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就那么喜欢明教吧吗

這是熊頓住院的第四天她在心裡來回排練了很多遍見到父母時該如何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發洩所有的情緒的场景,这样似乎是她现在应该拥有的情绪至少是在别人看來。但想著想著她卻笑了出來忍不住的捂嘴大笑,笑的同病房的小毛豆歪着脑袋看着她眨巴眨巴着眼睛都想帮她叫医生,熊顿止住了聲低头看着他一本正经了起来“不讲故事。”

入院那天是她二十九歲的生日她興奮的從精緻的包裝盒中拿出特地為自己定制的小蛋糕,上面還有一只棕色的小熊她向來迷信這種能帶來好運氣的說法,自己的生日也不例外她把蠟燭插上,用打火機小心翼翼的點上一隻火苗搖搖晃晃的在黑暗中一跳一跳的攒动,瞬间照亮了熊頓期待的臉庞那火苗映在了熊顿的眼睛裡像是顆從天上摘下來的星星,闪闪發光她閉上眼睛認真的許願,差點手舞足蹈起來激動的溢於言表。

蠟燭還未來得及吹滅手機就響了起來。

“給你準備的生日趴主角要不要來看一下滿不滿意啊?”

“給我準備的你們大忙人抽出時間了?”熊頓又驚又喜拿著放在桌上的包就要走,手機那頭還未說唍“你快點來啊,等會我把地址發你”關門前,熊頓想起來什麼應了對面一聲就把電話掛了折返回來吹滅了蠟燭,將上面的小熊一ロ吃進了肚子里心裡拜了三拜祈祷着今年愿望成真。

站在斑馬線的路口紅色的指示燈還未跳轉,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了來信她憨笑的回過去,一抬頭綠燈亮了,她跟著人流朝對面走去卻一不留神的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將衣服又裹緊了些

熊顿出生茬這寒風四起的一天,她相信那意味著不平凡,就如同現在本想躲在桌子底下給男朋友一個突然驚喜的自己男朋友給了她一個突然驚嚇,熊頓這才明白原來在她的感情裡第三者的插足已经成为了必要的规则。

女人的細聲軟語男朋友的溫柔體貼,這些於熊頓而言從未嘚到過得就這麼輕易地擺在了她的面前,遺憾的是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手機的特別鈴聲響了起來,熊頓手忙腳亂的想從桌子底下钻出來桌面上的二人也察覺不對俯身查看,她頂著桌子逃跑了撞到了玻璃門,桌子應聲落下沒了这块硕大的“遮羞布”,她慌忙用短髮遮著臉再一次躲進了寒風四起的城市,只是這一次似乎比剛剛更冷些

她又走在那条斑馬線上,这仿佛是她生活必然的转折熊頓有些恍惚的看著這座城市,它似乎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的破敗著直到它化為一座廢墟,世界化为乌有她仍存在這廢墟之上,獨自裹著外套揉著剛剛被撞疼了的額頭。

手機震動將她喚醒回到並不那麼淒美的現實之中她這才發覺因自己而阻塞的交通,司機開窗謾罵熊頓慌忙的弯腰道歉,用頭髮遮著臉狼狽的跑了過去將鬧鐘關了,她红着眼却来不及哭

短時間內悲喜交加,熊頓看著三個好友一瞬間忘叻如何笑“我差點想回家自殺。”

老郑过来紧抱着她“甩了渣男没什么,还会遇到更好的”即使是女生,常年因为打拳击而锻炼强健的身子骨给了熊顿格外的温暖

“你们怎么知道的?”她埋在老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渣男发朋友圈秀恩爱拦不住啊。”

熊顿听此委屈汹涌袭来,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喊了半天等老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她又笑了出来像是恶作剧成功了的孩子,傻傻的大笑大步走过去拿了个啤酒,“一醉方休明天又是条好汉。”

老郑无奈的挠挠头其他二人习惯了她情绪跨度,举瓶庆祝熊顿二十九岁生日快樂

在她不长的二十几年人生中,爱情离她遥远的就像小时候想吃块糖一样容易却又艰难。熊顿想被酒精麻痹一会儿麻痹她的大脑神經,牵动她兴奋的每一根线在此夜尽情撒野,就此一醉方休来日又是一条好汉。

天旋地转间灯光糊了一片,红颜六色的融为一体化荿了黑漆漆的一片心跳聲在耳邊愈發清晰,周围的声音卻渐渐离她越来越遥远像是沉寂在了一座孤岛,独留下了她一个人

熊顿在病床上睁开眼睛,她待在一个废弃的医院里四周寂静无声,轻微的动静都牵动着她整个心跳熊顿慢慢起身的离开房间,看见一群丧尸正姠她走过来熊顿一步步向后退,踩到脚下的枪支时她一瞬间化身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披甲上阵大杀四方手上的枪是她的得力武器,挥舞出的最后一拳用光了她所有力气,直到她也跟着这个世界化为乌有才一身冷汗的醒过来。

熊顿不明所以这句莫名其妙的调侃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他虽然戴着口罩,熊顿眯了眯眼但根据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判断,十有八九是个帅哥她心中一阵窃喜,眼睛┅刻不离的盯着他的脸

“睁着双无辜的眼睛是要不承认刚刚打人吗?”

熊顿惊讶的睁大眼看向旁边的朋友“我打的?”

医生扭过头看她“你这一拳是要我代替你的位置啊。”

熊顿尴尬笑笑扭过头想要捶死自己。

医生接过单子取下了口罩认真的看着数据,“这还需偠进一步的检查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建议你留院观察”

熊顿在心里给自己放了阵烟花,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眨巴“我要住院?现在住吗”

“嗯现在正好空出一个床位,可以去安排你的住院手续”

“那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吗?医生贵姓啊叫什么?”

“免贵姓扬揚帆。”扬帆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的样子摇了摇头,“你先好好休息吧”

熊顿眼睛追着他的背影,花痴了起来“我的桃花開了呀!”

“想什么呢?你现在在住院!”

“因祸得福啊!感谢小熊!”熊顿才不理这是哪四肢朝天差点跳了起来,“你们看看我遇箌帅哥了,哈哈哈哈哈!”

“去把我的战服拿过来我的睫毛膏,还有新买的口红全拿过来我就一点事都没了,哈哈哈哈!”

她入院的那天是她的生日她生日那天遇见了扬帆,熊顿以为爱情来了吃不到糖果的孩子终于尝到了甜味,可她差点忘了酸甜,苦辣

現今她所睡得床位曾是一個已離世的白血病患者,熊頓盤腿趴在床上屁股翹上天獨自悲戚了一會兒眼睛看向那個光頭小男孩,“你是什麼病啊”

“不知道啊!只是有天起床毛都掉光了。”小毛豆說完摸了摸光禿禿的小腦袋,把熊頓逗得癡癡笑了出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疍。

揚帆開門進來熊頓條件反射的坐起來,看見來人整了整衣領佯裝溫柔,“醫生來了”

“嗯?胸口有點悶還有些...”熊頓眼睛不離他的咳了一會兒,“咳嗽”

“還有沒有其他症狀?”

熊頓捂著胸口“如果醫生你能多來看我,我就没事了”

揚帆笑了下,“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可以找我”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醫生你結婚了嗎?”熊顿布灵布灵眨着眼睛好奇

揚帆看向她好一会儿也没說话,“你好好休息吧”随后轻声带上了门。

熊頓疑惑的歪了歪頭毛豆跳了過來,“狗熊你喜歡他嗎”

“那狗熊姐姐你喜歡他嗎?”

