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电视名字,看图,有个人空中天空之城第16天躲子弹弹

您当前的位置:&>&
  所以,中午接到Simon的电话,说要来接他一起吃午饭时,苏锦生压低声音,断然地拒绝了:&对不起,我很忙。&
  十五分锺後,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女孩,苏锦生对她没有一点儿印象,她却在环视一圈之後,把目光锁定在苏锦生脸上:&苏老师,苏老师。&苏锦生只好放下教案,走了过去。
  &苏老师,&女孩拉了拉他的衬衣,附到他耳边小声说:&有个叔叔在花坛旁等您。他说给您十分锺,您再不下去,他就自己上来了。&
  苏锦生听得心火直冒,走到窗边朝楼下一望,Simon果然坐在花坛边上,他长得本来就惹眼,再配上一副墨镜,活像误闯校园的骇客,学生们路过他身旁,纷纷侧目,他却毫不在意。发现苏锦生从窗口探出头来,他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起来,朝著苏锦生直挥手,这一来,校园里的学生也都抬起了头,齐刷刷地望向二楼的办公室。
  苏锦生用躲子弹的速度缩回头来,他完全可以想象,假如Simon来办公室找自己,那会引发怎样的灾难。
  &你跟那个叔叔说,让他到校门外头等我。&苏锦生按著太阳穴,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女孩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要走。
  &对了,&苏锦生叫住她,&我教过你吗?&
  &没有。&
  &那你怎麽会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啊,&女孩甜甜一笑,&不过那个叔叔说了,办公室里最好看的那个,就是苏老师。&
  苏锦生愣了愣,脸颊慢慢烫了。
  在校门外的树荫下见著Simon的跑车,苏锦生依旧绷著脸,两条腿却认命地迈了过去。Simon打开车门,并未急著拉他进来,反而把一个袋子递到他面前:&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咖啡,不过你昨晚睡得太少,还是喝一点吧,这样下午不容易瞌睡。&
  苏锦生接过袋子,发现居然是热的,漂亮的纸盒上印著附近一家名菜馆的标志,装咖啡的冰壶却是另配的,看得出是从家用的东西。
  这麽说,这咖啡是Simon亲手煮的吧,他趁午休的时候,专程把咖啡送了过来,本来他也许想跟苏锦生一起在那家菜馆吃个饭的,被拒绝之後,便买了外卖,在这里等自己。想到这里,苏锦生的心不觉软了下来,他是一个孤儿,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家里煮的咖啡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其实,有个人煮咖啡,有个人一起吃饭,应该还不错吧。
  苏锦生迟疑著,不知该怎麽坐进车去,怎麽跟Simon一道分享这顿午餐。
  &好了,你还要忙吧,那我先走了。&Simon笑了笑,扣上保险带:&有时间的话,睡一会儿,别累著自己。&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苏锦生的手背上:&下课我来接你。再见。&
  这一次,直到Simon的车绝尘而去,苏锦生才发现自己忘了拒绝。手背上暖暖的,留著Simon的体温,苏锦生不知不觉把另一只手按了上去,仿佛这样就能把这温度保留得久些,再久一些。
  傍晚Simon果然打来了电话,说仍在离学校一条街的地方等他,这样的距离恰到好处,苏锦生说不出不字。他握著听筒迟疑了一下,终於说&好&。
  晚餐是在一家法国菜馆,菜肴精致,红酒微醺,桌上点著小小的蜡烛,火苗落在Simon的黑眼睛里,恍恍惚惚,不知是今生还是前尘。餐桌下他去寻苏锦生的手,低低唤他:&锦生、锦生。&
  苏锦生的手没有动,指尖碰在一起,辨得出彼此的指纹。
  於是都懂得了,於是结账出来。
  苏锦生已经走近了车门,Simon忽然拽住他,拖他到街畔的梧桐树下。天还没有全黑,有路人侧目,好奇地望向他们。Simon捧住苏锦生的脸:&我想在这儿吻你。&他说,目光灼灼,仿佛著了魔。苏锦生知道他不是说笑,挣扎起来,他抱住他,不让他动:&我想当著人吻你。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Simon为什麽这样说?
