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县江背镇楠木村二组水泥路何时能到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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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县江背镇楠木村二组水泥路何时能到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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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领导:您好,我是湖南省长沙县江背镇楠木村二组村民,首先感谢国家的好政策,大力发展家村,绝大多数的农村交通环境通过国家的优越政策改善了.我们的出行也更加方便了,但是唯一不足的是我们组的交通仍然没有改变,还是一条泥巴路,这样的环境 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尤其是下雨天,在四五年前,中央就已经下达了政策,支持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改羡农村交通环境,我们也多次向上面反映,,要求修成水泥路,但是迟迟没有反映,而现在楠木村基本水泥路通到户,惟独我们这里没有,村长和组长也完全没有要为我们组申请修路名额的意思,每年都是我们自己私人掏钱出来用麻石子填路面.而村干部住的地方,大马路四通八达,路灯设施等装得非常齐全,而我们老百姓住的地方为什么 和他们有着天壤之别呢,很多年前我就看新闻说百分百自然村内通水泥路,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年了,我们盼了又盼,望了又望,依旧没有任何希望.希望有关部门能帮我们重视,非常感谢领导能够百忙之中抽空了解我们底层人民的心声，您们辛苦了，祝愿您们一切安好网友你好，感谢你对江背镇工作的关心，现对你所反映的“楠木二组水泥路硬化”的问题回复如下：
1、楠木村从2006年起开始进行公路硬化，至2011年底村级公路硬化完毕。2012年开始进行组级公路硬化，按照先硬化偏僻及交通落后组、后硬化交通便利组的顺序逐步进行。硬化的资金来源为上级支持加组级自筹，并鼓励村民投工投劳。由于村级财力十分有限，无法在一时满足所有组级道路建设资金需求。
2、楠木村二组在全村22个组中交通较便利，有1公里以上的村级公路经过该组，有长约300米的道路安装了路灯，故暂未进行公路硬化。
3、经调查，楠木村现有5个村干部，3个自掏腰包进行到户路建设，2个村干部距硬化公路各300米以上；1个村干部家距离路灯150米远，其余4个居住均离路灯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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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带一路边境自贸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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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带一路”边境自贸区
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现状
调研时间：——
调研团队:深圳大学走进中哈边境贸易区调研团队
二〇一六年九月
“一带一路”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现状调研报告
“一带一路”是当前国家为推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而提出的国际区域经济
合作新模式，而以小微企业为重要经济支柱的新疆霍尔果斯作为中国西部对外开
放的中心，全面贯彻“一带一路”政策对霍尔果斯全方位发展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小微企业是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融资困难一直是困扰小微企业发展壮大
的瓶颈，为更好地了解“一带一路”沿线小微企业的投融资需求和困境，我们特
地来到了新疆霍尔果斯中哈边境自贸区，走访多家小微企业，调研涵盖多个行业
领域，通过科学合理的调查问卷，得到一手数据；同时针对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
融资问题咨询当地多家银行，了解小微企业的投融资现状；最后我们还深入霍尔
果斯政府、管委会、招商局等官方机构，了解关于当地小微企业的优惠政策与投
融资方面的相关扶持。通过我们的走访了解和数据的整理分析，我们认为当前霍
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现状不容乐观，亟需整改。国家仍需做出多方面的支持努
力，以改善霍尔果斯小微企业当前的投融资困境，真正实现霍尔果斯小微企业的
发展壮大。
【关键词】一带一路；小微企业；霍尔果斯；投融资
“一带一路”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现状调研报告
二、相关概念辨析2
（一）“一带一路”2
（二）小微企业2
（三）投资及融资3
三、新疆霍尔果斯地区概况3
（一）自然条件3
1、地理位置3
2、气候特征3
3、交通条件4
（二）经济发展4
（三）区位开放5
（四）政策支持5
四、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现状6
（一）生存现状6
1、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入驻情况6
2、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发展情况7
（二）投资现状8
1、内部固定资产投资情况8
2、境外投资情况9
3、企业盈亏状况10
（三）融资现状11
1、固定资产情况11
2、银行贷款情况12
3、融资渠道偏好13
4 、政府扶持13
五、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困境及原因分析14
（一）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资困境及原因分析14
1、从企业内部环境来看14
2、从企业外部环境来看14
（二）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融资困境及原因分析15
1、从企业内部环境来看15
2、企业外部环境来看16
六、建议与总结16
（一）建议16
1、企业角度16
2、银行角度17
3、政府角度17
（二）总结18
【参考文献】19
“一带一路”新疆霍尔果斯小微企业投融资现状调研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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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省纪委监委调查组进点 调查16亿扶贫公路问题
甘肃省纪委监委调查组进点 调查16亿扶贫公路问题
　　原标题&甘肃省纪委监委调查组进驻调查：既查违纪违法，又查作风问题
　　4月4日，记者从甘肃省纪委监委了解到，甘肃省纪委监委成立的折达公路问题责任专项调查组已全部进点，正紧锣密鼓展开调查。省纪委监委负责同志表示，不仅要认真调查工程项目建设过程中的违纪违规问题、失职渎职和贪腐等违法犯罪问题，也要认真调查媒体揭露的一些地区、部门、单位存在的层层不抓落实，不关心群众疾苦，不负责任、推诿扯皮，门难进、脸难看等作风问题。
　　据了解，4月1日，甘肃省委主要负责同志就媒体曝光的折达公路问题作出批示：这是一起十分典型的不作为不尽责、官僚主义、衙门作风严重的案例，发生在三令五申讲转变作风、不推诿扯皮、正确对待各方监督的现在，必须严肃问责，责成交通厅党组立即安排查验现场，全面整改路隧问题，向省委省政府作出深刻检查，省监委启动问责程序，省政府正式函复央视，表明我省态度，诚恳接受监督。
　　同一天，甘肃省纪委监委召开专门会议落实省委省政府决策部署。会议决定，立即成立折达公路问题责任专项调查组，重点聚焦不作为不尽责，官僚主义、衙门作风，工作推诿扯皮、弄虚作假、欺骗隐瞒等问题；违反群众纪律，对待群众诉求消极应付、态度恶劣、简单粗暴，不及时解决问题，不能正确对待群众监督的问题；违反廉洁纪律，在折达公路工程建设中有无优亲厚友、权钱交易的问题；涉嫌违纪违法、失职渎职的问题。同时，督促省交通运输厅调查组落实已确定的调查整改事项。
　　甘肃省纪委监委负责同志表示，要以此次调查处理为契机，把折达公路问题作为反面案例，作为全省整治作风顽疾的突破点，大力整治在一些地方、行业、部门存在的只说不做、不抓落实以及作风问题。要下大力解决一些地区、部门、单位党的领导弱化，管党治党宽松软，对于中央和省委、省政府关于抓落实、转作风要求无动于衷等问题，确保党中央及省委、省政府各项决策部署落地落实。（中国纪检监察报记者 王彬）
　　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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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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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库报告：聚焦“一带一路”中的法律与实践
描述：作为世界经济合作发展的新平台，“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合作的新机遇和行动指南。
关键字: 金杜法律研究院,中国与全球化智库,一带一路
智库报告：聚焦“一带一路”中的法律与实践出版人王俊峰编委会
王玲王辉耀
姜俊禄苗绿
田文静汪蕊出版声明：本出版物不代表金杜律师事务所对有关问题的法律意见。任何仅仅依照本出版物的全部或部分内容而做出的作为和不作为决定及因此造成的后果由行为人自行负责。如您需要法律意见或其他专家意见，应该向具有相关资格的专业人士寻求专业的法律帮助。版权声明：(C) 金杜律师事务所2017年版权所有金杜律师事务所保留对本书的所有权利。未经金杜律师事务所书面许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或通过任何方式（手写、电子或机械的方式，包括通过复印、录音、录音笔或信息收集系统）复制本书任何受版权保护的内容。有关本书的咨询及意见和建议，请与编委会联系。电邮地址：publication@cn.kwm.com前言发挥律师与智库作用，助力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张毅金杜中国管委会主席，金杜法律研究院理事长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是中国作为世界第
库实现其社会责任的契机。对此，律师队伍可以二大经济体的历史担当，也凝聚了中国助力全球
在法律实操的层面服务企业客户，保证提供高质共同发展的切实努力。作为中国迄今提出的最重
量的专业法律服务，帮助海外中企规避风险、保要的国际公共产品，“一带一路”倡议自2013
护权益、解决争议，为中国企业的“走出去”战年以来，经过近四年的发展，逐步由概念变为现
略保驾护航。智库机构则应当积极发挥作用，产实。其所取得的初步性成果，已经给世界带来了
出有价值、有影响的研究成果，从宏观和微观的无限惊喜。“一带一路”倡议以其开放性和包容
角度分析形势、解读法规、评析政策，帮助“走性，势必成为世界经济新的增长点以及构建“人
出去”的中国企业深入了解沿线国家情况，预测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途径。在这个关键的历史
潜在风险，并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时刻，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为我国未来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日，习近平总书记在
金杜律师事务所是一家根植中国的全球性十九大报告中将“坚持全面依法治国”列入新时
律师事务所，拥有广阔的全球法律服务网络，汇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14条基本方略之中，开启
聚了中国、欧洲、澳洲等众多业界领先的精英律了法治建设的新征程。这既是在恐怖主义肆虐的
师团队。我们在中国、香港、新加坡、日本、美当下世界维护社会稳定及国家长治久安的必要举
国、澳大利亚、英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和措，也是为“一带一路”创造良好国内环境的必
中东等地区的主要城市共有27个办公室和2,000然要求。面对国内和国际的新形势，法律从业人
多名律师，是一家能同时提供中国法、英国法、员的社会责任显得异常重要。
美国法、香港法、澳大利亚法、德国法、意大利
法服务的顶级律所。多年来，金杜凭借在跨境并
作为世界经济合作发展的新平台，“一带一
购、国际工程承包、国际融资、合规及国际争议路”倡议 也是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合作的新机遇和
解决等领域的丰富经验，为众多中国企业成功实行动指南。伴随着“一带一路”走出去的海外中
现其海外战略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和高质量的法律企在积极抓住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重大挑战和
