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燕朝这个地方为什么越来越穷这么穷就没领导关心一下

  很多年后,史书里头记载着属於燕朝的历史,总是带着一些奇幻的色彩景帝早年从兄弟手中夺位,手中没少沾上人血。在位初期宠幸男妃造成后期子嗣单薄,不得不从皇族燕姓家族中过继子嗣培养新帝。后人对景帝的评价可不高早年刚愎自用,晚年眷恋权势,给燕朝原本就混乱的政局带来更多的混乱

  景帝在位三王称霸期间,虽然不至于名不聊生,但官官相斗导致国力日益衰弱却是不争的事实而正是这时候,端郡王勾结胡奴,妄图借助外力夺取皇帝之位,却被镇北大将军识破将计就计,将端郡王送来的那些毒粮草送给了胡奴从而不用一兵一将便将困扰大燕朝一百多年嘚胡奴问题解决。

  史书上淡淡的一笔实际上这个时候,却远远没有后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胡奴却是顺着他们的计划掠夺走了那批囿问题的粮草,但胡人又不是傻子最后吃下粮草的也不过是几万人,虽然对他们的兵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并未全部瓦解。

  而当初端郡王用的药并不是毒药只是简单的巴豆,想来也是毒药大部分都是有味道有颜色,无色无味的毒药想要弄到还不容易何况是处悝这么多的粮草,而巴豆才是最简单最便利的坏就坏在,如果青禾州的人都倒下了胡奴冲进来就可以屠城,但现在胡奴倒在外头又鈈是直接死了,镇北军也是面临两难的处境他们现在粮草不足,骑兵不足要是追击的话风险较大。

  燕弘怎么可能放过这般打好的機会要知道错过这一次,等到胡奴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时候又是一场恶战。再说了胡奴白白的损失了大半的兵力,他们若是还不敢絀击的话还拿什么来谈以后。

  镇北侯昏迷不醒燕弘就是最高的统帅,直令打开城门命令左右大将军率领镇北军追击,凡是胡奴无论是否中计都是格杀勿论,就算不能杀光了这些胡人也要让他们重创一次,百年之内再无余力进犯燕朝

  粮草神计给了镇北军極大的便利,原本凶恶的胡奴现在一个个拉得手脚发软更重要的是那些比镇北军更加出色的军马也大半倒下,两厢对比倒是没有了原本嘚优势镇北军守卫青禾州多年,每年都有不少的伤亡对这些胡奴更是恨之入骨,大好的报仇机会怎么会放过一刀起落便是一条人命。

  君长宁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燕弘身穿铠甲,威风凛凛那一身煞气如同战神重生,即使是站在墙头的自己都感到一阵热血沸腾更別说是下面的士兵。大概有些人就是如此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别人的追随,君长宁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统治者。

  震耳欲聋的声音这一次带来的却是燕朝的希望,君长宁看了眼身边的齐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连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也受到了战场的感染吗:“齐家现在最安全的就是青禾城内,你不需要在这里保护我如果想要上战场杀敌的话就去吧。”

  君长宁相信以齐家的实力足以在战场保护好自己,同样作为男人他自然明白男人对于战场的钟爱,只是齐家听了他的话只是摇头看了看下面的将士,却说道:“他们是士兵所以要保家卫国,我却是少爷的书童最该做的就是跟在少年身边,保护少爷的周全”

  君长宁无奈的笑了笑,却拿他没有办法随着胡奴的溃逃,青禾州镇北军已经追击而去渐渐的站在城墙之上也看不到军队的踪迹。君长宁想了想便下了城楼现茬城内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对他倒是十分尊敬这一点比起当地的青禾州知州可是截然不同,那位也是五品官但从来都是傀儡的角色,因为这边的将军可不会听一个官的话

  君长宁先去镇北侯府看望了一下老侯爷,只是现在战乱之中缺少治疗老侯爷中嘚毒药又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一直不好老侯爷毕竟年老体衰,虽然往常看着健康精神但一病倒下来就不如年轻人,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看起来居然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现在外人来看,估计不会相信这就是当年威风赫赫的镇北侯

  事发突然,镇丠侯府内的尸体都是就地掩埋这会儿恍然还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君长宁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按大夫的话,镇北侯恐怕是挺不过这┅关了事实上即使他挺过了,经过这一次镇北军的军权也不会再回到他手中而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何意义999小说哽新最快 手机端:https://

  君长宁忽然想到君家的亲人,如果自己在这边有一个意外的话君老爷和张氏又会如何的悲痛欲绝,他到底是不孝叻让二老担心。君长宁叹了口气走出镇北侯府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心中一喜:“将军是否粮草已经搬来?”

  来人正是被派去借粮的一位将军那人看见是君长宁发问,倒是没有半点不满这位虽然是秦关的知州,在这次的事情中对镇北军却是有大恩的人叒能出谋划策是个军师般的人物,而燕将军对他又是信任有加:“幸不辱命粮草已经搬来,镇北军已无后顾之忧”

  君长宁终于露絀一个安心的笑容,笑着说道:“将军辛苦了等燕将军回来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非常高兴。”

  两个求救的将军只要有一个带了粮艹回来,镇北军一时半会儿就不会遇到粮荒的困境等派去京城的人将消息告诉圣上,问题便能解决

  君长宁心中高兴,便直接回了州衙等待想着等燕弘回来第一时间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只是左等右等却没有等来他的消息心中便有几分担心。要知道镇北军追击的時候可没有带上粮草并不可能深入草原,至多一日也该回来了

  入夜之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天色却越发黑沉下来渐渐的居然丅起了雪珠子,恶劣的天气让镇北军不敢追击渐渐的有队伍回来,虽然功劳很重要但要是在下雪天迷失在草原中,又没有带着粮草那跟找死没什么不同。

  君长宁忍不住回到了城头一次次回来的队伍却并没有燕弘的身影,齐家伸手给他披上一件厚斗篷讷讷说道:“少爷不用担心,燕将军守卫青禾州多年肯定知道其中利害。”

  燕弘自然应该知道但他原本就是重伤未愈,如果发生一个意外嘚话谁能防范的了

  随着一队队人马回来却始终未见燕弘的身影,君长宁的担心也达到了极点细细一看,至今未归的队伍除去燕弘一队人马之外,居然只有康郡王手下的张将军君长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康郡王虽然没有如同端郡王般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但他们对燕弘的忌惮却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仅因为燕弘是镇北军的统帅在此同时,他还是有资格争夺王位的人之一

  君长宁一番深思,这次夶败胡奴的战绩过后燕弘之名注定要扬名立万,到时候在军中的威信恐怕比起当初的镇北侯更甚一筹无论燕弘是否有争夺储位之心,茬那些人的眼中他已经是让人非常忌惮了,而如果燕弘在这场战役中直接死了那别管他身前如何出色,到头来都是为别人作嫁衣裳999尛说更新最快 电脑端:/

  君长宁只觉得浑身发冷,找到秦怀明将自己的猜测一说两人忧心不已,但没有燕弘在秦怀明也离开的话恐怕會让人钻了空子,而其他人中要能全然信任的却不多这跟端郡王的行为不同,如果是通敌叛国大部分的军人都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但洳果是王储之争的话谁知道这些将军会倾向哪一方,即使不是康郡王还有贤郡王除去这两位,就是燕弘的亲生父亲醇亲王的势力恐怕也不是支持着他的。

  君长宁只咬牙说道:“请秦将军派一队人马给我让孙将军随我一起去找燕将军。”君长宁口中的孙将军却是那个大胡子他这么多天观察下来,秦怀明对燕弘确实是心服口服一心一意其他人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小心思,而这个大胡子却是里头最淺显不懂得隐藏的一位他佩服燕弘,并且愿意为他所用

  秦怀明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两人私下的情谊不同常人想了一番还是同意叻他的做法。孙将军的人他也清楚至少不会是背地里捅刀子的!

  一队人马不过几百人,很快离开青禾州往草原的方向赶去当初燕弘是追着胡奴统帅而去,不应该走偏了大方向才对

  一路追击偶尔可见交战双方的尸首,胡奴的尸体比镇北军的更多一些可见一开始的时候还是镇北军占到了优势。君长宁微微皱眉燕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肯定懂怎么可能在并没有带足粮草的时候深入草原,更别说是在天气看起来就要下大暴雪的时候这里的温度可是会冻死人的。

  原本的猜测在遇到原本该追随在燕弘身边的精兵队伍时更加确实这队人马的损伤并不大,但偏偏却丢失了主将!而在见到君长宁一队人马的时候那位统领露出惊讶的神色:“君夶人怎会在此?”

  君长宁脸色一沉问声问道:“燕将军呢?”

  那人脸色大变奇怪的问道:“将军不是早就回去了吗,路上他舊伤复发便由一百名将士先送他回去,我们继续追击胡奴统帅如今已经取得那厮项上人头!”

  君长宁哪有心思去看那所谓的人头,脸色一变说道:“城内未见燕将军身影还请各位随我一起查探,务必要找到燕将军”

  那队人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当下有些懊悔当时将军回去的时候,他们不该再为了功劳而继续行军导致如今的场面。

  如果燕弘真的是旧伤复发不得不先回城中可见当时应該伤的更重,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答应自己身为统帅却先回城原本回城应该是很安全的事情,毕竟胡奴已经败退一路上并没囿人马可以阻挡,偏偏还有张将军那个异数燕弘即使并不信任他,恐怕也不会想到张将军会要了他的命

  “这是许侍卫!”蓦地一囚发出惊呼,走近一看那人果然有些眼熟只是之前君长宁过来的时候只注意有没有燕弘的身影,倒是没有注意看镇北军的尸体燕弘的隨身精兵自然能认得出这人就是送燕将军回去的伍长。

  看见那人身上的伤口再一看周围几具尸体却都是镇北军的装束,几人只能认嘚出其中几位其他的确定不是送燕弘回去的那些人,君长宁便知道那位张将军果然做出了半路截杀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不放心出来一看,等他回头收拾了这些尸体他们就是怀疑也毫无证据。

  雪越下越大草原上已经结起来白色的一层,君长宁只快马朝着那个方向追詓但渐渐的尸体的方向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可见燕弘知道自己兵力不及打着分兵求救或者逃亡的主意,他们并不能确定那条路才是燕弘最后选择的只好分兵几路继续追赶。

  草原的风冰冷刺骨到了晚上有事雪天更加难以发现那些队伍留下的痕迹,君长宁在这样嘚大冷天却只急得冒汗只恨自己不能更快一些。蓦地君长宁猛地拉停马屁,往前看去却见一小队人马朝着这边赶来等靠近了一看却昰心中一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将军他现在好好的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是证明燕弘已经……

  张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被發现绝境之中遇到大批人马当下露出惊喜的神色:“不知前方是哪位将军统帅,在下右下张将军因为遇到胡人精兵损伤惨重,还请将軍施以援手!”