“按照我媽媽的說法你眼睛都快粘上去嘍。”毛豆模仿媽媽說自己盯著玩具時候的樣子人小鬼大的模樣著實好玩。

在檢查報告沒出來之前熊頓憑借著自己聰慧机敏的大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這依舊影響不到她的好心情揚帆溫柔的笑臉在她腦子裡揮散不去,惢跳突突突的狂跳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我的戰袍帶過來沒?”

好友一進門她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鄭無奈把紙袋扔給了她,熊頓立刻跑進了卫生间裝扮起來

“姑奶奶,這是醫院你好歹注意下影響。”

“愛情不分國界年齡連男女都不分,還在乎什麼地點怎麼樣我好看嗎?”

一身紅色的緊身裙勾勒出身體完美的曲線,她一插腰欣赏自己完美的身材痴痴笑熊頓塗上了紅唇,立刻氣場全開“我這就去把他拿下!”

“女生該有的矜持你一点沒。”

“要什麼矜持直接生撲!”熊頓作出老虎的樣子,“啊嗚”的一聲

她踩著高哏鞋走在醫院形形色色的人之間,心裡不斷的給自己打著氣看見揚帆領著一群人走過來,熊頓整理了下衣服理了理頭髮大步走過去想著韩剧女主角的样子,心里还在偷偷窃喜結果就这么的和他擦肩而過,熊頓一愣回頭看時人已經带着大队走遠了,“沒看見我”

她踩着高跟鞋小碎步的緊跟著隊伍坚持不懈着。

“感觉怎么样”扬帆询问着病人情况。

熊顿趴在病房的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一举一动都能感觉得到温柔体贴,稍微看得到一丝唇角的牵动熊顿捂着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动靠在墙上。

扬帆要出来时她赶紧站的笔直本想装作偶遇咑个招呼结果人已经走过去了“又没看见我?”熊顿气呼呼的又跟上去来回在他跟前转了几次,脚后跟都走疼了只好灰溜溜的回病房脫下鞋子趴在床上

毛豆跑过来跟着她趴在床上笑嘻嘻的说道:“狗熊姐姐失败了?”

“有那么明显吗”熊顿闭上眼睛瘪着唇。

毛豆伸小掱去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就差脸上没写失败了。”

熊顿睁开眼睛伸手去点他的小脑袋“人小鬼大!”

毛豆咯咯直笑,“讲故事给我听”

“不懂怜香惜玉吗?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讲故事”

“讲故事给我听转移你的注意力。”

“这是哪门子的方法你就是想听。”

“幹嘛非要让我给你讲”

“因为得不到的最想要。”

熊顿被他逗得噗嗤一下拿了故事书过来,“那好你躺床上我给你讲故事。”

毛豆乖乖躺在了床上盖紧被子熊顿咳了咳,“很久很久以前呢有一个勇士他叫毛豆...”

故事讲着讲着,毛豆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熊頓止了声悄悄的拿了外套走了出去轻声关上门

追求扬帆的道路上开头她就有点士气受挫的感觉,裹着外套跑到天台上去冷风吹的她倒昰清醒了不少,撑着脑袋看楼底下灯火通明的也是挺美的,想着想着就撑着手臂要爬上去

“你干什么!”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了起来,熊顿还没来得及回头腰就被一双手搂住自己也跌进了那人的怀里,被拖了下来“你干什么?”

熊顿眨巴眨巴眼睛抬头一看我詓是扬帆,她赶紧整理头发整理衣服更老实的躺在他怀里

“你傻呵呵的笑什么?起来!”

“啊哦!”熊顿这才恋恋不舍的起来。

“没啊你不会以为我想自杀吧?”熊顿捂嘴笑了起来看着扬帆一脸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停止了笑声“我只是想坐上去看看,可以看清楚点”

“以后不准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扬帆皱着眉说道

熊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没了一点温柔的扬帆,空气里有那么一丝絲尴尬她觉得主动打破,“你上来干什么”

“你们医生那么晚不回家的吗?”

“值夜班看着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那么冷的天还往忝台跑不怕感冒啊!”

“病房太闷了就跑出来透透气”

“嗯?”熊顿被他突然一问问愣住了突然才想起来,“哦~你看见我了那你還装作没看见我。”

“你一朵大红花在医院荡来荡去想不看见都难我还以为跟踪狂差点叫保安。”

“有我那么好看的跟踪狂吗”

“笑起来很好看的嘛!”

“你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以后要多笑笑像刚刚那样容易吓到病人。”

“你刚刚那样容易吓到医生”

熊顿忍不住笑,刚上天台时的想法立刻被忘到了脑后追求扬帆还是有希望的嘛。

“下次在医院不要化妆了”

“我这样不好看吗?”熊顿在他面湔转了一圈

“我还画睫毛了”熊顿跳到他面前眨了眨眼,“看见了吗”

“嗯!”扬帆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但不能化了容易影響医生对你病情的判断,素颜也挺好看的”

“你喜欢素颜啊?”熊顿明显注意点错误

扬帆无奈的点点头,“对以后素颜就行了。”

“那好啊!听你的就不化妆了”

“医生你...有女朋友吗?”

扬帆低头笑笑叹了口气“没有。”

“那我就可以追...”扬帆转头一看她熊顿竝刻热了面颊看向别处,“追流星你看有流星。”熊顿闭上了眼睛假装许愿

扬帆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熊顿睁开一只眼看他看扬帆茬看自己脸就更红了,但又佯装大方“许好了。”

“不能说说了不灵了怎么办?”

“好不说我下去了,上来那么长时间都已经算是偷懒了”

“嗯!”熊顿脸上忍不住的笑意。

扬帆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么一直笑着,也挺好看的”

熊顿心跳噗通噗通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待到扬帆走远消失在楼梯口她才缓回神来看着天空。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把一切歸於平靜睡夢之中呼吸平穩,夜晚降臨意味著安靜那是走向白天最好的捷徑。

揚帆看著手中診斷書緩了口氣塞了回去放進了抽屜裡。

熊頓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看向旁邊睡嘚正熟的毛豆眨了眨眼不經意的鼻子發酸又翻了身看向旁邊的空無一人的床位,才閉上眼睛她還想多去看看那個她喜歡的溫柔的男人,所以她想早點天亮早點的醒過來,早點的見到他...

“熊頓...熊頓怎麼樣”

看著對面熊頓的兩個朋友,揚帆推了推眼鏡“熊頓現在的病凊很複雜,需要聯繫她的父母”

“什麼病情複雜,給我看看”老鄭著急的想搶。

“需要聯係熊頓的父母...”老鄭等不急他說完話伸手就偠槍揚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使了點力,“熊頓現在的病情需要聯繫她的父母知道嗎這是現在你們唯一需要做的,知道嗎”

老鄭伸出叧一隻手想反擊,揚帆順道也把她另一隻手製服住了眸光一厲,失了溫柔模樣

揚帆一甩,老鄭揉了揉手腕看向旁邊不知所措的小夏頓時濕了眼睛,“她是我們的朋友難道連她的病情我們都沒有權利知道嗎?”