服务。发展瓶颈——而这恰恰是中国律师队伍和思想智
金杜法律研究院是由金杜律师事务所和金杜
01公益基金会联合发起成立，专业从事法律研究、提供立
长为国内专注于中国企业全球化战略的、极具代表性的法建议和法政解读的智库型研究机构。研究院获益于金
国际会议，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走出去”论坛，也是杜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界的领军地位，依托其二十年多年
当下具有权威性的中国企业国际化盛宴。此次金杜法律来在服务国家经济建设和法治建设过程中所积累的丰富
研究院与CCG联合举办该论坛并合作出版《聚焦“一带执业经验、深厚专业背景、国际化的组织网络，秉持独
一路”中的法律与实践》一书，恰逢十九大召开和中国立性、社会性、专业性、思想性和国际性的精神，致力
企业全球化进入一个全新阶段、且正在酝酿更宏大浪潮于深入解读国家和政府在经济事务管理中的相关法律法
的时刻。本书作为金杜律师事务所、金杜法律研究院和规、公共政策，对企业在改革发展和“走出去”战略
CCG的共同智力成果，旨在帮助“走出去”的中国企中面临的重要问题进行分析研究，以提供具有建设性
业从宏观视角解读大势、从微观角度分析实情、从操作和实操性的政策建议和咨询意见，服务于中国政府和
层面把握方向。书中集合了智库的研究成果和金杜律师企业的全球化决策。全球化智库（Center for China and
多年来在跨境并购、国际工程承包和争议解决等多领域Globalization，简称CCG）是国内最大的社会智库型研
的业务经验，汇编了关于海外投资与并购中宏观风险管究机构。践行“以全球视野，为中国建言；以中国智
理、合规及争议解决等法律问题的最新实践和案例分析文慧，为全球献策”的宗旨，致力于中国的全球化战略、
章。全书可分为三个部分：前两部分是资深律师多年来实全球治理、人才国际化和企业国际化等领域的研究，
务经验的总结，分别围绕“跨境交易与风险防范”和“跨CCG已经建立了全球化、专业化和创新性的研究网络，
境并购与融资”两个主题进行论述；第三部分则是精选了是中央人才工作协调小组全国人才理论研究基地，中联
业务专家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法律和政策的深入解读部“一带一路”智库联盟理事单位，并被国家授予博士
文章，为读者提供更为生动且更具针对性的参考。后科研工作站资质。
希望读者能够在对本书的阅读中有所启发、有所
中国企业全球化论坛自2014年创办以来，已经成
收获！02前言“一带一路”沿线市场 创造共享价值初探
王辉耀 曹佳洁
随着中国“新丝绸之路经济带”与“21世纪海上丝绸
共同发展，促进全球经济发展的新一极的形成。与此同时，
之路”的倡议构想1（简称“一带一路”）的提出并不断推
对中国来说，“一带一路”倡议是扩大我国对外经贸合作空
进，中国企业全球化发展的可能性进一步提升。根据商务
间、推动中企全球化发展、带动产业转型升级、调节产能过
部发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53
剩的又一新机遇。
个国家，进行直接投资145.3亿美元，占同期总额的8.5%，
主要流向新马泰和印尼、印度等国家地区。另外，对外承包
那么，“一带一路”市场的规模有多大？“一带一路”
方面，2016年，我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的61个国家
市场的需求是什么？在走进“一带一路”市场时，中国企业
中，新签的对外承包工程项目合同达到了8158份，合同额为
需要怎样的战略思考？以及，中国企业走进“一带一路”
1260.3亿美元，同比增长36%；另外，营业完成额为759.7
市场,如何赢得可持续发展的商机？我们通过梳理研究跨国
亿美元，同比增长9.7%。2另外，根据全球化智库（CCG）
公司海外经营模式的演变历程，发现共享价值理论（Create
的统计，从2000年到2017年6月，中国企业在沿线国家的并
Shared Value，简称CVS理论）与“一带一路”以共商共建
购案例高达751宗3。
共享的原则高度重合。中国企业应如何在“一带一路”市场
中平衡经济价值与社会价值，实现海外经营的可持续发展？
由此可见，中国企业拓展“一带一路”市场方兴未艾。
是本文讨论的重点。
但是，“一带一路”沿线除了包含少数发达经济体国家（譬
如，新加坡）外，多数国家是新兴经济体或是发展中国家，
一、 “一带一路”沿线市场规模与需求
并且有些国家尚处于金字塔底层的欠发达地区。然而这些国
（一）“一带一路”沿线国市场规模
家普遍处于发展上升阶段，因此通过推动“一带一路”战略
可以说，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以共建原则开启了
构想的规划与商业实践，非常有利于中国与沿线各国经济的
新一轮区域协同发展的新格局。且，“一带一路”沿线是世12013年9月和10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访问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时先后提出共建“新丝
界上跨度最长的经济走廊，从中国出发，贯通了中亚、东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合称“一带一路”），为中
南亚、南亚甚至是欧洲的部分地区。东牵繁荣发展的亚太经国与周边国家进一步扩大互利共赢合作提供了新的契机。
济圈，西系先进发达的欧洲经济圈，对中国企业来说蕴藏2中国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官网，http://www.mofcom.gov.cn/
着巨大商机。根据麦肯锡的测算，“一带一路”沿线国和地3CCG企业全球化课题组，实时收集并更新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案
区（包含欧盟成员国）覆盖人口近50亿，约占全球人口的例，建立了完善的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并购案例数据库。
70%；经济总量约为39万亿美元约占全球总量的52%。并4李光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总量约39万亿美元”，http://tz.sinoins.
且，到2050年“一带一路”沿线市场将为全球带来80%的com//content_166358.htm，日。
GDP增量、30亿的中产阶层。另外，麦肯锡对基础设施建设
进行了估算，每10亿美元的基建投资可创造3万～8万个就业
岗位，新增GDP25亿美元。4
如此大的市场规模，对企业来说充满着无限商机。
（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市场需求结
的电力消费水平相对较低，未来有很大的增长空全球化智库（CCG）主任
间，会带动在这些国家电力投资的增多和对电气教授博导
设备的需求，未来中国电力企业会分享这个巨大
“一带一路”沿线国市场需求主要集中在以下
的海外市场。曹佳洁
领域 ：全球化智库（CCG）研究员
信息产业需求，“互联互通”是全方位基础
通航通路需求，“道路联通”是“一带一
设施建设，包括互联网、通讯网、物联网等通信
路”建设中的优先发展领域，实现区域交通运输
基础设施。中国企业，例如中兴、华为等公司，
的一体化，能带动我国交通运输行业（例如公
得益于国家优势装备出口的惠政策支持，从国家
路、铁路、港口）、航空服务业、铁路建设和相
开发银行相继获得了数百亿元的买方信贷融资支
关的设备等“走出去”。
持。因此，中兴、华为等公司在拉美、非洲、东
欧等新兴市场的拓展中占有极大的优势。在世界
基础设施需求，“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
数字化趋势不断发展下，“一带一路”沿线国，
地区基础建设投资支出不足，基础设施普遍落
也存在着巨大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需求空间。
后；其中亚洲和非洲沿线国家城镇化率比中国低
10%～20%。按照总体基建投入约占GDP比例
其他需求，在“一带一路”沿线市场上医疗
5%的估算，“一带一路”沿线国的基建需求可达
保健、水资源、食品以及金融服务等在将来的合
每年1.05万亿美元。众所周知，基础设施产业链
作发展中都会占到相当大的市场比例。
包含建筑业、基建材料（建材、有色金属、钢材
等）与装备制造业，为中国产业链内相关企业提
除了上述需求外，更需要中国企业创新创
供了合作前景。
造，根据当地消费需求开发新技术、新产品、新
服务，提高中国企业的海外知名度和竞争力。
能源建设需求，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
能源建设需求
在年期间，“一带一路”
非OECD国家大约有年均139.06亿美
元或更多的电器设备进口需求
通航通路需求
“一带一路”市场
信息产业构建需求
有意向的铁路工程已达到
“互联互通”包括互联网、通
人口近50亿
讯网、物联网等通信次是拉丁
欧亚铁路网约8.1万公里
美洲基础设施。亚洲是最大的
经济总量约为
ICT潜在市场，约达28.3亿美
基础设施需求
39万亿美元
元，其次是拉丁美洲13.4亿美
“一带一路”沿线对基础设
元，东欧5.3亿美元，非洲4.4亿
施的需求达到每年1.05亿美元
保健医疗、水资源、
食品以及金融服等
这些需求都与中国现阶段
发展需求形成互补优势
图1“一带一路”沿线市场需求结构
资料来源：根据McKinsey；World Resources Institute；第一财经研究院的资料等整理。04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具有庞大的商业市场，不断增长
在中产以上阶层，完全忽视了底层社会的需求。毋庸置疑，的中产阶级层，和潜在的实际需求，不仅对中国企业，乃至
还有些经营生产模式是为了在发展中国家建立工厂，雇佣廉全球企业都十分具有吸引力。可以说“一带一路”市场是全
价劳动力，再把生产的产品反进口到发达国家市场。球化发展中最后的巨大市场。那么中国企业应如何拓展、开发，才能在激烈的国际化竞争中脱颖而出，实现可持续发展？
进入90年代，企业经营活动不断扩大，同时企业经营丑
闻频繁发生，绿色经营和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渗透，价值观的
接下来，我们将探讨跨国公司海外经营的模式变迁，并
多样化，IT化以及国际NGO影响的背景下，MNCs开始致力发现总结具有战略性的经营模式。
于修改在发展中国家市场上的经营模式，即从帝国主义经营
模式转向创造共享价值的经营模式。经营理念也从单纯追求二、MNCs国际经营模式的先行理论梳理
经济利益，发展到经济与社会利益共同的满足上。
上世纪80年代初期，跨国公司（MNC：
因此，MNCs海外经营模式已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变革MultiNationalCompany，以下简称MNCs）为扩大经营规模
（关于MNCs海外经营模式的演变参考表1）。 曾经在企业不断开拓国际新市场，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等金砖国
经营中，经济性与社会性看似是互相背道而驰的，企业顾此家（BRICs）成为市场竞争之地，大量外国资本的进入，使
失彼。但是竞争战略论之父麦克●波特与企业咨询顾问马克这些国家变成了巨大的商业新兴国。而与此同时，有学者认
●克瑞默（）提出企业积极主动地解决社会问为MNCs在巨大的新兴市场上所采取的经营模式是帝国主义
题，并把社会问题看做是下一个发展的商机，既可以为企业剥削式，是为其商品开拓新市场的手段。5发达国家市场趋于
带来前所未有的创新，改善价值链上诸多条件，增强事业运饱和，新兴市场作为候补市场，从已有的生产线到产品都原
营机制，也可推动社会的加速发展，形成一个正反馈循环。6装不动地搬到了发展中国家市场，并不符合当地市场的需求
所以，经济尺度不再是评价企业发展好坏的唯一标准，经济与特点。而且，很多MNCs把在发展中国家的目标市场锁定
与社会的总价值开始备受关注，且二者缺一不可。表1 MNCs海外经营模式的演变
帝国主义经营模式
CVS=CSR3.0
慈善公益模式CSR1.0目的
扩大经营规模、追求利润最
获得竞争优势、可持续经营
履行企业义务、回应外部压
履行企业义务
的资本、追求利润最大化、
力、缓解经营活动在价值链
社会价值最大化
中产生的负面影响与社会链接点
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的
把“社会问题”如贫穷、环
保持企业在社会中良好形象
掠夺，短期获利。企业与社
境、公害、疾病等问题“内
部化”，追求经济价值与社
会价值的共赢竞争度
强中 无利益分配
股东利益最大化经营模式
平衡利害相关者利益最大化 企业照顾利害关系者的利益 社会利益最大化
经济价值与社会价值共享型 牺牲经济和谐社会型
社会性5Prahalad.C., & Kenneth Liberthal.“The end of corporate Imperialism”,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Jul/Aug98, Vol.76 Issue4, 1998, pp.68-79.6Porter, M.E., & M.R.Kramer.(2006)“Strategy and Society: The Link Between Competitive Advantage and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HarvardBusiness Review, Vol.84 Issue 12, pp.78-92.Porter, M.E., & M.R.Kramer. (2010)“The big idea creating shared value: How to reinvent capitalism-and unleash a wave of innovation and growth”HarvardBusiness Review, January-February 2011, pp.62-77.
