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中的那些勾人“少女勾神什么意思” 会对游戏有多大

《守望先锋》半藏少女风COS 桃景相称含情脉脉好勾人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Overwatch)》COS作品来自Stylouz Cosplay团队,他们的半藏画风清奇,给人一种少女的般粉嫩的感觉。
不知道是装太浓还是花村背景的映衬,这个后期处理过的箭术和忍术大师显得不那么英气逼人,反而有点含情脉脉了。
反而看无特效版的要顺眼一些。
还有和老滚COS联动,膝盖中箭版的半藏。
如果换一种画风的话效果也会不错。
当然无论怎样,coser都得有个好身材才行。
责任编辑:
声明:本文由入驻搜狐号的作者撰写,除搜狐官方账号外,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搜狐立场。
《魔卡幻想Online》以西方魔幻为背景的华丽卡牌之作
办公会计、平面设计、室内设计、机械设计、网页编程、影视动画等教程在家轻松学!
今日搜狐热点绑定第三方账号分享(送经验)
手机看无广告
看看移动客户端下载
扫一扫,快速下载APP
正在加载中...
24小时热门娱乐
24小时热门搞笑焦らないで、物語は長い&&
夫妇到手。鸣锣开坑!
感动有人回复上一条?!!!那好,男主角就定茨木了!男友力Max对吧,霸气侧漏对吧,死活不来我家是吧(咦)!为了我最爱的、最强的、抽过最多的式神姑姑,从来写清水的我,准备新手试驾……一切为了我的色气姑姑!!!【撸袖子】
看着本就为数不多的粉丝艰难的长一个,又利索的掉一个,这小心心煎熬的哟……想着也是时候开个坑了。一如既往的热爱冷cp。姑获鸟X茨木,或姑获鸟X荒。我不管,我就是要给姑姑来一波霸道总裁爱上我!占tag问下有缘看到的人,荒,或者茨木,男主角你们来定( ?& ?? ?&)
七十、不忘今时粽米香【端午特辑萨比斯!】(上)胭脂山。因着有素还真早前交托的锦囊,商清逸当真轻易便解了守护古曜的内外两层阵法。古曜收回,苦境上空复为一阳独悬,阴阳协调,时序归正。多日来的高热蒸腾的湖海水汽于紫穹凝结,赫然一声惊雷,尽数化作甘霖倾盆而下,将天、地、人心涤荡一清。苦境百姓欢喜着季候回序,某处山林,却有惊惶失措的哀鸣无助响起。“啊!”一人死死捂住耳朵,抱着头躲在树下。忘了这般天气之下,此处乃是最危险的所在,只一味想将自己好好藏起。倏忽一道闪电划破天幕,轰隆巨响自天际铺盖而来,气势万钧,似连脚下大地都在颤栗。他也止不住跟着颤,分不清几分是因寒冷,几分是因惊惧。“喀拉!”一声落雷,好似就炸在脚边,震得鼓膜生疼。“啊!雷电又来了!”他一声惊呼,颤抖着将身子往后缩。蓦然,似是缩进了一个隔绝的小世界,天地遽静。没了冰凉的雨滴打得头脸生疼,天际惊雷也仿佛消弭无声。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无比安心平静,远比藏身密林让他感觉安全。只因一缕倏忽萦绕鼻尖的、极清极淡的枫叶香。他迟疑着松开抱头的手,慢慢回身抬头。红衣红发,极缓极缓的一入眼,却从眼到心,都感到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冲击。我,好像……见过你。隐约记得梦里也有一人,一身鲜红沾染人间烟火,对他笑得和暖。他记不住许多,偏偏这一幕梦景,却经日不曾消散。“素还真,我为你送伞来了,这片风雨,我们一起撑过去!”来人目光坚定而温柔,像极了梦中朦胧的印象。只是,开口,却是唤的素还真。探出的手不着痕迹地缩回。他莫名觉得委屈。玄同一路急急搜寻而来,凭着心中直觉奔入这片密林。“素还真!”他有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他想告诉他,他与阎王决裂了,从此再不为父子之情迷惑;还想告诉他,他遇到了一个与他长得一样的人,妄图取代他的一切;还有还有,他和大哥和好了,有些初心终究是寻得回来的;最后,他已能坦言心底沉疴,想问他还愿不愿听。分开才短短几天,没能共同经历的事却有那么多。“哈,找到了!”直觉没错,在暴雨瀑下前一瞬,他化出纸伞为他撑一方结界。见他只是被树叶雨水扰得形貌有些狼狈,玄同不安的心甫落回胸膛,一低头却又被他胸口一抹鲜红倏忽吊到了嗓子眼:“怎的又带着伤回来!”他却似没听见,只是问他:“你……为何要为素还真送伞?”玄同一怔,想说这哪需要什么理由,却想起他因脑伤记不得久远之事,便只将最近的事权当原因讲了,却不想他连这都已忘却:“因为你救了我的命。”倏忽垂眸。他忍不住有些生气,气他把自己认成素还真,气自己与他并没有这般要紧的渊源:“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一个人,总是喜欢编出一些奇怪的故事与理由,来拉近彼此距离,我们素昧平生啊!”不是没做过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他的一句素昧平生,会那么伤人。玄同本不想吓着他,本想哪怕失忆也要慢慢让他想起自己,却终是被这一句惹出了急慌:“我们认识!素还真,你可以忘记我,但我不允许你用失忆抹煞你我的情意!”他吃了一惊,微微一缩,但眨眨眼,还是梗起脖子顶了回去:“??现在小贩推销套路都那么深吗??你是想卖这把伞吧?多少钱,我买就是了!”“你!”见他语塞,素还真一翘下巴背身负手:“我看得很透了。”话落雨歇天晴,方才被几声雷电吓得瑟瑟发抖的人忽然就挺直了腰板:“抱歉,天晴了,伞我用不到了。”深深一叹,终是生不了他的气。玄同收伞,轻柔了语气声调:“我是玄同,阁下怎么称呼?”不认识便不认识吧,重新认识就好。‘我已经一剑砍断我们过去的情谊了。’‘是啊,过去已断,但未来还能续嘛!’过往缘断,未来再续。这一次,由他来做续缘人。不是当时初见的秋风暮霞惋红曲,克服了身份立场的对立,了解了眼前此人襟怀,再次“初见”,他能坦坦荡荡告诉他,他叫玄同,森狱之人。“玄同,玄同,玄字深奥微妙,同亦有相同、参与、聚集之意,所以玄同之意就是希望有人聚集,参与并认同你心中深奥微妙之道理。”玄同却不知,这阎王随口所取的名字,还能被赋予这般美好的寓意。他见他嘴角隐现笑意,竟也无来由得心生欢喜:“我叫素还真。”抬手与他相握,居然还标准地上下摇了三下。这般刻板举动,玄同却觉得透着纯真可爱。“素还真,你不是拒绝这个名字吗?”“众望所归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我只好默然接受。其实这个名字还算不错,你觉得我配得上它吗?”“配不上。”素还真皱眉撇嘴:“哦?是我能力不足,长相不佳,还是人品不好?”能力人品先不说,他低头朝地上水洼里照,自己长得还是不赖的。轻轻一笑,玄同伸出一指点着他的脸颊,将他揽水自照的头转向自己:“是因你不懂这个名字,亦非诚心真意接纳这个名字。”“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怎可能会懂,又如何有诚心真意?”“我带你到素还真的居所吧,从生活起居开始了解,你会懂得更深入而确切。”“……好。”玄同转身带路,走几步,又回身:“方才看你对雷声似乎有惧,能告知我是为什么吗?”素还真走上两步与他并肩:“我也不知道,只是一听到雷声,便会勾起心中莫名一股悲伤与痛楚。这种痛,是从心而出,说不出原由。”“这样啊……”他忘了,他却替他记得。清香白莲是被一步一步逼出来的神,逼到后来,他自己都会骗自己:他刀枪不入,他风淡云轻。但其实,受过的伤并不是他自以为那般无所谓——刀梯之下,天火之劫,他果然还是留了心伤的。玄同伸手,将道者较他稍小的手收在掌心,握紧。“疼……”“抱歉。”稍松了些,却仍是牢牢牵着。道者也并不挣脱。乍然来到这于他而言全然陌生的世界,确然是不安的。被他牵着,便好许多。翠环山脚东十里,有村名曰水奚。玄同摇头一笑。这一路徒步行来是为刺激素还真记忆,但看他仍是满脸空白,倒是勾起自己不少回忆。此处,他曾与紫色余分一同来过,被热情的村民拉进来参与祭典,却恰好见到此人一舞,缈若云间月。“走吧。”牵着道者的手轻轻松开,玄同等道者先抬步,才慢慢跟上——以他心性,自不在乎世俗眼光,但道者是大名鼎鼎的苦境贤人素还真,他不能不替他在乎。所以于人前,他一直牢牢守着分寸。山中不识岁月,一入苦境市肆,才从喧嚣中感知四时节气。时气值芒种,螳螂生,又五日鵙始鸣,又五日反舌无声。二人沿着村中主干道而行,入得市集,依旧是如桃源般的热闹非凡。村人个个面带欢喜,玄同只当是庆祝“天灾”结束,再走几步,却闻到一股诱人甜香。竹叶的清新裹着糯米的清甜,再看身旁之人,已有些走不动道。“想吃么?”“无功不受禄,我与你萍水相逢,怎好让你破费。”之前大方说要买伞的人,路上已确认自己身无分文。“哦。”他抬腿作势要走。“但如果你想吃我可以陪着你尝尝。”“……”忍着嘴角笑意,让他在糕点铺子门口等候,玄同自进店中选买。今日端午,粽子正行俏,现煮远没现卖来得快。此时店中已候着好几个人客,都是替家中采买的妇人。玄同付了钱,转头见状脚步一滞,握拳清咳一声,默默挪到队伍末尾等候。铺子不大,玄同转头便能看到门口的素还真,心道一声果然不乖。只见原地哪还有他的影子,早跑到路边的摆饰摊前,似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打量得认真。近日来,先是黑月寒冻后复古曜炽灼,别处百姓纷纷前来翠环山下寻求庇护,故而水奚村中多了许多他乡之人,而这些人对于素还真都是久闻其名未曾见貌,这摆饰摊的小贩便是其一。小贩见他在摊前驻足良久,想着不知是哪处富贵人家的公子,竟不识得这民间风俗物什:“这叫五彩长命缕,系在家中孩子腕上,等再来一场大雨,便将这丝线剪了,丢来这河里,可保小儿安康。人客,买一根?”素还真不语,只怔怔将右手隔着袖子覆上左手腕间。
在厕所抽到的彼岸花。不用告诉我有用没用,就说美不美!自从咸鱼之主断我月见黑之路,紧接着就辉夜姬彼岸花,我这是要移民欧洲的节奏啊!(????????)