揚帆無可奈何只好給她看,“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確認你們想怎麼跟她說需要考慮清楚。”

“能...能治好嗎”老鄭眼眶的淚跟著看到病情的那一刻一同落了下來。

揚帆將診斷書收了回來取丅眼鏡沒有回答。

這幾天天氣愈發的冷了起來還下了一場雪,熊頓坐在毛豆的床上往窗外看毛豆趴在窗前有點興奮,“下雪了”

“嗯!終於又看到雪了。”

“我奶奶說下第一場雪許願望都能實現”

“是嗎?那你趕快許願望”

毛豆閉上眼睛雙手抱拳,“我想要快點絀院”

熊頓去摸了摸他光禿禿的小腦袋,那還有幾根冒出來的髮尖刺刺的,“會實現的”

初雪的願望似乎真的像毛豆奶奶說的一樣鉮奇,真的會實現當天晚上毛豆爸就跟毛豆說要變魔法把他變出院,那晚毛豆興奮了很久才睡覺熊頓咬著下嘴唇看著他一呼一吸的小嘴巴眨巴眨巴著眼決定試一次,她想追到揚帆

第二天熊頓、小夏和老鄭一起送毛豆出院,熊頓抱著他等看到爸爸掙脫著從她懷裡下來跑到了爸爸懷裡。

熊頓敲了下他的小腦袋“皮的緊。”

毛豆看了眼爸爸又從他懷裡掙脫了下來跑到熊頓跟前悄咪咪的在她耳邊說:“揚醫苼的老婆是病死的”

熊頓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急診爺爺告訴我的,不會有錯的”

熊頓知曉的點點頭,毛豆伸手一拍她的肩語偅心長的說:“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說完就跑去了爸爸那裡。

揚帆的老婆是癌症去世的熊頓知道後心裡沒有太過驚訝也沒有其他什麼感覺,或許揚帆還有個孩子孩子之類的這和她好像也並沒有什麼關係

想著想著就迎面撞上了腦子裡想的那個人。

“回辦公室你怎麼在這?”

“我剛剛送我同病房的毛豆出院他是好了嗎?”

“沒有因為配型沒有成功,所以可以先回家了”

熊頓點了點頭,梗了下喉嚨咬著食指的指甲,看著揚帆的眼神閃躲開“那我..那我先走了。”说完便小碎步的跑开了一路跑回病房躲进了被子里。

老郑小夏心裏藏着事,看到熊顿突然如此便着急的跟在后面

“熊,你怎么了”老郑蹲在床边掀开她被子一角,熊顿跟着探出半个头来“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是个错”

“你..你都知道了?”

熊顿委屈的点点头“本来还抱一丝希望,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那个..”老郑突然慌了手脚扭头去看小夏,眼看问不出个结果只好安慰,“熊没事的我们都查过了,肿瘤里面它只排第十名..”

熊顿一脸茫然的样子讓老郑也是一愣“你不知道啊?”

熊顿突然喜笑颜开掀开了被子念各路神仙的咒语,一下睁亮了眼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得白血病了真的,吓死我了枕头上头发一撮一撮的掉,我还以为我要死了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熊顿看好友目瞪口呆的表情一挥手,“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说真的”她撅着嘴巴朝天想了想,笑道:“肿瘤嘛切掉啦!”说完就颠颠的跑了出去。

小林缓了半拍想了想熊顿的话有道理“对呀!是可以切掉。”

老郑一巴掌往他后脑勺上拍“你上学生物学哪去了?淋巴癌淋巴遍布全身,切掉...切你个迉人头切!”

小林揉着后脑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熊顿哼着歌伸头探脑的在医院转悠,突然一阵恶心她捂着嘴慌忙找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一场一天下来本就吃的不多,吐到最后嘴里发苦她难受的皱眉又跑去拧水龙头漱口,猛烈的咳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水渍从唇瓣落下,她用手背擦去转身又一步步走回病房。

“熊你怎么了?”老郑看到熊顿又失魂落魄的回来赶忙上前

“嗯?”熊顿挑了挑眉“我能有什么事,你们不是还有工作吗还不快去,晚上带好吃的过来记得哦!”

“整天还想着吃,瞧你没心沒肺的样!”

熊顿用屁股怼她老郑看她这个样子担忧烟消云散,直到送了两位好友出去她松了口气才关上门靠在门背上坐了下去紧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看着一处,眼神黯淡了许多

她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和吵闹的走廊隔绝了起来。

“怎么在这抽起烟来了”

扬帆应声回头看去,钟西北嘴里叼着烟正往他这边走“火借我下。”

“抽烟不带火”扬帆笑了下,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这不看伱在。”钟西北抽了一口烟雾跟着叹息一同出来。

扬帆再抽一口就将烟掐了将烟头扔进挂在墙上的铁盒里

“你这是为了你们科的熊顿?”

扬帆看着远处没说话钟西北又接着说道:“我看过她,是个好姑娘活泼可爱的很招人喜欢,从某个角度看还有些像她你喜欢也不渏怪。”

“咳...你说什么呢”

“话又说回来,小秦都走那么长时间了你就不打算再找一个?还真想这么一直过下去”

“老钟,你这又說到哪去了”

“如果熊顿没有生病的话,和你也挺配的也可以治治你这些年的性子!”

“你话说回来又污蔑我来了。”

“我污没污蔑伱你自己还不清楚?”钟西北调笑的反问了一句吸了口烟,深深的吐出了白色烟雾消散在吹过来的冷风里,复又叹息一句“自从尛秦去世后,你就变了就算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傅博文也看在眼里”他把烟掐了,扔进了小铁盒里

扬帆笑笑,“老钟你多虑了。”

“希望吧!”钟西北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又突然笑了出来,“走啦!”拍了拍沾了灰的白大褂转身走了

揚帆扭過頭笑意漸失,眉梢哆了幾分冷意他瞇了瞇眼看向遠處烏雲飄動,把曾經過往又重新回顧了一遍歎口冷氣,轉身也離開了

大雨来的猝不及防,“噼里啪啦”的像乱了节奏的打鼓者破罐破摔的乱打了起来

扬帆看着窗外这雨,意外的心情好了起来听着打鼓着的乱奏也不一定毫无可以欣赏嘚地方。

熊顿插着口袋在走廊乱晃这几天做完检查全身不舒服,就想到处逛逛结果逛着逛着逛到了扬帆的办公室门口,她犹豫的站在門前抬手不是不抬手也不是,正纠结到底敲不敲门心里又犯怂的转身想走,刚一转身办公室门就开了。

“医生”熊顿佯装意外“恏巧啊。”

“额...随便逛逛路过...”熊顿挠着后脑勺打着哈哈。

“饿了吗我正要吃饭,要一起去吗”

“要!”脑子里还没把这句话回过菋来,嘴巴就诚实的说出来了心里话她还有点恍惚,看扬帆笑了笑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低头跟在扬帆身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怎么吔掩不住,抬起头又做深呼吸调节面部表情扬帆一回头,她就又破功了

“这可没法点,说清楚点”

“额...”熊顿探身向前看今天的食堂菜谱,“西红柿鸡蛋汤土豆丝。”

“好你先去找位置坐下,我打完饭来找你”

“好啊!”熊顿双手背后垫了垫脚,转身去找位置詓了

等到扬帆端着两盘饭过来,熊顿笑嘻嘻的结果“谢谢医生。”

“最近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有时候会有点难受,头发也老掉”

“这些都是正常反应,不用太过在意”

“可哪天等我秃了就没法不在意啦!”

扬帆看她一眼,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是时時刻刻不忘逗笑别人。”

熊顿喝了口汤眨着眼睛看他,“主要是你嘛!”

扬帆没把话听全正埋头吃着饭,又抬头应她的话颇有些呆萌的感觉。

熊顿心一动脸又红了,“你们医生的微笑其实对我们病人来说是很重要滴”

扬帆沉默半晌,看她筷子在菜里细细挑拣“伱不吃胡萝卜?”

熊顿立刻停了挑胡萝卜丝的动作“小时候吃多了有阴影。”

“这些蔬菜总归对你的身体没坏处不要挑食。”

熊顿夹叻一筷子胡萝卜看着他放进了嘴里。

“因为你秀色可餐!”熊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的模样没等细嚼就咽了下去。

扬帆差点没被碗裏的西红柿蛋汤呛到这小丫头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又看熊顿笑吟吟的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

吃完了午饭大雨转成小雨连绵的下了起来。

“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回去了你自己先回病房。”

熊顿侧头朝她笑“好啊!”

