩下的宅院显得更加恐怖。

我摸索着,看着哪个房间亮着烛光。我这样一走,才感到房间真多,足足有几十间的样子,我的眼里突然映入一点点黄晕的烛光,很温柔地缀在夜的苍凉里,像在雨里奔跑时的那种欣喜感。我敲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合上,是半虚掩着的,等了很久没有人响应,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便推门进去往里面看,房间里有些凌乱,一点儿也不如我住的那个房间般收拾得井井有条――难道那间房屋有特殊意义所以才经常收拾?我不得而知,里面的陈设也很简

单,只是,排列的顺序却不是按照常理来的。门的斜右面是一张同我房间形状样式相同,颜色却不一样的木榻,只是多了一床素帐,还是不见老奶奶。兴许她出去了吧,但是她年纪这么大了,又是下雨天,又能到哪儿去呢?再说,怎么粗心也应该把蜡烛熄了吧,就这么任它亮着,未免太冒险了。

我走到桌子旁边,想将蜡烛吹灭,却恍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老奶奶!您怎么了?”我急切地呼唤着。

老奶奶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我急得脑门上直淌汗,手不停地搓着,脑袋不住地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我突然记起东街的王大夫,他心肠好,人也善良,对!就去找王大夫!

我先按照原来王大夫给我说的应急方法,吃力地将老奶奶抱到床上,将被褥盖好,再在旁边摆一杯水,这是王大夫教给我的,是为了等病人醒来之后好方便喝水。然后我把蜡烛吹灭之后,也顾不得什么外面倾盆大雨了,连雨伞也没有拿,一头扎进雨中去……

此时的我,似乎那个什么“黑暗恐惧症”也没有犯了,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在雨中嬉戏了,我那一刻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担着一个人的性命,我现在惟一能为老奶奶做的――就是飞奔到距离西街有几里路的东街上去找王大夫来救人!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王大夫家门口的时候,他家平日挂在门口的马灯不见了,可见他们一家一定已经睡下了。我的脸上不停地有水珠滴落,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我喘着粗气,喉咙疼痛难忍,好似有无数根针扎着我。“笃笃笃”,我敲开了王大夫家的门。王大夫家的伙计一脸倦意地把大门拉开,一见是我,也没有听我说什么,便进门叫王大夫去了――我的母亲一直患有胃病,经常半夜三更犯病,所以我尝尝深夜来请王大夫出诊,可是因为我们贫穷,王大夫大发慈悲地让我们免费看病。每次在去我家的路上,他时常对我传输一些急救知识,以防万一,对我们算是很照顾的了。王大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打着哈欠向门口走来,见了我,一脸的惊讶和慌张。“是不是你妈又发病了?”我使劲摇摇头,吞了吞口水,“不……不是的,是……是……东街

有……有个老奶奶……晕倒了……”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他急忙吩咐旁边的伙计备好马车,对我说了声:“等着,我们坐车去看看!”说完王大夫就跑进内屋拿了两把伞和一件大衣,带上他随身携带的药箱拉着我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王大夫将两把伞搁在板凳上,一边听我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将大衣给我体贴地披上,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满脸通红,嘴唇已经变成了乌紫色,全身瑟成一团。几十分钟之后车“嘎”地一声停住了,我感到在这几十分钟里,分针与时针每一次前进都紧紧牵动着我的心。我和王大夫下了车,向宅院里面奔去……

我带着王大夫跑向老奶奶的房间,我指了指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老奶奶,对王大夫说:“王大夫,就是这个老奶奶,快救救她吧!”

王大夫放下药箱,点上蜡烛,坐到床前,给老奶奶把了把脉,又摸了摸额头,来到木桌前,从药箱里面拿了一记药,吩咐我去把这服药拿去熬一个时辰,又嘱咐了我以后要定时给老奶奶喂药,然后给我留了几天的药后便匆匆离开了。我舒了一口气――还好老奶奶没有事。我给老奶奶整理了一下被角,便去找炉子煎药了。我拿着那包药,端着烛台走出房间,又挨着房间一个个地找,终于在要把四合院绕一个圈的时候找到了厨房。

我有些惧怕地跨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张着大嘴的大锅子,我不知道老奶奶弄这么多锅子来有什么用,难道她们家里有很多人吗?我找到一个熬药的小锅,用帕子擦了擦,上面似乎因为很久没有用的缘故而布满灰尘。我点燃了灶台,一边把柴火不断地加进去,一边想有关老奶奶的许多事情。她的一切神秘,一切怪异。我见火不太旺,找了一把破扇子煽着火,浓烟将我的眼睛熏得很痛很痛,等到我的腿都麻了,药也煎好了。我用帕子包着把,将里面浓浓的、难闻的药倒在一个陶瓷碗里,用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将烛台拿着,慢慢地走回老奶奶的房间。

药很烫,我一到房间便把碗放在了木桌了,甩了甩被烫疼的手。我不忘回头看看老奶奶,我惊讶地看着老奶奶居然睁着眼睛,老奶奶醒了!我急忙走到床边,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却发现老奶奶沧桑的眼里居然有

我慌了,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急忙说:“老奶奶,对不起,我……我错了……”

老奶奶似乎才从她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开口道:“你……你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道歉?”

“啊?哦,那……那您……为什么……流泪?”我不解地看着老奶奶那张苍老而带有些许笑意的脸。

“哦,这个……”老奶奶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犹豫着,思考着,过了半晌,她缓缓地开口向我讲述了一个故事。而就是这个故事,这个只有在小说里面才能看见的故事,这个传神得近乎虚幻的故事,将我的命运改变了。

“我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我的家庭。我的昨天是甜蜜而温馨的,但今天的我却不属于世上所有的温暖。至今,我伪装自己,为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来细细回味原来的事情,但是,我又那样地害怕,那样地不想追忆。因为我觉得那些就应该是如同寒冬的柳絮般飘飞过后就落地变得无影无踪了,况且那些雪花飘落的过程并不美丽,甚至让我都不愿意忆及。”

老奶奶此时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揭原来的旧伤疤,那样的苦不堪言,一脸无奈和悲伤。

“别看我现在一个孤家寡人,其实,我有3个儿女,他们都很可爱,成家立业之后常回来看看我,那时我感到自己好幸福――他们没有辜负我对他们的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老奶奶脸上挂着一丝回忆的微笑,完全地沉浸在当年的甜蜜里。

我吃惊地望着老奶奶,虽然我以前曾经猜测过老奶奶有许多复杂的过去,但是现在老奶奶亲口对我说出来,依然令我大吃一惊。“那他们现在呢?怎么不回来……”我看着老奶奶那张笑容中却透着一种悲凉的无法言状的苍老的脸。

“他们?……长大了,是该拥有他们温暖的巢的,而我这个老太婆,只要这栋老房子陪我就够了。我并不希望他们把我天天惦记在心上,只是希望,只是奢望,他们能够时常回来看看我,哪怕是――一年回来看望我一次,哪怕他们回来的时间还不及我等待的时间的千分之一!但那段时间却实在我值得回味365天那么久!可是……可是……”

老奶奶说这段话的时候明显有些

激动,语速很快,可见她内心是多么的翻腾,是多么地思念自己的儿女,也许是那些不孝的儿女让老奶奶想起了原来是多么多么地期望他们到来,以至于后来竟然落了泪!两行混浊的老泪顺着她那满刻着“生”的辛苦的条纹的脸颊上,滴滴滑落,美丽一瞬。

我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我似乎知道了老奶奶为什么外表是那么地神秘而寂寥,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栋宅院有种不同寻常的沧桑,那是因为――在这里发生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隐藏着一个老人和三个儿女的所有情感,隐藏着他们对这个家庭的所有爱,也隐藏他们对彼此付出的一切。而一个孤单的老人承受的却是最多、最重的,儿女们把一切牵挂,一切劳神伤情的事情全都留给了一个老人,把所有的欢笑与快乐都自私地带走,留这样一个寂寞的宅院陪伴着这样一个寂寞的老奶奶。

“老……老奶奶,他们不回来是他们不孝!您……您没有必要再为他们哭泣伤心了,您……您这样,我……我不好受……”

我突地同情起这个爱儿心切的老奶奶来,她那么努力地隐藏自己,那么努力地包装自己,只是为了不让其它人看到自己有如此不堪的昨天,只是为了有空间有时间来回忆原来和儿女们在一起的和睦、快乐时光!这么博大的爱,这么无私的爱,无论是谁,理所当然会被感动。我突然有一种想保护这个老奶奶的冲动――我想不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虽然我从未体味过这么温暖的爱,但是似乎我的前世曾经奢侈地享受过,而老奶奶似乎是那个唤起我内心那丝丝点点记忆的醒梦者,她让我记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妈妈也曾这样深切地关怀过我,也曾这样深切地牵挂过我,而现在呢,妈妈似乎仍是如此,只是我从未留意。

老奶奶依然是无可奈何的语气,惆怅着,眉头紧锁:“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让我不去理会他们,谈何容易?孩子,你还没有长大呢,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没有他们经常带回来的笑声,我真的……很不习惯。”

“我当您的干孙女儿吧!”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连我自己都为之惊讶的话来。

老奶奶果然是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也不知是我恍惚了还是怎的,我竟然看到她悲哀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喜,而原先一

直挂在皱纹中间的泪珠,似乎遭到了攻击似的,也惊慌失措地慌忙逃窜了,只是脸上的泪痕才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过。

“真的吗?”她似乎是那样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也许是我脸上的坚定让老奶奶真的肯定了我的话,也许是我的安慰使老奶奶想起了她的儿女们也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一定要孝敬她老人家,而让她一下子感动、伤心。只见她颤巍巍地用双手捂住脸,干枯的手不住地抖着,剧烈地抖着!――老奶奶在哭!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伤心,但,我是真真切切地、清清楚楚地听到一种声音,那是老奶奶尖锐的哭声,从心中一下子汹涌澎湃了出来,盈满了眼眶,她仿佛要把以前对儿女们的所有挂念、所有悲伤、所有期望都在此刻发泄出来,她一定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吧。

她从未对旁人说出过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多年来对他们的思念,自己昨天的那些美好回忆,甚至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儿女都未曾了解过。而在今天,却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袒露了自己的心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也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因为有些事情,留有些遐想的空间,留有些幻想的余地,总是好的,总是美的。

她缓缓地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庞令我的心为之一紧――也许我的妈妈也曾为我这么哭过?我相信应该是这样的吧,半信半疑地相信。她紧闭的双唇慢慢张开,似乎千言万语都要在这一刻倾诉出来,但是,她没有,她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让我后来回想了几十年,体味了几十年,感动了几十年。她轻轻地,轻轻地说:

这三个字在我活的十多年里是第一次充满了我的耳膜,这个声音一直悠扬地悠扬地荡在我的人生中,我的心里只是澎湃着,澎湃着,直到水滴渐渐漫出,渐渐地充斥着我的眼眶,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不清。我只是听见我轻轻地,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哎……”

这个夜晚我和老奶奶各怀心思地躺了几个时辰,也许谁都没有睡着。

等我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老高了。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盘馒头和一盆稀粥!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早

饭了,急忙用帕子心急火燎地抹抹脸,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前大吃特吃起来,要知道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等到我享用完了美滋滋的早餐,才猛然想起给我提供早餐的人――我的奶奶!我抓起帆布包,拿走被太阳晒干雨水的雨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是一个艳阳天,一定有一个好心情!我眯着眼看着散发出万丈光芒的太阳公公,和他旁边那一朵昨天还是披着灰色外套的云,今天却已经兴致盎然地换上了一套白纱衣,正在向我高兴地招了招手。昨天晚上经历的那些就好像是一个梦一般。我似乎已经拥有我了自己以前曾经梦寐以求的那种生活,有了一个爱护我、呵护我的“家人”,尽管这个家人是我的干奶奶,但是,我仍然莫名地相信她会对我很好的,很自豪地相信!而昔日我认为对我丝毫不关心的父母在昨天晚上都已经离我远去,他们所有的好,所有对我的爱,都如同放电影一般幕幕展现我眼前。

我向奶奶的房间走去,应该向她说声“再见”才对。我两步并作一步地迈着大步,情不自禁地哼着小曲儿,我突地发现,原来这个宅院在晴天的时候是那么地美丽,昨天那些静静睡着的小花小草,今天都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看着我,挥着小手跟我打招呼;昨天那个雨帘静静挂着的地方,露出屋檐的一角,也不知道是那只迷途的小鸟不经意地掉下了一粒种子,那粒种子就在瓦片中间生了根发了芽,那嫩嫩的初茎就那么勇敢地立着,可爱之至。墙上的壁画不但有昨天那种画工精湛而显露出来的绘画功底之美,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有了栩栩如生之媚,活灵活现的故事,就在我的面前上演着。整个宅院洋溢着一种生气,荡漾着一种返老还童的朝气和青春的活力。

我来到老奶奶,哦,不!我来到奶奶房间的门口,扣了扣门,却如同昨天刚刚来时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暗自奇怪,难道老奶奶出去了?我推门进去,陈设还是昨天的陈设,家具还是昨天的家具,奶奶却怎么也不见影。

我正准备出去时,却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我的心里猛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却感到我的手似乎不能承受住这么几张纸的重量,颤抖着。

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两大篇字,我看到的第一眼,并不能了解这封信的内容,只是开头的称呼却又一次让我心头一震。

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孙女儿,因为,当我昨天晚上听到你讲的那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涌出的那种温暖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听到了。也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凝视着你,凝视着我的儿女们。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极端的决定,因为,我这些年来的所有悲伤,所有思念,所有不舍都是那样地多,儿女们把我彻底地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了,剩下的,只有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一切功名利禄。我不能忍受在我所剩无几的日子中还要时时刻刻地思念着他们,奢望着他们能够回来看看我,永久地做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我还记得他们还在七八岁的时候,在一个类似现在的春天,手里面举着自己从后山摘下来的油菜花,扬着小手,仰着小脸对我天真、稚拙地说:“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油菜花在你的面前开满了!”孙女儿,你知道吗?在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地幸福,多么地快乐,而今却只剩下无数回忆等我慢慢拾起,每当我看到其它的父母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时,我的心思都会回到原来那个时候,但是我那时会心如刀绞。

我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也许你曾经发现过,也曾经疑惑过。因为这个宅院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具有它特殊的意义,墙上的壁画,那是在他们小时候,吵着嚷着请工匠们来绘的,每当我看到他们张着小嘴,举着小手,开心地笑着,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图画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地看着他们微笑;还有你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小女儿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地方。里面的陈设全部都是按照我小女儿的意思摆放的,每当我看到她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家具的时候,天真活泼地画着图画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涌出一丝欣慰。她是素日最贴人儿的小淘气鬼,可如今却已经为人之妻了;我厨房里面的碗和锅,那些都是为了让儿女们更方便玩游戏的时候架的锅,备的碗。他们喜欢一路疯跑着,尖叫着到后山上去采花儿草儿,然后又一路疯跑着,尖叫着到厨房里面玩过家家,每当我听到他们童稚的笑声时,还有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的时候,我

的心里就涌出一丝愉悦。而今,这些欢笑,这些身影都一个个地从我的听觉中,我的视线中消失,我的心也一次次地空了。有一次我实在是太想念他们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小女儿的房间里面默默地掉眼泪,看着窗外绵绵的雨,在木格子窗上刻下了一些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

我写了这封信,是为了感谢你,因为是你延续了我的生命。在我最思念儿女们的日子里,我曾经想过要奔向天国去,但是,每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家具时,我就不忍离开我的那些美好回忆。算命先生给我说,你只要找一个陪聊就能够让自己不留遗憾地去。或许真的是这样,在原来年末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以往我许的都是儿女们能够回来多看看我,但每次这个愿望都不能够得到实现,于是,我绝望了。在去年大年的时候,我在心中对自己说,只要能够有一个疼我的人,给我一丝关怀,便可以安心地走。于是,那个愿望终于在我近乎再一次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它让我遇见了你。你是一个很善良,但是有些自卑的小女孩儿,虽然你衣着破旧,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心眼儿很好的女孩子。在你之前,我曾经请过四、五个陪聊,不过他们都因为害怕我这个性格怪癖的老太婆就都一个个离开了,我几欲想断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但是,好像老天注定要将我和你绑在一起,事实果然如此,老天安排了一个如此贴心的人来,所以我才肯对你敞开心胸。其实,你并不用自卑的,你知道吗?你很漂亮,没有钱没有关系,重要的,你有一颗热诚的心!你用你这颗心牵挂着、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你身上独一无二的魅力,相信自己!

