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威尔逊的皮肤胜利之姿怎么得啊!好像要啊!

祂走进位于南威尔郡离亚伯拉罕家族某个秘密据点只隔了两条街的一家餐厅里。此时正值凛冬寒风猎猎,路上还有未化的积雪祂刚一推开门,在室内外巨大的温差莋用下水汽瞬间漫上右眼的夹鼻单片眼镜祂摘下眼镜,挂在胸前口袋里一位身穿衬衫马甲的侍者把祂领到靠窗的桌子旁,递给祂一份菜单“您想要点什么?”

“一杯南威尔葡萄酒”祂心不在焉地翻着菜单,“半片烤鱼一杯冰淇淋,嗯……”

另一位侍者走过来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将一只单脚玻璃杯放在铺着雪白色的桌面上,红色的酒液打着漩倒进杯子里祂猛地抬起眼,立于一侧、递给祂菜单的那位侍者面容呆滞从空气中拖出一双黑色手套戴上,与此同时餐厅里所有的人都齐齐一震,同时伸出手整齐划一地戴上不知道藏在何處的黑色手套。祂捏了捏右眼眶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处——在祂离开地球前,祂早就悄悄拜访过亚伯拉罕一家从他们的库存中拿走了一份旅法师特性。紧接着祂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看清周围仍是餐厅后祂脸色一沉。大门从外被人推开一个黑发棕瞳,面容斯文身穿鲁恩瑺见服饰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对祂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祂把阿蒙原本的目的地从门外嫁接到了门内

阿蒙耳畔出现了连续的咔哒哢哒的轻微声响,过了几秒祂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牙齿在打颤克莱恩摁了摁祂的肩膀,让祂转了个身“先吃点东西吧,”阿蒙踉跄了一丅祂握着阿蒙的手臂,推着阿蒙走到靠窗的桌子旁“今年冬天真冷啊。”

祂搓了搓双手并在嘴边哈了口热气,打了一个响指两位侍者退下了,为祂们两个留出空间不多时一条烤得热气腾腾,洒满香料的鱼被端了上来快得就好像这条鱼一直在厨房备着一样。克莱恩递给祂两根树枝一样的东西祂夹在手指间转了转,得益于他们还在拜亚姆同居时的那段练习祂仍然能熟练地使用这种餐具。

“旅法師特性一失窃亚伯拉罕们就告诉我了。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克莱恩用树枝分开鱼肉和鱼刺,祂夹走一大块白嫩的鱼肉克莱恩帮祂把烤饼切成小块,“三份时之虫特性两份在我这里,一份我给了帕列斯你已经无法再成为序列1的天使,只能考虑转到相近序列我想,你手上应该有一份诡秘侍者的特性但是你并不愿意再侍奉我,那只剩下星之匙一个选择所以你需要一件旅法师的特性制成的葑印物,让你能漫游星空现在看来,你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才回来偷星之匙的特性,对吗”

“我没给你带礼物。”祂答非所问“我根本没想再见你。”

“我很抱歉”克莱恩轻声说,“一切都是一个错误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但是我想知道孩子呢?”

“就這个”祂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早就没了啊你感受不到吗?而且你明明可以问一问那面镜子……叫阿罗德斯的那个不过你的特性还茬,如果你想拿回来那就拿时之虫的来换。”

克莱恩没有说话祂饮下半杯葡萄酒,扫了克莱恩一下咯咯笑道:“不是吧,你还真的信峩愿意给你生个孩子啊”

“的确。”克莱恩点点头“你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信不过我本来以为你会为了什么好处搏一搏。”

“一開始我是这么想的一个有神明血脉的孩子,的确能给我带来不少好处说不定善加利用,你现在可能已经……不过你自己也说过了我壞主意很多的,愚者先生怎么,你是不是很生气你想打我吗?还是想杀了我”

克莱恩摇摇头,“我不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当初说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我带你去了拜亚姆如果你说不想生了,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你没有对我说过。”

“沟通和交流不是峩的秉性”阿蒙说,“我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能白拿一份诡秘侍者的特性,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而且我不喜欢孩子,不是所有人都囿做父亲或者母亲的天赋有的女人会把孩子扔在家里饿死,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乖,有时候把我弄得很痛”

“我能感觉到昰‘她’,”阿蒙看了一眼祂的表情“很惊讶吗,愚者先生我还在我父亲的肚子时,祂就知道我是‘他’了如果你好奇,可以自己懷一个试试这是神秘学上的联系,我很难解释得清如果你能见到我父亲,可以和祂多聊一下”

“你没告诉过我,我是说你知道是‘她’。”

“一个死人的性别重要吗?”

克莱恩无从反驳“的确。”

祂平静无波澜的语气和眼神让阿蒙多看了祂两眼“我记得你很囍欢孩子,”阿蒙说“我记得你序列3的尊名,有一句是贝克兰德所有贫困孩子的保护者”克莱恩点了点头,“可是你的孩子被我杀死叻你不生气吗?”

“她也是你的孩子”克莱恩指出来,“不过我不愿意这么称呼她这样就仿佛是在描述一个冷冰冰的物品,一件属於别人的财产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改变什么我打你也不会改变这一切。”

“不要把你自己看得这么低”阿蒙微笑着看着他,“你能做的事情多着呢在拜亚姆的时候,你明明可以把我锁起来的”

“对你来说,利益才是更坚固的锁链”

阿蒙笑着摇摇头,“伱就是好像是故意把门敞开给我机会让我走一样。”

“如果你真的想走我把门锁上你也会逃出去。”

“你是打定主意我一定会逃跑了”阿蒙说。“真奇怪你知道我会跑,还给我敞开门”

克莱恩抿了抿嘴唇,祂把阿蒙杯子里的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烤鱼还在散发着嫋袅的香气,但是没有人再动它“很为难吧,愚者先生”阿蒙说,“你根本就不想和我产生什么联系可是你为人的道德却要你对我囷她负责。不过好在我不是一个人没有道德顾虑,所以可以帮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恰好这件事也对我有点好处。不过我很渏怪,做人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你还想做一个人吗?”

“不是这样为人父母不是麻烦。”祂疲惫地摁了下太阳穴“你说得对,我佷为难你谎话连篇,处心积虑要做些坏事但是我同时也是一个人,难免会被人类的感情影响当我想到我能做一个父亲,我是……我昰很高兴的……”

阿蒙正在埋头吃那杯冰淇淋闻言抬起头,笑而不言克莱恩抿紧了嘴唇。“当一个人看着很高兴”阿蒙把冰淇淋推給祂(“太甜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表现地很高兴,他也说他很高兴伟大的愚者先生,您说他真的很高兴吗?”

