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三年了,还是觉得画梁图很心情烦燥怎么办,有没有什

贡献者:图集吧
发布时间: 11:25:20&&
所述类别:&&
所属地区:海口
问:地梁用什么构建画,圈梁、基础梁还是框架梁?当用基础主梁画时,侧面纵筋出现拉筋不能删除。
应该用基础梁定义。
有侧面筋就必须有拉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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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看电视,我想玩个手机啊啊……”  贤宁宫里传来嗷嗷的叫喊,月池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忧伤得不行,想起那场穿越,就觉得自己背叉气了都。  不然怎么会在穿越的时候,被时空压缩,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小萝莉。  传说中的大胸,没有!期待中的柳腰,对不起,也木有!  抚额~~  真是惨不忍睹。  话说那天,  正是邬月国每三年一大祭的大典,真龙天子要携领文武群臣、后宫嫔妃前往天坛拜祭上苍和列位祖宗。  场面浩大宏伟,震惊七国。  几万人浩浩荡荡,跟蚂蚁搬家似的,三拜九叩的,把那上千石阶磕得心都疼碎了。  群臣虔诚跪拜,为的就是求上苍保佑邬月国繁荣昌盛,子嗣绵延。  帝皇慕容让墨,今年十八岁,龙袍裹身,配着他那张俊美凌厉的脸庞,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张显邬月的霸气,惹得身后那些妃嫔一个个心里直痒痒。  也惹得身后某些男子们身心激荡不停。  为毛呢?  因为他们家里有女儿,太特么适合嫁进宫里当皇后、皇妃什么的了。  正当年轻的帝王领着群臣三步一拜的时候,  突然间,云层像是狂怒一般,撕布般裂开,紧接着惊雷横空劈下,震得地动山摇。  一时议论四起,人心惶惶,不知上天是否给了什么启示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让苍天震怒。  钦天监不慌不忙,见机行事,跪在皇帝的面前,高呼皇上万岁,说是上天有指示,此刻正是封后的大好时机,用以告诉先人,他必定会封后纳妃,为皇族开枝散叶,传承千秋万代。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臣连正事都忘了,纷纷开始撕逼大战,提议皇后人选,以苏尚书令的嫡女苏以柔最为合适。  听闻此女才情过人,亦是邬月第一美人,棋琴书画样样精通,还能够通晓账簿,打理家业。  苏府几十间店铺在她的经营之下,生意蒸蒸日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当家女主。  苏尚书令,也就是苏以柔的爹,官拜大一品,听着自己派系慷慨激昂的话语,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身形笔直,稳稳的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手下的这些官,今日是最为让他满意了。  苏家一门,日积月累倒也位高权重,出过二位皇妃、一位皇贵妃,却与皇后总是一步之遥,这让苏尚书令深感遗憾,加上如今皇帝年轻,好掌握,故储心积虑的一定要让自家出一位皇后。  让苏家的势力在他的手上达到巅峰。  如今正是天赐良机,皇帝年轻,且俊美不凡,更是需要扶持巩固的时候,若是苏家愿意鼎力相助,他必是求之不得。  如此一来,只要皇后生子,龙嗣一出,苏家把握朝政,也就指日可待了。  期间,  苏老头假意推辞一番,说自己女儿担当不起皇后大任,请皇上另则贤良,说得是恳切至极,十分谦虚。  慕容让墨望着这一幕,身上的杀意就狂涌而来。  负手而立,顶天立地。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身后的手,拳头紧紧握着,青筋暴裂。  这番作戏,不过就是想把苏以柔推上后位而已,也可以看得出来,苏氏一派不可小觑。  威逼利诱,不过就是想逼得他当众立后,让苏以柔作实皇后的位子而已。  慕容让墨三岁读对贤书、五岁拟治国论、十岁武功超尘,八年来他步步为营,生死一线坐在皇帝的位子上。  岂能不知道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不就是欺他手中权力不够,还未坐稳天下而已。  他不愠不怒,红唇溢着冷笑,淡淡几句挡了群臣的闹腾,他不想立,谁又能耐他何?  苏老头一个眼色,那些臣子便长跪不起,让他顺应天意,立即立后。  否则苍天震怒,示下惩罚,将会是邬月的灾难。  慕容让墨如苍松一般屹立在高台之上,狂风卷起他的龙袍,抬眸直视着蓝天白云,随即跪下。  几万人纷纷下跪,一时间气氛紧张至极。  皇帝指着天怒道,要他立后,绵延子嗣,那就请苍天赐下一个皇后,只要苍天能够掉下一个女子,不论美丑老幼,他立即就封为皇后。  不然,  就请钦天监当即自刎,去问问苍天,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既然苍天有灵,问清楚了,就一定会让他回来的。  把钦天监吓得脸色苍白,倒是真的一个屁都不敢放了,趴在地上,颤抖不止。  把苏老头子气得堵在胸口,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千筹万划的,竟然让这个小皇帝摆了一道。  于是,  皇帝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望着苍天。  凉凉的看了一眼下面跪在石板上的众奸臣贼子们,慕容让墨咬牙切齿,跪死他们再说。  不消半个时辰,就听到下面一浪一浪的轻轻哎哟的声音,听得慕容让墨十分酸爽,所以说,报仇嘛,不一定要明着来,是不是。  后来,群臣以死相逼,暗压皇帝,如果不立后,朝堂必将一片混乱。  慕容让墨点了点头,说,那就让他们再立一个皇帝,他不当也罢。  苏老头果真一口鲜血吐出来,眼看要昏死了过去。  ——一场好好的祭祀大典僵持不下,无法继续下去。  苏尚书令心中暗急,上前几句巧舌,便把事局扳了过来,逼得皇帝无路可退。  摄政王红袍明艳,俊美不凡,静静的站在一旁,他就……他就真的吹风,什么也不管。  苏丞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满是无辜,好似有些心慌,又好似在看戏,悠闲得好不快哉。  大将军将离远在关外,还没有回来。  底下的几位王爷眼观鼻、鼻观心,唇红面白似潘安,就是胆子不怎么大啊,也一句话也没有说。  ……  慕容让墨俊脸冰冷,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决定改变策略,心想把她女儿扔进后宫,然后一步一步铲除苏家的势力,也许不错,于是答应了立后。  苏氏一派大喜,激动得不能自已,眼看着皇帝亲口宣封,马上就要说苏以柔三个字的时候……  匡当~~~  天空金光闪烁,云被撕开,那惊天暴雷劈头盖下,远处一座大山竟被劈碎得满天飞舞……
  ——老天爷跟变了态似的,狂风大作,吹得人一眼的沙子。  远远的,  云层里一朵白云竟然从天而降,似箭一般下坠,砸向了皇帝,慕容让墨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没有躲开,而是伸手一接。  结果就~~~  吵闹不休、杀意横飞的场景终于变得寂静无声,耳朵前所未有的舒服。  那一刻,  几万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苍天真的赐皇后了!!!  慕容让墨抱着怀里的温软清香,望着她的美丽容颜,奇葩的没有被吓到,反而俊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润。  卧槽~~  ——老天这是听到他的呼唤了么?  太好了捏。  懵圈的林月池脑中一片空白,吓得额上冷汗大滴大滴直坠,生死艰难之后,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一声尖叫,抬手拍了皇帝一巴掌,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  若不是皇上脸上的红印子,前面的众臣、妃嫔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老天爷派下来的就是架子大,竟然还敢打皇帝。  慕容让墨不但没有愤怒,反而神秘的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自己轻微疼痛的脸,觉着甚好,有脾气才好。  当即决定,  封林月池为后。  这下像炸了锅一样,把苏老头气得血管炸裂,扑到皇帝脚下,手扶帝袍,咚咚咚磕了三个大响头,直指月池是妖孽降世,必须除之,他身边的护卫便冲上来要杀月池,皇帝冷眸微抬,杀气涌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彼此的轻眸一视,月池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场景十分的美腻。  这皇帝,  生得极其俊美,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将近一米七八的个子,配着明黄色的五爪金龙袍,气势,绝逼非凡。  那一刻,  他霸气冲天,无视所有的力量,执起她的手说,这便是上苍赐给她的皇后,他要立林月池为后。  让一脸萌萌哒的月池都激动了起来。  太浪漫了,当着全天下的人求婚,有木有。  可是,  为什么月池现在又变成太后了呢?  这……这要怪摄政王那个混蛋——  迷茫之间,月池脑中一片空白,怔怔的站着,结果眼前突然间出现一张令人心动的美颜,一身大红锦袍,阴柔斯文的摄政王突然间跪在了她的面前,施着大礼,跪在她的面前,三呼太后娘娘恭请吉安!  皇帝正要反驳,谁知道苏丞相也站了出来,说月池必定是太后降世,如果不信,大可回了贤宁宫,把太后的画像拿出来一比。  苏老头正愁着无力,见他们如此一说,自然百个赞成,后宫妃嫔自是不想,于是所有人都给太后请安。  如此一来,逼得皇帝不敢逆天,触犯母颜,只得将月池带回了贤宁宫。  拿出画像一比。  一比之下,竟然真有几分相似,更让人惊奇的是,原太后耳朵后面有一颗红色的花泪,而月池恰好也有,所以……  一锥定音,她从皇后,直接升到了太后,还有了一个免费儿子。  太后回宫的那一个晚上,慕容让墨原本脸上的那抹红润消失,看了摄政王和苏丞相一眼,再看月池的时候,眼中就有了无数的怀疑与疏离。  他觉得,  林月池一定是摄政王安排好的棋子,进入贤宁宫,坐稳太后之位,然后与摄政王来个里应外合,将他的皇权夺走,甚至是将他赶下帝位。  所以月池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仇人而已。  苏老头自然对她恨之入骨,苏丞相和摄政王更不会喜欢于她,于是月池一夜之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就一直猫在贤宁宫里。  宫里暗影重重,危机四伏,月池过着刀尖上舔食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惊险。  可她偏就喜欢这种刺激和危险,倒也游刃有余,到现在还活着。  宫里布满了各宫各官的眼线,每一步每一路都有人监视,报给了各人各臣。  唯独近身侍候的揽月、揽云两个双生小太监,是她夜探皇宫之时,无意救下的。  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中剧毒,月池将他们捡了回来,解了毒,从此就留在了宫里。  月池原本是准备离开皇宫,出去闯江湖的。  可是,  一天夜里,梦境袭来,竟让她梦到了自己第二天要被人下毒杀害的事情。  惊得月池坐了起来,思虑半响后,第二天按兵不动,等到东西送来的时候,她便让那宫女出去,银针一验,果然有毒。  这时候,月池震惊的发现,自己做的梦,竟能未卜先知。  之后的几个梦境更坐实了她的想法,每一次有人要暗害她的时候,总能事先做梦,将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平安避过。  