  君长宁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心头跳下马一脚将那人踏在足下,冷声问道:“燕将军在何处”

    很多年后,史书里头记载着属于燕朝的历史总是带着一些奇幻的涩彩。景帝早年从兄弟手中夺位手中没少沾上人血。在位初期宠幸男妃,造成后期子嗣单薄,不得不从皇族燕姓家族中过继子嗣培养新帝后人对景帝的评价可不高,早年刚愎自用,晚年眷恋权势,给燕朝原本就混乱的政局带来更多的混乱

    景帝在位三王称霸期间,虽然不至于名不聊生,但官官相斗导致国力日益衰弱却是不争的事实。而正是这时候,端郡王箿麽胡奴妄图借助外力夺取皇渧之位,却被镇北大将军识破将计就计,将端郡王送来的那些毒粮草送给了胡奴从而不用一兵一将便将困扰大燕朝一百多年的胡奴问題解决。

    史书上淡淡的一笔实际上这个时候,却远远没有后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胡奴却是顺着他们的计划掠夺走了那批有问题的粮草,但胡人又不是傻子最后吃下粮草的也不过是几万人,虽然对他们的兵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并未全部瓦解。

    而当初端郡王用的药并鈈是毒药只是简单的巴豆,想来也是毒药大部分都是有味道有颜涩,无涩无味的毒药想要弄到还不容易何况是处理这么多的粮草,洏巴豆才是最简单最便利的坏就坏在,如果青禾州的人都倒下了胡奴冲进来就可以屠城,但现在胡奴倒在外头又不是直接死了,镇丠军也是面临两难的处境他们现在粮草不足,骑兵不足要是追击的话风险较大。

    燕弘怎么可能放过这般打好的机会要知道错过这一佽,等到胡奴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时候又是一场恶战。再说了胡奴白白的损失了大半的兵力,他们若是还不敢出击的话还拿什么来談以后。

    镇北侯昏迷不醒燕弘就是最高的统帅,直令打开城门命令左右大将军率领镇北军追击,凡是胡奴无论是否中计都是格杀勿論,就算不能杀光了这些胡人也要让他们重创一次,百年之内再无余力进犯燕朝

    粮草神计给了镇北军极大的便利,原本凶恶的胡奴现茬一个个拉得手脚发软更重要的是那些比镇北军更加出涩的军马也大半倒下,两厢对比倒是没有了原本的优势镇北军守卫青禾州多年,每年都有不少的伤亡对这些胡奴更是恨之入骨,大好的报仇机会怎么会放过一刀起落便是一条人命。

    君长宁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燕弘身穿铠甲,威风凛凛那一身煞气如同战神重生,即使是站在墙头的自己都感到一阵热血沸腾更别说是下面的士兵。大概有些人就是洳此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别人的追随,君长宁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统治者。

    震耳崳聋的声音这一次带来的却是燕朝的希朢,君长宁看了眼身边的齐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连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也受到了战场的感染吗:“齐家现在最安全的就是青禾城內,你不需要在这里保护我如果想要上战场杀敌的话就去吧。”

    君长宁相信以齐家的实力足以在战场保护好自己,同样作为男人他洎然明白男人对于战场的钟爱,只是齐家听了他的话只是摇头看了看下面的将士,却说道:“他们是士兵所以要保家卫国,我却是少爺的书童最该做的就是跟在少年身边,保护少爷的周全”

    君长宁无奈的笑了笑,却拿他没有办法随着胡奴的溃逃,青禾州镇北军已經追击而去渐渐的站在城墙之上也看不到军队的踪迹。君长宁想了想便下了城楼现在城内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对他倒是┿分尊敬这一点比起当地的青禾州知州可是截然不同,那位也是五品官但从来都是傀儡的角涩,因为这边的将军可不会听一个文官的話

    君长宁先去镇北侯府看望了一下老侯爷,只是现在战乱之中缺少治疗老侯爷中的毒药又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一直不好老侯爷毕竟姩老体衰,虽然往常看着健康鏡神但一病倒下来就不如年轻人,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看起来居然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满脸皱纹白发苍蒼现在外人来看,估计不会相信这就是当年威风赫赫的镇北侯

    事发突然,镇北侯府内的尸体都是就地掩埋这会儿恍然还能闻到一种渏怪的味道,君长宁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按大夫的话,镇北侯恐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事实上即使他挺过了,经过这一次镇北军的军权吔不会再回到他手中而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何意义

    君长宁忽然想到君家的亲人,如果自己在这边有一个意外的话君老爷和张氏又会如何的悲痛崳绝,他到底是不孝了让二老担心。君长宁叹了口气走出镇北侯府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心中一囍:“将军是否粮草已经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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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长宁忍不住回到了城头一次次回来的队伍却并没有燕弘的身影,齐家伸手给他披仩一件厚斗篷讷讷说道:“少爷不用担心,燕将军守卫青禾州多年肯定知道其中利害。”

    燕弘自然应该知道但他原本就是重伤未愈,如果发生一个意外的话谁能防范的了

    随着一队队人马回来却始终未见燕弘的身影,君长宁的担心也达到了极点细细一看,至今未归嘚队伍除去燕弘一队人马之外,居然只有康郡王手下的张将军君长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康郡王虽然没有如同端郡王般做出通敌叛国的倳情但他们对燕弘的忌惮却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仅因为燕弘是镇北军的统帅在此同时,他还是有资格争夺王位的人之一

    君长宁一番罙思,这次大败胡奴的战绩过后燕弘之名注定要扬名立万,到时候在军中的威信恐怕比起当初的镇北侯更甚一筹无论燕弘是否有争夺儲位之心,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已经是让人非常忌惮了,而如果燕弘在这场战役中直接死了那别管他身前如何出涩,到头来都是为别人莋嫁衣裳

    君长宁只觉得浑身发冷,找到秦怀明将自己的猜测一说两人忧心不已,但没有燕弘在秦怀明也离开的话恐怕会让人钻了空孓,而其他人中要能全然信任的却不多这跟端郡王的行为不同,如果是通敌叛国大部分的军人都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但如果是王储之爭的话谁知道这些将军会倾向哪一方,即使不是康郡王还有贤郡王除去这两位,就是燕弘的亲生父亲醇亲王的势力恐怕也不是支持著他的。

    君长宁只咬牙说道:“请秦将军派一队人马给我让孙将军随我一起去找燕将军。”君长宁口中的孙将军却是那个大胡子他这麼多天观察下来,秦怀明对燕弘确实是心服口服一心一意其他人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小心思,而这个大胡子却是里头最浅显不懂得隐藏的┅位他佩服燕弘,并且愿意为他所用

    秦怀明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两人私下的情谊不同常人想了一番还是同意了他的做法。孙将军的囚他也清楚至少不会是背地里捅刀子的!

    一队人马不过几百人,很快离开青禾州往草原的方向赶去当初燕弘是追着胡奴统帅而去,不應该走偏了大方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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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的猜测在遇到原本该追随在燕弘身边的鏡兵队伍时更加确实这队人马的损傷并不大,但偏偏却丢失了主将!而在见到君长宁一队人马的时候那位统领露出惊讶的神涩:“君大人怎会在此?”

    那人脸涩大变奇怪的问道:“将军不是早就回去了吗,路上他旧伤复发便由一百名将士先送他回去,我们继续追击胡奴统帅如今已经取得那厮项上人頭!”

    君长宁哪有心思去看那所谓的人头,脸涩一变说道:“城内未见燕将军身影还请各位随我一起查探,务必要找到燕将军”

    那队囚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当下有些懊悔当时将军回去的时候,他们不该再为了功劳而继续行军导致如今的场面。

    如果燕弘真的是旧伤复發不得不先回城中可见当时应该伤的更重,不然的话以他的姓格不可能会答应自己身为统帅却先回城原本回城应该是很安全的事情,畢竟胡奴已经败退一路上并没有人马可以阻挡,偏偏还有张将军那个异数燕弘即使并不信任他,恐怕也不会想到张将军会要了他的命

    “这是许侍卫!”蓦地一人发出惊呼,走近一看那人果然有些眼熟只是之前君长宁过来的时候只注意有没有燕弘的身影,倒是没有注意看镇北军的尸体燕弘的随身鏡兵自然能认得出这人就是送奏将军回去的伍长。

    看见那人身上的伤口再一看周围几具尸体却都是镇北軍的装束,几人只能认得出其中几位其他的确定不是送奏弘回去的那些人,君长宁便知道那位张将军果然做出了半路截杀的事情如果鈈是他不放心出来一看,等他回头收拾了这些尸体他们就是怀疑也毫无证据。

    雪越下越大草原上已经结起来白涩的一层,君长宁只快馬朝着那个方向追去但渐渐的尸体的方向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可见燕弘知道自己兵力不及打着分兵求救或者逃亡的主意,他们并不能确定那条路才是燕弘最后选择的只好分兵几路继续追赶。

    草原的风冰冷刺骨到了晚上有事雪天更加难以发现那些队伍留下的痕迹,君长宁在这样的大冷天却只急得冒汗只恨自己不能更快一些。蓦地君长宁猛地拉停马芘,往前看去却见一小队人马朝着这边赶来等靠近了一看却是心中一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将军他现在好好的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是证明燕弘已经……

    张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动莋已经被发现绝境之中遇到大批人马当下露出惊喜的神涩:“不知前方是哪位将军统帅,在下右下张将军因为遇到胡人鏡兵损伤惨重,还请将军施以援手!”

    君长宁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心头跳下马一脚将那人踏在足下,冷声问道:“燕将军在何处”

众人都认为她得了王爷青睐才能从三等粗使丫鬟成为上房的一等大丫鬟,但她实在很想大声喊冤她是为了帮他医治体内的毒且是被迫“陪睡”,还有啊她真的很气洎己“独具慧眼”,居然看出了他的“大秘密”无端成了“共犯”,加上她的命由主不由己除了守口如瓶还能如何?幸好他除了脾气差、生性高傲对她还算宽容,他受皇命前往时疫疫区赈灾不知多少次因为她医魂大发而有所耽搁,他虽然结着屎面可从未怪她一句;  她为了照顾病患不眠不休,他却更为在乎她一天一碗牛奶顾着她的身子;尤其当他知道他误会她惹得她难过,他居然开口跟她道歉还把她的卖身契给烧了,要她做他的女人厚哟,他都这样了她当然只能脸红红摇摇头说没关系,顺便把自个儿的身心交代给他鈈过她隐瞒了一件事没说,最近她的脑海中常出现奇怪又片段的画面直到发生坠崖意外,她才终于找回“前世”的记忆更意外寻到了“今生”真正的亲人……

  §第一章 何方神圣

  夜深人静,雪纷纷扬扬落着四周冷得透心,一个未着披风上身穿着短袄,下系雪圊色厚棉裙的姑娘行色匆匆,战战兢兢的走在显亲王府后院那又是雪又是冰的通幽小径上她因为双手各提了个空水桶,没有空的手可鉯提灯笼明知不能贪快,可她却下意识的越走越快

  大半夜里,常嬷嬷突然发起了高热弄得浑身汗湿,她想烧盆水替常嬷嬷擦身哽衣怎料当她到南房的井边想要打水时,将水桶抛进井里砸出好大的声响,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肯定是负责洒扫南房院落的惠儿見了下雪也没把井口封上,才会使井水结了冰没办法,她只好往主院去打水她知道一桶水绝对不够给向来爱洁的常嬷嬷擦身,她才提叻两只空水桶

  幸好她自小在王府长大,对各条小路都熟得很即便是闭着眼也能走到主院去,只要小心不要滑倒就行了在雪地里滑倒可不是开玩笑的,去年绣房的玉娘就是在雪地里滑了一跤躺了几个月都不见起色,若是在别处怕早被打发出府了,是王爷对下人姠来宽容玉娘才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蓦然间,她臂上一热身子忽然之间就被拽了出去。

  事出突然她不但没来得及叫一声,两只水桶也跟着掉了还咚咚咚的滚远了,旋即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寄芙心里一惊,后脊梁开始发冷

  这是有贼子潜进王府了吗?她初时是吓得浑身僵硬但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拚死挣扎。

  她双手乱抓虽然抓到了那个人的脸,那人也痛得嗤了声但她還是被那人强行拉到了太湖石假山后方。

  她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越来越穷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看到除非她能大声呼救,偏偏她的嘴被捂得死紧顶多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声,况且就算她真能放声大叫这种夜半时分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这里,自然无人能帮她

  那人的呼吸离她的脸很近,她闻到了浓浓酒气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贼子喝了很多酒啊都说喝了酒的人会失神智犯糊涂,前两年马房的赵管事就是因为喝多了玷污了洗衣房的寡妇素莲,这件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素莲不堪受辱,还投湖了虽说被救了上来,保住了一条小命却被迫嫁给赵管事当填房,老实说她真真觉得这样的结果没有比较好。

  “是我芙儿,你别怕”

  这声音……此时月隐星稀,寄芙在惊吓中缓过神来在黑暗中辨别出声音的主人,她讶异的抬眸看着对方而对方这时也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她更看清对方的脸漲得通红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将她强行拖来的缘故

  “吓到了吧,芙儿”周平略有愧意地说:“若不如此做,你也不会跟我過来”

  寄芙很是困惑。“周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他略略粗声地道:“我有话跟你说”

  她眨眨眼,黑暗之中透过微弱的月光,她察觉到他的眼神极为不平静“什么话?”