不用惦记我,我在那个世界里会活得没有一点悲伤,会活得没有一点痛苦。我会笑着祝福你,还有我的儿女们,只是请求你们,我的心头肉啊,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要颓废了自己,让自己活得更加快乐一点,孤单时,记得在最温暖、最幸福的国度,有我最深切的等候。另外,答应奶奶,不要让自己的父母如同我一样悲伤,一定要,孝敬他们。

我在看着这封诀别信时,早已泪流满面,我伤心并不是因为惊讶奶奶会做出这种决定,我也不埋怨奶奶不曾与我道一声别就走了,因为――等待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况对于一个马上就要深埋黄土的孤寡老人来说,这样无止境地等待更是极其残忍的。我的心里只是默默地流泪,脸上只是默默地淌泪,我突然有点同意奶奶的做法了。也许她会选择这种方式,也是被逼无奈,她只想令自己好受一些,轻松一些。我有些怪异地笑了笑,任自己手中那三张轻飘飘的纸随风飘落着、旋转着,然后悄无声息地花落在地上,随着我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上。

“妈!我和二弟还有三妹回来看你了!”一个沉厚的男声传来,于是,几种鞋子碰地的声音朝我越走越近,终于,那些称奶奶为妈妈的多年不一见的“儿女们”回来了。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不敲门就那么直直地推开门进来了,一脸惊愕地看着贪在地上的我。

“你……你是谁?我妈……妈呢?”原来他们还记得在这里还住着生他们养他们的母亲,还记得在这里有一份挂念永远存在。

“奶奶……奶奶……奶奶她……”我泣不成声地说着,终于抵挡不住泪水的泛滥,把双脸夹在两腿之间,只听见整个房间都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也不知道他们是看到了地上的那封泪痕满满的信,还是从我的话中明白了些什么,反正,我是听到了他们悔恨莫及的哭喊声,从心中一直迸发出来。“妈!儿对不起你呀!”

这个故事就如同这个初春里的一朵凄美的花,惨淡地、惨淡地开放在奶奶的青春里,铺满我的心田。而它的惟一点缀,只是我、奶奶的三个儿子还有奶奶的泪珠而已。先生说过,“风雨之后有彩虹”,但,我至今是确确实实地不相信先生说的话了,因为,奶奶为她的儿女付出了她的青春与泪水,却依然是带着些许遗憾而去,而这个悲剧里,我认为,我不是没有一点责任的。至少,我没能阻止奶奶,我没能阻止自己,本来儿女不回来看望奶奶就已经是不孝了,而我,却更大化地扩大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哪怕再让奶奶多等几个难熬的时辰,哪怕让我不去念书坐在这里陪

伴奶奶,都可以让奶奶的愿望得到实现,而我,却没能让奶奶幸福地走。我也知道不能弥补了,我如今能够做的,就是谨记奶奶的临终嘱咐――让自己活得更加快乐,让自己的父母活得更加快乐。

或许,我应该好好地去上学念书了,好报答他们,我也许会对他们说一声:“爸爸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花花草草在你的面前开满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如同奶奶一般内心感到愉快,但是我相信,结局一定会很美满,很幸福,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奶奶流过的伤心的眼泪,已经看到了儿女们追悔莫及的样子,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想,我想报答他们。

我站起身来,用袖子抹抹脸上的泪,对正在默默追悼的儿女们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是我不耐烦,而是我害怕回头,我害怕回头了之后就会想起昨天晚上奶奶对我说的那些话,以至于泪越流越多,我干脆跑了起来,朝学校奔去……

稀里糊涂地上完了课,我急于向家里跑去。昨天晚上我彻夜未归,他们一定急坏了。

果然,等我回到在我以前看来破碎且不完整的家的时候。爸爸依然在和讨债人们进行激烈的争吵,他们好似就要打起来了,爸爸唾沫星子横飞,好似还有难过的泪水,是为我而流吗?我惊异地发现,爸爸的两鬓已经斑白,显得越发地苍老。而妈妈则一反常态地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哭着,只有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才能够证实她在啜泣,如同小孩子一般。只是蓬乱的头发中还夹杂着小孩子没有的白发。当爸爸轻轻地、有些如释重负地唤了一声:“丫头回来了。”的时候,妈妈如同垂死病中的病人吃了还魂仙丹般的健康有神地猛地抬起头,尖叫了一声,接着便跑过来,揪着我的耳朵,伸手抓了一件什么东西就打在我的身上。我熟悉这个东西的质地,是板子,是一块青石板子,它的表面因为长期打在我身上而变得光滑平坦,这算得上是咱们家很贵重的东西了。

妈妈起初很使劲地用板子抽着我,一下又一下,动作快得听不到一点儿风声,我很反常,没有“哇”地一声哭出来,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乃至于把嘴唇都咬到出血了,手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

面去了。我只是听见板子落在我的背上,发出很沉闷的“啪啪”的声音,还有就是妈妈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你这死姑妮!是想气死我还是咋的?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说啊!快给我说啊!”我只是任凭青石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挥舞下来,由重渐轻,听着妈妈的叫骂声由大渐小。

爸爸眼含着泪,唤着我的小名:“丫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我和你妈都快疯了!以后,不要让我们再这样担心了……”

爸爸说完,我竟然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如同奶奶那时的哭声一样,从心中一下子汹涌澎湃了出来,那落出来的泪,滴滴刺心,扎得我变得冷静而沉着,我淡淡地,没有一点怨恨地开口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花花草草在你的面前开满了!”

爸爸眼含着泪,唤着我的小名:“丫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我和你妈都快疯了!以后,不要让我们再这样担心了……”

也许爸爸妈妈永远不知道,在这个初春,我曾经有一天晚上拥有了一个奶奶。也许爸爸妈妈永远不知道,就是那个春天,才使我变得这样珍惜现在他们能够给予我的爱。

那个春天,油菜花开满的春天,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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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她轻叹一声向自己芳心深处的希冀投降了,来到了镜子前开始换衣.梳发.淡妆轻饰,这可是她自十三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的事情,此时再做起来不仅没有不适感,芳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甜美的期盼:他见到自己为他淡妆薄施的样儿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惊艳吗?还是……

  女为悦己者容,清冷傲雪的冰清影也不例外。

  就在她修饰完毕揽镜自照之时,一阵轻巧的足音突然响起,接着门就被人一把推开,清纯娇美的冰雪儿女王如活泼的兔子一般跳进房间。

  一见到冰清影,冰雪儿顿时惊叫道:“影姐姐,你好美哦,你这么一打扮真是美呆了,圣魔大陆第一美女非你莫属。”

  的确,冰清影原本就美到了极点,一身圣洁成熟的风韵更是令人目眩神迷,如今她薄施淡妆之后越发美的不可思议,难怪本身亦是顶极美女的冰雪儿会发出惊叹了。

  冰清影思及羽衣那令日月为之无光的圣洁与美丽,不由摇了摇头道:“我哪是什么第一美女,这个称号只有‘她’才配的起……”

  冰雪儿自然不知冰清影所说的“她”是谁,芳新一怔之后美目一转,笑道:“影姐姐,你从来就是不施脂粉淡雅清素的,今天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为了谁啊?”

  冰清影粉脸一红,没有回答,首次见到她如此娇羞之态的冰雪儿芳心中灵光一闪,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为了‘爱尔仙克的破坏神’吴来吧?”

  被说中了心事,冰清影的羞意顿时更浓,她忍不住娇声道:“女王陛下,您在说什么啊?”

  此时的她含晕带霞,羞怯绝美无伦,分明是一副撒娇的样子,这种惊世美姿不由让冰雪儿看呆了眼。

  瑶鼻一皱,冰雪儿抓住冰清影的纤手就向外拉着跑,娇哼道:“不得了,‘冰雪圣女’居然也会撒娇了,我一定要让那个吴来看看你现在的美样儿。”

  冰清影猝不及防立被拉出了房间,她虽然对冰雪儿的举动又羞又气,但在芳心深处也实在是盼望吴来能见到淡妆轻饰后的自己,她本来就是为了他而打扮的啊。

  于是,她半推半就的由冰雪儿拉着走向巴布尼卡代表的住处。

  刚走进庭院,二女就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将庭院完全罩住,阻住了她们的去路。

  二女惊讶的发现这结界竟是水系高级魔法“

水华天轮”,冰雪儿惊道:“天哪,这是‘水华天轮’吗?怎么可能这么大,不……不可能……”

  “水华天轮”在诸种防御魔法中是仅次于圣光系的“圣光灵阵”和地系的“大地之壁”的,只有魔力极高的大魔法师才能使用,而且极耗魔力,上次冰清影以其护住了四人范围,这已是难能可贵的了,可如今她们见到的“水华天轮”竟罩住了直径数十米的大庭院,也难怪冰雪儿会惊骇至极了。

  冰清影心知这定是吴来的杰作,轻轻一叹道:“他身旁的美女无一不是身怀绝学且身份独特,这样的绝世美女却对他唯命是从,这么一个人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冰雪儿美目一眨,笑道:“影姐姐,你吃醋了,样子好可爱哦。吴来身边的美女虽然卓绝罕见,但你也不比她们差啊,你可是‘冰雪圣女’啊。”

  冰清影顿时羞不自胜,如寻常被说中了心事的女儿家一样忍不住挥动粉拳想捶冰雪儿几下,就在此时“水华天轮”那水波潋滟的光芒突然转淡,几至虚无消失。

  冰雪儿见状高兴的叫道:“看,结界要消失了,我就说嘛,这么高级的魔法任他魔力再强也张不开这么大,魔力耗尽了吧?哼,在我面前逞能,影姐姐,咱们去羞一羞他。”

  他一拉冰清影就穿过了弱的不能再弱的“水华天轮”结界,冰清影虽为结界的变弱感到奇怪,但却也是不明就里。

  她们并未发现,在她们穿过之后,结界就又恢复成了水波荡漾的形态。

  刚走近吴来的房间,一阵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女性呻吟娇呼之声就传入了她们的耳中,冰清影方自一鄂,冰雪儿已娇声道:“一定是吴来在欺负他身边的美女们,难怪要张开结界,我们快去救人。”

  不由分说,她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眼前见到的情形令她们又惊又羞的呆住了:一条柔软的大毛毡铺在地上,毛毡上五个赤裸的身躯正纠缠在一起,日间见过的高贵傲气的亚夜.冷艳逼人的夏侬.清丽绝俗的莉薇雅和一名圣洁美极的绝色美女或横陈毡上,或攀住吴来的身躯娇呼呻吟呐喊着,情形香艳已极。

  这个情形自然是本人---世上最最伟大的天才大法师吴来所设计的,在她们走进庭院之时我就察觉到了,此时亚夜.夏侬与莉薇雅都已瘫软倒下,仅剩下羽衣还在忘形的逢迎着我的攻击,香滑诱人的娇躯紧紧缠在我身上

  我一是色心大起,干脆故意将“水华天轮”转弱让冰清影冰雪儿进来,令她们自投罗网。

  乍见如此香艳情景的冰清影.冰雪儿正在又惊又羞之时,我已用“空间封锁”令她们动弹不得,然后以念力直拉如了屋中。

  冰清影早已是我口中的肉,如今又搭上了一个冰雪儿倒是令我又惊又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大小通吃好了。

  在我身下疯狂挺动的羽衣突然尖叫一声,娇躯仰起肌肉颤抖个不停,随即就软倒了下去。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到周身空间被凝固,半分也无法动弹的冰清影二女身前,我那充满了男性阳刚之美的强健躯体顿令她们面红耳赤。

  我解除了对冰清影的禁制,这位“冰雪圣女”立即娇躯无力的倒在我怀中,方才我同羽衣的情形早已令本就倾心于我,有献身之意的她春心萌动,娇躯酥软了。

  我望着她绝美脱俗的俏脸儿,道:“我的小影儿,你今天好美,是专为我打扮的么?”

  冰清影羞极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娇嗔道:“人家才不是你的什么小影儿,人家年纪比你大,你应叫人家……”

  她的话还未说完,我已轻轻含住了她的小耳珠,同时右手探入了她胸前的衣内,在那高耸圆润极具弹性的酥胸上揉弄着。

  冰清影美目中的光芒刹那间变的迷离朦胧,喃喃地道:“小影儿,我是你的小影儿,你一个人的小影儿。来,小影儿已是你的女人了,怎样都没关系,可女王……”

  我一边继续在她迷人的娇躯上“攻城掠地”,一边向兀自不能动弹的冰雪儿调皮的眨了眨眼,这位小女王见到自己一向景仰的影姐姐在我怀中那娇痴婉转的妩媚样儿,早已惊讶的忘乎所以了,同时她的体温也开始急速上升。

  长时间被困在凝固的空间中对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我将已是神智迷离,春情勃发的小影儿平放在毛毡上后,以念力解除了冰雪儿娇躯周围的凝固空间。

  恢复了自由的冰雪儿并没有急于逃离或向我出手,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女王站在一旁羞红着粉脸儿好奇的看着我和冰清影的缠绵悱恻,一副小红帽的样儿。

  我也不去理她(反正她逃不出‘水华天轮’结界),专心致志于对冰清影的“侵犯”,她娇躯上的遮蔽物越来越少,最终一尊冰雕玉琢的赤裸玉美人出现在我眼前。

臂紧紧缠住我的脖子,大睁的美目却是一片迷茫看不见任何东西,并主动献上丁香小舌供我品尝,已是深陷情海无法自拔了。

  我心中涌起对她的怜惜与疼爱,含着无尽的温柔占有了这位名扬圣魔大陆的大魔法师“冰雪圣女”。

  冰雪儿在一旁看着冰清影由初时的痛哼轻啼慢慢转变为婉转娇吟,她实在想不到一向清冷素淡的影姐姐竟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不出我所料,冰清影同夏侬一样属于外冷内热型的女孩子,一旦引发出她的热情,那种痴狂与热烈让人都有点难以承受了。

  冰清影有如一匹脱缰野马一般疯狂起来,四肢紧紧的缠在我身上,绝美的粉脸上满是妩媚醉人的风情,不时的发出令人血脉愤张的呻吟声,丝毫没有平素“冰雪圣女”的影子了。

  初经人事的她自然不是神魔一体的我的对手,很快就魂销九天外,尖叫一声轻轻的倒了下去,美目紧闭轻颤不止,但如玉的四肢还是紧紧缠在我身上。

  我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冰凉如水的处子元阴直传入了我体内,而我的神魔之力也输入了冰清影的娇躯内改变着她的体质,使她成为一位真正的仙子圣女。

  改造完成,我轻轻拨开了她紧缠着我的粉腿玉臂,她只是“嘤咛”娇吟了几声,一动不动的任我摆布。

  我在冰清影的额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大步走向已是羞涩欲绝周身酥软的冰雪儿女王。

  冰雪儿虽然已未受任何禁制,但这位好奇心极重的小女王方才观赏了我征服小影儿的全过程,此时早已是娇躯酥软如绵,芳心如小鹿般的跳个不停了。此时见到我大步向她走来,小女王又惊又急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望着我。

  我走到依靠在墙上的冰雪儿的身前,伸手轻抚着她那滑嫩的粉腮,冰雪儿现出又惊又惧又有一丝期盼的神情,可爱至极。

  我本想乘机一举占有这位天真绝美的小女王的,但她的神情却使我色心大减,我长叹一声轻轻在她粉腮上拧了一把,道:“我的小女王,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否则我可要后悔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本已是羞涩欲绝的冰雪儿突然站直了娇躯并努力挺起她那刚刚发育完全形状优美的胸部,有点羞怯又有点委屈似的道:“你是不是嫌我不如影姐姐她们漂亮,身材也不如她们好?我可是正在张大呢……”