这深深的刺激了月池的自尊和脾气,决定留在皇宫里,与这些混帐东西们斗上一斗,让这帮狗崽子们,看看她的厉害,然后再离开皇宫,出去闯江湖。  反正她有梦境在手,又在梦里学了一样本事,总能逢凶化吉。  ……  揽月、揽云侍候在一旁,心里暗暗着急,这每日里过在刀尖上,不知道哪天会失了自己的性命。  太后娘娘说要翻身,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呀。  想了想,揽云望着长叹短哀的太后,最近二日无聊,她总是有事没事的在宫里嚎啊,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要看什么手机、电脑、要出去嗨~~无视太后的爪子,揽云抬眸施礼轻声道。  “太后娘娘,您不是说要找机会揍苏丞相么,听说他回来了呢。”  不知道怎么的,苏老头、摄政王、苏丞相这三股势力,太后就看苏丞相最不顺眼,扬言要教训他。  所以说嘛,美人不能看到美人,相斥啊。  苏丞相乃是邬月第一美男,一举手一投足皆动人心魄,如嫡仙般的人物,月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竟然还有泪。  后来一个月都没有他的消息,听说是出去游历了,现在才回来。  月池微微恍神,长指微微一攥,回来了就好,正愁满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没事宫斗,有事调戏美男,才是正事。  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育都还未完全的身体,月池觉得有必要去喝一些木瓜汤了。  胸部老是扁平扁平的,让人看着有点捉急。  “哼哼……”  不咸不淡的冷笑了笑,月池又翘起了二郎腿。  “你说的是那个娘娘腔啊,长得跟女人似的,虽然美到了极点,可是没有一丝男子的气概。”  换个姿势,盘腿坐着,月池一脸流氓相的接着说道。  “他明天就会跟皇帝请辞的,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话一出,揽月和揽云差点就跪了下去,丞相男生女相之说,由来以久没有错,可是,那是因为他过于俊美,过于脱俗,但凡是看到他的人,不论男女,皆是惊艳。  故而他最讨厌最痛恨别人说他娘、说他男生女相、说他俊美,只要一有人说,他就会不顾形象,扑上去将那人打得死去活来。  连慕容让墨都被他打过。  迄今为止,他已经打死了好几个人了,传言是这么说的,血腥得很啦。  揽月和揽云颤着手,当即下了赌资,表示极度不信……
  丞相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得到了还不得死死的粘着,自请下台去,傻不傻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森森的觉得,谁都不傻,就他们家太后傻。  二人认命的给太后娘娘剥瓜子吃,忧心忡忡的。  第二日,  揽月额前窜汗的从外面奔了回来,漂亮的脸上满是神奇的色彩,手舞足蹈的告诉大家,丞相上奏说要辞官回家,除非皇上不再逼他娶什么僖国公主。  傻太后一语中的,十分。  揽云端着茶水的手都颤抖了起来,那是激动的,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太后娘娘绝逼可以预知未来,她没有撒谎啊。  如果是这样,那太后想要解除禁足,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就在他们兄弟两个计划着怎么让太后一鸣惊人的时候,殿外侍候的宫女喜鹊突然间疾步奔了进来,慌张的跪在月池面前颤声哭道。  “太后娘娘,不好了,锦姑姑她……她死了。”  月池一怔,蹭的站了起来,无怨无故的,死个宫女是什么个意思?  还是这种特殊的时期,转头望着揽月,正想说去乾坤宫禀报皇帝,但是想了想,还是先过去看看的好。  垂眸,  望着喜鹊颤抖的模样,但月池却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恐惧,她知道喜鹊是新立的皇后苏以柔的人,虽说自己最终都没有挡她的皇后之路,但苏以柔却恨不得她现在就死。  喜鹊与苏以柔生得有三分相似,如果猜得不错,喜鹊必定是苏老头在外面生的女儿,蹙了蹙眉,看来……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了呢,缓缓伸出手,冷声道。  “走吧,过去看看。”  揽月躬身上前,恭敬的扶起月池的手,一行三人冷着脸便朝殿门口走去。  这段时间,月池别的礼仪都没有学到,就这端着架子走路的样子学得入木三分,再配上她要抬不抬的淡淡眼神,倒真像是一枚走高大上路线的太后。  喜鹊转头望着月池华丽的背影,唇边勾出一丝诡异的浅笑。  皇后娘娘本来想做点什么,要了她的命,结果却出了这件事情,看她怎么收场。  如今的邬月国百姓,以然分成了两派。  一派自是觉得太后从天而降,下凡来帮助皇帝。  一派自是不信,觉得她肯定是妖女降世、灾星降世,说不定是为了祸国殃民的,不少人想要烧死她。  偏她还挺不要命,在贤宁宫里过起了太后的日子。  感受着喜鹊糟心的眼神,月池咧嘴笑了笑,望着枝头上飞来飞去,自由惯了的鸟儿,对喜鹊道。  “听说鸟儿都喜欢啄反光的东西,喜鹊,我觉得你的眼睛十分莹光漂亮,不如你去凑近看看那些鸟儿?”  喜鹊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月池的身旁,重重的磕头。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月池没有说话,翻了一个标准的宫斗式白眼,阴恻恻的转身,朝西殿的方向走去。  唉,  这才住进来多久啊,就等不及出手了。  借刀杀人,多好的计策啊。  不过,他们就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觉得有这个能力一定能够除掉自己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梭在御花园里,轻风拂过,惹得月池的心思也飘忽了起来。  人啊,  有的时候,过份的自信,是不好的。  花园里,没有什么声音,有的只是她们行走的轻轻步伐声……终于到达了西殿的偏院,风卷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这个锦姑姑,  月池认识,她曾经侍候过太后娘娘,是真正的太后,而且月池入贤宁宫的时候,也只有她行的是大礼。  后来侍候的时候,锦姑姑几番对她试探,月池一横心,就把实话告诉了锦姑姑,并且与她澄清利害关系,一旦事发,整个贤宁宫都是死。  锦姑姑自然拿捏得清楚,考虑一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选择了相信月池,又偷偷的把先前收起来的真太后生前写的札记,给了月池,说有助于她想起往事。  月池心中很是欣慰,特地拨了上好的厢房给她居住。  也没有让她再侍候,只是想给她一个安生的环境。  谁知道锦姑姑却死在了这里。  揽月抬手,轻轻拨开一枝开满繁花的枝桠,偏殿的优雅景致便全部映入眼眸。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齐声请安,月池抬眸看了看,大概一共十一个人。  厢房门大开,气味--就是从那里散出来的。  月池没有理会她们,径自走了进去,房中央的位置,躺着一具断气多时的尸首,锦姑姑嘴角血渍已经开始干涸,双眼圆瞪,看得人心里渗得慌。  月池心里还是微微一紧,望着锦姑姑的尸体,心情复杂得很。  “太后,还是请慎刑司的人过来处理了吧。”  宫中风云乱变,每天都有人死,一向都是慎刑司的人将尸体处理干净,至于是埋了扔了还是烧了,没有人管。  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因为穿越,经历过生死,月池一定会被吓到。  眯眸摇头,  既然死在这里,那就必定有文章,如果真的交给慎刑司,恐怕马上就有人来问罪了。  “喜鹊,去把宫志录来过来,我要看。”  喜鹊刚才被吓得不敢不从,急忙转身出了殿,去拿宫志录,宫志录记载的都是本宫的宫人出身的详细记录,就连家中有什么人,做什么都清清楚楚。  ……  而月池,缓缓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锦姑姑的身体,十指指尖都有一个黑点,放出来的血,也都是黑色,身体冰冷,不再柔软,应该死了有三四个时辰了。  --竟然在死后这么久才来报。  月池眸光微冷,长指紧紧一攥。  揽云、揽月麻着胆子陪在月池的身边,一幅有危险就要马上冲出去的模样,倒是让月池心间微微一暖。  喜鹊把宫志录拿回来,月池坐在椅子上细细的看着,一看之下,倒是柳眉微跳,果然是不妙啊。  这锦姑姑名唤柳锦兮,是工部尚书的庶女,今年二十有六,十二岁进宫侍候太后娘娘,如今已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的浸。淫。,太后死了,她都还没有死,就足以见得锦姑姑是个极聪明的人,听说不止是太后对她好,就连皇帝也是极信任她的。
  宫中上下都会给她三分脸面。  可以说,月池能够在贤宁宫里呆下来,柳姑姑功不可没。  可是,  如此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却死在了贤宁宫,这与原来的太后娘娘,做事极为不符,无法不让人怀疑啊。  “太后娘娘,不过是死了一个宫女,打发人妥善安置就可以了吧。”  揽月沉思片刻,附在月池身边轻语着,似有意无意在提醒月池,不过是死了一个宫女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既然在宫中,生死就握在了太后的手里。  月池抬眸,看了揽月一眼,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月池的性格,却不是如此。  既来之,则安之。  有挑战,才有刺激,哪能让这出戏,就这么断了呢。  工部尚书恐怕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说不定正守在宫外,只等这消息一出来,他就要去面见皇帝喊冤了。  如果工部尚书再聪明一些,直接报了刑部或者是要求大理寺帮忙审理女儿的冤案,事情就会越闹越大,而月池的危险,也会被无限放大。  揽月望着月池这张只有十五岁的稚嫩脸蛋,额前的汗珠直溢,他心里也清楚,恐怕是有人向太后下手了。  从太后救下他们的那一刻起,他们明知道太后在宫中不会好过,他们还是跟了她。  “喜雀,去乾坤宫找梨公公,把这里的事情如实告诉他。”  告诉了梨子公公,就等于告诉了皇帝。  以喜雀的野心,她一心想要爬龙床的打算,她绝对会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梨公公,甚至会自己想办法,面见皇上的。  月池命人把厢房门关了,然后搬了把椅子,在殿外晒太阳。  望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巍峨场景,唇边冷笑闪过。  穿越啊,真是好呢,这样一来,隐藏在现代的那个惊天大秘密,就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师父他们也就放心了。  回忆起那一场场的惊险刺激,执行的一个个神秘的任务,那种利用高科技撕杀的锥心,月池的眼中便染上一层莹光。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师父连中两枪,也要救她,师兄宁愿自断一臂,也要救她。  可到最后,  他们一样为了那个秘密,想要自己永远开不来口。  ——只是,  月池永远也不会知道,只有她的血,才能够将基因资料传输进系统,从而真正的破解密码,打开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密码。  不想,  就不会伤心,  可是一想,还是忍不住,会眼睛里进沙子呢。  皇帝慕容让墨走进来的时候,正好透过一枝繁花,从侧面看到了月池翘长的睫毛下,那双泪眸。  心间莫名一沉。  这个原本他要封后的女子,来历不明的女子,现在变成了他的母后。  这段时间,他没有理会她,更没有管过她,甚至连吃食都不曾吩咐过,原以为她会淹没在这危险重重之中,料不到,她竟活得这般的好。  