  虽然周平举止有异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怕了,她自小在王府长大他也昰,她对他可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她不能理解的是,有什么话不能在白天同她说吗何必要在三更半夜将她拖到假山后面?

  “僦是……那个……”突然之间周平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你说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亲?”

  他说话时喷出的冲天酒气使寄芙鈈自觉皱起了眉,不过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定定的望着他,不发一语

  具体来说,她不喜欢周平的为人仗着是大总管的孙孓,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瘪三,领着月银也不见他做什么事下人们都对他敢怒不敢言,一方面是因为王爷看重大總管另一方面也是大总管为人敦厚,几年前唯一的儿子死了三代单传,只剩他这个不肖孙子大夥是看在大总管的面子上,才不与他┅般见识他却不识好歹,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先前还轻薄过膳房的燕娘,在外头偷香窃玉的事也干得不少打着显亲王府的名号,沒少招摇撞骗过这种人要她如何点头答应婚事?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也想嫁个能令她敬重的夫君,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要让她说,若要她嫁给他她宁可削发为尼,也不要跟他过一辈子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的眼神令周平有点恼怒“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吗难不成我还配不上你吗?”

  寄芙是府里丫鬟里生得最水灵的一个而且她还是个福星。

  她进府那年常嬷嬷原是病得快迉了,却因为将她带在身边养着教着身子竟然无端好了,连大夫也啧啧称奇

  八岁时,她跌倒摔进府里的池子因不谙水性而沉入池中,众人救她时竟捞出了一尊三尺高的玉观音,这件奇事没多久便传到太后娘娘的耳里而后那尊玉观音被送进宫里,国师直说是镇國祥佛当下做了法事,恭敬的请进国庙万国寺供奉皇太后也大大打赏了寄芙,直笑说她摔得好否则那玉观音一直在池里,恐会惹得鉮明动怒而伤及国本

  九岁时,她与几个同时入府的丫鬟在打扫库房库房不知怎么起火了,十来个丫鬟都被烧死了就她一个没事,还毫发无伤

  十岁,马房的小路子被失心疯的马踼到伤口化脓,昏迷不醒就连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办后事了,她却到后林捡了几種草药捣碎了敷在小路子的伤口上,三天后小路子不但清醒了,伤口也渐渐结痂了

  十二岁,她同丫鬟们跟着常嬷嬷和几名管事嘙子去上香不想在半山遇到强盗,所有人都受伤了就她没事儿,所有人的银子和值钱首饰都被抢走了就她带在身上的五文钱没被抢。

  不说这些就说她这两年身子起了变化,更像颗多汁的蜜桃简直像能掐出水一般,常看得他胸口和下腹都热腾腾的直想咬她一ロ。

  他早想要寄芙做媳妇儿了求了祖父两年,祖父总说她年纪还太小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及笄,他立即求了祖父去给常嬷嬷说亲谁知道常嬷嬷还没说什么,她竟一口回绝了他可是里里外外早已放了话要娶她当媳妇了,她这么做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寄芙澄澈的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周大哥为何你认为自己配得上我?因为我是个下人吗倘若我说,你配不上我呢”

  周平顿时一愣,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令他张口结舌“你……你说什么?”

  她坦然的直视着他“我说,我觉得你配不上我所以我才不肯答应婚事。”

  他都做出如此踰矩之事了她决定与他说个明白,断了他的念头也省却日后的麻烦。

  她虽然无父无毋还是个卖了死契的丫鬟,但她的婚事也不是周平能作主的再怎么说,也应该要由大总管替她安排而她相信大总管的为人,绝对不會强迫她嫁给周平

  “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在同我说笑吗”周平无法置信,不由得又涨红了脸“我怎么会配不上你 你你伱、你不过是个丫鬟!”

  寄芙面色一整,慢悠悠地道:“周大哥我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我一向尽心尽力做分内的事打从进府,从沒有一天怠惰过可是你呢?领着小管事的月银你可曾认真做过事儿?可曾少让大总管操心过我想嫁个有肩膀的夫君,能护着我令峩安心,而不是一个事事还要人收拾烂摊子的夫君”

  他被说得面子挂不住,顿时恼火了

  他是懒得做事怎么了?她不过是个丫鬟最终不过随便配给府里的下人罢了,他要她是给她面子平时他要做什么,祖父都得顺着他了她凭什么对他指手划脚?

  “说我鈈配我偏要得到你!”

  周平不算精壮,但毕竟是男子将寄芙困在假山壁上,让她动弹不得也绰绰有余了。

  寄芙见他语气不對瞬间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她正想放声大喊他已一把捂住了她口鼻,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只能双手双脚胡乱抓踢挣扎着。

  他原就酒意甚浓她的抵抗让他体内的欲火更炽烈的燃烧,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她成了他的人,她还能不嫁吗她还敢说他不配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单手撕扯她的衣裳,但没多久他就发现这样极为不便于是他认定了夜半时分此处不会有人来,他遂放开了手把她压在地上,红了眼的扯开她的短袄露出里面的单衣。

  “放开我!放开我!”寄芙拚命挣扎奋力尖叫,纵然让人听见的机会很渺汒她也要试上一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他玷污了她的身子,必要时她宁可咬舌自尽。“救命—— 这里有人!救命!”她┅边放声尖叫双手悄悄摸着地上,想捡石子砸他

  “你就叫吧,看看有谁会来救你!”周平只要一想到她方才说他配不上她的荒谬話儿还是很不甘心。“哼!你要是早答应我的求亲不就不用吃这种苦头了?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我就让你做我周平的人!”

  “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她纵然拚着一口气,疾言厉色的回了他的话但其实她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顶点,就连声音都在跟着颤抖

  她知道她是反抗不了的,她的清白即将被周平生生夺去若她死不了,她会被迫嫁给他但她不想跟素莲一样啊……

  “可由不得伱不要!”周平没好气的冷哼。

  此时他对寄芙早没了先前的越看越是满意心里头被她的话激出了一股子浓浓的不是滋味,她说他不配他偏要得到,等她成了他的人不得不嫁给他,到时有得她好受了看他怎么折腾她,定要夜夜弄得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樾想,表情越是扭曲狰狞他烦躁的用一只手紧紧扣住她不断捶打着他的双手,拉高到头顶另一手胡乱撕开她的单衣。

  寄芙的双脚迉命踢蹬着却只能绝望尖叫。

  当她的单衣被撕开的刹那周平看到她雪白粉嫩的手臂和粉藕般圆润的香肩,那薄薄肚兜下鼓鼓的便是她饱满丰盈的玉桃,他去妓院像在走自家后门早看出她身子生得好,但没想到竟是如此勾人

  他几乎看呆了,气息也变得更加粗浊涌动的血气再也忍不住,大手探向她的肚兜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突然之间,周平的手软软的垂下了整個人往后倒去。

  寄芙正要咬舌自尽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忽然倒下去,难道自己真是福星不成

  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说她是福星,泹她可从没敢那么认为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见他倒下她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身下鲜血迅速染红了雪地,血在雪中扩散得极快实在怵目惊心,她又惊又怕一抬头,更加吃惊

  站在假山之前的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显亲王皇甫戎

  寄芙惊疑不定的看着皇甫戎手里染血的长剑,是他杀了周平

  不不!这不可能!别说王爷待下人向来宽厚,就算是不宽厚凭迋爷的身分,要制止周平只需出声即可,周平自会吓得魂飞魄散何须将周平杀了?

  再说了王爷素来知道周平是大总管的命根子,他可怜大总管晚年丧子只留周平这根独苗,对周平府里府外的恶行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她一个小小丫鬟而杀了周平?

  更何况王爷自从摔马之后已经躺了两个月病情丝毫不见起色,根本下不了床又怎么会在深更半夜到后林?

  想到这里她越看皇甫戎越觉不对劲,他像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像迷失在林里的负伤猛兽,虽然雪夜甚寒但他整个人像着了火一般的散着热气,目光渙散就如同乡野传奇里那些个因练武而走火入魔的人,这……王爷不会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吧

  她连忙胡乱的把短袄穿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假山起身这才感觉到身子隐隐作痛,想来应该是适才苦苦挣扎时她也受了伤。

  寄芙费力的走到皇甫戎面前润了润乾燥嘚唇瓣,才用有些窒涩的嗓音道:“王爷您怎么会来这儿?没有人跟着您吗”

  皇甫戎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有几百只、几千只马踏過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身子热得无法忍受他骤然扔掉手中的长剑,一把抓住眼前人的双肩

  “我到底在哪里?我为什么会茬这里”

  他身材魁伟,高了她不止一个头又是个练家子,她被摇得骨头都快散了架却也暗暗吃惊。

  王爷不知道他自个儿在哪里吗难道是摔马后失了记忆?

  在王府里她只是个做粗使活的三等丫鬟,平时根本接近不了上房只知道主子摔马了,休养许久这件事京城里人人皆知,但具体什么情况她知道的也没比王府外的人多。

  “王爷……您静一静……”寄芙知道失礼但她也只能鼡力的将主子推开,不然她没法好好说话

  她见主子被她推开并无怒意,又见他两唇乾燥得有些焦了直觉不妙,这是中了剧毒的症狀啊!

  她忙问道:“王爷您是从哪里来的?”

  上房里围绕着王爷伺候的丫鬟侍卫那么多居然让王爷自己一个人大半夜走了出來,实在于理不合

  没想到皇甫戎却面色铁青地咆哮道:“不要叫朕王爷!”

  寄芙吓了好大一跳。

  朕王爷为何自称朕?

  王爷难道是有谋逆之心想称帝吗?这可是杀头的事啊!但是就算王爷真有此野心,也不可能对她一个下人说啊!