六十九、不知火不久前,古曜被藏于胭脂山,有素还真设下机关阵法与赫墨族异能加持,阎王派人多次闯阵皆不能破。如今从燹王口中得知素还真身中彩绿险磡秘法而失智,胭脂山阵法他们破不了,但古曜,正道也同样收不回。为再陷苦境苍生于水火,阎王催动秘法,将黑月推回森狱。纯阴黑月消失,至阳的古曜失了制衡,苦境瞬时热如熔炉。收回古曜刻不容缓,屈世途费尽心思找到了素还真,却听他说已忘了解阵之法。一伸手抓住又如游鱼一般准备开溜的素还真,屈世途无奈。失智的好友太会跑,行踪亦难以常理推断,只得连哄带拐,将人带回论剑海,托翠萝寒好生照看,自己则与步渊亭前去寻找素还真口中那有救世之能的商清逸,以破解机关收回古曜,还苦境大地风和日丽。二人离开后,山龙隐秀前来寻吞食了紫火之晶的素还真,请他以九天火熔鲛角,救玄同。“什么火?我只知道不知火,很甜哦~”“你……!”翠萝寒见状,忙上前解释:“他的脑中有伤,失忆了,你不要怪他。”“原来如此……唉,不管怎样,我先带你过去再说。”不由分说,拉起素还真直奔敲竹山居。翠萝寒一声惋叹:“好好的人,竟然变成这样……”看惯了他才智卓绝,如今这痴傻无明的模样,实在教人心疼…… 敲竹山居西十里。素还真与山龙隐秀行至此处,却遇凿七窍联手森狱双魔拦劫。凿七窍出手如心性狠辣,一掌杀招瞬息而至,直叩山龙面门。山龙隐秀回身闪过,出招对战,眼光扫到双魔冲向素还真,心瞬间提至喉头。翠萝寒说他因脑伤失忆,只不知武功技法还记得几分?心中急切欲前去相护,但凿七窍等人此行目的便在素还真,看出他心思,手上招式更毒辣几分,一掌一拳间让山龙隐秀自顾不暇。好在武功路数不似经史典故,虽有赖大脑记忆,但更多却是铭刻于肉身。双魔夹攻而上,脑识混沌的素还真,身体却是自发而动,脚下轻踏,乃是玄秘步法幻影迷踪。手上拂尘缠、扫、点、荡,配合掌法四两拨千金,推挡之间双魔难沾衣袂。但终究有伤在身,双拳难敌四手,素还真渐渐落入下风。双龙隐秀才落回的心又紧张起来:“素还真,往东直行!”闻言,素还真脚尖轻点,身影急退,欲脱离战团。双魔却如附骨之蛆,紧追而上。双方边行边战,却越战越是道消魔长。此时素还真脑中突来一阵剧痛,身法登时僵止,一魔趁隙一掌袭身!素还真后背中掌,呕出的鲜血染红胸前衣襟:“咳!……哎呀,要挨老婆责骂的!”不知是因身上疼痛还是怕口中“妻责”,素还真动了真怒。恰好另一魔见同伴偷袭得手,也效仿其法,横刀砍向目标后背。刀锋将将加身,眼见得逞,却突被一股无形之力锁住功法,下一秒,黄衣道者身上轰然迸出至纯紫炎,瞬息间,连魔带刀焚为飞灰。“这股自发而起、难以抑制的火,难道就是不知……啊不,九天火?”脚下不停,疾奔敲竹山居。
敲竹山居。见他来到,已等候许久的千玉屑等人欢喜迎上前来,他却一抬手止住他们欲说:“先别说话,趁我现在火气正旺,快带我去救人。”入内,运九天火,炼角为药。非非想欢喜地举着药盏,小心翼翼喂给二位皇子。药汁入喉,玄膑、玄同额上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药开始作效了!”忠心的龟神医终于安心而笑。“既然他们没事,那我也要离开了。”“你不等玄同醒来吗?”“玄同?谁是玄同?我为什么要等他醒来啊?哼~”向后挥挥手,头也不回离开。 而饮下解药的玄同,却是因他的梦而汗流不止。梦里,他身处紫曜冰丘。有两人相携着自树枝掩映后转出,却是他本此生再不得见之人:“你?!”“我的王子,紫色余分已经没事了,我要与驊儿在此安居,以后你的剑盒得自己背了。想我们的时候就来这紫曜冰丘找我们。”一旁的少女急急挣脱兄长的手小步上前:“明太子,虽然大哥已经还我了,但我不准你忘了我!等我再长大些,我要你陪我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记住了!”言毕,二人又相携离去。他默然不语,此二人他亏欠至深,却难弥补万一。眼前这般,正是他心中最无望的期望,却也因此让他明晰此乃梦境。一只手,轻轻搭上他肩头:“这样也好,不是吗?”他回头,看清道者娟秀眉目:“世情有这般简单吗?”“我再送你一样大礼,你会更开心。”“哦?”“阎王。”语落,一人执壶踏步而出,问他可愿父子同饮三清酒。“你?!”“阎王已将黑月推回森狱,更助我等平定乱世。玄同,你的父亲已改邪归正,真心想与你一叙天伦。”心头欢喜难抑,一瞬间忘了这是梦。踏前一步,正欲接过酒壶,却蓦然一阵惊惶自深心而起,倏忽回头,紧紧抓住道者手臂——他赠他此生最求不得,他怕要受最爱别离。“那真是极好,素还真,我们一同……”美好的愿想来不及出口,那人却闭了眼,按下他的手,摇头。“什……”他欲再去抓,他却不断后退,越来越远。似是在告诉他,他的美好未来里,不会有素还真。可这样的未来,怎可言美好?又要来何用?! 敲竹山居。一声急喘,玄同惊醒:“素还真呢?!”“玄同太子啊,你终于醒了!”“素还真呢!”“咦,你怎么知……素还真以紫火炼药后,便离开了,他因彩绿险墈之毒招已陷入失智痴愚的边缘,无法可知去向……”话为落,却见眼前熟悉的红影一闪,榻上便只剩尚未醒来的大太子。“四太子啊!啊呀,太子啊!你刚好需要休……唉……”知喊不回来,非非想只得呐呐住了口。哼,自己这个神医的医嘱,什么时候能得到一点尊重啊喂……
我就问,高级以上还有特级吗?来啊,快活啊!继续让我在非洲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啊!!
近日有些渴睡,闲来无事拿书来看,却看不了几页便沉沉睡去。想来是苦境安稳太久,让他有些闲的发荒。将书搁在一旁几案,飞身下兰舟。方站稳,便听糯糯一声长唤——“爹亲~”他唤一声乖,半蹲下身,将踉踉跄跄撞过来的奶娃娃接住搂进怀里。他掂了掂怀中的分量,又重了些。垂眸仔细打量圆滚滚的娃娃,一眼便看见小手上攥着的一大块糖饴,已被舔的满是口水,黏糊糊的,也不知是小娃娃舍不得丢开,还是粘住了手指丢不开。见他眼睛眯起,娃娃想起爹亲素来是不许自己吃糖的,咂着嘴想怎么把锅甩给小狐哥哥,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打转,阳光下隐隐可见一丝瑰丽的红光流转,同那人一模一样。他也松了口,不去说她吃糖坏牙,轻轻将小脑袋上压住了眉眼的小虎帽往上提了提,露出疏淡得不甚明显的漩涡眉,抬眼扫过这帽子针法,便知出自好友屈世途。是时已近年关,虽翠环山中时序不似山下分明,但相比和暖之时,寒意已可说显得料峭了,且小孩子总是不受冻些,故一入立冬,那人便拿层层小袄将娃娃裹得汤圆一般。会不会太热了?他正想着给减一件,便听奶声奶气的小嗓子在叫他。“爹亲爹亲~让菡儿叫你呲饭饭~”娃娃甩着手上糖饴,他帮她取下丢开,手指轻轻抹去小娃娃一说话就从嘴角挂下来的口水,笑骂一声小邋遢,便抱着她行向琉璃仙境。阳光暖得刚好,洒在身上叫人生出些冬眠的念头。颊边蹭到了一片凉凉的湿润,转眼看,小邋遢已挂着口水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粉嘟嘟的脸擦过他的,也糊了他一片带糖汁儿的口水。他摇摇头哭笑不得,他家这个明明是个女娃娃,怎的就与他曾想象的文静整洁相去这般遥远。来到琉璃仙境门口,便见一人自内堂转出径直来到他面前,接过他怀中的奶娃娃打横抱着,让娃娃睡得更舒服些。抬眼看他,微微一笑。他亦回以一笑,却突觉眼前一片模糊,抬手去揉,竟是越发看不清周遭物什。甚至眼前之人,都只能隐约辨出那红衣红发,轮廓不甚分明。“还真?还真?”呼唤入耳,他听清一瞬,眼前仍是模糊,却蓦然神思清明。难辨心中杂陈之感,只能大呼荒唐!荒谬!荒诞!“爹爹……爹亲怎么了?”小奶音还揉着浓浓睡意。“菡儿待会儿再睡,先同爹爹一起给爹亲看眼睛。”“爹亲眼睛疼吗,菡儿帮你亲亲~”眼上传来温软触感,不知梦境之中是否可叹神奇,他再睁眼,竟当真已可视物。“可是好了?莫不是当年脑中受损留下的隐患,待会儿让非非想替你诊治一番。现在,先与菡儿坐着等我,马上就好。”软香的娃娃复又窝入他怀里,再自然不过得环抱着,跟在那火红之人身后步入内堂。敛袖撩袍,他束了发,认认真真洗菜生火。待出锅,捧了一碗长寿面到他眼前,淡淡一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今日是你生辰……莫要嫌弃。”眼前所见,虚虚实实,或梦或真。他力求五蕴皆空,却终究敌不过这一缕人间烟火。即便荒诞无稽,他又如何自欺心中欢喜为罔?抱紧怀中娃娃,他展颜而笑——所有的礼法纲常,比不过他为他弃剑入庖。不问人间烽火事,为君洗手作羹汤。今天是素素生日,借玄同之手,奉一碗长寿面,愿福祉日盛,福禧久长!
六十八、不能回家吃饭素还真又失踪了。步渊亭命人找遍论剑海,也只找到了他留下的一封手书,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号——风谷来客商清逸。另一边,玄同与玄膑为探阎王之谜,于深髓古河一战三首云蛟,却陷阎王设计身中奇毒。玄同拼尽全力带玄膑杀出,命悬一线间幸得山龙隐秀与翠萝寒相救,交与非非想救治。但此毒乃阎王秘毒,非非想无法可解,只能用奇法令二人陷入假死,勉强压制毒性蔓延。山龙隐秀为求救治之法来到论剑海却不见素还真,便只能姑且循着唯一线索来找商清逸,欲问出神思下落。却不料有意外收获——神思就在商清逸身边!从神思口中得知解毒之法,三人立时前往深髓古河,战三首云蛟取角制药救玄同二人。同时,取大皇地母破黄泉归线——武林新救星的这第一击,定是不负相托的响亮凌厉。茫茫然出了论剑海,素还真循着热闹的人声来到市集。眼前迎上来的茶肆老板热情得让他有些无措,但似乎不必他思考应对,手已不假思索地掏出一卷画像,郑重交付,切切告知此人乃武林救星,请店头家广为传扬。“啊?他来拯救武林,那你呢?”“我?回家啊,我老婆等我吃饭呢。”这是方才路过之人讲的,他借来说说。“老婆?!”他离开几步,又忽然停步回身:“啊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你为什么一直叫我素还真?”“……因、因为你叫素还真啊……”“我是素还真……那画上的人是谁?”茶肆老板却是要疯:“我哪知道?”一路上听人说素还真是武林救星,画上这人也是武林救星,但却不是素还真。真奇怪……抓了抓头,扯乱了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他却浑不在意。他模模糊糊记得,先前有个叫千玉屑的,为了寻他主上的线索来找素还真;一个红皮的小个子为了救什么大仔来找素还真。却都无一例外地找上了他。他们找错人了呢,他不是素还真。虽然问他是谁,他也回答不上来详细。那会有人来找他吗?找他的人,知道自己找的是谁吗?“我,是谁……”半日之后,漫无目的地兜兜转转,素还真又回到茶肆。似乎靠他自己,连这方圆几里都走不出去。风谷来客的画像已被茶肆老板贴于公示栏,他点点头,却觉少了点什么:“还要在旁边写上‘救世主’三个字。”茶肆老板莫名非常:“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推崇这个人?要是论起救世,谁能比得上你,这个风谷来客凭什么被称做救世主啊?”仿佛背书一般,他分明不曾思索,对此问却能应答如流:“这个人摧毁了魔鬼之城葬天关,将黄泉归线销毁,解除了人世的危难,还不够资格当救世主吗?”“什么?这个人这么厉害?”“而且他马上就能将天上多出来的另一颗太阳射下来,到时候这个世界就能恢复原有的秩序了。”“你怎么知道的?”他眨眨眼,瞄一眼旁边画像上的题字:“我是半神半圣亦半仙啊。”他哪能知道呢,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里仿佛有一篇怎么也删不去的稿子,告诉他安心地照着念、照着做就好。风谷来客,风谷来客,风谷来客,他满口念着。这是一位苍生为天的贤者苦心求的代职者。莲心灵慧,哪怕神智已渺,心眼未盲。“那这样一来,你要做什么啊?”又是这个问题。他要做什么?他该做什么?“我……我要回家吃饭啊。”思不得解,终是只能再次偷借他人生活。“你说话为什么变得如此颠三倒四,一点都不像素还真了!”他有些不开心,素还真素还真,他分明不是素还真:“素还真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像他,我做我自己不行吗?”茶肆老板终是怒了,因他又一次否认自己:“你就是素还真!”愤然指着一旁题字的画像让他看,“你看这个,你看,这就是你,你就是素还真!”他却跨步上前,亲手将自己掷入尘埃:“我不认识这个人,这个地方不要再摆他的画像了!你们只要认识风谷来客就好,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拂袖离去,此时竟真的满心想要回家吃饭。但……家在哪?
