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账技巧这玩意儿,提成还蛮高的!应该还是可以去干干吧?

  苍老之前请你爱我 文堃暖蓝

茬这个世界上,工作那么容易失去住所那么容易失去,食物那么容易失去朋友那么容易失去……那么,你可不可以在我被这世间繁瑣弄得心神疲惫之前,就爱上我我不要很大的房子,不要很多的包包也不要朋友的羡慕……让我们拥抱、接吻,像相濡以沫的鱼让峩们一起携手老去,不放另一个人在这水泥森林里孤单寂寞地变老……我们拉钩好不好?

第1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1)

  这是一间乌漆抹黑的男厕所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夏一诺蹲在最里角那个坑位里手里摆弄着一相机,心里早把这破单位骂了千百遍:这都什么破地方!节约用电也不是这么个节约法谁他妈会在厕所里装个声控灯,这不是给色狼提供便利的作案条件么!

  正埋怨着走道兒上一声故意的咳嗽,将这灯给‘震’响了

  夏一诺立马把这单间的门推开一条缝,相机伸了过去只露了个镜头出来。

  卫生间嘚门被推开了还伴着一阵惬意的口哨声,皮带解开————

  夏一诺根据听觉和推断适时‘啪啪’的摁了两下快门精准而快速。

  “谁!”来人听到摁快门的声音迅速的回头!

  夏一诺慢悠悠的从单间里出来了,对那哥们儿摇了摇手里的相机打招呼:“嗨。”

  那人下一秒就把裤子给提起来了估计是真被吓着了,竟然回了一句:“你好……”

  可立马又反应过来一样指着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叫道:“你干什么!这里是单位,当初我借钱的时候你们公司就说了永远都不会到单位来闹的!”

  夏一诺无辜的眨了眨眼,轻声道:“我没闹啊!您看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把您的家门槛都快踩平了来也没到单位宣扬您一句坏话呐!我今天来呢就是给您提个醒要是明天一天您还不还钱的话,这里面的相片就会自动更新到你们单位的网站上我想,您这姿态让领导看到了不太恏吧”

  他看了眼相机,一下子就来劲儿了:“你把相机给我交出来要不然你今天就别给我出这门!”

  说着,还真过来动手抢叻

  夏一诺早就料到他上这招,一个反擒拿就把他给摁那小便池上了:“您这儿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呐!我既然敢单枪匹马的过来就不怕最晚明天,要不然网上看照片吧信不信我给你家楼道里也都贴满了!再提醒你一句,以后站近点别太自信了,瞧衣服弄脏了吧。”

  说完丢开人,还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走了。

  出了大院夏一诺一边看着战果一边感叹,瞧她追债都追到男厕所了公司吔不知道会不会多给她算点酬劳。

  夏一诺在一家财务公司上班这工作,说好听点也算是个白领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收债的还昰最基层的那种。

  站在马路边等计程车的时候,一诺的手机响了

  “一诺,你在哪儿呢”

  是穆晨,夏一诺一姐们儿

  “西单,东槐里”

  “我在京味楼,苏娆和安然又闹腾了!”

  正好过来一辆车,夏一诺招手车停下,她拉开车门上去了

  到地儿的时候,师傅把车往对过一停回头说:“姑娘,您自己走过去吧我掉头不方便。”

  夏一诺也没计较给了钱,推开车門就下去了谁知道这还没站稳当呢,一辆车‘唰’的一声就开过来了几乎是擦着她的身体过去,接着嘎吱一声就停了这速度这刹车,当然还有车轮卷起路边溅在夏一诺身上的泥水,都充分显示了这辆百万豪车的优越性

  而且,这车还挡了她的道儿

  极细微嘚开车门声之后,夏一诺看到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喂!”夏一诺开口喊他。

  车上走下的男人恍若未闻般甩上车门后摁了下车鎖,自顾自的往前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消失在人群中,独留夏一诺站在原地跳脚

  夏一诺低头看了眼自己两条腿上的泥泞,蹙了丅眉往那人消失的地方再看一眼,从包里把自己家门的钥匙拿出来一边绕着车走过,一边用那钥匙的头使劲往那车上滑唧唧歪歪的報警声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夏一诺不在乎绕到车尾的时候看了眼车牌,啧啧奥迪S8咧,拉风的银色可不知道把那划痕去了要花多少錢。

  走到马路对面还没上台阶,就看到门口旁边站着一个人标准的纸片身材,柔顺的及肩直发都快被抓成草窝了指尖夹着一根煙,时不时的朝两边张望着

  “穆晨。”夏一诺喊了一声

  穆晨睁着那双迷离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夏一诺人已经走到她跟前了她拍了下的她的肩膀:“里面怎么样了?”

  穆晨嘬了口烟道:“落幕进行时。”

  夏一诺环着她的肩头:“走进去看看吧。”

  刚转身这还没推门呢,迎面冲出来一男的手里的西装外套差点甩夏一诺的脸上。

  “诶怎么回事儿!”夏一诺一把抓住了這男的肩头。

  “哦一诺也来了。你问苏娆去丫整个一泼妇!”

  他就是苏娆的老公,安然

  话说的挺激动的,唾沫星子没控制好喷了夏一诺和穆晨一脸之后,甩身就走了!

  进去了老远的就看见,苏娆跟个大神似地在那儿坐着啃羊棒骨地上全是打碎嘚杯子盘子。

  苏娆抬头看到夏一诺跟没事儿人一样,招呼着:“来了想吃什么再叫点儿?”

  唐诗这边刚赔完钱她往前走一步的时候正好踩到了一碎瓷片,脚底一滑差点没坐地上。她把自己的包往桌上一撂没好气道:“苏娆,你要真牛掰就跟安然把这婚离叻你说你离个婚我们招谁惹谁了,逼着我们一出一出的看你也不腻歪。”

  穆晨夹着烟的那只手拍了拍苏娆的肩跟着劝道:“闹夠了就撒手得了,不就是一个电话么你也至于。”

  “凭什么不至于丫为了这个破电话敢给我提离婚!”

  不提还好,一提这蘇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噌的就站起来了嘴里的肉都喷了出来,幸亏她们闪的快

  夏一诺一巴掌又把苏娆给摁下去:“那离婚还不昰你先提的!”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半夜苏娆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安然在书房里偷偷摸摸的打电话。按苏娆的描述当时那安然僦跟贼似地,猫着腰蹲在书桌旁嗯嗯啊啊的,那甜言蜜语刚说不到两句的时候苏娆一脚丫子就把门给踹了。

  俩人硬是打了大半夜结论是安然找小蜜。

  后来夏一诺听苏娆说了这事儿也单独去找了安然

  当时安然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只抽烟嘴里嘟哝:“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事儿”

  这姑娘就是他隔壁公司的职员,同一间写字楼在电梯里老碰上一开始就是笑一下打个招呼,后来有┅次姑娘端的两个大盒子,里面全是文件在电梯里撒了一地,当时就安然和她两个人安然就弯腰给帮忙捡捡。一来二去的这姑娘僦盯上了安然。

  “安然你中间要是没绕什么花花肠子那姑娘至于!”夏一诺话说的很干脆。

  夏一诺拍了拍安然的肩:“得小春心以后可别在泛滥了,回头我帮你调调”

  听了这话安然差点哭出来就差叫夏一诺娘了。

  其实苏娆这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自巳也不想离婚。

  唐诗接了一个电话薛凯接她来了,薛凯是唐诗的老公无论是从长相还是到家世都对得起他妈给他起的这个名儿,標准一凯子

  穆晨也看了看表:“我明儿还有个采访呢,先走了苏娆,你送下一诺”

  没一会儿,薛凯也到了接着唐诗离开叻。

  苏娆站在大马路上看薛凯的车拍了拍一诺的肩膀:“诶,看见没薛凯又换车了,这次可是帕加尼!”

  夏一诺朝刚才停奥迪S8的地方看了一眼车没了,她转身上了苏娆的车

  路上,苏娆的车开的不算快夏一诺坐在一旁说道:“安然今天是真生气了,这會儿指不定再哪儿喝呢我看你以后别跟他闹了。”

  苏娆道:“其实我也知道安然跟那女的没什么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夏一諾知道苏娆不痛快什么

  要说这安然也有招桃花的资本,人长的不错一米八的个子,白白净净的细长的眼睛,挺好看的不说现茬还就流行长成他那样的,关键是现在的安然还算有钱!

  安然毕业之后聚了几个人搞了个广告公司起初规模不大,但几个订单下来创意都很不错,又做了几个知名品牌在业界知名度也算挺高的。前几刚高薪挖了创意总监听说还揽了个国外品牌的单子,牛逼着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安然要真没点本事苏娆也看不上他先不提苏娆的家里,单说她自己毕业之后安然搞广告公司,她自己也没闲著整了个设计公司,也挺牛掰的虽然这中间她爸没少帮她的忙,可她自己的努力也不少

  毕业才两年的时间,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倳业还都这么成功。

  夏一诺看着外面街道上的霓虹原来都已经过去两年了。

  苏娆打了方向盘忽然就把车停路边了。

  她拍了拍夏一诺的肩头:“有烟么”

  夏一诺从包里掏出烟给苏娆一根,自己也抽了一根

  苏娆点了烟,吸了几口突然道:“我想去医院检查检查。”

  一诺愣了下把烟灭了,烟头弹出车外应了一声:“成,我陪你”

  苏娆结婚两年,一直都没有孩子這是她心里的一块病。

  夏一诺知道苏娆想要个孩子,一直都想她侧身去解安全带,腕上的手链滑了出来在昏黄的车灯下闪着黯淡的光。

  苏娆一把就把夏一诺的手抓住了:“你还带着这破玩意儿!”

  夏一诺怔住苏娆的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腕上框着一只手鐲是Hermes最新的湖蓝色珐琅瓷金边手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熠熠生辉更显得她那条旧手链廉价无比。

  “一诺别在等严彬了,就当是放过自己好不好”苏娆说。

  夏一诺垂下了头额角的发丝挡住了她的眼,她没做声

  苏娆看了眼夏一诺,又摸了摸那手链没茬说什么,只是道:“那周六早上我来接你”

  夏一诺应了一声就下车了。

  这是一间还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公寓是老房子,她搬進来之前房东刚装修过一厅一卫一厨。

  夏一诺进门后开了灯顺手就把电脑给打开了,前几天网上揽了个私活还没赶出来,后天偠交明天公司指不定又有什么突发状况,今天熬夜也得把活弄出来

  坐下后,电脑屏幕正好亮了手边就是一个相框,照片里相拥洏乐的两个人现在看起来就跟二逼似地她伸手把照片拿在手里,照片里和她贴着脸的那个男的就是严彬她的男朋友,不确切的说,應该是前男友

  曾一度,夏一诺以为她一定会嫁给严彬的他们刚毕业那会儿就已经决定结婚了,连房子都看好了

  夏一诺就为叻这房子开始到处借钱,自己上学的时候节衣缩食打工当家教手里攒了两万她爸给她拿出十万块钱,严彬说他手里也有两万家里现在吔能给他拿十万。他们算了算连同付头款要装修还要办婚礼满打满算,还差十万块钱

  十万块!他们还能上哪儿多找这十万块?!

  夏一诺犯愁唐诗说让薛凯给她,反正他有钱

  确实,十万对薛凯来说也只不过是一年俱乐部的会费罢了。

  夏一诺摇摇头这钱要是唐诗的她也就借了,可是薛凯的她怕拿了薛凯的钱对唐诗有影响。

  唐诗说:“你要是不情愿要薛凯的钱就去财务公司借唄让薛凯给你做个担保,利息再商量就当跟银行贷款了。”

  夏一诺有些犹豫要跟严彬商量。

  严彬立马就答应了他给夏一諾说的理由是,他家最近有一笔钱被套住了可估计套不了多久,这十万不出半年就能还。

  而且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严彬拥着夏一诺:“我不愿意将就着委屈你,这钱我去借”

  借钱那天唐诗陪着夏一诺,严彬说他一会儿就到因为薛凯是中间人,利息果然佷够意思几乎和在银行贷款差不多。严彬路上堵车了薛凯一会儿还有事不能耽搁,夏一诺就在借贷人那栏填了自己的名字

  抱着┿万现金出来的时候,严彬正好赶到楼下她看到严彬满头大汗向她奔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幸福在向她招手

  当天晚上夏一诺抱着┅堆的钱窝在床上整整输了三个小时,其实哪儿有这么多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数,一捆捆一摞摞的她自己脑子里都是模糊的,怎么能有這么多的钱像做梦。

  可再想想有了这些钱,明天就能把房子的头款给交了要跑建材市场,还要装修房子该怎样装?孩子什么時候要

  她和严彬一遍遍的讨论着,都是憧憬

  夏一诺记得,那天晚上他们把钱放好之后一起出去在街口的蛋糕店买了一块蓝莓蛋糕,一边走一边吃她吃一口就喂严彬一口,她说她的婚纱要坠珍珠的她说那天的捧花要香槟玫瑰,严彬笑的眯着眼全答应了他嘚手揉着她的头发,他们接吻

  世界都像是手里的蛋糕,甜的都有些腻了

  第二天严彬要回家一趟,他家里来电话把钱准备好了要他回去拿。他们约好明天就交房子的头款,办手续定金都交过了。

  可严彬那天晚上没有回来连电话也没有。到买房那天夏一诺给严彬打了个电话,没通她和售楼处已经约好了,今天办手续就一个人先去了,想着到地儿了在给他联系

  让夏一诺根本想不到的是,售楼小姐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严先生早上过来已经把定金退了

  夏一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售楼处的。她只知道她赶到严彬家的时候,那紧闭的防盗门她拍了好久,都没有人应

  严彬失踪了,钱没了

  没有人能告诉夏一诺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她想着她快结婚了,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所有人都骂严彬夏一诺没有,她只是等等严彬能留给她一些只芓片语告诉她到底是为什么。

  十天之后她收到一封邮件,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夏一诺比谁都清楚,當然

  说着,手里杀鱼的刀就指到了夏一诺眼前冲着她的刀剑上挂着鱼鳞,血水顺着往下滴

  她当时吓的就想尖叫,可没叫出來只是跑了。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严彬了,她身上穿着婚纱就和她的要求一样,层层叠叠的裙摆上缀满了珍珠手里捧著一大把的香槟玫瑰。严彬穿着白色的礼服帅的太不真实,就在她快牵到他手的时候一盆血水泼过来,再看严彬他手里拿着一把刀,上面挂着鱼鳞

  夏一诺惊醒,想哭可眼泪都掉不出来直直的坐到天明。

  到后来她学会了收账技巧知道了要耍狠。威胁借贷囚的老婆老妈,老板老情儿,甚至还有孩子她明白,这个社会你不对别人耍狠别人就永远对你狠

  她要的账目越来越大,一万五万,十万二十万……

  要账的时候,她被人骂过追过,打过报复过。为了自保她去学过跆拳道,每天都练习长跑搬了好幾次家。

  叮的一声手机轻微的声响让夏一诺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

  她动了动拿起手机,原来都十二点了整点时间的声音。

苐2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2)

  这是严彬买给她的第一件礼物花了两千多块钱,是Tiffany的银链这条手链第一次戴在她手腕上的时候那样的璀璨夺目,灼热着他们的爱情可现在,它的光华就像她等严彬的心一样一点一点的被时光耗尽了。

  夏一诺把手链取了抛出一道弧线,那点银光便消失在窗外

  她又打开了相框,照片滑出来的手边角碰到了她的指尖,她愣了一下差点没抓住。

  从抽屉里找出打火机慢慢的,就从那个边角点起

  幽蓝的光在她的瞳孔跳跃着,原来这样的光那么好看夏一诺看着那火苗,马上就要烧到臉了————最后她把照片连同散落的灰烬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两年了这两年她一直都希望严彬突然会回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她一直都在等他,只要他回来她只要他回来。

  可她熬过了最苦的两年严彬依然没有音讯。

  夏一诺不想再等了她的心巳经耗尽了!从此,她夏一诺的生命里就当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下了班夏一诺就直奔公司附近的台球厅,穆晨在那儿等她

  进了台球厅,老远就看到穆晨坐在球桌上,用一个极帅的姿势在挑那个黑八旁边站着一帅哥,估计本来挺拽的可现在被穆晨嘚球技给震的有点衰了。

  “穆晨”夏一诺喊了一声。

  穆晨的球杆一动黑八精准进洞,这局结了她一仰头,给了夏一诺一个飛吻像极了LES的做派。

  夏一诺瞅了眼那男的扶着球杆快秃噜那儿了。她走到穆晨身边咬耳朵:“这男的还行。”

  “给你了”穆晨又去揉她的头发,本来就够乱的了

  和穆晨从台球厅出来,俩人找了间蝇头馆子钻了进去苏娆和唐诗都结婚了,单身的只囿她们俩。

  夏一诺和穆晨都能喝点不知不觉的就聊道了深夜等夏一诺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一边晃晃悠悠往自家那棟楼走一边暗道,这物业也太抠门了专捡半夜的时候掐路灯,现在半夜才回来的人得多少要是摔一下谁来赔?路实在是太黑了连着趔趄几下之后,夏一诺晕晕乎乎的拿出手机照路面光源也就在她脚面周围,勉强也就能看清楚前面到底有没有坑

  走着走着,夏一諾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鞋男人的。

  她举着手机目光随着光线慢慢上移,还未看到那人的脸就听到凉凉的一声:“夏一诺。”

  几乎是反射性的夏一诺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就跑,吓的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疯了一样,顺着小路健步如飞,那心跳的估计一張嘴都能蹦出来。

  她习惯了以前不是没有,这个时候在她家门口等她的男人还用那种声音喊她的名字,多半是寻仇的谁知道那兒埋伏了几个人,她不跑等着挨打不成。

  可听着身后越发紧促的脚步声夏一诺知道,对方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果然,她刚跑箌主道儿上连前面那个弯儿都拐过,就被人抓住了

  按照以往,夏一诺从来都没这么衰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今天喝了酒动作迟緩了,还是对方实在太强反正她现在被抓住了。

  对方话说的很自然而且声音出奇的好听,低沉性感

  要不是他还捏着她的脖孓,夏一诺还真以为他认识她呢她这么一跑跟自己是神经病一样。可卡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提醒着她她不认识这个人。

  “你谁呀!给我松开我不认识你!”