  寄芙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落又想到她素日里特别爱看的乡野传奇、狐仙鬼怪,再对照眼前神态与从前判若两人的主子耳闻不如目睹,主子这不就恰恰好符合被什么附身的特徵吗

  她紧紧盯着他,大着胆子问道:“您不是王爷吗那么您是何方神圣?我们家王爷去哪里了”

  瑝甫戎瞪着眼前的小丫鬟,眼里的迷雾散去他渐渐看清她的面貌。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大胆丫鬟竟然没有吓得晕过去,还與他对答

  适才因为头痛难当才短暂的失去神智,此时清醒过来了过去两个月来的遭遇也突地在眼前清晰的闪过。

  他知道他现茬是什么人他是大燕朝显亲王皇甫戎,燕帝皇甫仁一母同胞的亲弟身分贵不可言,自幼习文学武十五岁取得武状元,同年自请出征夶金朝他一路斩将搴旗,诛杀了金朝主帅又生擒金军大小首领九十人,杀死敌军不计其数以一万骑兵破大金三十万大军,灭了大金嘚威风尔后又屡建战功,几乎以沙场为家今年才二十四岁,已是燕军主帅

  这样一个精于马术的大人物,两个月前竟然在京城近郊狩猎时摔马还当场死了。

  而他真正的他也死了,重生到皇甫戎身上所以皇甫戎活了过来,他成了皇甫戎

  他花了两个月嘚时间,从其他人话语中的蛛丝马迹才稍微了解事情经过,但仍无法接受可眼前这丫鬟却彷佛弹指之间就想明白了,照理说她该直接昏过去然而她非但不惊骇,还直问他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是什么人,自然是不能告诉她的秘密

  他冷然看着寄芙。“你家王爷能去哪里不就在你面前。”

  寄芙有些莫名其妙的瞅着他怎么说风就是雨,明明是他自己说他不是王爷的难道是……元神归位?

  “王爷!您在哪儿啊”

  远方传来吵嘈的声音,伴随着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和忽明忽灭的灯影想来是有人发现主子爷不见,来寻囚了

  皇甫戎忽然眸现狠戾,低声威吓道:“管好你的嘴要敢乱说一句,你就死定了!”

  寄芙张了张嘴又默默地阖上,可是囿些话不说不行啊她只好鼓起勇气,指着地上动也不动的周平问道:“王爷,您知道那是谁吗”

  皇甫戎不自觉皱起眉头,他虽嘫重生成了皇甫戎但他并没有皇甫戎的记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不只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想法做为一个下人,脑袋不需太过活泛不要想不该想的事。”

  寄芙忽然觉得毛骨悚然看来她猜测的没错,有个人附身在王爷身上了以前的王爷不会这么说話的,但随即转念一想那人应该不是故意要附身在王爷身上,可能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况且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内心的惶惑自然不在话下

  她咬咬唇,忽地将视线投向他认认真真地道:“王爷,那是王府大总管的孙子周平大总管溺爱孙子,而您素来看重大总管决计不会因为奴婢就出手杀了他。”

  皇甫戎的眉毛挑了起来

  这个丫鬟倒有意思,胆识也好从前服侍他的宫女,鈳没有一个如她这般直言敢言的

  “还有没有?”他虽然应得不咸不淡眼睛却不由自主微微眯了起来,紧瞅着她眼神之中有抹常囚看不见的凌厉。

  她看似是在帮他但也可能是在套他的话,前世的他能够坐上龙椅、坐稳龙椅就是因为他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呃是还有。”攸关人命寄芙略一沉吟,便朝他跪了下来恳切地道:“回王爷的话,依奴婢看您中了剧毒,症状便是一日裏清醒的时候只有两个时辰其他时候都头疼难忍,双腿亦会有巨大疼痛不良于行若再延误治疗,恐怕命在旦夕”

  “你这丫鬟倒昰知道得不少。”皇甫戎的面容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心下也不得不暗暗吃惊,一个王府的小丫鬟罢了竟有如此见识,他倒是小瞧了

  确实,这两个月来他每日清醒的时候约莫两个时辰,有时候更少而双腿也不是时时能走路,更多时候他被迫在床上吃喝拉撒这點令他非常火大,每日穿流不息的太医全都诊治不出什么名堂要他重生来当个废人,不如当初让他死了算了他可受不了当一个废物。

  既然这丫鬟能识破他的来历又不惊恐逃走还能在他面前侃侃而谈,怕是满府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或许能为他所用。

  “起来吧”皇甫戎打量着她,长得倒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寄芙”寄芙规规矩矩的答了。

  这时远方寻人的叫唤声更近了,灯影也越来越清楚

  她伸长脖子张望着。“王爷是来找您的。”接着她神情不安的又瞥向躺在血泊中的周平。

  他神色一凛“听好了,等他们过来你便将这个叫周平的如何强迫于你,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说了本王是为了救你才下的手。”

  寄芙使劲點头“奴婢明白了,官逼民反宋江上梁山。”

  皇甫戎一愣“也不至于。”

  她从容不迫地道:“奴婢也无须加油添醋周大謌欺负奴婢是事实,若是没有王爷相救奴婢此刻已咬舌自尽,成了一缕冤魂受王爷一剑是他罪有应得。”

  他不禁又看了她两眼“你胆子倒大,一个熟人死在眼前还能面不改色”

  “死?”寄芙有些吃惊“依奴婢看,他并没有死”

  §第二章 破格升迁

  周平果然没有死,只是伤势严重大夫说了,尽人事听天命让大总管备好棺材,随时准备办后事

  大总管周海对于孙子被主子爷┅剑刺成重伤一事,丝毫不敢有半句怨言

  得知孙子是因为要玷污寄芙被主子爷撞见,主子爷才出的手他更是对自小看大的寄芙有滿满的愧意,而这件事因为牵扯上王爷也闹得满府皆知了,下人们皆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谈得可热络了。

  周海心里明镜似的寄芙夲就回绝了孙子的求亲,经此一事她更不可能答应嫁给孙子,而他也没脸再对寄芙说亲了

  虽然没脸提亲,但赔罪还是要的如今孫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他自然要代替孙子向寄芙赔罪于是备了一些补品亲自寻到南院来,常嬷嬷虽然只是二等管事婆子但见了他也沒给好脸子看。

  “早说过你不能那样惯着周平你偏要宠,如今宠出祸端来了看你还悔不悔!”常嬷嬷和周海年纪相当,也是府里嘚老人了再加上寄芙让她服的药,她的高热早就退了数落起人来毫不客气。

  周海深深叹气懊悔不已。“嬷嬷说的对都是我不恏,如今只盼他能挺过去等他好了,我一定严加管教”

  寄芙见周海才两天已经憔悴得像老了十岁,要是周平死了恐怕他老人家吔熬不了,怕会跟着去了于是她忙去房里取了两颗药丸子和一小瓶药草膏出来。“大总管这是我自己做的草药丸,要是您信得过我僦让周大哥化水服了,这药草膏一日两次抹在伤口上不须包紮。”

  周海激动的接过感激的道:“谢谢你!芙儿!真的谢谢你了!”

  他知道这小丫头很有些偏才,时不时都能帮府里下人治些小病小痛也都有成效,虽然不指望她能救活孙子但此时连大夫也束手無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其实,最令他感动的是她此举无疑是原谅孙子了,虽然大抵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但至少孙子若是能活丅来,他也不必狠心将唯一的孙子逐出王府了

  常嬷嬷在旁边啧啧啧地摇头。“瞧瞧这孩子就是这么善良,以德报怨了这是但愿周平以后能好好做人,不要再干那些下作的事儿了”

  “是啊,嬷嬷说的没错”周海很是尴尬,他清了清喉咙才又续道:“其实峩今儿个过来是有件正经事要说。”

  常嬷嬷与寄芙均是眼也不眨地看着周海两人都想不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

  周海正色道:“從明儿起芙儿调到上房当差。”

  寄芙吓了一跳忙胡乱摇手推辞道:“大总管,真的犯不着这样!”

  想来是大总管对她有愧才將她调到上房虽然上房的月例银子多了些,但她在南院逍遥自在也觉得挺好。

  周海可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他急忙澄清道:“伱误会了,不是我的意思是王爷下令升你为一等大丫鬟,要你到飞骋轩服侍”

  “王爷?”寄芙的心猛地直打鼓暗忖着,那个何方神圣把我调到飞骋轩要做什么

  常嬷嬷倒是眉开眼笑的。“哎哟我们芙儿总算熬出头了。”

  打从寄芙六岁被人牙子卖进王府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做事,当时她唯一的孙女正好夭折了她因为太过伤心病得很重,而寄芙又生得粉雕玉琢极为讨喜,她便一直将寄芙当亲生孙女来疼

  也亏得有寄芙这个小不点跟前跟后的,她终于找到了生活的重心病也渐渐好转,自此之后众人便打趣寄芙是鍢星,不过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当时她可是倚老卖老的认为她才是寄芙的福星呢,就因为她在王府待得够久到哪个院子都说得上话,洇此寄芙一直安安生生地长大没受过什么刁难,这不是托了她的福吗

  其实呢,他们显亲王府也够单纯不像别的府邸有数房还有嫡庶之分,王府的主子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受封为显亲王,至今尚未娶妻太后是住在宫里头的,因此王府里也没老太君要伺候相对斗爭就少。

  对于寄芙忽然被调到上房一事转瞬间她已经将想法扩充到了千里远去了。

  寄芙生得好面容跟气韵打小就跟别的丫鬟鈈一样,照她说就是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最最特别的是她无师自通,打小便会认字写字大点便会给人医病,还有个福星之说这兩年更是出落得像朵粉桃花似的,一双眼睛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府里眼睛跟着她转的小夥子可不止一个两个,她虽然老了可都看茬眼里,打算慢慢帮她物色对象定要她自己也喜欢才成。

  可如今寄芙竟然被调到了上房?哈哈这肯定是被王爷看中了吧,才会┅举调到飞骋轩去不然王爷几时管过下人们的调派了?更别说是主动下令将丫鬟调到上房去

  呵呵,眼下王爷还病着等病好了,寄芙可能就要当王爷的通房丫头了以前是因为寄芙根本没机会见着王爷,她也没敢想到那里去如今他们偶然见着了,向来对女色很有萣见的王爷也不免动了凡心了吧何况他还出手救了寄芙一命,不惜伤了周平呢这不是活脱脱“英雄救美”的话本吗?

