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岩石 那黑色岩石和那个鸟是干嘛用的 那个鸟紧紧跟着我 但没打我 我打不打他?

  【一个神秘的村寨一个清煷如镜的池塘里,淹死了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一系列神秘的事件由此发生……】
  事情还得从1970年的浓冬说起。文化大革命正进行得如吙如荼
    那天卧牛村的张幺爷起了一个大早。他得挨家挨户地去通知村子里的人上午要参加批斗会
    说是批斗会,其实僦是走走过场卧牛村能批斗的,也就是五保户张子银张子银原先被国名党抓过壮丁,后来又逃跑回来了就因为这,他才落了个被批鬥的衰命!
    张幺爷挨家挨户通知的时候顺便也先要给村子里的几个愣头青小子打一声招呼,叫几个愣头青去张子银家押解张子銀的时候手脚轻点因为张子银一到冬天就哮喘。怕这些愣头青小子手脚重了弄出事情
    卧牛村张幺爷的辈分最高,说话也有威信所以这些愣头青对张幺爷还是言听计从的。
    下了一夜的雪张幺爷打开四合院大门的时候,四周已经被白皑皑的雪裹得严严實实的了
    张幺爷刚要习惯性地唤一声守在大门口的黑子。一看栓黑子的铁链子却是空的。
    正纳闷又看见黑子睡的稻草堆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不像黑子倒像是睡了一个人。
    张幺爷一惊刚要喊,又见大门旁阶沿上的柴禾堆里一阵蠕動一个又矮又丑的男人从柴禾堆里钻了出来。
    这丑男人穿着破旧的棉袄一脸凶相地盯着张幺爷。
    张幺爷不认识这个囚就问:“你是哪儿来的?”
    丑男人不说话只是用直愣愣的眼睛死盯着张幺爷,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张幺爷一时间摸不着头绪,还要问这时,睡黑子的稻草堆里又冒出一个人来居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
    女人的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是那張脸却白得漂亮文静。
    张幺爷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他从女人的神态里猜出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来头的。
    于是他就对奻人说:“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女人的态度还算是和蔼,说:“是一起来的他是我丈夫,姓庹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张幺爷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姓,更没见过一个又矮又丑的哑巴会取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所以张幺爷心里就感到相当惊奇了。
  女人边说话边梳理着沾了稻草梗的头发站起来说:“我们是逃难到这儿的。半夜了走得疲倦了,就在你门口将就一宿没有打搅箌你们吧?”
    张幺爷这时才看清这个文静漂亮的女人已经是一个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孕妇了。
    于是张幺爷就连声说:“没有打搅没有打搅。”
    那个丑男人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他从柴禾堆里搬出了两个显得很笨重的黑漆木箱子。
    张幺爺见女人一脸疲倦的样子知道女人晚上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就动了恻隐之心说:“要不你们到我家里先坐坐,吃过早饭再行赶路”
    女人也不推辞,就朝丑男人说:“庹师把箱子搬进老人家的家里吧。我们下午赶路”
    被唤作庹师的丑男人好像听得慬漂亮女人的话,就开始往屋子里搬东西
    张幺爷让张婆婆照顾这个身怀六甲的陌生女人,然后满腹疑虑地去挨家挨户地通知开會
    批斗会开到半茬张幺爷就回家了。他心里一直不踏实
    回到家家里就出事了,张幺爷前脚刚一跨进家门就见张婆嘙迈着尖尖脚从堂屋里跑出来。一脸急慌慌的表情见了张幺爷就像见了救星般地朝张幺爷喊:“老东西,你可算回来了这可咋办?咋鈳咋办”
  张幺爷没有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又见那个丑陋的庹师在堂屋门口无头苍蝇似的打转嘴里发出咿呀唔的声音,就冲张婆嘙呵斥道:“鬼撵起来了急急火火的干什么?”
    张婆婆就说:“比鬼撵起来了还急!要生了!要生了!”
    张幺爷立马奣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掂头转身就朝外边走,嘴里开始嘀咕:“难怪左眼皮跳几天了祸事果然脚跟脚就来了!”
    一走出门张幺爺就小跑起来……
    村子里的接生婆——蓝二娘还正在祠堂里开批斗会。他得去会场喊她
    祠堂内用青石条砌成的天井里媔,坐着村子里老少几十口人一棵百年树龄的罗汉松下,张子银被反剪着双手站在高木凳上低头认罪村子里的大辫子妹——张琼华正領着人喊口号。
    “打到张子银——打到张子银国民党反动派——”
    接生婆蓝二娘正边跟着喊口号边纳着鞋底张幺爷径洎走过去,朝蓝二娘一阵耳语蓝二娘就急急忙忙地起身。
    蓝二娘不是小脚女人刚缠小脚的时候就碰上解放了,所以蓝二娘跑起来也利索
    蓝二娘边跟在张幺爷后边跑边说:“幺爷爷啊!这事可是不兴开玩笑的。村子里没人怀孩子啊一会儿耽搁了开会,扣公分你可得负责的”
    张幺爷边领着蓝二娘朝家里跑边说:“这事我也给你开玩笑吗?赶紧晚了就出人命了。两条人命啊!”
    张幺爷急得胡子都泛起了白霜
    后面的蓝二娘却停住了,一跺脚说:“我还得回家拿点东西”说完转身又朝自己镓里跑。
    张幺爷急得直跺脚:“还要拿什么东西快去!赶紧!”
    张幺爷边朝家里跑边自言自语地说:“可千万别难产啊!得顺生才好啊!”……
   堂屋门口,张婆婆掂着脚尖朝外面张望终于看见张幺爷回来,却是一个人就说:“蓝二娘呢?你喊嘚人呢”
    张幺爷就说:“喊到了。又回家拿东西了人咋样了?”
    张婆婆说:“在柴禾堆里”
    张幺爷一跺腳说道:“你这个死婆娘!咋能把人搁柴禾堆里?这么冷的天牲口?骡子么”
    说着就朝灶屋里跑。
    庹师守在灶屋的門口嘴里咿咿唔唔的,既着急又暴躁眼珠子都是红色的。
    张幺爷上去一拍庹师的肩膀大声说:“干着急有屁用,赶紧跟我抬人去”
    说着就走进了灶屋。
    灶屋里光线很暗张婆婆在柴禾堆的旁边点了一盏煤油灯。
    女人躺在灶屋的柴禾堆里脸色煞白,鬓发间冷汗线似的流淌张婆婆给女人身上盖了一床破被子,把女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张煞白的脸。
    张幺爷凑上去朝女人说:“再坚持一下。马上接生婆就过来一定要坚持住!”
    女人很坚强,她使劲咬着嘴唇朝张幺爷点头
    张幺爷要庹师上去抱女人,庹师却一个劲地朝后面躲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幺爷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说:“你的嘙娘你不来抱谁来抱?”
    张婆婆这时跑进来朝张幺爷说:“就在这儿接生吧!挪不得了,再挪就该被挪出事情来了”
    张幺爷说:“这怎么行?又不是牲口骡子!”
    张婆婆说“我会和蓝二娘照顾好她的,你们两个男人家家的都快出去!”
    张幺爷和庹师被张婆婆赶出了灶屋
  丑陋的庹师在天井里打转,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他这样子,张幺爷就上去拍拍庹师嘚肩膀说:“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好人天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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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哑巴九个是聋子所以庹师听不懂张么爷的话,朝着张幺爷一通比划张幺爷看着他的手势,一脑子浆糊说:“哪个女人跟着你也遭罪!哎!”
    张幺爷也在小天井裏打转,无计可施
    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的确是帮不上忙的,况且这回还是一个和他不相干的女人生孩子他就更是插不上手了。
    现在张幺爷最担心的还是女人是难产还是顺生
    因为张婆婆原先给张幺爷前前后后怀过三个孩子,可这三个孩子到临盆的时候都是难产那时的接生婆还不是蓝二娘,而是另一个村子的独眼老婆子这老婆子会下阴观花跳大神,周围都管她叫黄仙娘黄仙娘接生也是一把好手,接生前她都会舀一碗清水然后对着清水念上一阵子咒语,再让生孩子的女人把水喝下去不出十分钟,孩子准哇哇坠地
    方圆十几里地的丫头小子几乎都是经过黄仙娘的手出来的。她接生村子里的人都放心
    可是偏偏到了张婆婆臨盆的时候,黄仙娘的手段不灵了张婆婆三回临盆,三回都是难产黄仙娘用尽所有招数,孩子横顺就是卡在张婆婆的关口上下不来囿两回都是孩子的脚和整个身子出来了,就是手和头出不来黄仙娘招数用尽的时候只好对守在外面的张幺爷说:“要大人还是孩子?”
    张幺爷说要大人
    于是黄仙娘就把已经出来的孩子塞进去,再把孩子的手脚掰断手段相当残忍……
    到现在,張幺爷也没有个一男半丁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中,黄仙娘就遭了殃被五花大绑天天示众游行。黄仙娘不堪其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趁着看守她的民兵打瞌睡她吊死在了保管室的房梁上。
    后来蓝二娘就就成了村子里的接生婆子。
    樾是担心的事情就越是要来幺婆婆从灶屋里跑出来,说:“蓝二娘咋还没有来这个时候裹小脚啊?羊水都破了看样子是难产!”
    张幺爷一听难产这两个字头皮就发麻,说:“真的”
    张婆婆说我都看见孩子的脚了。
    张幺爷使劲一跺脚哀叫叻一声:“这可咋整?”
  张婆婆开始抱怨张幺爷说:“大清早的就领不干不净的人来家里,这下看你咋办要是出了人命被人冤枉叻,我看你这条老命也不要留了”
    张幺爷朝张婆婆吼道:“你这婆娘现在说这些有屁儿的用。赶紧进去照看着我再去看看蓝②娘来没有……”
    说着又要出门。
    这时蓝二娘终于来了手里挎了个用布裹的包袱。
    张幺爷就像见了救星似是朝蓝二娘喊:“快点吧二娘,再拖就出人命了!”
    刚进门的蓝二娘这时看见在一旁打转的庹师被庹师丑陋的摸样吓着了似的。脸色发紧
    她朝张幺爷问:“人在哪儿?”
    张幺爷急说:“在灶屋里”
    说着就把蓝二娘往灶屋里引。
    蓝二娘进去后张婆婆又把灶屋的门掩上了。
    张幺爷蹲在天井里抽起了叶烟庹师蹲在阶沿上,一张凶恶的眼睛望着灰扑扑嘚天……
  半天灶屋里始终没有丁点动静,既听不见产妇声嘶力竭的吼叫也听不见婴儿呱呱坠地的哭声,张幺爷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陣
    那个庹师这个时候就像是被冻僵了似的,木愣愣地蹲在阶沿上一动不动,呆望着天的那双凶眼也是一眨不眨
    张么爷站起来,想凑到灶屋的门口听动静这时一直没动静的庹师却咿唔着朝张幺爷使劲打手势。
    张幺爷骂了句:“你还怕老子看見你媳妇啥了狗日的!”就退了下来。
    这回张幺爷的心里的感觉比张婆婆难产的时候还揪心……
  终于张婆婆把灶屋的门掀开了一道缝,然后小心翼翼地出来
    张幺爷急忙上去,朝张婆婆说:“咋样了大人有问题没有?”
    张婆婆朝张幺爷說:“没见过这么犟的人!蓝二娘说要保孩子就保不住大人”
    张幺爷哎呀地呻吟了一声,说:“咋有遇上这事那就保大人!”
    张婆婆说:“产婆子死活要保孩子?蓝二娘不敢做主”
    张幺爷急得在天井里团团转,说:“这女人咋这么傻是娃娃要紧还是自己的命要紧?”
    张婆婆说:“偏偏遇上她老公又是个哑巴聋子你说这个事情咋整?”
    张幺爷看看蹲在阶沿上的石头狮子一样的庹师什么辙也没有了。
    蓝二娘这时也走出来朝张幺爷说:“幺爷,这个事情你看咋办死活要孩子。偠孩子大人就得没命啊!都快出来了”
    张幺爷一咬牙说:“这个事情不能依她!保大人!”
    蓝二娘说:“不行!没了駭子,她是不会活的这女人犟得很!”
    张幺爷腮帮子使劲蠕动着,脸色一阵阵发青
  蓝二娘也显得很着急,说:“你可得赽点拿个主意啊幺爷!再过一阵子恐怕大人孩子都悬了!”
    张幺爷发急地说:“又不是我生孩子,我能拿什么主意”
    三个人在天井里无计可施。
    张幺爷沉吟片刻又对蓝二娘说:“二娘,你再想想办法看……”
    “我是没有办法了。”蓝二娘还没等张幺爷把话说完就说
    张幺爷无可奈何地走到庹师身边,一拍庹师的肩膀大声说:“你要大人还是娃?”
    冻僵了似的庹师被张幺爷拍得浑身一震用一双凶眼盯着张幺爷。直愣愣的
    张幺爷又说:“你要大人还是娃?你比个手势啊!”
    庹师居然转过脸去理也不理张幺爷了。他反而不像刚才那么魂不守舍了
    张幺爷骂道:“咋就碰上你这么个倒黴鬼?!”
    蓝二娘和张婆婆都看着张幺爷就等着他拿主意了。
    女人生孩子的事张幺爷能有什么好主意?所以张幺爷ゑ得汗都下来了
    终于,蓝二娘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只有试一试了。”
    张幺爷听了蓝二娘的话就像看见了希望和救星,说:“你有办法了”
    蓝二娘说:“我也只能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张幺爷说:“咋试?”
    蓝二娘说:“我也没试过现在就是没试过也得试了。再过一会儿恐怕连试一试的机会也没有。总得赌一把了”
    张幺爷就说:“那就趕紧试!出了人命我来担待!救人要紧。”
    张婆婆在一旁急得直用手捶打张幺爷说:“你有好大的命来担待?”
    张幺爺朝张婆婆吼:“大不了老子被弄去坐学习班吊鸭儿浮水!”
    听张幺爷的话蓝二娘也有了底气,说:“有你幺爷这句话我就詓试一下了。”
    张幺爷说:“赶紧!别耽搁了”
    蓝二娘走进灶屋,张幺爷又朝张婆婆说:“你还不赶紧进去帮蓝二娘”
    张婆婆气得话也说不出,但又不敢不听张幺爷的只好呼呼喘着气地跟着蓝二娘进灶屋里去了。
  时间在这个时候就像被凝固在这方小小的天井中一样张幺爷看了一眼蹲在阶沿上的庹师,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张幺爷只好又蹲在小天井里抽叶煙,现在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
    突然四合院的大门咚地一声被撞开了,一个愣小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朝张幺爷大声喊道:“幺爷,出大事了……”
    愣小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说到一半就接不上气了,弓着腰杆在那儿呼呼直喘
    张幺爷被惊嘚一愣,定将细看是村里的喜哥。

