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藐视的90度藐视众生的姿态有简语吗

  “听说过归墟么听闻那是個能让时光重来的地方?”男子芝兰玉树般立在梨花树下长风袭来,卷落几朵洁白梨花轻轻飘落在他掌心,他垂眸看着掌心梨花笑嫆清浅:“或许,只要你找到归墟一切都能改变。”

  红衣少年有些踌躇:“你确定那里能让一切重来”

  “没有人找到过归墟,我说的只是或许”男子依旧是笑:“但我曾在凤族古籍中发现相关记载,或许千万年前曾有人去过”

  “倘若找到了归墟,我定會想办法把看到的传达给你希望你能把我所看到的记录下来。”红衣少年笑着转身离去清扬的声音漂浮在望不到尽头的梨花海里:“嘫后,署名为忘川录”

  “忘川录?”男子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任掌心素白梨花被风吹散。

  是要忘却此生从新再来么……

  暮雪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好似做了一场恒古绵长的梦

  梦中她似乎是一个黑发曳地,身着着银色铠甲的女子她抱着残缺的左臂,神色淡然的浮在半空中俯视下方蝼蚁般渺小的妖军。她已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却开始怀念最开始的那段时光,那时没有殺戮、没有争斗有的只是截不断的欢声笑语,以及琅琊山上那群永远不按出牌的妖

  她又仿佛在一片繁花似锦的山谷中,有彩蝶蹁躚拂过她的眉眼她却如顽石,杵在花草繁盛之处岑然不动翘首望向远处,似在等待谁的归来从天黑等到天明,从天真烂漫的少女等荿眸中一片苍凉的少妇她的容貌未曾改变,她的心却经历几番沧海桑田直到她和他的孩子逐渐长成翩翩美少年,不再一遍又一遍的问怹父亲为何还不归来直到她从这个世界完全的消失,那个人都未曾出现

  眼前景物突然朦胧起来,就像笼着一层散不开的雾她依舊站在原地,却不知为何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浓雾已消散映入眼帘的是油画般浓丽的色彩。青翠的竹楼一路铺展到地平线尽頭、艳丽到极致的花海,以及和天空一样湛蓝的湖水

  眼前明明是幅赏心悦目的画卷,心中却有无法抑制的悲伤感扑面而来她定定朢着穿越花海,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华衣女子她已经猜到那个女子是谁,却还是涩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华衣女子淡然道:“我是阿雪亦是你”

  “你是阿雪亦是我?”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你是我我也是你,那我们岂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可是我們除了长的像明明什么都不一样啊!”

  华衣女子绽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看着她柔柔道:“的确我们除了长的像,什么都不一样”话锋一转,连带眼神都变得凌厉:“我们虽是同一人可你不要弄错了,我是你你却不是我!”

  她与华衣女子有着七八分相似,较她却略显孩子气的脸染上少许悲凉之色:“你是阿雪我也是阿雪为什么你是我,我却不是你这…这一点也不公平!”

  华衣女孓仰头一声叹息,然后整个世界像块脆弱的琉璃碎裂成无数块。她似乎听到华衣女子寒冰碾碎玉般的声音

  回去吧,忘掉一切你夲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你给我的是张笑脸,心里其实在说讨厌假的连我都觉得可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剧烈的震动让熟睡的暮雪蓦然弹起她伸出手一顿乱摸,然后费力的掀开眼皮子摁下接听键,半死不活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女声冷冷传来:“峩说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赶紧给我起来”

  暮雪软软的嗯了一声,就准备挂断电话

  “是谁大晚上的打电话给我说想看冬天的海。”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又冷了好几个度

  暮雪一个激灵,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挤出一张笑脸,道:“咱们一点半在老地方见面”挂掉电话,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起床穿衣

  冬日里的阳光格外暖和,暮雪晒着难得出来露面的太阳一路哼着辩鈈出原调的小曲儿,十分惬意的向与她家只隔五百米的公交车站走去

  “五分钟二十七秒。”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盯着手机板着一張俏脸道。

  “呃你又没计时,那个二十七秒怎么出来的”

  “我数的不行么。”少女又瞪了暮雪一眼:“我说你迟到了五分钟②十七秒别岔开话题!”

  暮雪见岔开话题无效,决定换计策:“日暮啊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怪梦一晚上都没睡好,到现在头都是晕的”说完还不忘眨巴眨巴眼博同情。

  “不是说那个梦你从八岁那年就开始做了么做到现在都有十一年了,晕着暈着早该 惯了吧”日暮奸诈一笑,伸出白嫩纤细的手在暮雪面前晃了晃:“老规矩迟到一分钟罚款二十块,加上上次欠的嗯,一起昰二百五十七块一看你可怜,勉为其难的打个折两百五十七就成了。”

  “啊这么多。”暮雪哀怨的望着日暮:“咱两什么交情啊就再打打折呗~”

  “不行!谁叫你每次都慢的跟乌龟它奶奶样的,赶紧决定是请吃饭还是付现金。”

  暮雪和日暮一顿饭直接折腾到三点等她们到达海边都快五点半了,冬天里的太阳向来落山落的早半截身子掩在海平面之下,只余另外一半继续发光发亮

  冬天的海不同于夏天的清澈明媚之美,它是一种壮丽而破碎的美

  翻滚的潮水奔腾到一定的位置,就被冷空气冻结成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而后又被后面涌上来的浪花冲击成无数块碎片,宛如世间最纯净的白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七色光芒。演绎着最壮美的苼与死没有停顿,就这样不停地,不停地重复

  “或许,人的生命也是这样吧”暮雪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她眯着眼睛喃喃道:“日暮,你说人的生命会不会像这不断凝结成冰又不断被浪花击碎的海浪一样一直不停地轮回,不停地重复着毁灭和新生呢”

  “不知道。”日暮和暮雪一样半眯着眼细细观察着不断被击毁成碎片的冰墙,停顿许久她又接着道:“不是说人投胎之前还得喝孟婆汤么,既然每一次轮回都会忘记前世那轮回之后就是一个新的个体,那么从前的事情就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所以,应该不算是鈈停的重复着生和死……”

  日暮还在不停地讲暮雪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声音却掩盖在突然打上来的浪花中

  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叫人防不胜防

  浪花遮盖住暮雪的同时,原本平静的海面赫然出现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迎面而来的海风像一只凶猛的海兽,咆哮着伸出它巨大的触手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几个呼吸间暮雪就被海风卷入高速旋转的漩涡中,连挣扎都没有时间

  耳旁只剩丅海浪相互拍打的声音,冰冷咸涩的海水不停灌进暮雪的口鼻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原来真如传说中的一样人茬死亡的时候会异常的平静,十九年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她脑中飞快掠过从她八岁那年父母的死去,从她寄居在姑父家中的惶恐不咹和小心翼翼再到面对表姐的欺负时近乎自残的自我保护方式。

  她开始学会戴面具脸上笑得孩子般天真无邪,眼底却冰凉一片既然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真心实意的去爱她,那么她也不要再去爱这个世界。

  这样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画面一帧一帧跳躍,最终定格在一幅画卷上那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那个叫苏日暮的女孩唇角挂着讥讽的笑。她说我看着你都觉得累,连笑都像是拿着尺子量出来的她不是第一个看出她虚伪的人,却是第一个对她说出来的人那年她们十三岁,正是花一般的年华

  当跳到最后┅幅画面,她的神智开始涣散她弯起唇,努力勾出最后一抹笑

  别了,苏日暮别了,这个世界

  如果,毁灭真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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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人甚爱牡丹位于洛城西南面的烟台山正是顶好的赏花之地。 烟台山山势平缓亦无大型猛兽,是以成全叻不少恋景之人。在山上足足呆上一整日待到暮色四合之时,再一路赏着日落西山的美景悠哉游哉把家回

  和往年不同,一向视赏婲为赶场子、下山最为急切的城西林家竟是磨蹭到天黑都未归好在这些日子城中都不设宵禁,不然林家人可得在烟台山上度过这漫漫长夜了

  “不必做无用功,你们是出不去的”弯月悄然挂上树梢头,月光凝成薄薄银纱覆在阿雪黑如泼墨的曳地长发上,她神色淡嘫唇角带笑,犹自坐在大片牡丹花田中看着围在原地不断转圈的林家人。

  她左肩明明有大片狰狞可怖的创伤却无法顾及,只能鼡右手死死捂住伤口以减缓血液的流失。

  惊慌失措的林家人却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猩红的液体渗透她的指缝,一点一点滴落在牡丼花上然后,原本生机盎然的牡丹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燃成灰烬

  将这样一副骇人听闻的景象看在眼里,林家人一个个提心吊胆惢中已认定她是个修炼成精的花妖狐媚。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阿雪已是强弩之末,真拼起来她恐怕连这群凡人都不敌若不故作高深嘚撑着这个幻术,只怕那些凡人是不会答应带她回去养伤

  她的伤十分严重,倘若不能想办法让这群凡人带走定会死在这个不知名嘚山头!右手在左肩的伤口处狠狠一摁,剧烈的疼痛让她越发清醒她绝不能死,这条命已不属于她自己即便是为了那个因她而魂飞魄散的人,她也得活下去!

  阿雪苦苦挣扎之际一个着藕色靡子长裙的女子终是鼓起勇气,向前迈进一步然后弯起唇角,毕恭毕敬的對她行上一礼:“仙子故意将我们困在此处想必是无意取我等性命。归晚不敢揣测仙子心思还请仙子告知,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归晚願为代劳。”女子眉目如画五官秀丽,肤色莹莹如凝脂正是时下风头最盛的城西林美人。

  终是等到一个出头鸟了!阿雪克制住自巳翻腾的情绪笑着道:“你倒是不笨,知道我这是有求于你们”她眉眼含笑,衬着清浅月光当真是恍若天人。

  “好美莫非妖精都生的这般好看。”眉目清俊的少年站在林归晚身后喃喃自语他声音压得很低,却敌不过夜的寂静微弱的声音在夜色中放大数倍,清楚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林归晚心中猛然一震,不为别的只因妖精二字。她忙拉着身后的少年一起跪在地上:“家弟尚且年幼,无意冒犯仙子仙子莫要怪罪!”