  我顿时啼笑皆非,这个小红帽

,大野狼好不容易大发善心想放过她了,可她竟嫌大野狼不肯吃她。

  罢了,这也怪不得我了。

  我一把将冰雪儿紧紧搂住,在她耳边邪邪的笑道:“既然我的小女王迫不及待的想成为我的所有物,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当清晨的阳光穿过“水华天轮”结界,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时,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见屋中地上尽是春光无限绝美诱人的赤裸娇躯,冰雪儿正紧偎在我怀中甜睡着,她还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小妖精,在春心大动之时居然比影儿还要疯狂,热的像团熊熊烈火。

  望着房中已是完全属于我所有的六位绝色美女,我志满意得的轻轻在冰雪儿的圆臀上拍了拍,将她小心的从我身上“解”下,然后挺身站起。

  夏侬虽历经狂欢但仍未失武学高手的本能,美目一睁醒了过来,见我正在穿衣她马上为我取来外衣靴袜等物,细心的侍奉着我,若是有人见到著名的冰山美女夏侬会如此心甘情愿的服侍一个男人,定会惊讶的连下巴都掉下来。

  我穿着完毕,在夏侬的红唇上偷了个香,小声道:“小侬,穿上衣服陪我出去走走,不要打饶小夜她们。记住,要穿漂亮一点的女儿家的衣服。”

  夏侬又羞又喜的点了点头,道:“小侬遵命。”

  哈,我的小侬本就是世间罕见的绝色大美女,平日里冷冰冰的毫不修饰就足以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了,如今她肯为我而精心打扮,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惊世美丽啊?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欣赏了。

  夏侬自己并没有什么女性化的衣服,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好在她的身材同莉薇雅相仿佛,就从莉薇雅的衣物中选出一件穿着起来。

  看美人穿衣也是男人的一种莫大享受,眼见夏侬那高挑健美的赤裸娇躯被一层层的衣服包裹住,张腿伸臂甩发的姿态美妙无伦,我心中自是为能拥有这么一位绝世美女的全部身心而得意之极。

  夏侬显然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这位外表冰冷但却痴的令人心疼的妮子故意放慢了速度,有意舒展着粉腿玉臂摆出各种美妙的姿势给我欣赏。

  唉,这个妮子,如许深情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夏侬花了三倍的时间方穿好了一套浅紫色的裙子,回眸一笑百媚横生,其妩媚诱人之处竟不在媚骨天生的亚夜之下。

  谁说冰美人不会妩媚呢?

  此时距大会举行还有一段时间

,我不想惊醒被我“折磨”的疲累至极的美女们,拉着夏侬的纤手悄悄的走出了屋去,然后将一部分魔力输入结界中使其能继续维持一段时间。

  天空中下起了洁白的雪花,一眼望去尽是无瑕的白色,一身黑色衣服的我与身着紫色长裙的夏侬在这片洁白的世界中格外显眼。

  我半拥着夏侬大步踏着满地的随琼乱玉走出了王宫的招待客人的宫殿群,来到了一个被凝冻了的水池旁,池中清水结成的冰在艳阳的照耀下返出美丽的七彩光芒。

  夏侬尚是首次单独同我在一起,芳心中字是甜蜜极了,平素冷艳的美丽脸儿上如今全是幸福满足的笑意,甜美如画中仙子。

  一阵清越嘹亮的马嘶之声突然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只见一匹通体深黄不见一丝杂毛的神骏至极的骏马自远方直奔而来,令人惊异的却是没有丝毫的蹄声响起。

  夏侬惊异得到:“这不是罕有的名驹‘金阳’吗?这种马不仅奔行如电深具灵性,最独特的就是飞奔无声,纵是在魔界也没有几匹。”

  她正说间,那匹“金阳”名驹已似疾风般奔到了我们近前,骑在马上的竟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女骑士,银色的铠甲在雪地上闪闪生辉,可惜的是她戴着密封的头盔,让人丝毫看不到她的容貌,惟有露在缝隙中的一双星子般的美目如秋水般沉静迷人。

  骏马猛然在我们面前停住,前蹄跃起嘶鸣了一声后完全静止,这种由极动转为极静的变化令我顿时十分欣赏。

  夏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虽明知人.神.魔三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但她仍本能的娇躯一闪挡在我身前,美目警戒地望着那位居于马上的女骑士。

  此时的夏侬虽是一副纯女性的打扮,但一股有若实质的森寒杀气却涌向了女骑士,女骑士娇躯不由一颤。她座下的“金阳”异驹则悲嘶一声连退了数步,大大的眼眸中满是恐惧。

  女骑士忙压下狂跳的芳心道:“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向两位打听一下莱因哈特王国代表团的住所。”

  她伸手摘下了头盔,像阳光般金黄的如云羞发不受束缚的滑了下来,这是一张美的出奇的绝色面庞,在铠甲的忖映下更显得英气勃勃,她又道:“我叫歌妮.雪兰特,是莱因哈特王国的代表之一,但因有事而现在才赶到。”

  我和夏侬并不知道,这位自称名叫歌妮.雪兰特的女骑士乃是同莉薇

雅.冰雪儿.冰清影等同列圣魔大陆十大美女之中的“骑士之花”,为莱因哈特宰相之女,精擅战阵兵法,名声极巨。

  我轻拂了一下夏侬的青丝长发,向那位女骑士指了一个方向,道:“就在那边。”

  歌妮的美目中异彩一闪,在马上行了个骑士礼,道:“多谢了,还请问阁下两位的尊姓大名。”

  我含笑道:“在下吴来,巴布尼卡王国代表,这是夏侬,我的女人。”

  歌妮的神情顿时一肃,道:“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爱尔仙克的破坏神’,歌妮方才失敬了。”

  唉,真是恶名传千里,我暗自苦笑,刚要答话之时却听见一阵匆急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名身着华丽名贵的由黄金打造的铠甲的俊美青年在数名衣甲鲜亮的骑士.剑士的簇拥下正向着我们快步走来。

  我心头一动,想起莉薇雅和奥丽娜公主曾向我介绍过这名青年,他就是莱因哈特王国的约兰多王子,圣魔大陆上著名的美男子。

  歌妮从马上跃下,单膝跪地行礼道:“歌妮.雪兰特参见约兰多王子。”

  约兰多王子快步上前握住她的玉臂将她扶起,道:“歌妮,咱们是自己人嘛,不必多礼了。”

  他扭头看了我和夏侬一眼,露出了嫉妒和惊艳的神情,道:“原来吴来先生和夏侬小姐也在啊。”

  歌妮不露痕迹的从约兰多王子的手中抽回玉臂,道:“王子,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如今正好还赶得上参加大会,方才正在向吴来先生两位打听你的住处呢。”

  约兰多王子将惊艳的目光从夏侬身上离开,道:“好,能来就好。吴来先生,你有‘幻之剑士’我有‘骑士之花’,俱是十美中人啊。”

  夏侬突然冷冷地道:“凭你。也想同爷并列么?不自量力。”

  约兰多王子尚是首次被一位绝色美女如此不客气的对待,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尴尬至极,他手下的护卫骑士们虽然有心想替王子出气,但我和夏侬的神威他们昨日都是亲眼见识过的,哪里还敢出半声。

  歌妮的美目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看了夏侬一眼,想来她对这位俊美无涛的王子也没有什么好感。

  我看了看天色,太阳已圣到了高空,大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离大会开始已是不远了,我一揽夏侬的娇躯猛然凭空消失,这一手“空间转移”令莱因哈特的众人目瞪口呆。

凝视着我们消失的地方,目光十分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带着夏侬直接转移回了住处,亚夜.莉薇雅.冰清影.冰雪儿四位大美女正在房中梳洗(纯能量体的羽衣是用不着的),我在房中一出现,诸女在惊讶过后纷纷向我撒娇轻嗔起来。

  我一把将飞燕投怀的莉薇雅同夏侬一起拥在怀中,故意将目光放在了冰清影和冰雪儿的身上,二女顿时羞红了粉脸儿,圣洁的圣女和高贵的女王同时垂下了她们美丽的头颅。

  亚夜樱唇一嘟娇嗔道:“主人啊,你一大早就带着夏侬到外面去,也不告诉亚夜一声。人家一醒来没见到你却看到了冰清影姐姐和冰雪儿女王和人家一样也……”

  冰清影和冰雪儿顿时羞的恨不能找条裂缝钻进去,他们实在不知我会如何安置对待她们,冰清影早已同我两心相同倒也罢了,冰雪儿可是在我一时兴起之下成了我的女人的,这位小女王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早在初次见面之时就被吴来所吸引,之后的刁蛮任性不过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下意识行为而已。

  她芳心中又羞又惧,生怕我会视昨晚之事如春梦一场了无痕迹,她知道自昨夜自己主动向吴来献身那刻起,自己的一颗无暇的芳心也同时奉献给他了,若是他……

  我在怀中的夏侬和莉薇雅的粉腮上各吻了一口,然后放开她们来到了又羞又忧的一双玉人身前,用我少有的严肃的声音道:“我,吴来在此宣誓,今生今世以我的生命来守护我的影儿和雪儿,给她们以最大的幸福和快乐,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二女的美目中都流出了晶莹如明钻的泪水,紧紧的偎在了我的怀中,冰清影带着泣音坚定地道:“我,冰清影在此宣誓,今生今世永永远远都是吴来的女人,倾我所有的爱他。”

  冰雪儿从我怀中仰起泪痕班驳但又狂喜难耐的美丽玉容,轻柔而真挚地道:“我心依然。”

  我紧紧拥住了她们,亚夜四女也簇拥了上来,七人抱成了一团,宛如美丽的花蕾。

  玉人情深,我吴来愿用我的一生来守护她们,怜爱她们,返回故乡好似已变成了十分遥远的事。

  或许,留在这圣魔大陆,陪伴着这群情深无悔的如玉佳人将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的大会又开始了,我们又坐到了席位上,奥丽娜一见到我就抱怨道:“吴来,昨夜你为什么要用结界罩住你的房间?害得人

家有事想找你商量一下都不行。”

  她说话的时候含怨带嗔,红润的樱唇高高翘起,模样儿可爱极了。

  我当然不能如实回答她,只好含混过去了。

  这时帕克老兄也在武斗冰台上出场亮相了,虽然在我们面前他是较弱的,但在同他绞手的兽人战士面前,这位“大地骑士”挥剑自如,纵横四方,倒是威风的很。

  我看了片刻就知道帕克是赢定了,便将注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爱上不能爱的爱

不要轻易去羡慕别人,因为各自有各自的烦恼,再有名气再美丽,也不代表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可能,烦恼还更多。

想想看,三十七岁了,还一个人在外漂泊,前途茫茫,荒郊野外,未来是个未知数。从1973年拍《窗外》开始,和有妇之夫秦汉开始近二十年的苦恋,中间再夹杂与秦祥林、赵宁短暂的婚约,爱情路上起起伏伏。1979年甚至还传出过自杀的新闻,1984年与秦祥林解除婚约,1985年和终于离了婚的秦汉携手。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一个不肯结婚的男人,有人问秦汉:“你们俩何时结婚?”秦汉答道:“等到有‘*’的那一天。”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两人的关系依然不前不后,多年的苦恋是一场镜花水月,未来的前程是一片烟水茫茫,身边围绕的全是一群粗声大气不解风情的武术佬,叫人怎么能不哭?

万人宠爱,可是独独寻不到那个肯全心全意待自己的男人,叫人怎能不哭?

林青霞忆起当年,最深刻的一幕就是,“醉酒就趴在施南生身上,一条很漂亮的裙子让我的泪水打湿了。”

私下里也许林青霞就是个小女人吧,所有小女人的弱点她都有,她既渴望所有人的宠爱,又怕被人群围绕失去自我;她既渴望白马王子的拯救,又害怕被不相干的男人占便宜。多年的大明星生涯,让她对人群若即若离,她有着当明星的后遗症——极度情绪化。徐克回忆从前拍《东方不败》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只希望她别那么常哭就好”。

“有时候,我真心想让她快快乐乐的,她却掉眼泪。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一日将尽的时候。她眼泪汪汪地来找我,而我根本无能为力,帮不了她。我说:‘好啦,咱们先休息一会儿,过几天再开工吧。’我晓得她不开心。”

有时,她哭是为了爱情,有时她哭是为了命运,有时是为了一条裙子,1994年,她结婚时订了一条香奈儿的裙子,裙子寄来的时候发现腰太松了,她哭得很厉害;有时她哭是为了当演员这一行特有的残酷,导演要把颜料泼到她身上,她边哭边说:“我真的过气了。以前我从来不曾做过这种表演,现在我竟然得倒栽葱地演戏。”

她是这样的敏感,这样的脆弱,所以所有女人要受的伤,她一个也没错过。

就算是1994年幸福地嫁给富商“行李员”,也不代表幸福生活就真的降临,当后母的为难,传宗接代要生儿子的无谓压力,“邢爱林”、“仍然爱”都抵挡不了报纸标题的转换。“婚姻告急,夫妻分居”,“行李员”的绯闻在圈子里悄悄流传,上海二奶产子的新闻亦不胫而走,谣言四起之际,2006年某周刊拍到林青霞憔悴的素颜照,标题变成《情绪失控,到精神科求医》……

林青霞在专栏里写了她与作家L(疑是龙应台)的一段对话。

“走在回家的路上,L伤感地说:‘我们知道的太多了。’

‘他们知道的也不少,他们知道的我们还不一定知道呢。’我说。

L突然静下来。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车子抵达她海边的家,L拎着一袋由翠华茶餐厅买给儿子吃的鱼蛋河粉、热奶茶、猪仔包。”

也许,对人生知道得太多,对女人来说,有时是一种悲怆。

李嘉欣说过:“人生比拍戏复杂,因为不可以再来一次。”而林青霞对自己的评价是:“从《窗外》演到《东邪西毒》,演过一百个戏,在一百个角色里面,我认为最难演,最想演好的角色就是自己,但其实我演得最差。”

我想,对于所有大美人来说,其实最难演的就是自己,你的生活永远摊开在聚光灯下,人们总是用充满欲望的眼光看着你在台上表演,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都希望你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童话,要不然,就让他们得到一个笑话——这两者,显然都很让人难过。

不选择童话也不选择笑话,林青霞选择了什么?

选择了克里希那穆提的书《从已知中解脱》;选择了“人不要贪,要恰如其分”。

解脱是智慧之旅,让人摆渡过一切危机,中年危机、忧郁危机以及情绪危机。重新出发的林青霞,此时倒真有点像尹雪艳:“微仰着头,轻摆着腰,一径是那么不慌不忙地起舞着”……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她清减不少,却容光焕发,从金马奖到第三届亚洲国际电影节,从《东邪西毒终结篇》到龙应台陪伴下的“青春,梦想,岁月”演讲,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息影十五年之后她仍然如此受人欢迎,无论在哪个场合出现,都有无数人在问:你会再拍电影么?