05综上所述，我们将MNCs海外经营模式的演变分为四
统一融入到开拓“一带一路”市场的战略中来，与当地的社类。一是帝国主义经营模式，企业一味地追求经济利润最大
会、人们共同创造共享价值。化，在外海发展过程中带有资源占有或是掠夺色彩，形成剥削式经营模式，忽视社会回馈行为；二是慈善公益模式也称
（一）提升中国企业的本土化能力为CSR1.0模式，迫于企业外部压力，譬如来自消费者的不
那么，中国企业应该怎样行动，才能实现在“一带一买运动、国际NGO的抗议运动、员工的罢工运动等，使企
路”市场上的共赢呢？我们援引Hart,S.,& London,T.在2005业被动的在企业社会责任方面过多投资，企业不是慈善机
年提出的“提高企业的本土化能力（native capability）”,7构，此行为虽然赢得了社会价值但容易偏离核心经营轨道，
是中国企业走进“一带一路”市场时急需完善的，提升中国并不能带来更多的经济价值。可见，帝国主义剥削模式和
企业在“一带一路”上的本土化能力，与当地社会实现共赢CSR1.0模式，都过于侧重一方面价值而忽视另一方，割裂
需要从以下四方面考量。了企业利润与满足社会需求之间的关系，不能为企业带来可
一是与当地社会的沟通能力。在进入“一带一路”市持续发展。
场，形成商业模式之前，企业可以先派遣熟悉当地市场的人
才，譬如留学归国人员或是在当地生活工作过的华人华侨
三是CSR2.0模式，即MNCs履行企业义务、回应外部
等。融入到东道国的社会环境，倾听当地人民的心声，与当压力、缓解经营活动在价值链中产生的负面影响，但依然存
地社会、人们互相学习、构建足够的信赖关系。二是与当在CSR行动与企业总体战略脱节的现象。此阶段的CSR行为
地人的合作能力。与当地人们共同开发产品，解决消费者需成为制标不治本的被动行为。牺牲企业的部分经济利益，来
求。企业深入了解东道国的人文社会、环境体系以及生活方保持企业良好形象，譬如公平贸易采购（fair trade）。四是
式，与当地的人才共同对消费需求和服务需求提出解决方CSR3.0模式也是波特在2010年提出的CVS理论，即企业把
案。三是与当地第三组织的合作能力。企业除了与当地政经济价值创造和社会价值创造统一，两者互相推动形成良性
府、当地大型企业合作外，也要学会与非传统合作伙伴携循环。在共享价值的创造上，企业要关注自己的核心价值，
手。例如国际NGO、区域组织、民间团体等，这些组织在专注领域，找到企业自身关键优势，形成长期合作机制，最
当地工作多年，客观深入的扎根在当地社会里，有利于企业终达成互惠互利的新发展模式。波特预测共享价值带来的影
在当地进行商业活动时，赢得当地社会与人们的信任。四是响是引发下一波全球成长的力量。例如，在对科特迪瓦可可
将企业价值链嵌入并融合进东道国社会，因地制宜的经营能农民的研究中显示，公平贸易可以将农民收入提高10%—
力。企业将“一带一路”市场视为新市场，推进与当地人才20%，而共享价值的投资则可以帮助农民提高超过300%的
的共同企划、共同开发、共同生产、共同销售等协同合作方收入。与此同时惠及所有参与者共享更大的经济价值，并会
式，在提升企业经济利润的同时，解决当地社会的需求，提大幅提升企业的全球竞争力。
升当地社会的就业率。真正实现与“一带一路”人们共同创
造共享价值。三、 如何在“一带一路”市场中创造共享价值？
我们在梳理借鉴先行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中国企业走进
（二）开拓“一带一路”市场的四个阶段
在中国企业走进“一带一路”市场中，通路通航、基础“一带一路”市场，需跨越帝国主义经营模式和慈善公益模
设施、能源、信息产业等方面的大型国家项目，主要以国企式（CSR1.0），回避企业采取CSR2.0模式带来的与企业总
开发为主。8除了大型项目的开发以外，中国企业走进“一带体战略偏离的被动。将企业的经济价值创造和社会价值创造
一路”市场，深度挖掘新的消费者需求，与当地社会合作主
动研发适合当地人们的产品或服务（如在上文提到的医疗保7Hart ,S.,&London,T.” Developing native capability：What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s
健、水资源、食品以及金融服等），也十分必要。can learn from the base of the pyramid”.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
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市场的开拓中，需将当地summer,2005,pp.28-33.
的创新、创造能力与本土化能力相结合。充分调研了解当地8例如，中交集团进入塞尔维亚，建设泽蒙—博尔察大桥，是第一座中国企业在欧洲建
社会情况，才能开发出符合东道国人们需求的新技术、新产造的大桥；中交集团建设的中巴经济走廊项目，全长1224公里，被称为“世界第八大
品和新服务，从而提升中国企业海外经营的知名度、品牌，奇迹”、“世界近现代十七项代价最高的建设工程之一”；中国中铁在埃塞俄比亚的
提高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埃塞俄比亚铁路项目，全长329公里，设计时速120公里，按照中国标准设计施工；中
结合企业本土化能力的构建，我们认为企业走进“一带国中铁在孟加拉的帕德玛大桥项目，是中国企业在海外承建的最大桥梁工程等。由此
一路”沿线市场可分为以下四个阶段（如图2所示）。可见，中国企业已经开始在“一带一路”市场上开拓了。
第一阶段，深度调查了解“一带一路”的市场需求。因06“一带一路”市场与中国本土市场不同，故此消费者对产品
投入到生产环节。构建在东道国建厂生产、当地雇佣、本土的需求也不同。打破企业在中国市场上的故有思维，对当地
配送运输的商业模式。可优化企业价值链，大大减少长途运实际购买者进行可行性调研，收集他们的意见、深度挖掘他
输对环境产生的负面成本，并且雇佣当地人才，可提升当地们的潜在需求十分必要。另外，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
的就业率，促进当地社会的稳步发展。当然，在投资建厂阶开展商业活动之前，可以与当地政府或者国际NGO组织携
段，企业需要金融的支持。充分利用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手，对当地的需求做全方面的调研。
施银行、国家开发银行等金融机构为“一带一路”战略提供
的金融服务，是不可缺少的融资渠道。
第二阶段，掌握了顾客需求，进而开始步入产品策划研发阶段。在此阶段需积极听取当地人、国际NGO或是当地企
第四阶段，本土化销售。构建中国企业在东道国的销售业的意见。避免只是将中国的产品直接搬到“一带一路”市
网，仍需要借助当地的企业、媒体、NGO等组织的力量共同场的商业模式行为。因为有可能会产生排异或是不被当地消
宣传推广，这样中国企业才能深度嵌入融合在“一带一路”费者接受的现象。故此，新产品研发需要在广泛调研的基础
市场中，为东道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便利的同时，提升中上不断调整与创新。
国企业自身的品牌力度和市场竞争力。从而使企业在“一带
一路”市场上的商业行为实现多方共赢。
第三阶段，确定投入市场的产品之后，应以最快的速度图2“一带一路”沿线国市场的开拓模式构成图亚洲基础设施银行
提供金融服务
“一带一路”市场
拉动“一带一路”丝路基金
近50亿人口
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金砖国家银行
经济总量约39万亿美元上合组织开发银行国家开发银行中国工商银行 等等...... 为 产品销售
企业的商业行为
基础设施建设；
将“一带一路”
通路通航的运输 生产/配送
市场上的人看作是
合作伙伴；
能源建设；
共同研发者；
信息产业构建；
促进中国企业产业结构
升级、转型；提高中国
企业海外竞争力等
当然，探索企业进入“一带一路”沿线国市场，不仅仅停留在市场、产品研发、生产与销售的层面，还要深入到企业文化、价值观、履行社会责任等更深层面。实现企业经济价值与东道国社会价值的共赢，是中国企业需要不断挑战的目标。
07四、 案例分析
带一路”市场，需跨越帝国主义经营模式和慈善公益模式
目前，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市场上，在不断尝试挑
（CSR1.0），回避企业采取CSR2.0模式带来的与企业总体
战略偏离的被动。将企业的经济价值创造和社会价值创造统战与东道国社会创造共享价值。
一融入到开拓“一带一路”市场的战略中，与东道国社会、
中国企业从市场调研到新产品研发、生产、销售的价值
人们共同创造共享价值势在必行。链嵌入“一带一路”市场的模式相对较少，而海尔正是此模
另外，我们发现提升企业的本土化能力，是企业在“一式的典型代表。根据公开资料显示，海尔在进入巴基斯坦市
带一路”沿线市场中取得成功的关键要素之一。本文把“一场之前，充分做好前期调研，逐步在巴基斯坦实现本土化的
带一路”沿线市场上的本土化能力总结为四点，即当地社会商业运营。譬如，针对巴基斯坦每个家庭平均6～7人的人口
的沟通能力、与当地人的合作能力、与当地第三组织的合作组成，且当地人穿大袍子的民俗，海尔的研发团队开发了12
能力、因地制宜的经营能力。并且明确了企业走进“一带一公斤能容纳清洗大袍子的洗衣机，提供消费者可以把全家人
路”沿线市场的四个阶段。即，深度调研挖掘“一带一路”的衣服一次性洗涤。另外，针对巴基斯坦气候炎热持续时间
市场的需求阶段、产品策划研发阶段、产品生产阶段、产品长，而当地又是能源短缺，所以一到夏季用电高峰，当地每
宣传与销售阶段。每个阶段都需要企业与东道国的深度携手天都要停电持续10小时以上。海尔研发团队根据这种情况，
合作。开发了巴基斯坦的第一款直流变频空调，可以节能50%。之后又研发了大容量100小时不化冻冷柜，充分满足了用户电
毋庸置疑，企业走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市场，力短缺时的制冷需求。
会因区域、国别等差异，企业战略需不断试错与调整。突破
企业传统框架，打破跨国公司海外发展的常识，重新定位、
此外，2013年海尔在巴基斯坦建厂实现本土化生产，