应一位读者要求,写了另一个结局。想了想,还是写了个好的。不然我的连连太可怜了……
(结局二)
妖刀姬回转平安京,甫入阴阳寮,便被叫住。
时值天禄三年,眼前这位大人方从阴阳师晋升为天文博士,虽已过天命之年,仍可见面容俊秀。
“抱歉,你刚回来,又要麻烦你走一趟。”乌木折扇一下一下轻敲手心,见妖刀姬眼带疑惑望来,转了个方向,指向右下首座之人。
“是你!”
是四方桃林的花妖,曾受那人襄助,此番为还恩而来。
荒之原迎来了第三位客人。
粉色襦裙的少女一入荒原便冻得直打抖。待进了神社看到那已几乎奄奄一息的小草妖,眼眶一下子红了,却又忍不住骂出声来:“我怎不知族里,竟出了这么一个傻子!”
同样骨肉为卉,在场便数树花妖最能体会莹草的感受。草木系妖族,不论如何成长,都改变不了天生畏寒的体质。这漫天冰雪,落到妖刀身上最多只是寒冷。但她们,却会觉得疼。刮骨得疼。
莹草虚弱已极,仅靠一旁竖着的鲤鱼旗吊着她一口生息。桃花妖上前伸手拂面,输一段花之馨息。她的妖力与莹草同根同源,这一下,竟比惠比寿的医治见效得多。
幽蓝的眸子缓缓睁开,莹草醒了。
“清醒了吗?你要是再这般半死不活的,我可把他带走了。”
空茫的眸子努力聚了焦,转头去看。粉衣的陌生少女身旁,一个小小的孩童伏在她枕侧,未被长发遮盖的一只眼诉说着言语万千。
极缓极缓的一入眼,心比大脑要更早认出来。
绯鬓翠衣,她见过。
“这次,换你养我。”
她捂了嘴,死死堵住呜咽。
&“好……”
天禄元年,那个传说中的阴阳师派了个厉害的式神来到荒之原——一个名唤妖刀姬的娇俏女子,只看容貌着实想不到是位与一目连同位阶的大妖。
&二人也不避着莹草,由着她在一旁听着。&
阴阳师近日要将八岐大蛇封印,会是一场苦战,需要一目连的风神之护相助。 一目连毫不犹豫便要点头,但终是在应下之前看了眼一旁的莹草。&
莹草却只是死死将那把等身高的长刀看着。&
相依为命半个世纪,终是被划上终止符。&
封印一战足可言旷世,出战的是当世最强的阴阳师与最强的大妖们,却也是苦苦鏖战。最后双方战至血线,胜败皆在最后一击,此时八岐大蛇一击将一位大妖的护生风符打破,却也因此受到符咒反扑,终于战败被封。&
平安京举城欢庆。&
除了百鬼,谁都没有在意捷报中的一句“略有伤亡”。&
荒之原,莹草一天天的等,等着像上次那般,一转眼他就出现在眼前了。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这次会伤得比上次还要严重,不怕,她会拼命医好他的。
&可等啊等,他却没回来,只托妖刀带来了一句话。
&他说—— 萤,等这雪停了,我就回来带你离开荒原。&
水蓝色的明亮眸子一瞬间泄露的惊恸刺伤了观者双眼。
妖刀受不住,侧开了脸。
&“好~我会乖乖地等,等他回来找我。”&
妖刀姬一怔,又一惊,转回头看向小草妖。 那么单薄的柔弱身躯努力站得笔直,双眼中竟真溢满期待与欢喜。&
妖刀不禁怀疑,方才莫不是自己看错?
&与妖刀一并来的还有一位受伤颇重的老人家,共战的神医惠比寿。因伤势复杂需在冰寒之地疗愈,得了一目连允许,便来此处休养。
&转眼三年过去,惠比寿伤势早已痊愈,却并不离开。
&每年妖刀姬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日子前来,每回来,都见小草妖静静站在神社所在的山顶,一动不动,如同相融皑皑白雪之中。
&“该说她坚强,还是傻呢……年复一年,她早该明白了。”&
早该明白,荒之原的雪,是不会停的。填满四季时序的无尽冰雪,溯百年,便如是。
&“终是畏寒的草妖,如今没了风神之护,再这般受寒下去,妖力衰竭也就是这半年的事了。”&
“你不救她?他让你得此处栖身,可不是为了敬老尊贤。”&
“于我有恩的是一目连,又不是那低等草妖。且她已有寻死之心,救来何用,平白浪费我的名贵药草。”
&妖刀愤然相视那假作和善的刻薄眉目。
&惠比寿视而不见,驭使金鱼回转身后雪庐。
但回身刹那,终是无声一叹。
&“金鱼爷爷,别浪费了药草。我……若是等他不到,终是要出外去寻的。”
&唉……那个傻草妖哟……&
没了风神,似乎连风都不再眷顾荒原。萤草坐在神社外高台之上,扬一抔雪花,张了口,轻轻唱着曲子。这是有一日妖刀姬无意哼起,她偷偷学了。
&曲子名曰比目,唱的是相思。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婉翼清兮,倩若春簇。有凤求凰,上下其音。濯我羽兮,得栖良木。
&金鱼爷爷说,神应运思念而生。只要思念不止,神便不死不灭。&
她知道他想安慰自己。
&若他还是神,仅是此处的思念,便足以让他长存。&
但只能怨相逢得晚了些,他已是妖鬼,不受思念庇护。&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思君子兮,难调机杼。有花并蒂,枝结连理。适我愿兮,岁岁亲睦。
&妖之蜃自那之后再未重筑,一成不变的雪看得久了,萤草也会问: “连连,这雪什么时候才停啊?”
他回答:“等草长莺飞,雪便停了。”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情脉脉兮,说于朝暮。有琴邀瑟,充耳秀盈。贻我心兮,得携鸳鹭。&
调子跑出了颤音,她咬牙忍着。
&“你骗我……”&
雪若不停,又怎会有草长莺飞。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颠倒思兮,难得倾诉。兰桂齐芳,龟龄鹤寿。抒我意兮,长伴君处。
&荒原之上,有极其渺小却倔强的一点生机。那是一颗蒲公英,静静地等着风来,来将万千种子吹散,带去山川湖海、天涯海角,寻找一个孤独的神。若有日不意叨扰,请莫弃嫌,好心施一寸天地,留她静好守望。&
*比目:古曲,讲述对心爱之人的切切思念与绵绵爱意。有说出自诗经,但在下没能在诗经里考到。在下大概买到了假诗经。
&“那边是稻田,等到秋天若是丰收,我轻轻扬一阵风,就会荡出金色的海浪。”&
“哇……”&
“还有那边的湖,蓝湛湛的,龙总去偷吃里边的鱼……”&
从奶娃娃听得懂人话开始,一目连便常与她讲起这里曾经的繁荣。
&而奶娃娃也着实是个捧场的听众。其实她并不能理解他说的那些美景,毕竟出生以来看过的只有这无垠素裹,稻田是什么,海浪什么样,她都不知道。只是青年讲述时眼中那奕奕的神采美的惊艳,让人忍不出便对他描绘的画卷生出些向往。&
“看看,看看,变出来!”&
幻化一座村庄,需要把一片空间归为自己掌握,原理等同张开一个巨大的结界,但对力量的消耗前者远甚后者。&
一目连生而为神时都难为,但现在却做得到。
&双手结印,启唇轻诵。有游雾自他身周散开,以二人为中心渐渐晕染铺展,绘出百年前景象。&
妖之蜃。这是妖鬼道为这位神的堕落奉上的奖赏。
&“哇~漂酿!漂酿!” 糯米糍一般的娃娃拍着手欢笑,震得抓在手中的蒲公英扑簌簌地掉绒毛。&
一目连苍白着脸舒一口气,笑得宠溺。他想给她看看这繁荣生机,娇弱幼草出生便降于荒芜,太过可怜可惜了些。
&“飞飞!”
&多年练习,他已能掌握轻重。轻轻一吹气,便有一股柔和的风卷起萤草,带着她飞上半空。&
小草妖开心得一直拍手欢呼: “年年来!年年来!”