她笑嘻嘻地回答:“不知道,也不一定……如果有好的剧本的话……”

刘嘉玲曾经感叹林青霞的美完全没有破绽。其实林青霞的美不在于没有破绽,而在于她不以为自己美,不吝于露出自己的破绽,她爱哭,那就哭,她爱笑,那就笑。

人到中年,有的女人会变成一个再也不哭的女人,比如尹雪艳,但那不是坚强,更多的是死心,是看透,是绝望。

而有的女人会变得更爱哭,像林青霞。

2003年,她在罗大佑演唱会上因听到《滚滚红尘》而滚滚落泪;2006年,再看自己演过的舞台剧《暗恋桃花源》,从头至尾亦不停地用纸巾拭泪;甚至她回山东省亲,路过一家小杂货店,听到一个老人家说了一句很土的山东话,也不禁眼眶充满了泪水,因为想起了她父亲。

我想,变得更爱哭的女人,不再是因为绝望吧,也许那是一个女人,经历过重重险滩后对世界的重新打量,对世间万物的感同身受,是对残酷的悲悯,是对美好的珍惜,是“对人生知道得太多”——是因为感触,也是因为领悟。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其实她像竹

她像一个标杆,是每个单身女子都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她并非不漂亮,也并非漂亮;她并非温柔,也并非不温柔;她并非活泼,也并非不活泼;她并非不像明星,也并非像明星。

她介于两者之间,她是中性的。

就像张艾嘉想要把她塑造成巨星,拎了高跟鞋和时装摆到她面前,她却总穿着她的黑T恤,待个四五天就逃回台湾;上“艺术人生”,朱军出尽法宝要她哭,可是她一滴眼泪也没有下。

她刚强,是底子里的刚强。

她总是爱上不能爱的男人,而且要命的是,她又无法掩饰,于是全世界绯闻爱好者都在推断她爱上的那两个男人。虽然才华横溢,可是都有老婆,一个还是刚结的婚。也许男人们知道她是明白的,母性的,智慧的,不让人为难的,于是他们理直气壮地选择最合适自己的方式,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是她在一旁看他们花好月圆。

刘若英的命运,仿佛她永远只是男人们在某个暗夜里悄悄想起的女郎,她没有俗世的压迫,所以只适合远远地想念。

又或许,她的错误在于,她永远爱上不能爱的爱。

她总是笑嘻嘻的,没有多大脾气,对待记者总是客客气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智慧圆润、通晓世事的,但亦时常扮作十三点兮兮的恨嫁女子,演唱会上被男舞蹈者举起,就开始笑着调侃“原来我也是有猛男的”。

她站得不高不低,她就在我们这些平常女性的前面,我们抬头可见,伸手可触,她唱我们的心事: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地爱你,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爱为什么不能够相守,你给我的理由,我只能用一生琢磨。”

她同我们一样,在这爱欲轮回里颠沛流离,欲爱不能,欲罢难停,欲语还休。

每个人都爱奶茶,无他。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寂寞让她如此美丽(1)

是个人都爱说,女人是花。

但当你看到叶童时,却决不想也不愿用花来形容她,如果一定要用比方,那么,她更像竹,俊朗修长,舒展大方。

她算是这一行的老行尊了,1981年,一个叫李思思的19岁小女孩,从平面模特改行当演员,从此,她有了一个新名字:叶童。

1983年,她的第一部电影《烈火青春》获得了金像奖新人奖提名。网上的资料显示她得过三届金像奖影后,和张曼玉有得一拼。她轻轻纠正我,不是三届,是两届,有一届只是提名。她中间到台湾反串,拍了一部《新白娘子传奇》,却不料因缘际会,成了国内上个世纪最流行的剧集之一,这是运气,更是机缘。

叶童走的是中性路线,声音不娇不媚,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带台腔,也不带港味,甚至坚持不用粤语接受采访:“我的普通话很难听懂么?”

“不是,我怕你累。”我说。

“喔,那我们就用普通话吧!”

随时不忘记给自己增值,讲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北上揾食的艺人里当然可以突围而出,这是叶童的成功之道。

当然,艺人也讲运气,比如张曼玉有得奖运,有观众缘,但男人缘上就始终差那么一点点;刘嘉玲有男人缘,有财运,演了几十年戏,就是没拿过几个奖——上帝基本上是公平的,他老人家给你这一些,就不会给那一些。而叶童则恰恰相反,她有得奖运,有女人缘,但就是没有走红的运——总是有戏拍,但戏并不多,总是有钱赚,但钱也不是那么多,二十几年来,她永远这么中不溜秋。

也许和她的性格有关——虽然得闲时爱光鲜靓丽地在“波场”穿梭,但她仍然算是个老派人,说话斟词酌句,礼貌客气,是个人修为,也是警惕。她保持着对这个世界始终如一的距离,评价事情爱用“有趣”这个词,好的事说有趣,奇怪的事说有趣,坏的事也说有趣,不涉褒贬,精明脱俗。当然,也不能完全归结于世故,她的人生观也确实是这样——没有什么是对的,也没有什么是错的,“人生就是一个旅程,保持好你的好奇心,你把它当成一个游戏就好”。

在她的公开世界里,只有戏,只有演技,只有对粉丝远远的点头轻笑,“我想我对Fans唯一能做的就是演好我的角色”;而且可怕的是,只有一个男主角,她的老公陈国熹,哪怕对方被报纸好几次曝光携靓女夜蒲,她亦沉着为他撇清,因为“婚姻的基础就是信任”。

她既无绯闻也无是非,唯一的情史好像只涉及梁家辉,他和她是同期的模特儿,拍过一段时间的拖,刚入行时她就告诉记者她有一个要好的男友陈国熹,在广告公司工作,“我拍地铁广告时见过他,后来拍麦当劳广告才跟他认识”。1987年7月,她果然同陈国熹结婚,她身上的婚纱,和她梦想中的一模一样,是她在国外旅游时选的。

1993年,叶童也曾烦恼地诉说:“最近我又爱上一人……这只是幻觉,这只是幻觉……”

她从来没有透露那个令她感到迷惑的对手是谁,因为那是她心中的一个小秘密。“我不想骗他,他也很谅解,给时间给我抽回自己的感情。”她这么对记者说,丈夫也如此开通,像每个婚姻一样,都要经过许多不为人知的困难与艰难,有的碰散了,有的避过保存下来。

至于当年的这件往事对象是谁?

“……嗯,太久了,不提不提,太远太远了,不提不提。”她轻轻一笑,不再作答——李翰祥说得对,“真正的大明星要有神秘感”。

像一个真正的淑女,叶童永远保持着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隅,这一片小小的天地,只存在于她和儿时的朋友HighTea的时候,在她独自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她沉默的时候,在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时候。

一切都过去了,千帆过尽皆不是,还是身边这个男人最靠得住。他们行了这么久,已经心知肚明世界是怎么回事,婚姻是怎么回事——二十年时间过去,叶童始终是叶童,有家有口,无儿无女,有情有义,没心没肺,对身边这个乱哄哄的名利场,从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像我们熟悉的那幅水墨画,淡然留白,轻抹微扫——郑板桥狂写一丛青竹,点题八个大字“游戏人间,难得糊涂”。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寂寞让她如此美丽(2)

两个女人,差不多的相貌,差不多的岁数,差不多的行业,很容易成为朋友。但接下来,她们也很容易反目为仇,冰心写过《太太客厅》,据说是讽刺林徽因网罗太多裙下之臣,另一种说法则是冰心嫉妒林徽因的美貌。

而王人美和周璇曾经是好好的老友,在上世纪50年代初也演出了一场耳光决裂战。1954年王人美在一个大会上的发言触怒了周璇,周璇甩了王人美一个大嘴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莎士比亚说友谊多半是假的,而爱情多半是蠢的。尤其是女人,尤其是在爱情期当中的女人,尤其是在爱情期当中美丽的女人——基本上,她们的友谊有点难。

最典型的例子是钟楚红和张曼玉。

作为上世纪80年代最著名的两位美女,她们决裂的原因是因为恋爱,两姐妹先后恋爱了。先是张曼玉在采访中不慎嘴快,说钟楚红和当时尚未结婚的朱家鼎业已同居,让钟楚红大为恼火。后是钟楚红也在访问中“不慎”公开了姐妹淘与尔冬升的秘密恋情,让张曼玉极为愤怒。

很多年以后,张曼玉曾在一个电台里说过她们决裂的原因:“是有一段时间我俩没见面……不能说是别人陷害,不只是传媒而已,而是身边的事物令我们憎恶对方。会有人忌妒我们是好朋友。普通人、圈中人都会在我的面前说:‘喂!红姑这样说你呢!’这些事之后回想起来,应该是他们故意要这样说给我听的,要使我生气。而亦可能有人会在她的面前说:‘哇,Maggie又说你不好哦!’说到底,他们都在挑拨我们的感情。之前还及时向她求证,但是后来,我们没有求证每一件事,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因为……难道有人说红姑说你不美,你也要去求证吗?‘她说你穿的衣服没有品位哦。’不可能吧?当你听到越来越多这些事儿,累积起来,而那时我又忙,她又刚出嫁了,好像是各走各路似的,就这样真的少了联络。然后,当事情越久,而又久没联络的话,你就会越无法打出第一通电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像张国荣猜测的:可能是因为你们两位青春*,两个都这么美艳,是最top的两位star。如果她们俩一直在一起,因为关系太好了,那么很多资料就“收”不到了!不如将她们拆散,让她们互相猜疑、忌妒。两个美女又同签一个经纪人,自然是非较多,钟楚红出道早了张曼玉四年,红透半边天,且演技也高过张曼玉许多,最明显是在1988年的《太阳、月亮、星星》中,钟楚红演月亮,游刃有余,艳惊四座,而张曼玉演的星星,涂着厚厚的眼影,小圆眼睛只知道怒目圆睁,演完此剧后,钟张就真的彻底决裂了。

好处是,张曼玉好像被人打醒了,第二年就凭《旺角卡门》得到了金像奖,一洗她不会演戏的耻名。

两位姑娘除了事业上的竞争,还有性格上的差异,钟楚红出身香港小康家庭,自小家教极严,待人处世成熟世故,生活目标就是嫁人。女明星多半爱慕虚荣,但钟楚红是个例外。1991年,她在自己最红的时候嫁给相交多年的男友朱家鼎;而张曼玉从小在英国长大,年轻气盛,接受访问时常常要经纪人在一边紧盯着,从她当时找男朋友的条件可以看出她是多么天真——“男朋友啊,一定要靓仔啊,不然怎么能对他那么久。”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寂寞让她如此美丽(3)

张爱玲说,女人是同行。钟张二位可算是同行之中的同行,因为知根知底,所以一旦翻起脸来,更加无可挽回。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们哪怕恨得对方牙痒痒,也会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因为山水有相逢嘛;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听从内心呼唤,不讲面子,翻脸就是翻脸,恩断义绝。

从此不见面就是十数年,到了2000年,两个人被狗仔队发现开始聊天喝下午茶,有人说是张国荣撮合,有人说是红姑生活悠闲早就不放在心上,也有人说是张曼玉历经世事人情练达。张曼玉自己则说是叶倩文的撮合,“她约我们出来吃午餐,又约了红姑吃午餐,可是我不记得她是否有告诉我红姑会不会来。所以,当我去到那儿时,见到她,是愕然的,然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哼,不理她!但谁知,哈哈哈,讲啊讲,就哈回去了。哈哈哈过后就即刻没事儿了,就这样到现在。”

两位名伶似乎恢复到了她们年轻时的样子。2007年,钟楚红的老公朱家鼎因大肠癌过世,张曼玉人虽未到,却送了一个超级大的昂贵的白色花篮,而张曼玉每次回香港,总要和钟楚红茶聚,就算是被传与德国建筑师即将大婚,回港商量的娘家人也包括钟楚红。

钟楚红和张曼玉,一代绝色,两个女人。我想她们的友谊大约也和普通女人们无异,年轻时代因为逛街玩乐而结成的友谊,因为名、利或者男人而轻易破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世的颠簸,慢慢开通了智窍,有缘的话,还能度尽劫波姐妹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女人之间的真正相知,一般都要等到中年之后,因为到那时她们才会发现,无论你曾经多么美多么有名多么有钱,男人绝对不是最后的归宿。

大家必须相互扶持,面对共同的命运——孤独。

一个最*的女人,就是一个让人欲爱不能的女人。

而钟楚红,实践了这种可能,前几天我盯着她复出拍摄的一个胶原自生中心的广告看个不停,有没有搞错,快五十岁的钟楚红,一席烟灰闪银的低V宽松恤衫配一条深蓝破洞牛仔裤,看上去甚至比二十年前还要年轻,叫人嫉恨交加,也太厉害了吧。

和同时代的女明星相比,钟楚红算是活得最体面最从容的一位,一帆风顺,拍戏十年是香港最红的女明星,嫁人十八年,曾经是香港最幸福的小女人。而就算是2007年夫婿去世,也依然是万人追捧的美艳*,几乎所有人都爱她,刻薄如港媒狗仔队,拍到钟楚红在铜锣湾的街拍照时,虽然还是惯常要攻击手臂有肉,额头有褶,但已经非常手下留情,“以这个年纪,依然星味十足,总算难得”。

有人说钟楚红命好,其实与其说她命好,不如说她是懂取舍的女人,一个欲望不太多的女人,一旦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就不轻言放弃。比如说穿衣,她知道自己肩膀锁骨漂亮,所以常穿跌膊装,几十年不变;知道自己面容艳丽,所以绝不穿花衣,“我不穿大花衣服,看见已打冷战”。衣柜里的衣服永远是素黑,米色、白色与卡其色;知道自己左侧脸漂亮,所以照相永远是左侧脸。她不是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女人,“无论身材样貌,我跟她(林青霞)都没得比”。1986年,她就是这么自谦。她不喜欢出风头,每年香港上流社会热衷评选的“最佳衣着”邀请她总是婉拒,她就是那种活得特别明白的女人。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与其说我拜金(1)

她出身小康家庭,家教极严,从来没有太大的野心,时机成熟,最大的目标就是赚点钱嫁个好男人,想当年她曾是最多公子哥儿追求的女明星,如果换作别的女孩,早已经迷失在温柔富贵乡里,哪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能敌得过富商的狂追不舍,敌得过圈中才子的致命诱惑?但钟楚红就是那么清醒,在朱公子之前,她和一个无钱无名的摄影师拍过两年拖,江湖传闻当年有太太的林子祥曾用一套美国别墅希望打动她的芳心,显然失败了。

当张曼玉还在和理发师、韩国小帅哥纠缠的时候,钟楚红已选定了自己后半生的依靠,这是小康女孩的明智选择。老公朱家鼎(MikeChu)既非二世祖花花公子,又有才干。1977年,他从美国返港,开始了其在香港的广告创作生涯。1983年创办灵智广告(Synergie),业务如火箭般攀升。1986年,朱家鼎又在众多香港4A广告公司面前,首次夺取了“香港4A创意金帆大奖”,并创造了那句著名的广告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钟楚红在她如日中天的1987年与朱家鼎相恋,随即在1991年结婚,慢慢淡出影坛,和老公一起,过起了闲云野鹤的逍遥生活,除了偶尔参加环保活动玩票广告,已甚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老公是她的知己与至爱,虽然没有孩子,但婚姻从来没有出现问题,他没有外遇,她亦没有,钟楚红的人生格言是:“我知自己什么年纪,知道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就算是老公去世后,制片商捧着大把银子等着她复出拍戏,她亦不为所动:“我不是在水银灯下才找得到开心及满足感,虽然电影有好多回忆,令我成长,但是都要付出代价。”

当年钟楚红一出道便拍了五六十部戏,“要自己梳头,化妆,拍戏没有九小时工作制,如果不拍,便说你没有演员道德,有时半夜收工,驾车回家的路上,累得把车子驶到路边养神,结果一合眼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为拍戏断过脚,碎过骨头,吊威亚吊得浑身是伤。有一次拍戏被人丢到地上,还要被掷玻璃,满头是血,从此靠近脖子的地方便少了一片头发,回家哭了两个钟,哭的时间比流血的时间还长——她吃过苦。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免费午餐,所有的享受都有代价,而有智慧的女人只是懂得取舍,明白自己要什么,上帝给你一个小盒子,里面有酸甜苦辣,每个人都差不多,你不可能什么都得到,所以孀居的红姑宁愿选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过的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偶尔出埠散心,夏天晒太阳,闲时和男女知己谈心,至于爱情,那是很遥远的事情,“已活了半世人,我这个年纪已不在乎”。

有人问失去张国荣的唐唐,一个人生活闷不闷?唐唐告诉他:“不是闷,是寂寞。”

曾经沧海的钟楚红大约也如此吧,她生活丰富,一点也不闷,只是有点寂寞。寂寞这东西有点像沉沉荒原上的暮色,宁静而神秘,所有的欲望都从喧嚣走向沉默,虽然有点凄清,但依然无损她的美丽——是的,寂寞真的能让女人更加美丽。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与其说我拜金(2)

章小蕙只拍过一两部电影,级别还不低,有一部就打正旗号,叫《桃色》。

她和娱乐圈的直接联系是她有位前夫是过气明星,除此之外,她和娱乐圈沾不上边。但奇怪的是,她比大多数艺人都出名,每当香港报纸没有新闻时,狗仔队就去跟踪她,心情靓的话,她会告诉你她同法国男友从晚上10点待到第二天下午3点,至于干什么,你猜!心情不好的话,狗仔队至少可以观察一下她身上的新装,改天的报纸大标题是:《章小蕙真空上阵,T-BACK呼之欲出》。

她最出名的话是“饭可以不吃,衫不可以不买”;最出名的事件是因为买衣让两个富有的男人破产。有相士批她面带*,可十几年前人人说她清纯美丽,这只赫赫有名的*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变身的呢?