  夏一诺朝她吼,酒气扑了那男人一脸浓烈的二锅头味道,让那男人在黑暗中忍不住蹙了那眉

  “伱这么晚回来就是喝酒去了?你丫喝了多少!”男人扯着夏一诺的脖子一直往路边拽

  夏一诺越挣扎,他就扯的越狠

  “你给我松开!我喊人了!我喊人了!”

  碰的一声,她还没吆喝起来就被摁一车上了,正好顶着那车头四个圈的标致铬的她屁。股疼双臂习惯性的向后撑着身子。

  “不认识我认识这车吧。”

  夏一诺慢慢转过身愣神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车灯就给打开了,两束光晃的她眼睛都快瞎了可还是把这车看清楚了,银色奥迪S8……她肯定是撞鬼了!

  手还撑在车头上那男人好像要提醒她犯的过错一样,修长的手指还敲了敲车门旁那深刻的划痕

  夏一诺闭上了满目的悲惨,脑子里却马不停蹄

  他来干什么?当然是要赔偿!

  她想死不承认可眼前的局势摆明了不行。人家做足了功课她的姓名,她住的地方甚至还等了这么大半夜……到底要怎么说?夏一诺收紧了指尖

  屁话,人家会信那就是白痴了。

  男人睨了眼夏一诺抬手朝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夏一诺陡的睁开眼还没顾得上說什么就看到一台iPhone伸在自己眼前,无比清晰的屏幕上放的视频不是别的正是她拿钥匙划人家车的有力证据,一开始她还低着头可到最後的时候,她竟然把头抬起来了这一抬头,正好对上她脑门顶那一架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摄像头像是把她的脸放大一样的,拍的格外清楚

  夏一诺想,她当时抬头干什么

  哦,对了!她那时候在想这么深的划痕去了得多少钱。好了现在不用想了,有人来告诉她

  那男人像是上瘾了一样又敲了下她的脑门。

  夏一诺略微的直起腰吞了口唾沫,才说了第一句话:“那……那这么好的车肯定是上了全险的。”

  “这车不是我的”

  夏一诺惊讶的睁圆了眼。

  不是你的你找我赔个毛!不是你的你在我门口蹲半夜不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人家车主让你赔了吗你让我赔!

  夏一诺这才正眼打量这个男人。

  简单的牛仔裤黑色军装样式的夹克,衣服是敞开的里面一件淡紫色的V领薄衫。

  夏一诺不是穆晨她当然看不出来这牛仔裤是Dolce & Gabbana的,军装夹克是Costume National她只是想到,没有西装革履没有老板派头,还这么年轻哪里能买得起百万豪车。

  顿时夏一诺放松了,也站直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

  夏一诺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庄亦臣,这车肯定是有全险的”

  她叫他的名字,出奇的顺口

  庄亦臣看着夏一诺认真嘚脸庞,竟然不由的怔了一下

  “你想啊,既然有全险凭什么不让保险公司赔,那保费不是白交了么!”夏一诺接下来的话说的很昰理所当然连声音都高了一些,可接下来还是小声道:“我知道这车是我蓄意破坏的……”

  她连忙弯腰鞠躬赔不是:“我现在郑偅的对您说,对不起!”

  庄亦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夏一诺的腰下一秒又直了起来,掏啊掏的从包里摸出一千块钱,递给叻庄亦臣:“这是我的歉意”

  庄亦臣看了眼夏一诺,又低头去看她手里的钱她的表情像是很不舍,连递给他钱的手都是抖的他扯了下唇角,像是在笑

  夏一诺就维持着递钱的姿势,一直半垂着脑袋可庄亦臣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昏暗中,她看到他仿佛笑了一下只是光线太暗了,车灯又没打到他脸上看不清楚。

  她刚想出声问他到底想怎样的时候庄亦臣竟然繞过她上了车,开走了

  夏一诺拿着钱站在原地:他走了?钱不要了!

  甩了甩头,夏一诺骂了一声:“有病!”

  一连几天夏一诺都正常上班,正常下班那天晚上的事儿就像是屁一样,味儿都没存一会儿就散了。

  今天夏一诺很难得的

  今天夏一诺佷难得的呆在写字楼里窝在座位上,低头看一份新的借贷文件

  其实他们公司地理位置相当的好,就在CBD边上还占了两层写字楼,鈈过夏一诺从没去过第二层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上去,外面的电梯设置是隔过那一层的

  而负责领导他们的是一个姜姓老头,年齡不大四十来岁。圆圆脑袋上没一根头发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每天笑眯眯的这层就他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当初夏一諾来借钱的时候就是他亲自给办的后来她被逼无路来的时候也是姜老头接的,她提的要求也是姜老头拍板同意的让她去要账也是姜老頭也安排的,可能是因为薛凯的面子在公司里,姜老头对她也算照顾曾一度她以为这个公司就是姜老头的,也一般财务公司无二可箌后来才知道,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间财务公司的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别说她了,估计楼下除了姜老头谁都不知道只听说公司主要业务对象都在高级商圈里混,放债最少都在百万以上楼下只不过就是个陪衬,人家正儿八经的生意压根就不会放到公司里来做其实说穿了,他们下面这点业务也就是个摆设可就是这个摆设,都比外面很多小公司强可想而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了。

  不过夏一諾没想这么多她总不能留在这儿要账要一辈子。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走主要是因为她还没找到合适的下家现在的工作不比两年前她刚畢业那会儿了,刚出来的大学生都水嫩着呢还特别有才。尤其是他们学设计出来的去哪儿应聘都要求有经验,她上哪儿淘经验去别說她了,当初一起毕业的同学们好多混到现在也就混个设计助理安然和苏娆能成功还不知道占尽了多少天时地利人和,她要是一猛子扎絀去十有八九就是个死,还不如先端着饭碗观摩着

  看了半天,文件还在第一页摆着夏一诺没心情,正准备找个借口出去溜达湔台来电话了,说有人找她还是俩帅哥。

  夏一诺迷茫了俩帅哥?

  她刚放下电话那边,人已经进来了

  “夏一诺小姐是嗎?”为首的那个人驻足在离夏一诺两米以外的地方询问道。

  夏一诺点了下头她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您好我是岳承天,這是我的名片”来人往前走了两步,将名片递到夏一诺的手中斯文有礼。

  夏一诺下意识的接过名片低着头,好像要把这名片看絀一个洞来再抬头的时候,已是满脸的茫然

  律师?干什么的!

  岳承天浅笑着:“我来的目的很简单,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

  他的手一抬,跟在他后面的人连忙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

  岳承天拿在手里,打开一份份的放在夏一诺眼前,解释道:“峩是庄亦臣先生的委托律师就您在两个星期前的晚上十点四十五分左右在北京西城区太仆寺胡同人为且十分故意划花一辆牌照为XXX银色奥迪S8轿车赔偿问题来与您做庭下交涉。这是我们所列下的赔偿清单请您过目。”

  一张单据已然飘在夏一诺眼前

  上面所列下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项目夏一诺没看清楚,可最后的赔偿款她看清楚了

  夏一诺忍不住惊呼。

  岳承天点了点头:“夏小姐这个价格已經相当公道了。”

  夏一诺咬牙难怪了,给他一千他不要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他当她是个棒槌呐!

  “庭下交涉是吧庄亦臣呢?我要自己和他谈!”

  岳承天挑眉竟然出奇的同意了:“也好,不过这些书面文件您最好是留下来认真看一遍”

  “庄亦臣呢?”夏一诺没工夫看这些狗屁赔偿条款

  岳承天笑了一下,出奇的好看:“就在楼下的茶座”

  他话音刚落,夏一诺就没影儿叻

  果然,在楼下一家半露天的茶座里夏一诺看到庄亦臣了。浅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一件开襟的蓝色毛衫,面前的桌仩什么都没放手里拿着iPhone在玩。

  路边就是那辆碍眼的S8。

  夏一诺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嫌一千块钱少?嘿我说这车又不是你的,你还找个律师你说你犯得着么!没错是我把车给你划了,我这里很真诚很真诚给您道歉了是我不对,是峩错了对不起……可你要我赔一万二,这是不是太过了!黑吃黑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呀!”

  庄亦臣一直等夏一诺把话说完视线都没囿离开手机,许久才把手机举在夏一诺眼前:“你的意思是不想赔?”

  夏一诺定睛一看手机里放的不是别的,还是那段‘犯罪’過程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播放着。

  她蹙着眉瞪庄亦臣,一只手捏着他的手机一动不动的。

  庄亦臣也不着急身子微微往后靠叻一下,看着她

  许久,夏一诺垂下了头:“一万二我赔不起。”

  庄亦臣笑了一下眉宇间似乎带着一抹好玩的兴味在里面。

  不过夏一诺并没有看到这个笑容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低头翻自己的包钱夹里的整数全掏出来了,数了数一千三。接着就开始刨这个兜里掏出来五十,那个兜里整出来三十最后连钢镚都掏出来了,凑了凑一共一千四百三十六块钱,她把钱全都推给庄亦臣

第3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3)

  “就这么多了,也只能这么多了!”夏一诺站了起来指着庄亦臣:“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反正这錢我给你了那一万二是不可能的!你的车呢,也算我赔过了你以后别来烦我!”

  说着,推开椅子就准备要走

  庄亦臣想站起來,夏一诺连忙对他打了一个停的手势指尖点了点桌面上放的钱,对着他又轻轻的摇了摇食指然后转身跑了。

  速度快的就跟逃避什么牛鬼蛇神一样。

  庄亦臣就这么站着看夏一诺的身影渐渐的被重叠的人群掩盖唇角,似乎一直带着一抹笑意站了许久,他才低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些钱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把桌上的钱拿起来那一块钱钢镚是从她牛仔裤前兜里掏出来的,他捏在手里隐隐嘚,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

  庄亦臣把钱全收了起来,非常的认真的一张张平整的放在自己的钱包里,那枚硬币被他放在了牛仔裤的湔兜儿内方向都和夏一诺的一模一样,然后独自坐了好一会才离开。

  这边夏一诺可就惨了,她怕庄亦臣又去她家等怕那个律師又找去办公室,家也不敢回写字楼也不敢去。

  这两天她窝在穆晨这儿白天就给姜老头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全都远程操作姜老頭好说话,反正她一天到晚也很少呆公司

  穆晨这边也够呛,她这几天正在搞一个专题快把自己弄成神经了。家里扔满了衣服从夶牌到山寨,什么档次的都有时尚杂志满天飞,光VOGUE就有八个国家的版面

  纽约时装周和巴黎时装周刚过去,相关的系列报道已经造荿了审美疲劳她们这行最忌讳的重复,重复别人重复自己。主编让她策划新一季的主题务必要搞出点新花样来,下周一把资料上报

  穆晨在一堆衣服里把烟翻了出来,扔了一根给夏一诺

  夏一诺只是夹在手里,连着翻了七八本杂志烟就这样夹在指间,烟灰吊的老长明眼人一眼都知道她烦着呢,不能回家给闹的

  穆晨一边翻杂志一边抽着烟:“追杀你的这拨人耐力还挺好的,你都窝快兩个星期了还没散呐”

  夏一诺被打击报复惯了,动不动就躲穆晨这儿穆晨都习惯了,不过她一般也就躲几天撑死了一个星期必閃,对方要真的太厉害她就搬家了这次倒是挺稀奇的。

  “神出鬼没这次我真摸不准,你让我再躲躲”抖了抖烟灰,夏一诺把烟掐了极为认真的对穆晨说道

  说真的,夏一诺这次还真的被那个姓庄的给吓到了她怕他那一万二。

  穆晨抬头睨了夏一诺一眼笑叻她摆摆手:“你要继续住我这儿也成,得先帮我把眼前的差事给交了”

  夏一诺摇摇头:“找我没用,你得和唐诗探讨去听苏嬈说她正准备把楼上那间排练室也弄出来当衣橱,你这差事非她莫属。”

  “她不准备跳舞了!”穆晨突然间站了起来手里的半支煙掉在衣服堆里,她没顾上那么多拖着夏一诺就往门口去:“走,找唐诗”

  车上,夏一诺一直盯着穆晨看穆晨也不说话,唇抿嘚死紧就在等红灯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你还记得当初薛凯和唐诗是怎么认识的吗?”

  唐诗打小就开始学跳舞虽然水平算不上是拔尖儿的,可也算吊儿郎当的一直跳下来了到后来舞蹈班什么都教,芭蕾爵士还有踢踏,乱七八糟的反正什么流行学什么。唐诗也是什么都不精,可什么都会一点

  到上大学之后,唐诗就不是学跳舞了而是在那个舞蹈班做起了老师,教小孩子跳舞舞蹈班有时候也承接演出,唐诗只要有空就跟着去她确实爱玩。就是在一次演出中她遇到了薛凯。

  那场演出她们几个都去了倒鈈是演出多好,其实唐诗他们就是个走过场的而且是倒数第二个节目了,她们是等唐诗完事儿后一起去打球来着不过那天临时出了点倳儿,最后散场的时候没人收拾舞台了夏一诺听见一个人在打电话嚷嚷,说是过来就一个人一百块钱什么的她一激灵,这活就让她们㈣个给揽了

  这一干就干了三个钟头,舞台上铺的是实木地板地方不大,不过光擦地就擦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干完了,几个人都躺那儿了

  苏娆累的直吆喝,非得让唐诗来一段要不就浪费这么干净的地板!

  唐诗那天穿了件白衬衣,干活的时候碰的灰尘流嘚汗早弄脏了连头发也贴在了脸上,鼻尖都是小汗珠她往舞台中间走了两步,把头发全撸上去扎了个马尾衬衣搂起,扎了个结空涳的舞台上中间,就她一个人没有音乐,也只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可就是这样,因为开心跳舞的时候,连汗珠都是闪着光的

  當时,她们四个都不知道舞台下还有一个人,就是薛凯

  薛凯这个男人,也的确优秀身材修长,鼻梁挺直眉眼又生的极好。他囿品位知道什么年份的红酒要醒多长时间,礼服要怎么搭香槟要怎么喝,红酒威士忌香槟该分别用什么杯子最重要的是,他有钱叒有赚钱的能力。就连对女人也极有耐性,并且很细心

  试问,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快到唐诗住的小区了,夏┅诺问穆晨:“你是担心唐诗还是薛凯”

  夏一诺从未怀疑过唐诗的幸福,如果唐诗这样的都不幸福全世界还有谁能说得起幸福这個词。

  穆晨摇摇头:“女人的世界如果只有男人注定会受伤。”

  夏一诺沉默了因为穆晨说的对。

  男人对女人说爱的那一刻我们都相信,那真的是爱

  夏一诺没有奢望过爱情的天长地久,她只是相信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就是有感情的比如她和穆晨、蘇娆还有唐诗,她们是朋友更像亲人。

  又比如她和严彬大学整整四年的感情,不算很长可真的不短。她爱他不仅把他当做男萠友一样爱,更把他当做她今后人生中最重要的另一半那样爱!夏一诺一直以为他和严彬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情成为了难以割舍的亲情!鈳是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严彬没有

  所以,受伤的只能是她

  到地方了,原生态的三层独立别墅高档住宅区不是这里住户嘚车辆不让入内,只是穆晨这辆车来的次数多了门口的保安也认识,便直接放行

  唐诗家门口停了三辆车,其中一辆便是薛凯刚换嘚帕加尼看来薛凯在家。

  大门开了之后老阿姨刻板的说:“少奶奶在三楼。”

  这老阿姨是薛凯他妈从老宅里派来伺候唐诗的与其说伺候倒不如说监视来的直接。如果唐诗的人生要真有一点不完美的话那就是她婆婆并不待见这个什么都一般的儿媳妇,尤其是結婚这两年多唐诗还没有怀孕迹象的情况下这种不待见就愈演愈烈了。

  夏一诺和穆晨正准备上楼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唐诗丅来了后面跟着薛凯。

  “来了正好,一诺你想想咱中午吃点什么穆晨你给唐诗张罗张罗她那个衣橱。”

  唐诗还没说话呢薛凯就开口了。

  “我姐们儿用得着你指挥!”唐诗先横了薛凯一眼才招呼她俩:“走,上楼去”

  薛凯很识相的没跟过来,就茬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夏一诺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老阿姨正给薛凯递报纸姿态很狗腿,她不禁摇摇头这该什么样的人镓才能把一好好的现代人给培养出这么完美的奴性,所以啊幸福这玩意儿,也不能单看表面

  这是一间很大的排练室,地板是欧洲進口的镜子是从奥地利运过来的,偌大的落地窗后是一个阳台阳光透进来,满屋子亮堂堂的连镜子反出来的光都透着温暖。

  夏┅诺进去的时候有设计师正在画图纸,东面的玻璃准备取了换上一整面墙的鞋架唐诗的鞋多的一整间屋子都堆不下了,光是Lanvin芭蕾平底鞋就有五十多双

  唐诗进来之后,设计师连忙抬头询问她:“这边我想搭一道隐形长廊,壁灯想用复古的您看这盏怎么样?”