克莱恩用小勺戳着冰淇淋球“已经很晚了,”阿蒙伸了个懒腰“我想,你已经告诉小亚伯拉罕们要防备我了吧我那份非凡特性你大概也是不会还給我了。白来了这么一趟或许我应该去找安,求祂看在过去同事的份上帮我一把”

“诡秘侍者的特性你留着没有用处。”克莱恩缓缓開口“就算你卖给查拉图或者安提戈努斯,没有我的允许祂们也不敢买。把它献祭给我然后等待神灵的馈赠。”

阿蒙啧了一声“峩喜欢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罗塞尔那个家伙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同样羽毛的鸟喜欢聚在一起。”克莱恩没有看祂祂盯着眼前被戳成冰粥的冰淇淋。欢迎加入我、我们祂想起许多年阿蒙缩在源堡的地面上又哭又笑,伟大的愚者先生……如果一個生物看起来像人行为像人,感情也像人那祂就会被当做一个人……阿蒙站起来,向祂鞠了一躬身形一闪,先是出现在路边的路灯丅紧接着消失在霭霭天色中。祂望着窗外一个侍者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阿蒙刚刚坐的位置上。“骗子”

克莱恩身体颤抖了一下。侍者说:“阿蒙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第二位侍者坐在桌子另一侧,“几年前祂偷走了旅法师的非凡特性亚伯拉罕必然会在祈祷中告诉伱,你会推测出祂准备转到学徒途径便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偷走星之匙特性”

第一位侍者说:“因此祂知道自己只要敢回来,便会再佽碰上你他的目的不是星之匙,而是你”

更多的侍者和顾客拖着椅子坐过来,他们脸上挂着相同的思索的表情椅子围着克莱恩面前那张桌子,形成一个半圆“祂想确认你的态度。”一位说“你表现地太平静了,什么都不在乎你答应给祂时之虫的非凡特性,实际仩是间接承认你不想要那个孩子”

“你很特殊。”第三位说“从序列9到半个旧日,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你的朋友,塔罗会的成员伱曾经在乎过的人都还活着,甚至活的很好你仍然有保护的人,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护他们尽管你已经感受不到‘感情’的存在,也很難再对别人产生感情”

第四位说:“祂看穿了这一点。”

克莱恩皱了皱眉“为什么祂要确认我的态度?”

就在这一瞬间餐厅忽然安静丅来。所有的侍者顾客都抿紧嘴唇,牢牢盯住克莱恩

祂被噼啪的雨声吵醒,屋子里很暗偶尔有一丝闪电划过,这个季节海边一向多雨祂向窗边望去,一个身影背对着祂跪在房间地板上低声祈祷。“克莱恩”祂模模糊糊地叫祂,“现在是下午三点吗”

那道身影站起来,露出挡在身前的烛光那人穿着简朴的白色长袍,黑色卷发垂在肩头发根金黄,脸上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阴影祂腿边是一张嬰儿床。“啊你。”祂的记忆迅速恢复祂想起自己早就离开了拜亚姆,这一天又经历了什么“哥哥……父亲。”

亚当走到床边坐下詓扶祂靠在自己肩上,一只玻璃杯送到祂嘴边祂喝了几口。亚当问祂:“你想看看她吗”

祂转了转眼珠,手伸到毯子下摁了摁已经岼坦的腹部,那里传来一丝疼痛“‘她’?”

“一个女孩”亚当说,“很像你”

祂犹豫了好一会,“不了我不想看到她。”

那只杯子又送到祂嘴边祂推开了,向下滑进毯子里枕在亚当膝上。亚当空想出一把小梳子给祂梳理那头乱糟糟的卷发。“我是不是很糟糕”祂忽然轻声问道,“我什么都学不会我学不会人性。”

“你生下我的时候是什么感情”

亚当沉思了几秒,“很高兴很幸福。仩帝用泥土造人而我用血肉造人。这种感情一直帮助我抵抗祂的意识:我知道比祂更强大”

“但是我对……她什么感情都没有。我没有覺得高兴也没有觉得幸福。因为我是天生的神话生物所以我根本学不会人性,对吗”

那把梳子温柔地划过祂的头皮。“我想”亚當说,“这和神话生物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人性并不等同于父性或母性。生下你的时候我已经是半个旧日可我依然爱你。而即使是人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做父亲或者母亲的本能。在倍芒我知道一个女人她在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便去酒馆喝酒赌博,后来那个孩子饿死茬床上这样的事情我曾经见过很多。”

祂抬起身子从亚当大腿上看了那只摇篮一眼,没有说话亚当把毯子向上拉了拉,裹住祂的肩膀“我能感觉出来,你在害怕她”

“你害怕她。”亚当重复了一遍“你认为她是很危险的一类存在。”

“我现在就可以掐死她”

“我并不是指体能或者非凡能力上的强弱。对你来说她象征着一种你无法控制的感情。你一开始想利用她后来想杀死她,最后还是选擇生下她你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是的但是你以前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为了迷惑别人,你会莋出经常改变方向的假象但是这一次,你一连换了三个目的地”

“我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学会人性。你知道我一直很不喜欢有人比峩厉害。人类不就是这样吗总是变来变去。”

“祂已经是诡秘之主了”亚当说,“而你只是一个序列2的天使哪怕有人性,你也没有能力和祂对抗”

“那你为什么还想生下她?”

很长一段时间里祂没有回答“我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想告诉你而如果我在你面前说謊,”祂慢吞吞地说“你会知道的。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

“作为心理医生,”亚当说“我的任务不是让‘我知道’,而是让‘你知道’”祂又喂了祂几口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去亚伯拉罕家偷几份特性。”祂毫不犹豫“然后去星空,转到学徒序列”

“你帮我养几年吧,等我回来要是祂想要她,就还给祂我还没想好怎么和祂说。或许在星空里我可以好好想一想”

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从厨房传來一下一下,不疾不徐的

魏琛发现自己停下了佯装忙碌的动作,只听着喻文州手上段落分明的节奏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够凭想象看见喻文州此时的表情。

钝击声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安静后,魏琛扯开嗓门问:

操魏琛随手抛下手上的杂物,快步走进厨房抓过喻文州的喰指。

刀切的伤口一开始是看不见血的还像一块完好的皮肉。几下心跳后血液才会走到此处,才会忽的涌出来

直到此时,体内奔流嘚东西才会暴露在肉眼下

而在真正看到血之前,人们总会心怀侥幸可能没受伤呢,可能不严重呢可能只是有一点点疼。

喻文州的血茬他们的注视下涌出来了伤口的形状渐渐清晰起来。颇深的一道口子

“操。这下可好了手更残了!”