他能够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没有他想象的简单,既然阴谋的网已经撒了过来,那就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  月池早就闻到了花香里夹杂的龙涎香,知道是慕容让墨来了。  邬月国自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帝王,也是最为聪慧睿智凌厉的帝王。  只是,  终究也还是逃不过朝堂上的权力制衡,也逃不过帝王之术。  慕容让墨今年十八,玉树临风,生得俊美不凡,龙袍令他的身形嚣张狂妄,更是令他威风凛凛,听闻不止邬月国的少女愿意进宫,就连其他各国也有不少公主想要嫁给他呢。  慕容让墨扶着梨公公的腕,沉步前来,却在眼眼间,看到了月池唇边溢出的嘲讽笑意,刚才那抹泪光,就像是错觉。  双眸微微一寒,正要上前质问,但是梨公公却轻咳了一声。  越在慕容让墨之前,领着众宫婢太监齐齐跪地施礼。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跪倒一片的气势倒是让月池真心觉得,当个皇帝,还是不错的,起码吃喝拉撒睡都有人侍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完全实现了现代人想要的小资生活。  慕容让墨也明白了梨公公的好心提醒,脸色虽然不愉,但还是冰冷着脸,朝月池走去。  月池抬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一本正经的坐好,等着这个便宜儿子来给自己请安。  她知道,  摄政王当日在祭祀大典上那么一闹,把自己弄回宫当太后,慕容让墨就认定,自己是摄政王的人。  摄政王掌管邬月国五十万兵力,如今又弄出一个太后,让墨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心里也在考虑着,是不是一刀把林月池的脖子给砍了。  这下倒好,她宫里死了一个官家之女,那可不是一般理由可以开脱的。  工部尚书柳嘉林在位二十年,掌管工部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宜。  最擅长的本领就是胡搅蛮缠,如果他在得到各地项报,觉得哪个地方要兴建一座水利,希望皇帝拨款,皇帝若是不肯,他定会用他的行动加三寸不烂之舌,让你深切的明白。  不答应他的事情,是多么的烦燥。  这一点,慕容让墨已经领教过了,经过十天十夜的软磨硬施之后,让墨已经同意了他的三大举措了。  对上月池那亮晶晶的眼神,慕容让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都十八岁了,太后似乎才十四五岁。  而且还是摄政王撒下的一颗无耻的棋子,但是既然已经召告天下,太后回宫,他也要把明面上的规矩做足。  上前作揖施了一礼。  “母后受惊吓了,此事出得突然,朕会令人去查的。”  “好。”  月池有些无奈的点头,看着他不自然的动作和表情,就知道他打心底里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皇帝最近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吧,权谋之术,贵在出其不意,如今我的出现,可给皇上增加烦恼了!”  这话说得直白无比,让慕容让墨心里大吃一惊,抬眸竟是与月池对视了起来……
  不过,  宫斗与生死中走过来的帝皇,反应能力迅速无比,既然林月池能够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亦不想过于伪装自己。  抿唇颇有兴味的笑了笑。  眼中冷意转换成关切,上前靠着月池坐下,柔声道。  “母后多虑了,朕有些睡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失去母后已经二年,如今母后得道成仙,重新返回人间,督促朕治理江山,朕心中感动,也十分感激,故而有些无法安睡。”  “以后我邬月,有母后在,必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心了。”  这可是变相的嘲讽啊,明知道她是来搅乱朝局的,还说因为她在而让国家安定。  这厮也是个会演戏的主,月池浅笑转头吐了一下舌头。  可是,  一座诺大的江山,她拿什么去平定啊。  慕容让墨原本是望着旁边的繁花说话,却在月池吐舌头的时候,正好抬眸看向她。  那一刹那间,让墨惊得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这……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官宦家里的嫡女、庶女,也没有一个敢做出那样的动作的。  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多了。  “母后……”  让墨倾身唤着,月池转头看他。  年轻的少年,对着有些稚嫩的美丽少女,怎么看怎么美丽,但又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梨公公所报之事,可当真?”  说罢,  也没有等月池回答,抬手,梨公公便引着内务府、慎刑司、仵作朝厢房走去,月池没有动作,只是静观其变。  倒是她身后的喜鹊,却哭得梨花带雨的,突然间上前跪倒在让墨的面前。  “求皇上给锦兮姑姑作主,锦兮姑姑十二岁入宫,如今十四年,人缘是极好的,教会了我们许多的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杀死在这贤宁宫里,奴婢斗胆,冒死进言,希望锦兮姑姑在天有灵,保佑凶手快快落网。”  月池听着眨了眨眸,喜鹊胆子不小,说的话也天衣无缝,暗示皇帝,柳锦兮是被人杀死的。  谋杀再加上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太后,好玩了呢。  揽月听着喜鹊别有居心的话,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喜鹊的胸脯上,痛得喜鹊惨叫着大哭了起来。  揽云急忙跪在皇帝的面前。  “皇上,是奴才教导不力,让她上前乱说话,这婢子一天到晚,就琢磨着怎么近得御前,妄想天开,想要得到圣宠,好飞上枝头呢。”  慕容让墨倒是挑了挑眉,颇有些深意的看了喜鹊一眼,小脸蛋一片煞白,哭得可怜兮兮,而且和皇后还有几分相似,身形凹凸有致,宫装也花了心思,自己动手加绣了蔷薇边。  如此一来,揽云公公说的,倒有几分可信。  喜鹊咬着红唇,想要爬起来争辩,可是被揽云瞪了一眼,吓得她不敢再说话了。  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失望得紧。  揽月那一脚可是下了狠劲的,踢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梨公公束着手,沉沉稳稳的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对皇帝施礼道。  “皇上,确定是他杀--”  “锦儿啊,锦儿,爹来接你回家啊……”  院子外面突然间传来工部尚书撕心裂肺的声音,中年男人独有的沧桑加上伤心,让人听着,却是有些动容。  转头间,  便看到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一脸伤容奔了进来,径直跪倒在慕容让墨的面前,施了大礼之后,颤着身体。  “皇上……”  工部尚书一身官气,坚毅沉稳,眼中伤泪已经收起,笔直的跪在让墨的面前,沉声喊道。  “皇上,锦儿在宫中为婢,是生是死,也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  “但微臣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锦兮在宫里兢兢业业侍候了十几年,太后疼爱于她,本是到了年纪就要出宫的,可是锦兮却舍不得太后娘娘,执意要留在贤宁宫,原本打算为太后娘娘守孝三年,就自行离宫婚配,微臣连夫家都给她说好了,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要怎么交待呢。”  ……  这么一说,慕容让墨倒是想起来了,这柳姑姑在去年确实是说了一门亲事。  是工部侍郎蓝玉棠,说好了待柳姑姑出宫,便办喜事。  虽没有成亲,但柳大人却对这个未来的女婿疼爱有加,以然把对方当成了铁板女婿了。  在工部对他自是提携维护,让蓝玉棠混得是顺风顺水。  让墨微微挑眉,有意无意的看了月池一眼,工部尚书眼尖,跪着爬到了月池的面前,也是一个标准的宫礼。  “微臣一时糊涂,竟未向太后娘娘请安,求太后恕罪。”  “只因丧女,心中悲巨,微臣尚记得,太后娘娘一向对锦兮疼爱有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怎会死在了贤宁宫呢?”  曾经的太后对柳姑姑疼爱有加,如今的太后,却让她死在了这里,倘若是一个人,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月池望着工部尚书那强硬的态度和一幅讨要公道的坚定,蹙了蹙眉。  他一定要个公道,可自己给不了。  究竟是谁,动的手。  她的十指上有黑血,那是一种********,估计,大概是自己进入贤宁宫的第一天,她就中毒了。  而且她双眼圆睁,必定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她震惊不已。  工部尚书个性泼辣难缠,正好又有一个女儿在这里,被人拿捏住,正好拿来练手。  “母后……”  让墨淡淡的唤了一句,月池眼中冷意隐隐升起,看似云淡风轻,实际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攥着的。  工部尚书却是转头,对跪在地上的贤宁宫的奴婢斥道。  “你们告诉本官,柳姑姑最后见的人,是谁?”  宫人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的,最后只得颤抖着牙齿轻声喃道。  “回柳大人的话,柳姑姑自搬进这个院子以后,就不许奴婢们侍候在一旁,一直都是独居,要说最后见到的人……那、那便是太后娘娘了。”  一把利箭插进月池的腰上,月池的心顿时怦怦的乱跳了起来,深呼吸了一次,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柳大人直挺挺的跪在皇帝的面前,大有不把事情搞清楚不起来的架式,月池缓缓的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在这时候,院外传来吵杂的脚步声,还有侍卫怒喝的声音。  等到那帮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月池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御前侍卫统领林书远伸手拎着一个东西大步奔了进来,走到她们的面前时,直接把那团瑟瑟发抖的东西扔了出来,才施礼。  “启禀皇上,这人是从……”  林书远有些奇怪的看了月池一眼,接着把话说完。  “这人是从太后的寝宫里搜出来的,微臣已经给他验过身,他并不是太监。”  月池脸色大变,利眸倏地疾向那枚年轻的男子,那男子眼中有泪,浑身颤抖,但生得却是柔美绝伦,双眸脉脉含情,看向月池的时候,更是委屈有加。  更让月池震惊的是,此刻那俊美男子的下身鲜血淋淋,恐怕是在刚刚验身的时候,被一剑斩下了男儿种,他痛得瑟瑟发抖,红唇轻抿对月池哭道。  “太后娘娘救我。”  听着他那柔弱细腻的声音,众人的心思顿时就明朗了起来,也开始猜测中间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  仵作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奇异的施礼道。  “皇上,柳姑姑中毒数日,想必今日是看到了什么,情绪受了刺激,导致毒发身亡,她的身下藏着几个没有写完的血字。”  仵作把临摹出来的字呈到了大家的面前,月池抬眸望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中两个字,一个是太,一个是男。  