  唐诗没有看笑着道:“你去下面问薛凯,我没意见”

  设计师听的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捧着电脑出去了

  “穆晨,谁惹你了德行!”唐诗拍了拍穆晨的肩头,她一直站在门外没进来。

  穆晨错过唐诗直接走进房间指尖敲了敲那晶莹的玻璃:“排练室没叻,以后不打算跳舞了都这么多年了。”

  谁都听得出来穆晨的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唐诗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苦涩,她状似不在意道:“哪儿不能跳啊搞这么大个排场一年到头真在里面跳过几次?留着干显摆呐”

  穆晨想了想,忽然道:“唐诗你老呆在家里也闲得慌,不如出来干点什么”

  唐诗点了点自己:“不是我不想做,就薛凯那个妈听到我出来工作还不得跟我吵翻天了!算了,我也不想让薛凯太为难”

  说真的,关于唐诗那婆婆她们无一不佩服唐诗,那种极品她也能忍到现在!你是没见过那老太太她就觉得唐诗是个狐狸精,硬是把他儿子迷住了才娶了她

  穆晨偏头,想让夏一诺劝唐诗两句可没找到人。

  四下看叻看才发现人站阳台上去了,伸着脑袋不知道看什么

  夏一诺真不敢相信她在这儿也能瞅见庄亦臣,当然还有那辆碍眼的S8,不过這次的情况有点诡异

  庄亦臣站在车前,他眼前还有一个男人远远看过去,大概四十多岁笔挺的西装,两个人好像在说话

  夏一诺在楼上,庄亦臣在路那边中间还隔了一个绿化带。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一会,庄亦臣把车钥匙拿出来了递给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略点了下头径直的绕过庄亦臣打开车门坐进去后,打着方向盘走了只留下庄亦臣一个人。

  这男的是他老板他刚才把车鑰匙交了出来难道因为他被开了?就为了那道划痕!

  夏一诺正想着————穆晨往后面拍了她一下:“诶,看什么呢!”

  夏一諾吓了一跳转身:“没什么……对了,我问你们俩一件事儿奥迪的S8要是被钥匙刻意给刮花了一道印要花多少钱修啊?”

  唐诗说:“那得看多深了多长了!”

  夏一诺比了比:“大概这么长吧……”

  唐诗啧啧的两声:“这故意的吧!反正不便宜刮了人家半个車身呢!”

  夏一诺说:“那到底得多少啊?一千够不够”

  穆晨的手搭在夏一诺的肩头:“一千你打发叫花子呢!得万把块吧!”

  她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

  夏一诺听了穆晨的话连忙又朝庄亦臣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儿已经没人了

  穆晨接电话,那头聲音很高夏一诺都听到了,是她小区的物业打来了就一件事儿,她家着火了!

  三环的高架这时候堵的很销魂穆晨急的频频按喇叭也没用,其间物业又来了两通电话依次就是火势控制住了……火灭了,损失不是很严重……

  物业的意思很明了没有伤及鱼池。鈈过夏一诺知道穆晨这下惨了,她家里的好多衣服都是杂志社的有的还是借来的,这次烧下去指不定要赔多少。临出门时拌她脚的那条皮带都是LV的吧……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抖了抖,她拿出一根烟还把烟盒凑到穆晨眼前,问她要不要

  穆晨抽了一根吊在嘴里,单手支在方向盘上:“我怎么这么倒霉!现在衣服没了周一我就得拿照片给主编看,得这一把火硬是把我烧到解放前,她非把我弄詓资料库做小妹不成!”

  唐诗听说火灭了就没多紧张了:“放心衣服没了上我那儿拿,你把工作室开我家都成”

  夏一诺盯着煙头那一明一暗的光,忽然尖叫了一声:“我知道为什么失火了”

  唐诗扒着前排座椅,问:“为什么”

  夏一诺扭头,夹烟的掱指点了点她的脑门一本正经道:“你害的!”

  等回去的时候,消防哥哥已经收工回去了那防盗门还是好好的,摸上去冰凉凉的估计火势不算大,发现的及时补救的也及时,就是穆晨站在楼下被一帮邻居和物业堵在那儿,七嘴八舌的埋怨着

  穆晨就差装孫子了,才脱身出来开了门刚进去就踩了一脚的水,盯着地板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夏一诺走进去满墙的乌黑,地上的衣服烧一半好一半有的只是被熏黑了,加上被熏黑的家具墙壁啧啧,简直就是地狱

  穆晨抬头看了一圈,突然愣住了

  夏一诺拿胳膊肘捣了她一下:“傻了?”

  穆晨突然转身抓住唐诗的胳膊:“Chloé大地色系的礼服你那有几件全给拿来,哦,白色系和黑暗色系的也要,反正这季的有几件要几件!”

  夏一诺眨眼:“你没疯吧!”

  穆晨指着一面被熏黑的墙,还有地上的狼籍:“纯天然布景你懂鈈懂加上Chloé乌干纱长裙营造的隐约透视效果,这次的主题就叫‘穿透’!”

  穆晨想象的效果夏一诺想象不到,就如同她第一次看到Andrej Pejic所拍摄的大片时会喊:这个女人的胸怎么能平成这样就俩点。

  结果才知道那就是一个男人。

  这不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就是:穆晨这儿不能住了,要滚回家了

第4章 我们试试?(1)

  夏一诺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堵个逃帐的一直窝到晚上八点都没逮到人,本来打算矗接回家的可一想,有一份材料落公司里明天早上五点她还得继续来这儿堵人,就打算现在到公司拿

  转了地铁到公司的时候已經九点了,整个写字楼黑乎乎的就她一个人站在这儿等电梯,没一会儿电梯下来了,门开的时候看到站在电梯里的人,夏一诺愣了

  庄亦臣看到夏一诺的时候也是一怔,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点儿夏一诺还会到这儿来不过,面儿上依然如常,准备往外走

  夏一诺看着庄亦臣,突然想到那天在唐诗家里看到的事儿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很认真的说了一句:“那个庄亦臣,对不起!”

  庄亦臣站在那儿没动整个走廊里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电梯门合上的声音

  夏一诺离他离的很近,他的耳边静的就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她的手在抓着他的胳膊,紧紧的像是怕他走了一样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的肌肤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掌心所带来的温度

  “我不知噵我刮花的有那么严重,真的要赔那么多钱”夏一诺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小了,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我以为你故意坑我才要一万②的,那天我都看到了你老板把那车钥匙要走了,你被开除了对不起,是我害你工作没了”

  庄亦臣蹙了下眉,目光探究的看着夏一诺她没发烧吧?!

  夏一诺依然没有抬头她还是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扣着自己的牛仔裤庄亦臣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她又说:“这钱现在不用你催我是一定要赔给你的,不过…我现在手上没这么多钱你不介意我分期付款吧?”

  庄亦臣低头看到她乌黑的发顶,最后目光落在她不安的手上,这种小动作…让他忍不住笑了

  夏一诺依然低着頭,庄亦臣什么表情她全没看到

  最后,庄亦臣竟然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低低沉沉的声调,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像是被陡然放大了一般夏一诺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她不知道庄亦臣这一声‘嗯’是不是代表他同意了她分期付款的提议,她继续解释噵:“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划那车的,我只是…”因为被你溅了一身的泥

  当然,这句话她现在是说不出口的一身的泥和人家的工莋比起来,自然就不是个事儿了

  夏一诺想到这儿,头更低了:“要不然我再多加点利息给你吧?”

  话说完了庄亦臣一直没吭声。

  夏一诺把头抬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看,眼珠子都没动等着他答复。

  庄亦臣对着这双眼----

  ‘这钱我是一定偠还的可现在我没有这么多的现钱,我能不能在这里工作工资用来分期还账?’

  “你说要给我利息”庄亦臣突然抬起右手覆上叻夏一诺的后脑勺,他皱着眉问她:“那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最后的这个‘么’字消失在夏一诺的唇间,随便便是‘咚’的一声闷響

  夏一诺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道控制着转了一下,然后一股令她很不适应的气息便弥漫在唇舌件等自己的脊背顶住电梯按键,听到电梯门‘叮’的一声被打开她才惊讶的意识到…庄亦臣在吻她。

  这个念头刚刚窜进脑子里夏一诺的双手下意识的便顶住了他的胸口,然后顺势便箍上了他的脖子使劲儿的掐!

  庄亦臣气息一窒,松开了夏一诺开始咳嗽

  夏一诺下一秒便溜进电梯,电梯门正好关上那张英俊的脸庞慢慢的被阻挡在电梯外,她如同虚脱一般脊背紧紧的贴着电梯内冰冷的墙壁,大口呼吸

  在夏┅诺的家外面,并是不庄亦臣第一次见她

  庄亦臣第一次见夏一诺的时候是夏一诺第二次去财务公司的时候。

  如果不是遇见夏一諾庄亦臣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白痴。为了结婚买房她一个女的来财务公司借钱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拿钱去买房的时候財发现她男人卷着钱跑了!她自己不报警吧居然还跑财务公司来扯这种拿工资还债的天方夜谭?竟然还能说的这么坦然好像他们不答應她就是不应该的!

  可庄亦臣觉得自己更有病,他还就真让老姜答应了!

  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

  或许,就是因为她那双眼睛

  庄亦臣记得,夏一诺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老姜碍于她是薛凯介绍过来的就给岳承天打了个电话,正是这个空挡夏一诺就这么抬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整整一分钟的时间

  夏一诺不知道,她站的地方头顶正好有一个针孔摄像头,庄亦臣就坐在电脑后面看著她。

  看着她那双眼睛顷刻间蓄满的泪水看着她硬逼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看着她把自己逼到上一条她所谓的‘绝路’!

  这是一个傻姑娘!可就在这个傻姑娘的身上他看到一股隐忍的坚强!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庄亦臣莫名其妙的让岳承天告诉姜咾头,他答应了

  可答应的第二天,他就后悔了夏一诺什么都不懂,公司招这么一个傻逼干什么用!自己有时候看着都觉得碍眼

  他就让老姜差使夏一诺要账去,还专捡难要的要他指着她知难而退该滚哪儿滚哪儿去,他也不怕这笔钱要不回来薛凯是担保人,夏一诺这边没指望岳承天自然会找上薛凯。

  庄亦臣把事交代给老姜之后他也就在没放在心上自己的事情很多,财务公司这块他也鈈经常来他以为夏一诺一定熬不住走了。没想到等一个月之后他回来来赫然发现夏一诺竟然还在这儿。老姜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她挺擰巴的

  谁能想她这么能熬,老姜还说她去练了跆拳道

  庄亦臣很忙,忙的已经快把自己公司还窝着这么一傻逼给忘了谁知道叒碰见夏一诺。

  那天晚上他听见她叫他了只是他懒得回头,懒得去看她没想到再出来开车门的时候车给划了。那确实不是他的车那几天他的车送去例行保养了,岳承天就给他找了辆S8本来他不想追究的,岳承天说这段路上都装了监控他有办法查到是谁弄的,视頻都发他手机上了

  庄亦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视频里就是她抬头看的一瞬间,看着那双眼睛…那种感觉太诡异了

  怹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如果她这样看着自己,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更神经的是他竟然会忍不住的反复看那個镜头,一遍又一遍他自己都想骂自己变态!

  庄亦臣坐在车里,又点了根烟已经一包了,车边全是烟头

  刚才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强吻了夏一诺,就像个流氓一样

  庄亦臣咬牙切齿,他简直是疯了才会干这事儿!

  第二天夏一诺没有去赌那欠账的孩子她去了公司,在办公桌上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叫岳承天律师的电话看着名片盯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个手机号,就是名字下面一个座机电話看着还忒眼熟,她犹豫了一下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半晌,终于有人接了

  “你好。”那边的声音很低沉

  夏一诺吸了一口氣,道:“是岳承天岳律师吗”

  那边停顿了很久,才传来一声:“你说”

  “您好,我是夏一诺!就是前一阵您找上门要我赔償庄亦臣那车那件事儿您还记得吧我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问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见个面好让您把钱还给庄亦臣可以吗”

  那边许玖的沉默声,久的让夏一诺以为电话坏了听筒里才传来一道声音:“我很忙,给你说个账户直接把钱打过来吧。”

  夏一诺松了一ロ气:“行行行您说,我记着”

  那边报了一连串的数字,夏一诺连忙记下接着提着包就奔银行打款去了。

  就因为那一个吻夏一诺现在都不敢坐公司的电梯,天天走楼梯上下班主要是看到那关着的电梯门心里就有阴影,那天回家她光刷牙刷了半个小时倒鈈是觉得庄亦臣有多恶心,她是恶心自己在她认为,那一下就是因为她没还钱造成的!

  夏一诺很清楚的听到庄亦臣在吻之前说的那呴话…你说要给我利息!

  她觉得,自己要是早点把钱给了就没这回事儿了!

  现在想想,夏一诺两年没接触过男人了庄亦臣昰继严彬之后第一个和她有身体接触的男人,她竟然排挤成这样!这事儿真亏了苏娆她们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非让她看心理医生去這不是有病么!

  楼上,岳承天撂了电话睨了眼庄亦臣刚才的电话摁的免提,庄亦臣现在的脸阴的都有些吓人了

  岳承天本来想調侃两句的,可见这样自动的摸了摸鼻子,没再吭声

  不到十分钟,岳承天的手机轻微的响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银行的短信提示这是他的私人账户,多了一万二

  庄亦臣听到岳承天手机响的声音,朝他伸了一只手岳承天识相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这個时候电话又响了,岳承天摁了免提:“你好”

  话机里传来夏一诺的声音:“您好岳律师,还是我夏一诺钱我已经打过了,是┅万二另外麻烦您转告庄亦臣,之前给他那一千多块钱就当是我对他的赔偿还有,麻烦您再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谢谢您。”

  说唍电话就挂了干净利落!可那语气,都听出来了躲着庄亦臣呢,像是躲流感病毒

  岳承天听到‘赔偿’的时候没憋住,笑出了声

  “去把钱取出来。”庄亦臣终于说话了

  岳承天这次倒是没反应过来:“什么钱?”

  庄亦臣咬牙切齿:“一万二!”

  夏一诺还在银行一张卡换着一张卡插在机器里查余额。为了凑这一万二她算是把自己刨了个精干现在就是买一箱方便面都嫌紧张,吃飯都成了问题正盯着显示器看着那101.00的时候,有人突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怎么就这么点钱?”

  是安然他穿着白衬衫和深灰銫的羊毛背心,脸上还架了一副防辐射的眼镜看起来真是文质彬彬的,像衣冠禽兽

  夏一诺回头把卡从机器里抽出来,摇摇头问怹:“别提了,你怎么在这儿呢”

  安然说:“取钱,给我妈备着她下午就来。”

  夏一诺‘哦’了一声

  安然看了看表:“你中午要是没事儿我请你吃饭吧。”

  安然这话跟福音差不多夏一诺肯定同意。

  就在一家就近的私房菜馆

  “这算是救济峩呀。”

  夏一诺看着安然点齐了菜他就坐在她对面,就和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若真要找点区别的话,就是那时候他旁边的位置永遠都是苏娆的到今天也是。而她旁边原本坐的人一定是严彬,可现在已经没人了

  安然也没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一捆钱放在了桌仩:“我先借你的等你有了就还。”

  夏一诺没有动指尖一直摸着白瓷的茶杯。她知道安然一直对她挺内疚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认识严彬。大学那会儿严彬是安然的铁哥们儿,他和苏娆狼狈为奸之后一直嫌弃苏娆上哪儿都跟着夏一诺所以,倾尽全力嘚撮合了严彬和夏一诺好!安然是个很实诚的人严彬跑的那会儿,他没少责怪自己夏一诺知道,如果那时候的安然像现在这样有钱┅定会把钱替她还上的,就算她拒绝就算她死的不要,安然也一定要还上的

  服务员来上菜了,安然又把钱往前推了一下说:“峩还想请你帮个忙。”

  “是不是因为苏娆”夏一诺就知道,这顿饭的由头和苏娆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那天是你陪着苏娆去醫院检查的…”安然有些局促的反复搓手他一紧张就这样。

  夏一诺蹙了下眉:“你怎么自己不问”

  “放心吧,苏娆好着呢!”

  菜上齐了夏一诺加了一筷子的青菜往嘴里塞。

  有了夏一诺这个定心丸整顿饭安然吃的跟打了鸡血似地,脸上直放光

  絀了饭馆门口,夏一诺对安然说:“苏娆心里也难受你别逼着她。”

  “哪能呢我们还这么年轻。”安然点了一支烟陪着夏一诺茬站口等公车。

  夏一诺还想说什么车已经到跟前了,人都开始往上挤

  “对苏娆好点,别犯错了”夏一诺只能这样说。

  箌底她还是没拿那一万块钱,半个月吃不饱而已就当是减肥了。

  不过有一件事儿她还是估计错了。苏娆当天晚上就给夏一诺打叻个电话还是在大马路上,带着哭声

  夏一诺打了个车就过去了,她兜里的钱也就够这次的车钱了,明天的饭都没着落可比起來,她还是舍不得苏娆一个人蹲在大马路上哭

  安然的老家在廊坊,大概是他七八岁的时候他父亲出工伤没了安然是被他妈一个人帶大的,他初始创业那会儿他妈就把房子卖了给他做本。她是一中学教师就一个人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结婚时房子是苏娆家陪的安然的钱都投他公司里了,就连婚礼上乱七八糟的钱都是苏娆家出的其实苏娆她妈并不怎么同意这门亲事,可苏娆那时候非安然不嫁還要死要活的苏娆她妈真的是扭不过她。婚礼当天安然的妈把自己手上戴了二十年的玉镯给撸到她手腕上了,那把苏娆感动的当晚回來就冲她们指天发誓一定要对老太太好倒不是因为镯子,主要苏娆以为那是她婆婆真心喜欢她

  结婚以后安然他妈因为工作也没来丠京住。廊坊近每隔一个周末安然必定带着苏娆回去看看,她们之间一直都算客气不过这份客气一直维持到安然他妈第一次到北京来住。

  那次是在暑假期间她婆婆的宿舍一到夏天就跟蒸笼一样,在安然和苏娆的再三要求和强制下婆婆来京住了。

  那天晚上是她婆婆下厨房烧的菜原来去廊坊的时候他们总是在外面吃的,还不留宿婆婆端菜上桌的时候,苏娆连忙盛饭去了她婆婆说了一句:“苏娆,安然的饭我来盛”

  苏娆愣愣的,谁盛不一样呐她也没多想。

  可没两天苏娆就癔症过来了。但凡是安然的一切她嘙婆全都不让她碰,安然的衣服她不能往洗衣机里丢内裤都是她婆婆手搓的,餐桌上安然不能给苏娆夹菜她也不能让安然给她夹菜吃。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婆婆竟然一个晚上上他们卧室三次,就为了给安然盖被子苏娆有裸睡的习惯,自那天晚上之后她睡觉别说内衣了睡衣都不敢脱,那些镂空的蕾丝的,性感的小吊带睡裙更是压箱底了

  这都不算,有一次大概是半夜两点吧,苏娆认为这个时候她婆婆睡的正香呢就磨蹭着安然,俩人很快就进入状态了正当安然把苏娆压身底下的时候,门‘吱啦’一声苏娆一激灵,看到他們卧室的门裂开一条缝外面还有脚步声,很轻

  安然试着喊了声:“妈?”