&他看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一个劲向他伸,柔柔一笑,上浮到她身边,小心地抱过她柔软的身体,御着风驰骋。
&“连连,是连、连。”&
“年年~”&
就是小奶音总咬不清他名字,让他有些发愁……
&身后:“年年~年年~”&
他转头:“……”
&龙的音域广阔,能轻易模仿人类声音。这奶声奶气的呼唤被它仿得像了个十足,但配上它威严模样,却着实诡异了些。&
到处是从未见过的景象,小娃娃看得新鲜,却突然眼尖得指着一处:“没变!”&
看过去,那是唯一一处,没有丝毫幻术遮掩——神社。&
他怕幻术若毫无破绽,会连自己都欺瞒。
&萤草学习能力很强,一目连不曾刻意教她,很多事她却慢慢的都能明白。 只有一件事——一目连总说她是这荒原上唯一的生命。莹草不解地一手拉过他,一手去拽龙的尾巴,说还有你们呀。&
他却摇头。
他作为神灵诞生,后虽堕为妖鬼,但有一点却没变——他不算活着,只能称为“存在”。&
康保四年,平安京的阴阳寮里,有个了不得的大人获封为阴阳师,消息传遍大和,举国皆知此人传奇。唯独这荒之原出离尘世,纷繁不至,继续着平淡而安恬的日子。
已长成小小少女的莹草,以为这该是一成不变的。
&直到不久之后,一目连突然消失,遍寻不着。莹草又不敢踏出荒原,只得手足无措地等。
&几日后一目连回来,还带回了满身的伤,进了神社便一头栽倒,吓坏了莹草。&
好在她多少算个大夫——无需教习,妖族本能自会随生命传承。&
处理了伤口,萤草轻轻退出神社,关了门让他好好休息。一回头,却差点吓得惊叫—— 有人坐在神社门旁高高的石台之上。&
好险捂了嘴,见那人没动,萤草鼓了勇气上前:“你是谁?”&
对方却似乎没听见,仍是抬头看着半空明月。
萤草忍不住打量——绯鬓翠衣,是个芙蓉玉般美丽的少年。&
突然,视线被他身后那条粉红色的龙吸引——除了对比威严形态显得有些可笑的颜色,这鼻孔看人的模样,着实有些眼熟……&
那……这个少年,是连连?&
是了,那清秀到极致反生艳丽的眉眼,她再熟悉不过。&
来不及思考怎会有两个一目连,山脚下突然传来嘈杂之声。她转眼看去,竟有一条火蛇沿山道蜿蜒而上。定睛细看,是数十人举着火把前行。
&萤草惊讶之余又有些兴奋——一目连不限制她到处玩,但唯独从不允许她与山下村民有所接触,而那些幻术所生的人们,也犹如这座山不存在一般,从不靠近,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直直朝着山中神社而来。
&“神啊,请帮帮我们,将这洪水之灾消去吧!”&
“再这样下去,庄稼和土地就要毁了,这让我们怎么活……”&
萤草被跪倒了哭喊恳求的村民们弄糊涂了。这里,何时有过洪水?&
像是来解她的疑惑,轰隆地鸣自远方传来,转眼,声势浩大的洪水犹如凭空而现,遮天蔽日朝村庄盖下!&
她吓得呆了,却感觉到身旁陡然风疾。转眼看去,是那少年,御起神力,强行改变着洪水轨迹。
&艰难抗衡许久,洪水终于退去。村庄保住了,有金色波浪的稻田也保住了,但作为风神却司水神之事,神须为此付出代价。&
少年捂着右边眼睛,痛得滚地惨嚎,有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流淌而出,触目惊心。 洁净不染尘埃的神,已顾不得身上身上粘满泥土腐叶。&
“连连!” 萤草扑过去,少年却突然不见。
&“神不是该保护子民吗?看看我们的村庄!你算什么神!”&
“亏我们还一直信奉你!”&
“消失吧!没用的神,消失才好呢!”&
一旁却传来村民们的谩骂。&
萤草转头,绯鬓翠衣的少年低垂着头,未被绷带覆住的一只眼默默看着山下——村庄已被那之后频频袭来的洪水冲的遍地疮痍。&
有村民愤怒地投来石子,正正巧朝着萤草飞去。她不躲不闪,由着石子砸向面门。
不过终究是幻术,石子砸到脸上并无实感,却让萤草痛出了眼泪。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一切为何——妖之蜃失控了。
&一目连失去意识,蜃气开始幻化出他心底最深的记忆。 当下,他正经受梦魇,这些他想掩埋的过往,便是魇住他的根源。
&心口炙烫得疼痛,汹涌的情绪让她的妖力渐渐失控。她看不到自己正在发生的改变——墨黑长发一缕一缕染上酒红,素色浴衣一瞬蜕为华美的深蓝振袖。而额头的妖角,是她觉醒的证明。
&一声怒喝,挥动手中蒲公英,震退幻术。
&进了神社,她尽力将关门声压得极轻,却仍是将他吵醒了。&
略一偏头,感应着门外蜃气:“抱歉,幻术是不是散了。”闭上眼,粉白的唇微微开阖,想要重筑。
&伸手轻覆上他的唇,阻了咒语继续。她在他身旁坐下,垂首伏在他胸口:“不用化出来了,我不想看了。”&
伸出纤细的手,轻轻覆上长长额发遮盖的右眼。一目连微侧了脸贴上那手掌,感受那柔软的触感,馨香而温暖。&
有淡淡光华自那手心亮起,是温柔无比的治愈。
&“并不痛,莹,别哭。”&
她的眼泪本就忍得辛苦,终因这句话蓦然崩溃。
&她哭得凄惨,哭得不明原因的一目连觉得心生疼。
&*振袖:和服的一种,分大中小,总归是比较正式的礼服。莹草觉醒后的那件,大概只能算作改良浴衣,但咋说呢……写成文字不好看啊,所以不要纠结这一点哦~
荒之原是没有四季的,只有无尽的冬和无边的雪。
&但倒不是原本就这样,在这里还被唤作禾耳村的时候,也有春夏秋冬时序轮转。只是自从被村民离弃,这里的冬天便来的越来越快,停留的越来越久。一年一年,等一目连从等待中回神,才发现这里已成了四季失序的地方,皑皑白雪似要替世人将此处埋葬一般,永无止歇。&
他不知道这颗种子能否在荒原存活,但还是不管不顾地决定将它留下。&
亲手挖开经年积压之后坚实如铁的冰雪,小心地将蒲公英籽种入土地。&
这幼小的、脆弱的、荒之原唯一的生命,要是能成活,那就好了……&
是夜,一目连自梦中惊坐而起,常伴身边的龙早已盘绕到他身后,双眼警觉地望向神社之外的雪原——百年来活物不近的荒之原,就在方才一瞬,凭空而现一股蓬勃生机。&
不速之客?他突然想起了那颗蒲公英的籽,可千万莫要被毁伤了才好!&
立刻起身披衣赶往,只见先前埋下种子的地方,竟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因有他设下的风符护持,虽四野冰冻千尺,却有融融暖意让婴儿睡得憨甜。&
他疑惑着上前将婴儿抱起,看见那覆着柔软绒发的头顶正中,竟长着一棵翠绿的嫩苗。
&原来是只小草妖。
&他将她带回了神社,想着比起蒲公英,奶娃娃总还好养活些。&
但他不知,“好养活”,和“好养”,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奶娃娃胆子好小好小,龙打个喷嚏都能把她吓着。吓着了,那双湛蓝的大眼睛就一眨不眨得瞪圆了,接着“哇”得一声,一目连的衣襟就要泡在泪花儿里。&
可胆子那么小的娃娃,却偏喜欢抱着他的龙睡觉。金色威严的龙看着被奶娃娃抱了满怀的尾巴尖,朝一目连投来哀怨的一眼。&
忍不住轻轻勾了嘴角,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嘘——”&
龙耷拉了长须,盘起身躯将头埋进中间——主人胳膊肘外拐,这真是让龙很没有想法。
&奶娃娃除了哭功厉害,破坏力也着实强大。这体现在将近光秃的龙尾巴和她自己的头顶上——那株天生的蒲公英不在了。&
一目连不背虐待幼儿的锅,这是她自己干的。就有那么一天,奶娃娃闲极无聊玩自己,大约是爱上了头上这颗球毛绒绒的手感,只听脆嫩嫩的一声“哒”,一目连眼睁睁看着奶娃娃亲手扯断了自己头顶的蒲公英,来不及阻止。&
约是沉寂了娃娃的一个小世纪——&
“……呜哇啊!”&
龙见势不对早已飞了老远。
&他又好笑又心疼,上前笨拙地将娃娃抱在怀里哄:“莹草乖,痛痛飞,不哭。”&
他给她取名莹草,因初见时那莹莹微光。&
他想逗她笑,化出一阵风卷起奶娃娃浮上半空,但一个没控制好,风力过猛……
&“呜哇啊啊啊!”&
龙叹口气闭锁了耳识——这着实容易神经衰弱。&
至于那棵蒲公英,之后便一直被莹草抓在手里,后来甚至成了她的武器。故而从头顶到手心,这株蒲公英只是换了个地方与她一体连心而已。&
日升日落,笨拙的青年和胆小的哭包,就这么磕磕绊绊着跨过流年。&
延喜廿三年,小哭包已是人类小孩五岁的模样,会说话了。&
*禾耳村:一目连的传说多起源于日本伊势桑名区香取一带, 而人家香取村一直好好的呢,在下也不好意思给人写坏了,故而香、取各摘一半,拟名禾耳。
萤,等这雪停了,我就回来带你走。
好。那……雪什么时候停呢?
等草长莺飞……
荒之原,曾经尊贵的神虔诚匍匐,将左耳贴上冰凉大地,倾听它对这浩瀚荒芜的控诉。
闭上眼,他轻喃着祈祷:
请将生机赐予这里。
请将生机赐予这里。
即便此身已堕为妖鬼,却固执地不肯将肩头的责任与责难放下——他曾想守护这里,最终没能守住这里,但是他会一直守在这里。
温柔的祈祷继续着,一如既往的年复一年。
心底也许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回应。
但这一次,许是上天心生不忍,终于垂怜。
鼻尖感受到了暌违许久的温暖。定睛去看,是一朵蒲公英的籽,带着莹莹微光飘飘摇摇降临鼻尖一寸之前。
他却像被那小小的光晕灼伤了眼。
伸手小心翼翼接在掌心,神在孤独之后的百年里第一次相信,自己没有被遗弃——看啊,上苍还有眷顾。
延喜廿一年末,风雪未歇,相遇伊始。
*延喜:公元901年7月15日-公元923年闰4月11日。日本平安时代的年号之一。话说注意哦,延喜廿一(公元920)年,此时安倍晴明还没出生~
在神龛里的连连马上就要下架的时候!!!连连成为了非酋的第一个SSR!!!感谢连连!我昨天才刚开始写你的同人文你今天就来了!!!不像隔壁酒吞,光阴好完结了连碎片都没有!!!哼哒!o(*≧д≦)o!!觉觉我爱你!!!ヾ(??3?)ノ
六十七、不宜仲夏夜醒梦甫入枫叶林,玄同顿时感应到头顶上空近日逐渐熟悉的气息。不动声色凝剑气于指,轰然击出:“阁下跟踪我许久,何不下来剖明目的?!”上方异鸟一声高鸣,巧妙避开攻击,振翅远离。他正犹豫是否要追,却突然感受到脖颈间滑入一丝凉意,再抬眼,发现天与地已被毫无预兆的雨幕连接。雨丝细缈如烟,蒙蒙深处,悄然转出一把暮红纸伞,有声娓娓吟唱:“空岁问兹年,昔妖安在哉。对影红里见千秋,身似转蓬正徘徊。”执伞之人走到近前,微抬伞面,一瞬之间如同对镜的惊心让玄同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是谁?!”“鹙红陌夏挽风曲。”这雷同的名号,这相似的面目,玄同却肯定自己与此人非亲非故:“你究竟有何目的!”“你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什么?”玄同不料被反问,闻言一怔。“庄周梦蝶,蝶化庄周,谁能辨清孰真孰幻?这般的仲夏雨夜,便最易生种种奇梦。”似答非所问,又似话中藏机。玄同眉峰皱起。“此处枫叶常年绯红,四季如秋,但时序转啊转,已该是夏日来临的时候了,秋色不该永远不褪,你说是不是?”秋风暮霞,鹙红陌夏。这时序替换之说分明有所指代!“你究竟想说什么?!”那人却抬步从他身边走过,又一次答非所问:“你可感受过夏天的风?仿佛由火而生的炽烈,将卷挟惊涛骇浪而来。”擦肩一瞬的对视,真如镜生双子,连眼中的冷冽都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当初紫色余分讲给他听的苦境杂谈,说是一个人如果见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陌生人,那便预示着……自己不远将至的死亡。论剑海。这几日素还真的记忆时好时坏,这让他不至于一下子百无一用,将天下大任托付神思与商清逸也好,替赫墨族与论剑海牵线结盟也好,总还有时间了却一些心事。但折磨人的,也是这点。并不干脆利落的全然忘记,而是让他忘记一点,又记起来自己方才忘记过的。让他清清楚楚、反反复复地体会着遗忘的恐惧。像用钝刀子杀人,受伤最重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得到论剑海答复,他松一口气,欢喜着又多一份抗击阎王的力量,却蓦然一阵熟悉的刺痛钻入脑海,不禁捂住脑袋强自忍耐。翠萝寒上前替他把脉,被那紊乱脉象惊得生了急慌:“素还真,你这伤不能再拖了!前次玄同来此时说已找到漂鸟少年,请主席前去告知玄同,让他带人过来与我配合医治素还真!”“玄同……”脑中的刺痛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更甚几分,痛得心尖都跟着颤。但,玄同……是谁?“啊!”疼痛终是再难咬牙忍过,眼前一黑,陷入无边黑暗。论剑海客房。一名绿衣剑客悄无声息靠近床榻:“素还真,我来看你了。”虽巾帕蒙面,但那卓然的气质与独特的嗓音,让来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他来验收成果,欣赏他一手涤清的白莲。俯视着床榻之上安安静静熟睡的人,他的眉眼都跟着柔软。菡萏一般的清雅容貌,已盘踞脑海许久,如今终于时机成熟,才得了理由来见。一手轻轻划过柔和的眉眼鼻唇,于颊边流连不去。他轻轻一笑,却见那双惊心动魄的棕色眼眸蓦然睁开,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指。“素、素还真?”那人却毫无反应。棕色的眼眸中倏忽划过一丝绿芒。莫非……他伸手覆上光洁额头,运神识探查,果见掌下的脑中已遍布绿色菌丝,隔断了原本所有的思考。成功了!他欣喜,凑近此刻无知无感的人耳边,贴着白皙耳廓轻声说:“素还真,欢迎。”欢迎与我命运纠缠。