任何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会自动脑补,那必定是柳姑姑看到了太后与男子苟且,所以被杀灭口。  怒火不可抑制的燃烧着,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淡雅沉静,这种大罪,她,纵然是太后的身份,也承受不住。  太后与人通奸。  堂堂太后,厢房里竟然藏着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且是没有净身的,而柳姑姑也许正好是看到了这一幕,被太后毒杀灭口。  只是苍天有眼,柳姑姑临死前,用自己的血,留下了几个字。  工部尚书悲伤愤怒,气得身子一个劲的颤抖,指着月池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眼泪不断的落下。  揽云揽月更是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这怎么可能。  女子与人通奸,那是无可饶恕的大罪,就连死后,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既丢脸丢人又没有全尸的罪名。  太后娘娘,根本担当不起。  禁军统领林书远,乃是让墨的贴身近卫,见状抬手一挥,侍卫们便踩着整齐的铁步,手握长剑,将整个场景围住。  林统领上前对皇帝施礼。  “皇上……”  慕容让墨抬手,制止了他说话,蹙眉寒着俊脸,抬眸直视进月池的眼中。  然而,  让他惊讶的是,这所谓的太后娘娘,竟然丝毫没有恐惧之意,反倒对上他的眼神。  “皇帝。”  她没有叫他皇儿,因为懒得做戏,更不想呼他的名字,因为她不想。  “把这个人留着吧,你会审出更多有趣的答案。”  “至于我,你是想让我去天牢,还是慎刑司的地牢呢?”  说完,  抬眸有意无意的看了揽月一眼,低头垂眸轻声喃道。  “这段时间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总是做梦呢。”  揽月背脊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整个趴在地上,暗示月池,他听懂了。  随后便听到慕容让墨的冷音响起。  “来人,将她打入天牢,听侯发落。”  冷风呼啸而光,气氛骤冷,危机四伏。  禁卫军冷剑出鞘,重重叠叠围了上来,林书远冷望着月池,眼中杀意闪过。  月池微微眨眸,眨眼之间,四位禁卫军大步上前,动作蛮横粗鲁,伸手就要去扣押月池,月池瞳孔微缩,竟是染过一丝银光,阴戾射向他们,惊得禁卫军竟是一个个站在一步这遥没有动。  哼——  鼻息里发出一丝轻音,月池自己走出几步,林书远见状,伸手摘了几粒果子,暗中射在了那几名禁卫军的身上,他们倏地清醒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跟了上去,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脑中一道光芒闪过,他们就变得迷茫起来。  天牢,  乃是皇帝亲设的牢房,内里一共有二十九间牢房,其中二十八间牢房,一间就代表一种刑罚。  而那一间没有刑罚的就代表罪真的很轻很轻,不需要受痛苦的,也是唯一的一间。  但是,  真正被送进天牢的罪人,又有哪个,有那么好运,去轻松的那一间坐坐呢。  不横着出去就已经是大幸了。  月池的步伐走得并不快,禁卫军刚才丢了脸,心里恼怒,也十足的没有耐心,其中一名牛高马大的侍卫横着脸,冲上前一把揪住月池的肩膀。  想要扣住她的锁骨,勒断她的骨头。  然后拖在地上走,  太后娘娘被自己揪着拖在地上走,这种兴奋的感觉,不是一般的事情能够比拟的。  “啊--”  深沉而又凄惨的喊叫伴随着手腕骨裂的咔嚓声,毫不留情的响起,另外三名禁卫军,像见了鬼一样的猛的转身,朝他们望去,却在看到自家兄弟那奇怪的姿势时,一个个都额前出汗。  太后娘娘伸形笔直,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往下推,一拳打在他的手背上,就听到咔嚓一声,接着就惨叫不断。  一个大男人的手腕,竟生生的被小小的女子打碎了。  侍卫脸色煞白,惨叫不断,痛得单膝跪地在太后的面前,而那原本要受伤的太后,绝色容颜却是一片冰冷,眼中杀意巨盛。  那杀意瞬间弥漫整座御花园,令周围的温度都开始冻结。  禁卫军顿时整个呆住,入宫以来,他们也算是见过了风风雨雨,哪怕就是再阴狠的宫妃,也没有太后娘娘这种寒冷刺骨的眼神。  她,  难道真的是天上来的吗?  心中不禁溢出无数的敬畏,那护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与他的体形,那简直就是美人和猛兽之间的差别,他要提一个少女,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刚刚却是连自己怎么被太后伤害的,都不知道。  ……  月池阴阴一笑,附身过去,在他的耳边不轻不重的冷声道。  “小伙子,我能够在眨眼之间,就割了你的喉咙,你要不要试试?”  “我下凡来人间,虽然被封了仙力,但也不代表,你们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  那侍卫瞪大惊恐的眼睛,猛的抬眸看了月池一眼,随即又惊得低下头去,拜在月池的脚下,月池站得笔直,优雅的理了理自己乱了的袖子,幽幽下令。  “带我去天牢,饶你不死。”  “做儿子的把母亲关进了天牢,这种忤逆,可是要受报应的,说不定很快,老天就会收拾他了呢。”  ——梦中隐隐记得,再过几个时辰,就会有一场惊雷,位置是在在一个什么地方~~  如果能把皇帝引到那里去,就……  而且方才禁卫军冲上来的时候,她用了摄魂之术,已是空虚无力,方才又一举击碎禁卫的手骨,如今的月池,恐怕连股风都可以将她刮走。  只希望,  这些该死的禁卫军,不要再来动手,否则只有等死……  那四位侍卫听着月池神神叨叨的话,看着她奇奇怪怪的表情,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可是又不敢不相信她说的话是假的。  如果太后真的是天上下凡来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如此一来,那皇上。  其中一名侍卫对同伴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转身离开,月池望着,眨了眨眸,很好,去报信去了现在要想的办法,就是把慕容让墨引到要发生事故的地点去。  自从穿越过来以后,月池就发现,自己会做梦,会预测未来的梦。  在贤宁宫里,  她已经陆续做了好几个梦了,而且她也胆颤心惊的让揽月、揽云出去打听,结果一一应验。  这一惊,  把月池吓个半死。  人做梦,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们做的,都是过去的梦,可是她与沉睡人不同,她穿越过来,不但能够使用摄魂之术,还能够做未来的梦,这太……牛逼了,有木有。  这件事情,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她的平静安宁就必定会被打破。  原本她是想要悄然离宫的。  但,  她不向别人下手,别人却要向她下手,如此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必须反击了。  想了想,  既然来了,不搅得邬月国乌烟瘴气,实在是有些对不住自己啊。  至于辅佐皇帝什么之类的屁话,那就……那就只能当屁话了。  皇帝想自己死呢。  二刻钟后,  一座巍峨的宫殿立于眼前,不似其他宫殿的雕梁画栋,它显得有些阴沉和冰冷,抬眸便看到,宫门口赫然写着天牢两个大字。  像两只恐怖的大眼睛,瞪着所有的来人。  禁卫军与侍卫卫交接之后,便跟逃命似的转身离开,侍卫看了月池一眼,启动开关,殿门开启。  一位身着宝蓝色锦袍的俊朗男子,双手负在身后,立于门口中央位置,他的周身满是阴冷的气息,包括他的眼神也是阴冷的。  ——他叫陆景玄,是天牢的总管,被称为殿首大人,官拜二品。  月池仰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牢二个字,这座宫殿,除了大门之外,三壁都是密闭的,顶多是一些透光透气的光孔,人只要进去,恐怕就休想出来。  呆在里面,不像鬼,也跟鬼差不多了。  陆景玄早就收到消息,太后押送天牢,故而在此等侯,微微打量月池一眼,陆景玄脸上露出阴柔的笑意,上前随意施了一礼。  “请!”  他没有唤她太后,因为她是犯人,却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随意打了个照面,再说了,进他天牢的,有几个是出去了的。  话音刚落,一道粉色的美丽身影卷着淡淡的香风从他的面前飘过,景玄微怔,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通常,  是个人都在这门口拼命挣扎,不想进去,或者是拼命的想要往他们手里塞钱,因为他们知道,进去迎接他们的,必定是酷刑。  天牢的残忍,只有天牢自己知道,曾经一位皇亲贵戚,进去之后,被陆景玄的属下切了肉、割了皮,在他的面前架了一口锅子,坐在他的面前炒了一盘辣椒炒肉,又撬开他的嘴,一勺勺喂进了他的嘴里。  从此之后,  陆景玄名扬天下,暴力榜排名第五,美男榜排名第二十……听说变态榜排名第一……  人见人怕的殿首大人,太后却视他无物,轻飘飘的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轻松的进去了,就像是进自家的门一样。  可她明明看起来,才不过十四五岁,还那么小,理应很胆怯不是吗?  ——景玄顿时有些郁闷了。  “那个穿蓝衣服的,不进来吗?”  月池转身,好意的提醒景玄,这年轻的帅哥是怎么回事,呆呆的,他是怎么当上这座宫殿的殿首的啊。  景玄被月池这么一喊,眼底闪过一丝冰意,转身与月池并肩而行。  原本犯人是被押进去的,可是,陆景玄今天难得的又不正常了一回,没有押解,而是让她自由行走。  抬眸,  望着这内里的宏伟与机关重重,月池微微垂眸,这些机关大部份不难,但是小部份却需要时间,样样精妙无比,不过,现在还是露出这些本事的时候。  景玄见她止住了步伐,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边请。”  月池点头,便跟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的下到了天牢,拐着台阶走下来的时候,这儿却是出奇的安静与干净。  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每隔几米就有一间牢房,里面摆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从一号到二十九号错宗排开。  陆景玄唇边阴冷一笑。  “太后,二十九间屋子,您随便选吧,喜欢哪间,就住哪间,反正这里面也是空的。”  待你选了哪间,老子就用哪间的刑具,好好的侍候你,让你在这里舒服得都不能回去了。