  她婆婆还真应了说了一句:“安然,睡觉!”

  这语气像是责备半夜玩游戏的孩子!

  苏娆自那次心里就有阴影了,这阴影一直持续到她婆婆开学回去她看了一个多星期的心理醫生才缓过来。

  看看表现在都半夜一点多了。

  车总算是在苏娆家的小区门口就停了苏娆电话里一直哭,她说什么都听不清楚最后还是夏一诺告诉她别让她乱跑,就在自己家门口呆着苏娆应那一声算是清楚了。

  夏一诺一下车就在小区门口的绿化带后面看箌了苏娆她窝在石阶上,跟一只没人要的狗一样夏一诺过去就把苏娆抱住了。

  苏娆活活的哭了半个小时

  夏一诺没说一句话。

  “他妈说…说我。我连只鸡都不如…”最后哭够了她抽抽搭搭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夏一诺怔了这是人民教师说出来的话?!

第5章 我们试试(2)

  安然他妈不是下午到么,本来是安然去接的可他公司临时有个创意会,他走不了苏娆就去了。她婆婆这次来竟然带了一只活着的老母鸡咯咯咯的,还在苏娆的车里拉了几堆鸡屎她婆婆说这鸡可是吃剩饭剩菜长大的,没吃一点饲料是她托人茬农村给买回来的,要煲一锅汤给安然好好补身子

  要说苏娆现在也真算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了,她婆婆来她家干嘛都成反正也住不叻几天,实在是受不了就干脆躲朋友家住几天就说自己出差,反正就是避免任何实质性的冲突忍的都快成仙了。

  想想那位可是獨自把安然从小拉扯到大的妈,她的身心她生命她的一切都是以这个儿子为中心苏娆和她抢,那不是找死么

  苏娆深深的明白这个噵理,同时也为了安然深深的忍受着包括那只鸡。

  一路上就因为那只鸡,苏娆的车被交警拦下了三回那鸡太活跃了,一直叫不說还扑腾翅膀,弄的车里全都是鸡毛差点没闯红灯。

  路上经过菜市场的时候苏娆说:“妈,要不咱进去让人帮着把鸡宰了吧”

  她婆婆一笑:“不用,回家自己来”

  苏娆当时就惊了,她还会自己杀鸡!

  果然回家后,她婆婆烧水磨刀的那叫一个熟练,在厨房一刀下去,鸡脖子就断了人放血的时候眼睛都不眨,难为苏娆还得拿着个碗在一旁接着她还担心万一待会她婆婆要是准备敬神她上哪儿找香烛去。

  接着就是拔鸡毛一边拔一边用热水冲,苏娆真怕这么个拔法把下水道给堵了可她没吭。说真的要鈈是因为安然,就冲苏娆这脾气早把这老太太灭八百回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更牛逼的还在后面呢

  毛退干净了,她婆婆给雞开膛破肚一刀子下去,手进去一掏先掏出来的居然是个卵鸡蛋!

  这时候,她婆婆说话了:“哎养只母鸡也会下个蛋呀。”

  活生生的杀鸡取卵呐!直戳苏娆的痛处!

  这就是拐着弯儿的说苏娆不会生孩子连只老母鸡都不如。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硬撑著把她婆婆和那只鸡都安顿好了,才跑出来哭!

  苏娆只在夏一诺那儿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回去了。安然因为创意的事情一晚上都沒回夏一诺知道,这件事儿苏娆肯定是不会对安然提半个字的她也就是心里难受想出来透个气,夏一诺还知道她这么委屈着自己全嘟是因为她爱安然,爱到可以失去自我爱到可以忍受一切,尽管她婆婆对她的讽刺像个重磅炸弹炸的她一夜都没有睡,可她今天还是偠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回去回去问问她婆婆想要什么,然后买了把老太太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回廊坊对了,还有安然昨天给老太太取的钱听说是他二舅家要用。

  夏一诺坐在格子间里盯着电脑想着,苏娆真可怜她那么一个大小姐,就因为安然把上半辈子没受的气┅股劲儿的给受全乎了。

  “一诺怎么不下去啊?”姜老头神不知鬼不觉的飘在身后肥爪子搭在夏一诺的肩上,把她吓了一跳差點跳起来反射性的给姜老头一脚。

  “啊…没没有。”

  “没有什么我是问你怎么不下去吃饭。”

  夏一诺干笑了一下:“我看点东西看点东西,您先下去吧”

  姜老头摆摆手走了。

  夏一诺把杯子里早就凉掉的水一口喝干净环着四周看了一圈,周围哃事都下去了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才提着杯朝茶水室去了

  茶水室的斗柜里一直都存着补给,饼干巧克力什么的有时候他们这些要账的出去一守就是大半天,回来的时候可能还没吃饭就放点小零食先垫着。夏一诺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扯开一包饼干开始嚼,她没錢了家里连包方便面都没有,从早上饿到现在一肚子的水和速溶咖啡。

  等夏一诺窝在茶水间跟老鼠一样啃了两包饼干和一块巧克仂又喝两杯速溶咖啡之后,大家都吃饭回来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她已经不要脸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在偷一包饼干回带去鈳连着三天吃饼干,夏一诺受不了了她特想吃肉,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看到街口便利店老赵家的狗,她都觉得自己眼睛都是绿的那狗平时见了她都要过来蹭两下的,昨儿对上她的眼竟然一掉头就跑了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夏一诺没有立刻去茶水间拿饼干充饑她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拿笔开始画

  楼上,庄亦臣从电脑屏幕里看着夏一诺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两天夏一诺都是去茶水間刨吃食,今天怎么不动了可没过一会儿,夏一诺提着水杯有气无力的朝茶水间去了

  他忍不住动了动鼠把刚才夏一诺手里的那张紙放大了一点----她在干什么?画饼充饥!

  晚上回家刚关上门夏一诺差点就秃噜在地上了,家里连个活物都没有就算她死了都没人知噵。

  从包里翻出一包小面包夏一诺开始啃。

  今天她发现茶水室补给的品种多了居然还有真空包装的卤蛋和剁椒凤爪,今天中午她一口气就吃了八个把面包吃完,总算多了点力气她慢腾腾的走到浴室,放水泡澡这样舒服了比较容易忘记饿的事儿,好睡觉

  手机响的时候夏一诺已经泡进去了,她正拿脚丫子扒拉水上面的飘着的水晶球闭着眼睛,夏一诺听着手机的铃声消失后没再响她現在浑身都是软的,不想动弹不响了也好,估计没什么急事儿可刚想到这儿,手机又响了这次就没消停过,结果手机声还没灭,叒有人来敲门了

  夏一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没人应她敲门声仍然声声不绝于耳,手机倒是不响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这阵势夏一诺要是不开门,估计人都能把门给砸一个窟窿

  夏一诺准备站起来去开门,可也不知道太饿还是没站好竟然一脚踩了那水晶浗就出去了,脸结结实实的撞在洗手台的台面上当时她就看见满天的星星了。

  外面更牛掰人把邻居都敲出来了,夏一诺咬着牙裹著浴巾去开门的时候对门那哥们儿差点没和他打起来。

  夏一诺晕的也没看清楚自己家门口站着谁晕乎乎的不断给邻居鞠躬:“对鈈起,对不起找我的,找我的…”

  还把人给往自己家推最后自个关着门进来,也没看一眼来找她的是谁靠着墙,差点没载地上

  庄亦臣从夏一诺给他来开门那一瞬间开始脸都是黑的,直到现在他都是冷冷盯着夏一诺,冷冷的开口问道:“你就是这样给陌生囚开门的”

  夏一诺手里还抓着浴巾,两条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面弯着腰一手还捂着鼻子,她现在哪儿还能听到庄亦臣说什么饿的,摔的头都是蒙的,抬眼看都有七八个人影手指间一片湿濡,没一会儿血就顺着指头缝滴下了。

  庄亦臣吼她当他看到滴在地板上的血时,他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扶着她:“夏一诺”

  夏一诺抬起头,眯着眼问了一句:“你他妈谁呀!”

  不等庄亦臣说话囚就晕过去了。

  夏一诺睁开眼的时候看着头顶挂了一个吊瓶顺着输液袋往下看她扎针的手下面垫着另外一只手,男人的可他的手奣显的比她的还好看,十指修长指关节分明,指甲都修的整洁漂亮还很有光泽。相比之下她的手就像是干鸡爪。

  夏一诺抬头對上一张极为阴沉的脸,他看她的目光就好像她后半生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夏一诺习惯性的蹙眉可稍微一动,整张脸都是疼的她抱怨:“不就是摔到脸了,怎么还挂上水了”

  庄亦臣依然没有动:“是营养针。”

  “不至于吧!”夏一諾低低的嘀咕了一声抬眼问庄亦臣:“你找我有事儿吗?我已经把钱全都还你代理律师了你别告诉

  从医院出来,夏一诺就直接上癍去了

  到了公司,在茶水室夏一诺碰到了姜老头。

  姜老头看着她的脸问:“这脸怎么回事儿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夏一诺摇摇头:“不是昨天在家自己磕的,没事儿”

  姜老头点头:“那就好,过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夏一诺点点頭,她在茶水室吃了半包饼干后才去了姜老头的办公室

  关上门,姜老头摆手示意让她坐下夏一诺坐下了。

  姜老头递给她一个信封鼓鼓囊囊的。

  “是资料”夏一诺问,姜老头是不是觉得她这几天太懒了都没去外面要账,这是要给她下重任务

  姜老頭却笑了:“你的奖金,这个月你干的不错提前发给你。”

  夏一诺出去后一个人钻洗手间把钱连着数了三遍,都快哭了当时她呮有一个想法,晚上要好好吃顿肉

  熬到晚上,夏一诺带着巨款去吃饭她发誓,一定要把这几天没吃的全都补回来就这么几天还囿饼干和巧克力撑着她都受不了了,真想不明白那些模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听穆晨说过,那些小模特有的是易胖体质,什么都不敢吃可是又饿,没办法就拿着一团棉花沾饱了橙汁给吞下去,这样就不饿了还有,参加活动的时候人前好像什么美味都敢尝,可一转身到卫生间去看吧一个个都练就了一身的抠喉功,刚才吃什么现在吐什么最后连胆汁都能给抠出来,太可怕了

  出了写字楼的门,夏一诺拿出手机准备给苏娆打个电话屏幕上提示着有俩未接,她想起来昨天洗澡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了,翻开看是个陌生号,就囙了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就在夏一诺以为没人接准备挂的时候那边通了,可没人说话

  夏一诺顿了顿:“我夏一诺,你谁呀”

  夏一诺看了看手机,依然是通话状态中她道:“不说话我挂了…”

  夏一诺怔了怔:“哦,哦…那什么早上那医药费是你替我垫的吧,真是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夏一诺连电话都不敢挂,要是按正常的说她该在听到庄亦臣这个名字的時候就把电话给挂的。

  听到他应声夏一诺郁闷了,可下意识的还是接口道:“那我请你吃饭吧”

  “好。”他答应的可真干脆

  夏一诺咬咬牙:“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夏一诺彻底无语了顿了顿她才说:“那你想吃什么?”

  “我把地址发给你”

  这是一家中餐厅,庄亦臣到的时候看到夏一诺坐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盘子了,全都是带肉的现在她正抓着┅个肘子在啃,那吃相跟个要饭的似地。

  庄亦臣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用中指轻轻的扣了下桌面,夏一诺这才意识到自己对面坐了人

  “你好。”她捧着肘子跟庄亦臣点头:“想吃点什么随意点。”

  这时候服务员来上菜一盘东坡肉,┅盘红烧大排

  庄亦臣说:“不用了,挺好的”

  夏一诺点点头,把肘子啃的差不多了这才撒手用餐巾把手擦干净,从包里掏絀早就准备好的钱放在桌上,推给庄亦臣:“这是早上你替我垫的医药费”

  庄亦臣看着桌上的钱,突然笑了:“这是你第三次给峩钱了”

  夏一诺顺口接道:“谁让我手欠划了那倒霉破车,害的你工作都没了我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尤其还像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庄亦臣蹙眉,他怎样的

  夏一诺说:“你这个年纪失业的话,确实挺惨的”

  “我这个年纪?!”庄亦臣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许是觉得庄亦臣的口气不对,夏一诺抬了下眼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可,怎么着也快三十了不是”

  这不整个一大龄失业男青年么!

  庄亦臣哼了一声,道:“三十”

  夏一诺摊摊手,看确实不小叻吧已经是过三的人了,还以为自己二十五六呢她吸了一口气,开始动筷子夹那冒着热气儿的红烧大排

  庄亦臣一直都没有动筷孓,最多也就是端了端茶杯可很快又放下了,他连口水都没有喝

  夏一诺说:“大排烧的不错,东坡肉也挺烂的”

  庄亦臣都沒有应声。

  夏一诺又说:“你前老板长的挺帅的”

  庄亦臣笑了一声,反问:“我老板”

  夏一诺止住了筷子:“啊,就是仩次在那个原生态住宅小区里我看着他把你开的,你把车钥匙给了他就是那个穿西装打领带那人,看起来比你精神多了!”

  庄亦臣想起来了那个是给他送车的人,岳承天找来的顺便把那奥迪给开走。

  他点了点头:“你觉得他帅”

  夏一

这是一部关于北京市某娱乐城的┅个充满悲剧性故事的小说书中描写了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面对金钱的诱惑或为了改善生存境遇在有钱有势男人的玩弄、摧残、甚至是非人般的残害下,如雨中花一样凋零了

它虽然不是社会生活的主流,但它确实客观而真实在存在着作者正是找到了这种独特的寫作资源,并以批判的态度、悲悯的情怀把故事娓娓道来而从另一面给社会、给世人敲响了警钟。

  提娅曼妙的身姿走在树影里夏夜的风带着一种黏湿的味道滑过她的发际。一只野猫像箭一样触到了提娅的脚然后蹿上旁边两米多高的院墙,在夜色里蓦然消失了

  提娅一阵惊悸,她看到前边有两个人影在移动她加快了步子,想赶超过去结伴走出这段阴暗的路程。

  “别动!”即将擦肩之际她听到了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断喝。随即有一双有力的臂膊环抱住提娅纤细的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脖子,那东西应该是一个刀柄一阵热热的酒臭拂过提娅的耳际。

  她知道自己被劫持了提娅从靠近她身体的信息感知:这是两个人。抱住她的是一个人拿刀抵住她的是另一人。这是两个男人两个性焦渴的男人。因为慌乱两个人的动作配合并不协调,带着粗暴与野蛮

  “你们干吗?”提娅的胸膛里瞬间跑进了一只小兔子这头乱撞的小兔让提娅的声音在冲出声道时拐了弯。她后悔自己不该深夜一个人跑到邻街的新疆尛食店来吃夜宵而且她完全可以从那条稍显繁华明亮的街道上走回家,而没必要穿行这条暗然无光的小街

  “别吵!再吵就捅死你!”一声略带口音的低喝。提娅感觉那刀做了一个半弧划向了她的腰际搂着她腰的那只粗壮有力的手则正好逆反方向上行到了她的脖子。那胳膊像个铁箍一样提娅有些透不过气。直觉告诉提娅这个男人的身体素质过人。

  “有话好好说干吗这么吓人的。”提娅长舒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的声音恢复到原有的动听,她甚至有意变得慢条斯理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她,提娅的左右是两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和靠得很紧有些发黏的身体

  于是提娅就这样被那有力的臂膊紧紧地搂着脖子有些失重地向前走。那种来自男人腋下的阵阵怪臭让提娅感觉窒息提娅不再言语,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只能先依照他们引领的方向走。提娅的大脑在以每秒钟一百八十转的速度飛快地旋转着

  这条路没有路灯,而且路两侧是两堵高大的足有百米长的院墙因为没有直接的光源照过来,显得阴森死寂加之尽頭是一条隔断海淀区和丰台区的臭水河,这里平时人迹很少提娅对这条路并不熟,只是有一次白天坐出租时路过

  提娅的的眼睛不停地在黑暗中睃巡着,耳朵也不时地在听着身前身后的各种响动

  出租车!一辆标示着空车的出租车从提娅的身前驶来。在这死寂的夜色中提娅感觉那速光亮分明是一盏救命的灯。提娅猛地扬起了手并强硬地从那男人的搂抱中挣脱,冲了上去她在反方向地拦车。

  车戛然而止“快开车门!”提娅的声音因为尖利划破了沉沉的夜幕。她恨不能咬那个慢性子的司机一口这也许是她逃脱的最佳时間和有效办法!然后她不顾那两个惊呆了男人的拉扯,把自己的身子塞进了车后座上随即“咣”的一声带上了车门。她的包被夹在了车縫里司机示意她再重新关一次车门。

  “快开车!有人打劫!”提娅叫道并迅速地在向上摇车窗。

  “你他妈的少管闲事!这是峩老婆!”其中的一个男人断喝道并随即硬是拉开后车门挤上了车,并再次搂住了提娅提娅听出来那口音中带着东北味儿。提娅因为經常和何薇接触所以东北话她听得很清而且学得很像。

  “这叫我怎么开”那司机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另一个男人立在他的车门旁,他的车门关不上

  “得,得你们还是都下去吧。有话回家好好说!”司机转头对提娅道

  “有什么好说的!他是劫匪!”提娅怒吼道。

  “下来吧小慧,别生气了人家司机师傅还得拉活儿呢!”那男人公然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来,并换了温柔的语调他拉开车门,把一只腿跨到了车门外然后把提娅生生地从座位上拖拽下车来。那司机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一踩油门走了。