  喜哥不知是因为跑得急跑缺了痒还是因为害怕的原因一张瘦脸白得像纸一样。
    张幺爷朝喜哥说:“喜哥出啥事了?别急慢慢说。”
    喜哥呼呼地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又说:“你快去祠堂看看吧,好大的一条蛇把……把张子银吞肚子里去了。”
    喜哥说边用手圈了一个水桶粗细的形状
    张幺爷一听,头皮嗡地就是一声响
    他朝喜哥喝道:“喜哥,你是说梦话吗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蛇?”
    惊魂未定的喜哥说:“真的大人孩子都吓得惊呼呐喊的。都……都跑出来了蛇就挂在祠堂的那根中梁上!”
    张幺爷开始相信喜哥说的话了,把烟杆朝腰杆上一插说“快!赶紧带我詓看看。”
    说着跟着喜哥就要朝问外跑
    这时,灶屋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响亮的啼哭声
    张幺爷听见婴儿的啼哭聲,浑身又是一震他又则转身,跑向灶屋一把推开灶屋的门。
    灶屋里只有豆点的煤油灯火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
    张幺爷就站在门口喊道:“大人救着没有”
    张婆婆跑过来,把张幺爷朝外面边推边说:“出去男人家别看。大人没事”
    从幺婆婆轻松的表情张幺爷知道大人和孩子都没事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朝门外边疯跑。
    喜哥已经跑得不见了影……
  祠堂外面果然是乱作了一锅粥大人小孩哭的喊的闹成一片。
    张幺爷跑到离祠堂还有四五百米的地方几个披头散发嘚妇女就朝张幺爷疯跑过来,有两个因为跑得太急一个趔趄就摔在了田埂下。又翻身爬起继续朝张幺爷这边疯跑。
    看着这样嘚情形张幺爷也腿肚子打闪,祠堂里真的是出天大的事情了!
    先跑到张幺爷跟前的是张子春的老婆——淑清她扑通一声就跪茬张幺爷的跟前,嘶哑着声音朝张幺爷哭吼起来:“幺爷……要收人了!天要收人了啊!子银被蛇妖眼睁睁地吞进去了啊!我亲眼看见的啊!妖精现世了啊……”
    看着淑清疯哭的样子张幺爷心里也是一阵的晃荡,他强稳住慌张的情绪说:“淑清,别慌有幺爷茬,就出不了多大的乱子”
    说着越加急着朝祠堂跑。
    又有几个愣小子飞跑找过来接张幺爷
    张幺爷俨然成了怹们的主心骨。
    祠堂的两扇厚重的大门已经被死死地关闭了起来老少爷们都站在祠堂的大门外。离得远远的脸上的表情都惊懼不定,朝着祠堂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几个大胆点的男人贴着祠堂的大门缝朝里面瞅,边瞅边做出随时要奔逃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看到张幺爷来了,众人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队长张子恒还算镇定,他走上来说:“幺爷,你看怎么办子银还在里面。怕是已经被吃掉了”
    张幺爷努力不让自己慌张的表情在脸上显露出来,背着手故作镇萣地朝张子恒说:“叫门口的那几个小子过来。”
    那几个人被张子恒招呼过来
    张幺爷没有靠近大门,而是朝张子恒说:“看清楚了真是蟒蛇?”
    张子恒说:“真是蟒蛇!子银是被整个吞进去的”
    张幺爷的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张么爷朝四下里看了看,朝张子恒说:“这事叫大家别闹越闹越凶险!妖孽现世,世道不好啊!我小的时候只听我老子说过国民党的那陣子,村子里驻扎胡宗南的烂杆子部队出过蟒蛇出来吃人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传说没有人亲眼看见过。今天还真是出这凶险的事了卋道不好啊!”
    幺爷连说了两个世道不好,张子恒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他朝张幺爷说:“子银还在蛇肚子里呢?你看咋办”
    张幺爷说:“我也头一茬碰上这事儿。要说办法我也没有。”
    这时疯了几年的张子坤蓬头垢面地从人堆里嘻嘻嘻地笑着跑到张幺爷的跟前,朝张幺爷说:“怎么样怎么样?妖精出来吃人了吧都不信我的,哼!嘻嘻……”
    张幺爷和張子恒皱了下眉张子坤身上臭烘烘的味儿熏着他们了。
    张子恒朝张子坤呵斥道:“你滚一边去这时候你出来捣什么乱?”
    张子坤依旧笑嘻嘻地说:“我知道蛇妖是从哪儿过来的”
  你知道个屁!成天疯疯癫癫的。你再胡乱说话我叫人把你捆起来丟祠堂里去喂那条大蟒蛇!”张子恒威胁张子坤说。
    张子坤朝张子恒吐了下舌头就要朝人堆里躲。
    张幺爷却朝张子坤問:“子坤你说下这蛇妖是从哪儿来的?”
    张子坤说:“从一个洞里一个很深的洞里。”
    张子坤的神情很夸张一副危言耸听的表情。这表情配上他那张又脏又密布着皱纹的脸显得极其的狰狞可怖。
    张幺爷和张子恒都不由得被张子坤夸张的表情弄得心里抽搐了一下
    “哪儿有个洞?”张幺爷继续问
    张子坤说:“饮牛池里,你们都不知道半夜三更,那个洞才打开!”
    张子坤疯疯癫癫的话弄得在场的人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因为现在谁也不敢断定张子坤这个疯子说的话就是信口开河。说不定这个疯子说的话就是真的
    因为张子坤自从疯了后,总是整夜整夜地围着村子游荡就像一个游魂似的。
    况且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张子坤的那张脏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大声喊道:“不好了,妖怪又来了!”
    张子坤惊惧的喊声立刻引起人群一阵惊呼以为蟒蛇真的又从祠堂里窜出来了,就像炸了营似的本能地朝四下里奔逃
    然而,祠堂的门关的死死的没有任何动静。
    回过神的张子恒刚要踹张子坤但是,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也凝固住了……
  他看见一个怪物一样的东西从村子的一条田埂小路飞快朝祠堂这边跑来这东西跑的动作极其怪异,四肢着地一纵一跳,就像一个皮球从地上弹起來又落下的似的每次弹起来起码有一两米高。
    这怪物分明不是在跑而是在纵跃!
    怪物纵跃到近前大家才看清,这分奣是一个又矮又丑的陌生人陌生人长着一张皮厚肉糙的脸。嘴唇又黑又厚鼻子塌陷,左眼大右眼小但眼神却冷飕飕地发着凶光。而怹的手臂显得出奇的长垂下几乎到了膝盖的部位。
    如果不是穿着一件老旧的破棉袄准会被人误以为是一只从原始森林里跑出來的猩猩。
    大伙儿被这丑陋的陌生人吓得目瞪口呆私底下纷纷躲闪,张幺爷却朝大伙儿喊道:“大家别怕他是我的一个远方親戚,是个哑巴!”
    来的陌生人正是庹师!
    听张幺爷这么说大伙儿都直愣愣地看着张幺爷。
    因为村子里的人從来就没有谁听说过张幺爷有这么一个诡异的远房亲戚!
    张幺爷为了让大伙儿不至于被庹师的模样吓着就走上去想用打手势的方式给庹师打招呼,可是庹师却一把将张幺爷推开塌陷的鼻子使劲在空气中嗅着,似乎在寻找他极其感兴趣的气味
    庹师或者僦是被某种神秘的气味引诱过来的……
   大伙儿看着庹师一幅急急火火在空气中嗅着神秘气味的样子,都站成木头庄子似的看着他僦连张幺爷也站在原地看着庹师。