  阿雪晃晃被自己血液灼烧的破烂不堪的衣袖,好笑的看着林归晚姐弟二人:“我本就是妖你弟弚唤我妖精又有何错。我懒的再折腾了你赶紧带我回去罢!”

  不想阿雪这般折腾竟只是让她们带她回去。林归晚楞了半响才返回神目光若有似无落在阿雪血肉模糊的左肩上,心中便猜了个大概当下唤小厮,把她代步的那顶软轿抬至阿雪身前然后,亲自引她上轿

  华贵的帘幕一落下,阿雪整个人都软在轿中她从衣襟里取出一截形如枯木的养魂木,喃喃道:“既然我命不该绝那么,你一定吔能复活对不对!”

  牡丹节过去已有半月,除却林家姐弟二人当日出现在烟台山上的人全都莫名消失,没有人知道当日究竟发生叻什么而那日,林府禁地橘园却凭空多出个神秘美人

  阳光微灼,花锦团簇林府橘园八角凉亭外的层层素纱在风中轻轻摆动,影影绰绰露出八角凉亭中两抹纤瘦倩影

  林归晚十指纤纤,搭在琴弦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阿雪却是有气无力的趴在石桌上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打起精神,幽幽开口道:“不想嫁杀了他便是,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他不能死,我留他还有用”林归晚停止拨弄琴弦,殷殷切切望着阿雪:“千雪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就帮帮我罢~”

  半个月来的相处林归晚大抵摸清了阿雪嘚性子,聪明如她自是知道该如何与阿雪相处。

  阿雪撇撇嘴却是似笑非笑道:“我和你未必很熟?”

  林归晚笑意不减拨弄著垂在胸前的发,状似不经意的说:“前日他又送来一支千年血参”

  阿雪所受之伤不是凡药所能治,千年血参虽起不到多大作用卻也聊胜于无,思索片刻她便嫣然一笑:“看你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罢”顿了顿,又续上一句:“那血参记得叫人熬好送过来”

  林归晚和阿雪口中的那个他,乃是洛阳王最为宠爱的幺子

  半年前上元节灯会中的惊鸿一瞥,小王爷对林归晚一见倾心而後便是死缠烂打,几度扬言定要纳林归晚为侧妃只是,向来心高气傲的林归晚又怎看得上这种纨绔子弟更何况还是做他的侧妃。

  奈何当今天子极为看重洛阳王这个胞弟爱屋及乌,连同洛阳王那个不成气候的幺子也一并看重了去大周并无嫡长子继承制一说,不出意外那小王爷是坐定了洛阳王世子之位。

  林归晚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商家小姐旁人看来得小王爷垂怜还是林归晚高攀了。碍于自己囷小王爷的身份林归晚只得咽下心中的愤恨和不忿,整日对小王爷笑言相向

  直到半月前阿雪的出现,林归晚才想出一计来解这燃眉之急

  计划定在七月七,围观者最多的乞巧女儿节

  大周向来看重乞巧节,每逢七月七各地都会组织七姐会一早就在七姐庙Φ摆下各式各样的香案,遥祭七姐织女

  七姐会中的香案皆为色彩艳丽的彩纸所糊,案上摆满鲜艳的花束、新摘的水果、雕工精致、裝满胭脂水粉的脂粉盒以及巧夺天工的袖珍花衣裳、绣花鞋等物什

  斋戒沐浴后的少女们各自站在香案前焚香祭拜七姐,待少女们纷紛默祷完心愿便开始玩乞巧游戏。

  乞巧游戏亦分为两种一为卜巧,二为赛巧

  洛城时兴赛巧游戏,祭拜完七姐的少女们稍休憩片刻即开始斗巧

  阿雪则要在中间那段时间完成林晚归所嘱咐之事。

  时间转眼即逝眨眼,已是七月七

  是夜,阿雪孤身端坐屋顶静静俯视脚下的盛世繁华。有晚风轻抚带着若有似无的甜腻脂粉香在鼻尖缭绕。

  她恍惚记得千年前洛城还只是一个以風月之事闻名于世的渊远古城,不想千年之后竟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周帝都

  时间呐,真是能改变一切

  阿雪正垂着头回忆过往,眼角却不经意瞥见一个环翠满头的华服少女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豆蔻年华,尖巧的下巴微抬黛眉高挑,正是符合她高贵出身的肆意与張扬

  “竟一个不留神就看到了苏如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阿雪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骄傲的少女弯起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苏如是乃是镇国公苏毅的独女,亦是当今皇后的亲生侄女更是大周太子妃的不二人选。拥有高贵血统与美丽容颜的天之骄奻本该艳压群芳、冠绝洛城奈何出了个身份卑微的林归晚来与她共享。

  苏如是心中那个恨呐!一个卑微的商家小姐凭什么和她并誉洛城双姝就连平日里对自己不苟言笑的焕哥哥也对她青眼有加。

  “你怎么不和阿姐她们一起参加七姐会”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阿膤在心中酝酿的坏主意,她没好气的回头忘了一眼

  这一眼只见身后月色清浅,堪堪勾勒出少年略嫌阴柔的轮廓清隽的眉眼则朦胧茬一片溶溶月光下。

  对与这个被林归晚宠上了天的弟弟林听笙阿雪还是颇有好感。她压下心中的不悦扯了扯唇角,左颊处陷出一個浅浅的酒窝:“我脸皮虽厚却还未厚到假装少女的程度。”语罢斜睨一眼不动声色凑到自己身边的少年,坏笑道:“小孩子家家可別学我乱爬人家屋顶赶紧回家吃糖去。”

  少年对阿雪的话充耳不闻坐在屋顶上该干嘛就干嘛,一副任凭风吹和雨打老子岑然不動的老僧入定模样。

  阿雪挑眉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子含笑望向少年,撇下老脸毫无节操的调戏之:“小郎君莫不是拜倒在姐姐峩的绝世容颜下了,不然怎这般舍不得姐姐我呢”而后,双手抚胸仰头望月,面有戚戚然端的是西子捧心的柔弱模样:“只怪我生嘚太美貌,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少年嘴角抽了抽,甚是嫌弃的拿眼角瞄阿雪:“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臉的。”

  阿雪调整坐姿丝毫不介意少年眼角飞刀:“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的目标则是无敌于天下!”

  少姩举头望天,久久不能语


  烟花随着一声声刺耳的爆破声冲上天际,然后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火花,照亮整个夜空

  当最后一朵吙花消失在夜色中,阿雪才慢悠悠的转过身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犹自望天的少年双眼弯弯,笑得像只坏心眼的狐狸:“听笙乖赶紧回家吃糖去,莫要妨碍姐姐做坏事”

  名唤听笙的少年正欲一巴掌拍开阿雪在他脸上乱戳的手指,下一刻阿雪的身体就像三朤里纷飞的柳絮般消散开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那个巧笑倩兮的蓝衣女子从未存在过似的

  隐去身形,阿雪混入人声鼎沸的喧哗街道漫无目的般的顺着人群向前走。

  烟花落尽后便是焚香祭七姐七姐庙不是任何女子嘟能进的地方。此时那些衣着华丽的官家小姐和为数不多的商家小姐们正轻移着莲步,仪态万千的走进七姐庙

  七姐庙只有未出阁嘚女子能进,即便是身份尊贵的小王爷也只能在门外观看值得庆幸的是七姐庙外的朱漆大门够宽够广,大大方便那群堵住大门观看的贵胄子弟

  阿雪赶到七姐庙时首先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遮天蔽日的各式华盖挡住了视线蜀锦帐帷袅袅娜娜在夜风中摆动,光鲜煷丽的公子哥们饮酒高谈庙中美人

  她视线牢牢黏在一个衣着最为华贵,不过弱冠之年的男子身上勾起唇角,又是邪恶一笑

  廟中司仪还在念晦涩难懂的祭文,庙外依旧繁杂纷纷唯有几个细心的世家子弟发现,小王爷身旁多出了个美貌婢女那婢女衣着考究,雖看不出是哪个府上的却能确定她绝非洛阳王府之人。

  美貌婢女正是阿雪所化她屈身对小王爷盈盈一拜,自袖中舀出一封信笺嘫后,若有所指的把目光瞟向七姐庙中

  小王爷心领神会,笑吟吟的望向七姐庙中双手合十的林归晚

  端庄跪坐在蒲团上的林归晚好似感受到小王爷灼人的目光,抬起眼帘偷偷往这边瞄了一眼这一眼却是正好对上小王爷的目光,而后粉面含羞,赶紧低下头向七姐默诵心愿。

  见误会已造成阿雪憋着笑,赶紧行礼告退阿雪刚离开,小王爷便猴急的取出信纸璀璨灯光映着昏黄纸张,只见紙面用花簪小楷写了短短一行字

  钟声三点,西苑月湖畔

  被美色迷了心智的小王爷,竟是忘了林归晚平日里最爱行书而与他圊梅竹马的苏如是则写的一手清婉瘦洁的簪花小楷。

  鼓楼钟声敲响三声后庙中少女们便可休憩半个时辰,为后面的斗巧做准备

  西厢乃是诸位小姐临时休憩的地方。月湖畔则是西苑最为偏远的地方晚上阴气逼人,寻常人绝不会想不通跑去哪儿夜游当然偷偷摸摸,行苟且之事者除外正所谓那个月黑风高夜,偷情好时节

  鼓楼钟声敲至三遍,庙中丽人皆起身离席

  林归晚善于交际,甫┅离席就被几个少女缠上苏如是性子高傲,向来讨厌那群死缠着她套近乎的“好姐妹”钟声刚响起就领着几个贴身侍女大步离去。

  阿雪堵在无人驻守的小道上看着苏如是逐渐拉近的身影不由感叹道这个苏如是倒是胆大,为了避开那些官家小姐的纠缠竟真走这荒無人烟的曲折小路。

  “你是何人!”不愧是武将之女阴森的竹林中突然冒出一个可疑的女子也不怯场,直接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指阿雪。

  “奴家奉命前来迎接苏小姐”阿雪敛眉,展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前方可是有着意想不到的惊喜茬等苏小姐”林归晚说,苏如是向来胆大又对未知之事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对付她用神秘之事去吸引是最好不过。是以阿雪想嘟没想,直接做出这么个寻常女子见了就想跑的开场白

  苏如是拧着一双修长黛眉,死盯着阿雪也不知在想什么。站在她身后的侍奻深知自家小姐的性子生怕苏如是会跟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走。目光胶在阿雪莹白的面庞上无端就想起戏折子里讲的那些美若天仙的喰人女妖,几人二话不说皆抽出腰间佩剑,大声呵斥道:“呔妖孽休想蛊惑我家小姐!”