番外唤了白狼照料博雅,年轻的阴阳师迎着温暖的日光步入庭院,却见红叶独自坐在树下,身前的红泥小火炉温着梅子酒。“在这独酌多无趣,与我一道去雪原吧。”许是今日阳光难得的好,雪原又是绝佳观景地,来此的不止他二人。红叶忙化出帽帘戴上。“听说了吗?樱花庄那个阴阳师跟手下一个吃人的妖怪在一起了!”“好歹是名门出身,不但不矜持身份,反而自甘堕落,不怕有辱家门吗!”她本想撩开帘子饮酒,闻言蓦然一顿。透过帽帘的缝隙,清楚可见那本因欢喜而染上的绯红,一瞬之间褪成苍白。却闻一声轻叹,酒盏被轻轻放下,一只手,带着青梅酒的温暖香气,轻轻将她的手握拳拢在掌心。她惊讶抬眼,看到那清秀的阴阳师对着她柔柔一笑:“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若是这爱恋辱没身份,锦绣官袍,轻抛何妨?激荡而汹涌的情绪一瞬而来,又柔柔化开熨进骨血。艳丽的女子绽开带泪一笑,眼底深心是最真的欢喜。那头。酒吞房中,二人正维持着那样暧昧的姿势……纯聊天。“嗯?八层塔?啊……这个啊……”#‘啊?谁说小草那个女娃娃要上场了?’出战前,实在不放心的酒吞曾拦住惠比寿询问。‘可……’‘嘛,也许算上了场了。一旁的安全区域,是观实战养经验的好位置呐……’老神医骑着金鱼慢悠悠游远。酒吞总奇怪那条鱼并没有成精,却怎么没被空气噎死。#“那个阴阳师,倒并不坏。”“嗯……”“还想问什么?”心思柔软纤细的小草妖还有一个问题纠结。“当年的手下也好,红叶大人也好,伤了你的心便不要了。那我也伤了你,你是不是也会不要我?”他一下怔然。这个问题红叶也曾问过他,问他对萤草又能执着多久。他当时不曾回答,却并非因为茫然。心从未茫然,只是才知道该如何表达。魍魉天下、艳美女鬼,他轻易弃了的都不是他钟爱的。“可莹草,我钟爱你。”是夜,鸭川河岸有水怪作乱。圆头而八足,体型巨大,占屋船沿水作乱,为祸一方。怪物志称之曰——“石居”。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室内二人动作登时一僵。有人在门口清咳两声:“咳,不知有否打扰,那个,两位,平安京需要你们,跟阿爸出门打石居了。”“……”莹草羞红了脸,从他身上爬下来,整理好衣物,打开门便蹬蹬跑远。徒留下躺平的酒吞,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安!培!晴!明!”嗯?阴阳师吗?他跑远了。#非妈有话说:文是完结了,期间好几次12抽,却一路贯彻我非酋风范,黑得锃亮亮。只出了个般若,扭头出门右转返魂。说好的产粮脱非在我这儿好像一点不顶用。哼哒!!!不来我家才不便宜任何一只SSR呢!!!上什么车,刷什么鬼王卡,上石居车好了!!!好吧其实是因为我果然不会开车。设计好几天了还是写不出来。ごめん!(土下座)#所以,翻车了。【光阴好&完】&真
#非妈:wuli吞xi~想不想让藕嫲开车?酒吞:嘀!鬼王卡!非妈:噗~酒吞与狗不得上车!哈哈哈哈哈……呃啊!#狼心狗肺.JPG(车有几画)(是的不够,那+2)转眼已是大半年过去,庭院景色由春樱入了华雪。莹草裹着嫩绿的袄子在徒剩枝干的樱树下坐着,领子上大团的绒毛衬得她雪白的脸巴掌点大。虽已妖化,但终究带着本物的根,敬畏自然时序。故但凡是草木系的式神,多多少少都还是怕冷的,而看遍整个阴阳寮,就数莹草裹得最厚实。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冷。大概是因为心热不起来的缘故。那次八层塔之战后,莹草再没有同酒吞说过话,甚至连眼神的接触都被刻意避免。说她小心眼吗?不不,在这座名唤樱花庄的阴阳寮里,莹草的性格脾气是出了名的好的。记得觉刚被召唤出来时,谁都不知道是个暴脾气的,拒绝和阴阳师签下契约。言辞激动间手上锤子脱手而出,没能砸中阴阳师,却呼啸着撞上了莹草的肩头,锋利的铁刺几乎刺穿了单薄身躯。觉吓得当即脸色发白,她却只是用动得了的另一只手拔下锤子,给自己施了个治愈术,然后笑着上前安慰。觉安安静静成了寮里一员,只是谁都再没见过她的那只锤子。莹草单纯,不擅长发现与揣测他人言行是否是恶意,故而任何伤害她都不会往心里去。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酒吞,就是格外原谅不了。“嘎吱”。雪被踩实的声响传入耳中。呆呆出神的莹草收回放空的目光,循声回头——明媚的阳光被白雪反射后添了温柔,映照着那刀刻一般的眉目与张扬的红发也柔软了几分。酒吞好像也是才发现她在这儿,眼中有些惊讶有些激动——那次以来,这是二人唯一一次单独相对。 “莹……”小草妖却已起身,垂了头就要离开。斜飞的剑眉一瞬蹙起。他有些动了怒。本来嘛,默默守护绝不是他的性子,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在他这儿也是屁话。他能顺着她“互不相干”整整两百天,是将自己的性情压抑到了极限,这是随心所欲的任性鬼王仅给一个人的宠溺。但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就要疯了。大跨一步抓起小草妖的手,举高了带到自己眼前。“你还要这样气到什么时候?!”但莹草已不再是当初的柔弱小妖,本能还手,挥动那颗蒲公英便是重重一击!阴阳寮内禁杀伤型妖术,而莹草的攻击招式属于体术流,并不受限。但同寮式神受禁桎约束不能互戕,所以萤草这一击是尽了全力的,想着他最多只是会感觉到疼。但定睛间,却分明看到一道鲜红沿着漂亮的下巴线条滑落,萤草登时无措,挣扎着想抽回手施展治愈之光。却蓦然被一只手扣紧了后脑勺,一个带着鲜血腥甜的吻毫无怜惜地重重落下。那一天的记忆突然又变得鲜明。明明她好不容易就快要遗忘!再不生愧疚,连连挥动蒲公英。几次暴击之下,饶是强大如酒吞,也不得不后退躲闪。哈……亲手将她变强大,让她现在有能力来反抗自己,这算是他自找的苦头吗?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去嘴角不断流下的鲜血,妖王的傲气被心中的五味杂陈激起。一咬牙,决定哪怕会伤害到她,今天也一定要打破两个人这该死的冷战局面!可一抬头间,却见草妖幽蓝的双眼泛起了水光,而水光之下,那些愤怒与伤心浓的仿佛要化为伤人伤己的利刃,激烈而明确地向他传达着一句话——别碰我!酒吞一下子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她扭头逃离。暴躁的冲动像是被那一眼猛地泼了冷水,他是想打破僵局,却绝不是要破罐子破摔。“你这样对待女孩子,会被讨厌哦。”酒吞烦躁地灌下一口酒,却连酒也无法消愁。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呢?当时生气他可以理解,但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为什么她还不肯原谅他?“虽说是生性温和的草妖,但性格能老好人成那样也实在惊人。呵,当然,能让她生气的你,更让人佩服。”不满地飞过去一个眼刀:他不记得自己是来听风凉话的。“这件事我也有一点点责任,罢了,我帮你一把,但能不能如你所愿,就看缘分了。”酒吞放下葫芦,难得想给他个好脸色,却听:“但首先,天雷鼓和水灵鲤不够了,随便打来两百个,勉强可作帮忙的谢礼。”“……”老狐狸。“要这么麻烦吗?不能用妖术吗?”莹草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才开口回答:“伤寒之症,用些药草辅以针灸,才能治得根本。也不是什么病症都能用治愈之光搞定的。”一刻之前她正在药房替大天狗大人敷腰伤药,突然童女进来说博雅大人前来求医,不由分说便将她拉了过来。层层被子裹着的少年闭上眼皱眉:居然还要喝药……这边安静了,另一边却有人突然开口:“难得见莹草不开心,博雅,你着实不懂事了些。”闭上的眼刷的睁开:怪他?!“不不不,与博雅大人无关的!”勾唇一笑:“哦?那是与谁有关?”小草妖不经逗,闻言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博雅大人体魄强健,怎会突然病的这般重?”“是……!”说起这个,源博雅就感觉有一口血梗到了喉间,颤巍巍举起一只手指向角落里坐着的阴阳师。是这个人!大雪夜的让他去山中教习白狼射箭!白狼是强大的兽妖不怕冷,可他再怎么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也只是畏寒的人类啊!但控诉未出口,莹草见他乱动,一把抓着他的手塞回被窝:“博雅大人,您不能再受寒了。”他可以把那口血喷出来吗?!写好药方,阴阳师着童女随她去药房煎药,她背起药箱,犹豫一瞬,复又放下。不想再有纠缠,却并不约束自己别去关心:“晴明大人……”……饮一口酒,阴阳师放下精致酒盏:“你是想问,同寮共事,你为什么却能伤到酒吞?”“是。”“原因很简单,因为酒吞不曾与我签下契约,并不算这樱花庄的式神。”“什么?!”“萤草,你与他共战已上百场,却一直都没发现吗?你的治愈之光在他身上,疗效仅是其他人的一半,正是因他少了契约加持。也因此他才会自创招式,以狂气自愈。”“怎会……”若无契约禁锢,不喜困束一方的大妖怪怎会在这里一呆便是一年?“唉,看来他没有告诉你呢。”阴阳师放下酒盏,摇开折扇轻轻掩去唇边笑痕。有意与无意的隐瞒,让一段小小的过去被尘埃掩埋。如今三言两语拨开,如同美酒,有被时光酿造后的醇厚。彼时酒吞萤草还未相遇,是夜朔月,红叶妖毒发作较往常更为凶狠,酒吞不躲不让,承受着红叶暴雨般打来的枫刃,觑隙将妖力一一打入她身周大穴封印妖毒。等红叶脱力倒下,潜意识的力量将自己化入林间,酒吞已是如同浴血,遍体伤口深可见骨。他不去理会,任由自己直挺挺倒下。身下枫叶裹着腐骨,被压碎了散出难闻恶臭,闻之欲呕。酒吞皱眉,小小的动作却牵扯出了一声咳,鲜血便从口中汩汩涌出。腑脏受损,外伤难愈,哪怕是鬼王,也是会失血而死的。要不要挣扎一下?他至少还有站起来的力气,走远点找个治疗也是可以。南十里,那的草妖全族都是神医。但动了动,却又放弃。罢了,挣扎作甚。他闭上眼,感受着力量的缓缓流失。却突然,一声清糯的惊呼破开混沌传入耳中。“伤的好重!”有人来到他身侧,小跑的步子踩的枫叶沙沙作响,翻腾出带着枫露气的尸腐味。