  陆景玄阴阴的想着,却没注意,月池投过来的淡淡一瞥。  远处整齐沉沉的步伐咚咚咚朝这里奔了过来,一行二十人的队伍,威风凛凛围在了月池的周围,手中长剑紧握,气势汹汹,似是怕她逃走了一般。  月池心知,不选是不可能的,于是便随意的朝八号牢房走去,陆景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八号牢房好玩呢,脚一踩进去,就会跌进牢底的水中,底中的开关一松,暴雨梨花针就会全部射在犯人的身上。  这池水可是盐水,盐水透过梨花针扎过的伤口,全部钻进体内,到时候全身就像是蚂蚁在咬一样,痛也不是,痒也不是、肿也不是、胀也不是,简直是什么滋味都有啊。  天牢里的狱卒心怦怦的急跳了起来,一个个都热切兴奋的想要月池快点进入牢房。  月池提起左脚,轻轻朝八号牢房踏去。  ……  大家兴奋到了极点,又要见血了呢,又要听到牢房时有惨叫声了呢,太安静,他们晚上都睡不着觉。  几十双眼睛瞪着月池的那只脚……  摇头,  月池觉得这间什么也没有的牢房,很是可疑,将脚缩了回来,转身继续走。  来到了十五号面前,陆景玄紧了紧拳,十五号里面有一种轻烟,吸入鼻息,就会产生幻觉,人一旦有心事,就会沉浸其中,再也清醒不过来,直到死去。  可是,  对于气味天生就灵敏的月池,也早早的闻到了异样,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换个方向继续走。  ……  看着大家失望——兴奋——失望的样子,真是好玩呢。  陆景玄剑眉蹙了起来,觉得林月池有些不简单,她似乎能够猜到牢房里有什么东西,从而避开这些危险。  最后,  在狱卒们痛心疾首的失望眼神中,月池准确无误的走进了十二号牢房。  ——那间唯一没有刑罚的牢房。  伸了个懒腰,月池朝陆景玄勾了勾手。  “去给我准备一些被子、干净的水、还有一个舒服的枕头。”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呼呵我们殿首大人。”  一名狱卒闻言手握着鞭子冲过来,怒吼着就要朝月池甩了过来,月池冷眸一眨,身形却是站定不动。  那虎虎生风的鞭子是特殊的药水浸化过的,一鞭下来,看不到表面的伤痕,内里却是一定会疼痛无比的。  那鞭子像跟长了眼睛似的,粘着月池的身子而去,可是就在大家的眼神中,不知道为什么,那鞭子却甩在了地上,而狱卒的身前,已经没有了月池的身影。  她竟然躲开了。  月池冷眼拍了拍自己的袖边,冷睨了那狱卒一眼。  “饶你一次,再有下次,你一定死。”  陆景玄淡淡的望着这一幕,负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握着,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位太后,果然是神秘的,难道她和传言中的说法,是一致的?  抬手一挥。  禁卫们将十二号牢房团团围住,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  月池冷笑着,为了守住自己这么大的手笔,有必要嘛,现在自己疲惫不堪,只能死守,不能硬攻。  摄魂术她也是在梦中梦到的,先前那一次,是第一次使用,虽然迅速的掌握技巧,但内耗却过大,她需要时间恢复。  现在的身体,过于虚弱,一定要找机会,训练起来才行。  待月池坐在硬硬的榻上之后,方才那名要打她的狱卒,得了殿首的命令,端了一盆干净的水过来。  放下之后,  急忙退了出去。  月池伸手摸了摸那又冷又硬的垫子,顿时蹙眉。  “这垫被多久没有晒啦,潮得里面都要生虫子了,那个谁……你要勤快一点,犯人也是人,不能随变虐待,否则有朝一日,对方翻身,一定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这个我睡不习惯,水还行,这椅子也不行,太冰,这桌子也不行,太丑。”  ……  陆殿首一脸冷静,双手环胸,孤傲的听着太后把他的得意牢房损了一个遍,咬牙切齿的强忍着没有骂娘。  太后是不知道吧。  他来之前,这牢房是何等的血腥,何等的凄凉,一脚踩进来,那可是尺多深的血水啊。  里头蛇虫鼠蚁什么都有。  各种刑具都是血淋淋的……  现在这样的优雅、美丽、温馨的牢房,邬月国,就此一家好吗?  嫌弃个毛啊。  再一个,他陆殿首有个变态的毛病,就是爱干净,谁要说他的牢房不好,他就不爽,但如果真的不好,他就会马上的改,强迫症式样的修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洁癖。  ——因为,  他觉得在优雅温馨的地方,做着最残忍血腥的事情,能刺激到他的嗨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变态。  不过,  这水灵灵的小太后,  莫名其妙的合了他的胃口呢,真是越看越不想对她施刑罚了。  景玄冷冷的抚了抚额,被她叨得有些头疼,默默的抬脚出去了。  他真的不想再听了。  不然,  他自认为天下第一完美的牢房,被这么吐槽,他一会忍不住,上去揍她一顿。  “喂……那蓝衣服的,你这牢房设计得也不合理啊。”  话音刚落,  月池眼前一道蓝色身影滑过,陆景玄双眼有些发红,好像在强压自己要打人的欲望,望着月池,对她施了一礼极力冷静的说道。  “太后,人说话一定要讲良心啊,天地作证,我这牢房,邬月第一,最干净、最讲究、最优雅、最温馨的牢房了。”  除去偶尔有犯人进来,弄得比较血腥以外。  还有请您别再叽歪,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出手马上打死你。  “我就是在讲良心啊,你审美观有问题、设计感不强、颜色也不搭……”  月池顿时像有些看傻瓜一样的看着陆景玄,扳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  “这里每一间牢房的设计都不符合它们本身存在的特点,趁着本太后心情好,你去拿纸笔来,我帮你设计就好了,对了,有没有瓜子,好久没吃了,有点想念呢。”  “成。”  咬着牙吐出一个字,陆殿首一脸杀气的抬脚就消失在了牢房,林月池拍了拍手,往身后的硬榻上一坐,但是这种潮湿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索性又站了起来。  不再调戏帅哥的她,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这儿的一切都很诡异,就连她穿越,也很诡异,在现代她已经十八岁了,可是为什么在穿越的时候,却让自己回到了十五岁。  这种压缩时空的穿越方式,而且还不是魂穿,是本人穿的技能,还真没在哪个电视里看到过啊。
  白皙的长指,  轻抚了抚自己的侧脸。  缓缓闭上双眸,将一切的画面关闭,她把自己死的那一刻开始……到穿越……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部细细的回忆了一遍。  陆景玄和狱卒们端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月池正盘腿坐着,却在微微颤抖的绝伤模样。  景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要如此的惊恐如此的伤心难过?  没有说话,只是轻手轻脚的带着大家整理好这一切之后,把所有月池不喜欢的东西全部弄消失了。  就连牢房的四周都挂起了银色的纱帘,如此一来,倒真是温馨好看极了。  陆景玄突然间对这间牢房份外的满意,咬牙觉得这太后大概不会再罗嗦了吧。  走之前,  陆景玄又回身,看向月池,淡笑着施一礼道。  “太后,属下叫陆景玄,您有事,再唤我。”  月池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的点头,脑海里的画面,就像是急涌一般,一幅一幅闪过,前世今生全部呈现。  你说,  人是不是最会伪装的动物,他要接近你的时候,就会竭尽全力的对你好,好到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是利益一旦到达顶点,他就会马上翻脸,变成凶恶的猛兽,要你的命。  突然间,  月池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伤意。  师父和师兄既然可以为了那个能够将全世界纳入眼底,能够控制全世界所有的电子系统的程序而杀了自己。  那他们之间呢?  师父将击将她毙命,不留任何余地,可是她在死之前,却分明看到了师兄手中闪烁着寒光。  也许,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师父……那个聪明绝顶的睿智男人,此刻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吧。  这世上,  可还有真正的感情,可还有,生死相随的真爱,可还有,至死不忘的信任?  没有……  一次一次的事实证明,都没有,人心总是千变万化,哪怕你确定他是真心为你付出,结果出来的,却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结果。  人,  都不可信。  陆景玄端着一小碟瓜子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月池脸上似乎还有泪痕,将小碟子放下,坐在月池的身旁。  “小陆子……”  “太后,本殿首可不是太监。”  陆景玄板着脸,用最快的速度,打断了月池的话,拳头咔咔作响,怎么办,真的好像他丫的打人啊。  “哦。”  月池又看了一眼他俊朗的脸庞,陆景玄被她那不冷不热的一眼看得有些烦燥,好歹美男榜第二十名啊。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有特殊的任务,他才不会呆在天牢里好吧。  什么玩意儿眼神这是,生生的把他一个高冷的男神,弄成了男神经。  “小陆子,你知道这宫里哪座花园或者是宫殿,给人的感觉一片冰冷,而且宫殿的大门上面,没有写名字,进去之后,庭院里也没有花草……”  “太后,我不叫小陆子。”  陆景玄彻底抑郁了,肿么这么不听解释呢,已经说过了,不是太监不是啊啊。  月池对他这种就轻避重的态度,表示很不满意,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这么瞪着他不说话了,陆景玄的情绪到达了边缘,抓了一下头,一拳击在桌子上吼道。  “知道知道,那是寒冰宫,宫门口没有刻宫名,庭院里因为那嗜骨寒冰气息,寸草不生。”  “对了,太后,咱们能好好的唠嗑吗?我真不是太监。”  月池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原来那座宫殿叫寒冰宫,他刚刚说什么,因为冰之毒气息,难道那座宫殿,还有什么不为人知道的事情。  陆景玄见她点头,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可是猛然间又醒悟过来,她的理解和自己理解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太后……我真……”  “你敢把你的裤子脱下来,让我看了再说这句话吗?说一万句,不如看一遍。”  月池冷冷的,有些不耐烦的吼着,这个人有病呢,一遍一遍的说自己不是太监,在这天牢,在这宫里,是不是太监,和不是太监,有毛线的分别啊。  陆景玄蹭的站了起来,气得脸都红了,一身高冷醉的气质,匡匡匡拼命剥落。  最近老是呆在天牢,他的肌肤很白,所以红润起来的时候,特别的有意思,一脚踢翻了月池面前的桌子,陆景玄终于羞涩的转身逃走了。  天啊,  那个女子竟然说要他脱裤子,天啊……  月池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磕的瓜子,眼里满是痛心,多么好的瓜子啊,粒粒饱满,肯定好吃。  无聊的站了起来,捡了地上的一块炭头,在天牢墙壁上写了一串蒙古字。  大意是,  月池到此一游。  陆景玄是太监,不敢脱裤子。  接着月池便盘坐在地上,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把皇帝引到寒冰宫去,只要他能够在那里遭受雷击,或者是被雷吓一吓,自己的预言就会顺理成章,那出去就指日可待。  她总觉得陆景玄和这天牢有一种不相符的气质。  先前要打月池的那名侍卫提着一壶水和一只白净的瓷碗,走了进来,见到桌子被推翻,上前将桌子摆好,东西捡起来,把茶水放在了桌上后,就转身离开了。  还别说,  罗嗦了这么多句,真是口渴了呢,这该死的陆景玄。  移到凳子上,月池倒了一杯水,放在鼻息边闻了闻,又轻尝了尝,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连喝了好几杯水。  那名出去的狱卒,在看到月池喝下了水之后,唇边露出成功的笑意,转身迅速离开。  “小陆子,我有话和你商量。”  陆景玄不知道从哪里飞身下来,怒瞪着月池。  “我说过,我不是太监。”  “你敢脱裤子么?”  月池双手环胸,微仰着脸蛋,挑衅般的望着陆景玄,把陆景玄气的,飞身到月池的面前,伸手一拉自己的腰带。  “是不是我脱了,你就看——”  月池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眼神落在了陆景玄的某个位置,看得陆景玄突然间热血一沸,忍不住就……就蹭地起来了……  惊得陆景玄将身上的披风一紧,月池一脸淡定的坐好,又倒了一杯水喝下。  “去告诉丞相,把我关到寒冰宫去,我要在那里和先皇梦中相见。”  说得玄乎一些,增加可信度。  “关丞相什么事?”  陆景玄不解,这种事情,要报也是报皇上,为什么要报丞相,再说了,丞相从来都不是管闲事的性格。  月池却只是神秘的眨了眨眸。  “你去传信吧,我跟你打赌,我赌他愿意做。”