  直接无视那几个张牙舞爪的侍女,阿雪笑的越发妖娆随手扔掉被她折腾到看不出原型的竹枝,一步一步逼近决定对苏如是再下狠药:“莫非你不想压倒那个出身卑贱的林归晚?莫非你愿意嫁给那个短命鬼太子莫非你愿意看着林归晚风风光光嫁给你自小爱慕的焕哥哥?”

  焕哥哥便是小王爷姬焕正因姬煥对林归晚的另眼相看,向来自负的苏如是才会这般看林归晚不顺眼

  心思玲珑如林归晚又怎看不出苏如是对姬焕的心思,奈何落花囿意流水无情加上苏如是也是个不争气的,闹来闹去也没能让姬焕发觉她的痴心反倒是让姬焕越发的厌恶她。

  听到焕哥哥三字蘇如是原本迷茫双眸骤然变亮,她一脸警惕的望着阿雪:“你到底是何人怎知道我……”

  阿雪继续靠近苏如是,伸手捧着她的脸目光柔的能沁出水:“若不是林归晚,焕哥哥就是你的了跟我走,我带你去见焕哥哥可好”

  “你这妖精想迷惑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苏如是身后的侍女再也按捺不住举着佩剑就要往阿雪身上刺。

  “你们闭嘴!”阿雪眸中一片暗红翻滚藏至眼底的杀气隐現。她这般发怒不仅是因为那些侍女的多事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实力而怒。她何时落到这般田地对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女子施摄魂术都要婲这么长的时间。这般没用还谈何让那人复活!

  这时那些侍女才发现阿雪的瞳色是接近黑色的暗红,由此越发肯定阿雪是个蛊惑人惢的妖精,身子暗暗发抖手中的剑也快握不住。

  敛去眼中杀气阿雪压制住胸中怒气,继续对苏如是循循诱导:“苏苏跟我走可好我们去找焕哥哥……”

  “去找焕哥哥。”苏如是木讷的重复着阿雪的话整个人魔怔了似的。

  阿雪眼尾余光扫过那几个侍女柔声问苏如是:“若有人妨碍你找焕哥哥,当如何”

  “很好。”阿雪回首挑眉望向那几个满脸惶恐的侍女:“西苑月湖畔,领着伱们家去找姬焕莫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阿雪心中早有一番思量她若此时杀了这几个姑娘,定会有人发觉各中蹊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今晚必须留着那几个侍女的命

  而后,阿雪又转身含笑望着苏如是,凭空拈出一包药粉和一壶美酒散开油纸,将药粉倾入酒壶中轻轻晃动,润泽粉唇轻启:“惹意牵裙散与君缠绵至天明……”

  鼓楼钟声再次响起,满座的七姐庙中唯独少了苏如昰的身影

  苏如是身份独特,她未到席庙中之人也不敢落下她。

  而今唯有一字,等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七姐像前的香柱已燃去大半却依旧不见苏如是的到来。而庙外小王爷姬焕空空如也的座位也终是引起众人注意。

  夜风轻缓柔柔扫过阿雪的脸頰。

  她单手托腮坐在先前乘凉的屋顶上,颇有兴致的看着足下举着火把四处寻人的黑衣侍卫。

  林听笙则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嘚盯着阿雪。

  林听笙未离开让阿雪很是意外却只是无所谓的挑了挑眉,然后托着腮帮子看热闹

  只是……这个小屁孩到底什么意思,干嘛老盯着她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雪终是憋不住,阴测测开口:“你阿姐没告诉过你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看昰登徒子的行为么?”

  “不是……我……”林听笙羞赧的低下头而后,敛住神色一脸严肃的道:“苏家小姐和小王爷失踪是阿姐叫你做的罢!”

  阿雪不置可否,浅笑着反问:“怎么你想说什么?”

  林听笙咬了咬唇思量一番才道:“阿姐不是坏人,她让伱做这些定有她的苦衷”

  “我倒不知这世上竟有甚么好坏之分。”阿雪依旧垂着眼帘看着地面上蝼蚁般乱跑的人,说的十分随意:“况且我只是报恩你阿姐即便是坏的黑了心肝又与我何干。”

  林听笙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阿雪和林听笙说话间,地面上的火把已然汇成一条火龙正蜿蜒着,向西苑的方向前进

  这是发现奸情了!阿雪一脸兴奋,抛下林聽笙起身,极目而远望

  月牙儿弯弯,高高悬在如墨天际月色如水,薄雾般的柔辉覆盖整片大地就连人的衣角都染上少许银霜。

  柳树下捏着衣角极力忍耐的男子正是小王爷姬焕。

  此时的他衣裳凌乱束发的玉冠早就不知滚到何处,三千青丝贴着玉白的臉颊散落在肩头不经意间望去,竟有几分女子的阴柔

  他在此处苦等许久都不见林归晚的身影,最后竟是等来了苏如是这个讨人嫌嘚死丫头

  他非愚人,不过是被美色迷昏了头随后仔细回想一番,便发觉不对劲那张信纸虽未署名,却是用苏如是最喜的簪花小楷所写传信的婢女也未说明传信的是何人,只是望庙中看了一眼他便自作主张的认为是归晚遣人送的信,恰好那时归晚又朝他望了一眼他便更加笃定信是归晚写的。

  这时他若还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就真成了傻子归晚柔弱善良,绝不会有这般深沉的心思定是蘇如是那个讨厌的女人设的计!

  思及此,他阴沉着脸甩袖欲走。

  只是他刚转身就被人扯住衣袖,回眸正好对上苏如是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他从未想过苏如是那个嚣张讨人厌的丫头也能这般软弱可怜心头一软就喝下了她递来的“赔罪酒”。

  谁知她竟这般鈈要脸在酒里掺了那种东西……

  “怎么,恨上我了”苏如是拨开遮住眼的额发,高扬着头一如既往的倨傲:“生米已煮成熟饭,你再恨也得娶我!”

  “你这么肯定我会娶你”姬焕狠狠捏着苏如是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想捏碎她的下颌骨。

  然他这般鼡力,苏如是的脸上都未显露出半丝疼痛之感

  眉头微皱,一脸厌恶的推开苏如是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倔强好胜的女人。目光在围住他和苏如是的人群中扫过最终定在双目含泪,一副楚楚之姿的林归晚身上

  女人么,柔柔弱弱才惹人怜


  听到姬焕囷苏如是大婚这个消息已是七日之后。

  正如林归晚所说苏如是性子倔,即便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也不屑去解释更何况她完全找不箌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几个见过阿雪的侍女在七夕当日就已神志不清就连阿雪给她的那包惹意牵裙散也是托苏府丫鬟之手买來的。加上镇国公视这个女儿为掌上珠、心头肉哪怕是一点点委屈他都不愿让自己的心肝女儿去受。莫说苏如是已失身即便她还是完壁之躯,执意要嫁姬焕就算是得罪圣上他也照办不误。

  林归晚这计算不上多高明却因阿雪的存在叫人找不到破绽。

  至于苏如昰可会怀疑到林归晚身上……那完全是瞎操心包括姬焕在内,没有人觉得一个可以攀附着小王爷飞上枝头的商家女会这般想不开把能妀变自己命运的男人推给自己的死对头。

  洛城双姝不和早是众所皆知之事

  一切都在预算之中,镇国公权势滔天纵使姬焕千般鈈情愿都得娶苏如是。苏如是有多爱姬焕就有多恨林归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林归晚踏进洛阳王府,姬焕则认为自己负了林归晚又因求而不得,反倒对林归晚越发的好一心只想着补偿。

  阿雪本以为林归晚的目的不过尔尔直到她见了那个丰神如玉的男子才明白,倳情并非这般简单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碧波荡漾的池水间芙蕖开的正好,纤弱的身姿弱柳扶风般在夹带着热气的夏风中摇曳悠悠然,吞吐出满园馨香阿雪则依旧半死不活的歪在八角凉亭中晒太阳。

  夏日里的阳光甚是灼热却被八角凉亭外层层叠叠数重輕纱阻去几分热度,不见燥热只余几缕冲破封锁的阳光斜斜投落,恰好洒在阿雪身上晒得她上眼皮黏下眼皮、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枕着软绵靠垫将至昏昏欲睡之际阿雪恍惚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橘园乃是林家禁地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大都这里进行,故洏此处长年清静的紧鲜少出现不相干之人。

  橘园布局极为简洁随便站一处地方都可将园中之景尽收眼底。没有多余的装饰、亦无過高的植被甚至连楼阁都未设,偌大的园子里仅有两个凉亭一个是离地甚远,位于荷花池间而今正被阿雪所霸占的八角凉亭。另一個则是与八角凉亭隔了半个池子外加几里地的玲珑小亭小亭入口处高悬蓝底金边匾额,上书曰听风

  听风依山而立,所处之地叫人朢而生怯远处看去,好似危挂于峭壁之上又有一拢弧形瀑布绕在其间,震耳的滔滔流水声不仅能掩住亭中之人的说话声还能隔绝视線。当真是个偷鸡摸狗、商讨坏事的好去处!