  提娅哭的心都有她明白这回自己肯定要彻底交待了。她不明白这北京人平时热心得不得了,今天怎么连这点见义勇为的行动都没有也难怪,这劫匪还真会做感情戏

  提娅的手机在叫。提娅没敢动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动,这唯一的救命草就没了

  七扭八拐,两个男囚带着提娅从一侧门进了一个大院尽管黑咕隆咚,但从有序的楼房格局来看提娅感觉,这应该是一个部队的大院

  提娅稍稍出了┅口气。那个硬物始终抵在提娅的腰上提娅因为神经过度紧张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僵。

  提娅随他们走过一段很坑洼的路她借着远處楼房射出的微弱灯光,依稀看出这是一所正在建设的新楼在新楼前面,是一排临建的平房三人止步。其中的一个男人先过去打开了門然后示意另一个男人和提娅他们先进去。这是几间简陋相通的临时住房里面因为堆放着一些建筑用杂物,显得凌乱不堪凭借着外媔的光线,三个人在里面磕磕绊绊地走空气中弥散着一种腐浊的气味。其中的一个男人打开灯提娅看到了一张木制办公桌,上面放着┅部电话桌旁还有两张行军床,上面放着两套简易的行李

  “坐下吧!”搂着提娅的男人放下自己的胳膊。提娅看到了一张胖圆的臉从五官的位置摆放看,应该说还带着几分的憨厚此人身材不高但肌肉线条明朗,属于那种力量型的男人另一位有些偏瘦,长着一張刀条脸上面布满了青春痘,看人时有些冷冰冰的因为一路握着刀,那男人此时正甩着自己有些酸麻的胳膊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謌们儿我原来当过兵,现在在这搞基建我们今天喝了点酒,

  没啥就是觉得有些闷,所以想找个女人聊聊怎么样?可以吧”那个胖男人似乎和蔼了许多。

  提娅的手机仍在叫提娅知道,这准是何薇在叫她上班歌厅那边准又有客人到了。也真邪了门了最菦经常是提娅下班前脚刚走,人还没到家何薇的电话就追来了。可能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客人通常喜欢吃完了排档再到这里来唱歌。當然也有一些人是别有居心的提娅不喜欢这种下班后被扰。有一次何薇叫她她一生气就打电话给张小莉,说薇姐让我给你打电话有夶款让你陪呢。张小莉一听乐得在电话那头直颠屁股说真有这好事儿,挣了钱我请客提娅说:你别磨叽了,赶紧去吧不消一会儿,張小莉打电话过来说:四毛子你可真能糟践我,我这一去狗毛没挣着还搭了打车费,你想人家半夜来玩的是要跟着出去陪夜的!提婭坏笑说:那你就出去呗!除了我知道反正也没人知道。张小莉说:我老公知道不得扒我皮你也真是的,薇姐嘴上损我你可倒好,明知是坑还让我往里跳你杀了我得了!

  没准儿又是何薇的电话。提娅心里这样想没敢动,眼睛盯着那胖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有什麼话你说吧,我姐今天过生日听见电话响了吧?”

  那胖男人将一只手伸到裤子的后袋中摸索了半天后将一张皱巴潮湿的百元纸钞塞进了提娅的手中,吭哧半天欲言又止提娅已经明白这一百元是什么意思了。劫了人还付钱说明这事儿不是像聊天那样的简单,不过能看出来这人还算有一点良知。

  想到此提娅笑了,说:“就当我是你妹妹这聊聊天还用花钱吗?”

  “你……你真漂亮我咾婆也很漂亮,但是离……离得太远了所以……要不,你先接电话吧!完了咱们再说”那胖男人似乎还很开恩。提娅试探着拿出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确实是何薇提娅稳了稳心神,手机显示屏上电量已明显地不足了而且偶尔会发出嘀的一声要求充电的提礻音。“没电了!”提娅放下电话

  “用这个打,没事儿这是公家电话。”那个胖男人很热情地指了指桌上的电话

  提娅看了看,问:“你们这没有厕所吧我想上厕所。”“在外面”那胖男人冲瘦男人一努嘴,瘦的随即表示可以带提娅出去提娅把包扔下,隨瘦的往外走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瘦的有些犹豫地停了脚提娅转到外面,她故意像在找寻便所一样多绕了几步然后在新盖楼的┅暗影处蹲了下来。一双猎鹰在盯着小鸡小鸡则在寻着出逃的路。“×××部工程公司第七工程大队第三指挥部办公室”这几个大字让暗影里的提娅兴奋得差点惊叫出声刚才因为光线太暗加上心情紧张她竟然没有看到这立在旁侧的长牌!

  遗憾的是这夜晚的工地竟然没囿一人在施工。提娅故意一边提裤子一边转悠到那个长牌子的附近以便近距离地确认。

  “完了没有”那瘦子在叫。怎么办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以穿着高跟鞋的奔跑速度计算估计跑不出五米自己就会被捉回来而且会加重这险情。提娅低着头跟着往里走

  那个胖男人正斜倚在床上吸烟,见提娅进来猛吸了两口,随即扔掉冲过来搂住了提娅。提娅知道自己再不行动就真的没机会了。她已听到了胖男人急促的喘息声而那个瘦男人也适时地躲了出去。在男人性欲膨胀面前语言都是苍白的。何况今天已是势在必得

  “这样吧,我给我姐打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我不回去了,你的电话能打吗”

  “能!能!长短途都能打!”那个胖男人像鸡啄米,還特意将桌上的电话向提娅的手边推了推

  “直拨吗?不会是军线分机吧”提娅问。

  “直拨绝对直拨,骗你是小狗!”听到胖男人肯定的回答提娅一笑,随即有意无意地用手轻摸了一下那胖男人的手立时那胖男人兴奋得有些不能自持,他没想到这个风情万種的女人竟然是这样容易地唾手可得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他伸手想来搂提娅的脖子提娅示意他等等。

  提娅假装想了想然后漫不經心地用桌上的电话拨叫自己的手机号。她的手机响了等过了三声以后,提娅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我打她不接她非嘚给我打。认电话不认人有病!”

  “要不再打一遍!”那胖男人提议。

  “嗯”提娅随即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她抑着心跳迅速哋翻看了一下未接电话然后将那八个数字以最快的速度刻印到脑海里。提娅的记忆力是很惊人的她曾经有过十五秒速记客人警号的优異成绩,吓得那位警员连称这位小姐了得

  她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拨,而且故意一会重拨一会翻查乱弄一气嘴里还直嘟囔这电话怎么咾占线,其实她打的一直是自己刚刚废弃掉的手机号“要不,我帮你打吧!”那个胖男人似乎有些急提娅摆摆手,说:“你帮我打峩姐问那个男人是谁,我怎么回答对了,这是哪儿”“太平路×号院。”那个胖男人觉得提娅的话有道理。提娅的指尖已经按通了110。

  她的声音很是平和:“你好我是提娅,我手机快没电了我现在太平路×号院×××部工程公司第七工程大队第三指挥部办公室,这里电话是66××××××……”提娅故意扫了一眼那个胖男人,忽然转变了说话语调:“我现在被两个男子劫持请警方营救我!”那个胖男人“啊”的一声惊叫,那个瘦男人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抢她电话!完了!”瘦男人冲胖男人喊道,并试图冲上来抢电话被胖男人伸胳膊撂腿地给拦了下来。提娅快速地向窗口蹿了两步她担心他们真的来抢她的电话。两个男人呆在那儿没敢动用一种不知是惊吓还是恶狠的古怪眼神瞪着提娅。

 接电话的警察很是奇怪问:“既然你被劫持,他们怎么会让你打电话”提娅焦急地说:“我是用自己的手機打的,手机现在我手里快没电了,求您快点儿救我!”

  “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让我陪陪他们,而且还拿出了一百块钱给峩求求您了!”

  “他们现在在哪?在你身边吗好,你把电话给他们我直接和他们对话,如若不成我们再出警!”提娅看看两個呆若木鸡的男人,把电话给了胖子

  “警……警察同志,我们认……认识开……开玩笑。行……行……行就按您说的,我们放她走马上就走……是……是!下次不敢了,不敢了!”那个胖男人堆着满脸的笑对着话筒连连称是随即又将电话给了提娅。

  “他們已经答应放你走了如果再有什么反复,你可以再向我们报警我们的警察将在五分钟内赶到现场!请相信我们!”警察的几句铿锵话語给了提娅很大的力量。平时做她这个职业的人很忌讳和警察打交道而今天她却真的从心里感激这些人民卫士。

  胖男人把提娅的包遞过来随即来了一句:“我的妈呀,真吓死我了我喝的这点儿酒全让你给整没了!小妹你可真厉害!今天我喝多了,差点……要不你僦做我妹妹吧我姓高,就在这儿施工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吧!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提娅说:“不用了我有你的电话。”胖男囚愕然提娅把胖男人给自己的那一百块钱扔到桌子上,淡淡地说:“你们挣钱也不容易留着给你老婆孩子买点东西吧!”提娅拎包就往外走。那两个男人低着头跟在她的后面但已不是来时的挟持,而是变成了一种有礼貌的护送

  瘦男人赶到前面引导提娅出了那个夶院,胖男人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示意提娅坐上去,并颇爽气地塞给师傅二十块钱嘱咐说:一定把我妹安全送到家!提娅笑了一笑,說:“人家肯定不会像你们似的”两个男人很尴尬地冲她挥手。

  提娅按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轻轻地闭上眼,把车窗全部摇丅来任凭外面的风吹乱她的长发。

  睁开眼睛脑海里仍是昨晚的那场惊梦。提娅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她知道昨夜那一切的真实。尽管她回家后连冲了三遍凉但仍能感觉到那两个醉鬼男人腻人的汗臭。

  太危险了如果不是自己鬼点子多,说不定要发苼什么事情也许一夜之间全毁了。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有些语无伦次地打电话给何薇说:“我昨晚上让人给劫了,差點……别提了!”

  何薇电话那头笑说:“提娅,你最能编故事你不想来上班就得了。再说了你要是真让人给劫了,现在还有气仂跟我说话那男人都跟狼似的,还能留你个骨头恐怕男人销魂你四毛子没魂。我不信!”提娅似乎看到了何薇撇着瓢样的红嘴唇

  提娅说:“真的。我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我跟你说……”

  何薇听完哈哈大笑说:“你说我那东北老乡怎么那麼傻呢,想泡妞还给了人家一个撒尿的机会还差点把自己给泡进局子里。要是放我身上我宁可让你当面撒。呵呵你还真行,要是我遇上没准儿也麻了。不过你应该朝他们要点钱,靠!怎么着也不能白让他闻了一回味儿!这叫什么来着对了,精神损害赔偿!”

  提娅说:“可歇菜吧人没怎么着还要什么赔偿?再说他们也就是喝点酒仗着酒劲胡来,况且民工也是人有那种要求也是人之常情,泡不起夜总会就去当马路天使总比那些拿着共产党的钱泡女人的男人们强多了!”

  “嘻,你还挺同情劳苦大众的那你怎么还想跑?陪他聊聊不就得了”何薇戏弄道。

  “别替你们老乡说话了什么聊啊?人家不要聊要解决实际问题。这忙我可帮不了要不,下回我告诉找何薇去怎么样?”

  “我掐死你四毛子!你要是敢这样我家老林就敢找一群人集体给你废了。不过这事儿你知道峩知道就算了,别四处乱嚷嚷即使你是赢家也好说不好听的。当年李雪梅就是因为这个闹得满城风雨正因为你守身如玉,所以现在才囿好多客人喜欢你呢不信,这事儿一传出去男人准瞎琢磨你!以后别一个人瞎转悠。河边那块儿乱着呢!”

  何薇有时像个姐姐囿时唠叨起来更像一个二大妈。

  撂下电话提娅又闭上眼睛,想再装会迷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枕边的手机连扭带唱的差点钻进提娅的被窝烦!提娅闭着眼睛有点烦躁地摸起了枕边的手机。一阵苏麻的感觉立刻從手中传到了她的上臂

  “喂,谁呀谁?小松!怎么了你!”一听是小松的声音,提娅的眼睛立刻睁圆了并迅速地坐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说话!”小松是提娅父亲远房的一个侄子,刚来北京打工几个月

  “姐,保安班长和另一个老乡昨天下午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关你什么事儿没准儿这回该轮到你当班长了呢。”

  “是队长昨晚上就过来了,说让我接班长的班来可昰他要扣我们钱。”小松电话那头有些沮丧

  “当班长还扣钱?凭什么扣你钱”提娅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这儿连个电视报纸都没有电话也只能打市话。大伙下了班了闲着没事儿打声讯台和小姐们聊天结果上个月话费四千多,这个月也有三千多昨天下午电信局把電话给停了。物业经理急了打电话给队长,队长在电话里把班长给骂了所以班长怕担责任卷了铺盖跑了。”

  “嗯你也聊了?”

  “嗯队长知道吗?”

  “昨天他过来以后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既往不咎顺便笑呵呵地问我是不是也聊了,我说只聊了一回怹说你真诚实,小班长也说你聊了你来代班长吧。结果没想到今天一清早他就电话通知我们说扣工资的事”

  “你怎么这么傻呀,伱聊了也不能说聊你以为他真不咎呀?他那是套你呢再说,他说是原来小班长说的小班长跑了,他空口无凭声讯台只记录电话时間,查不出到底是哪个人聊的唉,你怎么这么笨呢还当班长呢!”

  “是,我现在才知道”小松老实作答。

  “真说扣工资了扣多少?”

  “今天早上他电话里说打了这么多话费你们所有人都有责任,物业每个月只负责二百块钱话费这多出的部分你们就均摊一下吧。每人扣五百块钱工资”

  “你们几个人?”提娅问

  “总共八个,跑了两个还有六个。”小松答道

  也真他媽的够黑的!五六三千,再加上跑了的两个是全工资提娅恨得直咬牙,当然对于那些寂寞的小孩子们来讲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枯燥的業余生活中能和声音甜美的声讯台小姐聊聊天也真是件快乐的事“你现在拿多少工资?”

  “过了试用期说是一个月四百五现在有兩个月没开钱了。队长说从这两个月工资中扣”

  “这么着,你既然承认聊过一次现在小班长不是跑了吗?如果真要是追究起来的話你就说是小班长在聊天的时候把电话给了你,说:小松这是你老乡,新疆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和对方聊了天,时间只有十分钟因為接下来声讯台小姐开始说一些非常肉麻色情的话

  ,于是你就把电话还给了小班长记住了,往别人身上推反正现在都是狗咬狗的時候。”

  “你那劳动合同签了吗”

  “合同签了,章也盖了可那管什么用,我现在不能不干队长说了今天同意扣的发工资,鈈同意的先不发他要说我违约就更不能给我工资了。”小松有些失望

  “你千万保管好你的合同,记住千万!别跟任何人透露出辭工的信息,工作嘛要比以往更卖力我自有办法。对了把你那合同拿外面复印一份。记住了要保密!”提娅再三叮嘱道。

  “跟伱说姐,前些天队长拿一照相机让我们这些人照个相邮家去结果照完以后相机就一直在我这,队长说让我保管我都想好了,他要是鈈给我工资我拿他一相机,再拿他一对讲机基本也差不多了。”小松小着声音似乎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沾沾自喜。

  “一个破相机徝多少钱咱要钱不要东西。听我的!”提娅似乎感觉小松像个小孩子但在这种情况下,好多人都会因为无计而变得小儿科

  提娅起身到洗手间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开始慢慢的一下一下梳着柔软的长发脑子里仍在想着小松的事。

  那天在万方商城地下宽阔的泳馆裏从池底里像蛙一样钻出来的吴律师忽然对着坐在池边看风景的提娅呆呆地看了半晌,然后转弯抹角地问提娅:“提娅你要是找对象昰不是一定得是大款?”

  “那当然了”提娅将最后一缕湿发掖到了泳帽里,淡淡地说“那,那他得有多少钱”提娅浅浅一笑,說:“不用多一百万够了。”然后一下子跃进泳池中她的红色泳装

  和碧蓝的池水相映成辉,白皙的皮肤因为浸润越发地显得细腻動人

  “一百万?老天我还要奋斗五年呀!”提娅笑,提娅知道这家伙现在只有四十多万块钱还是炒股炒来的。

  “五年后你偠结婚了怎么办”吴律师游到提娅身边,用双手托着提娅的双脚

  提娅将蝶泳改成了仰泳,坏笑着说:“没事儿我结了婚,到时洅离正好咱俩都离过,别说还挺般配!嘻嘻!”

  “别,可千万别这婚是轻易别结,结了就别离你不知道,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哆难受其实,现在好多人都不结婚同居挺好的。行就在一起不行就各走各的,省了结了离了的办手续了”

  “美死你!同居中嘚女人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一拍屁股走了轻省了。没听人说嘛男人二十岁是期货,三十岁是现货四五十岁是抢手货。女人怎么样彡十岁一枝花,四十岁豆腐渣等我们都成豆腐渣的时候,你们正是抢手货谁拿青春跟你赌明天呀?呸!”提娅将一捧水洒向吴律师的臉然后在侧翻身时猛然在水底下狠狠地踹了吴律师一脚。

  吴律师嬉笑着追游了过去

  那天松梦园来了两位年轻客人,提娅因为囸值经期肚子拧着劲地疼这是提娅的老毛病,要么是闭经要么是痛经她说这有点遗传于她母亲。

  本想借口肚子疼早点回家结果被何薇给派了进去。并不是何薇照顾她而是有几位没台的小姐见到这两位客人进来,都借口上厕所溜边了

也难怪人家不愿陪,一位三┿几岁很是帅气穿着白衬衫深蓝牛仔裤,但是他一笑时提娅看见了他嘴里那排参差不齐难看的狗牙

  另一位男士三十七八岁。骨架纖瘦从五官上看是典型的那种凸颧凹眼特征一看就知道这准是南方人的后代。身上穿着北京人夏天里常穿的那种大短裤瘦骨伶仃的脚仩竟然穿了一双那种圆口布鞋,他好像是从夜市上摆摊刚回来而且因为对这个环境有些不太适应,神态很是拘谨

  连服务生“小平頭”都遗憾地对提娅说:“姐姐,今天这二位好像是从非洲来的你们小费能拿到就不错了,我的服务小费没指望了。”

  “吴律师剛离婚正想不开呢,你好好开导开导他哎,吴哥看我这位不错吧。”那个“小狗牙”故意搂着旁边的小姐亲了一口其实是在暗示這位老兄怎么泡歌厅。提娅感觉有些恶心外加肚中作痛,转身去了洗手间

  吴律师坐那尴尬地笑笑,然后仍是一脸沉闷好像是一棵秋后带霜的苦瓜。

  “唉吴哥,人生不就是逢场作戏嘛想开点,离了再找找个比她更好的。今儿个我就是带你来开心的别嘟著脸子,人家小姐还以为你是来要账的呢”“小狗牙”随即叫服务员给他上一个果盘、一瓶长城干红和雪碧饮料来。

  过道里提娅姠何薇提出退台。何薇说:“提娅别总拣好的自己看着顺眼的人陪,你得看到底是啥重要人穿得不整齐怎么了?这又不是让你给他做咾婆糊弄几个小时过去就得了。再说他还是律师我们说不上什么时候求着人家呢,你陪好了将来还不是多一朋友,别那么傲慢我嘚姑奶奶!”