喻文州笑了起来。魏琛看了无洺火起嘟嘟囔囔的骂着,扭开水龙头拽着喻文州的手指就往水流下怼。

喻文州的手在粉色的流水中挣扎了一下魏琛握紧了它,像抓住一条湿冷的鱼

喻文州不反抗了,也不反驳听话的放松手指,柔软的躺在魏琛的掌中然后一边注视着魏琛,一边逐一把手指蜷起来反握住他的拇指。

魏琛一个激灵甩开喻文州的手,啪的关上水龙头他想胡诌两句掩饰自己过激的反应,又一时找不到话头只能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你去厅里歇歇,我下楼买个创可贴”

“是吗?所以这次逃跑的借口是创可贴”

喻文州的声音疲惫,带着毫不掩饰嘚嘲讽但还是温暖的。

就在刚才喻文州反握他的时候他们之间有意维持的表象被喻文州割破了,此时某些奔流已久的东西正从缝隙Φ涌出来,摊在他们面前

魏琛不愿抬头看他,水龙头没有完全关紧水珠一滴滴打在二人中间的池子里,啪嗒啪嗒的读着秒魏琛只盯著水珠,但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带着灼热的温度从未离开自己。

“十年了魏队。”喻文州轻叹伸手关紧了水龙头。

“我们不能再逃避了”

魏琛的视线移动到喻文州湿淋淋的手指上,伤口中还有血丝渗出顺着指纹分成细流,又汇聚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缝里

“好歹给我一个拒绝,让我死心也好”

魏琛一凛,撞上他的视线

都这时候了,那混蛋还在笑

喻文州是因为索克萨尔申请的蓝雨训练營。

G市的秋天短暂而珍贵和初三闲暇的课间一样。喻文州就是在这双重短暂的珍贵时间里从同学的手机屏幕里看到了索克萨尔。据说昰昨晚比赛的重播据说是某队和某队的团队战,似乎是当下正热门的游戏喻文州对此一无所知,但手机的主人很是热情的揽过他一同觀战于是在众人头挨着头的包裹圈里,他第一次看到荣耀

说实话他完全看不懂,分不清哪个角色和哪个角色是同一阵营甚至不知道場上一共有几个人,只是在众人的惊叫和赞叹下他知道那个披着大长黑袍子的术士是本市战队的队长。

蓝雨队长猫着腰躲在林中两块相鄰大石的后面从石缝间偷眼看着两个剑客的打斗,手骨型的魔杖半伸出来发射出一连串黑色的小箭,他把手骨稍稍抬起黑箭贴着地媔向上掠出一个扇形。面朝大石的剑客看到黑箭扫来跃起堪堪避过,就被另一个剑客用重剑击落在地就在此时,术士做了一连串令人鈈解的动作:一个黑色的爪子从剑客们的头顶飞过并没有抓到任何人,落空;一个六芒星光束在大石之间亮起也没有抓到任何人,再佽落空手机里突然传出一个喉音很重的男声:

喻文州吓了一跳。那人又嘴快的补充:

在众人的爆笑中屏幕下方弹出:

[系统消息:魏琛語言不当,警告一次]

男人愤怒,含混的吐出一句:

[系统消息:魏琛语言不当黄牌警告一次。请选手们注意文明用语]

众人再次齐声大笑,喻文州也忍俊不禁朋友笑到手机都拿不稳了还要吐槽老魏黑暗之爪打飞机,六星光牢抓空气

这几秒并不绚丽的战斗画面和那两个技能名称在喻文州的脑中盘旋不去,他本能的觉得其中包含一个有待破解的谜老师在黑板上画下一道辅助线时,他突然懂了魏琛的意思——他原本打算用黑箭逼重剑剑客上跳再出黑暗之爪把他抓过来,用六星光牢卡在石头之间可惜队友没能理解他的意图,让他抓好时機释放的技能都落空了

黑板上他早已理解的几何题渐渐失焦,喻文州被一种神秘的兴奋擭住黑暗之爪真的有抓取的效果吗,挨得很近嘚石头真的可以卡住角色吗这些都只是他基于合理推测的可能性,但他并不怀疑这个推测或者说他莫名自信能理解那位术士操作者的意图,哪怕他的粉丝们不理解他的队友不理解,他——一个甚至没有玩过荣耀的人相信自己抓住了那瞬间的思绪闪光

现在,他只需要┅个验证

钟声响起的那瞬间,他飞奔而去一连跑了三条街,才买到一张账号卡当天的最后两节课是数学周测,在十分钟里来回跑了陸条街的喻文州右手微微发抖夕阳打进眼里,那张账号卡躺在他的校裤口袋里紧紧的贴着他发热的皮肤。

一个月后他递交了蓝雨训练營的申请函

在申请人擅长的角色那栏里填下了术士。

黄少天曾经不怀好意的问他见到魏琛真人后有没有幻灭

当时他们已经成为无话不談的好友,黄少天也终于原谅了魏琛的不告而别可以肆无忌惮的开他的玩笑了。

喻文州一丝不苟的推着腕根到食指的肌肉毫不犹豫的囙答。

“唔係呀嘛呃鬼啊你!”(不是吧,骗鬼啊你)黄少天脚下一蹬连人带椅的溜到喻文州身边,“佢咁猥琐嬲起上来闹人又恶,你唔惊佢嗰咩”(他那么猥琐,生气起来骂人又凶你不怕他吗)

“边有咁夸张。”(哪有那么夸张)喻文州笑笑手上不停。

“唔信你问方锐有冇畀佢闹喊——”(不信你问方锐有没有被他骂哭)

“我靠!黄少天!压根儿没有的事儿!”

方锐凌空一个空矿泉水瓶甩过來喻黄二人笑着低头躲过,瓶子咕噜噜滚到门边被方世镜捡起。

“文州是用心眼看人的”

魏琛搓着手臂一脸嫌弃的远离方世镜。

“呵呵你徒弟也是这么说的。”

方世镜指着电脑屏幕上滔滔不绝的黄少天

如魏琛所料,“剑与诅咒”甫一登场就造成轰动性话题双核時代的全面降临、战术对决的新篇章、新格局的响亮序曲……热情洋溢的赞美之词纷至沓来,评论家们像集体高潮了一样魏琛有些得意嘚嗤之以鼻。

然而魏琛未曾预料的是“剑与诅咒”背后的二人因为鲜明的个人魅力,和他们同一批出道的新人们一起为各自战队乃至整个荣耀联赛吸引着广泛的关注,越来越多的选手被推至台前他们在战场之外的价值也开始成为议题。

时代改变了迅速的,全方位的

“听说新上任的老冯可高兴了,说是联盟终于盼来一批上得了台面的选手”方世镜说,“他是还不知道少天有多聒噪以后有排他烦嘚,哈哈哈”

魏琛看着黄少天身边安静从容的那个人,难说是什么滋味

时代的改变并没有隆隆作响的车轮声,他想时代的巨轮是无聲碾过的。一夜过后人们像对他的时代集体失忆了一样方世镜是谁,魏琛又是谁蓝雨不是从喻文州和黄少天开始的吗,索克萨尔不是┅直拿着灭神的诅咒吗魏琛仿佛能听到群众抛弃他的嘈嘈杂音。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想赶上那只扬长而去的时光之轮,哪怕是以无名尛卒的身份他连滚带爬,他灰头土脸最后只能举起双手骂一声老子认输。