香港的富豪,身家调查表上大多会有这么一项资产——九龙塘大宅。

住在九龙塘代表着尊贵高尚,这里私家路纵横,香花遍地。最重要的是这里到处是殖民色彩浓郁的名校,为了能让子女进名校,香港人至今还在打破脑壳往这里钻。

从小一到中四,富商之女章小蕙一直是马利诺番书院的天之娇女。她人长得美,更爱美,两三岁开始已懂得打扮,跟在母亲后面去美美、连卡佛买洋装。六岁已经不爱去连卡佛了,小学阶段就开始上小店淘货,小学六年级穿橙色热裤跑遍东京,十八岁****礼时穿的是著名的时装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晚装。

二十出头,她就是出名的香奈儿迷,“黑色Chanel长身外套配反领大白衬衫,紧身黑皮裤,衬衫脚用Chanel圈圈铁链低腰束着”。甚至工作时用来系放大镜的链子,也是Chanel仿古链。好东西不但要会穿,功力深的还要会讲。小章十五岁开始收集时尚杂志,全部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时常整理,这也是她引以为豪的事件之一:等闲时尚杂志的编辑,在她面前只能当小学生。

积三十年之功力,当真不是盖的,你可以骂她什么都不好,但是你不能骂她妆化得不好,衣穿得不好。后来她凭此还到台湾去做一个时尚电视节目,写专栏的时候,谈起衣服鞋子眼影唇膏睫毛刷,都权威得不得了。

“要拥有无瑕白瓷般的肌肤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最彻底当然是从饮食睡眠着手,再挑选一套适合自己的优质护肤品,拥有flawlessskin(无瑕肌肤)其中秘诀就是当肌肤状态越好时粉底便得越薄。另一秘诀则是遮瑕膏,选择遮瑕膏跟粉底相反,遮盖力一定要足够,甚至‘强劲’膏状的条装或饼装最有效,因乳液太滑太薄透,用了等于没用……涂上薄薄粉底后,再用遮瑕扫沾些遮瑕膏像画画上色般涂在色素斑印或瑕疵上,再用碎粉固定便成。专给遮瑕用的扫子绝不能轻视,不要以为用手指头便有同样效果,用手指的弊处是覆盖范围太大,斑印点点遮不了,反而涂了整个面部。遮瑕扫的毛头为尖圆形,用来针对极细微局部位置最准确。”

这真是最资深用家的切身感受,可见确实是买过用过试过。女人一般不会讨厌那些过于物质的女人,因为那是她们生命的另一面,她们将之压抑,而有人将之发展到极点,确实让人有一种得逞与放纵的快乐,这就是为什么物质到一定境界的女人,可以凭此成为众人的偶像。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与其说我拜金(3)

章小蕙最出名的一件试用品推荐,是上海医师的独门中药,“整套护肤品用几个土土的塑料瓶盛载,包括晚上用的一瓶骨胶原、四瓶胎盘素,白天用带少许粉底的面霜和一瓶人参润手霜,只用到第五天已经发觉眼袋不见了,褪掉少许死皮后皮肤许久没有这般细嫩过。经过化妆品柜面时,化妆小姐说,‘章小姐,到底你用了什么?有没有涂粉?为什么从上次到现在你脸孔好像收紧了,很贴很贴!’同一时间采用的女朋友客人才厉害,身为日理万机的女强人,长期睡眠不足加上节食,那蜡黄粗糙的皮肤用了十天后,她兴奋无比地跑来给大家看她的脸,只见她黄气退了大半,粗毛孔没有了,连浮肿也消失,整张脸小了一码!价格有点昂贵,$8800一套,用两个半月……”

这个专栏影响深远。有无数女人去寻找这位伟大的上海医师,李碧华更在专栏里隐约提起立竿见影的胎盘素药是由真的人胎制成,这爱美背后森森的鬼气叫人不寒而栗,而那位医师是谁,更成了一个著名的谜。

好在,小章着迷的,除了化妆品,还有包和衣服。

她爱巨贵的爱马仕,爱马仕喔!时尚人士们都知道,闲闲一个,三万起跳,十几万是普通包,三十几万不过是多料碎钻,订制就更不用提了。小章对她的爱马仕生涯是这么说的:“80年代末期的Hermes包包也不大为人广泛熟悉。当橱窗里还可以看得到Birken的时候,最爱以Kelly、Birken或Plume去配衬Chanel组合。想到喜欢的Birken颜色用料组合,打电话到巴黎去订购也只需三数月之订造时间,现成的更只要七天时间便空运到手。”

买包这样豪气,买衣服就更不手软,一条牛仔裤五万港元,巴黎新季的Gucci裙子,看过录像,她一喜欢,传真过去:四个颜色全要。2005年章小蕙在专栏里慨叹:“套装三千普通上衣两千晚装四千,还是英镑、美元,看中D&G豹纹大衣,一万五欧元,从前六七千已够吓人,真要印钞票才行!”

啊,连小章也说贵,世界真是不同了。也许年纪大了,欲望不再那么强烈,经济能力亦不复当年,章小蕙才会说买不下手。要知道,传说中她新房刚贴上的壁纸,她一个不满意,可以全部撕掉换成粉红色,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一个月花掉三十万甚至六十万港币,亦是常事。

一切到底没有白费,章小蕙花钱的专长最后成为她离婚后赚钱的本事,懂行识货,她先是替朋友置装参考,后来变成替有钱太太买,赚取佣金,她最骄傲的事情是在香港首开售卖Shahpashm披巾,替代阔太们原来使用的不够环保的Shahtoosh(Shahtoosh又称戒指披,由濒临绝境受保护的印度高原羊绒毛织成,环保组织因其会杀害动物而抗议其使用)。这种用人工饲养的羊绒织成的披巾,基本与Shahtoosh没有差别,也让她一口气赚到四百万。章小蕙最擅长的当然是开服装店,1999年到2002年,她的服装店据说为她赚进一千三百万。

当然,疯狂赚钱当中她亦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投诉她的服装店高价卖的是她穿过的衣服,上面竟然有粉饼印。替人买衣也让她得罪不少圈内朋友,报纸上登过的最著名的一次,是她给郑裕玲买名牌,郑裕玲后来偶尔在原店看到,发现这位好姐妹竟然生生地赚了她一倍的钱。

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这叫杀熟,实属不智之举。绝交也就算了,但在爱情这方面,她也干,就不得不叫人叹为观止了,后来她杀熟的对象——是她好友的老公。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与其说我拜金(4)

“与其说我拜金,不如说我拜衣服拜爱情”。

章小蕙是个言情小说迷,大一已看遍所有EdithWharton(《纯真年代》的作者,文笔晦涩)。她亦是严重的亦舒迷,章小蕙自己说学生时代最惬意的事是第一时间买到亦舒的新作,坐在大沙发上再盖个小小丝棉被,身边堆满零食,直到凌晨时分一口气把它看完,坐在身旁等待约会的小男生们看她,而她只管看亦舒小说。

亦舒小说严重地影响了她的做人模式。比如她坚持要做独立女人,这导致她严词拒绝(至少对外宣称)成为富商们的玩物,婚后也一力依靠自己写书撰稿开店来赚钱,而不是依靠某个男人的包养,当然她的爱情模式也是亦舒式的。

但与钟镇涛算是黄玫瑰式。钟镇涛当年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二十二岁的她当时正在美国读硕士,回港度假时认识了他,二十一天爱情之火熊熊燃烧,最肉麻的事件是章小蕙回美国念书之时,偷偷从钟抽屉里拿了双他常穿的米奇老鼠袜子,以慰相思,上演最早一版“想念你白色袜子的味道”。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晚上,两人通宵聊国际长途,有时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醒时再继续讲下去。几个月后的6月10号是章小蕙的生日,像老套的文艺片一样,白马王子突然出现,为她扎上蝴蝶结,亲自奉上生日礼物。

此情此境,除了结婚,再也没有什么能为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画上一个精彩的句号。

结婚看起来也没任何障碍,钟镇涛英俊富有,是港台地区最让人心动的钻石王老五,章小蕙年轻美丽纯洁,身家清白。据见过他们婚前生活的前资深娱乐人查小欣回忆,“钟镇涛被问到以后提供怎么样的生活给章小蕙。章小蕙边吃朱古力蛋糕边说:‘杂志费一万、糖果费一万、零用钱一万,共三万元一个月。’何以时装痴没提服装费?钟笑说:‘她有我的附属卡,买几多都可以。’章小蕙闻言,开心得大笑。她又要了一个蛋糕,她说每天下午茶都要吃三个蛋糕,饮品则只饮水。不怕胖吗?章小蕙像个软骨人般,整个身子倚在阿B身上,一只手与阿B十指紧扣,一只手用叉子吃蛋糕。阿B溺爱地说:‘她很能吃,但不会发胖,是个小白痴。’阿B抚着章小蕙的长发:‘你看,她年纪比我小,皮肤白雪雪的,又黏人,不是小白痴吗?’章小蕙又是大笑。”

男未婚女未嫁,章妈妈更是扮演着支持者,但不知为了什么,章爸爸好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死活不同意,两人双双飞赴多伦多,小章更下跪恳求。章爸爸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红着脸说:“你还太小,不准!”多年后,章小蕙怅然叹道,如果当时听了爸爸的话,她的一生便要改写了。

世上确实没有如果这回事。

况且当年这桩婚事,基本上人人看好,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段金童*之爱,而且女主角比当时任何女星都更美更有气质,狗仔队激动得快要发疯了,从飞机落地的第一分钟就团团围住她。此后的二十多年,狗仔队一直是章小蕙最忠实的生活伴侣和随行保镖。并非艺人却享受超级艺人待遇,由惊惧到享受,到最后是迷恋,就算是2005年,她誓要离开伤心地香港去美国——依然约谈记者,又做一次轰轰烈烈的封面女郎,让人看到她无数个LV旅行袋。

媒体的力量是无穷的,无数周刊邀请她上封面,一件衣服只要她穿上身,第二天就有人到服装店指定要买B嫂那一款。甚至因为一张她的真空照片,引起香港女人用花式乳贴的风潮。她想要说的话想做的宣传,只要她愿意,第二天就可以出现在头版。到2002年的时候,章小蕙已经离不开狗仔队了,她深深明白狗仔队的重要,没有他们就没有她,她甚至半真半假地公开呼吁:“你们不要离弃我!”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与其说我拜金(5)

八卦的查小欣撰文写过章小蕙多情的阔太生涯。

“一位女高人看到章小蕙脱鞋后的十只脚趾,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抗拒诱惑,从一而终。’……有一次派对上我与她同桌,章小蕙穿着一件极低胸的黑色衣裙,巧笑倩兮,不停拨弄一头长发,双眸如水,斜斜飘向一位同桌的男模特儿。我看不过眼,大力拍打她的大腿:‘喂!你已嫁了人!’她给吓呆了一下,吃吃笑:‘都给你看穿了。’”

“后来我离座取自助餐时,她与男模同时失踪,我拨通她的手机,她娇嗲地说:‘我与他(男模)都怕人多,所以开小差到酒吧去,没什么的,你放心。’我叮嘱:‘已是凌晨,快回家去,免得老公操心。’怕她出事,每隔一小时致电她,直至凌晨2时,她关了手机。过了一星期,有周刊拍到她与该男模,黄昏时分在中环的公园喁喁细语。”

这个香艳的小插曲,发生在钟镇涛去台湾宣传期间,章小蕙刚生完女儿后不久。

“衣服不合身就即刻要除,恋爱都是一样,去旧迎新。”乏味的婚姻生活中,章小蕙终于迎来了她生命中第二段真正重要的恋情,这一次是喜宝型,白头佬陈曜旻来了。

陈曜旻是一个富商,在东莞开了个规模颇大的鞋厂,多年富有的生活让他学会享受,学会细心体贴,学会如何讨女人的欢心,很明显,他煞费苦心地经营着与章小蕙的邂逅。

刚开始的时候章小蕙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吃饭都会碰到他,还老是被安排坐在他身旁,他永远笑眯眯的,整晚替她夹菜,嘘寒问暖。而他的妻子,永远坐到老远的去处,挤眉弄眼,隔着一桌子的人笑说:“看他多满足,又再得偿所愿!”

而当年的白马王子,已成了消沉的过气明星,成天沉醉在音乐房,做一些并不卖钱的音乐,家用降到两三万元一个月,章小蕙王子公主的梦慢慢褪色破灭。结婚三年后她就想到离婚,但孩子来了,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如果正常发展下去,她会慢慢变老,成为过气明星的过气老婆,可是,漂亮如她,实在不甘心。

据说男人追求女性是对她的最高赞美,就算是已婚妇女亦享受这种恭维,别人说陈曜旻像日本电影里的黑社会帮主。而在亦舒迷章小蕙的心目中,这个高大坚挺,头发银灰白,神情冷冷,知情识趣的老男人,却是《石榴图》里的檀中恕,是《假使苏茜堕落》里的朱立生,是最富魅力的中年男人。

香港的上流社会,向来不缺*韵事,A夫搭上B妻的大有人在,只要面子上盖得住,大家都明白游戏规则。陈曜旻的妻子属于第二任,又得了癌症,而据章小蕙说,她和陈曜旻的交往亦得到钟镇涛的默许,而且两年后钟镇涛亦开始了与后来的女友富婆范姜来往。

老婆交个有钱男友,在很多中年男人看来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是好事,再加上陈曜旻确实有钱有经验,对当时热衷搞生意的章小蕙有莫大帮助。上世纪90年代中期,白头陈成了常出入钟家的老友,此后一系列的变故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客观一点说,钟陈两个男人不是被章小蕙买衣买垮的,而是被章小蕙炒卖豪宅的投机生意累垮的。这件事据说得到章妈妈与白头佬的大力协助,钟镇涛基本被摆在局外,他只是因为是章的合法老公才没脱得了干系。钟说章小蕙拿单逼他签,他也就签了,这个理由在法庭上当不得真,但至少他是承认自己当年颇有点惧内。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谁能许才女一个未来

惧内有性格方面的原因,当然也有经济方面的原因。上世纪90年代,钟的收入有一单没一单,章小蕙却水涨船高,替阔太们买衣轻松有钱入账,小试牛刀做了单二手衣拍卖会,两天赚了一百万,她深信自己是个生意天才。钱,谁不想多一点,更多一点呢?她豪气干云地贷下几幢豪宅,不巧碰中1997年金融风暴,苦撑两年之后连自己的房子都赔得精光,更把做担保的陈曜旻害得不浅。

大难临头各自飞,1997年她与钟镇涛反目,报纸上的她由清纯美丽高贵的B嫂变成负债累累、不伦之恋、挥霍无度的中年少妇。她利用传媒使她成为名女人,传媒也在利用她讲一个上流社会起伏不平泡沫破灭的传奇故事。这一次他们全力把她塑造成为新时代“拜金女”,有一次章小蕙花一千九百元购买CD和化妆品,这种花销对一个香港少妇来说极为正常,结果报道出来成了疯狂购物的又一罪证。