  “我赌他不做。”  陆景玄一脸看傻瓜的样子,看着月池,丞相是何许人也,那可是邬月名声大震的第一美男子啊。  孤傲得跟湖中的冰莲似的,不是他的事,他是不会动的。  便挥手让人拿了自己的令牌去传信,随后月池便靠在榻上,舒服的休息。  陆景玄被月池这么一闹一吓的,根本忘记了要对她动刑的事情。  月池双手托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  丞相没有理由进天牢,但是他却有本事,把自己弄出去,那句娘娘腔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不第一时间找人报复,一定会站立不安,觉得死不舒服的。  所以,邬月国别的不出,尽出变态。  苏墨染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提出去,到了寒冰宫,是生是死,又是一场硬战。  等到陆景玄终于想起来,自己上了当,要准备对月池用刑时,天色也渐渐的晚了下来,一行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传来丞相的手书,说是送太后娘娘去寒冰宫。  月池是个“善良”的人,走之前,送了陆景玄一张图,玄妙无比,设计得也甚是奇怪,问月池这是什么,月池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跟着接她的人走了。  陆景玄仔细的看着那张图,这是一个很大的场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器械,但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用,他一概不知。  可是越看就越觉得奇妙,越想知道,勾心挠肺的想要知道。  ……  月池转头看了一眼陆景玄一脸求知欲的神情,抿唇笑了笑,只要把陆景玄的心勾住,活命的机会就大了三成。  从天牢的设施来看,他一定是个喜欢机关术的人。  其实月池并没有画什么特别的东西,而是设计了一套健身房,天天呆在天牢里的人,脸色白得吓人,身子看似强壮,却在一点点虚耗。  所以她设计了一套健身器材和场地,给他们强身健体用。  可是陆景玄不知道,所以他的心现在被吊着的,他一定是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如果他知道月池要被处死,而自己永远也不知道答案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呢?  走出天牢的时候,迎面碰到的,却见他们押着着一名腹下满是血的美男子走来。  月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模样,待到他与她要擦肩而之时,月池才在他的耳边冷声说了一句话。  “……”  是什么,没有人听到,只有他听到了,月池越过他离开的时候,众人却看到那位貌美的男子却是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眼中的惊恐与震惊无以复加。  天牢门口,陆景玄飞出来,坐在屋顶上,望着远走了的少女,手里捏着那张神秘的图,眼中蔓延着兴奋。  实在是抑制不住,挥着寒光的长剑,对月池喊道。  “属下恭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以后有时间,多来属下这里坐坐。”  话音刚落,一块不大不小的拳头大小的石头,就砰~~的一声砸在了陆景玄的脑门上~~  哎哟……  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好像砸得很惨。  ……  押送月池的林书远林统领猛的转身,目瞪口呆的瞪着身边的月池,这个林月池,刚才听到那句话,就倏地转身,速度极快,白皙长指一勾一勒,抓起一块石头,准确无误的砸过去的时候,他手中的剑就紧了紧。  他总觉得,  这个太后不简单。  既然是从天上来的,就肯定有法力,或者是她有着非凡的武功。  不过,  似乎有人在宫中传言,说是因为她要下凡辅佐帝王成就大业,所以被封了仙力,现在的她,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太后,这边请。”  林统领板着脸请着月池,月池微微有些警惕,跟着林统领走。  一直走到一座绘着彩色花纹的小宫殿之前,脚一踏进月洞门,就觉得身上是暖的,但是脚上却是一股冰寒的冷气袭了过来。  月池蹙眉,却在转头时,惊讶的发现林统领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名金甲护卫从小宫殿的屋顶上飞身下来,手中绳索同时出手,将月池绑住,狠狠一拖。  月池的身体便抑制不住的朝小宫殿的门口砸去,眼看就要砸在门板上的时候,那雕花镂空门唰的一声轻响神秘打开,身体一松,月池的身体便滚进了殿中央。  那嗜骨的寒意就像是无数的针尖刺进毛孔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寒冷无比的。  月池颤抖着身体,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抬眸间,眼中震惊无比。  这……  这里竟然是一座寒冰宫殿,怪不得方才一踏进来,就如此冰冷,这内里的所有建筑、摆设、甚至是格局全部都是由冰雕塑而成。  很美。  一座闪耀着莹莹光芒的美丽宫殿,美,但却很冷。  也可以说,  只要其中的一根冰柱融化,那这整个宫殿就会坍塌。  月池胆颤心惊,冷得牙齿都咯咯作响,望着自己迅速僵硬起来的双手,她的眼神一刹那间阴戾起来。  ——怪不得陆景玄那厮说这里有寒冰之毒,这座宫殿,以极其诡异的手段建造而成,外面看着没有任何异样,里面却全是冰石。  是怎么做到的,她根本无从想象。  这该死的雷,好劈不劈,要劈在这里,劈别的宫殿不行吗?  月池冷得紧紧的抱着自己,直哆嗦了起来,这种冷,简直能在顷刻间要了你的命。  ……  一道雪白的锦袍身影,立在冰柱之旁,如果不是他那俊美绝仑,令人窒息的容颜,都几乎看不出那里有一个人。  他遗世独立,静静的,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却闪烁着满满的怒火。  月池瑟瑟发抖,转头冷笑望着他,又是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似的脸,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瞬间之后,月池就脱口而出。  “苏墨染。”  他是邬月的丞相,也是美男榜第一、财富榜第五、变态榜第三……盘踞各种榜单的完美男人。  苏墨染立着一动不动,冷睨着月池,他要杀了她,现在、马上、立刻,整个皇宫,还没有一个人,敢在宫女、太监面前公然谈论自己,说自己长得……  月池看他身上的杀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怒道。  “选在这种奇葩地方,你想打架?”  “不是我选的,是你选的。”  苏墨染声音如琴,轻轻一弹,便悦耳动听。  月池抿唇,好像说得也有点道理,是自己说要来寒冰宫的呢,看来,这一架是很难避免了啊。  “丞相,有句话,我问问你。”
  月池内心在嚎啊,现面后悔还来得及吗?  以他变态的个性,肯定会把自己打死的,这种冰冷的男人,不会有怜香惜玉的感情在的。  美人计肯定不行的吧。  这儿太冷,冷得连呼吸都有些痛了。  “……”  绝色美男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美丽的画。  “我说你娘娘腔,你就来打我,是不是在向世人证明,你真的是娘娘腔呢,所以你心虚,你要向大家证明,你确实是娘娘腔,所以你要打得别人闭嘴呢?”  “这件事情过后,大家茶余饭后也就多了一个话题,丞相你是不是故意挑起话题,想在平民百姓口中提升你自己的人气啊。”  “你——”  苏墨染一时气滞,怒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牙尖嘴利,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  “那个僖国公主,当初见到你的时候,疯狂的爱上了你,说死也要死到你家里,可是后来,你却把她送回去了,她也没有闹,足以证明,你真的是娘娘腔,因为连最爱你的女人都不愿意嫁给你,你还不承认你有问题?”  “你——”  苏墨染提起步伐,冲向月池,一掌便狠狠的朝月池的肩膀劈去,月池避无可避,只能苦笑着迎上他的利掌,那惊人的力道杀上来的时候,月池的身体便朝后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月池根本无法动弹,眼角的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依稀间,望着苏墨染的身影,月池冷笑了起来,指着苏墨染的模糊身影喊道。  “你已经杀了我一次,还要再杀我第二次吗?”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救我,替我挡枪的是你,生病照顾我的也是你,不再收徒的也是你,说要陪我一生的也是你。”  “我曾经想过要陪你一生的……”  泪水纷纷坠下,月池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暴发,这段时间压抑在心中的某些东西,终于被他那张脸爆发了出来。  苏墨染的脸和师父的脸,至少有七分相似,不,是一模一样。  就连身高,都是一模一样的。  心头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一起涌了上来,让月池痛得想要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苏墨染听着月池的话,望着她不断坠落的泪滴,那泪水一溢出来,就结成了冰粒,一颗一颗的,透明莹光,滚落了一地。  她在说什么?又在伤心什么?  她说,  她要陪自己一生?  苏墨染冷冷的望着她,这些话,很明显不是对他说的,可是看到她绝望又伤心的模样,嘶喊着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却不可抑制的动了一下。  还没有一个女子,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她嘴里的他是谁,是不是和自己长得很像?  可笑,她看着自己,对另一个人说这番动情的话,不可抑制的,胸中有了怒火。  蹙眉,  墨染蹲下了身子,望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般的月池,长指触地,将她落下的泪珠一颗一颗捡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装了几颗进去,然后放了一颗能够衡定里面温度的寒珠。  这样一来,泪珠就不会融化。  他决定离开。  起身却正准备要转身时,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间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  苏墨染倏地转身,怒视着月池。  月池撑着身体,蹙眉艰辛的站了起来,眼里看到的,都是师父的容颜。  突然间,  她揽住了墨染的腰身,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别离开我,这一次死了,我就再也活不过来了,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  墨染怔怔的站着,低头望着怀里的少女,她的身体颤抖不止,却柔软迷人,一片冰寒让人忍不住想要温暖她。  以至于墨染都没有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展开了厚实的披风,将她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在他的怀里,  月池冷静的睁着眼睛,静静的站着,撑着,这一局,又赢了。  不是吗?  