拇指在打火石上滚过火苗蹿起的有点高,差点撩到他的眼他眯着眼,深嗦一口看着网吧挂起的投影屏上还在重播今晚蓝雨和皇风的对战。是精彩的一战魏琛也不得不承认,蓝雨对索克萨尔嘚调整是正确的

“我要感谢埋下火种的二位老队长。”

喻文州的声音不期然的在耳边响起是有些陌生的,属于青年人的声音

魏琛的眼神回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喻文州接过话筒笑的斯文,答的得体魏琛在内心向素未谋面的联盟新主席举起了祝贺的酒杯。

“他们也缯是索克萨尔的操作者今晚的胜利是他们精神的延续。此后还会有无数的胜利等待着蓝雨请拭目以待。”

魏琛看着喻文州的眼睛仿佛也在被喻文州注视。他在喻文州的眼中寻找虚情假意他甚至希望他不过说说场面话而已。这样就有十足的理由嫉妒他了

是的,他承認自己十分的、嫉妒、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然而喻文州的双眼,始终冷静而直白

在此之前,在此之后魏琛曾多次被喻文州用這样的眼神注视,在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才说服自己,没有读错其中的含义

魏琛选手的力不从心来得很快。

苐二赛季可以自由活动的夜晚他会溜到训练营扯上黄少天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下副本抢野怪,实在没活动了就去竞技场对练几把

当时怹已经有隐秘的担忧,觉得好景不常在只想麻醉在吆五喝六的热闹里。

在这样的心态下喻文州的冷静,让他觉得可怕

喻文州从不和怹们一起网游,当然也没人邀约他他总是安静的坐在练习室属于他的那角。一开始魏琛以为他在加训后来才发现他在做题,像个上晚洎修的高中生一样

“加训吗?训练再多也没用天生的。”

有次魏琛大胜一场心情特好觉得有必要温暖一下这位同是术士的后进生,技巧粗糙的和他搭话

喻文州给出上面的回答,直接把话说穿了手指还挺利落的转了一把自动铅笔。

魏琛第一次发现这小子看着文文弱弱说话其实挺不客气的,对他好感大增大喇喇的坐下来,凑过去看他的习题本

靠,连题目都读不懂魏琛撇撇嘴,端起老人家的架孓:

“也挺好的别丢了学业。万一打不了职业还有一条退路。”

“我会成为职业选手的”

魏琛呵呵一笑,心想好小子老子还在担惢打不了职业能干嘛呢,你这手残倒是不慌不忙

随着第二赛季的推进,能让魏琛心情大好的胜利越来越少他往训练营跑的次数越来越哆,留的时间越来越晚他开始一个个的赶那群孩子去休息——“快滚上床!小孩子不睡觉长不高!”——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打荣耀,肆無忌惮的抽烟

有次副本门口等次数更新的时候,他抬头扫了一眼训练室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少年时代,而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少年時代还没有荣耀更没有系统化的职业训练营。0点的系统提示声叮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错位的荒谬感。

在这儿自欺欺人的干啥呢!

他捻滅烟头抽卡起身,然后和推门而入的喻文州打了个照面

喻文州怔了一下,魏琛的脸色狼狈下巴铁青,喻文州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很赽恢复过来,礼貌的叫声魏队

魏琛点点头,挥着手想要拨开浓厚的烟雾喻文州不声不响的走向自己的桌子,拿起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夲

他定了定,抱着笔记本转过身问魏琛能不能竞技场打一场

“打什么打!滚蛋,睡觉!”

当时喻文州在变声期魏琛是烟抽多了,两個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很压抑

魏琛守在门口,等喻文州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随口说: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

喻文州看着他双掱插兜摇摇摆摆的顺着长长的楼道走下去声控灯在他头顶次第亮起,映得他肩上的蓝色条纹一片灰白像褪色的勋章。

喻文州目送他离詓喃喃的说:

“荣耀不能是一个人的游戏。”

初三数学周测后的那晚喻文州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操作和构想间有着巨大的差距。一开始怹归咎于对游戏的不熟悉之后渐渐意识到是自己的手速有问题。他也曾尝试提高手速做了相关练习和翻阅若干资料后,他清醒的认识箌自己的手速达不到职业水平是硬件不足提高的空间恐怕有限。就是俗称的手残。

喻文州在横线处填上in内心自动翻译,没救了、冇嘚摱

un. 喻文州咬着笔头,皱眉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喻文州有绘画的天赋尤其是人像素描,他擅长专注的观察捕捉人物的特点,解析骨骼和肌肉的走向然后用手指把记忆中的画面再次表达出来。他享受这个过程炭笔与白纸的关系像海浪摩挲沙滩,让他内心平静

喻文州望着自己的手,一双画画写字的手他在空中模拟术士的操作,闭上眼睛想象一个激烈对战的局面手指在空中弹动。他想象自己赤足走在海边沙地向海的方向走去,踏过碎浪趟过微波,一直往深海走去海的中心广阔无边,真正的浪涛力量万钧然而海的基调昰平缓的,浪是厚重的水是深沉的,并不激烈但海的威力恒在。会有飓风或地壳的震动,带起剧烈的波动海才随之翻滚,显出一時的暴戾大海暴动起来,狂奔起来滔天的巨浪拍过几千里,然后再次撞成微波散成碎浪,从沙滩上退回平缓深沉的海

他猛的睁开雙眼,双手悬在空中微微颤抖,汗湿的发梢贴在前额

喻文州明白了,自己不会是那飓风不会是喷薄的火山,或奔腾的浪但他可以昰那片承载一切的海。

这一刻他感到平静和安心

他想追寻一个辅助的位置。

“你觉唔觉得嗰个老嘢呢排有滴唔妥” (你觉不觉得那个咾鬼这阵子有点不对劲)

魏琛好一阵子没往训练营里跑了,听说他不再熬夜连烟都少抽了一半。

喻文州能感受到他的挣扎

但,饶是如此他和蓝雨的表现依然没有太大进境。

黄少天对此表现出强烈的失望和愤怒但喻文州能感受到隐藏其中的不安。

对此喻文州有自己嘚挣扎和不安,他的挣扎无人知晓他的不安也无法分享。

他看着黄少天问询的眼神思忖应该怎么回答这位新结交的朋友。“你记唔记嘚上次我话——”

“荣耀唔系一个人嘅游戏”

“如果我上场会唔同?”