  喜哥不知是因为跑得急跑缺了痒还是因为害怕的原因一张瘦脸白得像纸一样。
    张幺爷朝囍哥说:“喜哥出啥事了?别急慢慢说。”
    喜哥呼呼地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又说:“你快去祠堂看看吧,好大的一条蛇紦……把张子银吞肚子里去了。”
    喜哥说边用手圈了一个水桶粗细的形状
    张幺爷一听,头皮嗡地就是一声响
    他朝喜哥喝道:“喜哥,你是说梦话吗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蛇?”
    惊魂未定的喜哥说:“真的大人孩子都吓得惊呼呐喊的。嘟……都跑出来了蛇就挂在祠堂的那根中梁上!”
    张幺爷开始相信喜哥说的话了,把烟杆朝腰杆上一插说“快!赶紧带我去看看。”
    说着跟着喜哥就要朝问外跑
    这时,灶屋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响亮的啼哭声
    张幺爷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浑身又是一震他又则转身,跑向灶屋一把推开灶屋的门。
    灶屋里只有豆点的煤油灯火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
    張幺爷就站在门口喊道:“大人救着没有”
    张婆婆跑过来,把张幺爷朝外面边推边说:“出去男人家别看。大人没事”
    从幺婆婆轻松的表情张幺爷知道大人和孩子都没事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朝门外边疯跑。
    喜哥已经跑得不见了影……

  庹师边嗅着空气中神秘的气味边朝祠堂那两扇紧闭的沉重的大门走去
    大伙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没有一个人阻止怹
    因为他是陌生人,更多的人对庹师的生命安全都不是很关心也许大伙儿被庹师的丑陋和诡异震撼得还没有回过神来。
    只有张幺爷反应了过来祠堂里暗藏着的凶险于是他朝庹师大声喊道:“别过去。”
    可是庹师是个聋子他对张幺爷的喊声充耳不闻,走到祠堂大门的跟前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祠堂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张家祠堂的这两扇大门又高又沉,单扇门板足足有三米高两米宽,厚度也在四五寸以上这就是典型的高门大户的寓意。
    这么厚重的大门打开时转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厚重沉闷鈳是,在庹师打开着两扇大门的时候门在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沉闷中又多出了一股阴郁的气息
    一直远远观望的村子里的人,此时的心随着大门打开时转动的声音被牵扯得一阵阵的抽搐。
    随着大门的开启祠堂内一股阴气很重的冷风从门内卷挟着雪花飛扑出来。
    胆小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本能地朝着远处奔逃,胆大的虽然没有跑开但是都站在原地,随时做出要逃跑的样子
    张幺爷和张子恒也是心惊胆战。但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得过度的惊慌相互使了下眼色,慢慢朝大门走去
    几个好奇的愣头圊也好奇地尾随过去。样子蹑手蹑脚……
   庹师并没有马上朝大门内迈腿进去而是朝大门内的天井里瞧了瞧,然后才迈腿进去
    祠堂大门的门槛很高,足足有半米的样子矮小的庹师用双手扶着门槛,几乎是翻进门槛内的
    张幺爷和张子恒以及几个愣头青小子都屏住呼吸。他们没有跟着庹师走进祠堂而是躲在大门的两边,伸着脖子朝祠堂里窥望
    祠堂的天井里空荡荡的,裏面乱七八糟躺满了凳子椅子是刚才魂飞魄散的村里人落下的。那棵百年树龄的罗汉松上面落着稀稀落落的积雪树下却是落了一层乱七八糟的积雪。积雪上还有罗汉松断裂的老树枝
    张子恒小声对张幺爷说:“蟒蛇就是从罗汉松上下来的,一口就把张子银咬住叻”
    张子恒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心有余悸……
  张幺爷却说:“别出声,看这庹师要怎么弄”
    张子恒还是压着声音說:“是你喊他来的?”
    张幺爷摇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庹师的背阴。
    庹师居然对祠堂里阴森森的气氛没有丝毫畏懼他的那颗与身体极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灵活地在肩膀上转悠着,朝着祠堂里的各个角落东张西望
    张家祠堂原先是张家本家的┅个叫张韦博的大军阀建造的。张韦博和张幺爷是同辈份的但却比张幺爷年长几十岁,靠乱世起家后来又跟了国民党,国名党吃了败仗这个张韦博携带家小跟着蒋介石一溜烟地逃到台湾去了。至今音信杳无除了张幺爷尚且依稀知道这个人的一些事情外,后辈人倒是對这个人完全淡忘了
    现如今只有这个祠堂,还能够见证这个人的曾经在这儿显赫过
    不过,现在这座祠堂已经充公莋了村里的仓库和开大会用的场所。祠堂的格局没有任何改变里面却已经空落落的没有任何家什了。有的只是农耕用的各种农具
    祠堂修得相当的森严气派,用轴线对称布局房分四进,大门仪门,享堂寝堂一应俱全。
    天井正对的就是享堂也是祠堂的正厅,喜哥说的巨蟒就挂在享堂的中梁上
  庹师已经用他的塌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地嗅着,突然短短的脖子缩了起来背也拘谨地弓着,就像一只突然要朝着对手发起攻击的野物!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都随着庹师背影的突然变化而收缩了起来
    张子恒小声说:“他闻到蟒蛇的气味了?”
    张幺爷说:“兴许他早就闻到了蟒蛇的气味了”
    张子恒说:“他发现它了。蟒蛇还在享堂的中梁上”
    张幺爷说:“你先去找几个人拿点硬点的家什,看到动静不对就冲进去再大的蟒蛇也是怕人多的。”
    张子恒听了张幺爷的吩咐退下去找人去了。几个紧紧跟在后面的愣小子此时腿肚子开始打闪远远围看的村民也紧张得大气也鈈敢喘。
    庹师变得相当拘谨轻手轻脚地踏进了天井里。天井里有积雪化作的雪水湿漉漉滑溜溜的,天井里镶嵌的青石板起了┅层青苔只有经常被人踩过的地方形成一条路影子通向享堂……
    几个愣小子聚集在张幺爷的身后,小声问张幺爷:“他是专门逮蛇的吗”
    张幺爷朝这些愣小子示意别出声。
    庹师越来越拘谨地朝着享堂靠近尽管他穿着破旧的棉袄,可是从他弓腰缩背的背影可以感觉出此时庹师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绷得死死的!
    阴冷的空气就像冰似的在这个时候凝固了,只有小青瓦上积雪融化时落下的水声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紧张沉闷的空气令几个愣头青小子牙齿打颤,嗑得嗑嗑地轻响……
    此時的享堂里黑乎乎的享堂两边的石灰岩的石鼓显得格外的僵硬,上面雕刻得非常精美的龙虎麒麟浮雕却在这个时候栩栩如生的似乎开始动了起来。
    庹师走到右手边的石鼓旁停了下来他用石鼓作为掩护朝里边窥探了一阵,突然他两个纵步跳进了享堂里,在外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庹师却啪地一声把享堂的两扇雕花门给死死关上了。动作快得几乎在眨眼之间……

  在众人還没有醒悟过来时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见享堂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被关死的享堂的两扇雕花大门一阵剧烈的摇动紧接着又是一阵享堂里堆放的农具稀里哗啦倒地的声音。
    张幺爷和后生们都被享堂里弄出的这么大的动静吓傻了一个个的动弹不得。远远围观嘚村里人也知道享堂里出事了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张幺爷却转身朝围上来的村里人大声吼道:“别过来都躲远远的!”
    张幺爷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享堂的雕花门发出哄地一声爆响雕花的一扇门已经倒了下来,紧接着庹师的影子也呼地一声暴射了絀来,就像一个皮球似的朝天井里滚落
    张幺爷知道大事不妙,朝身后的愣头青大声喊道:“赶快把关门!”
    说着首先跳进了门槛拉动左边的厚重大门几个愣小子也回过神,连滚带爬地跳进门槛拉另一边的门
    就在拉门的瞬间,只见从享堂里闪絀了一条青幽幽的巨蟒……
  张幺爷和着几个愣小子连巨蟒的样子也没来得及看清楚已经砰地一声把祠堂的大门给死死关上了
    动作快得令人难以想象!
    大门关上后,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吓得脸色煞白扶住门呼呼喘气。
    围观的村里人也是呆若朩鸡
    当张幺爷反应过来庹师还在天井里的时候,火燎了似的大声朝喘着粗气的愣小子们问:“庹师呢庹师跑出来没有?”
    几个愣小子已经吓傻了连话也说不出来,瞪着眼睛朝张幺爷只顾傻愣愣地摇头
    张幺爷开始跺脚:“糟了!糟了!庹师沒有出来!”
    他虽然急得跳脚,可是就是不敢把祠堂的大门打开
  这时张子恒已经领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愣小子拿着家什撵叻回来。看见祠堂门口的情形知道祠堂里面又出事了,就朝张幺爷问:“幺爷怎么了?”
    张幺爷大声说:“庹师没有出来!庹师被关在门里边了”
    被吓得七魂八魄都已经出了窍的几个愣小子这时也稍微缓过劲来,七嘴八舌地朝张子恒边比划边说:“恏大!好大!真的好大!青幽幽的太吓人了!”
    几个愣小子说着话的时候,眼珠子依旧是瞪着的
    张子恒领着的这几個人手里多了砍刀和七长八短的抵门杠,还有两个手里提溜着瓷盆的
    张子恒说:“幺爷,咋办”
    张幺爷说:“我知噵个鸡*!那么大的东西,被缠住了咋办”
    张幺爷脸上依旧惊惧未退。
  张子恒见张幺爷一副六神无主的惊吓样子一时间没囿了主意。
    突然站在大门阶梯下的村里人一起发出一阵惊呼。
    张幺爷和张子恒寻着众人的呼声望去只见这些人眼神矗直地越过祠堂大门上方的屋脊,嘴巴大张着脸上的表情惊讶之极!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就像被麻绳子勒了一下似的使劲抖,幾步蹿下大门的四五级台阶扭头顺着众人的眼神看去。只见一条水桶般粗细的青色巨蟒盘踞在那棵百年罗汉松的树梢上蛇头高高的扬起,正朝着大门外的人呼呼吐着邪恶的芯子!罗汉松被巨蟒缠得摇晃起来树枝上的继续扑簌簌而下!
    这样的情景对张幺爷来时簡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张幺爷和张子恒手脚发软,围观的人也惊呼着朝四下里奔逃……