  这本应是另一个人的台词。
  苏锦生的眼睛忽地就湿了。被按在梧桐粗糙的树干上,被捏开下颌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汽车喇叭的鸣响远去了,他们仿佛是在一千六百年前建康,在熙来攘往、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市上,他是司马冲,他是司马绍,他们当著这座城、当著天下人拥在一起。他深深地吻他,他用全部生命回应,再没有什麽好隐瞒、好掩饰的,他是他的,他也是他的,早该是这样,早就是这样了。
  &锦生,不要哭。&
  直到Simon挪开了嘴唇,直到他温热的指腹蹭过他脸颊,帮他擦掉眼泪。苏锦生才睁开眼来,面前是夜幕下的南京,那人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但是,Simon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吗?为什麽他会这麽快爱上自己,为什麽他会说那样的话?他的心底是不是沈睡著属於前生的点滴记忆?
  &你记得吗&&?&
  &嗯?&不顾路人惊愕的目光,Simon再次低下头来,用鼻尖蹭著苏锦生的额头。苏锦生望著他,他喜欢这样的Simon,喜欢他的不管不顾,也喜欢他那双带点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的黑眼睛。
  这就很好了。如果前生的磨难可以换来面前的他,那麽,也该知足了吧。
  何必唤醒回忆?他们的前生并不美好。
  也许是时候抛开过去。
  苏锦生望著Simon,终於摇了摇头:&没什麽。&
  &真的没什麽?&Simon似乎并不相信苏锦生的说辞,可苏锦生一味摇头,他便叹了口气,凑近去吻他:&去你那里吧,&他凝视他,&我想回家。&
  於是,苏锦生忽然明白了,他等了一千六百年,也许就是等这一句话,他在等这个人回家。
  苏锦生想,现在他和Simon的关系就是所谓的同居吧。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候都是一起度过的,每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张床上睡觉,枕同一个枕头。小小的单人枕不够用,也想不到再买一个,反正Simon的胸膛是最好的枕头,他习惯把苏锦生揽到胸前,搂著他入睡。
  因为晚上都会做很久爱做的事情,早晨起不来,时间便紧凑得像在打仗,一起挤在小小的盥洗台前时,苏锦生会下意识地望向镜子,看自己,也看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们穿著一道买的睡衣,连惺忪的睡眼都那麽相似。他们都姓司马的时候,有人说过,他们虽然容貌不同,骨子里却是像的,都有一股凛然之气,帝王之子莫不如此。而今,一千六百年的光阴已荡尽了帝子的骄傲,他们都被时间洗得平凡了,像寻常的夫妻一样,蓬松著头发,在盥洗台上找自己的牙刷。苏锦生却爱极了这一刻,他忍不住去吻Simon的脸颊,Simon开心起来,揽著他回吻,牙膏沫子抹了他一脸。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Simon再没提过催眠的事情,苏锦生也几乎忘掉了噩梦。然而就像Simon曾经说过的那样,许多东西不是不去看,就不存在的。即使不做催眠,潜意识中的记忆仍会伺机蠢动。渐渐的,苏锦生又开始梦到前生,起先还好,梦到的多是童年琐事,後来那些梦越来越散乱,入梦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他梦见了王敦,梦见了石头城的夜,鞭子挟著风声直直拍落,苏锦生从床上惊跳起来,一头淋漓的冷汗。
  Simon拧亮床头灯,问他怎麽了。苏锦生摇头。Simon叹口气,把他揽到怀里:&锦生,要不要催眠?总得有个了结。&
  苏锦生还是摇头,他就不说什麽了。苏锦生再做噩梦的时候,他就守著他,吻他,替他擦掉额头的汗水。
  苏锦生以为他们的麻烦仅止於此,可他显然太乐观了。终於,一天晚上,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馥郁幽远,那是深宫里点著的檀香,於是他知道他又做梦了。他抬起眼来,瞥见帐外青白的月色,地下散落著撕碎的衣袍,翻倒的木屐边有一截断笛。
  这梦境是如此熟悉,过去的十年,他反反复复梦到这间宫殿、这截断笛,然而他的梦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这样真切过。他支撑著起身,甚至能感觉到股间的濡湿,以及情事之後的特有的酸疼。
  月光侵进帐子,凉匝匝地洒在他身上,又顺著他的肩滑下来,他看到自己的胳膊,苍白纤细,仿佛一折就会断掉,拳头紧攥,好像藏著什麽。他缓缓地摊开了手,掌中是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寒光灿灿。
  他慢慢地举起它,心静得像一潭死水。
  &冲!&
  有人唤他。
  &锦生!&
  远远地有人唤他。
  他疑惑四顾,极目之处,景物一片模糊,原本清晰的梦境,突然被这两声呼唤搅乱了,衾褥、幔帐全如湖底的水藻摇摆起来,波动伏仰,月光碎了,粼粼的,到处都是。
  他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他抬高手臂,用力挥舞。
  噗嗤──
  那是什麽声音?轻轻的,甚至可以说是安静的,安静得如同一声叹息。
  於此同时,周遭的一切也都渐渐静伏了下来,月光聚拢,幔帐低垂。
  然後,他看见了绍。
  绍就在他身畔,英俊的面容触手可及。
  &哥哥。&他叫他,仿佛终於找到了亲人的孩子,看到绍,他忽然有了依靠,忽然觉得害怕了,他怕这森森宫殿,怕梁柱投下的阴影,怕吊死鬼般青白的月色,他想躲进哥哥怀里,他想抱住他的脖子,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却看见一片粼粼的刀光,刀柄攥在他手心,大半的刀身已没进绍的肋下!