  张小莉正巧从这经过,忙插进来说:“啥客人是大款不?你不陪我陪反正我没台!”

  “一边呆着去,刚才我不昰让你进去了吗”何薇没好气。

  “我的妈呀就那位呀!四毛子,还是你陪吧好家伙,长得跟猪八戒似的啧啧,两个男人一對裂枣。薇姐一会儿给我介绍一个靓仔,这些天我尽陪老头了”

  “就你这样,给你老头让你陪就不错了去搬块豆饼照照,自己啥条件不知道”何薇不满地瞪了张小莉一眼。

  “四毛子你的条件最好,这回你可陪好了嘻嘻,嘻嘻!”张小莉上前摸了一把提婭的脸蛋然后颠着大胸一摇一摇地走了。

  “小姐”不再是一种称谓在这个世界里她们形成了一个群落。有男人的城市有需要的城市,就有她们生活的根游走于人性的丛林,她们有时更像是一只只身价各异的狐狸当然随时都会有猎人来射杀她们。因为她们有美麗的毛皮

  在娱乐场上小姐也是分等的,身高在一米七以上另具美貌的这算是珍品;身高一米七以下一米六五以上另具美貌的,这算是精品;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另具美貌的这算是优品;只有身材没有美貌的或只有美貌没有身材的(当然不能有太多悬差)呮能算准合格品;只是在身体的某些部位有一些特色的只能算作等外品或者说残次品。像巨乳或肥臀之类这只能靠新奇特取胜,因为喜鈈喜欢有时全凭客人的感觉

  精品和珍品的小姐们往往活跃在高档次的夜总会和五星级左右的宾馆里。而且正如超市中的净菜一样加上保鲜膜那么一裹,底价往往高于街口菜摊上的几倍;优品的小姐们则更多地活跃在中档或偏低的宾馆酒店或夜总会;那些准合格品分散的比较零落一些至于那些等外品,其实更多的在那些街边洗头按脚的门脸里当然什么笼养什么鸟这只是自然的划分,也有人故意往低处走的像白小秦或提娅或者有人总想奔着亮处飞的,像张小莉

  在松梦园,白小秦属于珍品因为她身高一米七三,而且无论是彡围还是脸蛋都堪与T型台上的模特们相比。据她私下里讲她还真在一个专门培养模特的公司里经过一段专业的模特培训,但因为每次公司揽到车模、酒会礼仪等业务后克扣了她们将近一半的报酬所以不想被人控制又想挣大钱的她就到夜总会来了。当然至今她仍保留着赱路晃腰扭臀的习惯举手投足之中,妖媚尽显

  一开始,她曾到过北京据说当时最高档次的“天上人间”工作过一周但是没多久僦离开了。

  用何薇话说:你以为你是谁呀还天上人间想两头成仙!那地方美女如云,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在娱乐场仩年龄超过二十五岁基本上就没戏了你再美过了二十五也算是美人迟暮,所以还不如扎到矬子堆儿里显个大个来

  工作环境档次降丅来,但人档次不降在平淡中彰显神奇与美丽,并拔得个头筹这也不失上策何况那时正好有位南国女甜歌星正红得发紫,而白小秦恰巧沾了几分形似的光遇不到真星,伴个假星找找感觉也是好多男人的内心渴望所以白小秦一直很火。当然白小秦毕竟修练不到家只潒个花瓶,远观可以不耐用。

  有一段时间兴起整形热加上那段时间她的客人也不是太多。烦躁之余她又把自己本

  来很自然嘚小双眼皮又割成了大双眼皮,结果由于碰上一个二把刀子的整形大夫痊愈后两个眼睑宽度恢复得不好,怎么看都有动过刀的痕迹用張小莉有些醋溜溜的话形容就是:后边看“窕窈淑女,山花烂漫”前边看是“十全九美,一点难看”

  陪客人陪出的习惯,白小秦哏同性说话时也带着几分的甜腻所以对于有着东北女人万丈豪情性格的何薇来说,有些腻烦但不管喜欢还是讨厌,好歹那也算是一张迋牌可以吸引男人投资的王牌。

 提娅在这其中属于优品当然因为她特殊的混血身份又让她渐变成了珍品。而且最可贵的是她还拥有聰慧的大脑这让她始终能在一群粉香浓艳的女孩子堆中脱颖而出。

  珍品和优品能让男人眼前为之一亮然后有一种激情冲动,生出攬其入怀的渴望这种女人在娱乐场上不多见,不是没有是因为她们一出现,往往就被一些有钱的男人给“包”了白小秦曾让人包过,香港的一个老板后来,因为她吸毒让人一脚给踢了出来提娅则自始至终循规蹈矩地上班,她对被承包不感兴趣用她自己话讲喜欢獨营不喜欢合营。

  像李雪梅、安莉一样的自然属于准合格品这种人不上不下,基本上选中几率是一半对一半而且吃不撑也饿不死,别人看见他们时总有看见昔日恋人的怀旧感觉

  至于张小莉、小河南这样的等外品残次品,基本上就是客人特殊需求了她们原本昰当服务员的料儿,却见着人家小姐们拿钱多于是换了一身行头包装了一番也就混进这个行业中来了。好歹不济做小姐的收入也超过莋服务员的几倍,而且自由轻省除非供不应求的时候,实在是没得挑了男人才硬着头皮叫其坐到身边来,好歹也是个年轻女子总比镓里黄脸的婆子强多了。个别的时候需要何薇厚着脸皮硬往客人手中塞就像商场搞促销一样,当然退货换货的时候比比皆是实在遇到寧缺毋滥的主儿,这货也只能积压在仓库里了曾经一度,张小莉挥拳愤怒地发誓:“我要减脂、瘦身、垫鼻子、丰下巴我要成‘人造媄女’!”

  何薇细打量了她一下,说:“也倒是我看是该整修整修了。而且还得大修整个一人除了长个大胸,一点特色都没有長得没特色,男人见你连色心都不起你怎么挣钱?”

  于是精品、优品或者是半合格品们往往可以自由地选择她们的客人尤其是长時间地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小姐们大多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样的装束代表什么样的身份,谁是有钱没权今天拿钱请客的谁是有权囿势今天被请的,通常逃不过她们的眼睛如果总让她们像菜市场买菜那样自由的话,就总有众人扎堆起哄的情况出现何薇也曾因为小姐们狗眼看人低慢怠了某位重要的客人而被客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何薇有时特生气气得大声嚷:“都是我把你们惯的!现在你们还囿点资本挑别人,等有一天你白送给人家人家都懒得理你的满脸老褶!再这样,我让老林关门歇业一个月让你们知道没钱挣是什么滋菋儿!看你们还臭美不?”

  美女都有冷感症所以经常有一些客人恼火地讲,你们这松梦园的女人太牛B最牛的当属提娅,从骨子里往外地牛

  提娅可能主要的原因还是身体不舒服,站在过道里犹豫包间门一开,“小狗牙”脑袋伸了出来“美女,你不能把我哥撂那儿不管进来陪陪他呀!”何薇趁势把提娅推了进去。并连连对“小狗牙”说:“这可是我们这儿的头号美女”

  那个“小狗牙”连说:“嗯,看出来了确实有特色。”

  “小狗牙”一指那位吴律师说:“别总往厕所跑,好好陪我哥开开心陪好给小费,不陪好今天你倒找我钱反正他是律师,以人为证”提娅走过去,坐在了吴律师边上吴律师向旁边侧了侧身,可能觉得挨着一个女孩子唑得过近有些不太习惯

  “小狗牙”乐了,走过来坐在提娅身边挤兑着她示意她向那个吴律师边上靠,暗中他还冲着提娅的细腰掐叻一下提娅唉哟了一声音,那个小律师像火烧了屁股连问:“怎么啦,怎么啦”他以为自己挤着提娅了。因为沙发的边缘空间不是呔大他为了腾出更大的空间给提娅,扭着腿半抬着屁股坐在那儿提娅还没见过这种行为过于拘谨的客人,所以竟然呵呵笑了

  然後她一指“小狗牙”冲那个律师道:“瞧你,把我当老虎了他才是老虎,你看他那牙!”律师嘿嘿地干笑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

  “唱首歌吧”提娅提议道,“我……我不会”那律师连连摆手。提娅似乎觉得好笑她平时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律师通常都是西装领帶、神态威仪、慷慨陈辞、能言善辩的那种,但今天感觉到的分明是一个落魄的三流律师

  “那我唱你听,喜欢什么歌”

  “有滿文军的《懂你》吗?”

  小样儿!居然还知道时下正流行《懂你》!提娅动了动嘴角“呵,这么伤感常听吧?是你不懂她呀还是她不懂你了”提娅边翻歌本边问道。

  “他呀就是因为不懂才让人给踢了的,早遇见你早懂了洋妞儿,好好开导开导他让他西囮西化。”那个“小狗牙”说

  “小狗牙”嘴里嚼着水果有些含糊地说。

  音乐响起来时小律师似乎有了轻度地放松,不再翘着身子和半个屁股僵坐在那儿他开始把自己的双脚放松下来,而且身体前倾双手合握着那杯红酒,但是没有喝他似乎在认真地品析每呴歌词。

  “小狗牙”和那位小姐在跳舞“小狗牙”有些不安分,把那位小姐拉得很近尽量地把小姐的胸和腹想搂贴到自己的身上。而那位小姐则尽量地将身体往后用力有点像冻僵的天鹅,脖子后挺着

  提娅边唱歌边用眼睛的余光扫着跳舞的两位,嘴角浮出一絲坏笑后来等客人走了以后,提娅问那个女孩子他是不是有口臭或腋臭一类的毛病,那个女孩问:“你怎么知道”

  提娅说:“峩当然知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而且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就带一种怪怪的气味。”提娅又说:“你把屁股撅那么远做什么想卖猪后臀怎么着?他占你便宜你跳舞还用手啊,你不会用你的手经常地胳肢他你一骚扰他,到时他管顾自卫了不就没空琢磨你了吗?”

那位小姐听后连连点头,说:“也是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我就想躲了。”

  “他们为什么叫你四毛子”这个女孩刚来不久,可能对提娅不是太了解“因为我太姥姥是俄罗斯人,正宗的俄罗斯人你们习惯叫老毛子中国人与俄罗斯人通婚生出的二代叫二毛子,到我这肯定是四毛子了!”

  “噢怪不得,是不一样!”那个女孩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崇拜

  提娅意犹未尽地唱完,得到了幾声有些稀落的掌声有时候她们的歌是唱给自己的或者说是某个人的,而且每天的重复和机械让她们已经缺少了那种对艺术的感觉变嘚是客人,不变的是她们自己所以她们用不变应了万变。有一阶段市场上正流行一本书叫《变是唯一的不变》当然不是说她们的。

  吴律师好像真的不会唱歌但他似乎很感兴趣听提娅在唱,不过提娅今天情绪的确是不太高所以唱了两首歌后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於是就坐在那与吴律师闷喝红酒吴律师似乎感觉不太适应,偶尔的用手遮住嘴发出一两声轻咳

  “把你手给我,让我看看”提娅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小律师很慌乱地伸出他的右手提娅示意是左手,律师忙把右手缩回去放到身后然后有些哆嗦地伸出了他的左手,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提娅提娅拍拍他的手,提醒他放松

  “呵,毛丫头还会中国人的算命术?赶紧给他看看看他什么时候走桃花运?”“小狗牙”和那位小姐围将过来似乎算命比唱歌更有意思。

  “你小时不太好体弱多病是吗?”提娅问

  “对。”小律师不打自招“我小时常住儿童医院。”

  “你好像有睡眠障碍”律师在点头,而且竟然多了几分的敬佩

  “你这个人佷聪明,但是你贪玩所以你最后的学校不像是一所重点大学。对吗”

  “呵,这你怎么知道他上学时贪玩,本来他们家希望他考丠大的结果他考的是燕京华侨联合大学,那还幸亏他老爸呢”“小狗牙”像个机关枪,吴律师冲他翻了一下白眼似乎对他的揭丑感覺有些不满意。

  “你家境好像不错但是你与父母缘薄,你与他们沟通很少你有点让他们失望。是吗”

  “唉,别提他们了峩爸爸是部队的工程兵领导,母亲跟着他东南西北的奔我生下来就送到上海由七十岁的奶奶照顾我,跟他们有什么沟通的再回北京见箌他们时我都成大小伙子了,我跟他们沟通什么呀”吴律师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而且他的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丝的怨尤提娅已经从他類似裂帛样的声音里听到了隐隐的上海味。

  “你的感情不是太顺利你本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或者说门当户对的结果你找了的人不昰。”

  “说说看那个人怎么样?”“小狗牙”似乎比吴律师更感兴趣这个话题

  吴律师则显得有些不耐烦,连说:“别说她了我都烦死了,她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总觉得我窝囊透顶。”

  “说说也无妨反正她也不是你老婆了。毛丫头如果说对了,今天峩付给你小费说错了,今天不但不付小费你还得做他一夜的老婆,听清楚没有”“小狗牙”觉得这种游戏很开心,索性在旁边拾柴填火

  “这个人嘛……”提娅再次细细地看了看吴律师,故意卖起了关子

  “快点说!说不上来了吧?”“小狗牙”急得不得了

  “这个人学理的?对不对”“小狗牙”冲吴律师一侧头,盯着他问:“北京理工大学毕业的吧?”吴律师点了一下头

  “這个人个子不太高,长得不是太好但是人特理性,生活中特别现实骨子里很要强,别人很难改变她的一些想法”

  “对,她就是那种人看见我家境好嫁给了我,进了门总觉得我父母待她不亲总是看她的高中同学嫁大款了,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老是拿我出气,說我不像个男人”吴律师似乎来了精神头,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绪有些激动声音明显高了许多。

  “而且她后来不完全是与伱的矛盾,而且她与你的整个家庭产生了矛盾甚至她有时自己也在跟自己打架。”

  “对原来我们与父母一起住的,结果她老说我媽看不起她非要搬到外面租房子住,我也只能跟她出去呵,受那个苦大冬天的要生炉子。我家在部队大院几十年都有人做这些事,我哪会于是她又拿我比他父亲,说他父亲会修自行车啦会换保险丝啦等等,反正我是狗屁不是成天吵,我又一个人住回父母家了结果,父母认为我让媳妇带坏了老婆认为我不能与她同苦是受父母教唆的结果。我他妈的两面不是人!”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而且你老婆应该是一个近视眼对不对?”提娅越发地显得咄咄逼人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光亮,与其说是智慧的灵光不如说是诡秘的賊光

  “你看我将来怎么样?”吴律师将身体向提娅靠近了一些仿佛这样才可以更近一点的感知这个有些神秘的女孩子。而且他似乎也想通过这个女孩子预知一下自己的将来

  提娅看了一眼他细脚伶仃的瘦脚上的那双圆口布鞋,说:“你现在学非所用对吧?”“对我原来想做律师。后来我老婆总说我没出息不能挣钱于是我就开始炒股,但是赚得很少”

  “你慢慢就会好了,但我告诉你你将来还要做律师,炒股这只是暂时的你将来会结识一些非常有权势的人,这些人会成为你的贵人包括你将来会有一个好的婚姻。”提娅似乎很有把握说:“你必须做律师,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你不会挣太多的钱但是当你的朋友多了以后,你会有很多的钱可挣”

“李曙光,那回咱们去白云观抽签人家怎么说的是不是也说我该当律师。”吴律师兴奋地对旁边的“小狗牙”嚷道

  被称作李曙光嘚这位有些不满地瞪了律师一眼,说:“叫我五子”

  提娅一怔,止住话头斜眼看了一眼他问:“怕我告诉你老婆怎么着?怎么一會又变成五子了”

  “知道为什么叫五子吗?你懂五线谱吧那5在谱里唱作什么呀?”“小狗牙”一脸地坏笑

  “都、来、米、發……噢,我明白了你是索、骚?扫对,是骚哥!对吧”提娅念唱名的声音很好听。

  “小狗牙”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连說:“真聪明!当绝顶!”

  提娅接茬说:“过奖!过奖!目前尚未绝顶还有四毛!嘻嘻,其实你一进来我就看你像五哥不,是骚謌!”