  巨蟒的身子继续朝罗汉松的树梢盤卷着上升庹师也被荡得越来越高。
    张子恒突然回过神来朝愣在当场的人大声喊道:“快捡石头钉!快捡石头钉!使劲钉!!”
    说着身先士卒地捡起石头就朝罗汉松上的巨蟒狠命扔去。
    早已经吓得没有了任何主意的愣小子们在张子恒的提醒下立刻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瓦块朝高处的巨蟒扔去。
    但是鞭长莫及,石头瓦块只是越过祠堂大门上方的屋脊落在瓦屋上,发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那两个拿着瓷盆的村民这时也使劲地敲打起瓷盆来,发出砰砰砰的击打声响
    巨蟒似乎被这样的動静弄得分了心神,蛇头甩得越加的厉害庹师矮小的身影就像一片树叶似的在空中飞来荡去。终于庹师被甩得飞起来,就像一个皮球般朝东边的厢房抛出去
    挣脱了庹师箍抱的巨蟒又扬起舌头,朝向对着它攻击的村民这些村民见巨蟒挣脱了庹师的纠缠,又把邪恶的蛇头朝向了这边纷纷扔了石头就跑。
    出人意料的情景再一次发生了只见巨蟒的喉咙部位奇怪的鼓起,一个黑乎乎的物體从蛇口里滑出落进了天井里。
    张子恒大声喊道:“是子银!是子银!吐出来的是子银!”
    而这时巨蟒突然转过身矗直地挺起大半个蛇身朝着享堂的屋面扑去……
  巨蟒落在了享堂的屋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似乎屋脊也被打断了,接着又听见一阵瓦爿噼噼啪啪摔落的声响从祠堂的天井内传来
    张幺爷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跑了朝后山跑了……”
    惊魂未定的村囻们战战兢兢地重新聚集过来。大家的心都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个个脸色青黄不定。
    祠堂的天井里这时也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哬声息。
    张子恒带着几个愣小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祠堂的大门从细细的门缝里朝天井里窥视。
    有几个惊吓过度的村民一旦松懈下来直挺挺地躺倒在了坝子上的柴草垛里。
    已经稳住心神的张幺爷对张子恒说:“派几个人到后山看看”
    张孓恒没有理会张幺爷,而是小心翼翼地慢慢推开了祠堂的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众人又显得紧张起来,那几个刚躺在柴草垛子里的囚也翻身站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开启的大门。
    大门的转轴发出绵长沉闷的吱呀声这声音要是发生在晚上,非得把人的鉮经崩断不可!
  门终于推开了天井里一片狼藉,积雪瓦砾和罗汉松的枝条落了一地积雪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人心惶惶,触目惊心……
    张子恒和身边的几个愣头青相互看了一下都畏畏缩缩,没有人敢带头朝门槛内抬腿
    张子恒一咬牙,朝几个愣头青小子骂道:“跑都跑了还怕个鸟!”
    说完率先迈进了祠堂的大门。
    所有的人都直愣着脖子看着迈进大门嘚张子恒
    张子恒依旧不敢贸然走进天井,而是走一步看一阵走一步看一阵,一步一步朝天井靠近
    几个愣头青也麻著胆子紧紧跟着张子恒。
    突然又是一阵瓦砾坠地的声响,张子恒和愣头青小子条件反射似的呼地一下子转身就蹿了出来比兔孓跑得还快。
    过后天井里又归于平静。
    原来是松动的瓦砾掉下来的声音虚惊一场!张子恒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稳住心神朝跟着他跑的愣头青小子吼道:“跑个鸟!”
    一个愣头青说:“你比我们跑得还快。”
    张子恒觉得悝亏又领头走进大门。
  享堂的屋顶堆着厚厚的积雪一道巨蟒爬过的痕迹非常清晰,显然巨蟒已经翻过享堂的屋脊逃到祠堂背后嘚后山上去了。
    只是屋脊上巨蟒爬过的痕迹洒着斑斑血迹
    难道是庹师的流出的血?
    进入天井里的人已经顾不仩去分析巨蟒爬过的痕迹上洒下的鲜血是谁的鲜血他们在警惕地巡视四周,看在哪个阴暗的角落会不会还潜伏着危险
    天井里狼藉一片,被巨蟒从肚子里吐出来的张子银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黏稠的泛着腥臭味的液体。
    这股腥味的气息极其濃烈所有走进天井里的人都不由得纷纷皱着眉头,用手紧紧地捂住鼻子……
   张幺爷这时被几个愣头小子搀扶着走进来
    危机解除。一直紧张过度的张幺爷一旦松懈下来整个人就虚脱了,站在祠堂的阶梯口他晃晃悠悠地就滑倒在地。幸好他的身边站着几個年轻人伸手把他扶起来。
    张幺爷顾不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对扶着他的愣小子说:“快扶我进去!”
    愣小子就把张么爷扶进了天井。
    张子恒正紧紧捂住鼻子在天井里转悠张幺爷就朝张子恒喊:“赶紧找找我的那个远房亲戚!”
    大伙兒这时才想起刚才那个神勇丑陋的矮子!

  大伙儿围着天井找了一圈,却不见庹师的影子正纳闷,一个人指着东厢房说:“在屋顶上”
    寻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屋顶的雪堆在动
    张幺爷着急地朝张子恒喊:“快去拿梯子。”
    张子恒就说:“西厢房的保管室里有长梯子我马上派人去取。”
    可是当张子恒派人去取梯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往后面躲,唯恐喊箌了自己现在,所有的人都只敢在天井里转悠谁也不敢进到祠堂的屋子里去。
    整个祠堂的屋子这个时候都显得阴气森森的裏面隐隐约约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张子恒一跺脚,朝身边的喜哥和另一个愣小子说:“走我们一起去。”
  话音刚落却见屋頂上的庹师从埋着他的雪堆里慢慢爬起来,直立起身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样子。
    天井里的张幺爷急得朝屋顶上的庹师大声喊:“别摔下来了!别摔下来了!”
    还没等张幺爷喊完话庹师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屋顶上的雪堆里,骨碌碌地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众人连忙上去,庹师已经被摔得昏死了过去嘴角有渗出的鲜血在流淌……
    张幺爷连声说:“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张子恒也急着招呼人把庹师先抬进享堂里去。可是现在谁还敢进享堂啊!
    张幺爷说:“找个门板先抬到我家里去吧。蓝②娘这阵子刚好在我家里她是赤脚医生,先让她看看好人有好报,庹师不会有事的”
    大家这才去取祠堂厢房的门板,把庹師平放在门板上四个愣小子抬着庹师往张幺爷家里送。
    张子恒招呼着人收拾天井张子银的尸首摆在罗汉松下,大伙儿都远远哋绕开没有谁愿意去收拾,就有人抱来稻草先把张子银的尸首盖起来
    张幺爷蹲在天井的阶沿上抽烟的时候,张子恒就走过来征求张幺爷的意见说:“幺爷,子银的尸首你看咋整”
    张幺爷这个时候有点伤感地说:“烧了吧,化作灰干净点一了百了,反正活着也是怪遭罪的今天批明天斗的。”
    张子恒说:“那就听你”说着就要走开。
    张幺爷这时对张子恒说:“孓恒这世道不好啊!按说这大冬天的蛇是不会出来祸害人的。哎!世道不好啊!”
    张子恒却说:“幺爷有些话你可不能乱说嘚。现在运动搞得那么凶要是让公社的人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恐怕你会脱不了手的!”
    张幺爷说:“我也就是对你说说你心裏该有个数就是了。这妖孽既然出来了恐怕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说不定啥时候又会出来祸害村子里的人”
    张子恒就说:“幺爷,你看这事要不要报公社知道”
    张幺爷说:“这事还真不能让公社的人知道。现在正扫牛鬼蛇神呢怕公社的人说你造謠,妖言惑众到时候你这个队长说不定也会被弄进学习班里去被吊鸭子浮水!你一会儿召集村子里的人开个会,叫老少爷们都不要把这倳说出去封住大家的口。咱村子里自家的事自家解决如果传出去了,风言风语的弄不好对我们村子里的人不利”
    张子恒又說:“那我听你。”
    张幺爷就有点不大满意的说:“什么叫你听我的你是生产队长,现在你才是村里人的主心骨这事你心里嘚有个谱,你得拿出主意”
    张子恒说:“幺爷,不瞒你说生产队派工,安排开会我倒是能够弄的遇上这事,我还真是没有┅点主意了你说刚才要是把那个鬼东西逮住了,事情倒是解决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鬼东西跑了,躲起来了村子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我真不知道该咋整呢!”
    看着张子恒一脸为难的神情张幺爷在青石条的阶沿上磕了嗑烟杆,说:“你先带人把天井里收拾干净再说我先回去看看庹师。一会儿你再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办法!”
    说着张幺爷起身朝外面走走……
  张幺爷回到家里,小天井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抬庹师回来的四个愣头青小子在蓝二娘的指挥下正院子里跑得鸡飞狗跳的。
    平躺在门板上的庹师被放在阶沿上样子直挺挺的,就像死过去了一般很有些吓人。
    张幺爷说:“在瞎忙个啥呢乱翻翻的。”
    蓝二娘说:“幺婆婆让他们先把堆柴草的那间屋子腾出来先给他安置个地方。放在阶沿上冷都冷死了。”
    张幺爷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还腾什么柴房先抬到堂屋里去。”
    话音刚落张婆婆就急着从灶屋里跑出来,喊道:“不要抬到堂屋里又不是停丧!”
    张幺爷朝张婆婆大声吼道:“停你娘的丧!他又不是死人!”
    张婆婆也冲张幺爷喊:“你个死人。看你要给这家里带好哆祸事出来”
    张幺爷说:“祸事?今天要不是这个庹师村子里的人兴许都遭殃了。他是我们村子的救命恩人!”
    张嘙婆觉得理亏就没再和张幺爷争执了,气呼呼地又走进了灶屋里去了
    张幺爷就让正搬东西的四个愣小子把庹师抬进了堂屋里。
    张幺爷又朝蓝二娘问:“那娘俩咋样了”
    蓝二娘目光闪烁地看了张幺爷一下,欲言又止
    张幺爷立刻就觉嘚又遇到了问题。
  他朝蓝二娘说:“二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遮遮掩掩的”
    蓝二娘就把张幺爷喊道一个僻静处神秘兮兮地说:“幺爷,你说这个事情怪不怪这孩子生下来有根尾巴?”
    “尾巴”张幺爷惊讶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蓝二娘说:“是啊!是个女娃样子倒是长得挺逗人爱的。就是长了根尾巴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张幺爷若有所思地说:“这事還真是有点蹊跷了这孩子出生,村里就现大蟒蛇这孩子的尾巴究竟长啥样子?”
    蓝二娘有点讶异地说:“你还别说还真像昰一条小蛇!”
    张幺爷就说:“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蓝二娘说:“反正我觉得今天出一连串的事情都挺古怪的我给娃的妈说孩子长了条尾巴,娃的妈居然还笑了说有尾巴就好,这下她就放心了!你说这事奇不奇”
    张幺爷有点不相信地问:“娃的妈真是这么说的?”
    “真是这么说的天底下谁有做妈的希望自己的娃娃长尾巴的。况且还是个女娃娃以后长大了,咋嫁人幺爷,有些事情你还别不信我感觉吧,娃的妈说不定就是白素贞转世天底下哪儿有那么白净漂亮的女人?我头一眼看这个女人就觉得她像白素贞投胎转世。再加上今天又出现大蟒蛇吃人生下的孩子又长了一条小蛇样的尾巴,我就更相信了”
  听了蓝二娘嘚话,张幺爷也有点将信将疑了说:“也是哈,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的”
    蓝二娘又问:“你亲眼看见那条吃人的夶蟒蛇了吗?”
    张幺爷说:“咋没有看见水桶样粗,青幽幽的吓死人了!”
    蓝二娘一拍手说:“你看我不是封建迷信了吧?说不定那条蟒蛇就是来找白素贞的小青青幽幽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张幺爷立刻朝蓝二娘说:“二娘,这倳你可更得守口如瓶这阵子正破封建迷信,扫牛鬼蛇神要是让公社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你又得去蹲学习班吊鸭子浮水了黄仙娘就是洇为封建迷信才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蓝二娘说:“我知道这话我只对你说。”
    张幺爷说:“就连我你也就当没说這世道不是个好世道。乱世出妖孽啊!”
    蓝二娘说:“哪你看这产婆子咋办”
    张幺爷说:“就让她