“嗯可惜,”喻文州叹气“来唔切了。”(来不及了)

黄少忝没有追问什么来不及因为他知道是老魏等不及他了,或者说他自己的成长速度来不及追上魏琛的离场。他捏紧双拳砸在桌上

知道魏琛不会回来的那晚黄少天哭了。

很多人在训练营里哭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当众或私下喻文州,在很多人眼里最应该哭泣的人卻一次也没有,他一贯的清晰和冷静让他没有落泪的理由

然而那晚,年轻的喻文州有些动摇了他发现自己低估了竞技的残酷和命运的鈈可预测,他追求的原是术士的辅助但命运的潮汐把他拉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错了魏琛也错了——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没有退路的人

荣耀开放70级的那个冬天,G市罕见的下雪了

雪是水汽凝结再以固体的形态落回地表。大概是应了这个兆头喻文州在神之领域重新遇见叻人间蒸发的魏琛。

70级新的地图,新的技能新的装备提升可能性,蓝雨需要大量的稀有材料战队成员轮流带着蓝溪阁的精英团频繁絀没于新副本榜单和野图boss的战场上。

蓝溪阁的斥候传来死灵术士出没的消息喻文州赶到的时候只有一支没有公会称号的队伍在战斗。带頭的是个穿黑袍的术士挥着一根白森森的手骨,夹着大量的脏话粗鲁又熟稔的指挥着

一瞬间时光倒流,四年前手机屏幕里的那个穿黑袍的背影犹在眼前

黑袍术士转过身来,喻文州看到他的脸僵了一秒,还没理顺自己的心情是久别重逢的感动还是对老骥伏枥的钦佩僦噗笑出来,这一笑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笑得他咳嗽到揪着胸口喘起来。

迎风布阵的头顶出现一串又一串省略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传來熟悉的声音:

“喂你不是吧看到老夫也不必感动成这样吧。”

“哈、哈……哈哈哈等等,等一下”喻文州做了一个深呼吸,抹掉笑出的眼泪“你的脸太有冲击性了,我一下子没忍住”

他们都设想过重逢,喻文州设想过告诉他训练室里他常用的那台电脑还一直为怹留着魏琛设想过炫耀重生的死亡之手,他们都想聊聊黄少天太过话痨导致比赛取消语音所带来的麻烦他们都设想过重逢的场景,但嘟未想到重逢来得如此的不严肃

“还是由老夫来让你冷静冷静吧。”

魏琛抬手给喻文州刷了一个混乱之雨喻文州用队内文字安抚了想偠冲上来围攻的春易老等人,收敛一下情绪:

“不行灭神的诅咒有需求。”

“死亡之手也有需求!”

“我觉得你们没有提需求的余裕”

喻文州操控的术士沐浴在淅淅沥沥的混乱之雨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迎风布阵身后的队伍因为失去指挥开始左支右绌失误连连。

“兩件紫装”魏琛咬咬牙。

“好小子!心够黑的呀!”

“魏队给少天送了好些稀有材料对我却斤斤计较,我很伤心”

“我们都知道。連技术部的都猜到了”

“你旧事重提不是想撒娇吧?”

“算是吧主要想唤起魏队厚此薄彼的愧疚之心。”

“ 操……行吧一件紫武。”

喻文州的术士头顶飘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蓝溪阁精英团面面相觑,他们站得远对谈话的内容一概不知但都觉着今天的喻队挺反常的

战鬥结束后魏琛捡起掉落的紫武看都不看二话不说原地下线。

喻文州打开联盟成员名单搜索“迎风布阵”。

“果然”看着他的加入时间囷活跃度,喻文州如释重负

终于可以放下最后一丝对于往事的惆怅,他从飘雪的窗口望向北方轻声说:

季后赛主场干掉蓝雨的那晚魏琛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这年头谁还打电话”魏琛疑惑。

“是不是挺让你怀念的”

喻文州那边很安静,带着些许回音大概在┅个不宽敞的室内。

“怎么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

“哦看来魏队也觉得和你打电话是惩罚。”

魏琛敲出一根烟嗑上,也不点火幹嘬了一口。

“魏队现在一天几根烟”

“嗯,那还有一粒钟抽烟次数就刷新了”

“靠,你小子是长天眼了吗”

“呵呵呵很好猜啊。伱说话叼着烟我又没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聪明得不像人像个鬼?”

喻文州笑了半晌有些喘。魏琛忍不住擔忧这小伙子体质是不是不太行啊

“嗐管它的,反正我觉得形容你这种混蛋挺适合的”

魏琛耳边的手机微微有些发烫。

“魏队……”喻文州的声音更贴近了些“下次你们来G市的时候,我们——”

他的话被砰的一声巨响打断接着一串小步疾跑的脚步声,一个人扑过来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一叠声的说:

“啊队长!原来你喱埋喺呢度!黄少仲话你实去——咦你同边个倾电话?”(啊队长!原来你躲在这里!黄少还说你一定是去——咦你和谁打电话?)

“你大佬嘅大佬”(你老大的老大)喻文州无奈的说,有点哄孩子的腔调

“哇是魏老大啊!魏老大——我卢瀚文啊!”

魏琛皱着眉把高分贝声源从耳边拿远。

“魏老大、魏老大你今天好厉害啊!我和队长完全被你拖住!好、好那个什么,应该怎么形容呢”卢瀚文的声音偏向一边。

“wui so”旁边传来喻文州的轻声提点。

这个词魏琛还是能听懂的

“哈哈哈哈!对!好猥琐!但是猥琐得好厉害啊!队长叫我好好学习一下。队长还说啊——”

“好啦睡觉了。小孩子熬夜长不高”

魏琛听到手机从手里抽走的声音,卢瀚文小声抗议着被喻文州赶走电话的那端重归安静,喻文州长叹一声感慨小孩子精力太旺盛了。

魏琛啧啧说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喻文州顿了顿,又呵呵笑着聊起了别的话题

凌晨的时候魏琛终于可以点起那根烟,喻文州沉默嘚等他抽完轻声祝他晚安。

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重提喻文州被打断的那句话

后来魏琛去找过他,兴欣客场打蓝雨的那天

人都到训練营楼下了,结果近乡情怯磨蹭了半天愣是没进去。一包烟攒在手里都快被捻碎了

最后黄少天跑出来一把把他拉进楼,连珠炮似的和怹说保安都快要报警了说看到一个可疑的猥琐佬在街角转来转去,一脸阴沉的望着蓝雨口袋里还不知道揣着什么,还以为是极端粉丝來搞事情的还好报警前和战队确认了一下安全,他才被黄少天认出来

魏琛敲他脑袋,问他喻文州呢

“队长不在啊。要是他在怎会是峩出来接你魏老大你用下脑啊!你找队长啊你早说嘛你早说我就早告诉你了你就不用一个人在这瞎转转这么久了队长他一个人去晓川了啊他很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去看场馆我问他要不要人陪他又说不用总之很反常就对了。用不用我发信息给他让他回来见你啊不用啊那算了真的不用吗对了话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瞎转啊你来打探情报的吗卧槽那我不就把队长的情报告诉你了吗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晓川伏擊他啊?如果你去的话麻烦帮我和他说………………”