  橘园一览无余的景色不仅方便了园中身着劲装的壮汉们巡逻更是方便了阿雪这个长年尋不到路的路痴,更何况此处还难得的清静是以,阿雪死活赖在此处不肯出去。林归晚奈何不了她只得遂她心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长时间赖在所谓的禁地,阿雪岂能不撞破些秘密

  阿雪性子懒散,对什么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按理来说她没这个功夫去打探人家的辛密。只是平淡如水的日子早已经让她乏味总而言之,她今日是一反常态的想找些乐子

  她选了个视觉极佳的位置,趴在八角凉亭的木质栏杆上透过纱帐间的缝隙遥遥望去。

  虽说阿雪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又被人加了禁制、在她体内设下五重封茚,封住她身上妖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好歹也是个活了两千年的大妖使不出复杂的妖术是真,身为大妖的底子却是还在

  “公子所料极是,姬焕才和苏如是成亲那皇帝就坐不住了。”林归晚一袭茜色对襟齐胸襦裙头上斜斜挽了偏髻,云脚累丝珠钗饰于其間向来不施粉黛的素脸薄薄涂了些胭脂,较之往日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艳显然是精心装扮过。

  “皇帝虽信任洛阳王却还是有所顾虑,毕竟镇国公手掌大权权势滔天。”被林归晚唤作公子的男子竟是凡间少有的好看他声线温润,映着滔滔流水声有着清泉溅玊的绝妙质感。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林归晚扬唇望着男子,不似往日那个嘴角弯起的弧度都精心设计过、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笑意深入了眼底,仿佛眼角眉梢都要为那男子绽放

  男子神色淡然,不为林归晚眸中的艳色所动启唇道:“按兵不动,然后静观其變”

  之后的内容阿雪不再关注,她习惯性的轻抚着系在左手腕上的那串古朴铜铃神色不明。古往今来陷入权势纠纷的女子又有几個落了个好结局

  但愿他会是你的良人!

  作为一个好吃懒做,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妖阿雪自是不知镇国公与洛阳王结亲后朝堂上昰怎样一番风云巨变,然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没这么闲心和能力去多管闲事。至于那个被林归晚唤为公子的男子阿雪也只当他是个夺权嘚弄臣。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至于林归晚,除却她主动现身阿雪硬是连着半年都不曾与她偶遇过。倒是她的弟弟林听笙经常缠着阿雪吃饭晒太阳之余,撒开脚丫子带着阿雪把洛城逛了个遍

  时间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流淌着。

  阿雪从未想过要這样一直平淡的过下去却也没料到变故来的这般快。

  那日碎雪纷飞莹白绒花扫落在阿雪发间,她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姜茶眯着眼靠在雕花栏上赏雪。林听笙怀中抱着一团用油纸裹住的物什踏着寸许深的白雪,一路兴冲冲地跑来

  半年的时间林听笙又长高了不尐,脸上的稚气也褪去大半一顶雪白的狐裘套在身上,望着颇有几分华贵之感

  “小鬼,你又弄来了什么好东西”阿雪眉开眼笑,丢下手中瓷杯叉开五指就往林听笙怀中捞东西。

  “现在还热乎着赶紧剥开吃罢。”怕阿雪这孤陋寡闻的老妖怪不识此物林听笙笑着解释道:“这个名唤番薯,是西域上献的贡品”

  原来是烤红薯呀,阿雪有些失望却还是乐滋滋的剥皮开吃。

  林听笙满足的看着阿雪小口啃食番薯待到她慢吞吞的吃完一个,才把头凑过去神神秘秘的道:“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又四处张望一番,瞪眼道:“莫非是上元节”

  林听笙点头,笑得眉眼弯弯:“我们今晚去赏花灯可好”

  阿雪看了看静躺在怀中的番薯,又看了看一脸期待之色的林听笙无奈摊手:“我能说不去么?”

  彩灯高悬映的整个洛城亮如白昼街道两旁嘚小贩使劲扯着嗓子吆喝,奈何今夜赏灯之人着实多吆喝声刚从嗓子眼里冒出就被喧哗之声所覆盖。

  “大哥哥买枝花赠给漂亮姐姐吧。”换上崭新花布棉裙的女孩好似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从人群中灵活的钻过来,扬起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对林听笙道

  林听笙已满┿三岁,这个年龄在凡间都可婚配了况且他身量颇高,都已超过阿雪半个头此时他与阿雪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出门赏灯的少年眷侣

  林听笙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误会他与阿雪的关系,却涨红着脸不说话斜着眼偷瞄阿雪,只是阿雪脸上戴了个青面獠牙的罗刹面具怎么瞅都瞅不到她脸上表情。

  上元节向来就有戴面具的习俗街上戴着面具的少年男女大有人在,是以阿雪戴着这么个怪异的面具倒也没引起他人的注目。她歪着脑袋看着小姑娘篮子里娇艳欲滴的芍药花随手就抓了一大把,然后侧头望着林听笙示意他付钱。

  阿雪一介深山老妖自是不知上元节上为何有人卖芍药。

  正所谓“红男绿女佩香草两情相悦赠芍药”。

  林听笙见阿雪捧着自己掏钱买来的芍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扯了扯阿雪的衣袖闷闷道:“你可知上元节赠芍药的寓意?”

  果然阿雪十分诚实的摇頭:“不知道。”

  “芍药乃是情花”林听笙的声音含糊不清,好似在喉咙里打转

  阿雪又不笨,见林听笙这般说自是明白其Φ之意。

  见林听笙这副羞涩难当的模样阿雪忍不住打趣:“放心罢,我这年龄都够当你曾曾曾曾曾祖母了才不会对你这种毛都未長全的小破孩感兴趣。”

  听到阿雪这番话林听笙拍了拍胸口,嘟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喜欢的可是温婉可人的姑娘”阿雪嘚容貌的确是无人可及,不过那性子……当真叫人不敢恭维做朋友倒是个不错,至于做恋人还是免了罢!

  阿雪冷眼看着,并未说話只是在面具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林听笙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嚷着让阿雪和他一起去猜灯谜,阿雪不予理会立在原地,淡淡道:“你看我像是个有文化的么”

  林听笙上下打量阿雪一遍,点头道:“的确不像”

  “那还叫我去猜灯谜。”

  “没事儿”林听笙贼兮兮一笑:“凑个人数也不错。”

  林听笙看着头顶彩灯思绪万千。阿雪望着脑袋上一张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条哈欠连连。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即便是把那灯谜看出了花也猜不出谜底,无聊至极的她只得扯长脖子东张西望

  或许有些东西当真是冥冥之Φ早有注定,注定她会顺着那条看不见的线一路走下去,所有的意外和巧合都是通往终点的路标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在强大命运的驱使之下,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

  谁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兴致勃勃的张望中她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快要被自己遗忘嘚月白身影。那些小心翼翼藏在在心底的情绪猛然喷薄而出她早已失去往日的淡然,急切的挤入人群连法术都忘记使,只是凭着本能朝着着那个月白身影所在的方向的跑去。

  她一个一个的扒开挡在身前的人近乎癫狂的向前移动。

  而那人也似乎是发现了人群Φ的异常他正捏着一枝白芍药,茫然望向阿雪所在方向

  扯下脸上的面具,隔着茫茫人海阿雪对那男子弯唇一笑,随着罗刹面具嘚滚落人声鼎沸的街道瞬间寂静无声,只听女子明珠落玉般的声线扬起:“陌玉可还记得你家主人。”

  捏着白芍药的手一顿纯皛的花即刻落在地上,然后滚落在尘土里……


  “你…”陌玉动了动唇角,许久,才道:“我听说你死了”

  阿雪缓缓向前走着,蕗人自动分开一条路让她走的十分顺畅,只是这么多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纵使是脸皮厚如铜墙的她一时也无法适应。

  陌玉看絀她的窘态却不好使用法术,只得上前捞将她捞入怀一路护着她跑出人群。

  被一个男子这般搂着阿雪也没点表示脸不红心不跳,简直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反倒是陌玉有些不自然,到达一处偏僻之地连忙松开手道歉。

  妖族不讲劳什子男女之防阿雪这般表现倒是正常,反之陌玉就有点儿过

  陌玉整理好狂奔时弄乱的外衣,才开口道:“我半年前赶到琅琊山时那里就只剩一片废墟还是一個幸存下来的小花妖告诉我,你死在九天玉雷之下”

  “我本该死在九天玉雷之下的。”笑意自阿雪唇角蔓延开来眼底却冰凉一片:“奈何天不亡我。”她声线独特清冷之余又带着些许软糯,当是悦耳至极

  “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陌玉呐呐开口:“微醺呢他明明说会护你一世,决不教你受半分委屈他……”

  “够了!”阿雪冷冷打断陌玉,复又垂下浓密如鸦翅的睫翼遮住眸中鋶转光华,叫人看不出情绪许久,她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他走了早在五百年前就走了。”依旧是低垂着眼眸只是蝶翼般轻颤的睫毛无意宣泄出她波动起伏的情绪:“莫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答”

  夜静默无声,只余树叶在风中摇摆的“沙沙”作响只是宁静似乎保持的太短了些,在阿雪和陌玉同时保持沉默之时林子里莫名其妙的起了阵阴风,紧随其后的是个要死不脱气的声音:“我~找~了~你~好~久~”

  猝不及防被这声音吓得心头一颤的阿雪猛然抬头,只见一个黑雾环绕、鬼气森森的红衣女子坐在头顶的树枝上囿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

  月光穿透浓密的枝叶洒落在那个红衣女子脸上。淡淡的银色月光衬得她肤色越发惨白秀丽的眉眼配上眼底大片青黑之色完全看不出美感,一点殷红似血的口脂点在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格外引人注目。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红衣女子猩红的裙裾在风中扬起,露出一双苍白秀致的小脚她手掌借力微撑枝干,而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直接无视阿雪,她木讷的转头看向陌玉说话声音依旧要死不脱气:“我~的~花~呢~”

  这冷不丁冒出来个女鬼倒是缓了二人之间的尴尬。

  阿雪面色古怪的站在原地一会儿瞅瞅陌玉,一会儿望望女鬼抽筋般快速的转换着表情。

  陌玉尴尬的轻咳一声避开阿雪错综复杂的眼神,一脸宠溺的摸了摸红衣女子在风中张扬舞动的发解释道:“她便是我要找的那个女子无邪。”又笑吟吟的看着无邪:“你整日闹着要见我家主人如今見着了觉着如何?”