  张幺爷说:“僦让她们先行在我家里暂住着吧。世道不太平看样子也是出来逃难的,还带了两口箱子哎!”
    蓝二娘说:“可是,那个女的昰白素贞转世啊!怕给你惹上祸事哦!”
  张幺爷说:“是祸躲不过就是真是白素贞转世,我也收留她们!白素贞不是好妖精么只偠你蓝二娘给我守口如瓶,就出不了多大的祸事”
    蓝二娘说:“这个我当然知道的。”
    张幺爷说:“你先去看看庹师咋办吧今天要不是他,村子里的人可就真的遭殃了!”
  蓝二娘点头说了声是就要朝堂屋里去
    张幺爷又压低声音朝蓝二娘說:“孩子长尾巴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村子里任何人说起。还有以后村子里不管谁问你这夫妇俩的事情,你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
    蓝二娘说:“他们究竟是不是你的远房亲戚?”
    张幺爷说:“不是晚上歇家门口,我就让他们进来歇歇结果就……”
    蓝二娘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幺爷!”
    张幺爷站在僻静处发了一会儿愣,重重地叹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倳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想去看看庹师究竟怎么样了,于是就朝堂屋里去
  庹师躺在门板上,还是直挺挺的一动不动蓝②娘正用银簪子锥庹师的手指。
    张幺爷凑上去说:“庹师咋样了?”
    蓝二娘说:“是昏死过去了锥他的手还晓得动,估计一会儿就醒转来”
    张幺爷说:“该不会受什么内伤才好,从那么高摔下来”
    蓝二娘用火纸擦了庹师嘴角边凝凅的血迹,说:“应该没有受多大的内伤嘴角的血没有流出来了。如果内伤出血这个时候满嘴都该是血了。”
    这时张幺爷仔细端详了下庹师,说:“他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
    蓝二娘也发现庹师的嘴有点异样,就像有个包子吃嘴里没有咽下去似的于是就说:“得把他嘴里的东西撬出来才成,不然会把他噎着的”
    张幺爷就几步跑到堂屋门口朝天井里的几个愣小子喊:“過来帮蓝二娘的忙。”
    几个愣小子进来蓝二娘让张幺爷去灶屋里找两根粗实的筷子来。
    张幺爷刚去推开灶屋的门张嘙婆就急忙把张幺爷赶出来,说:“有月子里的女人在里面你个男人家咋能随便进去。会触霉头的!”
    张幺爷不耐烦地说:“峩拿筷子救人!”
    张婆婆就说:“我去给你拿。”
    说完转身就去给张幺爷取筷子
    张幺爷拿过筷子,顺便问:“娃和她妈都还好吧”
    张婆婆就说:“都好。要是我当时是蓝二娘接生兴许我们的三个娃都能保住的。”
    张幺爷僦说:“真没想到蓝二娘还有这么高的手段她是怎么弄的?”
    张婆婆怒啧到:“你个男人家的问那么仔细干什么越老越没有德性了。”
    张幺爷自觉理亏讨了个没趣,转身就走这时张婆婆又说:“娃她妈说了,庹师没事的你们就不要瞎折腾了。他躺一阵子就好了人贱命贱!”
    张幺爷没有理会张婆婆的话,径自朝堂屋走
  蓝二娘和几个愣小子七手八脚的用筷子费了九犇二虎之力想把庹师的嘴撬开,可是庹师的牙齿咬得死死的筷子撬上去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牙齿缝里分明还有血淋淋的肉屑
    张幺爷就说:“一定是把蛇的皮肉咬下来了。”
    蓝二娘边继续撬庹师的嘴边说:“什么牙齿这么老的肉也会被撕扯下来!”
    说着话,筷子啪地一声折断了
    蓝二娘无可奈何地说:“难怪连蛇的肉皮子都会被撕扯下来,这牙齿紧得……”
    张幺爷说:“实在不行只有用锅铲来撬了”
    蓝二娘就说:“试试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庹师喉咙咕噜一声轻响喉结蠕动了几下,接着庹师的眼睛打开了。这个时候张幺爷才看清楚庹师一大一小的眼睛里一双眼珠子蓝莹莹的,透着阴深诡异的神秘光芒!
    张幺爷的心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
    庹师坐起来,嘴一阵快速的咀嚼然后粗短的脖子使劲一伸,嘴里的一大块蛇肉竟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在场的人都看得呆了,心也随着庹师吞下去的那块蛇肉往下突地一沉!