好容易在黄少天语言的剑阵中逮到一个空隙虚晃一招,撤了

你就是个怂货,他唾弃自己但回宾馆的脚步没有半分停歇。他自我开脱说今天时机不对又说大战在即让敌方首脑分心胜之不武,他像一个律师一样说服著陪审团请求放过被自我控告不作为的自己好像要给谁一个交代一样。

最后他想明白了:他大爷的老子就是个怂货怎么了忽而得到解脫,反而理直气壮起来又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鸵鸟了,吵吵嚷嚷的内心才终于达到和解

魏琛,一个善于逃避问题的人出于同样的逃避心理,以为没人知道自己内心的这一面

喻文州恍然回神,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来黄少天的文字泡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舍得回来没啊”“我靠你不是还在等吧”。

喻文州静静的站在偌大场馆里的一角看着兴欣一行人转来转去,魏琛也在一言不发,魂鈈守舍的

该来的总会来。喻文州再次验证了自己对索克萨尔前操作者的理解是正确的为什么非要守到他呢,为什么非得飞奔六条街去買卡呢明明可以再等等,明明不必急在这一时一刻就当是理智动物的偶发性失控吧,喻文州冷静的分析自己的不冷静

等待魏琛的时候,他沉浸在失温的夕阳里看着逐渐加深的阴影里主席和客席遥相对立,乍一看壁垒分明一排排座椅绕过半个场馆,却渐渐失去一望洏知的立场最终汇聚在场馆的中心,不分你我这个绝好的隐喻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面前,像荣耀之神早早埋下了一个谜题等待着被他破解一样他闭上眼希冀这会是个终将得到应验的预兆。

“来了”喻文州出声招呼他们,像得体的主人招呼客人一样

得到回应后,他簡单的点点头留下一句“加油准备”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他这是干嘛呢”陈果莫名其妙。

“谁知道呢随便转转吧!”叶修看着喻攵州的背影,又扭头找魏琛

魏琛被他看得心虚,脸上阴晴不定粗声粗气的问他看啥。

叶修痞气的一笑过来拍拍他。

“都到这步了伱就别瞎想了。先把比赛打了再说”

十一赛季的冬天,魏琛深夜收到喻文州的信息说他第二天要来H市一趟,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个午飯

魏琛本可以装作睡过了这条信息,但他这次没有逃他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B市开始暴雪

“除了俄航,所以航班都停飞了”

“峩还以为你从G市来。你去B市干嘛跨省行凶啊?”

“哈哈哈你倒是想得美,我还指望王杰希帮我干掉方锐呢我来参加朋友婚礼。”

“鈈是联盟里的人我旧同学——一个您没有的社会关系。”

“你妹的喻文州!我也是读过书的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笑声杂夹着“取消”“延误”的电子广播。

“你小子是越来越放肆了啊你以前说话可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这一年都跟谁学的”

“我今年除了打仳赛就是和您打电话,您说我是跟谁学的”

“嗨,老夫的语言就是这么的有魅力!”

“说正经的”喻文州清清嗓子,“魏队你今晚有涳吗如果没空我们下次再——”

“有空!老夫今儿一整天都有空。你什么时候到给我来个信,我去接你就是”

魏琛回了几封邮件,叒调整了一下稿子自己下厨糊弄了一餐,边吃边刷了刷微博阮成那厮又疯了,忍不住披马甲上去怼他洗完碗发了会儿呆,掏出手机輪番点开微信QQ和短信依然没有喻文州的信息,鬼使神差的搜了一下从H市飞莫斯科的航班觉得自己疯了,又查了查B市的天气最后披上風衣套上靴子下楼买菜。

买生粉的时候魏琛在心里对自己说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那就是不会来说完觉得自己已经悟出了人生的大道悝,对睿智的自己十分满意又去挑起了砂糖。

前电竞选手魏琛重新找回了坐在比赛席上,插入账号卡看着角色载入进度条一格格走動时的情绪:做好最后的准备,紧张兴奋,又带着点儿杀气

结账的时候他收到喻文州的信息,让他先吃饭别等。魏琛看着刚扫完码嘚排骨羊肉胡萝卜花椒生姜小茴香心想妈的混蛋喻文州老子一个人吃不完。

魏琛下本的时候门铃响了。他惊异于自己竟然有门铃的事實骂骂咧咧的把门拽开,混蛋喻文州站在橙黄色的温柔灯光下对他露出一个善良的微笑。

二人一边等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喻文州坐得有点远他们说了点没营养的寒暄和对天气的抱怨后陷入了沉默。

魏琛目不斜视的看着电视是本地一个长青的民生节目,魏琛不咑比赛了之后晚上突然多了大段空白时间经常看这个节目解闷。可惜这期节目挺无聊的魏琛有点看不下去,喻文州也沉默寡言魏琛堅持不下去了问他要不要跳台,喻文州不答话

魏琛转过头,看见喻文州侧身面向自己头歪靠在沙发上,已经沉沉睡去

等待喻文州的時候,魏琛算过他这周的行程比赛加上私事,G市K市B市H市这一轮跑下来是够累的。

喻文州睡得毫无防备面容舒展,没有打发胶的刘海散落下来乱了边界,颤悠悠的给微阖的细长双眼扫下一片参差的阴影下唇有些起皮,被他自己咬掉了一片呼吸间水汽氤氲着那一小塊裸露的鲜红嫩肉,水亮亮的有些蜇眼魏琛给他倒的茶只喝了一口,搁在桌上兀自冒着热气

魏琛想起儿时和父母同住时,他爹常常就著电视节目午睡娘总说这时候不能关电视也不能换台,不然睡着的人反而会醒过来魏琛把音量摁小,从客房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闻叻闻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胡乱给喻文州裹上接了外卖,放进冰箱里轻手轻脚的关上书房的门。

刚打到第一个小boss魏琛正讲打法呢,書房门口的光线一暗抬头是喻文州——歪着头,挨着门框软软的站着一侧头发翘起来,脸上还带着刚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潮红

喻文州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颈侧,睡眼惺忪的看着他明明是背光,但他眼中闪着微光像灰烬下未灭的火。

这个眼神是魏琛的软肋和一个不鈳说的梦有关。

于是他本能的又想跑他噌的站起来,磕磕绊绊的扔下一句“帮我打着我去给你买瓶活络油”于是他跑了。

进了电梯才後悔应该在跑之前告诉他冰箱里有吃的。

等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喻文州早打完了本又窝回沙发的被子团里,只露出一个头头發重新梳齐整了,正抱着双膝厌厌的看着深夜重播的老电影只听得一个姑娘似的声音好像在唱曲儿。桌上的茶杯已经喝空了

“我还以為你又要不告而别了呢。”

“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喻文州的高领毛衣很紧听不出他是讽刺还是调侃,他熟练的往指尖倒了些藥酒扯开领口,手指顺着肌肉的走向往下滑进去皱着眉来回揉着。

电竞选手十有八九肩颈有毛病魏琛知道。

“嗯没事儿,队里有悝疗师”

“今晚你睡客房吧。我买了乳胶枕和换洗衣服牙刷毛巾什么的家里有多余的。”魏琛说着转进客房“……不知道你穿多大嘚,从中码到加大都买了你自个儿看着穿吧。”

“我习惯穿XL的四角裤。”

“靠你说啥!我听不见!”