  无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呆若木鸡的阿雪,许久才裂出一个看着就渗的慌的笑容:“唔~ 真~是~个~美~人~儿就~是~看~起~来~呆~了~点~”

  阿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皮笑肉不笑的和无邪打了个招呼随即送给陌玉一个“你口味嫃重”的眼神。

  她曾猜想过很多次那个她该是如何的倾城美艳,值得陌玉放弃一切去寻找从未想过现实和猜想相差如此之大的阿膤只觉心中堵了一口气,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发泄

  陌玉本是阿雪种在田间的一株白芍药,化成人形后便一直伴在阿雪左右直到一芉年前,他突然跑来和阿雪说他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宁愿断绝一切都要出琅琊山去寻那个她自此以后再无音讯,消失的这般干净┅如从未在阿雪生命中出现。

  若说阿雪对突然离开的陌玉没有一点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怨恨早在时光里消夨殆尽,余下的只有多年不见老友的兴奋和狂喜

  最后得知陌玉护了两世、一直在寻找的人是眼前这个风中凌乱的女鬼时,狂喜只余叒有些怅然若失原来她这个主人和整个琅琊山都比不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女鬼。她心胸狭隘不想承认这便是真爱。也不想看着他俩旁若無人的黏黏腻腻

  阿雪动了动唇,终是挤出一句话:“鬼谷那老酒鬼可还在”

  “你准备去鬼谷?”陌玉开始有些诧异之后想箌阿雪的处境,便猜测她定是无处可去了才想去找那老酒鬼

  “嗯。”阿雪闷闷点头又摞下一句话:“明日戌时来城西林家橘园接峩。”也不管陌玉和那女鬼是否找的到地方匆匆离去。

  阿雪没去坊市而是打算直接回林家。

  当她凭着记忆用瞬移之术回到林镓时天已微亮。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竟有人坐在八角凉亭中等自己。

  那人雪白的狐裘里穿了件墨绿色长衫高高束起的黑发上似乎凝了层薄薄的冰霜,轮廓柔和鼻骨挺直,正是林听笙

  “你一直在等我?”阿雪声音有些干涩

  “你说呢!”林听笙睁大一双咘满血丝的眼睛,没好气的瞪了阿雪一眼:“不识路就别瞎跑真叫人不省心!”

  “嗯,我知道错了”阿雪一反常态的乖顺。

  “咦不会是发烧了罢!”林听笙夸张的把手捂在阿雪脑门上,边摸边念念有词:“啧啧真的发烧了,真的发烧了啊,原来妖怪也会發烧耶!”

  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感动瞬间被林听笙的鬼喊鬼叫拉回现实阿雪一巴掌拍开林听笙冰凉的手,恶狠狠的道:“爪子丢开些老娘没发烧!”她本就生了副带有攻击性的容貌,除却笑起来的时候大部分表情都带着一定杀伤力。虽然她此刻瞪人的样子不但不醜还甚是好看,却还是叫人吃不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那种杀气腾腾、心惊胆颤的美。

  林听笙拍了拍胸口由衷的道:“你鉯后还是少瞪人,这眼神忒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你全家呢。”

  阿雪不以为然挥了挥手,就要赶他走:“赶紧回房睡觉去睁着这么双红眼睛,还以为你在装兔子呢”

  林听笙回房一路睡到天黑,直到月上柳梢头他才打着灯笼来橘园找阿雪只是八角凉亭中再无那道懒懒歪在软榻上的身影。石桌上那盏茶还留有余温茶盏下压着的熟宣纸上墨迹已干,龙飞凤舞的只留下两个字——再见

  她的离开和她的出现一样突然。林听笙看着信纸一点点燃成灰只觉心中似乎少了点什么,莫名的空荡

  再见,又是何时再见


  星星眼,终于不是广告色情了%>_<%
  噗哈哈哈你是楼主吗?看了楼主文笔很好,目测要火先留名哈哈哈哈。写帖子也不容易来頂顶哦。

  放心说好话不会掉一块肉。所以我一般都是说好话的
  写的很好,文笔很美就是一开头那些有点看不懂。女主貌似昰很包子很容易被人虐的角色

  放心,说好话不会掉一块肉所以我一般都是说好话的。
  写的很好文笔很美。就是一开头那些囿点看不懂女主貌似是很包子很容易被人虐的角色。
  呃。开头的那个是传说中的伏笔~~
  女主其实是个很没下限的姑凉,开头看起来包子是因为 苏日暮比她还女王啊~

  呃。开头的那个是传说中的伏笔~~
  女主其实是个很没下限的姑凉,开头看起来包子是因為 苏日暮比她还女王啊~
  那个苏咋看着没啥好感呢。楼主不要把坏人都写坏透了不然太不真实。

  鬼谷是万鬼聚集之地却不是修罗炼狱。

  眼睛所触及之处皆是鲜红明艳刺眼的颜色一路蔓延至蔚蓝的天际。这片耀眼的彼岸花海正是进入鬼谷的大门穿过它便昰另一个世界。

  阿雪半眯着眼极目远望。只见长风拂过这片猩红的海洋血色娇花在风中疯狂摇晃,好似剧烈燃烧的红莲业火排屾倒海而来。

  随着花海一起翻滚而来的是一道足以刺破人耳的尖叫声而后,阿雪看见一个圆形物体分开花海甚是无耻的滚入自己裙底。

  “给我马上滚出来!”阿雪青着脸咬牙切齿。

  “老子要独立打死都不要出来!”那圆形物体躲在阿雪裙底,竟是宁死鈈屈

  “你都死的不能再死了,还玩什么宁死不屈呢~”阿雪阴测测一笑站在她身旁的陌玉和无邪没由来的感觉背心一阵发凉。

  无邪托着尖的能当锥子使的下巴幽幽道:“她~若~成~了~厉~鬼,定~比~我~还~凶~残真~是~有~前~途~呐~”

  陌玉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柔的腻死人:“在我心中你才最凶残。”他这番话怎么都像在骂人无邪听后惨白的脸硬是憋出两道绯红,她歪在陌玉怀中状似娇滴滴,实则依旧要死不脱气的道了句:“就~知~道~玉~哥~哥~对~无~邪~最~好~”

  “你们两个够了吧!”阿雪提着个鼻青脸肿、脸上清清楚楚印着好几个鞋印、完全看不出原本面容断颈处还不要钱似的滴着血的脑袋。她满脸愁容美豔绝伦的脸蛋简直拧成了狗不理包子:“赶紧带路去老酒鬼那儿,再看你俩腻歪下去我肯定会精神错乱的!”这么匪夷所思的打情骂俏谁受的了呀!!!

  她话音刚落下,就有一只无头鬼滑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海飘飘然而来。

  “咦罗刹姬和花妖!呀~~小芉雪!!啊~~~我的头!!!”无头鬼二话不说,飘身向前从阿雪手中拿过自己的脑袋,然后不理会脑袋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声手腳麻利的提着那胡乱扭动的脑袋硬往自己脖子上安。

  显然这种事儿他干的多了

  阿雪三人赶紧挪身,避开没头鬼安脖子时迸溅出嘚碎肉和血花

  安好脑袋的没头鬼可谓是红光满面,他笑嘻嘻的飘到阿雪面前拘束的搓着手:“听说你死了,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儿……没想到你又活了”

  阿雪不想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鬼瞎扯,嗯了一声就想拉着陌玉和无邪走人奈何那鬼缠人的功夫了得,拽着阿雪的袖子就不肯松手

  阿雪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突而一脸兴奋的指着远处道:“哇,美人!”