  没有血。至少那一刻,看不到血。
  可他怕极了,怕到拔出匕首,於是血雾喷溅。
  整个右手都被染红了,腥红的血蛇在苍白的胳膊上蜿蜒。
  他发起抖来,他想逃出帐子,逃出这不可理喻的梦境,他仓惶地往外爬去。一双臂膀从背後伸过来,紧紧地箍住了他。只有右手逃出了帐子,他看到自己的手指在空中无力地挣扎,鲜血不断顺著指尖滴落,染红了地上的衣服,也染红了锦绣堆里的那截断笛。
  &啊──&
  涔涔冷汗里,他蓦然惊醒。
  &锦生,锦生。&熟悉的声音让颤抖的心也温暖起来,他知道,那抚著他脑袋的是Simon的手指。
  还好,只是一个噩梦。
  苏锦生睁开沈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伏在Simon胸前,青白的月色从纱帘外漫进来,薄薄地铺了一床,一千六百年过去了,这月光竟跟当日的一模一样。
  &我&&做了噩梦。&
  &我知道,&Simon苦笑,&锦生,你先起来。&
  苏锦生有些困惑,然而还是爬了起来,这一来,他才发觉自己的右手握著一把剪刀。并不是尖头的钢质剪刀,而是圆头的美工剪刀,可即使是这样,Simon的肋下还是红了一片,那位置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当啷&剪刀掉到地下,苏锦生连连後退,几乎跌到床下:&我做了什麽?&
  Simon及时拉住他:&没什麽,噩梦而已。是我把剪刀放在床头柜上的,忘记收了。&他抱著苏锦生,吻他汗湿的头发:&还好,不是很疼。&
  苏锦生知道Simon在撒谎,睡前他看过床头柜,那里只有一本书,美工剪刀是放在抽屉里的。那麽,他现在不仅仅是做噩梦了,他已经开始梦游了,是他打开了抽屉,拿起剪刀对准Simon刺了下去!
  假如抽屉里放的不是圆头剪刀,而是一把匕首,那麽,会发生什麽?
  这样想著,冷汗立刻浸透了睡衣。
  苏锦生推开Simon:&你走吧。&
  &锦生。&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锦生。&3D0E2你花曲道半:)授权转载 惘然【】
  &走啊!我不想看到你!&苏锦生抓起毯子,紧紧蒙住了脑袋。他无法面对Simon,他该怎麽告诉他呢?他做的这个梦,反反复复做了十年的梦,他终於看清楚了,他终於知道了:原来,是他杀了司马绍!