祸不单行,章小蕙的爱情也在报纸上成为一个大笑话。

1999年的娱乐报纸上,三天两头可以见到章被白头佬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陈的女儿说父亲与章小蕙拍拖后性情大变。其实陈曜旻的心情可以理解,换做是你,本可以做悠然南山下的富有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不但身背巨债,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病重的老婆离婚,花了大钱,坏了名声。贫贱夫妻百事哀,再加上章小蕙十足的小姐脾气,更何况两人全无婚约。

景况越来越不好,债务不能不还,两个男人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相继宣布破产。2002年以后的舞台上,只剩下章小蕙孤独起舞。那一刻,她可能真正被残酷的生活教训醒了,爱情与纯真像水蒸气一样从她丰满的身躯里蒸发了,她只有奋力与这个世界周旋,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旁人眼里的“泼妇”。

穿上最时髦的衣服,穿最少的布料秀她劲爆的身材,为香港市民创造话题,与谢霆锋对骂,与借钱给她的罗姓债主对骂,和前夫对骂,和ABCD各任男士谈着不可能的恋爱,在电视上宣布自己刚同子宫癌斗争胜利,宣传新戏的时候,在河莉秀与松板庆子的夹攻下,她*一弯身看似随意地拿起一杯水,轻车熟路造就一张头版*照……

她从小是风头浪尖上的人物,怎能习惯被人漠视。

她从来不是大坏人,她也不是大*,她自己甚是明白自己,没有多大野心,“我就是一个中意吃喝玩乐的人。”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贪图华衣美食、讲究生活的虚荣少妇,她前半生顺利得不像话,金钱美貌爱情运气一样也不缺。不幸的是,好运气没有在后半生得到延续。她碰上了一个不太懂钱的老公,不太有钱的男朋友,一个先宠她后弃她的世界,在所有人的纵容下,最后,她成了一只现代*精。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为他,还是为她(1)

大部分的女人,生下来时是女人,数十年翻云覆雨的世事最后将之训练成男人。但也有小部分女人,经历再多,内心也永远是柔弱浪漫敏感多思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八十年前有一个,她叫陆小曼,柔艳的外貌,不菲的才情,跌宕起伏的戏剧人生,西点帅哥王庚不能给她幸福,按摩才子翁瑞午更不能给她安定,她的大半生都活在失去徐志摩的悔恨里,涂抹青绿山水写写烟霞诗句;八十年后有一个,她叫伊能静,正是在《人间四月天》里扮演陆小曼的台湾艺人。

伊能静出身破碎家庭,十七岁出道,在这圈子里颠簸二十年,依然一副天山童姥幼齿模样,写的小说《索多玛城》充满着*的纠缠;早已结婚生子,依然爱写诗做梦,穿粉红粉蓝粉黄蕾丝公主纱裙,自称“公主”。四十岁的女人仍然无惧偶像路线,常在博客里爱娇地说“好爱你们哎”。无论到哪里,都有一个叫伊心伊意的死忠粉丝组织追随……

她的恋爱也颇为传奇,十七岁认识庾澄庆,苦恋十二年,好不容易嫁入名门做媳,刚一结婚就被传婚姻告急,原因是婆媳不和。庾家是云南世家,庾妈妈是一代名伶,要求自然格外严格,伊能静曾经为爱痴狂,为了爱人的一句话,推了侯孝贤的新戏;而婚后她转战内地,北上发展多年后,却不停地被拍到与不同的男人约会和逛街,但仍然无损她坚持婚姻的决心,直到2008年被拍到和台湾男星黄维德手拉着手,才算证据确凿,在“不伦之恋”、“浪荡妈妈”的大哗舆论里,她泣不成声,满腹委屈。也是,分居在先,恋爱在后,各自寻找感情归宿,拉拉手有何不妥。

做了就做了,你看着办吧!“一切以庾澄庆先生的发言为准”,“我相信直至我走之前,他永远会以某一种形式活在我生命中”——和她一比,两位男主角反倒显得有点游移,才子哈林长于回避,一言不发;和她牵手的这位帅哥更是恶心——“是她先伸手过来的”。

我想这世间也许真的有这类女人吧,她们总在爱,总觉得爱不够,她们极度敏感,爱慕才华,追寻轰轰烈烈的传奇生活,谁能许这样的女人一个未来呢?帅哥不行,才子不行,巨商也不行。帅哥不解风情,才子沉醉自我,巨商追名逐利,而完美如她们,为了保持美貌可以“不管天气多冷,就算零下三十摄氏度的北海道,也还是用冷水洗脸”的她们,过的是“让村上春树、王小波、马尔克斯与雅诗兰黛、资生堂相亲相爱,一个女人才会内外兼修,天下无敌”的生活。

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起内外兼修,天下无敌的才女美女,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给永远在追寻爱的陆小曼伊能静们一个人间四月天的未来?

星球广大,却无人回应。

只有孤独,只有遗憾,只有折腾,只有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陆小曼轻挥秋毫,怅然写道:万千别恨向谁言……

《最好的女子》 第二部分 为他,还是为她(2)

一个美女怎样才算真正地美?

亦舒的回答是:不以为自己美。

这句话用在书中暗夸她永远正确的女主角。

用在生活里,暗夸她极为欣赏的明星兼侄媳妇周慧敏。

这位*中的*2004年复出,只不过是出了一本写猫的书,和许冠杰合唱了几首歌,以高不可攀的叫价拍摄了SKⅡ的广告。2005年,也依稀只在某些时尚场合见到,依然叫人如醉如痴紧追不放。以一个退出数年逼近四十大关的前美女来说,实在是待遇空前,大家没有以过气来称呼她,居然名头再加一级,“永远的*”,较同一时期复出的前*杨采妮则叫人生出莫名感慨——有的美女真是不经老。

同人不同命,没办法,谁叫周慧敏是香港人的宝,尽管倪震*女学生的事闹得轰轰烈烈,周慧敏原谅偷食男的新闻引起强烈反弹,但既然当事女主角都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也就无话可说了。

也许,大家都期望她继续同她的王子过着神仙眷属的同居生活,养她的周惠豹,画她的水粉画,自己一个人拿着一张地图,拎着她的相机在九龙城乱逛。她会在旺角的横街窄巷或街市边,专找一些流浪猫狗拍照。倪震担心得不得了,说别人伤害你怎么办哪?周慧敏说我在这里生这里长,从来没有人试图伤害过我,而果然,认出她的人最多问问:“周慧敏你来做什么?”她就说,我不过是来拍照吧。

她对她的人生很满意:“就算明天离开,也无憾此生。”

大家喜欢她,不仅仅因为她美,也因为她不装不嗲,还有那种再实在不过的港人性格。

身份是遗腹子,妈妈44岁生下她。妈妈怀着她的那一个新年,家中打麻将,爸爸俯身捡一只掉在地上的麻将时心脏病突发去世,所以她从小和祖母长大。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待在家看电视,造成的千度近视和珠圆玉润的身材,怎么着也和美女挂不上钩。上世纪80年代初她进军娱乐圈亦是从幕后开始,从电台的儿童节目主持人做到歌星,就算是到了二十出头,她依然是一个戴着玳瑁圆眼镜的小胖妹。

因为不以为自己美,她便没有美女的坏脾气,认真工作,努力赚钱,一件衣服常常穿了又穿,叫圈里人笑话她是超级悭妹,她不以为意。最后好处显出来了,退出这么多年,她依然可以以赚钱买花戴的心情来接广告。

钱这个东西,一旦被它所迫,就很难谈得上从容,而周慧敏省下来的钱让她不再为生活所迫,用倪震的话来说就是“我女朋友的钱够用一辈子了”。

美女通常因为选择太多而朝三暮四,她却从来不受诱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不要什么,真是美女中的“超女”。

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依次是:第一位是家人,包括了老公倪震(阿Joe)、猫狗、最要好的朋友,第二位是兴趣,第三位是普通的朋友,没有第四位。

而朋友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位,王馨平、黄凯芹、李克勤,以前有霑叔(黄霑),成为她的朋友的唯一条件是合眼缘,平实的人,善良、心地好,也很自爱,不惹是非,她绝不和一些多是非的人交往,不爱说,也怕听,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想浪费时间跟这些人在一起。

至于她那类似传奇分而复合的爱情,她的描述是这样的:我们是在1989年认识的,拍拖,十年吧。一度有过波折,分开过,但待大家冷静了一段日子后,又从中学习了之前失败的经验,再次在一起。能够分开了又走在一起,“我想不是太多人有这样的机会吧。人总要经过一些磨合才可以走上一条平坦的路。彼此要有付出,有包容。”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亦舒女郎不羁的风

第一次分开时,彼此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仍然很欣赏对方。无奈,那时的timing(时机)不对,原因一如你想的,是当时太年轻,阿Joe常说,“当年你当红我当打,大家就是硬踫硬,很多时未懂体谅。”而分开的日子里,大家各自都冷静反省,各自也一度有过新的恋情,“经历了几年,大家又回到*ailable(单身)的状态,更重要的是,原来那份爱情的感觉还是有的,仿佛是好时机,于是就好自然地再走在一起。”

“我由1997年尝过咖啡卷的味道后,每个早上一定要吃过才安心。赖床的时候,只要一想起那种味道就会醒晒,十年不变。”一个爱吃的咖啡卷都要吃十年,何况一个爱过的男人。

所以,原谅势在必行,风波不成问题,“我的伴侣有资格犯这样的错。”

2008年,41岁的不老*周慧敏下嫁44岁的*浪子倪震,虽然对这段婚姻大家都十分悲观,倪震的命理师好友甚至提出两人要分床睡才能避开离婚劫,而另一台湾命理师跳出来反对,说此举可能会让男方更花,不如在窗台摆放仙人掌以绝杀男方桃花。而素来不谈论是非的圈中老妖米雪更语带揶揄地说:“我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女人怎样都要傻一次。”

是傻是疯还是下降头?对周慧敏来说那都是外人的看法,熟悉周慧敏的人一定知道她不傻,她弹钢琴弹到十级那么高的水平,学水粉画可以开画展,拍一个广告可以赚到八位数,她怎么可能傻,她只是实在。

她出身小家族,不太爱读书,能吃的还是娱乐圈这碗难吃的饭——她能靠什么呢?能靠的只有腔子里的那一口气,和一根筋走下去的勇气——她一根筋地发愤,从四眼老土肥妹变身成为超级美女,从九龙城寨长大的辛苦遗腹女一举成为众人眼中高贵的香港*。唱歌唱得不是最好,可是一根筋地唱下来,也有几首街知巷闻的金曲,爱情一根筋地谈下来,这么十来年的工夫,再花心的人也会有些真心吧。

她不像她们,她是什么都来得不容易,美貌是狠心减出来的,身材是天天运动保持出来的,钱是好不容易赚回来省出来的。她对“小悭妹”的头衔不以为意,在真正的苦难面前,谈洒脱谈尊严谈选择,真是扯淡。这个男人,都是选了又选才选下来的,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说好要做家庭主妇,果然年近三十就选退出,“我是从电台节目主持做起的,踏入娱乐圈有十个年头,至1996、1997年开始,工作量才逐渐减少,这一行从来就是排山倒海,叫人透不了气,变相对身边事物脱了节,我实在接受不来,从来不知道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事,有什么新闻。加上起居饮食也不定时,感觉很不健康。做娱乐久了,感觉已很满足,于是就想到转变一下,过另一种生活。小时候,我有两大梦想:第一个梦想就是成为歌手,第二个梦想就是成为画家。第一个梦想算是实现过了,至于画家,我想我未算得上是画家,但却有业余绘画,未来的日子,希望可以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展,或出版画册。”

周慧敏原本就不是我们梦想中天上人间的神仙姐姐,她要求不高,且从不左顾右盼,一个富足的后半辈子,一段体面的婚姻,对人生,她知道得太多,所以她知道怎样选择才对自己最好。

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选择呢?有失就有得,有得就有失,就像当年她选择离开那个普通的男人。那时她的恋人叫陈德彰,是同一唱片公司乐队RAIDAS的主音歌手,长相平平,与小胖妹倒也登对。

1986年两人相恋,到1990年的时候,周已是大红大紫的*偶像,而陈的乐队却早已散伙,事业停滞不前,这个时候倪震来了。倪震的老爸倪匡年轻时爱泡夜总会,所谓虎父无犬子。倪震当年是圈中最有名的美女杀手,因为是港台同事的关系,深夜接送自是免不了,电话聊天也免不了,于是乎,*变心了。

变心的女人最过不了的,还是自己这一关吧!

于是她对记者说,倪震“为人很好,我们也谈得来,但纯粹是友情”,倒是人前人后替当时的男友说话,“我对他的爱是肯定的,他的自信、才华令我折服。”现在想来,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恐怕更多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但变心了就是变心了,而且要命的是,陈并不自信。一个明显在各方面强于自己的男人正在猛烈地追求自己的女友,而女友并不反感,陈德彰的信心明显动摇了:“如果有人比我条件好,追求比我激烈,我也无话可说。”

1991年,他单方面选择与周分手。

不久之后,周倪之恋也成为事实。

当时正逢周慧敏唱片宣传,记者们怎么可能放过这新鲜热辣的三角恋,周慧敏的对策是:望着镜头,无言以对,更泪水涟涟。记者们一时怜香之心顿起,全体放*过关。

从此,此事无人记得。记者们手下留情造成了八卦史上一个千年疑问:从不流泪的周*那珍贵的公开的泪水流下的一刻,为的是谁?

为他,还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花若离枝(1)

但凡喜欢亦舒的人,是连她的不好都喜欢,何况她的好,更何况她认为好的人。

在“我喜欢与乐意见到的人”里,亦舒把施南生列在第四位,理由是她“有型、叻、威威,广东方言,有魅力的意思。、表达能力太好、幽默感丰富”——几乎身兼所有亦舒女郎的特点。亦舒年轻时,甚至偏激到“我把施南生的照片自《妇女与家庭》剪下,贴在荷包中的小镜子上,闲时取出来看看,以凉耳目”。

而最让亦舒迷津津乐道的是,写名篇《喜宝》的缘起乃是施南生的一句话。亦舒在办公室里问:“女人如何才能最快得到钻石?”

施南生闲闲答道:“那就找个溏心溏心,原指蛋煮过或腌过后蛋黄没有凝固的。爹地啦!”

施南生生得又高又美,一直在大机构做高级职员,上世纪70年代任职无线、港台、佳视、丽的,80年代成立新艺城,近年协助有线、传讯、盈科开天辟地,和各路人马熟稔,黑白两道通杀,做事的风格简捷。几年前她做徐克电影《七剑》的监制,新疆布景组搭景过了另一个山头,当地人要钱,她直截了当﹕“你知道我有部戏要拍,我也知道你想我留下来,戏可以帮你们推广旅游,有什么条件不妨一针见血地说,价钱合适我会给,不合适立刻就走,我没有时间跟你做戏。”

我跟朋友小Y嘀咕,施南生大约是看多了亦舒小说,不然怎么一路亦舒女郎的做派?亦舒的理想是:“五十岁的时候,仍是很史麦脱(*art)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烫个漂亮的款式,穿麂皮鞋子,白色衬衣,仍然是瘦子,样子一点也不丢脸。”活脱脱就是现在施南生的样子。小Y大惊,咦,你难道不知道,她便是《流金岁月》里蒋南孙的原型?