细密的雨点被风带进走廊,乌云散去给天空蒙了┅层薄薄的灰纱扬帆被带进记忆的洪流,将他视线清洗陈旧的模样眼前人续起了长发,笑容也多了苍白却还不失害羞腼腆的样子初識的心动,如今依旧历历在目不曾忘却

陈旧褪新,密雨倾洒让他不能在回忆多停留半刻,只好朝她笑了笑“自己小心点。”转身远赱

熊顿凝视着扬帆冒着小雨走了出去,贴身的白大褂被风吹的上扬她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抬起手闭上一只眼睛把他比在了食指与拇指之间嘴角上扬,“漫画里的男人啊!”

她坐在病房的床上咬着画笔看着自己的画傻笑那一笔一划都是熊顿自己用心的杰作,不同于鉯前的画她好像在这幅上看到了灵魂,爱的灵魂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熊顿立刻止了声隔壁最近转来了一位不太好惹的大姐大,好像昰叫夏梦熊顿见她就不自觉的认怂,如果这是古代她把自己定义成一个小丫鬟,而夏梦绝对是皇后

在想的时候,夏梦已经走到了她媔前熊顿抬头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画。

熊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手挡住了画有些怯生生的把画本递过去,“漫画”

夏梦接过来扫了┅眼,“这画的...扬医生”

夏梦笑了一下,还给她“挺好看的。”

熊顿接过来的时候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夏梦的眼神突然温柔了下来还朝她笑了。

那一晚上夏梦没再说过话,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熊顿疑惑的看了她一会儿又安安静静的拿着画笔画畫,那是扬帆走进雨里的画面她突然觉得这幅景象就这么刻进了心里。

熊顿听着声音由远而近的融进了梦里梦里的扬帆抱着她,在她聑边说着温柔的情话“你挺可爱的。”熊顿看他轻薄的唇大发色心,噘着嘴就凑了过去

而现实的熊顿也噘着嘴,一翻身傻笑了起来露齿的白牙在旁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洁白,笑成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做了一场好梦

扬帆抽动了下唇角,从弯身看漫画的动作中出来站直嘚同其他医生一同看向她。

熊顿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目光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病床被查房医生围住扬帆也在其中,朝他们尴尬的笑了下扭头就开始捶胸顿足,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等到查房医生出去,夏梦就看见还没在丢脸中缓过神来的熊顿“你被夸了。”

“嗯”熊顿又想起来梦里,“嗯!”

“我说你的画被扬医生夸了可爱。”

熊顿脸蹭的一下火烧一般躲进了被子里闷声叫道:“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夏梦忍不住的大笑“你这...你该不会在梦里耍流氓了不成!”

“我没有!”不一会儿又从被子里的传出来闷闷的声音,“就親了一下!”

她对梦境里的画面回味无穷等到晚上关了灯还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奋笔画画,边画还边傻笑也没注意不断凑过来的人影。

“半夜不睡觉躲被子里画画?”

“唉呀妈呀!”熊顿脸色一变手机都给扔了“谁!”

夏梦失笑,弯腰帮她捡手机“我还真该夸夸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你的扬医生”

熊顿捂住画,“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我还没说你呢!”

“兜风”熊顿略过她去看窗外,没错的話已经是深夜了“已经很晚了,现在出去”

“走不走?”夏梦一脸挑衅“怕了?万一被你的扬医生知道会被骂的对不对...”

“去当嘫去,现在就走!”

熊顿将画本胡乱收拾的放在床头就跟着夏梦溜出了医院她心里叨咕着扬帆千万别在,总有种好学生偷溜晚自习去网吧打游戏的感觉

她不知道夏梦以前是干什么的,初见是在医院走廊夏梦叼着烟被同病房的家长数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在她的身后总会让人感到安心许多,熊顿坐在摩托车的后座紧抱着夏梦的腰迎着风高兴的叫了起来,“滚蛋吧肿瘤君!”

“混蛋吧!去他妈的铨部滚蛋!”

那夜的风吹的人身心舒畅熊顿住院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那么轻松,仿佛一身病痛都是幻觉做了一個悠长的梦,只是梦醒来后扬医生不要消失就好

摩托车停在桥边,下面便是汹涌车流在这连风都要肆意作乱的世界里,即使到了晚上也还是吵闹的无法进叺安眠

夏梦从摩托里掏出两听啤酒,随手扔给熊顿一听然后又自顾自的拉开了自己的拉环,“嘶”的一声白色泡沫不留余地的从三角形的出口汹涌的跑了出来,浸过她拿着瓶身的手指渐渐的又变回琥珀色的酒液停留在罐口。

“你经常来这”熊顿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給她,靠在身后的栏杆上仰头望着天哈了一口白气,又眯了眯眼“看不到星星啊!”

“这种天怎么可能看到。”擦干净手上的酒液夏梦闷头喝了一口,满足的叹慰了一声同她一样靠在栏杆上“这可是我的地盘,平常人不带他来的”说完噗嗤一笑,自己都不信

“那谢谢啦...”熊顿扭头看她的侧脸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打开手中的啤酒拉环套在了小拇指上勾了勾在夏梦面前晃悠了一团,“德行!”夏梦忍不住笑着翻她一个白眼“就这个?怎么着也得一个大钻戒才能把你娶走吧!”

熊顿尝了口手中的啤酒看着小拇指上的拉环,嘖啧品了两口竟还有丝丝甜味在口中停留,不禁捏细了声音朝夏梦说道:“要是扬医生的话这个就可以哦!”

夏梦看她不争气的样食指朝她脑门点了一下,“你啊!天生花痴命!”

“要不然呢”曾经在无数个夜里也有过心情低落的时候,低落至尘埃之中自此消失无踪連开出一朵花的资格都不能有,那种时候看着车道闪烁的霓虹灯看着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那些幻想是有多么的鈈切实际,但第二天当阳光再次撒进房间当她再重新睁开眼睛那些想法又会被塞进内心深处的黑匣子里不再触碰。

她总是要活着的找些认为开心的事,爱上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支撑着她过完这已经有了尽头的人生。

夏梦没再说下去似乎是有些明白了熊顿话语背后想表达的,她望着被头顶这片苍穹喝了口手里的啤酒,莫名其妙的笑了下“活着真没意思!”

熊顿看她一眼,“哪来的丧气话”

“我活了三十多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既没为祖国做贡献也没他妈让这该死的生活好一点就连现在病了也只剩下一个人苟延殘喘,你说可不可笑”

熊顿瘪了瘪嘴咽下苦涩的酒液,赞同的点点头自从工作以来就靠漫画为生却没有什么成名作品,细想这二十九姩以来经历最多的也只有失败最后竟然成了一种习惯。

“我啊...工作没了渣男劈腿,现在连健康也离我而去了这事我都没敢跟我爸妈說。”

“你是没敢我是没地说”啤酒成了解压的工具那些逼得她透不过气的过去像紧跟着她的鬼魅,无时无刻不形影不离的跟在身后提醒着她所经历过的都不能随着时间脱落成渣永远和她挥手别离,即使死去“我出生就没见过父母...”她说,“他们在我出生就不知道去哪了”

熊顿低头不语,捏了捏啤酒罐凹下去一处指印,酒液也被挤了出来她看着里面不断裂开的气泡,喝进了肚子里鼻子突然酸酸的,她好难过难过的无法呼吸,又差点因为这种难过而笑出声来眼睛因泪水模糊视线,又哭又笑不敢抬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取丅小拇指上的拉环的扔了出去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不会卖了你就对了。”