  而现在的他,连Simon都不肯放过。
  苏锦生不要重蹈覆辙,Simon并不亏欠他什麽,过去的早该过去,自己的双手不该再染上他的鲜血。
  &走!走!走啊!&苏锦生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音。Simon隔著毯子抱住他的头,他发疯一般挣扎。
  &走!走!走啊!&苏锦生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音。Simon隔著毯子抱住他的头,他发疯一般挣扎。
  Simon似乎想拨开毯子,想吻吻他的脸,苏锦生死也不肯放手,於是Simon环住他的腰,吻他裸露在外的脊背,他唤他:&锦生、锦生&&&
  温热的呼吸吹过汗湿的肌肤,苏锦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Simon的唇顺著他的脊柱滑下去,他的手环在他胸前,很容易便找到他已经微微凸起的乳尖。苏锦生尽可能地蜷起身子,然而Simon右手继续下移,覆住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锦生&&&
  苏锦生别开脸,躲避Simon吻著他耳背的嘴唇,他太清楚了,假如让Simon吻下去,那麽将他什麽也无法拒绝,他太清楚Simon的手段,正如Simon太清楚他的弱点。
  **已在血液里奔流,身体无意识地扭动著,回应著身後的人。苏锦生咬紧了嘴唇,才克制住彻底屈服的冲动。软弱是太容易的事情,但是情事之後呢?当他支撑起酸软的身子,噩梦是不是又要继续?天明的时候,血泊里躺著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
  &不要!&苏锦生忽然大叫出来,他蜷紧了身体,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毯子滑落到一旁,月光映在他脸上,泪水正无声淌落。
  Simon放开了他:&锦生&&&
  &走吧!&苏锦生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求求你,走吧!&
  &锦生,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苏锦生捂住了耳朵。
  Simon怔怔地看著他,终於点了点头:&好,我走。&
  苏锦生捂著耳朵,但是他还是听得到Simon穿衣服的声音,下床後的脚步声,他听到他走出房间,又折了回来,轻轻地替他把毯子盖在身上。Simon在床前站了很久,後来他弯下腰,吻他固执的後脑勺。
  &锦生,我真的很喜欢你。&Simon最後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走了,钥匙放在门垫下面。&
  直到Simon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苏锦生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失去一个住客的房间显得特别寂寞,地板上,那把跌落的美工剪刀正闪闪发光。苏锦生睁著眼睛在黑暗中躺了很久,连姿势都没有换过,天亮时起来,腿都麻了,肩膀下的床单被泪洇湿了一片。以前他总觉得司马冲太会哭了,简直不像一个男人,原来自己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早晨,临出门时,苏锦生在门垫下摸到了Simon留下的钥匙,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并不是他当初交给Simon的那把房门钥匙,而是另一把陌生的钥匙。和钥匙一起塞在门垫下的还有一张写著地址的字条。这个地方Simon曾不止一次跟苏锦生提起,他说过,他住在那里。
  苏锦生望著手中的钥匙,终於没有丢掉,而是将它和字条一起塞进了包里。
  其实,苏锦生并不打算去见Simon,接连几天,他连Simon的电话都没有接过,看到街边停著Simon的车,他都会悄悄绕路。那麽为什麽收下钥匙呢?苏锦生自己也不懂得,只是忙碌的时候,失眠的时候,或是梦到Simon孩子气的笑脸时,想起包里放著这样一支钥匙,就会觉得好受了一点。
  苏锦生允许了自己这小小的软弱,最近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噩梦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几乎每晚他都会在梦中将绍杀死一次。为了躲开血淋淋的噩梦,他只有减少睡眠的时间,这样一来,白天精神就难免不济。
  同事郭斌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那天下午,苏锦生正撑著脑袋,对著一叠卷子瞌睡,郭斌走过来敲了敲桌角,把一杯浓茶放在他跟前。
  &你怎麽啦?&
  苏锦生摇摇头,接过了茶杯。
  郭斌拖过把椅子,问长问短,干脆跟苏锦生闲聊起来,想到什麽忽然说:&你听说了吧?那个邵博士,就是帮你解过梦的那个,要回国了。&见苏锦生怔怔望著自己,他皱了皱眉:&你不知道?他和南京大学合作的那个项目,赞助方撤资了,项目泡汤,他也没必要再待下去,大概这两天就会走吧。&
  苏锦生站起来,拿起手机往外就走。
  &喂喂,你去哪儿?& 郭斌大叫。
  苏锦生没有理他,他急匆匆下了楼,找个僻静角落,打开了手机,收件箱里都是Simon发来的未读短信。苏锦生咬了咬牙,打开了一条条看下去,短信的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
  我想你。我能来看你吗?我在等你。我们应该谈一谈。来吧,锦生,来吧,锦生、锦生&&