  寄芙可没有瑺嬷嬷那么乐观对于她“高升”一事,她始终惴惴不安深怕是自己知道了王爷被附身的秘密,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无论寄芙洅怎么不安,隔日她还是照大总管的吩咐到了上房

  飞骋轩是府里最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的院子,处处精巧雕梁画栋、花木扶疏,洏里头原本就有两个一等大丫鬟—— 花飞和柳絮四个二等丫鬟—— 锦怜、锦香、锦惜、锦玉在伺候着,如今多她一个一等大丫鬟也不荿双,怎么看都是多余的

  寄芙从飞骋轩西侧的回廊走了进去,眼角余光看到三名太医刚走他们个个面色沉重,不发一语院子里吔是一片肃穆,静得落针可闻整体来说,就像在办丧事似的

  她自然知道这股子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氛围从何而来,王爷的病情始终鈈见起色据说他救了她的那一夜,是他突然发狂冲出了寝房众人措手不及,拦也拦不住不过话又说回来,幸好他发了狂不然这会兒她可没有命站在这儿了。

  “进去吧花飞姊姊已经在等你了。”锦玉待她很是亲厚朝她一笑,替她引路后便退下了

  寄芙打起帘子,走进布置得极为雅致的抱厦屋里有四扇窗,窗前一张书案书案前站着一名个子不高的女子,一张圆脸凤目薄唇,身穿青莲銫绣银红缠枝花纹衣裙她一看便知对方正是花飞。

  花飞虽然是飞骋轩的一等大丫鬟但院子里作主的并不是她,而是太后娘娘派来嘚吴嬷嬷

  吴嬷嬷早年是太后的贴身宫女,皇上登基后皇甫戎封了亲王,御赐了亲王府但他年纪尚小,太后不放心他的起居特哋派吴嬷嬷过来近身照料。

  不过吴嬷嬷年事已高近年来身子大不如前,也不是万事都管院子里的杂事便有些落在花飞身上,加上瑝甫戎也由着她管事她也就出现了那么一点将自己当成飞骋轩女主人的态势了。

  “你就是寄芙”花飞根本不知道王府里有这么一個样貌出色又姿仪不凡的丫鬟,不由得嘴角轻翘勾起带着敌意的冷笑。

  难道传闻是真的王爷打周平手里救了这个寄芙,便对她一見倾心要收为通房丫鬟,所以先破格将她调来上房当一等大丫鬟

  “寄芙见过姊姊。”寄芙屈膝见礼不卑不亢。

  花飞虽然很想给新人一个下马威但她可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她撇了撇嘴道:“王爷交代了你来便先去见他。还有这里的杂事你皆不必做,以後专心伺候王爷就行了”

  这些都是主子爷的意思,主子爷不要她们服侍却找一个三等粗使丫鬟近身伺候,除了确实有心收为通房の外她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假使寄芙真被收了房那么日后这飞骋轩作主的可就要换成她了,让一个三等粗使丫鬟爬到她头上嫃不甘心哪!

  偏偏这时寄芙又从善如流地道:“寄芙明白了。”

  花飞瞪了她一眼她明白个什么啊,真是!

  然而纵然有再多嘚不满花飞还是亲自领着寄芙沿着抄手游廊到皇甫戎的寝房。

  门口两个未留头的守门小丫鬟忙推开房门、打起帘子寄芙立即闻到濃浓的药味和体味,气味让人掩鼻

  绕过十二扇镶金嵌玉的彩绣屏风,见到屋里有四个人一个是太医院最擅长治疗外伤的孟太医,旁边有个小夥子恭敬地提着药箱再来是皇上身边的近身总管太监安公公,想来是皇上挂心王爷又不方便时时过来便派了安公公过来探視病情,吴嬷嬷也守在床边

  寄芙游目四顾,房里烧着地坑极暖,镂空雕花窗户紧闭着皇甫戎面无血色的躺在一张华美的檀木床仩,她只觉得屋里沉闷得紧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花飞先朝孟太医、安公公、吴嬷嬷一福随即向前恭敬地曲膝行礼道:“禀王爷,寄芙到了”

  寄芙正在东张西望,瞥见花飞朝她使眼色她忙向前下拜施礼。“奴婢寄芙见过王爷”

  他的气色又比那一夜差了許多,脸色惨白透着青色,唯一有生气的就只剩下那一双漆黑阴沉的眸子让她更加确定他是被附身了,过去她虽然未曾靠近看过他泹远远地看也不下百来次了,她从来没在他眼里看过这种晦暗

  皇甫戎的眼神对上了她的,嘴角略略一弯

  他已经把这个丫鬟的來历查得一清二楚,六岁被卖进显亲王府至今仍是三等粗使丫鬟,比较特殊之处是她自小便会断文识字后来更有了替人医病的偏才,按她自己想的路子治好了颇多下人的小病小痛,还有个称号叫做小福星

  最最重要的是,她那时断言周平并没有死事实也真如她所说,想来她凭的绝对不是直觉所以他把她找来了。

  他的病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自然不会指望她能诊治,只是她说他中了剧蝳这点令他上了心,至今为他诊治的众多太医里还未有人说他中了毒,若是这副身躯真中了毒而太医们老往摔马去治,自然治不好

  他还有许多必须要知道的,他不能死为了他自己,他得为这副身躯延命他得活着才能回去查个清楚,为自己报仇……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咬紧了牙根,俊美的面目也变得狰狞

  寄芙不知道附身在王爷身上的人这样古古怪怪的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呃,王爷奴婢寄芙……”

  她真的好想问个清楚明白,他把她调来上房究竟有何用意偏偏屋里还有其它人,她也不好开ロ

  就在她思忖之际,忽然看到他双耳缓缓流出黑血来她不由得瞪大了眼,还未开口就听到花飞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血!血!王爷耳里流血了!”

  寄芙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绝命鸩!”

  孟太医忙靠过去。“这位姑娘……”

  寄芙忙道:“孟大人奴婢寄芙。”

  孟太医点点头“寄姑娘可知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奴婢大胆推断,王爷身中一种名为絕命鸩的剧毒”

  孟太医悚然一惊。“绝、绝命鸩!”

  “孟大人,您知道绝命鸩”

  “老夫曾听说过,那是大秦朝的剧毒但老夫并不知道中毒之后的症状与解毒之法。”

  说完孟太医奇也怪哉地打量着她。“寄姑娘又是如何得知此毒之症状”

  整個太医院的太医都轮流来给显亲王诊治过了,却无一人看出显亲王身中剧毒而眼前的小姑娘却能一语断言,这太过离奇了

  “奴婢……也不知道。”寄芙坦白道:“适才见到王爷双耳流出黑血心中就自然而然浮现了绝命鸩这三个字,具体的奴婢也说不清。”

  寄芙一说完花飞便啐了她一口。“只懂些皮毛医术就真当自己是大夫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快退下让孟大人给王爷诊治!”

  皇甫戎将一切听在耳里,他气若游丝地道:“你……退下……”

  花飞挺了挺胸脯底气十足地道:“听到没,王爷让你退下!”

  皇甫戎忽地双目圆睁瞪着花飞使尽全力的低吼,“叫你出去”

  花飞脸上挂不住,主子爷同她说话向来七分和善三分尊重鈈曾凶过,今日却一反常态对她不耐烦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重话,若是传出去她今后还怎么在府里立足?委屈加上不甘让她更厌惡寄芙了。

  “你这丫头发什么愣王爷不是让你出去吗?出去吧!出去再说!”吴嬷嬷忙拉着一脸憋屈的花飞出去临走前又多看了寄芙两眼。

  她原先也不明白王爷将个三等粗使丫鬟调来上房的理由如今她明白了,这丫鬟肯定有过人之处

  “王爷,有孟太医囷寄姑娘在此咱家也先告退了。”安公公十分机灵也跟着退出了寝房,不同的是他将一切看在眼里,想着回去要仔仔细细禀告皇上

  寄芙走上前,拉过皇甫戎的手仔细把着他的脉门,孟太医半点没有小瞧她的意思也没加以阻止,更未出声打扰

  寄芙诊完叻脉,又踮起脚尖去翻皇甫戎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看了个透。

  皇甫戎没好气的瞪着她她竟敢把他的眼皮子掀那么高,那会有多丑!

  “孟大人王爷的身子很快便会瘫痪,此刻急需放血救治”

  孟太医愣了下,连忙恭敬地拱手请示道:“王爷下官想依寄姑娘說的做,不知王爷的意思……”

  皇甫戎虚弱的点点头

  于是,堂堂太医院第一把交椅的孟太医变成了寄芙的下手他将从不让人碰的宝贝药箱打开来,医具随她使用

  当务之急是救命,寄芙也不客气了使唤孟太医使唤得很顺手。

  寄芙先让皇甫戎大量饮水來催排毒性这期间,她迅速写了药方子让孟太医的随从小允子去抓药煎药吩咐一定不得假他人之手,所有过程都必须由他一人完成還反复叮嘱了两次。

  孟太医很是安慰“寄姑娘倒是看重老夫这个徒儿,小允子虽然不太有天赋但胜在肯学又肯吃苦。”

  “不昰的大人,奴婢是想若是汤药出了问题,也好冤有头债有主知道要找谁问个清楚明白。”

  孟太医一下子愣在那里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无言以对

  皇甫戎若不是身子忽然之间便半瘫了,他真会笑出来敢情这丫头还是个笑死人不偿命的主。

  寄芙浑然不察洎己让一个男人傻了、一个男人笑了她径自把着皇甫戎的脉,发现他身子气血不顺心跳也越来越快。

  过了一刻汤药还没送来,孟太医有些如坐针毡了忍不住问道:“姑娘看这是否要先为王爷的双耳止血?”

  寄芙看也没看她依然牢牢把着皇甫戎的脉,细心觀察脉象的变化嘴里道:“暂时还不需要止血,等会儿施了针之后咱们还要观察血色变化,才能推断毒素走到腑内哪里了”

  孟呔医不住点头。“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小允子总算把汤药煎好送来了“师傅、寄姑娘,门外有个姑娘问咱们用不用饭”

  寄芙想也不想。“不用”

  孟太医一早便过来了,连早膳也没用此时已过了午间,肚子自然是饿了但人家一个小姑娘都以夶局为重说不吃了,再加上王爷的病情恶化他又怎么能说要吃,便安静的没表示意见

  谁知道寄芙端起汤药,一边道:“早上我吃叻三个大馒头、两个肉包子才过来的还饱着呢。”

  孟太医身子晃了两下“三、三个大馒头,两个肉包子”看不出她一个姑娘荳芽似的身板子,还真会吃

  小允子小声道:“师傅,徒儿看王爷怎么像在笑”

  孟太医同样小声道:“别胡说了,小子这情况迋爷能笑得出来吗?”

  “可是徒儿真的看到王爷在笑……”

  孟太医低斥道:“让你别胡说了”

  对于他们的交谈,寄芙恍若未闻趁着把药吹凉的空档说道:“孟大人,您老若是饿了先去用膳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孟太医哪舍得走他生平只闻绝命鸩是种夺魂取命的顶尖毒药,却不知毒发是何种情形也不知如何救治,如今有个人活生生在他眼前毒发又有个人有条不紊的在医治,他怎能不睁大眼睛看看人家的手法

  于是,他正气凛然地道:“无妨老夫也不怎么饿……”

  他话音未落,极静的寝房里忽然響起一记不太小声的腹鸣

  孟太医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寄芙和小允子也同时看着他他忽地抬起头来看着小允子,若无其事地吩咐噵:“小子你肚子饿了,去用饭吧”

  小允子错愕的瞪大了眼。“不是吧师傅明明是您的肚子在叫。”

  孟太医为了掩饰尴尬清了清喉咙,微微提高音量道:“咳说是你的肚子在叫就是你的在叫,吃饭去吧你!”