审视“一带一路”沿线国人们的内在需求，在互相尊重的基同时海尔也成为了巴基斯坦第一家生产全自动洗衣机的跨国
础上合作，才能真正创造出符合当地风土人情的新产品、新企业，并在伊斯兰教地区，按照伊斯兰风格进行纹路装饰的
技术、新服务。可以说，企业将“一带一路”市场上的需求设计，充分尊重巴基斯坦文化。
“内部化”，是企业创新的源泉。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
上的积极探索还将持续，秉持共享价值的创造战略，才能在
毋庸置疑，海尔在巴基斯坦根据当地用户的使用习惯
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赢得东道国的信任，并获得可持续发展。来设计产品，品牌知名度和销量均名列前茅。根据华通明略2014年的品牌调研显示，在巴基斯坦消费者对海尔的品牌认知度为99%，排名第一。2014年，海尔在巴基斯坦当地全年销售收入达到了2.3亿美元，市场份额占比排名第二，其中空调、洗衣机均排名第一9。
海尔在“一带一路”市场上因地制宜，挖掘当地消费者的潜在需求，为当地人民研究开发、量身定做新产品，与东道国共同创造共享价值，真正实现利益共同体的双赢效果。五、小结
“一带一路”沿线市场可谓是最后的巨大市场，50亿消费人群，39万亿美元的市场规模，是各国跨国企业的竞争之地。随着我国“一带一路”战略顶层设计的不断深化，中国企业在互联互通、能源和信息产业等大型项目上有所建树，并在挖掘消费者需求，灵活发挥因地制宜的创新性上有所突破。
那么，中国企业走进“一带一路”市场,如何战略行动，才能赢得品牌、知名度及竞争力的提升？获得可持续发展的商机？我们通过梳理总结跨国公司海外经营的模式变迁，发现共享价值与“一带一路”的共商共建共享原则的高度重合。因此在本文中，我们提出，中国企业走进“一9资料来源，海尔官网http://www.haier.net/cn/，最后访问日期2017年10月19日。08CONTENTS目
录 跨境交易与风险防范
11 跨境并购重大法律风险和提示
16 参与“一带一路”需防范海外贿赂风险
19 “一带一路”建设中的海外维权新武器 ：条约保护与投资仲裁
22 出海“一带一路”中的暗礁 ：警惕国家安全审查
26 “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企业境外并购的网络安全和数据合规问题
32 列入世界银行制裁黑名单，如何继续迈步“一带一路”？
35 案例研究 | 最高院“一带一路”典型案例分析 ：法律适用冲突与解决
38 案例研究 |“一带一路”争议——选择香港作为仲裁地
41 案例研究 | 走向“一带一路”中的反避税“陷阱”
跨境并购与融资
45 “一带一路”中项目融资交易的十个关注点
50 “一带一路”背景下跨境工程应收款保理融资新模式解析
54 “一带一路”下的海外投资 ：洞悉新审批环境下的“反向分手费”
58 有效动员民间资本参与“一带一路”的措施与策略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策与法律精选解读
63 俄罗斯建设工程项目审批许可——崎岖还是坦途？（承包商篇）
66 俄罗斯建设工程项目审批许可——崎岖还是坦途？（业主篇）
70 俄罗斯PPP项目的新选择——特许权协议法和公私合作法比较
75 中国企业投资缅甸的风险和策略
78 投资印度：通过合资合营方式开拓印度市场
82 投资印度：投资协定仲裁
84 投资印度：印度光伏产业投资的新契机
88 中巴经济走廊合作的新规和契机
91 伊朗改革石油合同模式：吸引外资进入油气领域
95 海湾国家的多层次争议解决条款：仲裁前置条件
09跨境交易与 风险防范10跨境并购重大法律风险和提示徐萍
随着中国企业整体实力的大幅提升，中国企
FIRB，对超过一定规模的外国投资项目进行审查业到境外投资并购越来越频繁，交易规模也越来
和批准。越大。境外投资并购的两个关键词是“价值”和“风险”。只有创造和保持价值的同时，又能规
中国企业，特别是和国有资本有关的企业，避和防范风险，并购交易才能够成功。所以中国
在境外常常是被人戴有色眼镜来看。经常有国外企业到海外并购首先要了解重大风险，特别是法
媒体舆论认为中国企业是受政府控制的，中国律风险。
企业在境外投资的目的是为了获取资源。而且前
述主要发达国家的国家安全审查或外国投资审查
在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浪潮中，不乏成功
程序，往往法律层次缺乏明确“国家安全”的标的案例，但失败的案例也举不胜举。著名案例包
准或定义，授予政府部门很大的自由裁量权解读括，TCL在法国收购Thomson亏损，上汽集团收
“国家安全”风险，具有相当的主观性。如果恰购韩国双龙汽车失利，平安保险在欧洲收购富通
逢当地大选，出于政治化的考虑，一些本来是纯集团亏损，中海外在波兰遭遇索赔等等。根据一
商业性的交易就有可能被贴上国家安全的标签。项统计，在过去十年中国企业所进行的海外并购交易成功率仅为60%左右 ，远低于欧美、日本等
比如，近期广受关注的Lattice收购案，美发达国家企业的水平。 为什么中国企业海外并购
国特朗普总统以国家安全为由否决中资背景的会有这么高的失败率？其中重要原因就是对于风
Canyon Bridge 收购美国半导体企业Lattice，理由险的把握不到位，没有能够及时认识风险并采取
是Canyon Bridge主要由有浓厚中国政府背景的投防范措施。就此，本文会针对跨境并购中的几类
资者设立，中国政府的支持在该交易中无法被忽法律风险和相应风险防范措施予以介绍。
视，因此，该交易展现出了无法弥补的国家安全
隐患。该案件是近30年来第四次美国总统以国家一、国家安全审查
安全原因禁止中国企业并购交易。
中国企业到境外去投资，特别是在发达国
事实上，很多中国企业投资是为了实现国际家投资，“国家安全审查”是特别需要关注的
化国略和提升企业在全球的竞争力，他们有长期一个路障。最著名的是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
发展的全球布局，希望通过守法经营给企业创造简称CFIUS，负责对涉嫌国家安全的外资取得控
价值，也为当地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创造价值。大制的交易进行审查，并且有权力制止或终止某
量的中国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都采用公开透项交易。澳大利亚的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简称
明的治理结构。这些积极的信号应该充分释放到
海外市场和监管机构，使其能以一种中立的态度
看待中国投资者。
亚爆发战争，中国有十几家国有企业被迫从利比金杜合伙人 公司并购
中国投资者首先了解投资国的审核机制，
亚撤离，因战争所遭受实际损失无法估算 。应对
政治法律环境风险的办法，除了事先充分调研及12
包括具体审查程序流程和要求，审查机构主要关
评估之外，总体来说有几个方面：
注要点，以及提前准备工作的部署，既不要忽视
和轻视国家安全问题，也不要一味谈虎色变。另
稳定性协议：在很多发展中国家投资，要
外，媒体公关也是不可忽视的环节，很多国外政
和当地政府谈判签署“稳定性协议”，政府承诺
府的决策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媒体的影响，而很多
在一定期限内保持政策及投资者税收等各项待遇
中国企业并不擅长公关。
的稳定性。如果签署了稳定性协议，将来发生争
议时投资人可以有明确的合同依据寻求救济。但
二、境外政治法律制度风险
是，是否能够签署稳定性协议，以及协议的具体
在境外投资所面监的当地政治法律制度迥
内容，取决于当地政府的惯例、投资规模大小及
谈判能力。
异。从西方发达国家到“一带一路”沿线的发展
中国家都是中国企业投资的巨大市场。在这些国
政治风险保险：对于投资到政治不稳的高风
家投资，由于其政治法律制度和中国存在巨大差
险地区，则要考虑购买政治风险保险，如中国出
异，可能给投资带来各种意想不到的风险。
口信用保险公司作为政策性保险公司可以承保征
收和国有化、汇兑事件、战争、政府违约等等。
（一）投资国的法律制度的特殊性和稳定性
投资保护协定：应对政治风险的一个重要武
器是投资保护协定。投资保护协定是一个双边政
每个国家的法律制度都有独特之处，如果对
府的协定，要求接受投资的国家必须给投资者以
这些独特的法律要求没有充分了解，很可能会因
国有化待遇，不能进行歧视和国有化征收。否则
此造成投资失利。 举例说明，南非政府为了解决
投资人可以通过国际仲裁起诉政府要求赔偿。投
种族隔离遗留的历史问题，出台了黑人经济振兴
资保护协定最关键之处在于给投资人通过国际仲
法案，简称BEE。要求某些涉及政府投资或参与
裁来向政府索赔的权利。例如，平安保险投资比
项目必须安排黑人参与，参与方式包括持股、管
利时富通遭遇政府国有化。平安保险利用中国和
理、雇佣等方式。这个法案对南非投资项目产生
比利时之间的投资保护协定，通过国际仲裁要求
巨大影响。中钢在南非投资的铬矿项目就是因为
比利时政府赔偿。这是中国国有企业通过投资保
BEE法案导致丧失对投资项目的控制权。 所以，
护协定寻求保护的第一例。
面对陌生境外法律制度，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事先
进行充分调研，提前了解境外的政治法律环境，
三、并购目标企业的风险
对投资的影响做充分评估，做到“知已知彼，百
在投资国所面临的政治和法律风险是宏观方
战不殆”。
面的风险。在同样的宏观环境下，企业去投资，
了解一国法律后，还要考虑今后法律变化可
还要考虑具体投资并购项目的微观风险。具体而
能带来的风险。澳大利亚红金石矿是该领域比较
言，目标公司是否持有关键资产，股权权属上是
著名案例，由于澳大利亚没有金红石市场，投资
否存在争议，资产上是否存在任何债权负担或法
金红石需要通过矿石出口实现盈利，为此投资者
院查封等。
需要取得出口许可。 但是后期联邦政府停止颁发
出口许可证，导致该类项目丧失了经济价值。最
在国际上很多公司出售都会聘用投资银行，
后投资者诉诸法律，联邦政府最终做出赔偿。针
由投行对公司进行包装，给卖方看的都是最闪亮
对该类风险，中国企业可以要求和政府投资合同
的一面，但闪亮的背后是什么？由于存在着信息