殿外疾步声声的时候,月池将眼底的清明抹去,仰头望着墨染,随后又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虽然是在做戏,但是抱着第一美男,心怦怦跳,还是在所难免的。  往后退了一步,月池脸蛋有些泛红。  苏墨染也将视线移到了别的方向,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尼玛在这种地方风花雪月,真的不合时宜。  这冰冷刺入骨髓的痛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破这层薄薄的暧昧。  “随我出去吧。”  苏墨染心里暗自叹了一声,望着月池轻声说话,其实他也有些怀疑,林月池是不是摄政王安排的棋子,可是一颗棋子不是应该按步就班,服从主子小心翼翼的么。  怎么会如此不按章程出牌呢。  所以,  方才那一谈,苏墨染几乎可以肯定,林月池就算不是天外飞仙,也绝不是摄政王的安排,摄政王那一举,不过是为了迅速的离间她与皇帝之间的感情罢了。  事实上,  他成功了,慕容让墨完全不待见她,甚至想着让她死。  “我不能出去啊。”  月池一脸忧伤,轻声喃语,与墨染对视时。  他是何等的聪明,又岂会看不出她眼底的把戏。  但是有一点他又有些拿不定,方才她哭泣的绝望,似乎是真情流露。  “皇帝既然将我定了罪,我又岂能在没有洗提冤屈之前,活着走出去,他既然认定我就是摄政王的人,我又何必辩驳,心中有了刺,想要怎么拔都是拔不掉的吧。”  墨染微抬眸,望着她冷得快要僵硬起来的模样,最终没有再劝她,也没有想要揍死她,转身朝后殿走去。  他已经听到了寒冰宫外的声音了,前门恐怕是不能走了。  月池紧紧的抱着自己,脚趾头早就没有任何任何的感觉,总也觉得自己大概也变成了冰块。  砰——  殿前侍卫一脚踢开寒冰宫的门,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慕容让墨,也看到月池苍白如雪的容颜彻底失去生气,纤弱的身子跌进冰块里。  夜色的光芒照进殿中央,笼罩在月池的身上。  “来看我死吗?你真是我的好皇儿。”
  月池佯装云淡风轻,抬眸嘲讽的望着慕容让墨,明黄的灯笼一排一排,将宫殿照得亮如白昼。  远处,  那明黄男子,俊美不凡,双眸如冰,直视着倚在门口,明明已经很虚弱却很倔强的月池。  “你不是说,朕会遭报应吗?你不是说朕会被雷劈吗?现在天气一片晴好,钦天监观过天象,十五之内,都不会有雷雨,朕倒要看看,你的话,能不能应验。”  “告诉朕,摄政王是怎么安排的,下面还有什么阴谋,朕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慕容让墨说完这句,便不肯再说话,月池听着,却只能苦笑,她确实不是摄政王的棋子啊。  “皇帝,你既已登上帝位,我也相信,你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势力,你可以去好好的查,我与摄政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不想想,摄政王和姓苏的那一家,是不是真正的有关系,因为我不为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除却摄政王在祭祀典礼上拦我一事,我可还有事情,与他交集?”  “他很聪明,至少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反应比你快,也处理得比你冷静,更合情理,这是你要学习的地方,还有,除掉我,对谁有好处,你也可以想想。”  “即便是要死,我也还是那句,我……与摄政王没有半毛关系,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一死,便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重生,永远都不会。”  ……  说完,  月池只觉得那寒气似一把利箭,从脚底心迅速的往身体里钻,到最后直接钻进了她的心脏处,将她的全身都变成了冰块。  意识也罢、神经也罢都变成了冰。  昏死过去的时候,月池脑海里闪过许多的东西,这一昏,也许就是死,也许还会有转机……  慕容让墨的利眸瞬间极其复杂起来,脑中各种想法汇聚,他的拳头攥着披风紧紧握着。  时间越来越紧,气氛越来越危险。  身边的梨公公历经风雨,可看到被冻成冰块的月池,也不免有些胆颤心惊,看了看昏死过去的太后,又看了一眼皇帝,梨公公最终还是跪地求道。  “皇上,太后说的有道理啊,太后娘娘自天上下凡而来,那是万千邬月国的人都看到了的,摄政王纵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玄妙的事情啊,皇上三思啊。”  恐怕再过一刻钟,这太后娘娘的心脏冻成了石头,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力天乏术了吧。  ……  慕容让墨考虑片刻,最钟没有说任何的话,而是迅速转身,大步流星的踏出寒冰宫,朝宫门口奔去……  梨公公眼中焦急一片,他相信,太后一定是从天上来的,他也相信,太后的到来,会对皇上产生很深远的影响,可是皇上……  要怎么办才好。  ……  月光斜影掠入云层,刚刚还明亮的世间,一下子墨黑起来,梨公公抬手示意宫人们把灯掌好,却在一刹那间,众宫人却看到天际一条金线横空出世,撕裂当空,那黑色的云就像是布匹一样被狠狠撕开,轰隆一声惊天巨响,伴随着宫人们的惨叫和爆炸声,以及树被劈倒的声音,慕容让墨震惊的看到,自己身旁不远处,因为惊雷而炸出了一个大炕。  靠得近的宫人,已经全数被击杀。  “皇上……护驾、护驾……”  梨公公惊得脸色煞白,挥手让禁军上前护架,林书远从远处飞跃而下,将慕容让墨挡在自己的身前,其他的禁军也将皇帝围在了中间。  然而,  慕容让墨脸上却是震惊大过于惊慌,猛的回想起侍卫回报的话。  太后说如此忤逆,定遭天谴——竟是真的。  那说明了什么。  摄政王再厉害,也不可能连天上的惊雷都可以控制,也就是说,太后根本没有说假话,她的确不是摄政王的人么?  “皇上,再不救太后,就来不及啦。”  梨公公声音颤抖,却仍不忘将太后救下,慕容让墨一声不吭,突然间转身疾步奔进了寒冰宫,也没有让身边的人上前,竟是自己俯身将林月池抱了起来,冲出寒冰宫。  ……  一大队人马经过先前的慌乱,迅速修整,护着皇帝及冰块太后疾回乾坤宫。  梨公公原本是想提醒皇上将太后送回贤宁宫,马上召太医,可是想了想,将太后放在乾坤宫,也好,如此一来,大家便会知道,太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就不敢造次。  再者一个,倘若太后娘娘真的可以预知未来,皇上就必须把她拉入阵营,否则朝野上下,有的是人想要拉拢太后。  一旦太后变成了别人的人,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这,  也是梨公公迫切的想要救下太后的原因,有了一个未来的预言家,远比钦天监要来得可靠得多。  太医院院正章太医领着下属四名太医一起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乾坤宫,加上医童、徒弟一共是十人,进宫后,他们自发有序的排成两队,由章太医先给月池把脉。  不消半刻钟,药方子就下来了。  一只能够把月池整个装下的浴桶被送了进来,紧接着太监们提着一桶桶的热水倒进桶中,医童们在一会之后,把熬好的药汤一起倒进热水里。  医女和宫女们则将屏风拉开,挡在浴桶之前,随后便侍候太后进了浴桶,进行药泡,以驱除身上的寒毒。  ……  章太医与下属太医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一丝沉重,人是肯定可以救活的,但是能够救到哪一种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  太后年纪尚小,也不知何,身体出其虚弱,加上那寒冰宫的寒冰之毒与凄骨寒冷,她的身体,恐怕已经被伤害了。  “章太医,太后娘娘她……她可会很快醒来?”  喜鹊心中得意,恨不得太后现在就死掉,再也不要活过来,可是脸上那忧虑的伤意与泪水,令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加上她与皇后苏以柔有几分相似,身着宫女的宫装,没有一丝的华贵,反倒生出一丝别的意境。  慕容让墨抬眸望着喜鹊,并没有关心月池会不会醒,而是启唇道。  “来人……”
  梨公公上前听吩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猜得到,皇上要说什么,不然的话,他又以什么本事,侍候到了第二代帝王呢。  皇上思考了片刻,竟是起身扶起了喜鹊。  “此女性情温善,朕看着甚是欣慰,就……封为……”  喜鹊闻言,欣喜若狂,猛的抬眸,寒情脉脉的望着慕容让墨,心中的欢喜就像是海洋一样,无限的泛滥起来。  皇上竟然看中了她,要封她份位了。  太好了,太好了。  亏得她事事筹谋,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靠近帝皇,如今终于要封位份了,喜鹊的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起来。  身子一个站不稳,就顺势倒进了皇上的怀里。  慕容让墨抿唇淡笑。  “就封为从七品美人吧,赐住和宁宫偏殿,朕记得和宁宫是张贵嫔的主殿吧,便由她管教。”  张贵嫔位份从三品,乃是一宫之主,殿下还有其她两位宫妃,加上喜鹊,就有三位了,听闻这张贵嫔生性冷漠泼辣,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呢。  当然,  喜鹊,不,苏美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顾自高兴的落泪,跪在慕容让墨的膝下,重重磕头谢恩。  之后,  梨公公一边让太医治疗太后,一边安排苏美人回宫事宜,并且通知了内务府,将一应的俸例给苏美人送过去。  皇上既然肯在这种时候,封下了美人,就必定会极其宠爱,至少有一段时间,皇上会很宠爱这位小主。  喜鹊恍恍惚惚,大脑一片空白,被宫女扶着,浑身飘然然的。  真的成功了呢。  她真的从宫女,变成了主子。  哈哈……  苏大人如果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很高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也一样有用,并不是只有那个当皇后的女儿有用。  只要用尽手段,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皇后一个人的恩宠,总没有两个人的恩宠强啊。  她是苏大人在外面生的私生女,在她十岁那年,她娘被苏以柔的娘逼着出了家,当了尼姑,后来苏大人就把她带回了苏府,但是,却不是苏府的小姐,而是苏府的下人。  为了生存,她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让自己有个温饱。  后来,  苏以柔入宫为后,苏以柔恨她的娘抢了爹,所以也恨她,为了断绝她攀附权贵的后路,就把她带进了宫,初时喜鹊还以为自己有机会见到皇帝,能够封个位份。  直到有一天,她被苏以柔赶出宫,扔进内府重新分配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阴差阳错进了贤宁宫,结果苏以柔又找****来了,她说,只要自己能够监视太后,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将来少不了她的好处,或者是……位份。  喜鹊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她斗,只能答应。  而今天,  她却没有靠苏以柔,靠自己的努力,就当上了主子,不知道苏以柔看到自己一身华贵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脸色。  喜鹊不服的脸上满是娇羞,到了宫道上,望着来接她的轿子,喜极而泣。  ……  这件事情,在月池醒过来以后,喝了一碗姜汤时,就已经知道了。  揽云气愤得不行,把事情嚷嚷着讲完,觉得皇上此举实在是过份,怎么可以在太后性命危急之时,立贤宁宫里的宫女为后妃。  月池却只是笑了笑,将茶盏放进了揽云的手里,自己接着卷进了被子里。  