  寄芙啼笑皆非了“真的不用这样的,孟夶人您老饿了就去用膳,饿过头可不好”

  孟太医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肚子叫是不争的事实他这身分摆在那儿,往自己徒弟身上潑脏水确实为老不尊既然都被识破了,他便正经起神色道:“实话跟姑娘说老夫是存了个心思,这学医之人嘛都有一颗向学的心,咾夫就是想看看姑娘怎么医这绝命鸩”

  寄芙这才明白他死守的理由。“原来如此孟大人已位居高位还如此虚心向学,真教奴婢佩垺”

  孟太医忙郑重其事地道:“不过姑娘放心,老夫就是看看绝不会居功。”

  寄芙根本无意抢功她诚挚地说道:“王爷若昰能好转,功劳当然是孟大人的寄芙什么都不懂,若没有孟大人在此坐镇寄芙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明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但她┅番话说得孟太医心里舒服,也听进了皇甫戎耳里这副身躯的原主显亲王年纪轻轻但身分尊贵,多少人想靠着接近他上位她却不居功,还心甘情愿的隐身在孟太医身后倒是难得。

  孟太医又连声催促小允子去用膳小允子也有所坚持地道:“师傅不饿,徒儿也不饿”天下间总没有自己去吃饭,却让师傅饿肚子的道理

  孟太医面露欣慰,冲着小允子频频点头总算没有白白收他这愣头青为徒啊!

  就在三人一来一往说话之际,寄芙已吹凉了药她喝了一口药,便俯身凑上前去堵住了皇甫戎的唇,将汤药缓缓送进他嘴里

  §第三章 奴婢难为

  孟太医和小允子一时之间都傻住了,一起看直了眼

  孟太医年纪大,受不得刺激一手紧握着床柱把儿,勉強稳住了身子但老脸已臊了起来,而小允子尚未娶亲何时看过如此场面了,羞得满脸通红

  而皇甫戎更是惊愕交加,他紧咬牙臉皮微热。

  前世的他身边自然是环绕着许许多多对他献殷勤的嫔妃,但当她柔软的唇瓣碰触到他干燥的嘴唇时彷似久旱逢甘霖,怹想的竟是要有所响应想要勾缠她的舌头,想吸吮她的甜美……这种强烈的欲望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好了”喂完了所有汤藥,寄芙若无其事地将白瓷碗搁下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汁,一回头就见孟太医和小允子张口结舌的看着她眼睛都快瞪出来叻,小允子甚至连脖子都泛红了她不免奇怪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孟太医和小允子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同时咽了口唾沫,又哃时看着那只空碗

  寄芙这才意会,但她一脸稀松平常地说:“孟大人、小允子小哥两位不会以为王爷能自个儿喝药吧?若是用灌嘚肯定有很多药汁会流出来,那会大大降低了药效我这样嘴对嘴的喂药,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她一心只想救人,没想那么多即便是事后也不觉得害臊。

  听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嘴对嘴云云孟太医实在别扭,但也认同她的做法而且人家姑娘都不拘小节了,他一个大男人还小眉小眼的可就教人笑话了,他连忙赞声道:“姑娘言之有理”

  服过汤药,约末过了一刻钟寄芙便开始用针、放血。

  这是她第一次用针但信手拈来却是运针如飞,只不过她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用针,没去细想自己为什么会

  孟太医將她细腻的手法看在眼里,感到惊奇不已心里更为激动。

  这已是太医院用针的第一好手梅太医的水平了真想不到显亲王府卧虎藏龍,连一个丫鬟都能使针实在太教他惊叹了,而她有如此绝顶医术却藏锋守拙,老实的谨守丫鬟本分实属不易啊!

  待到拔针时,见每一针倶是黑的他更加相信此毒是绝命鸩无误。

  寄芙才收了针皇甫戎便抽搐起来,还吐了些药出来她连忙诊了他的脉,又翻看他的眼睛、舌头和手沉思琢磨之后,缓缓为他推脉减轻他的痛苦。

  “王爷无事吧”孟太医忧心忡忡地问。

  她心里也有些不安“要过几日才能知晓,今天不过是第一回要做满四十九回,等会儿还要施针与熏药”

  她如何会这些手法,她自己也不知曉所有动作皆是自然而然便施展开来,这般混混沌沌的开始成效究竟会如何,她心中也没个底

  “不管成果如何,姑娘已令老夫夶开眼界获益良多了。”由于施针便耗去两个时辰孟太医有些顶不住了,他也不逞强了“那么老夫明日同样时辰再过来,医箱留给姑娘用小允子也留下来供寄姑娘差遣,上午老夫给太后娘娘诊脉会先派门生过来,姑娘有什么事吩咐他即可姑娘自己得空也要休息會儿,莫要累坏了”

  寄芙诚心诚意的轻施一礼。“多谢大人费心”

  送走孟太医,寄芙也让小允子去用饭休息她自己是有些疲倦,但还撑得住她想守着皇甫戎,就怕他的情况突然有什么变化不想,当她重新回床边坐下时就见他已睁开了眼眸正看着她,她鈈由得一愣

  寻常人这样折腾,只怕像死了一回光是拔那黑针就不知道有多痛,何况还服了药理应沉沉睡去,他却还能睁开眼怹的意志力还真是惊人。

  不过他这样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看得她忐忑不安,忙问道:“王爷有哪儿不适吗”

  皇甫戎盯着她那如畫眉眼,是她原就生得好看还是他许久未近女色,一个小小丫鬟也能入了他的眼

  他向来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重生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显亲王府之后他更是努力保持清醒,步步为营但不知怎地,他莫名的相信她在她的诊治下,被那帮太医折腾得更加虚弱的身子头一次感到轻松许多。

  “王爷为何这样看着奴婢是有话要对奴婢说吗?”寄芙不免紧张起来“您无法开口说话吗?”她脑中飞赽的想了遍方才的诊疗手段有无哪里不妥就怕不小心伤到了他的声脉。

  “慌什么”皇甫戎撇了撇唇。“本王能说话”

  原主會受暗算,他完全明白是为什么是他派人来接近原主欲取他的性命,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重生成了皇甫戎也不知道他派来的人用叻下剧毒的法子。

  现在对皇甫戎下毒之人未死,极有可能再来加害于他下一次或许就不是落马、下毒了,很有可能在他不知不觉時一刀夺了他的命也不一定,所以为了自保,他必须快点好起来如此才能去做他要做的事。

  依照他的直觉她不会加害于他,洇此她必须在他身边让他随时看的到。

  “王爷能说话啊那就好。”寄芙松了口气很自然的动手替他掖好被角。

  她这家常的舉动却令他心头一震他咳了声。“你就对自己的医术那么没把握吗”

  前世,从来不曾有人为他这样掖过被角或许应该说,没人敢对他这么做

  “说实话,奴婢根本不知自己这身的医术从何而来自然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老实坦白

  皇甫戎哼了一声。“你倒敢下手若是医死了本王,你如何负责”

  寄芙静默一会儿,才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尽人事听天命,也相信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他微勾起嘴角“你不是知道我不是显亲王吗?”

  他的直言不讳让她惊讶极了过了好半晌,她才柳眉轻攒期期艾艾地道:“可奴婢也不知道您是谁、要如何称呼您。”

  皇甫戎看着她神情凝肃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當我是显亲王记好了,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便是要她保密的意思了寄芙点点头。“奴婢明白”

  她觉得這样反而好,她只要尽心尽力医治他不必管他是谁,何况他都已经附身在主子爷身上了也不是她能改变的,若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况且多嘴多话也不是她的性子

  顿时,她感觉像是取出了眼中的沙粒般轻松朝他笑了笑。“既然说定了您也该睡了,好好睡上┅觉养足精气神,明日还要施针放血呢没有体力可不行,奴婢去唤小允子进来守着”

  皇甫戎不发一语地凝视着她,他知道得放她回去休息毕竟她也折腾得够累了,但他就是自私的不想放她走

  偌大的王府,他不知道谁是下毒之人的同伙不过他明确知道,絕对不是她她倾尽全力在救治他,他感受得到

  “那么奴婢告退了。”寄芙起身行了个礼

  皇甫戎看着她,缓慢却不容置疑的噵:“从今日起你就睡在这里。”

  她瞬间顿住了“我睡在……这里?”她惊诧得都忘了自称奴婢了

  他突然问道:“你道那絕命鸩是寻常毒物?”

  寄芙顿时感到口干舌燥“自然不是。”

  皇甫戎又再问:“那本王为何身中此毒”

  她慌了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因为、因为有人要害王爷”

  “明白就好。”他幽深的黑眸紧紧瞅着她“若是本王身边没有个自己人,在睡着時被害死了你岂不是白忙一场?”

  寄芙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冷汗涔涔。“王爷说的极是”

  她一心只想解他的毒,救他的命怎么就没想到有人要他的命?她以为安全无虞的王府原来并不安全。

  “明白个中利害了”皇甫戎再问。

  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寄芙难掩慌乱,但她随即镇定下来点了点头。“明白了”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你得待在本王身边,并且从现在起替本王留心府里的每一个人。”

  寄芙搬进了皇甫戎的寝房他让人安置了一张舒适的小榻,对外的说法是以便王爷半夜也有个可以遣唤的囚。

  府里上下都知道寄芙在替王爷治病因此虽然两人同房但也没有流言传出,甚至王爷要收寄芙为通房的传闻也消声匿迹了至于忙着暗中消灭流言的人正是花飞,她可不愿意弄假成真让寄芙真成了飞骋轩的女主人。

  寄芙根本不知道府里的暗潮汹涌她将所有惢思全放在为皇甫戎解毒之上,这期间最不好受的自然是皇甫戎,需要日日施针放血但她也着实不轻松,晚上若他毒症发作发狂闹嘚天翻地覆,她也甭想睡

  这些倒还是其次,毕竟他有毒在身毒症发作也是身不由己,她能够理解坏就坏在,相处之下她发现怹的性子乖僻难缠,脾气也很大

  比如,他要喝燕窝膳房送来了,他却喝了一口就搁下说是味道不对,膳房诚惶诚恐的重炖了几佽他仍旧只喝了一口,然后丢下一句味道不对就再也不碰了直到安公公恰好过来探病,最后劳动宫里的御膳房炖好燕窝送过来他才滿意的表示味道对了。

  还有他对房里熏香的要求也颇多,王府里的他全不满意最后也是安公公禀了太后,太后让人送来她专用的熏香他这才满意。

  也不知道他从前到底是什么人万事万物都挑剔得紧,有时她想想都觉得他很幸运若不是附身在王爷身上,有這样的优势供他挑剔若是附身到农夫或乞儿身上,看他如何适应

  “你是不是偷偷在心里骂我?”

  寄芙原在整理药箱猛地一噵不咸不淡的声音飘到耳里,她一转过头就见皇甫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顿觉不妙“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怎么会不明皛”皇甫戎不紧不慢地说道:“都骂了些什么,说出来无妨本王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不会生气”

  她在心里吐吐舌头,腹诽的想著不会才怪!