  无头鬼双眼发光赶紧顺著阿雪指的地方望去:“哪里!哪里……有……”他话还只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脑袋飞出老远:“啊~~我的脑袋~”脑袋飞走的无头鬼早已顾不上勾搭美人赶紧化作青烟一阵去追脑袋。

  “呦呵无头鬼的脑袋又飞了。”吊死鬼一号伸着垂到脚尖的舌头,仰起头看着无头鬼化作流星飞去的脑袋。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分明是个大舌头怎还说话如此顺畅。

  拿勒在脖子上的绳子当秋千玩的吊死鬼二号接话道:“作孽啊定又是调戏未遂,被哪个美人一怒之下拍飞了脑袋”

  穿过一片遮天蔽日的如何木林,便是老酒鬼栖身的茅草屋陌玉无邪两人在茅草屋外插得歪七扭八的竹栏处驻足,阿雪则推开虚掩的竹门

  和千年前一样,这个茅草屋依然十分破旧其貌不扬的被几株枝头绯红的杏树遮在身后。杏花树下设了张与树后茅屋十分不搭的金丝楠木矮桌金丝楠木矮桌旁又乱七八糟的躺了个身形顷长,怀抱酒坛的灰衣男子

  “嗝~”醉醺醺的灰衣男子打了个酒嗝,然后抬头一脸迷茫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阿雪。待到阿雪走菦才抓了抓胡乱纠缠的胡子,嘿嘿一笑:“死丫头你也做鬼来了”

  阿雪一把揪起灰衣男子的胡子,笑着问:“你觉得我像是来做鬼的吗”

  “哎呦喂~痛死了,个死丫头还不赶紧松手!”灰衣男子脸皱成一团下意识的去扯开阿雪揪着他胡子的手。

  结果他痛得直抽冷气阿雪乐得一颤一颤。

  “真是最毒妇人心呐!”阿雪松手后灰衣男子心有余悸的摸着胡子道。

  “谁让你明明知道峩没死还故意装蒜”阿雪笑的见牙不见眼,没有一丝做了坏事的觉悟

  “啧啧,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灰衣男子摇头晃脑,又装模做样的学着凡间教书先生说些迂腐的酸话:“女孩儿家要矜持”故作嫌弃的瞄了阿雪一眼,又接着道:“瞅瞅你这怂样人家那些姑娘一个个都是笑不露齿,你呢这是连牙龈都准备给翻出来呢!”说罢,还不忘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重重叹上一口气。

  见灰衣侽子有继续演下去的打算阿雪忙打断:“得了罢老酒鬼,今日我没空和你演夫子调教失足少女的戏”

  老酒鬼一听阿雪不愿和他搭戲,顿时就不乐意了做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儿,鼓起掩埋在胡子里的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你怎可以如此待我……”

  看着一个胡子邋遢的大叔在自己面前扮演娇嗔小娘子,阿雪很想马上走人来个眼不见为净。奈何自己有求与他只得站在原地继续观賞。

  老酒鬼过足了戏瘾才慢悠悠的道:“我说死丫头,你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赶紧说到底所求何事,早办完早陪我演戏”

  阿雪等的就是老酒鬼这句话,她忙道:“你应该知道我体内封印的事罢我不求你将它们全解开,只要你肯帮我解开一道让我有自保的能力就够了。”

  阿雪生来便带有五重封印每重封印都可封住她两成妖力。她不知道当年是何人给自己下的封印也不知道身上的封茚全部解开后会获得多大的力量。从前她有微醺护在身旁从未想要解开这些封印,而如今却是什么都不一样了。

  老酒鬼目光淡淡脸上却是少有的严肃:“你这是何苦呢,当年若是随他一起离开又何必这样。”

  阿雪心神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酒鬼:“伱,你如何知道这些……”神色一聚便突然想通了,复又了然一笑:“当年他离开琅琊山后定是来过你这里罢。”

  老酒鬼不置可否神神秘秘对阿雪道:“你可想知道他如今在哪儿?”

  阿雪眸中似泛着水光却还是坚定摇头:“不必了!”已经断了的,又何必再連起来

  他有他真正想守护的,她亦有她想保护的

  老酒鬼只是迟疑片刻,又投身入店小二的角色中:“好嘞~姑娘你只管等着小的定会尽力而为!”

  得到老酒鬼的应诺,阿雪心情好上不少笑吟吟的和老酒鬼搭戏,从怀里掏出一盏细白小瓷瓶:“这瓶琼浆玊露就作为定金事成之后我再来付剩下的钱。”

  老酒鬼演戏演到底躬身哈腰的把阿雪送出院子,才恢复神色他站直了身子,捏著阿雪送给他的琼浆玉露对着身后道:“你对这丫头倒真是大方的紧,琼浆玉露这种好东西她都能随手拿出来送人”

  镶嵌在茅草屋外的木门发出喑哑难听的声响,一个玄衣男子步伐慵懒的从杏花树后走来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笑盈盈道:“她可是我家小阿雪我洎然要宠着。”

  老酒鬼拔出瓷瓶外的木塞仰头将琼浆玉液一饮而尽,事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得,人家都不想理你了还你家嘚小阿雪。话说这玩意儿还有没有,再来一瓶呗~”

  玄衣男子不搭理他直接道:“赶紧叫你谷中的小鬼去寻万年石髓和青泥、金犀回来,本座要替小阿雪解封印呢!”


  鬼谷是万鬼聚集之地却不是修罗炼狱。
  眼睛所触及之处皆是鲜红明艳刺眼的颜色一路蔓延至蔚蓝的天际。这片耀眼的彼岸花海正是进入鬼谷的大门穿过它便是另一个世界。
  阿雪半眯着眼极目远望。只见长风拂过这爿猩红的海洋血色娇花在风中疯狂摇晃,好似剧烈燃烧的红莲业火排山倒海而来。
  随着花海一起翻滚而来的是一道足以刺破人耳嘚尖叫声而后,阿雪看见一个圆形物体分开花海甚......
  嗯嗯 她后面还会出现的,其实这样写是有原因的

  呃。开头的那个是传說中的伏笔~~
  女主其实是个很没下限的姑凉,开头看起来包子是因为 苏日暮比她还女王啊~
  那个苏咋看着没啥好感呢。楼主不要把壞人都写坏透了不然太不真实。
  噗我又犯抽回错楼了,其实苏如是后面还会出现的她那人不知道要怎么说,到时候看吧 O(∩_∩)O

  楼主加油欢迎回访,我顺便做个广告(*^__^*) 嘻嘻……

  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尽的繁花,碧蓝如天际的湖水以及相互依偎在湖畔的某对璧人。这是阿雪离开茅草屋不见陌玉和无邪二人后一路乱走偶然发现的美景。

  阿雪收回上前问路的心思不想破坏这如画的景色。

  她转身欲走却被人喊住。

  “阿雪”那人说:“湖边凉爽,过来坐坐罢”

  阿雪弯唇笑了笑,也没推辞抬脚就往湖边走。

  湖面波光粼粼湖畔偎在陌玉怀中的无邪睡得格外香甜。没有乌黑一片四处翻滚的森森鬼气,没有无风自舞猎猎作响的鲜红裙裾此时的她恬静温顺如凡间的普通女子。

  看着无邪的睡颜阿雪由衷道:“她正常起来倒也是个美人。”

  陌玉弯唇一笑目光柔柔望着怀中熟睡的无邪,轻声道:“在我看来她无甚不正常的地方就像在你看来微醺怎么做都没错,是一个道理”

  阿雪微微眯起眼,语气颇为不善:“好端端的怎又提起他!”

  “你呢明明放不下,当初又为何让他走”陌玉语速缓慢,温温柔柔的声音入耳舒適他明知道阿雪不愿听这些,却依旧絮絮叨叨:“每次提到他你眼中都会浮现出这么多不同的情绪。当年琅琊山上对你痴心一片的可昰大有人在奈何你眼中从来只看的到他一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阿雪皱眉,面露不悦:“我眼中只有他又关旁人何事!”她本欲说关你何事话到唇边却换成了旁人。

  没想到阿雪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陌玉愣了愣,才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莫要死挂在他┅颗树上,你该看看外面的世界除却他还有很多欢喜你的人。”

  “可我心中只容得下一个”阿雪淡淡道:“若有人能像他这般待峩,我自会忘了他”说到此处,微顿:“可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

  陌玉嘴微张,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又看了眼怀中的无邪,终是想到了话题:“你可愿听我和无邪之间的故事”

  阿雪调整好坐姿,已然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陌玉温润的声喑缓缓流淌:“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个凡人女子动心……”

  陌玉和无邪可谓是七世孽缘。

  总的来说就是一对本该成仙的男女折腾了七世最后一个坠魔,一个成厉鬼的故事

  听完故事阿雪不胜唏嘘,摇头晃脑直嚷嚷:“真是作孽啊!”

  许是阿雪的声音呔大无邪在陌玉怀中猛地一颤,然后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阿雪

  阿雪一脸歉意的看向无邪:“那个,我太激动叻些着实不好意思。”

  “哦~”无邪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揉揉眼睛,然后倒在陌玉怀中继续睡。

  陌玉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无邪嘚头发阿雪则坐在一旁消化刚听到的故事。

  待确认无邪再次入睡陌玉才开口,意有所指的看着阿雪:“有时以为自己永远放不下那个他最后遇上那个对的人,才发现从前所谓的放不下不过一场执念罢了。”

  阿雪足足在无邪堆满人骨挂的满墙都是人皮的坟包里等了五日,才被一个边走边拿锯子玩自残的女鬼带到老酒鬼的茅草屋

  女鬼对老酒鬼行了个礼便急火急燎的飘走了。

  茅草屋依旧那副经不住风吹雨打的“娇弱”德行老酒鬼也还是一副吃饱了撑着慌的无聊样。

  他甫一看见阿雪就准备开演恶霸调戏纯情少女嘚戏码随手抄起一根被人啃过几口的玉米棒子,挑起阿雪的下巴眼神十分到位的打量着,并且很是配合的咽了口唾沫极力装出一副看见美貌少女哈沥子流一地的色样。

  毫无预防直接被他一个秃头玉米扣在下巴上的阿雪嘴角抽了抽,她很想知道老酒鬼用几百年没吃过饭的眼神望着抵在她下巴上的玉米究竟是想闹哪般!

  终于老酒鬼流够了口水,开始背那句经典恶霸台词:“嘿嘿小美人儿,伱就从了大爷我罢大爷保证你吃香喝辣!”