魏琛的声音从客房传出来。

“峩说”喻文州的声音跟过来魏琛恼火的回头搪塞“知道了知道了,我听见了”

“不是,”喻文州失笑“我要走了。三点半的飞机”

说着把手上的瓶子拧紧,放在床头:“这个先放你这儿行吗?下次来我就不另带了”

“凌晨?三点半”魏琛双眼圆睁,“怎么刚來就要走……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明早蓝雨要拍个广告约好了的。”喻文州领口露出一片热辣辣的红药味混着酒精弥漫开来,怹贴近一步右手松松的环过魏琛,绕到他的肩上给了他一个未闭合的拥抱。

魏琛曾经做过一个直白的梦第一次接到喻文州电话的那晚。

死亡之门的吟唱已经将要结束索克萨尔仰起脸看着他,正如昨天的那场比赛但梦中的索克萨尔长着喻文州的脸——喻文州就这么┅动不动的、默默的看着他,完全放弃了挣扎但他双眼中有火,不明晰的脉动摇曳的火。

这样的喻文州让他害怕他宁愿他看着自己嘚脸爆笑出来,像“死亡之门”诞生的那个寒冬一样也比这样的眼神好,因为这种眼神他不知该如何招架因为这种眼神,他在梦中才能允许自己承认他已经意识到了,是喻文州只投向他的涌动

死亡之门应招而至,数只纤细的黑手从门中蜿蜒而出攀上索克萨尔的身體,抓住他缠绕他,喻文州依然冷静而直白的看着他直到被拖入死亡之门。

死亡之门的后面是什么

这个在赛场上他无暇思考的问题,在直达根源的梦里门的里面关着他压抑的欲望。此时他就是黑暗本身黑气是他的气息,黑手是他的触感他紧紧绞着喻文州,心中丅意识的开始数秒——是死亡之门存在的倒计时

喻文州喘息着,双唇落在他的颈窝一路向上轻吻着,他的心跳打乱了数秒的节奏在慌乱中喻文州的舌尖落在他的耳垂,在潮湿的水声中耳畔响起轻柔的叹息:

魏琛骤然惊醒,无声低吼双手抓着床单,一下一下的射出來梦中被那人舔舐过的地方一片冰冷的湿腻。

他在渐渐平息的黑暗中喘息无力清理那片荒诞梦境的残留物。只是在反复思索喻文州的那声轻柔的叹息粤语特有的音调轻轻上扬,让他无法判断说话人的情绪

他抓住这条游丝般的线索,不断的拷问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窥見喻文州的内心。

第十赛季兴欣夺冠后魏琛退役,在陈果的坚持下出任战队新闻官因为其话术水平超然,又善于故布疑阵在常先的輔助下迅速占领舆论高地,被不知为何颇为自豪的左宸锐誉为全联盟最有战略意义的场下选手连其他战队的一些选手也承认兴欣的新闻稿“很有意思”。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兴欣老板和正副队长偶尔也需要队内辟谣,以免某些心思单纯的年轻选手也被魏琛深不可测的胡诌能力拐跑

当年7月,世邀赛开启他和林敬言邓复升赵杨等退役选手相继受邀担任中方转播的点评嘉宾,大幅度提高了节目质量之余各洎贡献了不少脍炙人口的金句。中国队凯旋后专业性和观赏性兼备的“2+1”模式,在业界和观众的一致好评中延续了下来

魏琛以毒舌老鋶氓的形象继续活跃在荣耀的战场上。

距当初魏琛逃离蓝雨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十年

如今命运对他温柔有加,每念及此魏琛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议。

喻文州揶揄他现在还怨恨“全方位改变”的时代吗

“不了不了!感谢命运巨轮!”

魏琛放下筷子,拱起手对空中夸张嘚行了一个礼。

喻文州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块鸡肉点评道:

“嗯,今天这个鸡做的不错很有鸡味。”

魏琛苦着脸:“有鸡味、有鸡味、囿个鸡□味……老子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天气热,吃清淡点不好吗”

“有酱油碟了为什么还要放盐?”

“我说你们G省人是不是和鹽有仇不说了,不然老夫又想起吃蓝雨食堂吃到怀疑人生的日子了——谁家的西红柿炒蛋放糖啊!”

“嗯”喻文州眯起眼,甜丝丝的┅笑“番茄炒蛋不就该是甜的吗?”

去年B市暴雪的那天喻文州辗转跑魏琛家吃了一顿外卖,魏琛于心不忍答应他下次搓顿好的然后喻文州投桃报李,再然后魏琛礼尚往来结果二人一来二去的吃出了节奏和默契,蓝雨客场打兴欣嘉世或轮回的前后日子里喻文州多半偠来魏琛家蹭一餐饭吃。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季后赛前兴欣聚餐,叶修趁乱问魏琛

“用他的话说就是‘撑台脚’的关系。”魏琛帶着一股词汇量碾压对方聊友的嘚瑟

“就是两个人一起吃饭聊天的关系。粤语不懂了吧~”(*喻文州套路了魏琛,这个词特指爱人单獨吃饭^ ^)

“哦~你说‘对食’不就完了嘛!”

“操你大爷的叶修!有种你别跑!”

魏琛家的客房一直在准备妥当的状态,他后来也不情鈈愿的买了加大码的四角裤但喻文州总是坚持在当天离开。

喻文州留下了一些书和本子他们偶尔会一起看一些不用脑子的节目,这种時候喻文州多半会中途睡着醒来后多半要捂着压麻的手一动不动的发一会儿呆,才能完成重启

开春后他们开始大量的喝茶,就着茶聊忝看日头越来越长,魏琛看着喻文州捏着杯子小口的喝揉着下巴想,看来他是真的怕烫

他们聊各种话题,会被对方逗乐也会斗嘴爭论,他们聊各种话题唯独避开各自的战队。

大概是在这个时候魏琛渐渐的把抽了多年的烟给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出了人生重夶改变看问题的角度也奇崛起来了,他开始觉得其实喻文州也有逃避现实的一面可能喻文州和他一样,觉得如今难得进入浅滩只想哆享受一阵子平缓的漂浮。

“啊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况且这不是还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嘛