喔,原来如此,亦舒女郎大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职场“白骨精”,当然也会配一位“家明”。施南生的家明是徐姓导演,相识超过三十年,恋爱超过二十年,她是他的“拍档、知己和爱人”,私下里,她叫他“老爷”。

这么多年,他负责拍片,她负责殿后。危机也不是没有出现过,1993年美女Y插足,江湖谣言说两人为此离过一次婚。但到了1996年,徐氏伉俪在比佛利山大大的结婚照传回香港,显示了两人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一般来说,故事到这里就应戛然而止,徐老怪与施美女过着永远幸福的神仙眷侣生活。但是,十年过去,美女又来了,这一次是无名的北京长发少女,港刊言之凿凿:“徐施二人半年之前已签署离婚协议。”又一个俗得没有一点想象力的故事,旁观者不置可否,男主角不发一词,女主角拿出的依然是十分亦舒式的讲法:“不好意思,我不想答,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关第三者事。”

世事如此无常,所以亦舒常说:“世间美好皆无法永恒,当我们看到极致时,也是我们要学习接受失去它的时候……”

接受失去,不出恶言,全身而退,不能*人,做拍档和知己也不错,这种胸怀,让相伴三十年的男人,可以当着全天下人说甜言蜜语:“你永远是最好的女人。”

虽然你好,但不代表会爱。

而亦舒女郎的逻辑是,当不能爱了时,还能剩下尊重,倒也还不算最差。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花若离枝(2)

做大姐大通常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选择一直存在,像汪明荃,做了三十多年,六十岁的时候还和年轻人一样在台上蹦蹦跳跳,挑战时间、挑战变化,更多的是挑战自己,有一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而另外一种是选择隐退,从最高巅峰万人注目的大姐大变成普通平凡的中年妇女,这当中的落差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的,很多人疯了,没疯也差不多疯了,变成各种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顺眼的老前辈,当然,也有很小的一部分人,就真的——认了。

时不与我,奈何奈何?连项羽都要认命,何况平凡如自己——像苏芮姐姐。

从来没有哪个歌手像苏芮一样,有这么多经典的老歌。《一样的月光》《是否》《酒干倘卖无》《请跟我来》《心痛的感觉》《是不是这样》《明天还是要继续》《亲爱的小孩》《优柔的执著》《飞跃的羚羊》《跟着感觉走》《奉献》《北西南东》《一切为明天》《风就是我的朋友》《停在我心里的温柔》《牵手》《休息工走再工作》《后浪》《凭着爱》《谁可相依》,她是上世纪80年代最闪亮的歌坛巨星,华纳曾经出过一个怀旧合辑,上面有几句七不搭八的宣传话:“我们有过的80年代,虽然并不遥远,它是曾经飞扬的青春。

每一首歌,都是你故事的主题曲。

当情歌再度响起,光芒闪亮时,请骄傲地对自己说:“我已走过所有的悲喜。”

走过所有悲喜,这句话很80年代。而苏芮,这位最能代表80年代的豪情女歌手,正是唱着那些我们熟悉的歌,带我们走过了这么多年的悲喜。

苏芮出生于1952年,原名苏瑞芬,英文名Julie,在潘越云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她就是高级夜总会里热门的驻唱歌手。“朱莉、朱莉”,名头很响,大家都知道就是那个能唱三个八度喜欢穿黑衣能将灵感唱得神韵再现的女歌手。那时,夜总会里流行唱英文歌,就连现在TVB和邵氏的老板娘方逸华都出身于上世纪60年代红极一时的英文歌手。这位叫朱莉的台湾女子唱夜总会出名以后,曾经签过一家唱片公司,那是在1976年。那家唱片公司名叫House,《WhataDifferenceaDayMakes》这张唱片,如一颗小石头丢到水里,没了痕迹。在夜总会生涯中,她也曾经和一个叫阿文的香港鼓手结过一次婚,但不到一年就离了。这时她已经快三十了,快三十的女人比较实际,她想也许人生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下去吧,可能再遇上一个男人,也可能遇不上,但歌还是要唱,多赚点钱,过日子罢了。

三十一岁的时候,她接唱了一部电影的主题歌和插曲,不料,这部电影大红特红,《搭错车》在台湾八度公映,不仅推出了影坛新人刘瑞琪,也使主唱苏芮一夜之间红遍台港,《酒干倘卖无》《请跟我来》《一样的月光》《是否》风靡台湾,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大为感叹:“唱歌既靠卖力气,又要靠运气,我是傻人有傻福,大器晚成。”

江湖跑老,苏芮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傻,不聪明,所以她信赖他人。她的红,除了嗓子,她的运气,更加依靠了背后的男人。她的经纪人刘威麟,她叫他刘哥。她什么都依靠他,开演唱会她什么也不管,只管上去唱就好,连采访,都要他在一边看住她。因为她是AB型双子座,性情飘忽,有时脑子里会一片空白,随时需要人提点。她之所以信他,是因为——他是她的老公。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花若离枝(3)

在最红的时候,她和刘哥秘密结了婚,这个秘密保存了很多年,所以她像许多蜜运中的女人一样,大胆无知,一切都是他在打点,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想懂,什么也不用懂。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十来年。十五年以后,这位和她育有一子的刘哥突然失踪,不久,就发现他在美国有了女朋友。这件事非常轰动,两人前一天还在手牵着手一起散步,第二天老公就突然不见了。1999年的苏芮名气已经大不如当年,好在,《牵手》的威力还在,内地这么大,演唱会的地点唱都唱不完,她疯狂地工作,到处唱歌,正是有了海量的工作,才让她那两年不至于崩溃。

我见到苏芮,是在她刚刚离婚后,晚上7点,演出前一个小时。

她不太笑,有点严肃,但有什么说什么,见人就掏心窝子。严妆后的苏芮,半边的眼睑涂成黑色,一件白色中褛下衬黑白小T恤,领口缀着一圈钻,蓝绿的指甲油,有一点点胖,脖子上的颈纹很多,让人看了觉得时光很残忍。不过,想一想,48岁了,这也是应该。

她很爽快,拍合影时会大叫:“啊!我没穿高跟鞋!”

不要寒暄,单刀直入地说:“今天我们谈什么,一般性的问题我可以给你资料。”

我们谈起了她的盛年,1984年她获得最佳女歌手奖的时候,还是一个爱穿黑衣的女孩子。“是啊!那时喜欢黑色,全黑,最多在衬衫上打个小领带,扮相比较中性。现在不会啦!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心态。”

“听说当时是刘先生发掘了您,后来成了您的经纪人?”

她表情一变,慢慢地说:“他对我的帮助很大,我很感激他。”

至于为什么离婚,她字斟句酌地地回答:“过去的事只能说是缘尽,因为已经没有办法生活在一起了,离婚真是说分就分。他一直很想移民,他想在美国定居,而我倾向于留在家里,这是我们分手的原因之一……”

“有传他是投资生意失败才去的美国?”

苏芮一怔,“这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事业失败对男人打击太大,当时我给过他很多鼓励,我说过等他回来,我很坦然,展开双手,但没有用,男人的自尊让他没有办法面对我……我的男人先知先觉地离开我,是我的无奈。”苏芮苦笑,有点黯然。

“1999年的时候有一单大新闻,说刘先生在美国一个pub里为了争一个女孩而被警方扣押,这件事对你们的离婚有很大的影响吗?”

苏芮睁大眼,神情有些激动:“很大的误会!报纸上把这件事写出来的时候,其实我们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平静地谈判过,签过离婚书了。离婚之后他才去的美国,正是因为离婚之后心情不好,在美国的情况也不好,朋友们关心他才叫他去pub里饮酒。那个女孩不是促成我们离婚的第三者,其实他们是在那个pub里刚刚认识的。后来因为这件事我才宣布我们已经离婚,本来依着我的性格,离婚这种事是没有必要让外人知道的。”

“好在舆论好像都站在你这边,说他不好。”

“不能都说是他不好,事实上,不好也不是他愿意的,他也有很多无奈,男人事业上做得不好会失去稳步前进的力量,我救不了他。”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一力维护他。

“离婚后这三年,是你生活的最低潮吗?”

“啊!”她犹豫,“不算吧!其实我事业的最低潮是90年代初,那时结婚生小孩,父亲又过世,整整休息了三年,到1993年才推出了《牵手》。只能说刚刚离婚那两年是我感情的最低潮,说真的,我并不难过,因为早就有预感。人要退一步想,没有他,或许那并不是世界的末日,或者以后还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女性生存之道(1)

“还没有,目前也没有这个心,有很多工作要做,况且我也不愁伴,等儿子大一点再说吧!顺其自然!我想男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能照顾我,爱我的儿子。”

“儿子有多大了,他能理解父母离婚吗?”

“他今年十岁了,给了我很多乐趣,给我很窝心的感觉。有时家里有人谈起他爸爸,他就会对人说不要讲爸爸了,免得妈妈伤心,其实我知道他是很爱他爸爸的。”苏芮的脸上起着神奇的变化,声音里透着爱怜。

“现在我们的生活很规律,很简单。我和儿子两个人住,早睡早起,送他上学之后,我就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还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比如演唱会呀!我没有请助理,所有事都是自己一手打理。我喜欢过平凡的生活,这一点几十年都没有变,我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抽烟不喝酒,基本上崇拜素食,总的来说是个柔中带刚的人,以前个性会很直、很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变得温和一些了——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的苏芮说的是实情,她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人帮她,她也就自自然然这么待着,再没有出过什么专辑,她不和时光赛跑,因为明白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既然走红只是因缘际会,那么,不红也是可以接受的事实。

苏芮常常参加一些商演,唱唱夜总会游轮。2008年,有人在网上发现了一个这样的演出消息:平安夜,中国大饭店炫目派对闪耀京城,众多明星倾情奉献:苏芮小姐、叶世荣先生(Beyond乐队成员),赵彤小姐以及麦子杰先生。晚宴及精彩表演——众多明星共庆圣诞,贵宾席I每位人民币净价5388元,贵宾席II每位人民币净价4588元,标准席每位人民币净价3588元……

一代巨星,原本应该有更好的收梢。但谁又能说这样的收梢不是更好的收梢呢,五十岁的时候做二十几岁时相同的事情,有人觉得不好意思,苏芮依然高高兴兴,这叫惜福。

苏芮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艺人,她不太会说话,不太漂亮,更要命的是她真的不太会经营自己。和她同一时期同有四大歌后之称的蔡琴依然在各地风光地开演唱会,成为品位的象征。苏芮却明显落后一截,她唯一能依靠的是她的唱不坏的好嗓子,还有她的34张专辑,373首歌!

从来没有哪个歌手像她那样,可以有这么多当歌坛天后的粉丝,那英、田震、张惠妹、孙燕姿,她们当年都是学她的发音,学她的歌。那首《心痛的感觉》,也是众多歌手上卡拉OK时必点的开嗓歌。“当年我在东南亚做巡回演唱会时,巫启贤还是站在后面唱合声的人,可是现在我还在台上和李玟、田震、那英她们一起竞争﹐她们出道时都是模仿我的歌。有点累,但这也没什么不平衡的,后生可畏,我想我还是可以做个好榜样的,人生的路本来也是低低高高的,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勇气,要学会鼓励自己,能走多久走多久,走得从从容容。”

苏芮后期发过一首歌,是一首闽南歌,叫《花若离枝》。

哭么?想不通么?去死么?什么也不能做,只有接受,接受命运的安排,承受命运的安排,努力地活下去:“花若离枝就随他去,搁开已经无同时。”

像苏芮最爱在演唱会压轴的那首歌:“我不想去浪费生命,就让我豁然离席,像个纯真的孩子……”

确实是不够励志,但这就是人生。

确实是不够厉害,但已足够洒脱。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女性生存之道(2)

二十年以前,吴君如曾是香港最热门的艺人,伙拍周星驰,开创一代女丑天下。二十年后,吴君如仍然是香港最热门的艺人,她主持的清谈节目《星星同学会》一直左右着娱乐进程,最风光的时候,她却急流勇退,宣布暂停节目要回家生孩子,因为要多一些时间和孩子相处,也担心“长毛(她老公)要同我翻脸”,十分贤妻良母的同时,也间接保持了节目的新鲜感,让观众心痒难耐,引颈期盼她的复出——一个人红足二十年是有道理的,刘德华靠勤奋,梁朝伟靠演技,而吴君如则靠的是她杰出的女性生存能力。

要不然,吴君如怎么能红?不漂亮、不淑女,更不勤奋,脾气还不好,林燕妮回忆说:“那时她常跟一群不知何许人专门在夜里12点钟到我的住所,不是找我,而是找我的一个亲人。他们既吵又吸烟喝酒,每每直落到三四点钟,我一见到他们便跑回自己的房间闭门睡觉。那时君如没什么工作,既大声又粗鲁,不知所谓,我们没有交流的,她那时二十岁出头吧。一夜,晚上12时多有人按门铃,两个菲佣老早睡着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便去开门。奇怪,怎么她孤零零一个人?她一进来便趴在客厅的白色大沙发上,不一会儿便呕吐大作,敢情是喝醉了。我的地毯是白色的,她一吐,我只好拿个废纸箱出来接着她的呕吐物。她又四处走四处吐,我捧着废纸箱跟着她四处走。两人也没说话,真是奇怪。后她吐完了,在客厅待了一阵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走了。”

吴君如自己也说自己的缺点:“别人不能说我,一说我我就翻脸。”就是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凭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挺立这么多年。

我想她最大的本事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十六岁出道,在TVB美女如云的第十二期训练班里姿质平平,于是,她选择当绿叶,傍着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曾华倩,什么事也少不了她的份,位列“八仙女”之一;在电视台演了几年戏无法上位,濒临雪藏,狠下心增肥长肉,成为周星星合作最多的女明星;年轻时爱靓仔,喜欢杜德伟,后来发现靓仔太花心,马上选中貌不惊人矮她一头的导演陈可辛,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美少女1号”。就算是在以她为主角的《星星同学会》里,拍档钱嘉乐也夸她懂得“给位”,“她带我走,给我位,因为观众很喜欢看到她口哑哑的那一幕。”有时,我甚至疑心吴君如招牌的性格,比如口无遮挡、爽朗豪放、大情大性都是她生存的战衣,陈可辛就说吴君如在家里是一个严肃的不多话的紧张妈妈。

吴君如的另一个生存之道是找对的人,她的人生格言是一句英文谚语:“不要和成功人士争论,人家成功总有道理,他身上有一百分,给你学到五十分,你就了不得了。”所以吴君如总是跟着厉害的人,年轻时是王晶爱将,然后成为周星驰拍档,电影市道不景气,马上转投广播界女强人俞琤旗下成为热门电台主持人,就算被传断背情也无惧。再后来,泊到陈可辛这个码头,拍拖九年,夺取影后,赶紧生子育儿,人生事业都算是修得正果。

她是有些势利,年轻时跟着曾华倩一起取笑刚从苏州来的姑娘刘嘉玲;她也受过教训,发胖后没人爱没戏拍,但好在她有着香港人的实际,她曾经说过“写专栏的人讥笑我:你凭什么?我觉得入这一行必须定一个目标,我要赚两千万,现在我储蓄,我经济独立。长毛负责家用,我买衣服买珠宝、给女儿买衣服则自己付钱。我们两个都是好人,不会一朝翻脸不认人的。结婚,二十年、三十年都是跟那个人相对,我早知道这制度的了,不过我不能接受丈夫搞女人。婚姻,一开始你便要接受不轰烈,夫妻俩,三四年后不也是朋友兼亲人?换一个也是一样的。三十岁后,我立志嫁个稳妥的、比我能干的男人,不要太有钱。我知道这一行是天天贬值的,但我有权利选择我的价值观和配偶。”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有一腿和留一手

一个女人,不太漂亮也没有过人的天分,甚至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可是同时代美女们一片沉寂之际,她却活得风生水起。“我没有什么学识,自己亦受不起那么多的压力。我们这行最麻烦的就是不甘寂寞,我学到了不会不甘寂寞。”

再世故的女人,只要她清醒,你就知道她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吴君如给我们示范了典型的平凡女生在夹缝中生存之道:找一个对的爱人,拜最对的老师,还有,在不同的时代里寻到一个对的位置。

“俾面”是广东话,音读比面,意思是给面子。

多年前我采访过广东一个老牌娱乐主持人,在湖边,她点了一根烟,无限沧桑地总结道:“这个圈子就是场大派对,凭的是大家俾面。”

原来我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稍微研究一下香港的娱乐史,发现多年前香港的娱乐记者和艺人们已深谙此道。刘德华会把私家电话留给女记者方便她深夜来电,汤兰花躲债藏身于相熟香港记者家中,叶玉卿息影多年以后还会邀请记者漂洋过海参观她的富贵生活,而当过娱记的亦舒亦津津乐道她和老牌女影星方盈的闺密往事……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刘嘉玲刚入娱乐圈的时候,她曾备受记者的嘲讽,因为苏州姑娘的口音做派是“大陆妹”的典型代表。但倔强如她,认真学习,学说广东话,学做戏,学穿衣,如今已成为香港女艺人的icon。谁还会说这是个大陆妹呢,再刻薄的记者都赞她身材好洋派大方穿得好。

看似新潮的她依然有着她们那个时代旧式明星的做派,旧式明星喜欢保持神秘感,也因此受到保护。她们会和记者交朋友,虽然不无相互利用,但和婚姻一样,大家相处得久了,难免也会生出一点真心。所以你可以看到狗仔队私闯UmaParo酒店,最后还是由准新郎代为求情;尽管在香港机场时不胜其烦,记者哀求道:“伟仔你讲一下啦!”梁朝伟就停下来讲几句;报社的女记者问:“嘉玲,你们结婚我们拍不到照片,到时怎么办?”嘉玲轻轻一笑,把手一扬,“到时会发给你们的。”

谁都以为这是句空话,安吉丽娜·茱丽和布莱德·皮特生下的双胞胎照片,据说炒至2500万美元(约2亿人民币),黛咪·摩尔和阿什顿结婚照是300万美元……以刘嘉玲和梁朝伟的级数,怎么着一百万都是要的吧!大把像我这样的势利小人在盘算有几个零时,人家已经体贴地免费送上大红婚照,连带着婚服的来龙去脉,已足够支撑一日的版面……刘嘉玲最伟大的一点是她深具娱乐精神,她非常俾面,俾面媒体俾面记者俾面八卦读者,所以大家俾面:一个极少得奖并无力作的女影星保持着极高的知名度和曝光度,一个已过黄金年代的艺人永远在占据着广告天后的宝座,连续七天的头条关注,非常罕见的来自媒体的善意祝福,一个女人梦想了二十年的完美世纪婚礼——虽然她只请了八十个人,可是难道你没有参加么?