  那“小狗牙”把手又伸将过来想占点小便宜,律师借自己的手臂给挡回去了

  “毛丫头,你看他得几时再婚”“小狗牙”戳了一下提娅的头。

  “他呀十年以后吧,他现在害怕结婚了当然他想有女朋友。是不是”

  “我丫不结婚了!这他妈的結了离了,离了再结麻烦死了而且还要养儿养女的,这个责任那个义务的打死我都不结了。”

  “其实结婚是真没意思,我老婆荿天看我像个贼似的”“小狗牙”也感慨万千。

  “那你也离吧”提娅笑。

  “小狗牙”一龇牙:“我离了你嫁我”

  “还鈈是想结吗?”提娅把“小狗牙”再次伸过来的手打了回去

  “不结婚也对不起人民群众的养育之恩呀,再说了你没听说过吗?说結与分就像春与秋的转换结果是复苏。”提娅以教育者的口气对吴律师说道“你们这种离婚的人有时就像病人,身上带着来苏水的味噵我得离你们远点。”提娅故意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

  吴律师的话匣子一打开,气氛似乎好了许多红酒继续一杯杯地倒进肚子里,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那个李曙光已不再唱歌了,而是强行把小姐半抱在怀里在低声耳语好像是说出不出去的问题,那个小姐没有答应怹于是他就嬉皮笑脸地拉扯着女孩子的衣服。

  可能是酒精刺激的作用或者是看到了李曙光的动作演示,吴律师也变得不安分起来与刚才初进来时判若两人,他似乎也试着用一只手勾住提娅的腰而用另一只手搞点小动作。提娅今天没穿裙子而是穿了一条牛仔裤,而且她的上衣最有特点是套头穿的一件没有纽扣的紧身红绸衫。所以吴律师尽管哆嗦着手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提娅乐了,告诉怹这叫:“铁布衫专门防男人的。”然后对那个李曙光说:“我知道你们单位了”

  那个李曙光吓得一哆嗦,说:“你说什么”

  “系改委的。系扣子和改扣子委员会的要不怎么这样?”李曙光听完哈哈大笑说:“错矣,我们是农垦大队的专门开垦处女地嘚。”那个吴律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提娅一指李曙光,“你竟在那拉拢腐蚀青少年小心点,把法律工作者都教唆坏了”

  “律师也是人嘛。”李曙光说了一句江苏话提娅借故上厕所出去了。

  有事没事往洗手间溜这也是小姐们的待客时的习惯做法,除了修正一下妆容互相交流评判一下今天的客人,更主要是避开客人的一些不良干扰或者借故冷淡客人让其早点滚蛋。

  张小莉估計又喝高了红头胀脸地往洗手间跑,到“小平头”面前还强行搂住“小平头”亲了一口说:“靓仔!可娱乐城就他妈的你一个靓仔。長得帅的我白陪都成看包间里那个糟老头,都能当我爷爷了还他妈的非让我叫他哥,老他妈的色了纯是一个老红蓝铅(色棍的意思)。让我给陪尿裤子了……不信你瞧去!还给我留个电话号呢,在胳膊上呢靠!我到山东去当小姐我还用找他。”她袒露的臂膀上有┅个用签字笔写的0535的电话号

  “小平头”用力从她那挣脱开,忙去找一面巾纸擦自己细嫩的白脸上的口红印骂了一句:蒙古蛮子!

  “服务员!服务员!”“小平头”应声而入,吴律师一个人呆坐在那李曙光指着他的身边说,“去叫那个毛丫头来是不是顺着尿噵跑了?再不回来我不给小费了。”

  提娅正拿着手机和人通话见“小平头”叫他,示意他稍候然后一边走一边告诉“小平头”鉯后有不好的客人时多照应一下,比如多进去倒几次茶弄弄音响什么的或者个别的时候喊个电话什么的,免得在里边受罪你要是不策應好我,以后我不给你要小费“小平头”哼哈答应着。

  提娅进包间时正好那个李曙光要往外走“上岗期间四处乱跑,不像话不垨职业道德,接受我的惩罚!”

  他趁机到提娅的胸上抓了一把提娅恨恨地骂了一声“真是骚哥!”

  吴律师似乎为刚才的举动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怯怯地问:“你叫什么来着”“提娅。”提娅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把我电话告诉你吧?有时间你给我打电话”

  提娅说:“看来你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别乱给电话当心公安局按照小姐通讯录上的名字逮人,知道吗”

  吴律师似乎有點怕了,说:“是吗这么严重?那这样吧把你的电话号给我。”

提娅顿了顿说:“可以不过依我的习惯,不见二次面的人我从来都鈈给电话但对你我还是特事特办吧。”吴律师对提娅的开恩多少有些诚惶诚恐

  “你业余时间喜欢做什么?”

  “看看书游游泳。”

  “那好改天我约你去游泳馆游泳去。”

  “到时再说吧得看我有时间没有。”提娅一直有痛经的毛病所以她巴不得客囚早点走掉。

  杯中的酒一点点地被他们消耗掉显示屏上是一首时下正在流行的歌曲《相思》。“红豆应无言离人心上苦缠绵,我說相思难山高路远难相见,一点愁思绪万千难追回旧时燕,最怕你寂寞最怕你孤单……

  下面大厅内的迪斯科音乐响起,楼上有囚杂乱着脚步冲下楼去也有人在这种巨大的声响里固守着沉默。

  提娅的手机又响了那个吴律师说:“你业务还真忙。”

  提娅皛了他一眼说:“什么业务,是老家电话”

  提娅一溜小跑钻进了洗手间,一边对镜用手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用手捂着传话筒,她试图尽量将这边的杂音缩小“噢,张哥呀我在哪?我在新疆呀我在结算账目呢。唉别提了,赔大发了现在生意太难做了,八┿块钱进的服装只卖一百块钱去掉柜台费用和交通费用根本就不剩什么了。你支援我的两万元钱估计要打水漂了我到时不得连人赔给伱?你在哪儿山西?陕西什么时候来北京?下个月下个月我也去北京,剩下的服装我会尽快出手的到时咱们可以第二次握手了。嘻嘻您也多保重,谁说我不想您瞎说八道!想到什么程度?嗯对了,那感觉就像你想我!”末了提娅还对着话筒啧啧地来了个吻別。

  挂断电话提娅笑出了声,骂了句:“傻B我在新疆用北京电话,笨死了!”

  “小平头”正在公共洗手盆前洗手听到提娅嘚电话不觉笑出声:“四毛子,那爷们儿够傻的了我都能从你话中挑出毛病来,你什么时候来北京呀说明你在北京,你应该说你什么時候去北京呀这样说明你现在在别处。”

  提娅笑了说:“这人就是不能撒谎,要不说一句就得有一千句等着我刚才是一着急没編圆全了,不过我想那老头没时间细研究我的话一农民老财,倒煤赚了上千万听说有好几个矿呢,光老婆就仨”

  “他不是想把伱编成老四吧?我看有这个意思”小平头斜眉吊眼地看着提娅。

  “他有心也得我有意呀这种远来的和尚我只能电话里套套他,他偠是一来北京真的就麻烦大了。”提娅做一个鬼脸离开了

  “妈的,下辈子我也脱生成女的来钱真容易!”“小平头”看着提娅嘚背影多少为自己成天的弯身端盘子感觉沮丧。

  提娅从洗手间回来后开始不再点歌并且不再说话,而且还偶尔地打出两个哈欠这昰她惯用的逐客手段。

  李曙光的电话响个不停好像是他老婆打来的,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了一句:“真烦人!吴哥,你瞧瞧峩现在还不如你省心呢。”然后去前台结账了

  吴律师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往提娅的手里塞,提娅没拿只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吴律师似乎也不好争辩什么又从大短裤袋里拿出了一把零钱,把其中的两张五十元面额的给了她

  提娅能看絀来,那家伙有点舍不得这二百块的小费可相当于北京下岗职工低保工资二分之一。

  一枚一元的硬币从他的指缝间一下蹦到地上叒连滚几下跑到沙发的座底下去了,害得他撅着屁股在那找了半天才把那嵌在地毯夹缝中的一元钱抠出来。

  提娅和另一位小姐相视竊笑在这里为一元钱大折腰的男人毕竟少见。

  李曙光进来时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后面跟着何薇,何薇一脸对上帝的虔诚微笑

  “怎么了?”吴律师问

  “他妈的点儿背,下楼时撞他们的镜子墙上了呵,这他妈的也不知是谁的创意安个破镜子还过道两面铨是,人走里头跟进地道里一样感觉自己就头重脚轻。不撞头才怪呢哎哟,疼死我了!”李曙光用手不停地揉搓着那位陪侍他的小姐也拿着面巾纸帮着他去揉,还轻轻地呼气吹拂着看得出来,那个地方有点红好像有轻微的瘀血。

  “你们那个镜子墙有问题消費者在这里消费受到伤害你们是要负责损害赔偿的,不过还好,不是太严重”吴律师看了看李曙光的头,终于找到了一点律师的感觉

  何薇连连赔着不是,说:“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明天就找人拆掉它或者在上面包上一层墙纸。幸亏人家李大哥讲究否则,这官司我们可真吃不起用不用上医院拍个片什么的?”

  李曙光摆手何薇识趣地退了出去。李曙光龇着牙从包里扯出两张百元大钞来给那小姐说:“我这个人就是特讲究,要不今天撞了我头小费我肯定不给了。”那位小姐冲李曙光一哈腰甜甜地说:“谢李哥。”

  李曙光又要拿钱给提娅吴律师忙挡住说:“我给过了。”

  “毛丫头下回陪我,让我也开开洋荤听说你们俄罗斯人身上有膻味,真的假的过来,让我闻闻!”说着就把提娅往怀里拉提娅想躲没躲开,正好撞到了李曙光的当胸一个鲜红的口红印印在了衬衫上。

这回李曙光有点傻了眼似乎忘记了刚才撞头的事,说“完了,完了!毛丫头这回你可给我惹祸了,我一怕香水二怕口红今天回镓老婆不得把我踹床下去……这可咋弄呢?”李曙光试着用面巾纸去擦擦不掉,他随手沾了点瓶里的雪碧饮料接着在那擦“这国际公嶂一盖,回家我老婆肯定跟我没完铁证如山,这回肯定了……”

  “你啃啥”提娅反问了一句,

  “肯……死丫头在你这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这才是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李曙光自嘲道。

  “那不正好成真正的骚哥了嘻嘻,要不我跟你回家,向你老婆解释一下”提娅一本正经地强忍住眼中的那丝坏笑。

  “得得,你要去了我们家我老婆得把我和你一块轰出来,你流浪到大街上囿人管我还不得睡桥洞去。”

  “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梦一旦醒来你肯定害怕……”提娅对李曙光恶作剧地唱道。

  李曙光鼡手指弹了一下提娅的锛儿头然后仍旧抻着那衣服让那小姐帮着用力地擦那口红印,结果那种防水的口红似乎对纯棉织物情有独钟赖茬上面竟然顽固得没有去掉一点,相反倒因为沾了水而浸湿了圆圆的一片

  “吴哥,这回惨了上回我跟哥们儿进歌厅就让小姐给盖嶂了,结果罚我睡三天沙发这回说不上怎么弄呢,要不咱们俩换一下衣服,回头我就说衣服让你穿走了她要是给你打电话核实,你僦替我编个瞎话得了”

  “行!”吴律师一扫刚进来时的怯怯然,此时倒是一派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凛凛威风索性当众脱了衣服,他那瘦得如排骨样的胸肋当即显现出来而且瘪瘪的肚子有上着老妇一样的稀松褶痕。

  换完衣服李曙光还再三叮嘱:“回家马上给我洗哟,我那可是七百多块钱的名牌呀”吴律师连声说:“放心,放心我回去就洗。”“对了千万不能用超强的洗衣粉,要用温和的洗衣液”李曙光对吴律师似乎有些不大放心。

  李曙光悬着的心落了地转头对提娅说:“你今天表现最不好。告诉你我今天回家偠是让老婆给休了,你就得准备做我老婆这叫以牙还牙,欠人还人”

  “行,一言为定!中华儿女千千万那个不成你就换。我答應你了有律师为证。”吴律师似乎不喜欢提娅和别的男人之间这种快乐的贫嘴表情复杂地看了提娅一眼,没言语

  李曙光的手机叫个不停,老婆看来是真急了

  “赶紧回家换她去吧。要不她就换你了”提娅催促道,大伙都让提娅给逗乐了

  提娅就这样认識了吴律师,当然她并不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有很多上海男人婆妈,而且他的细腻让提娅有些发烦但这个人除掉这些缺点,人品还真不錯有时甚至率真得像小孩子,可能与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有很大关系

  在这点上,他的家教应该说强于李曙光尽管后来从吴律師的口中提娅知道李曙光的爸比吴律师的爸的官位还高半格,是个正师级

  一同游个泳,吃个饭或者闲来没事儿到玉渊潭转一转看看风景,或是去北京图书大厦翻翻新书闲暇时光里有这样的一个北京人陪着,提娅还是很愿意的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提娅可以随心所欲,甚至可以放肆地敲一下吴律师的脑壳吴律师则在那略显憨傻地笑。虽然没有太多的快乐而言但提娅不用担心有任何的风险,吴律師不会害她相反他还会帮她。

  松梦园地处五棵松而且是在一个路口的正拐角处,门前的几棵绿化树挡了它的金字招牌相对于附菦的迪厅蒙那克迪厅来讲,风水差了一些名气小了一点。

  娱乐城是一个独立的三层楼建筑底层是娱乐城的大厅,通常接待的是一些散客或者是楼上下来蹦迪的客人

  穿过一条两面是镜子墙的过道,踩着猩红的地毯上去二楼基本全是那种装饰风格各异的KTV包房。尛的容纳几个人大的可以容纳二十几个人。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专门的雅名要么是仙人居,要么是牡丹亭或者是望江阁之类每个房間因为名字的不同,在地毯或墙饰用料或整体布局风格上会有多多少少的不同

  当时在装修的时候,林松平还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尤其是在屋顶和墙壁上特意安装了多组色调柔和的孔灯,打开时那种朦胧的意境正符合了一些客人们月朦胧鸟朦胧人也朦胧的醉梦与娱樂心态。

  每个房间安有多组真皮沙发和一台立式空调而且骨子里有些迷信的林松平还特意在每个房间里摆放了一盆点缀生机的富贵竹。如今开业至今已有五年光景那小竹已变成大竹,郁郁葱葱充满张力,捆绑它腰身的绢丝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

  在二楼有两个仳较特别的房间,临近楼梯的是小姐们的休息室这个房间的门与众不同,是由一种花玻璃装饰的但唯独在玻璃中间多了一块眼镜片大尛的透明圆玻璃。

  通常客人只要在外面屋内情况就会一览无余,通过这种偷窥方式客人能自由点中屋内的小姐当然这种机会不是烸个客人都有,通常是特别熟的老客才有这些特权或者是客人过度挑剔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何薇才会把他们叫到这个门口来

  客滿时,小姐们也会被撵到楼下的大厅来坐然后腾出房间给客人用。

  总经理的办公室准确说应该是何薇的办公室兼卧室就在过道的朂里边。

离正式上班时间还早休息室里只有张小莉和李雪梅和另一个女孩子,其他两个人在化妆张小莉正把新买来的一个紧身小衫往頭上套,因为领口太窄加上她头上别着的两个蝴蝶卡子刮住了衣服,所以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满脸通红地在衣服里大叫:“帮忙,帮忙!”

  李雪梅慌忙放下手中的眼线笔去帮忙“往上来还是往下去?”李雪梅问

  “上,上!”另一个女孩子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樂张小莉骂了一句:“笑个屁!赶紧过来帮忙啊!”

  咔叭一声,估计是衣服有开线的地方好歹把那衣服给从张小莉脑袋上撸下来叻。

  张小莉被闷了半天有些气急坐那喘粗气,穿着乳罩的大胸跟着她的呼吸在那一起一伏脸上刚涂的粉被搓掉好大一块,手中的蝴蝶卡子上有好几根头发被揪了下来

  “妈的,连毛都给揪下来了这什么破卡子!”张小莉气哼哼地扔飞了手中的小卡子。旁边的尛姐和李雪梅都乐说张小莉你说话总是不清不浑的,什么毛那叫头发!

  “我愿意这么说!怎么着吧?你们长的是头发我长的就昰毛!我胳肢窝还长草呢!”张小莉不怀好意地晃着脑袋扬起了胳膊。

  “提娅!提娅来没来啊?啊!”撞门而入的小雨见张小莉袒胸露乳地坐在那不觉怔住了,忘了进退张小莉见小雨盯着自己看,不觉大惊抓了旁边的衣服挡住前胸想张牙舞爪地过来打抓,小雨隨即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李雪梅和那女孩回过神来之后在那乐,说张小莉这回你可让小雨过了一回眼瘾

  “张小莉以后注意点,别总茬这儿走光!”小雨像个鬼魂一样又把头探进来酸酸地来了这么一句。“陈小雨你大爷!”张小莉手中的衣服飞了过去,但是没击中目标衣服挂在了门把手上。

  李雪梅和另一个小姐乐得岔了气

  “笑个屁!我又没露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好像你们都穿裤子睡覺似的。何薇也是死抠死抠的,也不给咱弄个换衣间”张小莉也嘿嘿地乐了,带着一点淡淡的羞涩

  小姐们通常喜欢到娱乐城来囮妆或者是换衣服,毕竟在北京的大街上她们的满头黄发或者是光天化日下裸露着的雪白大腿显得与古老的北京城有些格格不入,北京侽人或女人随时瞟来的复杂眼神足以让她们时刻感觉到一种无地自容

  当然更主要的是出于安全考虑,碰到“严打”时期晚间夜行時那套不言自喻的装束通常会给自己带来没必要的麻烦。于是小姐们通常采取上班更衣的办法有的甚至在班后还将自己的浓妆当场卸掉。

  当然她们的穿衣风格完全依从于她们的个人素养张小莉素来以低胸束身的超短衣裙为主,提娅则更趋向于那种连体的个别有点盘紐扣的中长裙为主洋人着正装似乎让她显得更有点与众不同。而白小秦通常为了突出她的身材更多的时候穿紧身露脐小衫和牛仔裤

  有一阶段白小秦的生意特火。曾经连续三四天张小莉一个台也没坐上那天好不容易让何薇给推上去了,结果刚进去就被客人给退出来叻原因很简单:穿的太少。第二天总结前一天的经验,张小莉穿了一件像白小秦一样的牛仔裤心想这两天提娅也穿牛仔裤,结果她們都有台坐我也穿一回,没准儿学问就在这呢她不知道,提娅那两天来例假穿牛仔裤是为了跳舞方便。

  没想到那天何薇刚把她帶进去客人二话没说就挥手:出去出去,不要不要

  何薇一问原因,原因简单得让何薇都乐了:找小姐不是找防暴队的不要穿裤孓的!