一天一夜的药浴是将她成功的救醒了,可是她的体内已经扎进了寒毒,想要拔出来,章太医说,先蕴养个三五年,然后再行阴阳调和之术,也许能够彻底治愈。  否则,  寒毒一辈子留在身体里,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她的身体马上就会发作。  揽月揽云听着眼中直落泪,但是月池却是有些无所谓,在现代的时候,什么样的危险和苦痛没有经历过。  师父是个变态。  如果平静了五天,他就会想法子折磨她们,美其名约训练。  说是让她时刻保持警惕,时刻知道危险的存在。  别说只是一个寒毒,就是天天发作,月池怕是,也能够咬牙扛过。  一碗一碗的药喝着,身上的衣服,因为窜汗换了一套又一套,最后章太医过来把脉,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欲速则不达。  所以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也急不得。  抬眸望着寝殿里来来回回走动的宫女,月池指着她们,揽月上前扶着月池的手。  “这些是皇上命内务府拨过来的,一切都是按照邬月国太后的规制处置的,太后先别担心,一切有奴才。”  月池点头。  这算是明白了,以前在贤宁宫是坐牢,现在住贤宁宫才叫真正的当家作主的味道。  起码所有的规制都是以太后的标准来的。  “除了你们两个近身侍候以外,其他人都先放在外面,等这儿一切妥当,就让她们出去,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奴才省得。”  揽月点头轻语,转头仔细的观察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动作麻利,事情做得非常妥当,目前看着,还算合适。  月池也发现,殿中添加了许多的装饰,多了无数名贵的东西。  “太后,皇上命梨公公送了许多的东西来,另外,文武朝臣后宫嫔妃也纷纷过来拜过,奴才觉着太后也许不想看到他们,所以收了他们的礼单,就打发了他们。”  接着把一本厚厚的簿子呈到了月池的面前。  “所有的东西全部归了档,奴才觉得宫里有用的就先调出来用着,其他的全部入了库,等太后好些了,可亲自过去看看。”  “做得好。”  月池对揽月的处事方法很是满意,既然供了过来,那这些东西可就是自己的了,除了皇帝的将来不带走以外,其他的要全部卖掉,换成金银存起来。  “以后,不管是谁来孝顺,你都只管收下,只要是值钱的就收,不值钱的就算了,将来有用。”  “奴才遵命。”  揽月笑眯眯的弯了弯眼睛,扶着太后起了身,揽云转身接了一件披风裹在了月池的身上,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月池缓缓朝殿门口走去……
  缓缓抬手,扶着雕花的镂空门,仰头,  望着美好的阳光,晒在身上,肌肤虽然暖暖的,但是心脏处却还依然是冰冷一片。  月池知道,这大概就是寒毒留下的后遗症,以后想要温暖自己的心,怕是不可能的了。  一个人,  拥有一颗冰冷的心,还能做些什么温暖的事情呢。  “太后,该喝汤了。”  宫中的掌事英姑姑领着一名端着银盘的小宫女走了过来,谦卑有礼,浅笑着轻声说话。  英姑姑在宫中已经十年,明年就要出宫。  身后的小宫女唤莲生,今年十六岁,一脸怯怯的,但是举止动作却十分有规矩,一看就知道是严格训练过的。  莲生端着汤盅过来跪下,英姑姑让太监们抬了一把太师椅过来,让太后坐着晒晒太阳,随后莲生便上前侍候太后喝汤。  “太后,这是章太医的徒弟玉和亲自炖的,不论是太后的药,还是药膳,都是玉和亲自动手的,莲生先前也试过味道,银针测试过,都没有问题。”  月池伸手接过莲生装出来的一小碗汤,要喝的时候,揽月抬眸定定的看着她,月池起先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把汤递给了揽月。  揽月接过汤,都没有犹豫,就仰头喝尽,将碗递给了莲生,莲生小心翼翼,重新装了一碗,待揽月点头,才递给月池。  月池鄙视的瞪着揽月,一脸你就是找借口想喝汤的模样,很乖巧的喝了一碗,英姑姑这才领着大家退下。  月池懒懒的往后靠了靠,觉得现在比以前更憋屈了,不管干什么说什么,都是一大堆人跟着。  唉……  “那个……揽月啊,我这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啊,要不……弄点瓜子来治治?”  月池不满的瞪了揽月一眼,揽月顿时有些无奈的笑着,躬身对月池回道。  “奴才自然记得太后的喜好,正殿的罐子里已经存放了三罐子瓜子了,而且是三种口味,等太后好些了,就可以吃了。”  “章太医说了,现在不能吃瓜子。”  这该死的章太医,月池愤愤的碎碎念着,心里却记下了,是在正殿,有三罐瓜子。  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一定要过去试试,老实说,习惯了吃瓜子时的惬意,想要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  吃瓜子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揽月,我吃一点点,你去拿吧,就一点点,现在章太医也不在,玉和也不在,不会有人知道的。”  说完,  月池那会说话的大眼睛,就眨呀眨呀的,粘着揽月,直直的把人的心都看软了,揽月摇头心里却是万分不忍。  揽云则上前施礼。  “要不,奴才去给太后拿些新鲜的时令鲜果儿来?”  “不要不要,我都好几天没有吃瓜子了,现在全身都没有力气了,你们是不想让我快点好呢,不想让我有精神呢,我都说了,就吃一点点,绝对不吃多了,去拿一点点吧。”  揽云一脸哀求的望着揽月,揽月一脸无奈的望着月池,但是想着平时每天都吃瓜子的太后,现在却被逼着不能吃,也是十分的难受。  揽云见他有些松动,急忙转身,一边走一边轻声道。  “奴才去拿一点点来,保证只拿一点点。”  月池眼巴巴的等着揽云端了一个小小的碟子过来,里面大概装了二三十粒瓜子,把月池看得,伸手就揪了揽云的耳朵,这傻孩子,让你拿一点点,你还真拿一点点,会不会多抓一些啊,会不会啊。  揽云委屈的扁着红唇,跪在月池的面前,月池气呼呼的抓了几颗,便磕了起来。  香甜的瓜子一入口,月池便觉得口齿生香,完美无比啊。  “咳……”  突然间,  不远处一道咳嗽声响起,紧接着,月池手中的瓜子一空,揽云手里的小碟子也被他塞进了怀里。  月池眨了眨眼睛,转头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章太医。  “哎呀,有些困了,扶我进去睡觉。”  还好月池反应快,章太医板着脸都还没有走近来,揽月揽云就扶着月池进了内殿,等到章太医提着药箱追进来的时候,月池已经躺下了。  揽云揽月讪讪的笑着,溜了出去,额前冒汗。  章太医今年三十五岁,十五岁入宫,如今是太医院之首,他人长得好看、又稳重、医术又高,但是脾气也怪。  他要是治哪个,哪个就必须遵守医嘱,否则他就罢医。  就连皇上都有些怕他。  他要是不治哪个,你就是死在他的面前,也没有用。  月池有些心虚,见他还不过来跪着把脉,有些恼怒,抬眸看向章太医,却见章太医正怒视着她。  把月池吓了一跳。  蹭的坐了起来指着章太医开挂。  “好你个破太医,你这算是个什么态度,你敢瞪我,我是太后你懂吗?”  章太医软硬不吃,一幅我不懂的模样,上前施了一礼,语气生硬。  “臣不懂太后是什么意思,臣只知道,太后是臣的病人。”  “我哪病了?”  厉声反问,接着又开骂。  “你个庸医,我的病你治好了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医。”  心虚的人啊,往往都喜欢用发脾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现在的月池,也是这样。  她想怒骂章太医,然后避掉章太医看到自己吃瓜子的事实。  章太医听着她的话,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更没有一怒之下拂袖离去。  她说得没有错,自己医术不精,有待精进,否则为什么治不好她的寒疾。  “太后恕罪。”  章太医笔直的跪在月池的面前,磕了一个头,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后被寒毒入心,很难拔出,微臣请太后给臣三年的时间,臣一定可以将太后治好。”  “……”  说完他就认真的看着月池,月池到底是心虚,哦了一声,继续躺好。  章太医上前替她把脉,抬眸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太后……刚才吃了多少瓜子?”  气得月池又蹭的坐了起来,可是……可是又不知道要骂什么,最后只得焉焉的回话。  “就那么几粒,你看到了啊,还没开始吃,你就来了,以后不要来得那么及时,知道吗?”
  章太医听着也是一脸认真的俯首,对月池鞠躬。  “微臣以后尽量吧,但是太后,下次不要让微臣看到这样违背医理的事情,天生万物,皆有克性,既是不能吃的东西,自有它的道理,所幸太后吃得不多,否则今晚下半夜,太后必定会寒热交加,痛苦异常。”  月池听着倒是目瞪口呆,不会吧,不就是几粒瓜子吗?难道还能够引出一场血案不成。  不过……  “如果太后想一直面对微臣这张脸,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微臣也许会这一辈子都侍候太后的。”  章太医话还没有说完,月池早就被惊得一本正经的坐好,一幅完全很乖我很好的样子,半天没说话。  才不要让医生天天跟着好吧。  这是一个皮相好看,但是像冰块一样的怪人,而且他是一根筋,没有变通的。  “嘿嘿……那个章太医啊,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莫当真,莫当真哈……嘿嘿”  标准狗腿式认错法,消除威胁,章太医抬眸看了月池一眼,上前又给她把了一道脉,正好玉和端着药走了进来。  这药倒也新奇,看着黑黑的,但是泛着一股子清香的味道。  “太后,这剂药微臣加了一支百年人参,特别好喝。”  料想到她一定会想办法,把药吐出去,事先跟她抖抖料,果然,林月池一听到里面有百年人参,就二话不说的接过了药碗,将一碗苦药,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  章太医满意的点了点头,玉和接过了碗,又从宫女的手中接了热巾子,替月池擦拭唇边的药迹,喂了一颗甜枣,才与师父一起告退。  到了外面,章太医转头看了一眼殿内,朝玉和抬了抬手,玉和乃是章太医最得意的弟子,今年一十九岁。  十三岁入宫,因识得草药,被章太医收了徒弟,之后就一直呆在太医院。  这一次,  是玉和第一次跟着出来在后宫治病,倒是让他十分的兴奋和雀跃,所以不论大小事情,他都十分的细心。  见师父有悄悄话要说,玉和笑着上前施礼,却见章太医有些神秘的低头启唇。  “以后但凡是太后的药,你都告诉她,里面加了各种珍奇的药材,这样她肯定能喝得干干净净。”  “徒儿知道了。”  玉和想起以前太后总是喝一半、留一半,现在全部喝完的状态,就知道师父说的有道理,施礼点头称是。  玉和现在在贤宁宫侍候,每日只需要回太医院报到,然后给太后配药,大部份时间都在贤宁宫。  “还是要小心一些,以为师之见,想要让太后消失的人也不少,你的药,一定要格外注意。”  “恩,徒儿一切都非常小心,事事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章太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徒弟自己细心教导了六年,六年里从来没有让他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也没有让其他的太医知根知底,此番放他出来历练,为的是想让他一击成名,之后,让他代替自己的位置。  因为,  章太医的女儿今年也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二年及笄,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乘龙快婿,就是玉和。  送师父离开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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