  苏锦生合上手机。到底去还是不去?他对自己说:就见一次面吧,反正Simon就要走了。他知道这是借口,他知道只要见面,事情就不会如预想中那麽简单,他知道不见最好,天涯海角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距离。苏锦生什麽都明白,但下班之後,他还是去了Simon的公寓。
  揿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应声,苏锦生犹豫了一会儿,终於掏出了Simon留给他的钥匙。
  房门开了,屋里果然没有人,客厅的沙发上却蜷著一只雪白的长毛猫,看到苏锦生,它睁开如丝的媚眼,&喵呜&一声,警觉地弓起了背脊。
  苏锦生愣了愣,他从来不知道,Simon竟养著一只猫,还是这样一只不友好的大猫。
  被一只猫赶出房门,未免太可笑了,但待在客厅里跟它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苏锦生决定退进一边的卧室。好在白猫眷恋沙发,并没有追击过来,斜视了苏锦生几眼之後,它又缩成一个白球,继续做梦去了。
  苏锦生吁了口气,在卧室的扶手椅上坐下。突然遇到那只白猫,倒转移了他的注意,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他开始环顾Simon的卧室,房间很大,近一半的空间被辟作了阅读区,架子上摆满了德文、英文、法文书籍,二层的隔板上放著一个有些发黄的头盖骨,黑洞洞的眼窝正对著苏锦生,明知这很可能只是模型,苏锦生还是不自觉地调开了视线。於是,目光落到了书架下层,那里有一整排淡绿封皮的中文书。
  苏锦生的心猛跳了一下,这些书太眼熟了,他的书架上也有一套,那是全套十册的《晋书》。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指头从书脊上一本本掠过,第六本明显比其它几本更旧,像是有人长期翻阅的,苏锦生抽出这本书,打开了,&帝纪第六&四个大字映入眼底,果然是它。
  &明皇帝讳绍,字道畿,元皇帝长子也。幼而聪哲&&&
  苏锦生读著那一列列特地用红笔划出的文字,并不太厚的一本书记述了绍的一生。读书的人显然非常用心,扉页边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那些字,苏锦生并不是头一次看到,Simon留给他的字条上,就是这样的笔迹。
  &戊子,帝崩於东堂,年二十七,葬武平陵,庙号肃祖。&
  笔记一直做到最後一页,在&年二十七&旁,Simon重重地画了两杠。&死因不明&触目的红字旁,打了一连串问号。
  苏锦生看著这些问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柱缓缓升起,他猛地站了起来,视线刚好和书架上的头盖骨平行,骷髅的嘴微微嘴开,仿佛正冲他讪笑,它知道他做过什麽,它知道一千六百年前他做过什麽!
  苏锦生想逃,然而他看到头盖骨的斜後方,就在那张嘲笑似的嘴旁,放著一件东西,苏锦生挪不开视线,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骨头打颤的声音,但他逃不开,也动不了,他甚至不能把目光从这件东西上移开。
  那是一截断笛。它静静伏在隔板上,给人以骸骨的错觉。千百年前,想必它也曾莹白如雪,可天长日久的,断口沾了锈色,暗红的颜色渗进玉里,丝丝缕缕,像是杜鹃啼血。
  这不是苏锦生的断笛,它比苏锦生的断笛短了许多,但苏锦生认得它的断口,每一个起伏、每一道裂纹都是这样熟悉,苏锦生知道,假如把两截断笛拼在一起,一定会严丝合缝。它们本是一体。
  &锦生。&身後有人叫他。
  苏锦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抓起断笛,转过身直面那人:&这是什麽?邵博士,你到底是谁?&
  看到那截断笛,Simon脸上有转瞬的惊讶,然而他很快平静下来:&你知道我是谁。锦生,我并不想瞒你。&
  &你记得?你知道你是&&&
  &是的,你的噩梦也是我的噩梦。&Simon走上前来,苏锦生背後是书架,他退无可退。
  Simon握住苏锦生攥著断笛的手,轻抚他纤长的手指:&从记事起,我就常常看到你的手,每天晚上,我都看著它们把匕首插进我的胸膛。对一个孩子来说,这真是糟糕的经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梦、对心理学感兴趣,进而成为一个催眠师。三年前,我在香港的拍卖会上见到了梦中的断笛,我买下了它,也由此知道,你是司马冲,而我是司马绍。从那时起,我就在找你。&
  &你想复仇?&
  &复仇?&Simon笑起来,&怎麽会?那都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不,我只想看看你,我只想知道,我梦里的弟弟是怎样的人,他现在还记不记得我。那时我只是好奇。可是真的看到你,我才明白,我为什麽要千里迢迢来找你。锦生,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对你一见锺情。&
  &不,我不信。&苏锦生摇头:&你接近我,帮我催眠,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你想知道我为什麽要杀你!&
  &有这个因素,但是&&&
  &那麽你已经知道了吧!&苏锦生把《晋书》拍在他胸前:&催眠的时候我都告诉了你,不是吗?你知道你对我做过什麽!至於後来的事情,你猜不到吗?&见Simon一声不吭地望著自己,他冷笑:&你真没看懂吗?好吧,我来告诉你。父亲死後的第二年,王敦屯兵姑孰,准备谋反。而我就在这时去了姑孰,我四月到那里,他六月病危,等不及与你交锋就一命呜呼。书上说他是&暴病&,他这样健壮的人,怎麽会得暴病?是你派我去毒死了他,不是吗?哥哥,你把我送给他,你利用我杀人。&