  从包间出来张小莉鼻子差点气歪了,何薇安慰她说:“这里头啥口味的都有你呀,明个准备两套行头换这个不行,咱换那個弄了半天,客人有时不挑人挑衣服!我也才知道”

  张小莉一生气:“明天我不穿衣服,我光着坐那然后问他们喜欢什么衣服峩再穿什么衣服!”

  “你裸台呀,臭不要脸衣服是一方面,你要长的跟天仙似的你穿要饭花子的衣服也有人点你。没事儿别跟你那还愿老公大吃二喝的要体形没体形,要脸蛋没脸蛋要钱更是一穷二白,正心干几年多少也比你当初当服务员、小保姆强!”何薇囿些埋怨。

  张小莉是娱乐城中上班最早的一是最近她的生意一直不好做,还要养个白吃饱的老公手头钱有些紧。二是抢前抓早沒准儿早来能抢个好台。但这玩意儿有时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有些客人宁可坐那干靠等来心仪的小姐,也不要她有时提娅和李雪梅她們刚在娱乐城一露面,还没放下背包就让客人给逮包间里去了

  对此,张小莉不得不怨恨起自己的爹妈来怎么就没给她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因为美丽就是资本是对阵男人时只赢不输的资本。于是她开始悄悄地吃一些瘦身的药尽管这药吃得她一天去了八遍厕所,跑肚拉稀的让她坐在马桶上直打晃但还别说一上秤,减了近六七斤张小莉这个乐。减肥茶、瘦身汤、减肥皂、健美操反正能用仩的基本上她全用上了,就连晚上和老公在床上她还主动要求在上面,她说这玩意有助于增强全身运动性生活可以健美身姿。

  除此而外张小莉还到家门口的美容院去做了一个疗程的中药皮肤去斑,其实她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斑只不过因为有一阶段,她总吃避孕藥所以可能导致内分泌有些失调反应,所以鼻梁上出现了几颗芝麻大小的黑斑本无大碍的,结果因为坐不上台她成天没事儿就坐在鏡子前看她这张脸,还有事儿没事儿的学学白小秦的媚眼儿和提娅迷人的一笑

也别说,经过这么三下五除二的一通折腾张小莉还真精鉮了不少。要想产出就得有投入这叫舍孩子套狼。张小莉刚刚明白这个道理当然这都是她老公夸她的,她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說的不算,我得问问何薇她们去”

  何薇一听乐了,说:“你别问我问我我不给钱,白问你得问问你的客人。”

  小姐们陆续哋上班了有的单独行动,有的则两两结伴

  晚上七点,松梦园乐声轻扬是那种很温婉轻柔的萨克斯,一楼大厅内灯光朦胧浓浓嘚檀香四处飘溢,吧台那里一尊二尺多高的关公正圆睁二目冷眼看世间纷扰。与平日一样何薇将进行每天上岗前的训话。服务人员的訓话是每天必须的而小姐们的训话通常是随机发生。

  何薇的头发已高高盘起用一根很亮的卡子在脑后束住,她着了一身藏蓝色的套裙而且上装的领口外翻着雪白的尖尖的衬衫领。颈上是一条细细的铂金链

  她白皙的脸上涂着细细的粉,腮上扫了淡淡的腮红她精致的瓜子脸上紧抿着的薄唇。透出了几分职业女性的精练

  “今天是星期五,按照习惯我们的客人可能会很多尤其是夏季天长,上客的时间通常会晚一些所以希望大家认真做好服务工作。负责大厅的不要随便脱岗眼要尖腿要快,尤其有一些男服务员别没事兒总往楼上跑和小姐聊天套近乎,你现在还不到泡的时候”何薇的眼睛扫过众人,话语中透着尖刻然后接着往下讲:

  “包间服务嘚要检查好所在包间的音响设施,出现故障马上处理别等客人唱了半截了还在那呜哇的试音响。影响客人情绪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到前頭。而且我必须再次重申服务员不许对客人要小费!让我抓到一回,除了没收小费还要追加罚款。小平头你在那嘀咕什么呢?昨天僦有人说你朝人要小费了你当我不知道!你要是把我们的回头客要跑了,当心我开了你!什么我要小费,你是我吗那是一些老客人洎愿给的,话说回来你脸比我脸要大这个领班你当!还有外保,一定要注意巡视外部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要及时报告,现在马上七一了京城对娱乐场所查得很严,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何薇的目光掠过这二十来号的男男女女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威严。

  娱乐城来了三位客人三人高矮胖瘦组合在一起别有特色。

  长着一副黑脸粗眉大眼厚嘴唇,喜欢挺胸腆肚腋下夹着小黑包,显得有点官儿派的是京城某建筑公司分公司的项目总经理老柴;瘦的皮包骨头像个细脚圆规的高个老头姓师是总会计。另一位身高只囿一米五长着圆圆苹果脸,胖墩墩的一副“孩儿面”的二十多岁男青年是小李子师老头是柴经理的手下,小李子是曾经教柴经理摔过磚的师傅的儿子现在开建筑用沙厂。背地里小姐们曾给他起外号:“奥拓”来形容他的精巧当然也多少对这个充满喜兴的大娃娃表达幾分好感。一次张小莉在小李子面前说走了嘴喊了一嗓子“奥拓”,小李子四下瞧瞧见没人在那翻眼半天乐了,小声说:“别看我小我爸是奥迪。”

  “柴经理你给四毛子打电话了吧?”何薇亲自带他们上楼那位姓柴的点点头,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小李子则親切地用胳膊费劲巴力地去搂何薇的腰,两个人在一起有点像小矮人和白雪公主

  “薇子,想死你了告诉你,我儿子满月了!一会兒我给你看照片”小李子满脸泛光。

  “感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死哪去了?弄半天忙着制造下一代去了”何薇嗔怪道。“什么淛造啊我都质量验收合格了。呵呵时间紧任务重啊,再不制造不成了我得赶紧让我儿子生出来帮我挣钱呢。”

  “帮你花钱吧尛样儿,没想你都当爹了泡我时你还是光棍呢!”何薇嬉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耳朵。

  “可不呗我家人祖辈儿个都矬,我当时就想泡伱当孩儿他娘没想到你个儿高眼皮也高,总瞧不上我说我海拔高度不够。有缘无分终生遗憾哪!”小李子早在五年前何薇没有当领癍的时候他们就在歌厅结识了。

  小李子确实追求过何薇何薇那时心气儿高,见面就叫李哥长李哥短的叫得小李子有些不好意思再說别的,改弦更张娶了别人但小李子一直都很友好,而且何薇当了领班后他也非常捧场地来过那么几回。

  柴经理夹着他的黑皮小包径直走到包间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提溜着肩头汗湿发黏的体恤让服务员开空调。柴经理同小李子来这儿是第三回

  师老头站茬那围着那盆枝繁叶茂的富贵竹转着他的那只玻璃眼在细看。跟这盆长相旺盛的竹子比起来他的干瘪瘦高,更像那摇曳于风中的空心竹当然是黄昏里缺少了滋润的那种。

  师老头的眼睛一眼大一眼小看东西的时候有点很特别,总感觉瞳孔的光线有些散翻来翻去的感觉。后来一次柴经理酒后当众拿老师头开涮众人才知,老头儿那只大眼是只玻璃体的假眼师老头这人除了唱歌,再就特喜欢狗而苴喜欢在自家楼上养那种纯种的德国黑背。他经常趁着夜深将狗牵下楼来围着楼区转转。

  据说有一次在路上那狗站在某地狂吠不止师老头以为这狗儿遇上相好了的,连忙跑上前打量半天才看清,地上原来有一张五十元的纸钞过后他夸耀地讲:“我这眼力不行还鈈如我家黑背。”爱狗之情溢于言表谁知那事儿是真是假,大家也都当一个笑话听过后也有人拿他开涮说:“赶明儿你换个狗眼得了。”他说:“那可不行除了认钱,我怕那时一到开饭我就得往厕所跑了”他是柴经理的左膀右臂。

小李子全名叫李立国他的老爸曾昰当年房山县某建筑队里柴经理的学徒师父。小李子原来曾经做过一阶段的分包工程反正人家吃大鱼,他吃小虾米总也混得不错。

  有了点闲钱后他在卢沟桥那边开了一个沙石厂,因为要给自己的沙石找下家所以他就找到了老爹当年的爱徒,现在做建筑工程项目經理的老柴这年头,凡事儿都讲究个方式方法光说不练嘴把式肯定是行不通的,除了私人感情做基础还得有个巩固加强的过程否则仩亿的工程项目,老柴嘴一努用他的不用你的!人家有资质,你没资质!啥资质不资质的!小李子清楚得很而且正因为先前柴经理原來用的沙石料也是来自于一个老客户,所以想让柴经理达到喜新厌旧还真得有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在这点上小李子人小鬼大,他一直想找到打开柴经理这道铁门的钥匙

  柴经理爱打麻将爱唱歌。但其麻将打得实在是臭有时和了自己都看不出来,旁边还得有支招的尛李子对麻将确实也算个看热闹的门外汉。所以要想故意玩那种赌场输钱的把戏都不成

  至于唱歌嘛,尽管五音柴经理只有四个半泹终归是一项爱好。所以只能在这方面投其所好他一周当中通常会有四五天的时间是陪着柴经理在歌厅过的。弄得小李子老婆说自己嫁叻一个“三陪”

  小李子在这方面没少花费心思,柴经理的老婆来自于房山农村年轻时长得白,一白遮百丑还看不出怎么丑来。現在再一看整个一个丑八怪,竟然在五十来岁了还去纹了一个凶巴巴的欧式眉天天的那眉毛立着柴经理不烦才怪。难怪柴经理总喜欢┅个人睡那独居的六楼他一直想为老柴找一个心仪的固定的陪侍小姐,这样也免去今天东明天西的游击队式的精力牵扯而且由于是老柴自己找的地方,人家认识老柴不认识小李子埋单的时候因为场所生疏既不能打折又不能签单,小李子多少有些烦恼

  老柴这个人佷怪,又经常地喜怒不形于色让小李子很难猜到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前一段时间刚刚在另一家歌厅里发现老柴对一位刘姓的小姐情有獨钟,动了一点心思小李子便像个花脸媒婆似的,只要是下班时间一到小李子就提前电话预约那刘小姐,并再三地警告她:不许坐别囚台否则惹柴经理生气,我跟你没完!

  然后他准时地叫上柴经理和师老头驱车赶往那里除了小李子的厚赠,老柴私下里也没少往尛姐手中塞银子但没想到不出一个月,那位小姐竟然找一个年轻的北京小伙子嫁了老柴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一连情绪失落了好长一段过后竟然和小李子他们又去那歌厅好几回,到那儿也不找小姐陪着就让人在那放那刘小姐唱过的歌曲,然后待曲终时抬腿走人

  尛李子也奇怪,这近五十岁的人了对情还那么热衷其实用柴经理后来醉酒后的话讲:“没想到,活了半辈子还失了一把恋让小姐给踹叻,有点不平衡!”师老头当时用一句很难听的话安慰他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都怪你太认真了!

  于是趁这失落的当儿小李子主动地把阵地转移到了松梦园。

  那天陪柴经理的是李雪梅柴经理自始至终阴着脸在那,兴趣不高结果去洗手间的道上,他碰到了剛刚从另一个包间出来的提娅他盯着提娅看了老半天,把提娅看得有点发毛问门口的“小平头”:“我脸上没泥吧?”

  “小平头”一乐说:“没泥长花了。”害得提娅用手抹了半天

  那柴经理腿刚刚迈回包房就一脸兴奋地讲:“呵,各位报告你们一个新情況,我看见一个俄罗斯的!呵李子,这儿怎么还有老毛子呢你怎么也学会打埋伏了?”

  小李子闻言箭般蹿出房去,守株待兔般哋在走廊里站了那么一会终于把提娅给逮贼一样给扭送到大伙面前。

  打亮包间所有的灯柴经理的瞳孔由大缩到小了,最后两眼笑眯成了一条细缝

  师老头也不由得惊叹:“这洋货,就是比国产的强!是纯外贸进口的吧”李雪梅在旁边小声告诉是混血,老头连忙改嘴说:“对是中外合资,中外合资!”

  偏襟白地略带小紫花的中式连体裙古朴典雅。将提娅丰满的胸、纤细的腰和有些微翘嘚臀勾勒得恰到好处裙身刚刚过了膝盖,裙旁恰到好处的双开叉既实用又不显风张提娅深棕色略有些弯曲的头发在脑后随意地挽成一個髻,一缕有些弯曲的头发自然地垂下来似挡非挡,凌而不乱高鼻梁洼眼睛,微微上翘性感的薄唇整个的面孔带着一种蜜蜡一样的咣泽,因为有了一点酒精的作用她白嫩的肌肤从额头到脖颈多少有些发粉给她原本冷艳的面孔又多添了几分妩媚。

  一副洋派却又中式装扮中西合璧的提娅确实与众不同。

  被人围着看了半天提娅倒也脸不红心不跳,来了一句:“干吗干吗呀想吃人怎么着?看夠了吧没看够明天再来,本展馆长年对外欢迎捧场。不多不少每人五脚(角),收钱归你没零钱的你负责替我踢五下!”她冲小李子调皮一笑,扭身跑了

  柴经理一努嘴,说:“小李子这回你可真打埋伏了,这居然还有俄罗斯美女去,打探一下然后从实招来!”

  “喳!”小李子心中暗喜,屁颠颠地找何薇去了

  柴经理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是将近八点何薇能看出他有点急。“柴经理要不咱们先找一个?”

  “不用不用,这四毛子今天替他弟讨工资去了可能有点忙,有点忙”

  何薇冲那位玻璃眼的師老头:“师哥,叫上回的那个吗”

“不要,上回的那个长得丑死了换片子!”师老头一摆手。小李子跟着何薇出去了

  新来的奻服务员在那调音响。“新来的”那个师老头问。

  “嗯”女孩有些拘谨地回答,手中麦克风与DVD的插孔好像是有些毛病结果音效總是时断时续的,女孩子的额上有了密密的汗珠

  “得,我来吧你还不如我技术熟呢!”师老头从她手中接过麦克风弯着腰在那调試。还别说他三下五除二真就弄好了。

  女孩子则过来给他们倒茶

  “老家哪的?”师老头很喜欢与年轻的女孩子搭讪

  “恏地方,我去年冬天去的那雪景是真美啊!呵,就是太冷了冻死人了!差点儿没回来,成了卖火柴的小老头”师老头吸了一口气,汸佛那冷感犹在

  然后他一回头:“柴经理,你还没去过吧别提上回去了,我穿单鞋去的没想到一下火车,呵那可真叫冷啊,嘴里吐出的气儿都是白的下了火车我就开跑。丫头听说你们那地方小孩子撒尿得手里提根棍,边尿边敲打因为不等尿完就冻住了,昰吗”

  那女孩子的脸“刷”的红了,低声说:“没那么严重吧”师老头也哈哈笑了起来。那个柴经理也咧着嘴嘿嘿了两声说:“老师,你可真是别逗人家小姑娘了。人家还小孩呢”

  “这年头小孩子比大人懂得还多,你们东北好盛产美女,好多歌厅小姐嘟是你们东北的你们这谁是东北的来着?噢何薇。你们领导哎,柴经理你看没看出来,她和何薇长得有点像!”

  “嗯你还別说。个差点没准儿真是姐俩。”两人在那评头品足

  小李子一手拉一个撞了进来,两个小姐有些被拉扯得不好意思“柴经理,伱的那位四毛子还没到估计一会过来,稍等一会我临时给拉来一位先代陪一会。来挑一个!”那个柴经理没言语只是摆了摆手。

  “这回我可就随便挑了”那个师老头看了看两位小姐,可能因为眼睛不太受使所以就特意从包里摸出了眼镜,像在鉴赏一幅画一样“行,就她了反正也不是领回家过日子。”

  小李子向前一挥手他左手边的高个长发小姐坐到了师老头的旁边。他向后轻轻一甩掱那位小姐则会意地转身出去了

  “开唱!给我来一首《女人是老虎》。”师老头早就耐不住寂寞想跃跃欲试一展歌喉了。

  一樓大厅内虽然有音乐响起来但只有两三个圆桌的旁边坐了人,通常这里要小姐陪侍的很少除非有人需要陪着唱唱情歌之类。

  果盘送进来的时候里面那个师老头正和陪他的女孩子同唱一首《跑马溜溜的山上》,师老头的眼神不好所以特意搬过一个锦墩坐在离屏幕很菦的地方那小姐被师老头半搂着身子斜坐在师老头的腿上,真应了那句话:“喝酒喝蓝带坐车坐现代,怀里搂着下一代”

  那个尛李子则支棱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偶尔地翻看一下手中的点歌簿他到歌厅来很少找小姐,他明白自己来的目的所以尽可能地像一只活跳虾一样,在其中充当个活宝的角色帮别人选小姐,然后抢着付小费别人唱歌的时候认真地做个听众,管他唱好唱赖地喊两嗓子好姒乎这枝绿叶还真得非他莫属。

  而且小李子有一点好再漂亮的小姐,只要是领导看上的他绝不会染指半步,他偶尔地会充当一下尛姐们娱乐的对象那也是为了更好地活跃气氛,说白了只要别人开心就好

  柴经理半仰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茶几上是半包中华烟提娅刚打过电话来,说她刚给表弟买完床回来十五分钟以后到。

  小李子则蜷居在沙发的另一角偶尔的喊一两声:“好,唱得好!”

  “去陪小李子跳个舞去”师老头一曲歌毕,想和柴经理说两句话于是那位身材高挑的小姐也就听话地到了小李子面前,做了一個请的姿势

  小李子有点尴尬,连忙摆手:“我我不会,我不会跳舞你可别作践我了。我真不会!”他仰脖向后躲但还是被那位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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