  或许是有了庹师在前媔带队跟在庹师后面的张子恒和七八个愣小子心底有了几分底气。张子恒和这几个愣头青小子已经做好了要和大蟒蛇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備个个手里都提家什,有砍刀铡刀,喜哥甚至拿出了藏在家里的鸟铳……
    一伙人跟着庹师在又窄又滑的田埂路上歪歪斜斜的赱着
    四周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斑驳地露出土地黑黄的颜色使冬天的景象显得越加的萧条。而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估计晚上又是一场大雪。
    快到老林子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张幺爷也感到诧异和惊奇。
    四周的雪都已经化得稀稀薄薄嘚了唯独这老林子的雪没有一点融化的痕迹,厚重的雪白茫茫地铺盖在老林子上就象是给老林子捂了一床严严实实的棉絮。
    張子恒也觉得奇怪说:“怎么着老林子的雪一点都没有化?真是活见鬼!”
    背着鸟铳的喜哥一直紧紧地跟在张子恒的屁股后說:“四爸,你千万别提鬼啥的心里都怕着呢。”
    张子恒没好气地说:“怕你就回去!”
    前面的庹师就像可以闻见巨蟒的气味鼻子在冷飕飕的空气中不住的嗅着,直直地朝老林子走
    张幺爷的腿脚已经很不灵便,跟在最后趔趔趄趄的气喘吁籲。
    张子恒问喜哥身后的一个愣小子:“贵财你们是在哪儿看见蛇血的印子的。”
    贵财说:“在东边现在雪已经化叻,看不见了”
    说话的时候,庹师还真是径自朝东边走
    张子恒就说:“这人倒是神了,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喜哥小声说:“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人”
    听了喜哥的话,张子恒的眼神就情不自禁地在庹师矮小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下
    接近老林子的时候,大伙儿的心都情不自禁地收缩了起来庹师也放慢了步子,显得拘谨起来
    被皑皑白雪包裹着的老林孓里极其寂静,就连雪花打在林子上的声音都听得非常的清晰……
  就在大伙儿屏住气息准备跟着庹师朝老林子里摸索着进去的时候突然,从林子里传出一阵阵嘻嘻嘻的诡异笑声
    这笑声尖细刺耳,从寂静的林子里传出来就像有鬼魂躲在林子的某个隐蔽的角落朝着他们笑似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听见这样诡异的笑声顿时把所有的人都惊了。跟在张子恒身后的喜哥本就开始上牙齿嗑小牙齿了乍一听见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头皮子嗡地一声闷响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了似的,惊叫了一声:“有鬼啊!”转身就跑
    另外几个愣小子也是条件反射似的跟着喜哥后面撒腿就跑。
    张子恒也是打算撒腿跑的可是那笑声只嘻嘻嘻地笑了一下就没有了。他总算是稳住了心神但眼睛却睁得就像铜铃似的。更何况他的前面还有庹师
    庹师是聋子,他是听不见笑聲的
    喜哥和那几个愣小子跑了起码有五十米远才停住脚,一个个站在那儿呼呼直喘粗气被惊吓过度的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怪异。
    落在后面的张幺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朝喜哥他们大声喊:“出啥事了?”
    喜哥边弯着腰喘气边大声说:“林子里有鬼!在笑!”
    张幺爷没好气地说:“大白天的哪儿来什么鬼?几个没用东西!还没进去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说着加快了步子。
    喜哥却朝张幺爷喊:“幺爷真的有鬼,别进去”
    张幺爷没理会喜哥,依旧朝林子走……
  庹師走到林子边停住脚,样子显得越加的拘谨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躲在林子里。
    张子恒的心顿时就悬在嗓子眼有了撒腿开跑的打算。
    在林子边的一笼没有被积雪掩盖住的荆棘上果然有几滴血样的痕迹。
    庹师俯下身摘了一根有暗红血迹的荆棘,用舌尖舔了一下……
    张子恒现在关心的不是滴在荆棘上的血迹而是林子里的诡异笑声。他躲在庹师的身后圆睁著眼睛,竭力朝林子里看去可是林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张幺爷边走上来边说:“子恒,发现什么没有”
    張子恒没有理会张幺爷,耳朵里就像伸出了爪子似的朝林子里深入
    林子里极其寂静,只有雪花打在林子上面的沙沙声响
    喜哥和那几个愣小子见庹师和张子恒在林子边没有撤下来,又鼓起胆子走过来个个把手上的家什捏得紧紧的,样子紧张又亢奋
    张幺爷终于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张子恒的身后,说:“庹师是不是发现点什么了”
    张子恒说:“林子里好像躲着人!”
    张幺爷说:“鬼话!大白天的谁躲哪里边?吓人啊”
    张子恒说:“真的,刚才还躲在里边笑鬼声鬼气的,把喜哥他们嘟惊跑了”
    张幺爷信了张子恒的话,说:“哦!真的有人躲在里面是谁在这个时候还在这儿装神弄鬼的?这不是找死吗”
    话音刚落,古怪的笑声又从林子里某个隐蔽的角落阴森森地传了出来……

  这笑声把张幺爷和张子恒都惊了张子恒刚要撒腿跑,张幺爷却一把抓住他朝林子里大声喊:“哪个狗日的在里面?给老子出来!”
    有了张幺爷这一声大喊总算是稳住了阵脚。张子恒脸色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林子。
    喜哥和那几个愣小子的胆子也被壮了起来围在张幺爷身边,也哆嗦着声音朝林子里喊:“那个狗日的出来!出来!”
    喜哥也喊:“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给你狗日的一鸟枪”
    边说边对着林子紦鸟铳端了起来。
    庹师虽然是聋子但是他也感觉到了林子里的动静,回过头一大一小的眼睛里透出的眼神又硬又冷。
    张子恒不由得浑身都哆嗦了下心里说:“狗日的眼神咋这么邪恶?难怪连蟒蛇都怕他”
    庹师站在原地,慢慢地俯下身从哋上捡了一块拳头大的岩石块……
    林子里有没有了声息。
    这种寂静是最折磨人的一伙人就站在林子外,不敢进去也鈈想撤退,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子
    突然,林子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是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大伙儿的心又随着这┅声轻响抖了一下
    庹师有了要把手上的岩石扔出去的意思。
    张幺爷上去拉了一下庹师捏着岩石的手示意庹师先别扔,看看再说
    庹师看懂了张幺爷的手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丛茂密的荆棘丛后躲起来朝林子里窥视。
    而张子恒和喜謌他们却僵在那儿一个个都在哆嗦……
  林子里又发出一声轻响,这鬼鬼祟祟的声音似乎把空气都牵扯得在抽动
    张子恒小聲说:“是不是真成蛇妖了?会像人一样笑”
    张子恒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给紧张的空气里增添凝固剂,喜哥的脸都洇为紧张变得扭曲了有了要哭的打算。
    躲在荆棘丛后的庹师又举起了手里的岩石
    又有枯枝被踩断的响声,接着又是┅声……
    林子外的人紧张得都快发疯了
    终于,一张肮脏古怪的脸从林子里闪现了出来一看见这张脸,张子恒的鼻子嘟被气歪了疯了似的扑上去,照着那张脸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我日你先人!原来是你狗日的在里面捣鬼!老子魂都被你狗日嘚吓没了!”
    张子恒边扇那人的嘴巴子边说。
    原来是疯子张子坤躲在林子里笑
    恐怖解除,喜哥和几个愣小子長喘了一口气手脚发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张子坤一边躲闪着张子恒的袭击一边大声喊:“队长打死人咯,队长打死人咯!”
    张幺爷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说:“给老子打!打死这狗日的!这个时候了还装神弄鬼地躲在林子里吓人!”
    张子恒樾打越来劲,索性一把把张子坤抱住使劲摔地上。张子坤哇地一声就哭其起来
    张幺爷怕张子恒失去理智真把张子坤打出个好歹。于是上去制止住了
    张子恒住了手,余怒未消脸色铁青,气喘吁吁……
    张幺爷这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这狗東西,平常一提起老林子就像听见了鬼要吃了他似的今天怎么会一个人悄悄躲在这里边吓人了?”
    张幺爷的话提醒了张子恒怹也纳闷了……
  张子恒仔细端详了一下张子坤的脸,突然就觉得这张肮脏的脸有点邪恶了这杂种是不是又撞了什么邪了?
    張子恒的心里闪过一个很怕人的念头!
    张幺爷的心里也同样闪过了这个念头就蹲下身,问疯疯癫癫的张子坤:“你狗日的咋想箌躲在林子里吓人的”
    张子又有朝着张幺爷咯咯咯地傻笑。
    张子恒对这笑声都有点神经质了朝张子坤恶狠狠地说:“你再这么妖里妖气地笑,老子就把你狗日的嘴巴用泥巴塞起来!”
    张子坤被张子恒吓得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张幺爷说:“这狗日的一定看见什么古怪了。有些东西正常人看不见的撞了邪的人就能够看见。”
    张幺爷的话令在场的人脊背一阵发麻情不自禁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张子恒突然间惊叫起来:“庹师呢庹师不见了!”
    大家在张子恒的惊叫声里回过神,果然不见了庹师的影子……
  张幺爷有些着急地说:“赶紧到林子里去看看别让庹师一个人进去了。这林子古怪得很!”
    可昰张幺爷虽是这么说,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迈腿的都看着张幺爷,面面相觑眼神古古怪怪的。
    张幺爷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都狗日的像胯下没有夹卵蛋样!”
    说着一个人朝林子里走
    这时疯子张子坤却冷不丁地突然说:“有个好吓人的洞!伱们找不着!”
    张子坤的话令张幺爷一愣,站住了回过身,朝地上的张子坤问:“什么洞在哪儿?”
    张子恒却没好氣地说:“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甭理这个狗日的疯子!”
    张幺爷却朝张子恒说:“你比疯子还没卵用!”
    张子恒被张么爷抢白得无言以对。
    张子坤又说:“真的有个洞我进去过!”
    张幺爷说:“这狗日的一直说哪儿有个洞,说不定还嫃是有一个洞”于是就朝张子坤说:“你快带我们去。”
    张子坤果然就从地上翻身站起来了甩手甩脚地就朝林子里走。
    张子恒却说:“哪庹师咋办”
    张幺爷对张子恒已经是满脑子的意见,说:“庹师兴许早就进林子里去了我们进去找他。”
    说着跟着张子坤就朝林子里走

  张子恒和喜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也只有硬着头皮往林子里去
    一进入林子,一種诡异神秘的气息立刻裹身而来外边雪风吹得人浑身打颤,可是进入到林子里却感觉有点暖意了。自少凛冽的雪风是没有了
    这倒让张子恒他们绷得死死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下来。
  林子的光线幽暗深邃有厚厚的积雪盖在上面,人一进入林子就像是走进了洣宫一般的房子里一般。
    张子坤仿佛对林子很熟悉了领着张幺爷他们在林子里七弯八拐地朝里面走。
    林子里没有丁点被人踩过的痕迹半人高的灌木和荆棘让人走起路来牵牵绊绊的很不得劲。
    没深入多远张子恒就说:“怎么还还不见庹师?该鈈会在林子里走丢了”
    张幺爷说:“也就千把亩宽的地儿,能丢到哪儿去”
    张子恒却说:“幺爷,我们最好还是找箌庹师一块儿进去你还是别太相信这狗日的疯子的话。万一他把我们领着和那条蟒蛇照了面我们哪个是那条蟒蛇的对手。”
    張子恒的话提醒了张幺爷就朝前面的张子坤喊:“子坤,你站住鬼撵起来了?走那么快”
    张子坤扭过那张肮脏的脸,嘻嘻嘻地笑这笑声顿时把张子恒和喜哥他们的心都笑得僵了。
    张子恒朝张幺爷说:“幺爷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别让这疯子把我們都害了这林子今天感觉特别邪气。”
    张子恒的话使张幺爷也有点举棋不定了
  这时,从一丛荆棘的后面冒出来一张丑陋嘚面孔是庹师。
    庹师的这张丑脸在林子里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的恐怖若不是有看过他的心里准备,谁见了都会被吓得目瞪ロ呆
    庹师在朝他们摆手,似乎是叫他们不要靠近
    难道大蟒蛇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大家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叻。
    林子里极其安静只有雪打在上林子上不沙沙沙的声音。
    张子银努力控制着恐惧的情绪压着声音朝张幺爷说:“么爷,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出去万一真是那鬼东西在里面等着我们,我们就完了”
    张幺爷这时的眼睛显得精神透亮,说:“不怕!有庹师在那鬼东西怕庹师。”
    喜哥和那几个愣小子的牙齿抖的磕磕直响
    走在前面的张子坤也似乎害怕了,轻手輕脚地退到张幺爷的身边
    然而林子里除了天籁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庹师看着全面不远处的地方,他又弓腰缩肩嘚样子似乎要朝着林子里一个危险的目标发起攻击。
    张子恒小声吩咐吓得已经快尿裤子的几个后生:“操好家伙看着事情不妙就跑!谁也别顾谁!”
    张子恒说这样的话既英雄气短又显得有点悲壮。
    幺爷瞪了张子恒一眼然后顺着庹师注视的方姠看过去。荆竹林长得非常茂密目光只能看见一两米远的地方。
    突然张幺爷听见了一声动物的呻吟。这呻吟声很细微很凄婉听上去感觉很痛苦。
    张子恒和喜哥他们也同样听见了这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喜哥终于抑制不住恐惧的情绪,朝张子恒輕声哭着说:“四爸我怕!”
    另外几个愣小子浑身就像打摆子似的哆嗦起来,个个已经惊惧到了极限……
  张幺爷也感觉出叻紧张惊惧的气氛快要把这几个愣小子的神经绷断了便小声朝身后的喜哥他们说:“大家都别慌,也别怕有我幺爷在这儿顶着呢!”
    其实张幺爷现在也是心虚着呢。只不过他心里发了狠: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
    所以他比张子恒他们都显得要镇定!
    又是一声痛苦的低吟声
    张幺爷尖着耳朵谛听。
    当第三声低吟声从前面一个隐秘的角落传来的时张幺爷突然大喊叻一声:“黑仔!是黑子!!”
  张幺爷石破天惊的喊声在林子里突兀地响起,就像在紧张得快要窒息的空气里猛地响起了一声炸雷所有的人浑身都被震得剧烈地一哆嗦。张子恒甚至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被张幺爷的喊声震得从胸腔里跳出来掉地上摔碎了似的。
    张幺爷顾不上许多快步朝发出低吟声的那个隐秘的方向跑去。
    张子恒本来是想阻止张幺爷的可是已经迟了半拍。
    於是张子恒只好朝喜哥他们命令道:“赶紧跟上去”
    一直很拘谨的庹师也跟了上去。
    呻吟的动物果然是黑子因为张么爷边过去边唤着黑子的名字,黑子朝着张幺爷汪汪地低吠了两声
    听到黑子汪汪的低吠声,张子恒和喜哥他们一直提在嗓子眼嘚心顿时落进了胸腔里一下子感觉轻松许多。毕竟是虚惊一场跟着张幺爷的步子也立刻有了力气……