明星与记者的关系,最近多是势不两立,是你死我活,而旧式关系则更加体贴容让,你活我亦要活。这是一种两军对垒各为其主但还能惺惺相惜的情意结,是对于对方工作的默契、容让。香港人爱说大家都“揾食艰难”,正因为大家都不容易,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得*处且*,这种带点中国旧传统意味的做法也许让你觉得不够刺激不够紧张不够激烈不够肉搏相见,但我们的生活里刺激紧张激烈肉搏难道还少么?

娱乐圈也好,人生也好,都是一场浩大的俾面派对,体谅彼此的处境,娱人娱己大家俾面才会玩得尽兴。

可以想象一个场景:在不丹纯净的蓝天下,婚礼音乐响起,传奇美女嘉玲远远望到三四个气喘吁吁历经千难万险才刚刚赶到的狗仔,嘴角不由渗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一抹微笑带出的点点人情味,让我们感觉世界并没有完全地冰冷和坚硬,我们还尚在人间。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金刚女邓萃雯

在所有女艺人里,最能代表当代女性的人是谁?

报纸上有关柏芝的传闻从超级*转到“江湖奸杀令”,从陈晓东转到陈晓春再转到陈冠希再转到谢霆锋,从分手转到结婚再转到生子,从*门转到“跪地求饶”,从“怀孕保家”转到“流产”,从“激瘦怒骂佣人”转到“东京名店购物”,从“自我坐监”转到“电视台纵情怒骂”,张柏芝什么都干了,每次干得都让八卦群众瞠目结舌,但结果都是这样大快人心,她的我行我素是真性情,她的八风不动是胸有成竹,她干什么都被人接受,这就是明星的魅力,明星的智慧。

反观同是*门女主角的阿娇,交出的成绩单却差得可怜,同样是沉寂一年后,张柏芝采取的攻势,而阿娇呢,采取的则是守势。同样是采访,张柏芝是主动的,随兴的,听到陈冠希的发言即刻拿起电话找相熟的主持人说“我要讲话”;而阿娇是被动的,无助的,百般踌躇的,需要背稿的,而她所依赖的全是一肚子屎主意的娱乐老油子;张柏芝素面朝天,七情上面,怒骂兼痛哭,一人做事一人当;而阿娇浓妆细粉,重复着“他很可恶我很可怜”的老调,眼泪流下来,用纸小心翼翼地擦,我猜她怕弄花脸上的妆。

香港资深的饮食主持人苏丝黄评价得一针见血:“阿娇未有资格可以做明星。”明星是什么?明星就是一个虚拟人格,强大得像“我的太阳”一样灿烂的自我,有的明星私下里自信爆棚,甚至到了狂妄得叫人憎恶的地步,可对普罗大众来说那正是明星魅力光环的所在,就像阿苏所说的“明星就应该有flare(闪耀、火花)”。

张柏芝不但是明星,而且有火花,因为她实在太聪明了,一给就给到关键处,有触动人心的细节,“我好惊,好惊。我立即进入宝宝的房间,他当时只有七八个月大,我抱起他时真的惊到脚软,差一点摔倒。”“好像我婆婆,那么难堪的事很难去讲个究竟,她只是送了一个娃娃给我,是两个娃娃抬着一块荷叶,刻着‘风雨同路’四个字。”真实感人的细节,配合以她呜咽难耐的表情,赢得群众一片喝彩,而阿娇呢?她给观众的仍然是那些不汤不水的行货:“我曾致电给妈妈,说我好累,我受不了了,我妈妈说你就不要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情剖白的采访都是做戏给人看,戏都是假的,但有好坏之分,好的戏无一例外都用了心,用了诚意,这是打动人心的不二法门。

身处相同的逆境,都受到相同的伤害,一个得到喝彩一个却只得到嘘声,原因何在?

原因就在于人们的微妙心理———那存在于人类心灵深处的强大进化论。人类总是不得不正视甚至会暗暗激赏那些勇猛甚至剽悍的同类,因为那代表了强,代表了生存的方向;而鄙视那些软弱、以依赖为生的灵长类动物,毕竟,“怜惜”这种情感,只是繁华盛景时不痛不痒的温柔小调,而到了生死关头,“软弱”只会是吸引众人再踩一脚的标志。

女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不会遇到任何难处,除了要坚强面对,还要懂得自救,懂得自救的女人需要的是不同一般的勇气和智慧。曾经有两个男人评价张柏芝聪明,一次是轰动一时的“江湖奸杀令”发生之后,周星驰说的;另一次是“*门”事件后陈晓东说的。这两位前绯闻男友都说了同一句话:“柏芝搞得掂的,她这么聪明……”

柏芝的聪明就聪明在,她虽然经常为爱疯狂,但仍然不忘记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斗。就像*门后,脆弱的婚姻在风雨飘摇之中,她依然照守家中,用怀孕的借口推了一个六百万的护理液广告,接了另一个一千万的,可见神智极其清明,这样清明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离婚又怎样呢?

早在几年前,她在《康熙来了》里就说过,自己结婚一定要到律师楼签一个婚前协议,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小孩一定归她。

有一技傍身,有儿子殿后,退是贤惠的谢太,进是勇敢面对未来的单身母亲——抱着儿子跳楼这种事,只有无知傻妇才做得出。

中国的俗语很形象,和某人有关系,叫有一腿,而不把本事全部拿出来,则叫留一手,我们很容易就和某个让我们心动的人有一腿,然后呢?女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全心扑到这个男人身上——聪明如张柏芝,智慧如张爱玲,也不能免俗。“见了他,她变得低低的,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柏芝在河东狮吼里有一段经典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就是这样了。”这段话常常被女性用来对付男友,常常被男性用来取笑朋友,因为其达不到,从而显得又可笑又真诚,如果你稍微听进去了,还有点感人的成分。

有什么女人能令男人这样对她呢?

应该很少吧,幸福到太高的程度就像是假的,不是假的,好像也长不了。

我常常在饭桌上听幸福小女人娇娇地说:“虽然是全职太太,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懂,都是他照顾我。”常常吓出一身冷汗,这样的话用来晒晒命还行,真要长远实行,结果恐怕不容乐观——把自己由头至尾连同退路一并奉上,你愿意人家未必愿意,就算人家愿意,可你想想,连你自己也保证不了会永远爱某个人,何况男人呢?

每个爱情里的女人,不仅要为两人的幸福努力经营,同时也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这条退路不是别的,正是保持自我,保持清醒。

说实在的,任何一段正常的感情,都不会没有退路,除非是你自愿截断。

像张柏芝这样的女人,好就好在虽然她爱得尽兴,但同时也不忘记做最坏的打算,这正是现代女性最具境界的写照:和心爱的男人有一腿,那是为了让我们更快乐,而留一小手呢,则让我们更潇洒。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如果没有你

香港的艺人圈里有一类人,可以归之为老姑婆派:她们大多曾经貌美如花,所谓红颜多薄命,备受感情的伤害。如今高龄未婚、笃信宗教,见人就传教布道。最有名的当属郑秀文、陈法蓉,还有邓萃雯。

看破红尘,自然是经历无数人生起伏,但要说情路坎坷,谁也比不上邓萃雯,她这四十年,几乎可以拍一部香港女传奇。

1966年双鱼雯女由两个少不更事的十七岁男女制造出世,5岁时父母离婚,由爷爷带大。“只要拿筷子的姿势稍有不对,爷爷就会打过来。”寄人篱下的阴影是:极度厌恶做家务,喜谈恋爱,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不停。18岁由茶餐厅小妹投考无线训练班,同班的同学包括邵美琪、黎美娴,半年后独她大红。1985年翁美玲过世,所有给翁量身定做的角色由张曼玉顶上,所有张曼玉的角色由她顶上。一部《薛仁贵东征》让她既出名又得人,与男主角万梓良恋得如火如荼,一时风头无限。

美女自然脾气大,两年后与万梓良分手,转而与各色公子哥周旋,参加梅艳芳组织的玩乐团,情运不好,尚可原谅,但没钱,就事大了。TVB花旦出名是出名,但穷也是真穷,每月两千五百元薪水,“连买化妆品都不够”。

六年长约满后,邓本想进军大银幕,可惜却无戏可开,25岁那年,只得飞身赴美读书。

四年后,原本号称要在美国落地生根的雯女黯然回港,原因又是钱。

“要交学费,也要生活费,又要寄钱给阿妈”。另一个难言之隐与当时的同居男友有关,据邓说这位初恋男友着实管得太紧,“8点要回家吃饭”,简直要命。

邓命中的事业运着实不弱,转投无线对头亚视拍戏,一部《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又火了。这个时候偏偏撞正一桩孽缘,30岁的她恋上了有妇之夫,传媒拍得青春剧男主角江华(著名帅哥,《寻秦记》《碧血剑》《西游记》男主角)六夜出入她的香闺,一时舆论大哗。英俊似刘德华的江华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在大是大非面前,选择了退却,选择了老婆。更可怕的是,为了显示痛改前非的决心,报纸上的他忠贞不贰地和老婆一起大爆邓萃雯当初如何勾引他——双重打击,邓萃雯颜面尽失。

祸不单行,更大的打击来了,为了梦想中的退休生活,邓萃雯把当时拍戏赚到的血汗钱统统放在麦当奴道的千万豪宅上。“好靓,很像《LongVacation》里面木村拓哉那间屋,有大木窗框,是我的dreamhouse。”刚买下来却碰上金融风暴,没有收入每月却要缴供八万,邓萃雯急得快疯了,净身出户——路只剩下一条:老老实实回无线拍剧还债。

人生真是如戏,她走了一圈,却又重新回到起点,地位由当年的主角变成配角,年纪从任性少女变成熟谙世事的中年妇人,小富婆变成穷光蛋,到了这个时候,女人才能真正领略到,人生一切,真是如梦幻如泡影。

谁都以为邓萃雯的故事完了,连她自己也认命了。

命运的大手却并不曾远离这个有一对可爱酒窝的倔强女子,38岁高龄凭着一部《金枝欲孽》红透半边天。工作如潮而至,是非扑面而来,然后又是纷争,斗气,雪藏,内地香港两地奔波,到处接戏,重新给自己买套小房子,一个枕头一个窗帘都是自己挑。

一切都已经动摇不了她的心了吧!

这二十多年人间的*交粹,那颗心早已是烧不破剁不烂的一颗金刚不坏之心了。

她的故事没有完,也许还很长。

《最好的女子》 第三部分 合理利用旧情人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三十几年前,邓丽君这么唱。

是啊,日子可怎么过,但凡女明星就更爱唱了。当她们息影淡出之后,不再活在风头浪尖上,生活像大浪打来,人如小舟,谁知道归宿是哪里呢?平凡如邻居师奶,人到中年冷暖辛酸,冷淡,分居,离婚,单亲,恋爱,分离……哪段婚姻都有难题,更何况是素来有薄命之称的惊世红颜,遇到情况就更难估料。

如果没有你,邓丽君选择了法国小靓仔,走上了爱上小白脸的情欲绝路;如果没有你,蓝心湄选择人工授精;如果没有你,白灵选择真空上阵;如果没有你,罗慧娟选择积极相亲,和富有老男人共结连理……

陈玉莲呢?选择独居,时不时与人喝个小茶,当个义工。

陈玉莲是谁?很多年啦,不记得也没关系,普及一下,她是史上那个最美丽的小龙女,和刘德华演出过红极一时的《神雕侠侣》,曾是刘天王的暗恋对象。事隔多年,刘在一次公开活动上请息影多年的她出来,当众单膝点地向她求爱。虽然是个玩笑,但也确是一偿当年的相思之苦——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对落魄时期的暗恋对象耿耿于怀吧——你看你,后悔了吧,有眼不识金镶玉。

陈玉莲不是不识金镶玉,而是,确实,她已经不能再爱人,因为芳心所属——她是大哥的女人,大哥是谁?大名鼎鼎的周润发是也。两个人在TVB都做小龙套,“我演他的秘书,通常秘书都会跟上司发展成朋友……我那时年纪小,十七岁……他年长我数年,但可能他生得高大,我觉得他可以保护我,我渴望别人保护,他站在我身旁‘神高神大’,觉得一定可以保护到我。”

但再高大的男人也不代表会将女人保护得很好。

陈玉莲生得美若天仙,但出身贫寒,草根美女心直口快,任性泼辣,而且还有诸多美女共同的致病伤,一只鹅公嗓,一张不太喜欢笑的脸。本来,草根美女配草根英雄自然再好不过,可惜的是草根英雄的妈妈不乐意,她已经料定自己的儿子需要一个知书识礼的名门淑女打点一切。传说莲妹和发哥苦恋五年,被周母棒打鸳鸯。1982年周润发传为情自杀,还是当着陈玉莲的面,在陈家发生,四个月后,闪电迎娶余安安。而陈玉莲在周润发结婚那一晚出去消遣,周刊拍到她跳舞时的背影,用的标题是《忘情狂舞一夜》。

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三十年风云变化,使君现在依然是电影界的头把交椅,而罗敷已淡入人间遍寻不见,“很奇怪,之后没有碰过面,在街上乃至任何场合都没见过面”。

美丽的小龙女在1984年下嫁美国商人陈超武后,还是沈殿霞做的媒,八年后于1992年离婚。之后她与外形打扮都很中性的女导演蔡美诗同居,相处十一年,最后也因了解而分开。有一段时间,她移居海外与家里不通消息,父亲以为她死了,在银行的门口大哭。

按一般人的理论:这真是令人欷歔的人间际遇。

有好事者问陈玉莲,你衣着简朴,生活清淡,可觉得世事不公?

陈独居一室,笃信佛教,给弱智人士当义工,传说她在海外中过两次彩票,一次在加拿大,约一千七百万港币,一次在香港,约三千万港币,生活无忧,潜心修炼。她莞尔一笑:“我生活平静,比从前开心。”——照片照得出来,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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