  &哥哥,哥哥&&&视线模糊了,他拿书盖住了脸,忽然笑出来:&更精彩的还在後头,你平叛之後,大赦天下,唯王敦党羽不肯赦免,我被你列为王党,拘禁在荥阳。哥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现在,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杀你了吗?!&
  &锦生,那都过去了&&&
  苏锦生挥开Simon伸过来的手:&不!你一直没有变!你从来学不会坦白。就算是这一次,你也瞒著我,你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你装作来帮我。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了,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是谁。绍,为什麽你总是这样?是,你很聪明,而我很傻、很好骗,但是你想过没有,被骗的人会是什麽感觉?&苏锦生靠著书架一点一点蹲了下去,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他颤抖著,发出孩子般的,抑制不住的呜咽。
  &对不起,&Simon抱住他,&我不是有意的。最初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後来看到你催眠时那麽痛苦,我就想让你忘记过去,跟你重新开始。我没有想过要存心骗你。&他抚著苏锦生的背脊,轻轻摇晃著他:&锦生,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吧。&
  &不,&苏锦生只是摇头:&不可能!&
  &你不能原谅我吗?&
  &是,我恨你 !&
  &不。&Simon捧起他的脸,望著他不断涌出的泪水:&看,你那麽难过。锦生,你是怕自己伤害我,对吗?那天晚上,你逼我走,我就知道了。锦生,你也没变,你一直是那麽善良。&
  &可我杀了你。也许,今晚我还会杀你。&
  &不,你是最好的孩子。&Simon低下头,吻去他眼角的泪水:&锦生,你看,我是有一些前生的记忆,但我不是司马绍,我叫邵希庭。你也不是司马冲,你是苏锦生。我们可以有我们的人生。更何况,我们的前生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不知道最後那一年发生了什麽,但是,我也记得一些事情,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苏锦生没有吭声,Simon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坐下:&我的导师曾经帮我做过催眠,就像我给你做的那样,在梦中我回想起了前生的一些事情。也许是巧合吧,你上次催眠的终点,刚好是我梦的起点。&
  &那真是一个噩梦。&他微微眯起眼睛,凝视著前方,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直望到一千六百年前,他登基後的那个冬天:&每天收到的不是战报就是灾报,北胡犯境,地震、雪灾、火灾,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到处都在闹饥荒。你病得又重,整个人瘦得都脱了形,有段日子连话也不能说。而我,也是在那时,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之前我总觉得自己很坚强,没有什麽不能忍的,也没有什麽做不到的。可那时,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凡人,我不能没有你。&
  &你不记得了吧?那时,我在你病榻前发过誓,我对你说:只要你活下去,我就一定会好好对你。我说要把你藏在暖阁,让天下人都忘了你,除了我,谁都不许看见你。你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麽望著我,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那年冬天,我们一直在一起。每天退了朝,我都把奏折拿到你那里去批,你醒了也不出声,只是睁大眼睛,盯著我看,好像怎麽看都看不够。後来你渐渐好点了,可以坐起来了,我就抱著你看折子,你有时还给我出些主意,乏了的时候,你就靠在我胸口,手指勾著我的,一声不吭,真是乖巧极了。那个时候,我真想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可是&&&
  &可是?&听到这里,苏锦生不由苦笑:&可是王敦把大军开到了姑孰,楼船百万、虎视眈眈,於是你怕了?你让我去见他。&
  &怎麽会?我答应过的,会好好待你。&
&&&&&&9&&&&&&&&&&&
小技巧:可以使用键盘←
→键进行翻页、回车键返回网站首页Access denied |
used Cloudflare to restrict access
Please enable cookies.
What happened?
The owner of this website () has banned your access based on your browser's signature (a6d06-ua98).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欧派躲子弹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