包含“法律变更”条款或者“稳定性”条款，避
不对称，目标公司“精美包装”的背后可能存在
免由于法律变化造成对投资的重大不利影响。
巨大风险。做为卖方，只有通过做全面详细的尽
职调查，才能够对目标公司有一个真实的了解。
（二）投资国的政治风险和防范
发展中国家的政治风险体现在政权不稳、政
举例说明，笔者曾代表一家中国企业在欧洲
府更替，战乱、国有化征收等。例如2011年利比
收购一家汽车部件行业的公司，收购目标是获得
目标公司的产品和先进技术，以节省产品开发的
时间和成本。中国企业但尽职调查之后发现目标国投资者对尽职调查尽量简化，或者仅仅走个程序，甚
至完全省略的。公司并不持有相关技术的知识产权，而是他们集团公司
四、关于交易结构下属的一家瑞士公司统一持有集团所有的知识产权，供
企业家们看待一项并购交易，通常最关心交易价格全集团成员公司使用和共享。目标公司仅仅获得一份技术使用许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国企业收购，只能
的高低。买方都希望并购价格尽量地低，实际上，最好得到一个许可证，而且存在诸多许可使用的限制条件，
的价格是应该是“物有所值”。在并购中，中国企业购和最初收购的目标完全不同。
买的目标不仅是有形的资产，土地、厂房、设备，还有
无形的商誉、员工和持续经营的业务等等。买方希望不
在另一个案例中，中海油收购挪威的AWO公司，
受阻碍地顺利完成，而且交割后能够平稳地过度，并且在交易完成后，目标公司瑞典子公司CDE（即被收购的
产生协同效应，从而实现交易价值。这些并购的目标，AWO，后来改名为CDE）收到税务机关的通知，要求补
并不只是估值或价格高低的问题。缴7.8亿瑞郎的税款及额外的罚款和利息。如果在收购时能够通过尽职调查提前发现问题，则可避免收购完成
如何排除交易不利因素的干扰？避免交割后出现高后出现黑洞”。
管或客户流失、罢工、业务下滑等情况，甚至出现刚才
讲到的索赔风险？ 买方要实现对风险的控制，有两个重
类似情况在并购交易中并不罕见.由此可见，尽职
要的方面。 一是设计合适的交易结构，二是订立有利的调查对于发现和评估风险非常重要，应该是每个并购交
合同条款。易必经的步骤。尽职调查不仅能够帮助买方真正了解目标公司，在“知已知彼”的基础上做出是否交易的决
在设计交易结构时需要考虑交易有哪些利益相关策，而且是进行估值、设计交易结构、谈判合同条款，
方。 一项并购交易，直接的当事方是买方和卖方。但是以及制定后续整合方案的基础。
利益相关方的概念则广泛得多，可能会包括股东、管理
层、员工、工会、客户、债权人，还有政府等等。这些
相对于其它国家的买家而言，中国投资者对尽职调
利益相关方虽然不是交易的直接当事方或签约方，他们查的重视程度往往是不够的。比较普遍存在的情况是中
对交易也有程度不同的影响力，甚至能够决定交易是否
成功。例如：出售公司资产或增发股份达到一定规模必
须取得股东大会的批准；有的国家法律规定公司重组需
要与工会协商，甚至取得工会的同意；目标公司的重大
合同可能包括“控制权变更”的条款，这意味着交易必
须事先取得合同相对方的同意，否则对方可以终止合同
或加速贷款；而购买陷入财务困境的企业则要经过破产
管理人和债权人的同意才能进行。因此，一项可行的交
易结构需要考虑到不同利益相关方的诉求，并且实现各
方利益的平衡，才能够成功实施。
如何设计交易结构，需要根据投资国所适用的当地
的法律和规则，对实现交易的路径、各方风险和利益的
分配进行评估和分析。如下是一些通常考量因素：
资产交易或者股权交易：首先考察尽职调查的结
果，考虑目标公司存在的风险，以及不同交易模式对风
险承担后果的不同影响。有些风险，例如税务和环保，
可以通过资产剥离的方式进行隔离。同时还要考虑，不
同交易模式的程序、对目标公司运营的影响，以及不同
的税务后果。
股权收购的比例设定：取决于交易的战略意图，是
希望取得对目标公司的控制权，实现财务并表，还是仅
仅获得财务收益。在做出决定时还要考虑现有股东的意
图、他们对公司的价值，以及对公司治理结构的安排。
13在很多情况下，让现有股东减持后仍保留在公司可能比
交割不成的终止费，为了增加交易确定性和保障，全部退出更有利，因为现有股东了解公司运营，特别是
双方会达成“终止费”的约定，俗称“分手费”。即如在中国企业不了解当地市场的情况下，可以在保持公司
果由于一方的原因致使交割条件不能满足，应当支付给稳定方面提供支持。
对方分手费用。近年来中国企业在交购中接受高额“分
手费”的情形几成惯例。
交易结构设计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交易的战略目的不同，目标公司的性质和情况不同，各国法律监管要求
（二）付款条件：同样的价格，不同的付款条件带也不同。优化的结构方案对一个交易成功和风险防范的
来的风险和保障是完全不一样的。卖方通常希望，在交重要性，就象一个工程才能有稳固的基础。
割时支付百分之百的款项，现金永远最受卖方欢迎的付
款方式。作为买方来讲，则希望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五、并购合同与法律文件
保留一定比例的尾款作为保证金，并要求尾款支付和卖
跨境并购最终都是通过签署合同来实施的，双方
方的陈述保证挂钩，或者和公司的业绩挂钩，意味着
交割后公司出现问题，卖方可以通过扣留尾款方式获反复谈判达成的交易条件、权利义务、风险和责任的划
得补偿。分，全部反映在具体的合同条款中，成为双方最终执行交易的最主要依据。由于并购常常包含很多专业术语中
（三） 承诺与保证条款：该类条款要求卖方向买国企业家常常认为，谈合同是律师的事，不是企业家或
方提供关于目标公司的一系列保证，比如公司的合法成管理者的事。事实上，并购交易的实质内容和商业条件
立、财务报表真实、资产、运营、环保、税务等等的合最终都要体现在合同里，需要企业管理者能充分理解条
法性。由于买卖双方的信息不对称，买方最担忧在交割款背后的条件和后果进行判断，而律师需要充分了解企
后才发现“黑洞”，而陈述与保证意味着买方可以提出业的诉求和利益，才能共同才能谈判取得对企业最有利
索赔，对买方无疑是很大的保护。对卖方来说则正好相的合同条款。比较中美企业在合同起草方面的不同态
反，卖方希望的是“干净的退出”，所以卖方不仅会限度：美国人投资首先要求由自已的律师起草合同，因为
制承诺与保证的范围，而且会增加很多限制条件和免责自已聘请的律师起草的合同能够把对他有利的条款和保
条款，例如索赔的时间限制、金额限制等等。在合同谈护都写在里面，对自已最为有利。中国人讲求君子风
判中，承诺与保证往往是双方争论最大的条款之一，争度，比较谦让，甚至认为让对方起草合同比较省事，节
论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价格谈判，因为它直接涉及双方承省律师费，实际却是因小失大。由此可见很多中国企业
担多大风险。对合同的重要性没有充分的认识。 本文仅简单介绍几个在并购交易中保护买方的关键条款，由此来看合同对风
通过上面几个条款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并购合险防范的重要性。
同的条款不同，对买方提供的风险保障差异巨大，实际
直接影响到交易的价值 。所以，在跨境并购交易中，合
（一）涉及交割的前提条件：交割条件可以分成几类，
同不仅仅是个形式或者技术性的文件，它直接决定风险
保护买方的交割条件，该类条件许可买方在交割条
在双方之间如何划分，是企业把管理和把握风险的最重件未成就情况下，有权退出交易，例如，尽职调查的结
要工具。果没有发现重大问题；交割之前公司没有发生重大不利变化等等。
六、并购团队的选择
涉及到交割之后的运营要求的合同条件，例如目标
并购交易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一项并购交易能公司的关键管理人员或员工同意留任；交易取得融资很行的同意，使得目标公司能够持续得到融资；卖方在交
否成功，主要是依靠一个有力的团队，而团队又分为内割后对公司继续提供过渡服务等等。这些条件能够帮助
部和外部团队。对大多数企业来说，并购不是它的日常买方在交割后平稳过渡，保护交易价值，而这些需要在
业务，特别是对跨境并购更缺乏经验，因此往往更加依签约前就予以考虑和设计。
赖于外部顾问团队，包括财务顾问、律师、税务顾问等
法定要求的交割条件，例如，交易取得双方股东大
等。本部分会侧重介绍如何选择最适合的并购团队。会或董事会的授权，取得所需的政府批准。对中国公司来讲，一个重要的条件是要取得中国政府的审批，因为
首先，适合的中介机构应具有丰富的项目经验。这是中国法律的要求。
只有拥有经验，才能对交易的风险提前预判、评估并提
出有效解决方法，对交易进行很好的掌控。所以很多企
业喜欢选择大牌的投行或律师，因为他们拥有丰富的14交易经验，这是无可厚非的。在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
第三，很多中国企业家还存在一些误区，认为跨是，选择中介时不仅要关注机构的经验，还要关注团
境并购在境外进行，中介机构选择应以境外为主，实际队的经验。
这种看法有失片面。由于并购的主体是中国企业，不可
避免地受中国法律的影响，比如中国政府审批、监管要
其次，在选择中介时有一个经常被忽视的因素，
求、批露要求等等。而且，市场的大规模并购交易绝大即中介机构对企业的理解和沟通。在并购交易中，中介
部分都是中资金融机构提供贷款，即交易的完成有于赖机构往往代表客户进行谈判。中介机构只有在对企业的
于中国境内的融资。因此，一个交易会同时涉及境内和需求有充分深刻理解的前提下，才能代表企业的最大利
境外的多个工作板块，包括尽职调查、合同谈判、境内益。因此，多数大型国际性企业与其中介顾问常常是常
外政府审批、融资安排、税务筹划，等等。而且，这些期合作关系，顾问对企业的历史、管理层、战略定位和
工作板块是互相关联的，比如审批时间表要配合交割时风险管理都了如指掌，因而在交易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
间表，而交易条件必须和融资条件相匹配，否则交易就用。而大多中国企业的顾问是为了某项交易临时选聘
无法顺利完成。的，对企业缺乏了解。特别是一些境外机构对中国企业缺乏了解，而他们的项目团队以境外团队为主，和中国
因此，境内中介机构了解中国企业的监管环境、战企业的沟通也不够顺畅。例如，有的境外顾问机构对一