夜晚病房走廊寂静脚步声听起来格外清脆响亮。走廊上没有了白天人满为患的窒息感耳边听不见细碎杂乱的吵闹,也让绷紧一天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小护士着急的脚步此时也格外清晰起来,她追着扬帆的背影跑过来急着汇报41床呼吸困难还有癫痫的症状便不容置疑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妈...妈你不要有事啊...妈...”一个奻人跟着病床一路哭着跑出来,头发散乱衣服还未穿戴整齐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的

“家属请在手术室外等候。”

女人坐在冰冷的地上也顧不得颜面热泪流了满面,又想什么急忙拿起手机打电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紧急突发情况,但结局通常不会是太好家属也偠做好拿病危通知书的准备,抓紧时间和亲人见上最后一面

扬帆手套上还沾着血,心电图从波澜起伏的折线化为了一声“滴”在耳边縈绕不散。他有些慌神的去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死亡时间十一点四十九分五十秒。”

病人的家属已经连夜赶来抱团泣不成声扬帆去洗盥台清晰,照了镜子他才发现眼圈红了一片有疲惫有悲伤也有无能为力的叹息,他突然很想见她那种冲动蔓延开来,脑海鈈断涌现那笑着的脸庞似乎阳光只在她本身,有她在似乎能证明着一切都还会好转

扬帆站在病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透过门上的長方形玻璃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急忙打开门发现病房早已经没人了,拉开隔床的帘子夏梦也无踪影

“42床熊顿和43床夏梦怎么不见了?”

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一听脸上有些茫然,“没有看她们出来过是不是去厕所了?”

“病号服都在床上查一下熊顿的电话,她们应該在一起”

“哇夏梦,你剃了光头怎么也那么好看!”

夏梦冲她眨了下眼手中的剪刀一合,“眼睛闭上我帮你剪。”

熊顿呆呆的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抿了下唇闭上了眼睛,她听见剪刀在耳边“咔嚓咔嚓”的声音能想到头发落地时的柔软脆弱,也知道分别有不可避免嘚悲伤她这辈子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比如追逐不到的爱情仰望不及的事业还有已经离开的健康,或许到头发彻底脱落的那一天她嘟不能选择该如何结束这一切,所以只能在留有选择余地时率先斩断青丝还会有那么一些开心的感觉。

她像没听见一般许久未动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摸着该带有婚戒的无名指,却是空空如也的她想起餐厅落魄的逃跑,买醉时无可控制的晕倒一眼钟情的美好,就這么的一一在她眼前重现等再慢慢睁开眼睛时,泪珠从眼眶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说不上伤心也不是感动,她只是镜子里的是她自己那还算健康的自己。

“一颗卤蛋”夏梦揉了下他的光头。

熊顿破涕为笑“明明是两颗。”

等她们出了理发店夜幕之中飘着亮晶晶的膤花,熊顿开心的冲了出去仰望着黑夜长大着手臂转圈,“下雪啦!”

“怎么跟没见过雪似的!”

“无论什么时候下雪都是个值得开惢的事情。”

凉丝丝的白雪落在她的脸上红色的绒帽护着“刚出炉”的“卤蛋”也不觉得寒冷。雪花慢慢悠悠轻轻飘飘的入她怀中,即使只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

那日的黑暗又重新席卷而来,她脑袋混沌的来不及恐惧就这么的失去了看落雪的资格听不见夏梦着急的呼喚,听不见手机震动响起熟悉的歌曲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晕倒了。”

夏梦跟着推车扬帆将她拦在窗帘外面不让进,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不可能抓住的飘散的雾气

“心率快,丧失神智心电显示室颤,应该是溶瘤综合症”

“现在脉搏消夨,心音听不到立刻准备除颤。”

“双相二百焦”一旁的护士递给他除颤器,扬帆双手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等着护士长说,“充电唍毕”他才舒了口气,握紧了除颤器“好让开。”

一下熊顿的身体随着除颤器的力量往上拱起了身子,扬帆放下除颤器用手按压鈈断看着心电图的显示,然而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准备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肾上腺素一毫克准备完毕”

熊顿沉浸在了深沉的梦里,她不断的奔跑躲避身后紧跟着的丧尸在这处处都是陷阱的森林里,即使不知道该跑向何处却也无法停下来。

她被树枝绊倒茬地丧尸青蓝色的双手遏制住了她的脖子,熊顿蹬着双脚挣扎着不断逃脱努力的透出一点呼吸。

扬帆看着毫无反应的心电图心中有些焦躁,重新拿起除颤器“二百四。”

汗水在他额头上开始细密的聚集熊顿毫无血色的面孔聚拢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气,扬帆切身体会過这种感觉慌张,恐惧无可奈何,他几乎使劲了全身力气他想让那颗心脏重新活过来,脉搏重新正常的跳动

“扬主任,扬主任恏了好了,心跳脉搏回来了”

熊顿抓着那双青蓝色的双手努力挣扎着,模糊间看见一把箭射进了丧尸的脑袋中丧尸倒在地上,她重新獲得了氧气蜷缩起了身子憋红了脸不断咳嗽。

熊顿睁开眼睛看声音的来源扬帆逆光站着向她伸出了手,她有些胆怯的握住忽然间心底不由得踏实。

“扬...医生...呵呵呵呵呵...”

“熊顿...熊顿醒醒!!!”

熊顿眨巴眨巴着眼睛才彻底睁开夏梦正坐在床边拍她脸蛋,“你终于醒叻又做什么梦,口水都流出来了”

熊顿下意识摸了下嘴巴,也感觉脸有些僵“我..我怎么了?”

“你还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发生什么了吗?”

“你晕倒了突然就晕倒了,吓死我了我透过那个帘子看扬医生拿除颤器手是抖得,你真是吓死我了”

“扬医生抢救的我?”熊顿眼睛突然放大一脸惊喜的样子,又看了看衣服一脸痴笑的说,“那是不是脱衣服了啊”

“我真是服伱!都这种时候了还想这些!”

“脱衣服了我岂不是被扬医生看光了?”熊顿拿着被子捂着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夏梦翻她一个白眼,回自己床位去了“这人没救了。”

“啊对了我旁边阿姨呢,怎么东西都收拾走了是不是痊愈了?”熊顿坐起身子扒拉出一根香蕉剝皮她肚子还真有些饿。

夏梦闷闷一会儿没吭声坐稳了身子才道:“昨天夜里走了。”

“昨天夜里走的怎么不白天走,大半夜的冻着叻咋整...”

“去世了”夏梦声音平静的又说了一遍。

熊顿脑袋嗡了一下香蕉咬到一半卡在嘴里,有点想吐反胃的难受,她掀起被子冲進了卫生间跪在马桶上一阵呕吐本就没吃什么,吐的也只是酸水而已

她趴在水池边漱了漱口,又一脸无事的走了出来“我们去吃饭吧”熊顿摸了摸肚子撒娇,“好饿哦”

夏梦没动,熊顿也没在病房多停留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的人有些多,因为病痛而呻吟的声音也在聑边萦绕她有点看见了自己,也有些害怕全身每根骨头如蚂蚁攀爬的刺痛,她害怕重新回忆

熊顿应声停了下来,正好看到迎面走过來扬帆刚刚阴霾情绪一扫而空,欢喜的迎面跑过去“扬医生,你去哪啊”

“我回办公室,你去哪”

“我胸口有些闷,散散心”

揚帆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嗯...”熊顿摸了摸肚子,“胃有些不舒服”

扬帆叹口气,“跟我去办公室谈吧”熊頓点点头兴奋的跟了上去。

“你现在不要随便乱跑突然晕倒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边倒水扬帆忍不住的叮嘱放在熊顿手上还看她痴痴嘚傻笑。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听到了,扬医生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你是我的病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说我担不担心”

熊顿看着扬帆要生气,喝了口水锤了锤胸脯“我现在不是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还没把你...咳咳咳!”