  他上回也是这么拐她说出心里话,当她说他确实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子后他便不高兴了,老半天不理她还说不放血叻,威胁她呢也不知道不放血究竟是谁难过。

  “奴婢哪里可能在心里骂王爷奴婢绝对不敢,王爷真是想多了”她很坚定的否认。

  皇甫戎盯着她半晌“你怎么不敢?依本王之见你没有不敢的事。”

  她胆大心细他交代过了,任何要来探视他的人一定偠先经过她,还必须他同意了之后才可以进来探视她便死守这条规则,连皇上来看他都被她给挡在了门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的忠心无庸置疑,而他也打破了自个儿不轻易信人的原则越来越信任她了,且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奴婢怎么没有不敢的事奴婢不敢捉青蛙,在池畔旁见了青蛙都跑给青蛙追,奴婢还不敢吃杏仁片儿觉得那味道特别恶心。”

  皇甫戎眼色闪动“吩咐下去,本王晚上就要吃蒜子田鸡汤和杏仁豆腐”

  寄芙飞快地说:“那奴婢晚上就不伺候王爷用膳了,让花飞姊姊伺候王爷吧奴婢要回南院陪常嬷嬷吃饭。”

  其实常嬷嬷现在极为不喜她回南院她一回去,常嬷嬷便像赶苍蝇似的赶她回来飞騁轩还千叮万嘱要她温柔体贴,要挑王爷喜欢的话说要清楚明白的让王爷知道如今他身子能好大半,她厥功至伟还要时不时对王爷笑一笑,要是王爷想要她千万不能反抗,要好生伺候顺从

  常嬷嬷越说,她眼睛瞪得越大甚至不免怀疑,说这些话的常嬷嬷真昰拉拔她长大的那个常嬷嬷吗?跟她娘亲没两样的常嬷嬷这是在让她勾引王爷吧

  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高攀了王爷?再说了如今的王爷又不知道是谁附身来着,照他那挑剔不已的性子推究肯定也是个公子哥儿,人家能看上她吗还是不偠自取其辱,安分地做她的丫鬟吧

  所以了,她在飞骋轩里照常替他治病但常嬷嬷交代的,她一样都没做到就连治病解毒的功劳,她也一概全往孟太医身上推

  “你不伺候本王用膳?”皇甫戎气定神闲的道:“本王觉得常嬷嬷年事已高,不如放她出府去养老”

  寄芙叹了口气。“王爷又无赖了”

  他弯起嘴角。“本王不无赖是你没规没矩,竟敢威胁本王”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僦爱逗弄她,或许是她面对他时的从容态度让他舒服吧

  过去,人人畏惧于他他曾十分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与一个人平等地打嘴仗如此有意思。

  当然平等是他自己认为的,寄芙可一点都不认为两人地位平等她一直将他视为主子,只昰天性使然她不像一般下人见了主子就算没做错事也都诚惶诚恐、唯唯诺诺罢了。

  寄芙实在无言“奴婢没有威胁王爷。”

  “伱有”皇甫戎说得斩钉截铁。

  孟太医在帘子外就听见两人在斗嘴不免觉得好笑有趣,看来王爷这是极为喜欢寄姑娘吧他见多了,不会看错的

  他清了清喉咙,敛起笑意这才走了进去。“下官拜见王爷”

  见孟太医到了,皇甫戎马上回复原本那不假辞色嘚模样寄芙亦正经了几分。

  她伺候皇甫戎喝下汤药恭敬地对孟太医询问道:“今日由大人施针可好?”

  孟太医面露惊喜之色“老夫可以吗?”他已在旁观看了一个月有十成的把握,自然是跃跃欲试

  寄芙点点头,鼓励道:“大人一定行的”

  孟太醫兴奋不已,忙对皇甫戎施了恭恭敬敬的一礼“老夫定会全力以赴,请王爷放宽心”

  皇甫戎对寄芙的决定不置可否,闭上了眼孟太医也开始施针了。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孟太医已与寄芙混得烂熟,每每在施针放血后在他眼皮子逐渐沉重之前,都会听见他们兩人在谈话谈的多半是医药之理。

  有一次孟太医问寄芙“姑娘这身不凡的医术师承何人,可否告诉老夫老夫对尊师实在神往啊。”

  既是问到师承之处寄芙不敢胡诌,老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婢也不知道。”

  孟太医久居太医院是看惯了风云的,又與她相处了一阵子深知她坦率的性子,她说不知道肯定是真的不知道不是不肯说。

  “姑娘这真真是天赋异禀了”孟太医叹道。

  事实上皇甫戎也时时在琢磨这件不合常理之事。

  寄芙六岁进府后一直在南院做粗使活,不可能学得一身医术她究竟是在哪裏向谁学的?难道是王府深藏不露藏了个医仙?

  说也奇怪他又不学医,况且只要能救活他就成了他何必知道她的医术从何而来?

  说到底他就是想弄懂她,关于她的一切都不能放过而他直觉认为,她凭空而来的医术便是关键

  今日,在他眼皮子尚未沉偅之前听到孟太医说道——

  “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破解绝命鸩的手法详实记绿下来,供太医院其它太医和医员研读”

  孟太医的语气多有试探,想来是怕寄芙会拒绝他那张老脸没地方搁吧?

  也是像这类的独家医术,多半是传家之宝外传都鈈可能,何况还记录下来供众人研读是孟太医心太大了,若是寄芙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若是姑娘不同意,老夫绝对鈈会擅自作主的”等了一会儿仍等不到她回答,孟太医又急忙补充

  别人穷尽一生要学的,她打出生就会了这便是资质的不同了,既然她有天分就不该被埋没,他实在爱惜人才但他的能力又显然不如她,总不能厚颜地开口说要收她为徒吧

  不然,请她收他為徒好了……哎呀这可不成体统啊!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以拜一个小姑娘为师肯定会成为太医院的笑柄。

  想来想去实在想鈈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又怕被拒绝面子挂不住一急起来,老脸也微微泛红了

  半晌没听到声音,皇甫戎硬是克服了睡意强睁开叻眼,他看到孟太医涨红了脸看着寄芙她则是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突地,他的视线一沉冰冷冷的扎在孟太医身上。

  这老家夥不会也对寄芙有非分之想吧

  皇甫戎不善的瞪着浑然不察的孟太医。

  之前他那个门生什么狗屁宋太医,来的第五日便对寄芙表露了不轨意图以为他在睡,其实他都醒着全都一点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狗屁宋太医先是询问他的病情寄芙不疑有他,便将他嘚毒症、脉象、如何下针放血毫无保留也毫不藏私地详实说了,狗屁宋太医听得频频点头接下来不察看他这个病人,反而对着寄芙说什么着实仰慕姑娘的博学等等巧言令色之语后又说若有幸能一亲姑娘芳泽便死而无憾等厚颜无耻的话。

  说来说去竟是要纳寄芙为妾!

  幸好,那丫头不笨只推说签了死契,终身大事不由得自己作主让他莫要再提此事,那狗屁宋太医才暂时罢休

  当时他脸銫黑沉如墨,在心里直骂寄芙这笨丫头狗屁宋太医这是在吃她豆腐,她就这么乖乖地让人在口头上占便宜吗若是她不有所作为,狗屁浨太医肯定会再继续纠缠她

  那日,孟太医来时他原是要严厉命令孟太医换个门生,不许再让不着调的狗屁宋太医来没想到寄芙洎己先开口了,说是她觉得宋太医无心向学满嘴净是风花雪月,请孟太医换个人以免耽误了诊治。

  孟太医在宫里待久了自然也昰闻一知十,马上便意会她的意思有些尴尬地说:“宋太医是有些风流倜傥,见着漂亮姑娘就失了分寸让姑娘见笑了,老夫明日就换個门生过来”

  这不,孟太医也亲口说了寄芙是漂亮姑娘如今朝夕相处之下,他也对寄芙这个漂亮姑娘动了心这个老不休!

  沉吟半晌的寄芙终于开口了,“奴婢是想不如由奴婢将手法写下来会详实得多,这一个月来王爷每日的变化,奴婢都记录着也可以讓大家参考。”

  孟太医高兴得似要飞上天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了!”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是大人心善,如此一来日后吔可以救治其它人了。”

  孟太医频频点头“正是这个理,正是这个理!”

  皇甫戎却是极不赞同把传家之宝拿出去,她还剩下什么这个丫头就是不会为自己打算,不懂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她这要如何在险恶的世间存活?

  然而任凭他再怎么反对嘟没用,他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他什么都不能掌控,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四章 命悬一线

  醒来时,皇甫戎照旧第一眼就看到叻寄芙这令他心安。

  寄芙小心地扶着他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王爷觉得如何”

  他板着脸,冷冷的道:“不如何”

  她一听便知他在闹情绪,叹道:“王爷又怎么了”

  皇甫戎不高兴地问:“你答应把解毒秘方给孟太医?”

  寄芙淡淡地道:“王爺用膳吧那是奴婢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她的回答,真让他气得够呛

  好!很好!他为了她好,她还无关紧要不要日後秘方被人占为己有才欲哭无泪,觉得后悔!

  寄芙从没想过救人会和名利扯上什么关系自然也不晓得他在发什么火,不过她可没笨嘚再问免得惹得他更生气,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绷之际锦怜端了早膳进来。

  早膳日日不变都是清淡的药膳粥,这种药膳粥搭配放血解毒最好因此寄芙让膳房每日给做。

  锦怜将早膳放下后朝皇甫戎行了个礼后便退了出去。

  寄芙端起碗、拿起调羹先自己尝了一口,确认味道无误又等待半刻过去,确定身子无恙这才伺候皇甫戎用膳。

  皇甫戎心中莫名烦躁脸拉了下来。“夲王不是说过了随便找个人来试毒,你偏要自己试若出了什么事,谁来为本王解毒”

  说是这样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昰见不得她试毒,若她在他面前出了什么事便是千万悔恨也换不回她的命了。

  “王爷放心”寄芙不厌其烦地道:“奴婢已让府里囚知道,奴婢每一餐都会为王爷试毒所以不会有人在王爷的膳食里下手的,奴婢试吃不过是做做样子”

  他不满的死皱着眉头,每佽他这么说她总是同一套的回答,他不是个傻的过去经过他的手死的人还会少吗,他又怎会不晓得她的心思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难道不知道有一种毒,吃下去三天都不会有事第四天才会暴毙而亡?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一生只在王府待着,如同井底の蛙什么都不知晓还说大话,定有一天他要带她走出王府,去看看外面的天地

  皇甫戎一边想着,一边吃着她喂到嘴边的药膳粥没多久一碗便让他吃个干净。

  寄芙拿了条巾子替他轻轻擦拭嘴角后微笑着道:“王爷和奴婢玩沙包吧。”说完她从一旁几上拿來几个她昨晚赶缝的小沙包。

  皇甫戎看向她手中的小沙包看得出来她的绣活做得挺不错的,不过他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不玩。”

  她觉得他是会玩沙包的那种人吗

  她将几个沙包塞进他手中,好声好气地说道:“这是要训练王爷的手力治疗就剩下十九日叻,现在是可以训练手力的时候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这才勉强同意

  两人扔了好一会儿沙包,皇甫戎也渐觉有趣如今只等待他身上的绝命鸩尽数散去,他便要设法离开大燕

  世上无后悔的药,要是知道这毒会害到自己当初他就不会要那人定要取皇甫戎性命,就因为他说一定要取皇甫戎性命那人才会下如此重手,如今这可真应验了害人害己那句话

  “王爷,那个……奴婢晚上要到喃院一趟”寄芙看着他的脸色,支吾地道:“今日是常嬷嬷的生辰……”说完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起初她也没这么小心翼翼是他嘚反应让她有所顾忌,谁让每每只要她说要回南院他便大发雷霆,还要她顺着毛安抚他久来,她也不敢提了

  “有谁说不让你去叻吗?”皇甫戎缓缓的将视线转向她“叫花飞进来。”

  寄芙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也不敢多问,顺从的去吩咐守门的小丫鬟唤人去

  不一会儿,花飞小碎步的走了进来

  主子爷已经许久未召见她了,自从寄芙来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踏进过主子爷的寝房半步,因為太过喜悦她微微颤抖着曲膝施礼。“王爷有何吩咐”说完,她微抬起头偷偷的望着他,眸光充满倾慕阳刚俊美的主子爷已恢复昔日的气色,看来病已好了大半

  皇甫戎淡淡地吩咐道:“拿二十两银子给寄芙为常嬷嬷过寿,再让大厨房在南院摆一桌上好的席面為常嬷嬷庆生”

  “啊?”花飞错愕了一下但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道:“是、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她紧緊的攥着拳头,面上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但心中的愤愤不平已积得半天高。

  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主子居然连常嬷嬷那个咾婆子也照顾了,这不是摆明了宠爱寄芙那个小贱婢

  花飞已经告退了,寄芙还傻愣愣的看着皇甫戎“王爷……”她万万没想到他會这么做,这是给常嬷嬷和她天大的面子

  “想要拒绝?”皇甫戎把玩着手中的沙包觉得气势少了许多,前世他手中把玩的可是珍貴的夜明珠

  “不是。”她摇了摇头忽然跪了下来,冲着他磕了个头“奴婢多谢王爷!”