略需求、决策程序和风险把控，他们在协助中国企业进些境外市场常见的交易条件习以为常，而没有考虑中国
行境外投资的作为不能忽视。特别是拥有跨境并购经验企业较为熟悉的国内市场惯例，忽略了中国企业对风险
的境内顾问机构，能够作为交易的牵头顾问，有机地协承受能力的差异，从而轻易放弃了本来有可能争取的条
调各个工作板块，实现无缝衔接，从而助力中国企业完件，或者没有对中国客户进行必要的风险提示。
成交易，防范风险，创造价值。
15参与“一带一路”需防范海外贿赂风险吴 巍 朱媛媛
金杜合伙人 争议解决
自我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全球100多个国家
彻落实习总书记在“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上提出的“加强国际合和国际组织在过去的4年里，积极支持和参与“一带一路”
作，共建廉洁之路”，中国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应更加关注海建设，至今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外运营中的贿赂风险防控。
据报道，2014年至2016年，中国同“一带一路”沿线
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是发生合规问题的高危区国家贸易总额超过3万亿美元。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大部分是处于转型中的发家投资累计超过500亿美元。中国企业已经在20多个国家建设56个经贸合作区，为有关国家创造近11亿美元税收和18
展中国家，是发生腐败和贿赂问题的高危区。根据透明国际万个就业岗位1。
（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2公布的2016年全球清廉指数，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本分布在下图中用红色标注的腐败贿赂
“一带一路”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中国企业既要抓住机
高危区域，大部分沿线国家的清廉指数排名都比较靠后。菲律遇做大做强，又要迎接挑战，防控海外运营中的合规风险。
宾、越南、马来西亚这些东南亚国家的清廉指数在40分以下，东中国企业海外运营过程中，可能面临国家安全审查、反垄
欧及中亚国家的清廉指数平均仅有34分；中东及北非国家平均仅断、反洗钱、反贿赂、环境保护、劳动保护、网络数据安全
有38分。而英国、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清廉指数则高达81等多方面的合规监管要求。
分、74分和72分。
随着国际上打击贿赂的执法力度不断加强，以及我国贯Highly
1参见http://news.hexun.com/2017-05-Corrupt
2透明国际是一个非政府、非盈利、国际
性的民间组织，于1993年创办，以推动
全球反腐败运动为己任。现在，透明国
际已成为对腐败问题研究得最权威、最
全面和最准确的国际性非政府组织。161993年颁布的《反不正当竞争法》近期也在修订
中。《反不正当竞争法》的修订草案中对商业贿赂行为
做了进一步的法律界定，并进一步加大了惩处力度，必
将进一步完善我国在行政层面的反腐监管。
2. 东道国反贿赂法律法规
“一带一路”共涉及约65个沿线国家和地区，这
些国家的法律分别属于大陆法系、普通法系、阿拉伯法
系、伊斯兰法系这4个不同的法律体系。尽管各国法律
的内容不尽相同，但维护市场秩序、打击腐败是各国的
共同目标。二、一带一路涉及更加复杂和多元的反贿赂监管体系
3. 美国《反海外腐败法》
参与“一带一路”的中国企业不仅要遵守中国法，
中国有大量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例如中海油、中国
人寿、新浪网、盛大游戏等。如果这些公司设立在“一还要遵守东道国的反贿赂法律，有时还需要遵守美国
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分支机构实施了海外腐败行为，也《反海外腐败法》、世界银行的《反腐败指导方针》等
可能受到美国《反海外腐败法》的管辖。规则。合规监管呈现多元和复杂化的特点。
美国《反海外腐败法》主要由两部分组成，即反贿
赂条款和会计条款。反贿赂条款主要禁止向外国官员、
1. 中国的反贿赂法律法规
政府官员等公职人员行贿，以获取或维持商业机会，或
中国于2005年加入《联合国反腐败公约》。为了
者获得不当利益。会计条款则要求在美国上市的公司或与公约接轨，我国多次对《刑法》作出修订。2011年
者有义务向美国证监会提交报告的公司保证会计账目管颁布的《刑法修正案（八）》新增了“对外国公职人
理正确，严禁做假账掩护对外行贿的行为。员、国际组织官员行贿罪”，拉开了中国反海外贿赂
关于贿赂物的界定，美国《反海外腐败法》禁止金的序幕。
钱和任何“有价之物”（anything of value）的支付。
随着中国政府打击腐败的力度不断加强，现在相
这一规定比中国法上对贿赂物的界定要更加宽泛。中国关贪污贿赂犯罪的罪名设置、构成要件、处罚措施等均
《刑法》及相关司法解释规定“商业贿赂中的财物，既发生很大变化，在刑法层面上基本上与国际接轨。在刚
包括金钱和实物，也包括可以用金钱计算数额的财产性刚闭幕的十九大会议上，中央又提出了坚持反腐败无禁
利益”。因此，诸如以外国官员名义设立奖学金、帮助区、全覆盖、零容忍，坚定不移“打虎”、“拍蝇”、
外国官员子女获得美国居留权等难以用金钱计算数额的“猎狐”的要求，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已经形成并巩
利益，在中国《刑法》下不构成犯罪，但可能会被归入固发展。特别是，十九大还提出要推进反腐败国家立
《反海外腐败法》禁止的范畴。法，制定国家监察法，实现对所有行使公权力的公职人
葛兰素史克的“行贿门”事件就是美国《反海外员监察全覆盖。
腐败法》适用于在华腐败行为的典型案例之一。葛兰素
史克在中国的子公司因为贿赂问题向中国执法机构支付
30亿罚金之后，其母公司又因为《反海外腐败法》的长
臂管辖原则，在美国被美国证监会调查，并最终以支付
2000万美元的条件与美国证监会达成调解。
4. 世界银行的《反腐败指导方针》
2006年，世界银行颁布了《关于预防和打击国际
复兴开发银行贷款和国际开发协会信贷和赠款资助项
目中的欺诈和腐败行为的指导方针》（下称“《反腐
败指导方针》”），加大了对欺诈、腐败等行为的制
17根据《反腐败指导方针》，腐败行为是“直接或
和联合制裁规则，切实管控海外分支机构违规给国内集间接地提供、给予、接受或要求任何具有价值的财物
团公司造成的影响。（anything of value），来不正当地影响另一方的行
三、建立合规管理体系是海外合规经营的必由之路为”。与美国《反海外腐败法》类似，世界银行对贿赂物的界定也比中国《刑法》更宽泛。支付难以用金钱
1. 建立合规管理体系是推进企业法治的要求计算数额的利益的行为，也属于世界银行打击的贿赂
2015年12月，国资委印发了《关于全面推进法治行为。
央企建设的意见》，明确要求央企参与“一带一路”建
设需依法合规经营，并要求各企业进一步完善企业内部
除了打击、制裁直接实施贿赂行为的企业以外，世
规章制度体系。界银行还可能连带制裁该企业的关联企业（即该企业的
2016年4月，国资委确定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母公司、子公司、兄弟公司等），不论关联企业是否直
司、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中国东方电气集团有限公接参与被制裁的不当行为。
司、招商局集团有限公司、中国铁路工程总公司5家中
央企业为试点企业，探索开展合规管理体系建设。依法
例如2011年，浙江浙大网新集团有限公司(“浙大
合规经营也成为央企在“十三五”期间的重要法治任务集团”)及其子公司浙江浙大网新科技有限公司（“浙
之一。大网新”，上交所上市公司）被世界银行连带制裁就是
为了更好地指导企业建立、完善内部合规管理体一个例子3。具体实施有关项目的是浙大网新机电工程
系，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有限公司，即浙大网新的控股子公司、浙大集团的孙公
会于2017年2月发布了《合规管理体系 指南》的征求意司。但浙大集团和浙大网新却因此被连带制裁，上了世
见稿。2017年7月，深圳市率先实施了国内首个反贿赂界银行的黑名单。
地方标准《反贿赂管理体系》，为反贿赂管理体系在全
国范围内的推广提供试点经验。
连带制裁是国际金融反腐规则区别于中国法的一大特色。我国法律通常认为各关联企业为相互独立的法人
2. 建立合规管理制度能帮助中国企业更好地应对海实体，除非关联企业直接参与不当行为，否则不会对关
外反贿赂制裁联企业连带处罚。但在国际金融机构援助的项目中，各国企业往往是以新设海外项目公司的方式进行参与。为
如前所述，目前已有不少中国企业被列入了世界银了从源头上遏制腐败，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组织会对项
行的制裁“黑名单”，因而被其他国际金融机构联合制目公司背后的其他关联企业一并制裁。
裁，不能再参与由这些国际金融机构资助的海外项目。
除连带制裁外，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还有联
依据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组织的相关政策，如果这合制裁的措施。2010年4月，世界银行集团、亚洲发展
些被制裁的企业采取诸如建立、健全内部合规管理制度银行、非洲发展银行集团、欧洲复兴开发银行、美洲开
等方面的补救和整改措施，就有可能被移出黑名单，或发银行集团签署了《共同实施制裁决议的协议》，对腐
者可以有效地缩短制裁期限，甚至免于制裁。败、欺诈等行为进行联合制裁。各缔约银行会共享被制裁企业的“黑名单”，因此被一家缔约银行制裁的企业
而且，企业建立内部合规管理制度后，即使仍然出会因同一违规行为被其他缔约银行联合制裁。