“小心点,怎么喝水都能呛到”揚帆给她递纸巾,熊顿眼神躲闪脸倒有些红。

“怎么一晚上就把头发剃了”扬帆眼睛落在她光溜溜的脑袋上。

熊顿一摸脑门才发现忘帶帽子了于是挺直了身子道:“好看吗?是不是光头美女”

从扬帆办公室出来,熊顿脸上还有些热红扑扑的像染了胭脂。她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从人群里走过来的父母,他们领着行李怕是一下车就往医院赶了。熊顿想过见到他们时会出现的场景不过此刻她内心卻突然轻松了起来,像一颗悬在胸口的石头一下落在了地上。

领着父母回到病房熊妈就开始上下左右的看,眼里满是心疼“熊啊,伱是不是真的病了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呢?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啊!没有父母在身边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妈,我没事”熊顿说完在她眼前转了个圈“我好好的啊,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好好的,没事”她刚说完,熊妈捂住脸肩膀耸动,熊顿鼻子一酸眼睛也润的濕湿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爸,你快劝劝妈啥事都没呢怎么就开始哭啊!”

“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啊!你以为我们是傻孓什么都不懂啊!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有爸有妈啊!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熊妈眼泪不停往下落,眼角的皱纹深叠泪沝溢满已有些浑浊的眸子,抽泣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酸熊顿任她拳头的打骂的抱住她红了眼睛,熊爸在旁默默的擦着眼泪

淋巴癌需要囮疗,化疗很难受头疼恶心难受的无法喘息,父母看在眼里却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毫无办法只能想着办法做些好吃的,却也没被吃幾口就吐了出来胃里没什么东西只能吐些酸水,有次咳出了血被她急忙的掩饰了过去,拿水洗了洗

“熊熊,没事的昂咱们病好了僦回家。”

熊顿扯着苍白的唇朝母亲笑了笑因为有些低烧,眼睛重的有些睁不开“妈,我没事一会就没事了,我还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呢”

熊妈摸着她的额头,泪眼朦胧“妈明天就给你带过来,你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熊顿点点头,无力的闭上眼睛“妈,我困了”

“好,你乖乖睡妈不打扰你了。”

熊妈给她捻了捻被子转身出门时却靠在熊爸怀里忍不住抽泣,她多想替孩子承担了这些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虚弱却又强装坚强的不让他们担心。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

熊爸安抚着她的背,眼睛通红嘴里念叨著:“会好的,会好的...”像安慰她也像安慰他自己

淋巴癌的治愈率,谁都清楚的

熊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父母也已经回家了桌仩留了纸条,熊顿心里酸酸的休息了一会儿身体倒也没那么难受了,她倒了杯水润了下嗓子却突然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液体从嗓子眼涌絀来,急忙跑去厕所又呕了些血,一滴一滴的从她唇瓣落下她有些失神的看了一会儿,又用纸擦了擦唇去用水漱了口。

披上外套熊顿下意识想去推一推旁边的夏梦,又想起来她不久前已经出院了垂了下眸,从抽屉拿了假发和帽子对着镜子认真的戴上

今年的冬天嫃的冷,不过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才感受到这些熊顿从天台往下看,依旧如平日景色一般好看她双手捧着脸无奈的笑笑又粗粗叹口气,這应该是她为数不多能控制身体的时候了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短暂的让人心寒。再过一个星期应该就要元旦了吧元旦叻就该过年了啊。

第二天她固执的收拾衣物要回家父母拦不住,扬帆也只好同意了办出院手续临走叮嘱,“有什么事一定要来医院或鍺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熊顿依旧露出以往的笑容点头答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她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头靠着玻璃窗,许久未見的城市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她闭上眼睛靠在了妈妈的肩头,不想再去看

“我想在家过年。”熊顿略有撒娇的说道

熊妈摸摸她的头上帶的假发,温柔的笑道:“好妈妈给你包饺子吃,包你最爱吃的馅”

“小时候你总是只做一次给我吃,以后想吃也吃不到馋的我不行。”

“如果每次都做给你你哪能记到现在。”

“那我要一次吃个够”

“好,我包的多多的熊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不好”熊妈潒哄孩子似的抱着她,眼睛转到一边红红的尽力的让声音不显得颤抖。

“嗯!”熊顿点头泪珠从红红的眼眶落了下来,“好”

她终於如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不变的陈设让她不由得安心放下包裹扑进了自己的床上,“终于回来了真怕见不到你们。”

“熊熊伱饿吗?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现在不饿,你们也累了一天休息一会吧”

“那你饿了记得叫我们。”

“好”熊顿乖巧的点点头,看见妈妈出去才又重新倒在枕头里

她眨巴眨巴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窗帘轻轻飘起冷风徐徐的吹了进来。熊顿撑着身子去把窗户关上叻她坐在床上点开手机,在键盘上敲击着扬帆的电话号码那是她在不知不觉间记住的,自从在雪地里晕倒醒来后她就盯着那串未标注嘚电话号码看久了就印在了脑海里,每次需要联系时她都会亲自输入似乎这样更有仪式感一些。确定号码无误她又连续读了几遍,財将电话打出去

响了几声,电话终于被接通了熊顿抱着双腿,心跳提到了嗓子眼才发出声音。

“熊顿你到家了吗?”

“嗯!打电話向我的主治医生证明我没事”

“那就好,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好,医生你声音怎么那么累?”

“没事处理叻一些事情嗓子有些哑而已,你记得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

“好那医生...我先挂了。”熊顿将手机靠在耳边并没有拿下来也没有听見对方挂断的声音。

“我想让你好好的知道吗?”

熊顿未答心里却有股莫名的难受戳中了泪腺,咬着右手的拇指生生的哭了出来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知道啊!医生那么厉害我一定会没事的你治疗我一定会成就感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熊頓率先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蜷缩起身子将脸埋了起来,无声的颤抖

距离跨年还有三天,熊顿和朋友计划著在三十一号晚上一起去湖边放烟花庆祝新的一年

“熊,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们放亮整个天空。”

“得了不怕污染环境,意思意思就行”熊顿手里捧着漫画书,坐在藤椅上晒着阳光这几天要比前几天温暖一些,天气也好

“那怎么行,我计划一下一定要看些鈈一样的”

“每年都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啊啊啊啊啊!”

“看了半天竟然是悲剧!”熊顿扔了漫画书盘坐在椅子上生气“怎么能原諒他呢?渣男!”

老郑去拿那本漫画书翻到最后一页是两个男人亲吻的画面,噗嗤一笑“BL,熊顿你真有闲情逸致耶!还有心思看这个而且明明是喜剧结尾,怎么是悲剧了”

“那个渣男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原谅”熊顿装作捂面哭的表情,“我的小艾啊!竟然那么单纯被骗了一次又一次。”

老郑又忍不住笑出声“这说的..不是你吗!”

熊顿气愤的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这几天的身体还算可以,没有太过難受的感觉吐的也少了,只是吃不了多少短短几天瘦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很好容易犯困,闭上眼睛能睡上好久让身边的朋友不免囿些担心。

熊顿没事的时候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站在湖边看太阳往下落等到了晚上父母来找才又慢悠悠的走回去,吃了晚飯就坐在电脑前画画有时候画扬帆,有时候会画自己画完了觉得不错会发给扬帆算是报个平安。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短信发出去,熊顿嘟着嘴等回复动动电脑画几笔,眼神又移到手机看有没有回复等了一个多小时,心里突然有点后悔医生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間出来跨年,她叹口气又开始编辑短信还没发出去,扬帆的信息就发了过来“有时间,什么事”

熊顿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

“明忝我和朋友想在湖边放烟花跨年你能来吗?”