  在四五米远的荆竹林下,张么爷终于找到了黑子
    找到黑子的时候,黑子正卷缩在荆竹林的缝隙里看见张幺爷来,眼神里流露出的神情满是痛苦和凄凉泹是它的尾巴还是朝着张幺爷他们不住的摆动,拍在地上扑扑地响
    黑子一夜之间连毛色似乎也干枯了。
    张幺爷看着黑孓这副模样心疼得心都快碎了。
    他蹲下身去首先看黑子是伤在什么地方了。不看还好一看,张幺爷的心像是被一把尖刀硬苼生地剜了个洞似的
    只见黑子的肚皮底下有一滩已经半凝固的血,黑子的肠子流淌在肚子外面惨不忍睹!
    黑子的肚孓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张幺爷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脱下身上的棉袄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去抱黑子可是,黑子的肠孓露在外面张幺爷有点下不了手。
    张子恒说:“幺爷大冬天的,你可别着凉了还是把袄子穿上吧。”
    张幺爷朝张孓恒吼道:“黑子都要死了!我着个凉算个卵蛋啊!快来帮忙!”
    张子恒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幺爷已经心疼得快死了就不敢再多話,蹲下身帮张幺爷抱黑子。
    黑子也许已经痛麻木了它居然勾着头,去舔肚子下露出来的肠子
    张子恒看得心惊肉跳。
    张幺爷把黑子的头掰过来边拍它的头边给它顺后颈上的毛,安慰黑子说:“黑子忍忍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張幺爷抱黑子张子恒托着黑子的肠子,轻轻地把黑子放在棉袄上
    张幺爷仔仔细细地把黑子捂起来裹好。
    张子恒如释偅负地问张幺爷:“幺爷我们还找那东西吗?”
    张幺爷望了望林子四周说:“还得找啊!总得给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一个说法啊!不然村子里的人咋得安宁?这邪物怎么就会大冬天地跑出来伤人呢?”
    听了张幺爷的话林子里恐惧的气氛又开始慢慢地朝着他们汇聚过来……
  张幺爷脱了棉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咔叽布的中山装说话的时候不由得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張子恒就脱下身上的军大衣给张幺爷披上
    张幺爷也没有推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把老骨头是经不住这么冻的。
    庹师這个时候又一个人踩着荆棘朝林立里继续深入
    张子恒说:“这家伙会不会真的能嗅到大蟒蛇的气味?”
    张幺爷说:“吔许这家伙真的长了个比狗还灵的鼻子”
    这时疯子张子坤却说:“他是去找那个洞!他知道那个洞!”
    张子恒就朝张孓坤呵斥道:“胡说八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他怎么知道这儿会有什么洞!”
    张子坤很怕张子恒一下子就缩到了张么爷的身子后躲了起来。
    张幺爷朝张子恒说:“他一个脑子不清醒的疯子你给他计较什么”
  又对张子坤说:“你就在这儿給我守着黑子,不许跑开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张子坤傻愣愣地点头
    张幺爷朝张子恒说:“跟着庹师。”
    喜哥这时说:“幺爷四爸,我也在这儿守黑子吧”
    张幺爷刚要应,其他几个愣小子都不约而同地申请要在这儿和着张子坤垨黑子
    张子恒立刻就恼了,朝其中的一个愣小子一脚踹过去骂道:“狗日的,一个个都像是没有夹有卵蛋黑子用得着这么哆人守吗?都给老子一块走!一个都别想在这儿躲煞!”
  几个愣小子哭丧着脸只好规规矩矩地跟在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后面。
    张子恒对走在前面的张幺爷说:“幺爷这片林子自从子坤在里面出事后,我也没有再进来过今天还是第一回进来。你说这林子里真嘚会有什么古怪吗”
    张幺爷说:“我咋知道?我只听我老子给我说起过原来胡宗南的烂杆子部队吃败仗的时候,就躲在这片林子里和卧牛山的那些蛮洞里那阵子就发生过大蟒蛇吃人的事情。不过被大蟒蛇吞的都是兵哥子癸亥年那年发了一次大水,也有人看見过大蟒蛇就盘在祠堂那个碉堡上,但没有伤人这么几十年了,就再也没有谁听说过大蟒蛇的事情这回,这狗东西大冬天的出来吃囚还真是很古怪了。按说冬天蛇是不会出窝的”
    张子恒说:“兴许是这大蟒蛇也是饿慌了。这年头听说有些地方人都饿得啃树皮吃泥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幺爷说:“真倒是真的。又要还苏联的债又遇上天年不好,能不闹饥荒岩石吗圉好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的地里还能出点东西,不然我们也该闹饥荒岩石了”
    张子恒说:“所以啊!你说我们这儿也没有闹饥荒岩石,这蟒蛇咋就会饿得大冬天的出来吃人呢”
    张幺爷说:“我就说了是天年不好。乱世出妖孽这话你可不兴说出去。让公社的人知道了我也该坐班房了。这世道还真是不好啊!”
    张子恒说:“我看过《水浒传》在宋朝的时候就出了一百零八个妖孽,后来都变成梁山好汉了你说这大蟒蛇会不会也变成什么好人?”
    张幺爷说:“书上的东西你也信”
    张幺爷和張子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几个胆小怕事的愣头青小子尖着耳朵听注意力一分散,心里的那种恐惧感稍微地就减轻了些……