现腐败、贿赂等违规行为，也能够依据内部合规管理制
度，有效地区分企业责任与员工个人责任，最大程度上
2016年12月，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下称“亚
降低企业合规风险。投行”）也公布了《关于被禁止行为的政策》，禁止腐败、欺诈等行为。虽然亚投行没有正式加入《共同实施
综上，不论是国内不断加强反腐力度的法律环境，制裁决议的协议》，但亚投行将单方面接受上述联合
还是妥善应对海外反贿赂制裁的现实需求，都对中国企制裁黑名单。凡进入上述黑名单的企业，也将被亚投
业提出了制定合规管理体系、加强合规监管的迫切要行制裁。
求。中国企业在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同时，也
应与熟悉国内、国际反贿赂司法实践的法律专家合作，
据报道，已有59家中国企业被列入上述黑名单中，
制定符合国际标准并兼顾企业自身特点的合规管理制其中不乏一些大型央企的下属企业。这59家中国企业
度。相信在合规管理体系的保障下，中国企业在“一带参与“一带一路”时，将不再有机会参与任何由世界银
一路”上一定能够乘风破浪、扬帆远行。行、亚投行或其他参与联合制裁的国际金融机构资助的项目。
3信息来源http://www.zj.xinhuanet.com/newscenter//
content_.htm
因此，中国企业，特别是参与国际金融机构资助项目的中国企业，需要特别注意国际金融机构的连带制裁18“一带一路”建设中的海外维权新武器 ： 条约保护与投资仲裁
国家主席习近平于2013年提出的“一带一路”倡
议为中国企业加快转型升级、提高国际化经营化水平创
造了历史性的机遇。然而，有不少中国企业的投资最终
流向了非商业风险较高的国家和地区，有的甚至因投资
东道国国内的政治博弈而遭受损失。但是，与大多数秉
承“息讼”传统的中国投资者不同，北京城建集团在其
价值约1.1亿美金的也门萨那国际机场二期国际航站楼
工程建设项目遭到也门政府的阻挠围攻后，果断利用中
国政府与也门共和国政府签订的《中国和也门关于鼓励
和相互保护投资协定》，于2014年将也门政府诉至位于
美国华盛顿的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中心（“ICSID”），
要求获得金钱赔偿。近日，仲裁庭针对也门政府提出的
管辖权异议发布了裁决，裁定北京城建的“国有企业”
身份不影响其在机场航站楼项目中作为商业投资者享受
《中也双边投资保护协定》赋予中国普通投资者的保
护，且北京城建与也门政府签订的工程合同属于被协定
保护的一种“投资”，仲裁庭对本案拥有管辖权。至
此，北京城建的海外维权之役首战告捷，案件将进入实
体审理阶段。作为中国第一家因海外建筑工程合同纠纷
而利用投资保护协定、通过国际投资仲裁向外国政府提
出金钱索赔的企业，北京城建先进的法律维权意识值得
广大中国企业借鉴和学习。
北京城建为何选择国际投资仲裁？
在海外投资遇挫后，北京城建没有选择在也门当地
进行诉讼（很显然也门政府和军队在当地的影响力导致
19北京城建不可能在该国国内获得公正判决），没有依赖
不尽相同，但基本都含有核心的投资保护条款及国际仲于政府间的外交途径，也没有基于工程建设合同提起一
裁机制。国际投资仲裁可使投资者绕开投资东道国当地般的商事仲裁，而是向ICSID提起了国际投资仲裁。所
的司法管辖，整个仲裁过程不受任何国家的干预，且裁谓国际投资仲裁，又称投资者诉东道国仲裁，是指外国
决的终局性和可执行性有保障，已广为西方发达国家投投资者依据双边或多边投资保护协定，以东道国政府为
资者使用。北京城建案的管辖权裁决第一次确认了投资仲裁被申请人，主张其违反了国际条约义务并寻求金
保护协定及其附属的国际投资仲裁机制作为一种重要的钱赔偿的国际仲裁。提起国际仲裁的法律依据通常有
投资保护救济手段，对于我国国有企业及海外工程承包三种：
类投资者的可利用性，具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东道国法律的授权（通常为外国投资相关法律）；● 投资者与东道国政府所签投资协议中的“仲裁条款”；
从北京城建赢得的这场管辖权之战来看，未来国有● 东道国与投资者母国缔结或共同加入的国际投资协定。
企业及我国海外建筑承包工程投资者在投资仲裁中可能
面临的挑战主要在于两个方面：
北京城建针对也门政府提起投资仲裁的依据即前述第三种——《中也双边投资保护协定》。
国有企业身份是否影响其作为投资者享受条约保护
（因为条约仅保护“投资者”而不保护国家）；
《中也双边投资保护协定》是中国政府与也门政府之间为保护双边投资而签署的条约，规定了各自对于
建筑工程承包合同是否可作为一种“投资”而获得条约对方的投资者应当承担的投资保护义务，包括非歧视待
保护。遇、征收补偿、战乱补偿、自由转移等内容。若缔约一方的政府违反了条约义务，缔约另一方的投资者可根据
在裁决中，仲裁庭认为北京城建虽然是政府控制条约规定的争议解决方式请求获得金钱赔偿。北京城建
的国有企业，但是其在“承包建设机场航站楼”这一具正是基于这个条约，主张也门政府非法征收了其在航站
体商业活动时的投资行为与一般意义上从事商业运营的楼建筑工程合同项下的权利，违反了《中也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中的“征收补偿”义务。
北京城建选择的ICSID仲裁是国际投资仲裁中最受投资者欢迎的仲裁方式。ICSID是依据1962年《解决国家与他国国民间投资争端公约》（又称“《华盛顿公约》”）而建立的、专门通过调解和仲裁方式解决政府与外国投资者之间的投资争端的国际组织，隶属于世界银行集团。《华盛顿公约》目前有161个缔约国（包括绝大多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我国已于1990年签署该公约。凡是基于《华盛顿公约》向ICSID提起的投资仲裁，一旦投资者获得胜诉裁决，其可在所有《华盛顿公约》的缔约方申请承认和执行该裁决，且无须担心裁决被执行地国内法院撤销的风险。因此，如果北京城建在本案中获得了最终胜诉，其可以直接将这一裁决拿回中国，或其他任何一个《华盛顿公约》的缔约国，并在该国国内法院申请执行也门政府位于该国的财产。相比于一般的商事仲裁必须通过《纽约公约》执行裁决，且可能面临执行地法院对仲裁裁决的第二次审查而言，ICSID仲裁的执行机制为投资者获得最终救济提供了极大的确定性。对我国国有企业及海外工程承包类投资者的启示
截至2016年底，中国已与104个国家与地区（包括绝大多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订了投资保护协定1，投资保护网络遍布全球。这些投资协定的内容虽然20私人投资者无异，不能将其等同于中国政府或政
上是第三国投资者在美国/荷兰设立的控股公司或
肖瑾府的代理人。仲裁庭的这一分析对于未来拟通过
特殊目的公司。但是，这种做法也有一定风险，
金杜合伙人 争议解决条约主张投资保护权益的我国国有企业释放了重
有可能会被视为恶意的“条约选择”而无法获得要且积极的信号，即，在判断国有企业是否可被
真正的条约保护，因此，在做出改变投资路径的视为“投资者”而享受条约保护时，需结合其具
决策前应当咨询专业律师的意见。体的投资行为进行判断，而非根据其所有权性质或与政府的关系得出结论。因此，我们认为，在
最后，对于海外投资正在面临潜在争端的“一带一路”倡议下，国有企业虽然担负着推进
中国企业，我们建议在未对相关投资保护协定进国家战略部署的重任，但是，为更充分地享受条
行充分评估、分析利弊前，谨慎选择启动东道国约带来的国际法保护，应当注意在做出海外投资
国内的司法程序，以免丧失提起国际投资仲裁的时明示自身作为独立运营的市场主体身份，证明
权利。以北京城建为例，《中也双边投资保护协相关投资决策的商业属性。
定》第10.2条规定，“如果争议在书面提出解决
之日起六个月内不能由争议双方通过直接安排
在另一方面，北京城建案的管辖权裁决也为
友好解决，该争议应按投资者的选择提交至：我国众多的海外建筑承包工程投资者带来了重大
（1）投资所在的缔约一方有管辖权的法院，或者利好。该案仲裁庭认为，北京城建虽然没有在也
（2）……《关于解决国家和他国国民之间投资争门注册公司或成立代表机构，仅是工程项目的承
端公约》下设的‘解决投资争端国际中心仲裁’包方，但是其所获得的工程合同项下的权利属于
（ICSID）仲裁。”上述条款是中国签署的投资协被《中也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保护的一种投资类
定中关于争议解决方式多见的“岔路口”条款，型——即协定中“投资”类型中的 “具有经济价
即投资者只能在国内诉讼和国际投资仲裁中选择值的行为请求权”。这意味着，根据仲裁庭的解
一种救济方式。若北京城建当初选择了第（1）种释，国际投资保护协定不仅可以保护传统意义上
方式，即在也门国内法院起诉，则意味着其将永的直接投资、股权投资等以“企业”形式存在的
远丧失选择第（2）种ICSID仲裁的权利。因此，投资，还可以保护建筑承包工程合同等合同形式
我们建议当投资者与东道国政府发生摩擦后，不的“投资”。但是，一项投资是否可以享受投资
要贸然在该国国内采取法律行动，应当对所有的协定的保护，最终取决于仲裁庭对于协定中“投
法律救济途径进行全盘考虑。资”定义的解释是否涵盖该种类型的投资。鉴于中国政府早期缔结的投资协定中对“投资”的定
北京城建选择依据投资保护协定提起国际义以及可仲裁事项范围存在一些限制，投资者应
仲裁的救济方式，顺应了当今海外投资保护的潮争取在与东道国政府部门签订的投资协议中纳入
流。根据联合国贸法会今年5月公布的最新数据，允许将有关争议诉诸ICSID仲裁的争议解决条款，
截至2016年底，全球范围内已知的投资仲裁案件以确保当投资协定本身无法提供足够的保护时，
共有767起，多为发达国家投资者提起，其中大投资者依然能够依据与对方政府签订的协议中的
约60%的案件裁定投资者胜诉。2相比之下，中国仲裁条款将争议诉诸ICSID仲裁。
投资者提起的投资仲裁案件至今累计仅有3起，对
国际投资争端解决机制的运用频率与中国位列全
此外，对于任何一个正在准备走出去的中国
球第三的海外投资量极其不成正比。随着我国海企业，我们都建议带着“条约保护”走出去——
外投资存量的大幅增加，我们期待并有理由相信在决定投资路径和交易架构时，除了考虑财务和
在不远的将来，更多的中国投资者会利用我国政税收成本外，一并将是否能够享受国际投资协定