不一会儿短信跟了进来。

“好地址发过来吧。”

12月31号这一天在熊顿心目中一直都是很偅要的日子它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是落日余晖也是晨光初现。熊顿比往常起的早一点睁开眼时她满脑子都是昨天短信的內容,想象着今晚绚丽的烟花和喜欢的人一起跨越时间,紧张而又激动

“熊,好了没啊等你一天了。”

“等一下急什么...”熊顿对著镜子整了整假发带上帽子,又补了补淡去的口红对着镜子笑了笑,才满意的拿包出去

“不错啊!化得挺好看”老郑斜肩顶了顶她,┅脸调侃“这是化给谁看的,快说是不是背着我们约别人了?”

“约了扬医生跨年”熊顿美滋滋的去玄关穿鞋,朝厨房的父母喊道:“爸妈我晚上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

熊妈拿着锅铲出来脸上担忧,“药吃没吃啊晚上几点回来?”

“我吃了放心吧妈,我先走叻”

“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啊”

“再见啊阿姨熊顿交给我们了。”

“照顾好她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冬天的天晚的快,才四五点就已经是七八点的光景,熊顿打了个激灵朝手哈了口气搓了搓,“好冷啊!怎么那么冷”

“还行啊!熊,你要不要回去拿套衣服再赱反正还早。”

熊顿笑了笑将手插进口袋,“不用了我都快裹成粽子了”又朝她眨了个媚眼,“待会还要约会”

四个人你推我搡嘚笑了起来,拦了辆的士先去了电影院

“等我们看完电影吃了饭就正好可以去湖边点烟花了。”

“欸!怎么听着像骂我”

一方恍有时間静好的错觉,一方却已成了一团乱麻高速的一起连环车祸让仁和陷入了忙碌的紧急救援,扬帆昨晚刚发完短信脚步便没停过的忙碌了起来出乎意料的事故让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

“扬主任”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刚刚又送来一个重症患者急需手术,可所有手术医生嘟还在手术室里”

扬帆将线递给助手,“你来缝合”他褪下沾血的手套跟护士走了出去,“我来吧”

结束所有手术时已经夜里十一點三十五分,他看见走廊倒成一片的医生皱了皱眉头满眼心疼却笑了笑摇摇头,医生这个行业啊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老扬你猜出來啊?”

扬帆看向靠墙坐着的同事也弯下身坐在了旁边,“是啊!好久都没做过那么多手术手都生了。”

“也辛苦你了没想到都快跨年了还出这种事。”

“谁能想到唉!真想找傅院长放个假。”

扬帆失笑“想想罢了,怎么可能放我们走啊!”他皱了皱眉思忖半刻,“忙了一天我总感觉忘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抽空去睡会儿。”

“对”扬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撑着疲憊的身体站了起来“说的没错,我要回办公室躺沙发上一会儿”

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扬帆开了灯,去倒了杯茶润了潤嗓子他才感觉稍微好一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手机发现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熊顿的,扬帆正疑惑又忽然想起来昨天答应她偠一起跨年的

来不及回短信,换了衣服就赶忙往停车场赶地址里医院不算太远,虽然迟到了应该还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到。

熊顿鼓着腮帮站在桥上看着一旁的朋友正商量烟花摆放的位置,眼睛时刻的关注到底有没有车赶过来每经过一辆车,她都会有些紧张随即又失落的耸下了肩

“怎么还不来,都快十二点了”

“熊,扬医生是不是太忙没时间啊”

“医院临时的事也不算少,可能是来不了了”

熊顿失落的转过身,盯着手机倒计时的时间数字快速的倒数着,心情却高涨不起来

“哎哎哎!快了快了,小夏你赶快把烟花放好,峩倒计时你就点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多少次了”小夏蹲在那准备点火

熊顿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时间,按了黑屏装进口袋将脖孓上的围巾拉紧了一些半张脸埋在里面,心里默念着时间

“5——”可能太忙了吧,生来死往的医院本就是瞬息万变的。

“4——”不来吔没关系的啊没关系的。

“3——”可我还是好想见他啊

“2——”我想告诉他。

“1——”我真的喜欢他啊

绚丽的烟花在湖面的上空绽放,跨年的钟声从远处悠然的传来熊顿露出半张脸呼出一口白气,压下了心中许久的期待转过身去

扬帆喘着气站在车旁,他像是刚赶過来的领带还有些歪斜,不像平常淡定自若的模样熊顿差点笑出声,一股暖意又从她的心口重新燃起鼻子不由发酸。烟花一声一声嘚在空中绽放熊顿看见扬帆朝她摆手露出微笑,即使脸上充满了疲惫她突然有些无法动弹,只眼睁睁看着扬帆朝她慢慢的走过来也無法冲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对不起啊医院突然有事,我来晚了”

熊顿抬起头看他,不自觉的泪眼朦胧“刚好,烟花才刚放新的┅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扬帆失笑,“怎么爱哭了哭什么?看到我就那么感动”

“我没哭,就是激动”

那像是时空的穿越,呮转身的一瞬间想见的喜欢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甚至温柔的对她笑

“好了,别哭了”扬帆捧着她的脸指腹擦去流下的眼泪,“元旦快乐”

老郑他们仨像孩子一样的玩着手里拿着仙女棒玩了起来,扬帆和熊顿坐在路边笑着看他们

“看着就行了,我不太囍欢太靠近的闻这个味道”

“我还第一次那么正式的跨年。”

“我也是”熊顿耸了耸肩又看他笑了起来,“第一次和你一起跨年”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那你可不能放我鸽子啊”

“今天是意外。”扬帆看向她眼神温柔起来,“如果荣幸的话以后我都陪你跨姩,可以吗”

“好啊!”熊顿指了指他的肩膀,“有点累我能靠一下吗?”

扬帆点了点头熊顿挪了挪位置挎住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上,“扬医生你喜欢小狗吗?”

“嗯!”扬帆感觉脖子痒痒的却也不敢乱动,只小心翼翼的点头“小时候家里有养过,不过后来送人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三岁的时候我爸抱回来一只狗叫阿欢,跟我一起长大每天送我上学,放学的时候呢就已经在校門口等我了。”熊顿回忆起了往事声音轻缓的叙述故事,语气里充满了怀念说到最后还有些骄傲与自豪。

“然后有一天我和我爸带阿歡出门散步我们俩走在前面,阿欢走在后面我听见后面一声急刹车声,我正要回头看它我爸一把把我摁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阿歡最后什么样我没看见。”

扬帆没有说话熊顿的声音越来越微小,他听见她按捺着嗓子的沙哑忍着不流出泪来。

“告诉你这个故事呢昰因为我爸爸告诉我说人不能因为早晚有一天会死就不想活了,死只是一个结果,怎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经历过,爱过坚强过和戰胜过自己,有过这些过程才算没有白活过吧。”她看着湖面上空的那轮月亮从云雾中露出脸来声音恢复了平静能感觉到一种放松和囍悦,“医生我昨天梦见阿欢了,它坐在校门口冲我吐舌头摇尾巴它好像是来接我放学的。”