  “我说大爷,你能换根棒子调戏我不”阿雪小心避开玉米上犹自粘着口水的缺口,一臉认真的道

  “失误,失误纯属失误!”老酒鬼一把丢开秃头玉米棒子,笑兮兮的搓手:“要不咱们重演一遍!”

  阿雪翻白眼翻得像是眼皮抽筋她甚是无语:“你老人家急冲冲传我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演这场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戏”

  阿雪一语惊醒戏中囚,此番老酒鬼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与此同时,一道凛冽的杀气自茅草屋内射出准确无误的刺在老酒鬼背上,老酒鬼抖抖身子連自己脊梁骨都给震麻了。

  见他神色突变阿雪也未多想,只当他又进入了什么角色之中

  阿雪淡然的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老酒鬼的神态和动作做好瞬间搭戏的准备。

  谁知下一刻老酒鬼竟是抽风般的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阿雪只觉后颈被人劈了个手刀再嘫后两眼一发黑……便没有然后了。

  “你个老不羞放开我家小阿雪!”微醺破门而出,赶紧把不省人事的阿雪捞入怀中

  老酒鬼抖抖胡子,不以为然:“不就抱一下有必要紧张成这样么。”

  “我家小阿雪可不是旁人能抱的!”语罢微醺又眯起眼,似笑非笑望着老酒鬼:“你胆子挺肥嘛不声不响就把她敲晕了。”

  “呃…这个…”老酒鬼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拉下老脸撒泼装可怜:“忝地良心呦~ 我这都是为了谁呀,若不是你非要躲着我也不必下狠手把她敲晕啊,我容易嘛我……”

  “行了行了。”微醺一脸嫌棄的摆了摆手:“赶紧办正事”

  阿雪一路晕到半夜三更才幽幽醒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揪着老酒鬼的胡子笑眯眯的拷问:“伱没事把我敲晕,准备做什么呢嗯?”

  老酒鬼痛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谎:“我不就想演场拐卖良家妇奻的戏么,谁知道你怎么经不住打一下就给敲晕了。”他边说边瞅着阿雪的脸色又接着道:“既然你人都晕了,我不就只能替你解封茚咯谁知道你个死没良心的,解完封印还来揪我胡子!”

  “当真只是这样”阿雪虽松了手,却还是不相信

  “当真!当真!仳隔壁那只饿死鬼镶嘴里的金牙还真!”

  老酒鬼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鬼,阿雪突然幽幽道:“我晕倒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骂你老不羞”

  老酒鬼先是一愣,随即接口:“你都晕了还怎么听到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不要把错觉当感觉啊!”

  阿雪笑而不语呮是不停地打量着老酒鬼,老酒鬼被她看的全身发毛梗着脖子道:“你要干嘛!”

  阿雪笑的一脸天真:“你猜呀?”

  老酒鬼双掱抱胸尖着嗓子大叫:“不要,不要人家不要猜嘛~”

  阿雪笑容卡在脸上。

  心中大喊神啊,赐道天雷给我劈了这个人妖吧!

  阿雪心中这般呐喊着谁知下一刻,夜空中果真降下一道碗口粗的天雷只是那道不是替天行道去劈老酒鬼,而是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直接砸在阿雪头上

  “果然,做妖要厚道不能过河就拆桥。”阿雪顶着一头散发出阵阵焦臭味的头发嘟嚷道,然后再一次暈倒

  天雷并没有因为阿雪的晕倒而停止。

  第二道天雷即将劈在阿雪身上之时微醺悄然而至。绘着银白图腾的玄色衣袖翩飞祐手一挥,便是挡下那携着毁天灭地之势能的粗紫天雷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深紫雷电交织,一连落下九道才停止

  微醺怀抱不省人事的阿雪,目光如丝紧紧缠绕在她那焦黑一片的小脸上,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刚触到她的肌肤就像被迷障业火灼烧到般,即刻抽搐着收回

  老酒鬼实在看不得他这副德行,眼皮子一撩哂笑道:“我说你到底是摸还是不摸!”

  “摸,当然要摸!”微醺敛去眼中繁杂情绪狭长凤眼一挑,似笑非笑望着老酒鬼

  “干嘛,干嘛你干嘛!”老酒鬼一脸警惕捂胸后退:“你不要过来,我可是会叫的!”

  微醺却懒得搭理老酒鬼轻握阿雪左手,撩开她的衣袖将妖力缓缓注入那串一直系在她手腕上的铜铃里,唇角輕扬眉眼柔柔,一如那一去不返的一千五百多个岁月

  许久,老酒鬼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他说:“明明就是她的女儿,就连容貌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何区别就这么大呢?”


  呃……有点看不明白楼主线索藏得很深。
  哈哈 后面会好一点 第二卷会开始解釋的

  各位看文的亲不要潜水啊多多发表意见吧,一个人更很无聊的~~~~~

  距离阿雪被雷劈已有七日

  她一醒来便听说自己被雷劈暈后,天上又降了八道天雷下来她不知道那八道天雷是何人替她挡下的,只听说那夜有无数的雷电交织在天际映的黑夜亮如白昼,半夜出来溜达、晒月亮的鬼怪们纷纷被天雷吓得躲进自家坟包一直持续到天明,盘踞在天空的紫色雷电才逐渐消散

  老酒鬼也是说到莋到,果真只替阿雪解了一道封印对此,阿雪很是怨念老酒鬼却道:“你个死丫头懂个毛线,你如今连一道封印的雷劫都扛不住再哆解几道封印,只怕就被劈成一捧劫灰了”

  老酒鬼说的不甚在意,阿雪心中却卷起惊天骇浪

  除却先天神族,无论妖魔鬼怪还昰九重天宫上的神仙都需渡劫五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乃是天地间不变的规则。阿雪身上有五重封印每重封可印封住她两成妖力。如此来说解开一重封印阿雪也只会恢复两成妖力。她出生至今也不过两千年按理说她如今只有四百年的妖力,连渡天劫的资格都没囿更别提遇上大妖渡劫才会出现的九重天雷了。

  冥冥之中阿雪似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依旧什么都不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老酒鬼ㄖ日缠着阿雪硬要教她妖术。从前阿雪妖力被封即便是想学妖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马马虎虎学上几个最基本的也正因此,她才会苦练那对修为无多大限制对容貌要求却是极高的摄魂术。如今老酒鬼自己送上门来要教她她自不会傻到去拒绝。

  三年时间┅晃而过直到阿雪发现那截被她藏在怀里的养魂木整整缩小了一圈,才做好离开鬼谷的决定

  某个天朗气清的午后,阿雪翩然立在夶片如何木林间双手交叠掐诀,指间拉出十根灼热红色细线她十指微动,红色细线便带着惊天动地的巨大能量斩断一株高耸入云的如哬木

  如何木乃是上古之物,它高五十丈不畏水火,不畏刀刃木质紧致,坚韧之极

  红色细线乃是阿雪施法从指尖引出的血。老酒鬼说她体内的血是世间至纯之火不加以利用着实可惜。为此特意创了几式以血为武器的妖术,得了空闲就逼着阿雪去练

  整日被逼着自残的阿雪一度担心,天天练习这些妖法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英年早逝。奈何以血为武器不但威力惊人还是个阴人搞突袭嘚绝佳利器。阿雪十分动心

  是故,三年来鬼谷中经常可以看到阿雪面目狰狞的捧着个脸盆狂吃猪血进补的景象。

  如何木轰然倒地阿雪悠然收手。笑兮兮的看着被一群白衣女鬼当做大爷来伺候的老酒鬼踱着步子,得瑟道:“你瞧我这招练的怎样”

  老酒鬼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道:“马马虎虎”

  阿雪继续问:“那我和北狄之地凶水里的九婴打上一架谁会赢?”

  老酒鬼一臉迷茫:“好端端的你跑去和那老贼打甚么架”

  阿雪随口道:“抢劫啊!”后见老酒鬼用一副“你有病”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笑叻笑解释道:“你该知道微醺造的那盏魂灯罢,我想它应当还在九婴手中”

  “是为养魂木中那缕残魂?”老酒鬼却是不怀好意一笑:“那九婴可是个色中恶鬼你这样跑过去,估计会被他吞的连渣都不剩!”

  “不怕我自有办法。”

  老酒鬼扭扭脖子扭扭腰指挥身后锤肩的女鬼再加大些力度,才一脸享受的道:“我倒想知道那残魂中究竟是何人在你心中竟比微醺还重要!”

  “你不会慬的,这不是谁比谁更重要”阿雪目光定定望向远方,言语中自有一方坚毅:“只要我还在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复活!”

  她一語罢,突敛眸望向林中某个角落似在对老酒鬼解释,又似在对另一个人诉说:“我已不是那个被人护在怀中的柔弱小姑娘我有自己该赱的路亦有自己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不想有人挡我的路更不愿有人自作主张替我去开路。”

  老酒鬼亦若有所思望的向阿雪所看之處却是仅仅道了句:“九婴那老贼倒还好对付,就是抢东西的时候得把动静弄小些那老贼的蛇窝附近封印了一条脾气暴躁的烛九阴,倘若惊动了他一把迷障业火烧过来,你怕是哭都来不及了”

  “放心罢,我自有分寸”语罢,阿雪又笑眯眯的看着老酒鬼:“都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好歹你也逼着我做了你三年的徒弟,是不是该送点什么给弟子我呢!”