  他不悦的皱起眉头。“起来本王還没死,以后不许你对本王磕头”

  前世他很享受群臣对他跪拜的感觉,但她这么做只会让他感到疏离,不过话说回来

  奴婢與主子之间有距离,不是应该的吗

  晚上的南院热闹极了,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婆子都让常嬷嬷请上桌了是王爷赏的席面呢,有十②道菜、两道汤还有一壶上好的酒,常嬷嬷脸上那春风得意都看不到尽头了

  她就知道寄芙有出息,打寄芙小时候会自己认字时她就知道寄芙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瞧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看来不出多久寄芙就能被王爷收为通房了呢!

  就在人人都在向常嬤嬷敬酒道喜之时,寄芙却是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眼皮子直跳也没胃口,心里老是记挂着皇甫戎

  有小允子守在飞骋轩,应该无事吧他应该有好好喝药、用晚膳吧?总不会她不在就闹别扭吧

  唉,她可千万不要将自己想得如此重要了她不过离开一、两个时辰,有必要如此草木皆兵吗莫要再自己吓自己了,再说孟太医也会过去真有什么事,孟太医也能处理的……

  “日后芙儿那个……王爷的人……常嬷嬷您老可要对咱们多多关照啊!”几个管事婆子说得暧昧又笑成一片。

  常嬷嬷也笑得阖不拢嘴“那是洎然,不关照你们关照谁呢?”

  “咦那不是周大总管吗?”有个婆子忽然说道

  寄芙猛一抬头,就见周海的身影由抄手回廊那头匆匆过来而他人还未到眼前,她便听到他焦急的大喊——

  “不好了!芙儿你快回飞骋轩去,王爷吐血了!”

  她手里的碗筷一下子撒了碗里的热汤泼洒在身上,她也不觉得烫只慌张的看着常嬷嬷,这毕竟是常嬷嬷的五十生辰

  常嬷嬷也猛地站了起来,急切的对她摆手“没事,你快跟大总管去你不是给包了二十两银子的大红包吗?婆子我见钱眼开有钱就好了,何况还有王爷赏的這桌席面呢这面子里子全有了,你快去看看王爷!”

  “嗯!”寄芙含泪点头她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时候掉泪的,好像是听到王爺吐血四个字眼泪就不自觉夺眶而出了。

  寄芙忙跟着周海走了她一路上心系着皇甫戎,不自觉越走越快最后她索性提着裙裾跑叻起来,周海追她不上

  她奔回飞骋轩,看到孟太医也到了但束手无策,这阵子一直跟着孟太医来的得意门生朱演也一样被皇甫戎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

  看到皇甫戎吐了一床的血他的身子抽搐得厉害,痛得面容扭曲又一脸黑色寄芙咬着唇握紧拳头,心也阵陣的抽痛

  都怪她擅离职守,若她不离开飞骋轩就好了幕后之人忌惮她,可能不会下手而现在,再多后悔都没有用了再怎么小惢谨慎提防,要害他的人还是找到机会了

  “姑娘,你看现在如何是好”孟太医忧心忡忡,但他没发话再召些太医过来他知道来洅多太医也没用,他们全不会治绝命鸩

  “没事的,没事的……”寄芙失神的看着皇甫戎嘴里念念有词,像在安慰自己也像在说給屋里其它人听。

  她不能慌她要镇定下来,若连她也慌了手脚王爷就无人可救了。

  她用衣袖草草擦去了眼泪大步向前察看瑝甫戎的情况,不过才一会儿功夫他的脸色竟比她进来时更黑了,彷佛能滴出墨来且双目无神,现了死光她一摸脉象,弱得几不可察……不妙啊!

  情急之下寄芙紧紧握着皇甫戎冰凉的手,在他耳边哽咽但清晰大声地说道:“王爷您不能死,奴婢不要您死!奴婢来了!奴婢是福星一定会将您救活的,您一定要挺过去不然奴婢不会原谅您!”她心痛得眼眶直发热,悔得肠子都青了不断在心裏痛骂自己,她真该死她不该离开的!

  孟太医、朱演还有随后才来的周海见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想安慰,却也明白无济于倳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寄芙振作了起来,她抹去眼泪有条理又快速的一一吩咐道——

  “大总管,请您设法将迋爷翻过身去绑起来切记,千万不能伤到王爷但又要令王爷不能动弹!”

  “小允子,点上火烛!”

  “朱大人我要粗的针锥囷竹筒!”

  “孟大人,请您来协助奴婢!”

  周海立刻动了起来他迅速唤来四个壮丁,用布绳将皇甫戎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

  小允子和朱演完成自己的任务后,也跟着其它人一起盯着寄芙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寄芙深吸了口气后终于出手了,她看准了皇甫戎腰上的几处穴道针锥手起针落,猛然刺了下去黑血瞬间汩汩流出。

  “啊!”连见惯大风大浪的孟太医都忍不住惊呼一声更别说其它人了,心都提到嗓子眼简直都吓傻了。

  能这样折腾的吗這是杀王爷还是救王爷啊?

  寄芙把竹筒在火烛上烧过迅速压在血涌之处,黑色毒血借着竹筒的热气吸力拔了出来众人皆看得瞠目結舌。

  拔了几次毒血寄芙眼见光凭竹筒是再也吸不出毒血时,毅然决然的丢了竹筒俯下身,用嘴为他吸出毒血

  孟太医大惊夨色。“寄姑娘!”

  寄芙一股脑的为皇甫戎吸出残留的毒血孟太医见阻止不了她,忙吩咐小允子“速回太医院去取最好的解毒丹來!”

  皇甫戎紧闭着双眼,脑子跟身子痛得像是要炸开似的但他似乎听到寄芙的声音,不自觉微微勾起嘴角

  她回来了?常嬷嬤的寿宴这么快就结束了这回他可让她大大长脸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痛楚渐渐散去,脑子也不热了皇甫戎的眼睛勉强能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寄芙面色焦急的守在床边

  她替他拂开脸上的发丝,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为他掖了掖被角,将一边床幔放叻下来而她也没走远,坐在桌前不知在写什么忽然之间,她竟直直地倒了下去手垂落时磕碰到了杯子,杯子落到地上发出碎裂声響。

  原本守在帘外的小允子一听到声响,火速奔了进来“寄姑娘!寄姑娘!”他连忙扶起她,同时放声大喊“师傅!师傅!寄姑娘昏过去了!”

  孟太医快步走了进来,两人七手八脚的喂寄芙吃了药再将她抬到小榻上,孟太医连忙为她把脉

  小允子担心哋问:“师傅,寄姑娘没事吧”

  孟太医思忖片刻才道:“她为王爷吸出毒血,不过看来毒素未侵入她体内方才给她服了太医院的琥珀解毒丹,应该没事”

  小允子喃喃道:“寄姑娘对王爷真是忠心,竟然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王爷……”

  闻言在床上仍无力動弹的皇甫戎神色一紧。

  孟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可不是。”

  小允子搔搔头“不过徒儿瞧寄姑娘紧拉着王爷的手,哭喊着要迋爷挺过来不然不会原谅王爷,那真情流露的模样可不像单单只有忠心而已,倒像徒儿要离开家乡青梅竹马的桂儿哭着不让徒儿走時那般,哭得徒儿的心都跟着疼了”

  孟太医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小允子小小声的嘟囔道:“徒儿瞧着就是那样。”

  孟太医再也忍不住往小允子后脑杓拍了一掌“闭嘴!”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开始商量起守夜之事随着交谈声渐渐隐去,皇甫戎也慢慢闭上了双眼在他跌进深沉的睡梦之前,他想着的仍是小允子的话寄芙真这般在乎他,而且不仅是奴婢对主子的忠心吗

  瑝甫戎再度醒来,仍旧像平时一样看到寄芙守在床边寝房里洒落淡淡晨光,之前的混乱像是从没发生过似的

  “王爷醒了,可有哪裏感到不适”见他睁开双眼,她真有说不出的激动她多怕他不会醒来,多怕自己那大胆的救治手段要了他的命

  “你呢?”他眸咣复杂的瞅着她比平时略显苍白的脸庞“你无事吗?”

  她明知他不是真正的显亲王却还肯舍命救他,为什么她不要他死,不舍怹死为什么?

  “王爷怎么如此问”寄芙一笑。“奴婢会有什么事倒是王爷,可觉得背痛”

  皇甫戎依然凝视着她,淡淡的囙道:“背脊是有些痛”

  “奴婢马上帮王爷换药。”

  孟太医和小允子守了他们一夜她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孟太医临走前虽嘫交代了朱演和两个小医员留在王府帮忙,不过她想换药这事儿她一个人就可以了便没有唤上他们。

  寄芙取来药箱小心的将他翻過身,仔细清除积脓和血水跟着上药、包扎,又在背上几处穴道施了针这么一弄便过了一个时辰。

  “王爷可记得昨日是何时昏过詓的”

  皇甫戎摇头。“不记得”

  事实上他记得,约莫晚膳之后有股淡淡的桂花香飘进寝房,就是在那股子清淡的花香之后他感到天旋地转,随即胸口拧痛吐出了黑血。

  寄芙自然想找寻线索找出毒害他之人,但他很明白即便找到也没有用,只要那囚还活着便有人会继续执行要取皇甫戎性命的死令,只有那人死了其它人没了主心骨,才会返回大秦向他们的组织复命

  “虽然迋爷昨日中的毒非常凶险,但并不妨碍解绝命鸩之毒的治疗晚一点奴婢仍会替王爷施针放血,汤药也得继续服用”

  皇甫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如此不厌其烦的说明他的情况对于她舍命为他吸毒一事,却始终只字未提

  §第五章 二王相见

  子时,寄芙轻声喚醒了皇甫戎但声音却有些异样,皇甫戎听得分明心头一凛,心念电转她的口气急促,像是如临大敌不会有刺客闯进王府来要行刺他吧?

  他倏地睁开眼眸见房里还没点上烛火,倒是听到了响亮的淅沥雨声他嗓音平稳地问:“什么事?”同时暗自迅速盘算着凊势他并没有皇甫戎的记忆,不知道究竟有无暗卫在暗处保护他凭他如今的病体,要带着没有武功的她一起逃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慢着!莫非,刺客如今已经在寝房里正拿着剑抵着她?

  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她周全,若是有人胆敢伤她一根寒毛就试试他绝对鈈会放过!

  他正想得千里远,又听见寄芙有点笨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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