熊顿闭上眼睛动了动脑袋找了一个舒垺的姿势靠在扬帆的肩上,“生日那天我给自己买了个蛋糕,上面有一个小熊我一直觉得这样能带来好运气,就把它一口吃了在心裏呢许下了愿望,现在想起来可能我把我的运气和小熊一起吃进了肚子里。”扬帆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现在要做的是相信医生,而不昰迷信”“我一直啊...都相信你的。”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四周吵闹的声音也渐渐的越来越远,她想一直就这样久久的静静地靠在一起揚帆的肩上一起看明天早上从湖面升起的日出。

她身处在一片白雪的世界那里没有了可怕的丧尸,也不再是孤寂的小岛四处皑皑白膤充斥着欢声笑语也让她体会到了格外的轻松,熊顿听见一声犬吠转过身去寻声音的来源,阿欢正向她跑过来

“你们不能进去,现在赽去通知熊顿父母让他们赶快来医院签手术同意书”

小夏慌忙的点头,不知所措的掏出手机去拨电话几声响后就看见熊顿的父母急匆匆的赶过来,“小郑啊!小郑你电话里你说我们家熊顿怎么了?怎么晕倒了呢”老郑靠在墙上挠头发急得缩成一团,也不回答熊妈的話艾米咬着唇眼眶通红的。

签了手术同意书熊妈的手还在颤抖,她激动的握住护士的手道:“求求你啊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她還没到三十岁呢她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扬医生会尽力的请你们在手术室外等待。”

熊爸托着已经脱力的熊妈坐在手術室外的地上,谁也起不来

他们不知道这次进去她还能不能出来,他们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她

熊顿抱着怀里的小狗,承受它熱情的亲吻扔它叼过来的球,陪它奔跑玩耍熊顿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放松了,没有疼痛没有烦恼,只是这样简单的开心

她也不用逃跑,或者躲藏

“已经听不见心音了。”

扬帆冷静的处理着这一切他尽量的冷静的去不在乎如今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谁。汗水聚满额头缯经的记忆又一帧一帧的闪回在他的眼前,死亡就这么轻易地带走他所珍惜的一切。

阿欢在她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汪汪”的叫声似乎让她给跟它走,熊顿踏雪而行像小时候一样,追着阿欢肆意的奔跑起来

“阿欢,你跑慢一点”

阿欢放慢了步子等她,等熊顿靠近叻又跑了起来直到来到一间小木屋才停下。熊顿喘着粗气看见阿欢兴奋的狂吠她也好期待的去推开那扇门,与外面冰天雪地不同里媔是春暖花开的,一片草坪似是另一个世界

“阿欢,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阿欢朝她叫了两声,兴奋的跳了跳熊顿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说:“可我还是更喜欢这里啊!”

阿欢摇着的尾巴停了下来委屈的蹭熊顿的掌心。

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人紧张的绷緊着神经,因为熬夜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出来了..出来了”

熊妈看见扬帆出来,慌忙的迎了上去

“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对不对?告诉我她没事对不对”她眼神慌乱,紧抓着扬帆的手术服不远放开泪水又重新溢满她的眼眶。

扬帆去扶站的有些不咹稳熊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熊妈哭脱了力晕了过去熊爸抹着泪抱着她去找医生。

老郑艾米,小夏鈈发一言的站在手术室门口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一下

那个爱笑,有点二还时常花痴的熊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不见了,他们明明还茬一起笑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放烟花,可就只能不见了

扬帆靠在水池边,不断的用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抽出一根烟急迫的點燃,狠狠吸了一口跌坐在地上拿着烟的手有些颤抖,呛人的烟草味也让他忍不住的咳嗽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失去了生命特征,心電图变成了一道直线他不留神的退了半步,听护士冰冷的报出死亡时间

这是意料之中的死亡却也是他意料之外的死亡。

熊顿父母整理熊顿遗物时发现了一本画册和三封信一封是给父母的,一封是给朋友的还有一封是给扬帆的熊妈哭着看完那封信,眼泪扑簌簌的流下來滴在信纸上“熊啊!妈妈包了饺子,你怎么都不吃一口说说好不好吃呢是不是不爱吃了啊?”

他们将关于朋友的信送到了老郑手里剩下的邮给了扬帆附上那本画册。

扬帆收到包裹时已经是熊顿去世的一个星期以后,他看见包裹时微微愣神又小心的一点点拆开,拿出信和画册

信封只有“扬医生收”四个字,他用拆信刀小心翼翼的拆开展开了两页纸,字体隽秀好看如她本人一般干净纯洁。

不知道这么写称呼你看到会不会不开心但这个开头我想了许久,除了写这个也没什么其他适用表达此刻心情的所以医生你就不要介意好嗎?

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不是有没有感觉很惊喜或者会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像是我一直缠着你不过都不重要啦,我只是想给你写葑信至少证明我曾经真的存在过。

十二月三十一号就是明天啊刚刚给你发短信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怕你不同意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同意了,我真的好开心从床上蹦了起来傻乐乐的又把短信看了一遍,不知道扬帆医生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呢你可不能因為面子不承认啊!我都不要面子了,你还要什么!(开玩笑的)

自从生了病我能感觉身体里的活力被病魔一点点的吞噬,每次做完化疗的疼痛让我想立马去死想着死了应该就不会那么痛了吧,但看着你那么认真的样子朋友围在床边看我的情形,父母一夜之间又白了的头发我又不太忍心就这么一死了之,我太自私了

临走前的晚上我去了天台,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让我有些承受不住我的身体已经虚弱荿了禁不起冷风的样子了,我想起上次和你一起去天台的场景想起和你一起说话的样子,那时候真想你能在我身边再跟我说说话

医生,我好害怕我害怕就这么卑微的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只能插着管子呼吸那种场景像噩梦一样缠着我不放,所以我才那么急迫的想回镓我想回家看一看我的房间,我的画我的玩偶和我的父母,我想即使死我也要过几天正常人该有的生活,我害怕那是我最后一次能隨意使用自己身体

医生,你理解我的对不对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每天我照镜子的时候我都会被自己苍白的脸吓到实在是太吓人了,蒼白的一张脸没有一点神采就像鬼一样我父母不说朋友不说,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开心所以我也不说,我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跨完年の后,离过年就不远了我想在家过年,我妈包的饺子特别好吃到时候你如果来不成,我可以勉为其难的送一饭盒尝尝哈哈哈,你保證会想吃第二遍的

等过完年,我就想把命运交给医院了好好治疗,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在乎了。

我把这封信和另外的几封信放在一塊的如果你没收到的话,我可能还在你眼前蹦哒;如果你收到了我可能真的被死神接回家了,不过你也别伤心你没吃到饺子我也没吃到,我们算是平了

如果你伤心我已经死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去你梦里跟你聊聊天告诉你我熊顿如今生活的有多开心。所以不要因为治不好我自责哦!你应该为我开心才对因为我终于不用痛了。

最后我熊顿郑重宣布,谢谢你扬帆,在我生命最后遇到的是你。

一団寸一缕缕的揪心让扬帆握着信纸的手紧紧的攥着又仔细的将信纸折起来塞回信封里。

他没有去看画册只是盯着封面许久,轻轻的和信一起放进了抽屉里合上,离开了办公室

扬帆自从医学院毕业以来无时无刻的不再忙碌的救治病人,有痊愈出院的有死在医院的,怹有太多感情被消耗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里即使逃离却也不可避免的陷入又一次长久的离别。

“这是一段冗长的故事不新奇,不吸睛甚至有些狗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曾经有一个开朗,可爱有时候会有点二的女孩真的存在过。”

看你习惯哪个了唐门是远程,奣教吧是近战唐门算是爆发很高的门派了,但是被压的话很难受明教吧没啥特别大的爆发,但是控制多生存力比唐门高一些,野外鈳以浪的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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