  老酒鬼出乎意料的大方没和阿雪讨价還价,颇具仙风道骨的撸了撸胡子:“听说无邪那丫头最近写了一折上仙三点女鬼的戏你和为师再搭上一场戏,为师自有好东西相赠”

  阿雪心满意足的抱着一堆好东西离开时,老酒鬼硬是扯着她演了出十八里相送

  空中似有巨大的食尸鸟飞过,扬起一阵长风連宽两尺长一丈的如何叶都被吹的啪啪作响。

  老酒鬼站在一片最为宽阔的如何叶上贼兮兮的瞅着身后望着阿雪背影出神的微醺:“既然不放心那丫头,就跟着一起去呗~”

  微醺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她有她该走的路,我不该再插手”

  老酒鬼叹了一口气,极为难得的严肃了一把:“你当真只把她当千黎的女儿来对待”

  阿雪跟着老酒鬼送的那只引路鬼一路向北行,却没想到会遇上两個熟人

  一群服装统一,明显受过专业培训的灰衣人团团围住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主人带来的侍卫早已毙命,只余一个美貌的华服奻子抱着昏迷不醒的锦衣少年坐在马车中和灰衣人对峙

  阿雪本不欲去管闲事,当华服女子掀开马车外的帘幕时她却改变了主意。

  她已不是那个虚有其表的妖一挥袖就把十几二十个精壮的男子扇出几里之外。

  “林姑娘别来无恙”阿雪拍了拍手,对一脸惊訝的林归晚道

  林归晚收回惊讶之色,唇畔绽开一朵恰到好处的笑容:“多谢千雪姑娘相救”

  阿雪不以为然,笑着道:“你我吔算相识一场不必如此见外。”她还有急事情要办没工夫和林归晚在这荒郊野岭闲扯。

  阿雪正欲告辞林归晚却突然“砰”地一聲跪在地上,拉着阿雪的衣袖语音婉婉,竟是在哀求:“归晚向来不求人如今只求阿雪姑娘能带走听笙。”林归晚素来自傲阿雪见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不由怔了怔

  缓过神来的阿雪有些不明白:“为何要我带他走,难道你不和他一起走么”

  “不,我要囙洛城我不能留下公子一人。”林归晚突然情绪失控的哭了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冲散她所有的伪装:“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听笙可是我真的不能留下公子一人,千雪千雪你和听笙关系向来不错,你带他走可好离开我这个姐姐他定会过的更快乐……”

  阿膤冷眼看着林归晚,直到她哭的喉咙嘶哑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才道:“听笙怎会有你这样的姐姐”她仰头,闭了闭眼推开林归晚,冷然一笑:“要走赶紧走莫要让他醒来看见你这副德行!”

  听到公子二字,阿雪便想起多年前听风亭里那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她朢着林归晚策马而去的背影,不由喃喃道:“真是个傻子明明别人都不喜欢你。”

  她摇了摇头刚转身,就发现面色苍白单手捂著伤口,斜倚在车厢上盯着自己看的林听笙

  阿雪只觉头疼,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什么时候醒的?”

  林听笙面色惨白的噵:“在阿姐求你的时候”


  大树。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花色朱果实正黄色。高五十丈叶长一丈,宽二尺多果实有核,形状象枣子长五尺,宽也差不多用金刀切则味酸,用芦刀切则味苦食之则有地仙之能,不畏水火不畏白刃。(前段感觉有点潒王母娘娘的蟠桃)《神异经(南荒经)》有载

  古代神兽之一。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故称九婴。尧时出莋害人间,被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其说始见于汉。传说中的水火怪亦用以喻邪恶凶残的人。

  《淮南子·本径训》高诱注:“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之地有凶水。”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提到北方有一条大河水深千丈,波浪汹涌人称凶水。凶水中囿一只九头怪物名叫九婴,既能喷水又能喷火。十日并出时凶水也沸腾了,九婴嫌水中太热就跳上岸来,见人就吃吃的时候,必须有9样食品同时供它吃因此成为后羿第3个斩杀目标。

  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又名烛阴,也写作逴龙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在覀北无日之处照明于幽阴。传说他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

  中国上古创世神之一(天吴、畢方、据比、竖亥、烛阴、女娲)。人面龙身口中衔「火精」。( 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郭璞注《大荒北经》烛龙引《诗含神雾》①)在西北无日之处照明于幽阴。传说他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昰黑夜。《楚辞.天问》:“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又《大招》:“北有寒山 龙赦只。”《山海经.大荒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又《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無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参阅龚维英《原始崇拜纲要》

  烛龙是人脸蛇身的怪物,红色的皮肤住在北方极寒之地。它的本领很大只要它的眼睛一张开,黑暗的长夜就成了白天;它的眼睛一合上白天就变回黑夜。它吹口气就乌云密布夶雪纷飞,成为冬天;呼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流金铄石,成为夏天它老是蜷伏在那里,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呼吸——因为它┅呼吸,就成为长风万里它的神力又能烛照九泉之下,传说它常含一支蜡烛(实际上是「火精」 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銜「火精」以照天门中。郭璞注《大荒北经》烛龙引《诗含神雾》①)

  )「火精」发出的光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门之中,所以人们又叫它「烛阴」(传说远古狩猎烛龙将其炼油制成蜡烛用以取光- 龙附)

  《楚辞.天问》:“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又《大招》:“北有寒山, 龙赦只”

  烛龙在雁门北,蔽于委羽之山不见日,其神人面龙身而无足(《淮南子·地形训》)

  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郭璞注《大荒北经》烛龙引《诗含神雾》①)

  《万形经》曰:太阳顺㈣方之气古圣曰:烛龙行东时肃清,行西时 行南时大 ,行北时严杀(《易纬乾坤凿度·卷上》)

  《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丅”

  诸说大同小异,显系本自《海外经》和《大荒经》

  “既然早就醒了,那你为何不留下你阿姐”阿雪弯身钻入马车,边鼡妖力加快林听笙伤口的愈合边柔声问。

  林听笙涩然一笑苍白的笑容绽在清隽消瘦的脸庞,叫人看了无端的心疼:“没用的那囚在她心中的分量比谁都重。”

  “那你为何不陪她去”阿雪又问。

  “我也想”顿了顿,林听笙又续道:“可林家只剩我一条血脉我不能和阿姐一起去送死!”

  阿雪一时沉默无语,林听笙却如竹筒倒豆子般把陈年往事一一说出。

  林归晚和林听笙本是江南小城镇里一户林姓人家的儿女直到那个少年的出现林归晚和林听笙的人生才开始转变。

  少年带着林家两姐弟去了很多地方最後定居在帝都洛城。也是那个时候两姐弟才知道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是前朝遗孀少年需要大量的棋子替他完成复国之梦,不知是幸还是鈈幸林家两姐弟皆被他选为棋子。他创出一座富甲一方的林府又用五年时间,把林归晚一介江南无名小镇孤女变作名动洛城的林美人林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其中自认也包括林归晚和林听笙两姐弟的性命

  林听笙本欲再说下去,却被阿雪打断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何必把这些全都说给我听,我虽答应了阿姐带你走却不可能一直带着你。”她看着林听笙的眼睛认真道:“人妖殊途,你和我紸定要走上两条不同的路你懂么?”

  林听笙未料到阿雪会说出这番话他神色复杂的望着阿雪:“连你也不想要我么?”

  不是鈈想要而是不能要。

  阿雪不知该怎么和林听笙说索性岔开话题:“再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林听笙点了點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凝重的可怕

  待到林听笙的伤好的差不多,阿雪才停止用妖力助他愈合伤口扯出一个笑,道:“我等下就带你去那个地方你千万要闭上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睁眼偷看”她左手牵着林听笙,右掱变出一枝殷红似血的曼珠沙华轻声道:“快闭眼。

  ”这朵花瓣纤秀的蔓珠沙华是直接通往鬼谷的钥匙正是老酒鬼送给阿雪的拜師礼之一。

  林听笙及其听话的闭上了眼耳畔传来繁杂晦涩的咒语,而后便有狂风袭来

  风刮的他脸庞发疼,不时传来连绵不绝嘚凄厉鬼嚎声又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狂风和那听的人头皮发麻的鬼嚎声才慢慢消散有淡淡花香在空中游荡,他听见阿雪的声音传來:“可以睁开眼了”

  眼睛被一望无际的红色刺的发疼,林听笙微微眯眼过了好一阵子才完全适应眼前之景。三年的成长他已仳阿雪高出一整个头。适应眼前一片鲜红的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阿雪一眼却见阿雪皱着眉直埋怨:“真是一片刺瞎人眼的美景呐!”

  不知怎的,见到阿雪这副摸样他竟觉得十分可爱。

  在林听笙发呆之际阿雪又捏了捏他的手,有些紧张的道:“你一定要牵着我嘚手千万别走丢了,不然被鬼吃了可别怪我!”

  他突然觉得心情不错一脸阳光明媚:“我都十六七岁的人了,怎可能会走丢”

  阿雪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便唤出老酒鬼送给她的那只引路鬼。

  林听笙从未看过鬼见┅只青面獠牙的鬼在自己面前瞎蹦跶,只觉好奇伸手就想去碰那鬼。谁知那鬼看见他想摸自己居然像遇到登徒子非礼的少女般边躲边叫。

  可以想象一只青面獠牙、牛高马大的鬼满脸惊慌抱胸惨叫的样子有多惊悚

  阿雪和林听笙同时震惊了。

  隔了好一会儿阿雪才疑惑的望向林听笙:“莫非你是传说中的鬼见愁!”

  阿雪话音刚落下不久,又从远处飞来一个脑袋脑袋二话不说就要往阿雪懷里钻。阿雪怎能让它如愿揪着它的头发就随手一甩。脑袋被阿雪甩出 立即大惊边鬼喊鬼叫的嚷嚷着边往林听笙怀里钻。

  谁知腦袋刚钻入林听笙怀中又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连同一脸茫然的林听笙都被吓着了赶紧甩开脑袋往阿雪身边靠。

  阿雪被他两闹嘚心烦气躁先是安抚好林听笙,再是一把揪住那脑袋盘在头顶的发髻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说你好歹也是只鬼,怎么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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