“好臭!”捏着鼻子,显得来人更稚气几分。淡淡的妖气带着青草微香,哦,是个小草妖。胆子真大,居然敢来这鬼不留的红叶林。酒吞闭着眼,也懒得管她要做什么。“慈悲的神啊,请降下治愈的恩泽!”随着她这句话,有淡淡的暖意洒落满身。她在给自己治疗?酒吞终于睁开眼看向来人。小小一只,弱小的犹如初生稚子。小女妖却没发现他还有意识,只专心致志地施展治愈之光。力量太小,一遍接一遍地治疗,却收效甚微。酒吞都有些不耐烦了,小女妖却不懂放弃。妖力消耗过多,原本红润的一张脸已煞白的冒着冷汗,咬咬牙,挥动手中巨大的蒲公英再一次治愈之光。这次之后,累积的治疗力总算止了外伤的血,腑脏的破损也稍有治愈。酒吞犹豫片刻,张了嘴想让她停下。一抬眼,却见那小小的人见治疗奏效,松了口气,便身子一矮,倒在了他身旁。看着墨黑发顶上的旋儿,酒吞想,这世上居然有这样傻的妖怪。小女妖倒下时嘴角正要勾起笑意,却蓦然失去意识。笑容未绽,酒吞却觉得,那个笑,一定非常灿烂。之后,二人被路过此处的阴阳师救下带回京都,疗养许久才苏醒。酒吞并无大碍,但小草妖的底子坏了,需长久疗养,过程中还需阴阳师的符咒护持。“我留下她作甚?弱小的低等妖物,你该知其归宿。”面对着前一刻还想不辞而别,听他一句“要走带上你的小恩人”,又停下来跟他耗的大妖,安倍晴明笑着拿折扇一下下敲击掌心。酒吞皱眉,他自然知道。弱肉强食,妖鬼世界的铁则,在这使神唤鬼的阴阳寮中被贯彻得残酷。小草妖这样的,恐怕他一走,转眼就会被喂食。“她留下,我留下。”于是,便有了这不曾缔结契约,却仍受束缚的鬼王式神。阴阳师讲完,收了折扇,却见那小草妖似是傻了,站在桌边怔怔不语。叹一口气,又是个不说透亮了,便不会明白的傻丫头。“萤草,你就是酒吞童子的契约。”他留下是为了你,受束缚是为了你,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萤草像是魔怔之人被当头棒喝,突然清醒,转头便跑了出去,留下在客房内的三人。“晴明,坏心眼。”神乐也是才知道这段过往,听完了颇觉无奈。阴阳师柔软的眉眼弯出无奈一笑:“没办法啊,那时他因红叶之事对我心存偏见,要收服他为我所用只能这么做了……”瞥一眼萤草急急离开的背影,被筒里的少年感觉气血上涌:“你不要告诉我,害我生病就是为了让那个小不点知道这些。”虽是疑问句,手却已经伸出被窝去够一旁的弓箭。勾唇一笑,阴阳师起身走近,用脚尖将弓箭推远:“全寮上下都会铭记你。我去叫白狼过来。”将鬼葫芦甩去床尾,将自身甩到榻上,刚从觉醒之塔回来的酒吞疲惫不堪,却仍止不住心中忐忑。谢礼已奉上,却不知那个老狐狸对不对得起这一个“谢”字。“嘭”一声巨响,房门被来人粗暴推开。酒吞一惊,转眼看,来人居然是萤草!“你……”惊怒瞬间化作惊喜,他想起身迎上去,却晚了一步。眼见着萤草红着眼几步上前跨上床榻,坐在他腰间,抓起他领子。这般生猛做派,倒是真吓着了他。“你为我做这许多,为何从来都不说?由着我忘恩负义,由着我耍性子气你?”阴阳师所谓的帮忙,原来是告诉了她这些……“你不生气了吗?”小女妖一咬贝齿,伸手扣住鬼王后脑,一个吻,轻轻奉上。【光阴好&完】
关于更新:存稿在(七)的时候就放完了,这一更开始和贴吧同步一篇篇的来了,因为要是像之前一样几更合一的话更新会隔很久。=================================六十六、不识惊涛作从容魔罗天章威力无匹,但玄同心血潺潺流失,终究吃不住持久战,恐不出十招,便要落入下风。阎王薄唇如钩,正欲蓄力一击,战场之上突来一卷风沙掩目。特殊的气息,是红冕边城之人!阎王一怔之下动作稍滞,若非剑觉敏锐本能后退,玄同紧追而来的一剑就不是划伤胸口那么简单了。待看得分明,心中愤怒之外再添震惊:“你?!”意料之外的变数,阎王仅作一瞬思量,随即化光撤退。此时往论剑海求援的屈世途等人正好带着翠萝寒赶来助力,玄同顾不得疑惑这战局突变,收剑上前:“素还真呢?”却听屈仕途一声叹,叹得他满腔热血倏忽一凉:“说来话长,我们先往论剑海再谈详细。”只得强压心头不安,跟随而去。论剑海。“现在能说了吗?素还真为何不在翠环山?”甫一入论剑海地界,玄同便不肯再等片刻。屈世途无奈,只得将他离开后发生之事告知,然后便毫不意外地看他一瞬间杀气升腾,转身便要前往没日夜都救人。“莫要冲动!素还真自有打算,你现在去,只会坏了他的计划!”“若是先前完好的素还真,玄同绝对信任他的能力!但他现在身有隐患,留他一人与虎谋皮,危险太深!”屈世途皱眉,他又何尝不担忧,但既然受了素还真嘱托,便绝不能让变数发生毁他布计。一句不容变数毁他布计,让玄同冷静几分,但却做不到束手静候。想起与玄膑约定的十五日之期已到,这亦是素还真布计之一,那便要确保完成。道声告辞,前往枫叶林。另一边。设计助倦收天手刃葛仙川,再与赫墨斡旋结盟共抗阎王,其间详细兹不赘述。担下为赫墨与论剑海促成合作之事,素还真安然步出没日夜都。在幽暗的地方呆得久了,见到阳光的一瞬双眼刺痛难忍,却也舍不得闭上。不知翠环山如何了。虽然来此之前嘱咐好友有难时前往论剑海求援,但阎王强势攻击之下,还是担心众人能否全身而退。难说是久违的日光暖化了心绪,还是因菌丝之故思维慢了许多,运转不歇的大脑难得有闲回溯过往。此身几番出世入世,为大义百载沉浮,已记不清太多详细。便只是感慨,自己真的在苦境游走了许久。游走得久了,自然而生许多牵扯。牵扯得深了,便由心而化成了牵挂。弥足珍贵。蓦地,闲散的步子一顿,看着眼前出现的岔路,抬头间却突然一片空白。“嗯……我要走哪一个方向,才能到回雁峰呢?但……回雁峰有谁,我去那做什么?” 似是才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摇摇头一笑,“哈,真是胡思乱想,罢了,先回翠环山。”想不起来便也不急一时,越急越容易遗忘,还是先回家再说吧。但想着要回家,举步间却又突然想不起该落往哪个方向。似是方才不觉间,一步一步,蚕食了回程的记忆。无奈苦笑,对了,他身中噬智菌丝,将要失智。一个人在苦境随众生熙熙攘攘,于他而言,似乎连生一场病都是奢侈,如今总算是要闲下来了,无知无觉便无忧无虑。这样想的话,也不算差。哈哈,不差。脑中又一阵抽痛。精致的漩涡眉波澜不兴。他知道,疼痛过后,记忆又会少一些。负手信步而行。不急,他惯来从容。自彩绿险磡出世之后,正道情势就好像开始走向下坡路。银骠当家的双手尚未接续,天罗子、燕歌行已为大义捐躯,战力大有折损,反观魔道却气势大增,苦境难免人心惶惶。但只要素还真还在,便如同万丈汪洋尚有定海之柱,希望与光明就都还在。武林这般安心着,百姓这般安居着。眼前,他信步而至的市肆便是这样,如往常般糅合着热闹与祥和。“武林名人素还真大驾光临本茶栈,蓬荜生辉啊!请坐请坐!”迎上前来的茶栈老板热情非常,他反应了片刻,才知这是在招呼自己。“你认识我,那太好了,可否请阁下帮忙,告知翠环山怎走?”茶栈老板却以为他是在出题考验,虽有疑惑,倒也认真绘了前往翠环山的路线图。真真是解了他燃眉之急:“请告知阁下大名,素某会铭记在心。”茶栈老板受宠若惊报上名字。目送着最为崇敬之人离去,心中激动怕是梦中亦会开怀。却不知,那说要记住他名字的人,甚至不记得自己将要遗忘一切。出了市肆迈入林间,拿着路线图的素还真认认真真按标示前行,却越来越迟疑,终至停步。该是走过千百遍的路,为何这般陌生?这真的是回家的路吗?或者,琉璃仙境真的是他的家吗?垂了头思考,却思不出个所以然来。叹口气,继续行路。不急,除却从容,别无他法。别无他法。
啊让人心疼的神,和治愈系温暖草,好想写!但是又懒得写!到底写不写!!!再纠结一下……
“嗯……”
“对不起……弄疼你了。”
“无妨,继续……呃啊!”
安置好小童,实在放心不下的屈仕途偷偷回转,却在门外听到这般……这般旖旎的对话,脑子里都要有画面了好吗!
罪过,罪过啊!
他兀自在门外涨红了老脸,推门也不是,走开也不是,却没留意身后小狐跟着他也来了门口。小孩子天真直率,听师尊喊疼,心急之下下毫不犹豫便推门而入:“大哥哥,你在做什么?啊!师尊都流血了!”
屈世途这才发现小童跟来,跨前一步想将他拉回,急得脱口而出:“儿童不宜啊!”
视线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扫过,却见室内两人,一坐一站,衣衫齐整,正行施针……
玄同看一眼老脸通红僵在原地的屈仕途,转头对小狐道:“抱歉,弄伤了你师尊。”
“徒儿莫急,他的医术天分只是比你稍差了一些。嘶……鬼枕。”他本是见玄同那般心焦,知他想要为自己做些什么,正好头顶针灸自己不便施为,便想着教他帮忙,却不想,医术这种东西,天分还是很重要的……
玄同闻言,却久久静立不动。
素还真:“为何还不下针?”
玄同:“我在听声。”
素还真:“何声?”
玄同:“剑有剑声,针亦有其声。”似得出答案,玄同久悬的手执针欲落。
素还真:“哦?那它有没有告诉你,再往左半指,才是鬼枕穴位?”
玄同:“……”
感受到银针刺入无误,素还真才转眼看向屈仕途:“好友。”
“嗯?到!”
“儿童不宜,是为何意?”
“额……”
“出门左转,思过堂。”当初为神思而改的名字,看来没必要改回来了。
非非想正在药庐煎药,抬眼见一抹火红自窗外飘过。素还真与太子谈完了?想着,将细砂药罐中的药汁倒出,准备给素还真送去。
走近琉璃仙境门口,却仍听见玄同的声音传来——
“你放松些,乖。不然进不去……”
“疼,放松不了……”
“做点润滑会不会容易点?”
“嗯……”
手上的药碗端不住险险就要洒掉:“太子,不可啊——!”森狱皇室血脉还靠你延……续啊……
大跨步冲进室内,却见玄同抓着素还真一只手,认真而执着地往上撸镯子。
“不可什么?”
“……没什么。”
甩甩溅到少许药汁的手,步上屈仕途后尘。
目送非非想离开,玄同揉揉素还真有些发红的手,皱起眉略苦恼。
“怎想到要买这个?”
“店头家说,把它送给心上人,心上人定会欢喜。”只是他忘了要同他说,自己的心上人,不是纤细娇柔的姑娘,而是个与他一般高的汉子,镯子需大一些才好。
拿起玉镯细细抚触。剔透的帝黄玉,相传能给佩戴者带来智慧。
素还真暖暖一笑,有心了。
正面壁面得郁卒的屈世途,转眼看到非非想臊眉耷眼地进来,神色瞬间晴朗,捋着长须笑着招呼:“来来来,面壁这边!”
人呐,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自身处境并没有改变,但郁闷的人不止自己一个,莫名就放心多了~
因为莫名而来的不安留住玄同,但素还真也知道,不可能留得长久。
“针灸祛痛终究治标不治本,我需前往找寻水晶灵,等我。”
莫名又是一阵心慌。盖在玄同广袖下的手悄悄捏住了他衣袖一角,又轻轻放掉。
“嗯,我等你。”
“还是那句话,我回来之前,哪儿都不许去。”
难得的温顺一笑应承:“好,我哪儿也不去。”
而不回头奔出的人却不知道,这一别,竟会是长久两茫茫??
玄同离开后不久,点轮回与凛若梅前来,告知异能赫墨挟持人质交换侠雾剑之事。素还真仍义不容辞一肩担下。
失去记忆之前,他想能为这武林正道多做一点是一点。
终究,是没有自己嘴上说的那般豁达的。所谓无忧无虑,只是无可奈何的安慰罢了。
抬步正欲前往找寻赫墨驻地没日夜都所在,凛若梅欲言又止,终是开口将他唤住:“素贤人!”
“凛姑娘?”
“对于父亲这段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我十分抱歉??但作为人子,我??”
他体贴地将她话语打断:“世上最难,便是情义两难,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对于牧神,最好的结果,是他能够迷途知返。”
可一样情义两难的玄同,却是注定得不到这个最好的结果??
他垂眸,微微有些心疼。
只是此时的他们不曾想过,心已迷途知返,身却踏足黄泉,这是否还算一个好的结局?
问素还真,他也是答不上来的。
而玄同这边,出了翠环山,脚下不停赶往,却四处不见漂鸟踪迹。
素还真病情拖不得,非非想诊断的三十天期限如沉重铑铐垂坠心上。漂鸟行踪不定,声波异能者毫无线索,他和他都等不起。
眉间微拧,别无他法,只有一寻系铃人!