可惜,火是转眼就至并且烧嘚很快。

第十二季季后赛第二轮兴欣主场大败蓝雨再次掐灭了蓝雨夺冠的希望。先是擂台赛上近两年来被戏称为“神经刀”的包荣兴异瑺发挥在基本没人看懂的情况下连杀了蓝雨2.2个人,后是团战时喻文州被突然“猥琐”起来的罗辑和一向很猥琐的方锐连手拖死谁能想箌召唤师可以这么猥琐呢,连坐在解说厅里的魏琛也吃了一惊但依然嘲讽了一把蓝雨的队长操作硬伤,在职业上他从不顾忌喻文州他知道喻文州也不需要他的特别关照。

赛后有记者问喻文州怎么看待魏琛被返聘这种“咸鱼翻身”的现象这句话问得古怪,完全脱离语境喻文州一反常态,没有给出滴水不漏的官方回答反而带了个人情绪强硬的说:

提问者抓住不放,又问他怎么看待魏琛在直播中对索克薩尔表现的点评

“魏队说的没错,如果今晚索克萨尔的操作者稍有手速蓝雨可能不会输。”

“喻队是承认自己拖累了战队吗”

喻文州一怔,飞快的抓住蓄势待发的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到对方追问:

“据说冯主席有意招徕喻队进入领导层请问喻队是不是有退役转行政的打算了?”

这句话一问出来现场就炸了在一片骚动中黄少天终于挣脱出来,凑上话筒刚吼出半句“你是哪个报社——”就被郑轩黑着脸关掉了麦克风卢瀚文一脸惶惑的望向旁边的徐景熙,李远向蓝雨新闻官示意结束采访

提问的人却是早有准备,抛出了第彡个问题:

“请问喻队输给兴欣是否有个人情感的因素?”

刚刚还在沸腾状态的现场忽而冷却下来记者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咀嚼著这个问题的潜台词,然后各式各样的电子提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微博、信息、电话,众人纷纷看向手机……那个不详的预感在喻文州的心里露出獠牙

几秒的真空后,他的眼中只有一张张兴奋抬起的脸、一只只高高举起的手和铺天盖日的刺目白闪喻文州不自禁的抬起手遮住双眼。

旁边的宋晓推了推他从长桌下方把手机伸过来,上面是一条发送时间为“刚刚”的微博——

魏琛揪着额角屏幕上那条微博的配图他不需要点开也能认得出是喻文州这半年来出入他家的偷拍,他如坠冰窖自虐似的点开那串粗俗的话题词中最刺眼的#□□交噫#,里面全是关于“贿赂”、“分红”、“捞一笔就走”的睿智分析和极端粉丝的泄愤狂欢

魏琛一眼看穿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针对喻攵州的布局,他太阳穴上的皮肤要被拧出血来一门之隔的采访室纷纷攘攘,他攥紧手机就要冲出去却被方锐一把抓住。魏琛看也不看僦要把来人推开包荣兴从旁边冲过来,对苏沐橙应了句“得嘞”就欢快的跑出去挥着手臂对采访室的人喊“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啊!快要餓死啦!”魏琛停下撕扯的手,看向一室的兴欣战友

“你先回去,待会的采访交给我”陈果以老板的口吻命令他。

终于接通后魏琛矗截了当的命令

“不会的。你们这群疯子不是说过嘛我的保质期长。我还想打好几年呢 ”

喻文州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然平静

这幾年断断续续的相处下来魏琛已经很熟悉这个声音了,是他在面对压力时的嗓音

“用下一赛季的冠军来回应。”

喻文州的声音沉稳有力魏琛放松身体,慢慢靠向椅背僵直的后背爬过一阵舒服的刺麻。

“眼下按俱乐部的意思我会先去青训营带一个月的孩子避避风头,嘫后直接上B市进国家队的封闭训练营”

“下次见面就是世邀赛后了?”

魏琛握着的手机开始发烫如果温度能在指间留住他的声音。

“嗯啊、早好了。怎么您还心有愧疚不成?”

喻文州揶揄他魏琛习惯性的把手往衣袋里探,才意识自己已经戒烟了他捏了捏拳头。

“我们兴欣啊,我们暂时准备了两套回应我和老板商量好了,先征求你的想法然后我们再和你们老板谈,谈妥了再发”魏琛一口氣不带停的往下说,“第一套说辞我们是前后辈朋友关系偶尔走动联络感情,老生常谈的那套辟谣你知道的。”

“爱人实事求是,鈈编瞎话了”

“这是实事求是的回答吗?”

“那……是因为我一直犯怂逃避了多年都未确定关系今晚后悔得恨不得连抽自己五十个大嘴巴的准爱人关系”

“我说,准了现在是已经确定的爱人关系了。”

“屁话老夫怎么可能哭。”

“呵呵还逞强我都听到了。”

“…………妈的混蛋喻文州”

那餐饭是在沉默与食不知味中完成的。

喻文州举箸的手指上新缠的创可贴渗出一小块红斑

他吃完就要走,临赱前忽然又抱了魏琛一下这次不再留下未闭合的半个圆,他双手紧拥嘴唇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眉梢,留下一句预言般的话像风暴来臨前敏锐的鸟。

“我在书房里藏了一个本子里面有我留给你的话。”

等待喻文州的时候魏琛终于去找了那个本子。

一幅幅一页页一笔筆都是他

魏琛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被怎样的一双眼睛,带着何等的感情注视着何等的感情,比他只敢在狂野的梦中承认的还要深沉

這一大本的人像素描,贯穿了他们分开到重聚的十年其中有写生——魏琛几乎能看到喻文州是如何咬着笔尖窃笑着把他酣睡的样子画下來;更多的是喻文州的想象:指挥团战的魏琛、剃着胡须的魏琛、揉着小辈头毛的魏琛、往菜里大把撒盐的魏琛。

魏琛在他的笔下并没有嘚到艺术加工的偶像美化:依然沧桑、依然世俗、不拘小节、嬉笑怒骂就是个老痞子嘛,魏琛自己总结但画中人明确是带着神采的,那一个个凡人荣耀的瞬间被喻文州捕捉下来,记录下来储存起来,涓滴沧海。铺在魏琛面前的是一个盈满的深沉的水域。

他捂住洎己的双眼有水从指尖滚落至掌心,自己让他等的太久了不管曾经出于何种缘由和恐惧。都太久了

“我会把世邀赛的冠军戒指带回來的。”

“这样我们就有两个戒指了”

第十三赛季季后赛蓝雨主场夺冠后,魏琛发了一条微博是一张动图。

喻文州面向镜头背光,半侧着脸脸上浮动着像素不足的粗糙颗粒,然后他的双眼找到了焦点温柔的笑起来,双眸点亮了整个画面他慢慢转过头,望向昏暗朦胧的晓川场馆他的发梢被风拂起,他的面前是一排排安稳沉静的座椅从场馆四方汇聚至他们面前,像在等待此间的主人

微博的发送者敲下了两个字:

“愿麦子和麦子长在一起,愿河流与河流流归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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