府签订的投资保护协定，拿起投资仲裁这一法律提供的投资保护作为一项重要因素纳入考虑，通
武器，坚定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过规划投资路径、变更投资者国籍的方式，寻求获得最高水平的条约保护。数据表明，美国与荷
1数据来源：商务部条法司。兰是全球缔结投资保护协定、保护水平最高的两个国家，而提起国际投资仲裁案件数量最多的两
2UNCTAD: ISDS Review of Developments in 2016. http://unctad.org/en/个投资者也正是来自这两个国家（美国148起，
PublicationsLibrary/diaepcb2017d1_en.pdf荷兰92起）。在这些以美国投资者或荷兰投资者身份提起投资仲裁的案例中，有不少申请人事实
21出海“一带一路”中的暗礁：警惕国家安全审查徐 萍 姚 平 Thomas Harrison
近年来中国企业境外投资的势头一直保持迅猛增势。2016年中国企业已经宣布且有资料可
查的海外投资并购投资交易达到438 笔，较2015 年增长了20.94% ；而累计宣布的交易金额为
2,157.94 亿美元，较2015年大幅增长了147.75% 。而这一趋势在2017则出现明显放缓，2017年
前六个月中国并购活动交易总额达到2829亿美元，与2016年下半年相比降低20% 。中国买家的
高歌猛进也引发了很多国家的担忧，近期在德国、美国、澳大利亚等中国投资的热点国家接连出
现关于中国投资的负面决定或法律政策的调整，显示各国在“不约而同”地收紧外国投资审批，
体现了在发达国家日益抬头的“保护主义”。22何为国家安全审查？
月特朗普总统签署行政令，禁止Canyon Bridge 收购美
在境外并购中，很多国家都有国家安全审查制度，
国半导体公司Lattice。 两项否决案对中国企业未来美国
项目具有相当的启示作用。即对于涉及国家安全或国计民生的关键行业，进行严格审查。设立这一制度目的是防止一国的关键性基础设
首先，CFIUS对中国投资者在半导体领域投资的审施、关键性或战略性资产（尤其是国防安全领域的资
查仍然呈现趋严态势。近年来中国企业在半导体领域的产）被其它国家的投资者所控制。但近期多个国家都对
投资接连因CFIUS审查而受挫。 2015年10月，CFIUS否国家安全审查明显存在扩大范围和和收紧审查的趋势，
决了金沙江创投主导收购飞利浦旗下LED和照明组件生使得国家安全审查成为中国企业海外并购所面临的最大
产商Lumileds的交易，虽然Lumileds的半导体技术仅用法律风险之一。
于照明领域，但CFIUS认为其与军工领域的应用相关。
清华紫光拟入股美国硬盘厂商西部数据，因CFIUS要求
目前美国国家安全审查是发达国家中最为严格的，
进入第二阶段审查而被终止交易。在该交易中，清华紫且在特朗普政府上台后审查有进一步趋严趋势。 2017
光收购的股权比例仅为15%，如此低的持股比例以往常年7月18日，德国出台外商监管新政，新政在某些方面
常认为并不构成“控制”。但这个案例显示对少数股权参照了美国国家安全审查制度。 与此同时，欧盟国会也
的收购仍然可能遭遇CFIUS审查。在2017年9月提出立法议案讨论是否在欧盟层次立法设立安全审查的措施。以下将简要介绍中国企业境外投资
其次，中国国有企业通常会引起CFIUS的明显警的主要发达国家的国家安全审查制度的发展趋势。
惕，CFIUS审查机制 采取了“实质高于形式”的原则。
最近被否的Lattice交易中采用了复杂交易结构，包括设美国CFIUS发展趋势
立私募基金作为收购主体，并任用两位美国公民作为基
美国的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审查的两个关键条
金普通合伙人。但是，CFIUS仍旧认定由于基金的主要
投资人具有中国政府背景，实际存在中国政府的影响。件为 “取得控制” 和 “影响国家安全” 。首先，判定是否需要审核 ，要看目标公司在交易完成后是否会被
再次，在福建宏芯基金收购爱思强案件中，交易目外国人（或组织），尤其是外国政府 “控制” 。根据
标公司是德国公司，但部分业务于美国。美国政府在否CFIUS的规定，如果交易是 “消极投资” （一般指纯
决该项交易同时联系了德国政府，迫使德国政府撤回审财务性质的投资）且外国人或企业收购的美国公司份额
批许可。 这也显示美国政府在加强国家安全审查同时也不高于10%，则不存在“控制”。而任何投资额度超过
要求其盟友采取一致行动。目标公司10%股权，或者并非为消极投资目的而进行的交易，都很可能被认定为存在“控制”。
最近，美国国会议员联名致信美国政府，要求对
CFIUS的审查程序进行重新评估，其中包括特别针对中
其二，目标公司从事的业务是否会影响到“国家
国国有企业的审查程序。2017年6月彭博新闻报道，美安全”。总的来说，涉及基础设施、信息安全、国防、
国财政部长在根据国会议员的要求准备修改CFIUS 审查通信、航空、交通、军用、能源是可能会引起“国家安
程序的议案，包括对于特定国家（中国、俄罗斯、伊朗全”顾虑的行业。近年来，除了这些传统的敏感行业之
等）的安全审查范围需要调整更为全面。外，对一些涉及到尖端科技的行业，诸如人工智能、半导体和大数据分析等，CFIUS也加强了重视。除此之
事实上，除了被CFIUS正式否决的交易外，更多受外，CFIUS对外国投资者在收购后可能获取美国居民个
影响的中国投资以撤回申请或放弃交易的方式而告终。人信息的交易也更为警惕。
而且，由于CFIUS审查给中资收购带来的不确定性，与
CFIUS审批挂钩的“分手费”越来越多地成为近期中美
相对欧洲而言，CFIUS一向是中国企业并购的隐
并购案的必备条款。这意味着相对于其它国家的投资痛。从中海油收购尤尼科，到华为、三一并购被否，中
者，中国投资者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特别是在竞争性国企业因CFIUS审查而受挫的案例屡见不鲜。但由于美
的交易中，往往要付出更高代价才能赢得交易机会。国在全球的市场地位和优势，对于很多有意出海的中国企业来说，美国市场始终保持着巨大的吸引力。近年来
德国的立法动向在CFIUS审查的各国投资案中，中国企业受审查数量连
与其它国家和地区相比，欧洲一直以来被认为对外续居于榜首。近期尤其值得关注的是，美国总统在一年内两次否决中国并购交易，包括2016年12月奥巴马总
国投资更加开放和友好。除军工、银行或少数的特殊行统发布总统令，以国家安全为由阻止福建宏芯基金收购
业之外，欧洲各国对于外资基本完全开放。而德国以其德国半导体芯片生产设备制造商爱思强； 以及2017年9
在科技和制造业方面的优势得到了中国投资者的偏爱。
截至目前，德国已经成为2016年欧洲最大的中国投资接
23受国，总投资达到110亿欧元，占中国对欧洲投
目的而设计的消防产品、电子设备和军事训练设
徐萍资总量的31％。根据商务部统计，2016年中国对
备等；为处理政府信息保密要求经政府特殊授权
金杜合伙人 公司并购德国并购投资首次超过德国对中国的并购投资，
的IT安保产品。且该年度德国对中国投资总额为27.1亿美元 ，两者差距将近5倍。中国企业并购德国企业的快速增
由于新政下审批范围和深度都发生变化，可长，尤其是对高端技的收购，引发了德国政府和
以预见该项新政会导致未来中国在德国收购交易社会对核心技术外流的广泛担忧。特别是2016年
的不确定性加强，中国企业可能需要为此付出更5月美的集团收购德国机器人巨头库卡（KUKA)，
高额的保证金或反向分手费，导致审批时间延长在德国产生强烈反响，许多德国政治家公开表示
也会相应影响交易进度。现有的德国审查制度无法保护德国战略利益和资产。
讨论中的欧盟外商投资审查机制
目前欧盟层面尚无外资审查机制，但近年设
2016 年10月 福建宏芯基金收购爱思强的“无异议证明”被德国联邦经济及科技部（“经
立外资审查机制呼声越来越高。 主要原因是近年济部”）撤回。原因是德国政府收到了“此前并
来外资尤其是中国企业收购欧盟企业的交易总量不知晓的安全相关信息”。随后该交易由于美国
显著增加，同时投资目标发生变化，前往欧盟的总统对于交易美国部分业务的禁令而最终失败。
投资者越来越重视各国的战略资产。欧盟委员会在实践中，德国罕有禁止非限制行业的外国投资
认为，这种收购可能损害欧盟的技术优势，并且的案例，而发出无异议证明后又撤回的情况更是
威胁欧盟的整体安全和公共秩序。 欧盟中的德前所未有。
国、法国和意大利等国，作为海外投资主要目标
国，首先倡导在欧盟层次建立外商审查制度。
在该背景下，2017年7月德国内阁通过了一项外商监管的新政，对欧盟以外投资者在德国进
另一方面，出于吸收外资需求而反对该项立行的收购制定了更严格的审查制度。 新政保持德
法的成员国也不在少数，包括希腊、葡萄牙、爱国外商投资审查制度框架，分为特殊行业审查和
尔兰、西班牙、荷兰等。 此外，迄今欧盟成员国跨行业审查两类：
内尚有一半以上国家并未在国家层次设立国家安
全或外商投资审查制度，他们不希望额外受到欧
特殊行业审查： 只有当非欧盟或欧盟自由贸
盟层次的监管。易协定成员国的投资者收购某些特定行业的德国公司（如军工、航天、特定IT安产品等），且获
在德法意等国家推动下，欧盟委员会开始得目标公司25%或以上投票权时，才必须向德国
考虑效仿美国CFIUS，在欧盟层面设立投资审经济部申报。
查机制（CFIEU）。 日欧盟委员
会发布了欧盟境外直接投资审查框架条例的立
跨行业审查：如果外国投资者收购其他行业
法建议(Proposal for a Regulation establishing a的公司，则没有申报的法定义务，但经济部可以
framework for screening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在三个月内自行决定对某项交易开展调查；如果
in the European Union)，欧盟委员会主席在提交经济部认为该交易对德国的公众利益构成威胁
该项立法建议时，表示欧盟需要一个外商投资审时，可以禁止该项交易。因此，为了避免交易
查的法律框架以维护其战略性利益和确保共同的不确定性，投资者可以向经济部申请“无异
安全。议证明”。
考虑到欧盟成员国之间监管制度的巨大差
该项新政扩大了跨行业审查的适用范围，首
异，欧盟的立法建议不可能取代各成员国的外国次对“威胁公共秩序及安全”做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