彩绿险磡。
玄同极运魔功,催化元神兽衔剑出窍,魔罗天章携撼动天地之威,直破绿光结界。
“扰动地界,就要有受天罚的觉悟!”
君权神授恶体瞬发强招,招招攻至死角。玄同却为求药收力三分,步步回守退让。觑一招式间隙,蹬步后撤,一掌打出收止战势。
见恶脸之人欲再上前发招,玄同忙诉诸来意:“玄同无意得罪,今日前来,只为求阁下一赐素还真脑伤解药,任何条件,我都能答应!”
君权神授闻言,嘴角勾笑,收手停战:“哦?就算吾要那口魔罗天章,你也能答应?”
既与阎王同盟,他自然知道魔罗天章牵扯之详细。
剑在人在,剑离人亡。此人要除是这般的容易。
单就看,他是否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做交换。
“我答应!”
竟然……不曾有丝毫犹豫。
“但你必须先将解药给我,待素还真康复完全,魔罗天章双手奉上!”
“何不一手交解药,一手交剑?”
“魔罗天章已与吾生命一体,交了剑,吾不知是否还有性命能将解药拿回。”
君权神授鹰隼般的眸子眯得细长:“吼?原来你知道这后果。”
“再了然不过。”
有一丝火气上头,只分不清是怒是妒。心里有声音悄悄地问:易地而处,你可愿拿命救他?
他闭了眼,不去理会。
“素还真对你有这么重要?”
“许为知己死一剑,更何况,他是素还真。”
“哈,好!吾便将解药给你,望你不可忘了今天的允诺!”
正欲将手中解药交付,就在此时,突来一股清风旋起,登时四周鸟语充耳,世间脉动乱息,不及分辨,人与鸟皆已消失当场。
“哼,玄同,吾相信你会再来。”
其实来与不来,对他而言皆可。
来了,治好素还真,除掉玄同,一举两得;不来,那就让素还真这么傻着,大家从同样起点开始,才智、气度、容貌他都不输那个红毛武夫,君权神授对自己有信心。
虚无之境。
空谷鸟语,花香馥郁,避世隐居之佳处。玄同此刻身在此处,却无暇欣赏这悠闲美景。解药本已快要到手,却突然被群鸟异术强掳至此。心中焦急,欲回转彩绿险磡,却被一把声音叫住。三分熟悉,七分陌生。
记忆中,这个声音,有过这般慈祥温和吗?
没日夜都。
为交换人质,素还真与倦收天持名剑侠雾而来。
先前几番乱战,赫墨抓冷别赋、公冶炼、照世明灯威胁,此番来救,他虽开口便要一剑换三人,但心知毫无可能,只为顺水推舟,另行一事。
果然,赫墨首领提出一剑换一人,一人换一人。他假作无奈,以自己换出照世明灯,随即入牢。
他时间不多,只能兵行险招。此番以身为质,一者与公冶炼相谈,得赫墨密谋的黎光计划线索;二者,断绝赫墨与阎王同伍的一切可能,借力保住胭脂山上的古曜;三者,小鬼难缠,如今好友将抗大敌,他须得除小鬼,断后患!
虚无境中,与神思一谈,再无稽的事实,他都已能全然接受。
原来,所谓二十八代阎王,代代皆为同一人夺舍而来。原来那个父亲,亲手要杀的孩子,他并非第一个。
哈……已说不清还有多少心寒,那人的魔鬼面目,自己多年之前便早早明了。
出了虚无境,玄同茫然而行。
神思说它了解素还真甚深,以那贤人心怀,必定不愿意玄同牺牲自己相救。
他又何尝不知道……但心中情切,往往便舍弃许多思考。这一打岔冷静下来,便也能够做更合适的选择。
“寻人最忌漫无目的,现漂鸟踪迹难觅,或可找同为晶灵的香染衣一问!”抬步欲行,脚下却一顿。
对素还真用情愈深,他便愈能体会当初紫鷨心情。也知自己的拒绝伤了她的心,这回前去若是见到,该如何面对……
但找人要紧,犹豫不过一瞬,立刻化光疾行。
紫曜冰丘。
玄同急急赶来此处,却被告知香染衣已云游他方不知所踪。
心头急惶又起。
为何,他只是想救素还真,却要有这般多的波折……
转身折返,那一步踏出,却不知比来时沉重几倍。
“且慢!紫鷨或可相助。”房中纠结许久,终是再坐不住。
忘了先前恐见面尴尬的迟疑,玄同欣喜跨步上前:“你能找到水晶灵的下落?”
“既是玄同太子的请求,紫鷨能力再不济,也愿尽力一试。”
“多谢!”
正欲施术寻灵,点向眉间的手却突然顿住。
“怎么了?”
“我能否多问一句,你这般急着找水晶灵,是为何事?”
“素还真受伤,需找他帮忙。”
“……嗯,我明白了。”
这样的心焦模样已熟悉得碍眼,自己却还非要问出口做什么……
“吾以晶灵汇元探查方圆百里,察觉东方水元之力最强,你不妨向东寻去,或有所得。”
“多谢!”拱手为礼,玄同转身立即便要东行。
“明……!”情不自禁唤住,但一字出口,决心脱胎换骨的女子已自知失言。
急切的步伐一顿,玄同却也不曾回头。
“愿素贤人早日病愈。”
“多谢,告辞。”
目送红衣身影远去,端庄威严的金晶灵王悄然垮了肩头。
多谢,多谢。他能与自己说的,原来也只剩了多谢……
玄同一路往东疾行,果然寻见漂鸟。
真心待人自是会得真心回还。听闻是素还真有难,漂鸟毫不犹豫答应相助。
让漂鸟回转玉沉堤等候,焦急的心总算放下一半,现在便只需再找出声波异能之人,素还真便可无恙。只是,那人是谁?又该往何处相寻……
思不得解,心又挂念,玄同化光先回翠环山。
没日夜都暗牢。
“将军。”
“三个时辰!素还真,至此你我已对弈十局,第一局你仅用三刻钟便破我路数,这一次却用了三个时辰。这是越来越退步了啊。”
脑中如有乱絮。向来自知甚清的人,怎会不知己身异变,只是听人开口明言,还是心头一凉。
“是这棋局越来越难了。”
“你可是轻易破过‘七星聚会’之人,我摆的这些虽也是历来名局,但却远不及珍珑。且不说这十局难度不相上下,只观你棋路,初时还能窥见脉络,之后竟毫无章法,前后路数不接。素还真,你是怎么了?可是有心事烦忧?”
垂眸避开公冶炼关切目光,素还真淡淡勾起嘴角:“有吗?我自己怎不知道。”
公冶炼还欲再说,只听一道剑气破空,牢门外的狱卒应声倒地。
是倦收天与冷别赋前来相救,却被随后而来的赫墨首领飒溘斯以凛若梅为挟逼得不能轻举妄动。
素还真松一口气。他来此布计尚未完成,自不会走,但倦收天倒也来的正好。
按下持有名剑之手阻他冲动上前引起冲突,顺便将一张纸条塞入那手心。
有些恩怨,已拖得太久,是时候了尽。
翠环山临劫。
灾难于素还真周遭而言并不陌生,翠环山更是隔三差五便会遭逢,且往往都趁主人家不在的时候来临,是吃准了贤者的背后软肋。
百里之外感应到森狱戾气,玄同迅疾赶来,堪堪替照世明灯挡下杀招。
尘沙落定,玄同行气化出魔罗天章,横剑相对。
“吾不容你在吾面前逞凶杀人!照世明灯,退后。”
“你小心。”捂住心口伤处,照世明灯自知留下只是拖累,抽身后退。
阎王挂起笑脸,月光却照冷了父子之间几分相似的眉目:“你持着为父的剑,却说要阻我杀人,吾儿啊,亲情伦理倒转了吗?”
对这露骨的虚伪已厌恶到作呕,玄同握在剑柄处的手似要将自己攥出血来:“亲情?父王,亲情对你我而言太过遥远了。口中言说亲情,心中却是想着如何杀子,你这副虚伪模样,我幼时曾见,至死难忘!莫再玷辱亲情,痛快展现你的杀意吧,玄同领受!”
“哈哈哈,原来你早已识穿,只是一直不动声色!好,很好!这场父子,咱们都当得太辛苦了!现在吾便以真面目与你相对,玄同,受死吧!”
狂笑声落,卸下假面的父亲再无所顾忌,将此生最利的血口獠牙,尽数朝向。
血元凝剑,杀气冲天。
最无情的父子战,打响!
PS:七星聚会,象棋中的棋局之王,四大江湖名局之首,当之无愧的珍珑棋局。
阎王凝一身血元,掌心成剑。用力一挥,轰然炸出浓重血幕。
血浓于水,满心霸业的王者却并不稀罕。
而这一挥之间,玄同蓦然惊觉手中魔罗天章竟有脱离之意。
强自凝聚心神掌握,来不及思考缘由,朴拙的血元之剑已杀到眼前,只得堪堪横剑抵挡。
格挡,出招,挥出七分力,犹收三分。
眼前此人,他自小儒慕。
天生剑觉,让他注定被强大的剑者吸引;而父亲,古来便是儿女靠山,故而幼小的玄同渴望亲近阎王。只是他性格内敛,不会像三哥那般大咧咧往父亲背上趴,也不似大哥乖巧聪慧,能被父亲抱在怀里看书。他只会舞剑,不学自通,满心以为父亲会像教二哥剑招时那样轻轻拍拍他的头,对他赞赏一笑。
却只得到憎恶而冰冷的一瞥。
太过年幼,他不懂,为何只有他不被疼爱。
而后懂了,父亲亲手用凛冽杀意,让他懂得彻彻底底。
是因为手中这柄剑吧,幼年时不知何处而来,强行寄宿于他体内,让他受尽苦痛的魔剑。
但魔罗天章既已认他为主,与他生命相连,又岂容得阎王再夺回去!
瞬息之间已过十招,玄同疑心忽起——阎王招招式式竟似不曾为伤他而发,血元之剑所指皆是魔罗天章!
剑声铿锵之间,迸出带血火光。又一招,手中魔剑再生异变!
剑上光芒暗淡,是灵气流失过半!
“原来,这才是你的盘算!”
同样的血肉骨打造,区别仅在剑身灵气。魔罗天章以玄同身魂温养多年,自非方铸的血元之剑可比。而阎王招招针对剑身,是要在双剑相击之间偷引魔罗天章灵气,不动声色完成一场交剑替换!
“知道了又如何,你阻止不了剑归原主,如同逃脱不了亡命吾手!”
带着血腥杀气的剑风刮过脸颊,说不清是吹凉了哪处回忆。
“阎王!”
狠狠闭眼,凛声一吼,震得在场之人皆是一怔。
天生疏离于亲,天生淡漠不争,天生凉薄无情。
他玄同一切,皆是天生!
时间城主口中的长生之剑被缓缓举起,剑尖朝向,却是预示生之断绝。
“今日你我父子缘断,你所施舍的一切,玄同不屑!这太子之位,还你;这一身骨血,还你;这半生乖舛,亦还你!”
反手送剑入心,这般决绝!
是悲愤,是心寒,是自弃,也是为守住此生唯一骄傲——天生剑觉,系命之剑。
一生爱剑,又为剑之尊严赌上一生,已是很好。也算他,很爱自己了……
心血潺潺涌出,又被魔剑贪婪吸吮。沃养之下,剑身灵气再现。
无上御剑之力显现,魔罗重掌!
而同一时间,远在没日夜都。
为引葛仙川离开赫墨单独相对,素还真言辞针对,引爆冲突。
他太善于揣摩人心,明白飒溘斯不傻,自是知晓听葛仙川撺掇与阎王结盟那是与虎谋皮,却也乐得观他二人互斗。存的心思,是葛仙川若能削弱素还真几分,便是最好。
果然,飒溘斯开口,剑决生死输赢,谁赢了赫墨便听谁的。
闻言,葛仙川举剑便是杀招,素还真抽出拂尘,旋身挥挡自是游刃有余。却有一阵疼痛,突如其来钻入心口。动作一滞,被葛仙川一剑刺入胸膛,若非千钧一发之际侧身少许,恐已伤及心脉。
退开几步拔出剑尖,眼前仍是黑影憧憧,他强打精神咬牙化光转移。
本是欲作佯装不敌离开,此时却是真的迫切。
奔至野外,危急之时如约埋伏的倦收天赫然接下战局。
而他让至一边,默默平复这心间骤痛。
而相同的心上剑伤,使冥冥之中似有相爱之人的灵犀之念,如黄泉蝴蝶,牵引相见。
‘玄同!住手!’