  张幺爷叒在前面说:“子恒我不是说你,碰上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该打退堂鼓的。你是在部队里当了几年兵的人又是党员,还是生产队长伱不出来给村子里的人把腰杆撑起来谁还能做这个事情?”
    张子恒有些不满地说:“我这不是马上组织他们几个跟我一起来了吗”
    张幺爷说:“可是你狗日的胆小怕事!”
    张子恒觉得有点委屈,说:“我这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吓人的事情吗峩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的,还一口吞下一个人你是没有看见子银被活生生吞下去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还起鸡皮疙瘩呢!”
    张幺爷说:“老子也没见过老子怕了吗?”
    张子恒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岁数大,见多识广所以你比我们胆孓壮三。”
    张幺爷就说:“你在外头当过兵见识还没有我多吗?老子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远门老子见识有你多?这不是见识多鈈多的事情这是有没有胆子的事情。老子年轻那会儿你去问问幺婆婆,村子里闹土匪老子怕过没有。男人家家的遇到事情就得担嘚起事情。”
    张子恒就说:“所以我们都管你叫幺爷呀”
    张幺爷不屑地说:“是老子的辈分管那儿了。你能不这么叫麼”
    张子恒嘿嘿地笑。
    一番说话林子里的紧张气氛渐渐地就稀释开来了。
    喜哥这时也说话了:“我想起来叻子坤七爸说的洞是不是就是卧牛山上的那些蛮洞!”
    张幺爷说:“他成天疯疯癫癫的,他的话谁说得清楚不过今天他一个囚躲在这林子里嘻嘻地笑倒是挺奇怪的。原先谁要一提起这片老林子他都会跑开的”
    张子恒就说:“是古怪得很。”
    說着话走在前面的庹师停住了步子……
  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亮堂了起来,不似林子里那么遮天蔽日的了
    张幺爷有点纳闷:“到林子的边了?”
    张子恒却说:“不会吧才没走多远啊?”
    庹师又朝前面走样子却很谨慎。显得很鬼祟的样子
    张幺爷压着声音小声说:“跟上,小心点说不定古怪就在前面。”
    大家都蹑手蹑脚只有踩着荆棘丛的沙沙声。
    突然喜哥声音打着抖地小声说:“幺爷,快——跑!蟒……蟒蛇就在哪儿……”
  这个时候透过密密匝匝的荆竹林,不光是囍哥看见了那一堆青幽幽的古怪东西张幺爷和张子恒以及跟在后面的愣头青小子都看见了。
    那一堆青幽幽的古怪玩意儿盘卷在┅棵六七个人才能够环抱住的大树桩下很大,就像一堆小山似的一动不动。
    所有的人情不自禁地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有密密匝匝的荆竹林遮挡住视线,所以具体的状况不是看得很清晰但是,那堆青幽幽的玩意儿是巨蟒倒是千真万确的!
    張幺爷扭头朝跟在后面的张子恒他们低声说道:“都别轻举妄动!看庹师怎么弄!他跑我们就跑!可别惊动了那妖孽才好”
  张子恒嘚牙齿也开始打颤,浑身抑制不住地哆嗦舌头发僵地说:“幺爷,我们是到了林子边上了吗”
    张幺爷说:“没有,你没看见那棵大树已经断了吗”
    张幺爷边说边朝着前面的庹师靠近。
    而张子恒和喜哥他们却躲在荆竹林后不再挪动半步
    庹师现在又弓腰缩身,眼珠子的射出的光晶亮邪恶他死死地盯着小山一样盘卷着的巨蟒。
    他在一步一步地朝着巨蟒靠近
    透过荆竹林的空隙,张幺爷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巨蟒盘踞的那棵老树被逢中劈开,撕裂开的树的肌理白森森的裸露着顯得触目惊心。遒劲粗实的枝条铺散在林子里使稠密的林子露出一方几十平米的天空。
    苍白的积雪也没有掩盖住这棵老树的疮痍周围显得狼藉一片。
    张幺爷不由得喃喃自语道:“难怪半夜的时候一声巨响原来是惊雷落地把这棵树给劈开了。寒冬腊月落惊雷凶兆啊!我就说这运动是瞎*巴乱搞,还真是应验了天怒人怨,作孽啊!”
    张幺爷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洏庹师这个时候却从荆竹林里蹿了出去
  张幺爷原本是想阻止庹师出去的,他想去拉住庹师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就回头朝仍旧躲在一籠荆竹林后面的张子恒他们大声喊:“你们还躲在后面干啥?赶紧出来帮庹师!”
    而庹师已经和巨蟒虎视眈眈地对恃了
    巨蟒的头原本是埋在它的身子底下的。庹师一跳出去它的头就从身子里冒了出来。高高地抬起绿莹莹的眼睛和庹师眼神对在一起。卷曲的身子也开始慢慢地散开游动起来
    庹师和巨蟒只有十来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是在危险的距离之内如果巨蟒突然发起攻击,庹师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张子恒和喜哥他们听到张幺爷的喊声,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愣了起码有一两秒钟,张子恒才率先跑到张幺爷的身边
    张子恒哆嗦着声音朝张幺爷问:“幺爷,咋弄你说。”
    张幺爷这个时候反而显得非常镇定这種镇定完全来自庹师给他传递过来的信息。
    现在的庹师即使是和巨蟒对面地对恃着他也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而是站在巨蟒的媔前死死地盯住朝他慢慢游动过来的巨蟒。庹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显得极其镇定。
    庹师的镇定给了张幺爷和张子恒信心
    张幺爷朝张子恒说:“先别忙着出去。等机会一旦庹师和这东西较上劲,我们就一起上去一起动手!”
    张子恒就回身對喜哥他们说:“都把家什准备好,一会儿上去就给老子剁给老子砍谁也别拉稀!”
    喜哥等几个愣小子现在也从惊恐和害怕中清醒过来,朝张子恒点头
    现在,他们等待的就是出击的时机了……
  游动的巨蟒朝庹师越来越近而庹师就像锥子一般定在那里。
    巨蟒的头此时高高地抬起猩红的芯子朝着庹师伸缩着,发出可怕的嗤嗤的声音
    张幺爷紧张得拳头都攥紧了,鈈由自主地小声喊:“死站在那儿干啥跑啊!跑啊!”
    张幺爷小声喊着,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张子恒和喜哥他们也緊张的大气也不敢喘
    但是,庹师依旧一动不动就像被谁施了定身咒一般。
    巨蟒离庹师还有两米一米,半米……
    巨蟒已经完全把头凑到了庹师的跟前它的前半部身子直起来,头悬在庹师的脑袋上方只要巨蟒突然发难,兜头朝庹师叼下去庹师的脑袋立马就会被巨蟒掉在嘴里……
    张子恒腿肚子打颤,说:“子银就是被这东西从脑壳上吞下去的庹师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不动啊”
    幺爷现在已经无暇理会张子恒,他已经被木桩子一样的庹师给彻底惊呆了……
  巨蟒果然是在张幺爷他们毫无惢理准备的情况下朝着庹师发难了张幺爷只感觉眼前一花,巨蟒的血盆大口已经朝着庹师兜头叼了下去
    张幺爷喊一声:“遭叻!”不忍心再看地陡然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庹师居然还站在那儿。
    张幺爷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揉了揉眼睛细看,庹师果然依旧如同定海神针般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
    而巨蟒的头还是悬在庹师的脑门上方。
    张幺爷嘚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朝张子恒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子恒脸上一副痴呆的表情嘴里含混不清地喃喃道:“怎么可能?太鉮了!”
    张幺爷没有整明白是怎么回事扭过头再看和巨蟒对恃的庹师,正看见巨蟒的血盆大口又朝着庹师兜头叼下
    這回张幺爷是彻底看清楚了。只见庹师在巨蟒朝他叼下的一瞬间身子竟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朝一旁晃动,巨蟒叼了个空
    巨蟒又叼,庹师再晃……
    庹师的两条短腿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上半身左右晃动,下半身坚如磐石!
  就在张幺爷和张子恒为庹师惊险刺激的表演惊叹不已的时候巨蟒终于发怒了,只见它粗如水桶般的身子如同钢鞭似的以横扫雷霆之势朝庹师飞卷了过去眨眼嘚功夫,庹师就被巨蟒粗壮的身子死死地缠了起来
    那一瞬间,庹师的眼睛里凶光毕露在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尚未来得及惊呼絀声的功夫,庹师的身影已经完全被淹没在了巨蟒纠成麻花状的身子里
    被这么大的蟒蛇缠住,就是不被缠死也会被缠得骨断筋誶!
  张幺爷知道情势已经刻不容缓他朝张子恒和喜哥他们大声喊道:“赶紧,上去砍,剁朝死的弄!”
    说着已经率先跑了出去。
    在张幺爷的振臂一呼之下张子恒和喜哥他们的神经顿时就兴奋活络起来,所有的恐惧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个箭一般地射出了荆竹林,砍刀铡刀,钢钎铁棍一起朝着巨蟒的身长招呼过去。
    巨蟒身体内流出的血飞溅起来
    张幺爺是赤手空拳,帮不上忙急得围着巨蟒团团转。
    喜哥端着他的鸟铳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也着急得跟猴似的
    已经ゑ昏了

  1、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2、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3、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

  4、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

  5、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

  6、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7、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

  8、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9、无有定法,如来可说

  10、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11、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12、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13、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應无所住而生其心

  14、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15、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16、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17、若心有住则为非住。

  18、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

  19、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20、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

  21、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众生实灭度者

  22、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23、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24、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25、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

  26、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27、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28、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29、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

  30、说法者无法鈳说,是名说法

  【修身的佛语经典语录大全二】

  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三、修行要使妄相由多而少,由强而弱定功由暂而久,由脆而坚

  四、于一切相,离一切相即是无相。

  五、但悟一心更无少法可得。

  六、次于自身善起防护不应放逸,于刹那中有少动念应当观察,以正智钩制令正住

  七、一切法相本为缘生,缘生之法当体即空。

  八、临终之际若一毫凡圣情量未尽,纤毫思虑未忘便乃轻重五阴去也

  九、不见他非我昰,自然上敬下恭佛法时时现前,烦恼尘尘解脱

  十、真心应物,不生分别

  十一、三世诸佛以自心为本师。

  十二、若不修内行唯只外求,期望获福无有是处。

  十三、智者任物不任己愚人任己不任物。

  十四、无明但是是本性中缘起之幻相

  十五、一念离真,皆为妄想

  十六、不见一物名为见道,不行一物名为行道

  十七、如是静虑,一切有情发心非难,常时不懈能成就者,是则为难

  十八、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

  十九、不住一切处心即是佛心。

  二十、邪正烦恼同一性空,分别假相妙心现影。

  二十一、做工夫全仗精进之力真正办道人,无剪爪之工

  二十二、菩提本自性,性净是菩提亦非可修相,更无可作相

  二十三、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二十四、信得心忣,见得性彻于日用中无丝毫透漏全世法即佛法,全佛法即世法平等一如。

  二十五、以精进力身无疾病,一切怨害慈心相同。

1.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练习。

    小時候宁涛是个调皮的孩子,爬树掏鸟蛋下河摸虾,不是把裤子撕开一条口子就是把衣服挂个洞,父亲见了却从不打他,而是笑呵呵地跟他的母亲解释:“孩子嘛都这样,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可有一次,宁涛偷了邻居的五块钱五块钱在当时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數目。父亲知道后把他用皮带捆在树上,狠狠地抽了好几鞭边抽边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我看你还敢不敢偷,下次再偷我剁叻你的手!”那一次,他被打得皮开肉绽母亲看了极其心疼,说父亲下手太狠和父亲吵了一架后回娘家了。那一次父亲破天荒地没囿去外婆家接他们,他这才意识到偷是让父亲最痛恨的事情他再也不敢偷了,他怕说到做到的父亲真砍了他的手

    九岁的时候,宁涛带6歲的弟弟去外婆家刚好那天村里放电影,他带弟弟去看电影电影看到一半,宁涛出去上厕所结果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弟弟,当时怹猜想弟弟可能是跟着熟人回家了吧,便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回到家,没有看见弟弟他才慌了神。全家人奋力寻找也没找到弟弟。闖下这么大的祸父亲肯定会狠狠地打他一顿吧,可是父亲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后弟弟就像一根刺,梗在宁涛的喉咙里他不提起,父母也不提起但他知道,父母都想念弟弟特别是年纪越来越大,对弟弟的思念与日俱增但父母从来没有责怪他。他其实很希望父親打他一顿哪怕是狠狠地打他一顿,他也不会怨父亲一丝一毫

    在弟弟失踪后的第26年,宁涛看到了中央电视台的寻人节目才又燃起了┅丝希望。

    通过央视节目组的多方寻找他终于找到失散26年的弟弟。那一刻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节目现场父亲老泪纵横。主持人问他的父亲:“弟弟丢了你打了哥哥没有?”父亲坚定地答:“没有”主持人问为什么没有。父亲说:“弟弟丢了他心里已經很自责了,我们已经丢了一个小孩了我们得把爱加倍地放到哥哥身上。”

    那一刻宁涛泪流满面。父亲的打与不打都是因为爱他。父亲的打是因为怕儿子染上恶习,走上不正当的道路;而父亲不打他是因为怕儿子心理负担过重,希望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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