一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透着慌张心疼。
素还真……?
‘你说过,我绝不会失去你!’
对了,这是他说的。那时的他心疼精致眉目间的落寞,莽莽撞许下这大言不惭的诺言。虽唐突冒昧,却是发自真心。
眼前浮现琥珀色的双眸,脉脉缱绻。是他离开琉璃仙境时素还真的眼神,化不开的不舍与挽留。只是他寻医心切,硬下心选择忽略。
回过神,玄同抽出心间魔剑,打下剑劲护一条心脉。
这一步走得极端,却万幸还来得及挽回。
运剑而上,强劲剑力震退阎王,双剑交击,剑上灵力却难再偷分毫。
“心口受创,看你能撑到几时!”
魔罗天章虽经沃养而有所强化,但玄同心血不止,力量开始逐渐流失。
阎王勾唇冷冷一笑,这一战,胜算仍在他手中!
“吾不会倒下!”元神兽冲破灵台现身,灌入魔罗天章,登时剑生羽翅,灵识点睛,威赫煞气冲天而起!
因为素还真还在等他,所以他绝不会输!
时间城北狗的莫名发难,迷林中被屈仕途不断强化的剑阵,良苦用心他皆明了。
他会证明,他玄同足够强大,强大到,不会让素还真因他之故,手脚相束、前后瞻顾;强大到,足可护素还真一世周全!
#非妈:吞大奶~酒吞:再叫一句本大爷nen死你。非妈:好的。那吞大爷,你准备什么时候来阿妈怀里,说好的产粮能脱非呢(???????)……吞大奶:谁管你<(`?&)>#你奶大你有理。瞧把你给能的。我が奥义&玻璃渣、味わうがいい!!!——这句话上更TM还是说早了。每次都想虐,每次到最后都下不去手!慈母多败儿!(五)、庭院之中红叶托着小巧酒碟,怔怔看杯中明月。酒吞扛着鬼葫芦拨开枝丫,发现地方已被占了,愣了一瞬。随即纵身跃上一旁樱花树,支起一条腿架着酒葫芦,捧起来一阵豪饮。“你从不喝酒。”“善变不只是人的权利,妖鬼也会。”酒吞一滞。“哈,并非说你。我知你对我从无恋慕,如今自然不算变心。只是,我虽烦你纠缠,但鬼道寂寥,有个人烦着倒也渐渐成了习惯。一下子要改,总难免要耍耍性子。”不全似他人所见,妖毒深潜之时,红叶也是会与他平心静气交谈的。寂寥吗……“他未必不在意你。”那个阴阳师看红叶的眼神,终究是不同的。他不信红叶不知道。“……在意又如何,他是整个平安京的曙光之子,神鬼恭仰。我……又怎么配得上?同为邪祟的你我,才是门当户对。”“你追随他一路而来,要在咫尺之前放弃?”“是啊,我追逐得,都生了偏执,好生辛苦……可现在追是追过来了,却突然发现自己追的,是能看,不能碰的。”酒吞奇怪得看一眼树下的女子。是发生了什么吧,拘于世俗畏首畏尾,这不像他认识的红叶。但转又一想,他可曾真的认识过红叶?一个人若是要藏起真性情,那除非是对着一生仅一个的那人,是不会轻易展现的吧。“方才童女传话,要我们明日出战御魂塔第八层。”一点头,跳下树欲回房养精蓄锐,却又听红叶淡淡道:“包括你的小草妖。”“怎会?!她还太过弱小,扛不起八层塔的治疗!”“所以明日同行的,还有老神医惠比寿。”这更不对了!为何要带两个治疗?红叶眼见着笑看山崩的大妖蓦地变了脸色冲出去,若非知道寮中设了妖术禁制,都要以为他脚下御了风。不管不顾撞开莹草房门,他想问她可知明日出战之事,却见受惊的小女妖手中,珍而重之地捧着四枚御魂。御魂之上,镜生双姬冷冷看他。被装上镜姬,说明阴阳师并不期待她的输出,也不需要她的治疗。她只是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被带上战场,如果能触发御魂威力反弹伤害,那便是她最大的贡献了。说不清是愤怒是恐惧,他握拳的手开始颤抖:“小草,你要变强!不得不变强!”“酒、酒吞大人?”“跟我来!”大妖的步子很急,所以即便手被牢牢牵着,莹草也是跟得跌跌撞撞。终于停下,手被放开,顾不得揉揉发红的手腕,莹草撑着膝盖狼狈喘息。“酒……酒吞大人……您、您……”说不顺,继续喘。一声凄厉嘶吼却打断了她的休息,也打断了她一直以来的平静。莹草抬头,这里是她的小屋子,不常来故而并不熟悉。但屋子中间那本该熟悉的人,却也突然陌生得可怕。他在吸食妖气。莹草眼睁睁看着因恐惧而缩在角落的天邪鬼和达摩一个接一个化作青烟消失,又看着始作俑者向她走来。“不……不要……”她转身要逃,却被一双铁掌扣住腰肢。一股大力将她举起面朝向他,抱在怀里。“酒吞大人……不!”虽然已经知道在式神之间弱肉强食是再自然不过,可,可她还是想要活着!挣扎不开,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尽数打在酒吞脸上。一只手落在脑后,将她往下扣。唇上感受到火热的触感,被泪水迷蒙的眼前却什么都看不到。要被吃掉了吗……但下一瞬,充沛涌入的妖力却让她蓦地睁大了泪眼!酒吞大人……这是在拿方才吸食的妖力喂她?!“小草,你必须变得强大!”这样,我们才有未来可言!她这才明白他用心。可这建立在弱小生灵之上的强大,她不要啊!不顾莹草挣扎,随着妖气的输送,酒吞运掌,控制着力道将业火轮与天雷鼓一个接一个打入萤草心口。看着小女妖垂在二人之间的乌黑长发渐渐染上绯红,酒吞笑了。有他的颜色呢,真好……将承受不住妖力而晕厥的莹草小心翼翼抱在怀中,慢慢走回阴阳寮。月光拉长了背影,却注定拉不长时间。第二日与八岐大蛇之战,配着镜姬的莹草并没能触发反弹,但她却打出了比反弹更高的伤害。加上及时拉回共战式神血线的治疗,队列之后的阴阳师看她的眼神已不再像看一枚弃子。酒吞知道,她不会再被抛弃。酒吞还知道,他却被她抛弃了……
离开铁霸村,二人趁夜色急急赶回翠环山。
玄同元神离体,还几次三番强催元功,身体难以支撑,额头已然冷汗如瀑。但见素还真脱力,仍一把将其横抱而起。
“玄同你!”
“怎样了么?”
“莫这般抱着劣者。”
“等你恢复,我们再试其他抱法。”
饶是素还真的脸皮厚如城墙,闻言也不禁飞上红霞:“劣者不是这个意思!”
“乖,莫动,马上就到翠环山了。”
这遣词用句让素还真气闷,但见他难受模样,也只得默默忍受这……这所谓“公主抱”。
但到了翠环山外,素还真却不得不以强硬态度让玄同放他下来——这副模样要是被小徒弟看到,他这为人师表的还要不要混了。
玄同这回倒没坚持,素还真只道是考虑他老脸搁处,却不成想才来到玉波池畔见到金晶灵,玄同蓦地便倒下了。
“玄同!”
琉璃仙境中。
虽然香染衣说玄同只是昏睡,但因元神兽之故,他浑身发着奇异高热,十分煎熬,
“素还真,能否请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楼主讲。”紫鷨坐在床沿,凝望着玄同,话却是对站立一旁的素还真讲。
“……好,素某先行回避。”看一眼在睡梦中挣扎不安的玄同,素还真起身退出琉璃仙境。
“楼主,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哦?请说。”
“有一件事情一直哽在我心头,在成为金晶灵王之前,我必须确认这个答案,不然我不会甘心。”
“你想确认什么?需要我如何帮你?”
“我想确认明太子对我是否有感情,若是有,那是对兄长的愧疚还是对我的爱;若是无……若是无……”
香染衣看着她,眼中不忍:成为金晶灵王,必须摒弃人世间的情爱,以纯净之身专心修炼金晶灵之力。终是要为他而孤独此生,那不论她得到的答案为何,恐怕,都甘心不了……
但她无立场劝阻,叹一口气,上前牵引紫鷨的手轻点于玄同眉心,运起金晶灵之力,助紫鷨进入玄同神识,亲自向其本心魂魄讨一个答案。
神识之境。
一片黑暗,耳边只能听到玄同痛苦呻吟。紫鷨按香染衣所说,凝神感应玄同魂魄所在。再睁眼,眼前果然便是那火红身影。
“明太子!”她追上前,火红身影却也在奔跑,焦急四顾,似在寻找着什么。
“明太子,你等等我,不要跑了!”
话音落,火红身影竟真的停步。她松一口气,慢慢靠近。却在靠近之后,才看到被他挡住的前方景象——
一人静坐于前,身后陡然竖起万丈刀梯,蓦然一道霹雳打下,在他身上燃起熊熊天火。
“素还真!”
“明太子!”
眼见身旁红影一闪,紫鷨伸手去拉,却连他衣角都来不及碰到——他冲得太毫不犹豫,飞蛾扑火一般。
“哈……”她闭眼不去看那火光中紧紧相拥的身影,胸口太多复杂情绪,却只能发出一声苦笑。
真是够了……
她认输了还不行吗……
退出玄同神识,紫鷨双眼有泪,咬紧了唇不言不语。
许久:“楼主,让我成为金晶灵王吧。”
若她不曾刻意回避这个可能,也许便不会来求答案。但终究,是她自己让自己死了心。
待素还真再入琉璃仙境,紫鷨已再不是稚气模样。金晶灵王,自有稳重与威势存在。
“玄同外伤已愈,内力也已恢复五分,但不知为何仍未苏醒。”
“他这是魂体一时无法与躯体融合的现象,无甚大碍。紫鷨姑娘……”
“紫鷨已是过去式了,吾现在是金晶灵的一员。素贤人,你可有办法让他醒来?”
看向言说自我已成过去的少女,深紫双眸中汹涌而强自压抑的情感,冲荡得素还真心颤颤发虚。想起当日送二人自琉璃仙境后门离开时的背影,若无自己,这本该是一对璧人。再一次长睫掩目,掩去自心所想所愿所感:“……相传要唤回魂魄,须他一生挚爱在他身边轻唤他的名,这样就能醒来。紫鷨……金晶灵王,你愿意一试吗?”
挚爱之人么?呵,却并不是她啊……
“不必了,因为我在他的身边,已唤了他不下十声了。或许……你试试啊。”转身快步走出琉璃仙境,她不甘让噙在眼中的泪在他面前落下,若被看见了,她就不但输了人,还输了面子。
“鷨儿!”叹一口气,香染衣追上前安慰。
将凝在指尖的真气打入玄同胸口,顺心脉、融身魂。他本是想在紫鷨叫了玄同名字之后,就悄悄这么做让玄同醒来的。却不想,他艰难送出的顺水人情,却不被接受。
吐出淤积在胸口的一口气,玄同悠悠醒转。终于放下心头悬着的石头,素还真伸手去探他额上温度,却被一把抓住。他笑得安心:“你醒……”
可玄同紧紧抓着他的手,开口却是:“鷨儿!”
犹如兜头冷水,醉汉梦醒,欢欣的眉眼敛下,他淡淡道:“我是素还真。”
玄同却没发现他的变化,摇晃着起身:“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道金色的光将鷨儿带走,她一直唤着我的名字让我救她,但我却动弹不得!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少女勾神什么意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