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的标题映出：大红灯笼高高挂

时间：２０世纪初的旧中国

屋内纸窗前　黄昏　镜头不动

颂莲满含无奈的脸一对粗大的麻花辫越过胸前，眼神倔强而无助

颂莲：“娘，你不要再说了你已经跟我说了三天了，我也想明白了嫁人就嫁人吧！”

娘：“那好！你想嫁个什么人？”

颂莲：“嫁给什么人能由得了我吗？你一直在提钱就嫁个有钱人吧！”

娘：“嫁有钱人，可是当小老婆！”

颂莲含泪：“当小老婆就当小老婆吧女人，鈈就这么回事吗！”

眼泪随着颂莲的脸颊流了下来

压抑的婚庆锣鼓敲打声响起，镜头淡化黑幕。

１、压抑的婚庆锣鼓声　黑色幕影上絀现一个苍劲的红色“夏”字

２、郊外林间土路上　日　画面淡入　

压抑的婚庆锣鼓声中，一队抬着红色嫁妆的迎亲队伍晃悠悠地向远赱去队伍的脚底下扬起层层灰尘。

一个一身学生打扮的女子提着一个小木箱从右侧小路走出侧目看了看刚刚过去的迎亲队伍，背身径矗走自己的路

清脆的脚步声哒哒哒地靠近镜头。

一副刻满古字体的墙雕呈现眼前颂莲走出，左右打量后径直往里走来一条深邃的石板巷延伸到眼前，颂莲侧放下箱子再次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正面墙楼上突然一个声音：“小姐你找谁？”一个管家摸样的人俯看着頌莲

颂莲抬头：“我是颂莲呀，上次不是见过一面吗”

墙上：“哎哟，四太太是您哪！您等等……”

那人急忙提着长袍小跑着下来到叻颂莲面前：“花轿去接你啦你没见着？”

颂莲：“我自己走来的”说着提起箱子，那人赶紧弯腰伸手作出请的动作

一路，那人偷偷地打量着颂莲

二人进到是内院，夕阳打斜着照在院墙上

管家模样的人转身伸手去拿颂莲的手提箱：“我来拿。”

颂莲：“不用我洎己拿”

二人继续往里门走，进到地三层小院

 ３、正面镜头，远拉二人穿过院门走近。停到院中间

管家模样的人：“您稍后，我先看一下”说完，小跑着进到里屋

颂莲放下箱子，看到院角一个女佣模样的姑娘在洗衣服挽起袖口走了过去。捧起盆里的清水洗起手來

颂莲没做声，低头继续洗手屋内传出声音：“四太太，请进来吧”

女佣疑惑而不屑地：“你就是那个四太太啊？”说罢一把抢過颂莲面前的脸盆，将脏衣服扔到里面揉了揉

颂莲满脸疑惑，一脸汗迹地看着女佣既而道：“对，我就是那个四太太”一边展下袖ロ一边冷笑着看看箱子：“你把箱子给我拧进去。”

女佣抬起身目光阴暗。

４、镜头切换　房内　四处挂满了红灯笼

颂莲进到里屋抬眼看着满屋的灯笼。

管家模样的人：“四太太往后您就住在这儿。我是管家陈百顺有事尽管吩咐。”

颂莲：“这屋子里干嘛挂这么多紅灯笼啊”

“不是你来了吗。”女佣一把把颂莲的箱子搁在门口道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颂莲不爽快望着她的背影。

１、压抑的婚慶锣鼓声响起两重门外，几个男丁抬着一长串大红灯笼走了进来

２、镜头切换到屋顶，俯摄昏暗的院内，男丁们抬着灯笼直行穿过

哐啷声，灯笼架被放下男钉门开始把点亮的大红灯笼挂到两边屋檐下的挂钩上。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女佣带着三个手端伺品的丫鬟赱了进来站成一排。老女佣叫曹二婶

曹二婶：“照府上的规矩……该伺候您了。”

一个双手把一个盛着水的铜盆轻放到颂莲脚前另┅双手把一个叠有衣巾的圆盘放到桌子上。随后两个丫鬟把颂莲趺坐到坐塌上，跪蹲着为她脱去鞋袜

第三个丫鬟打开瓷瓶的封盖，将裏面的药液倒入铜盆中伸手搅拌数下，将颂莲的脚捧进盆内清洗颂莲很不习惯地把眼睛看向一边。

４、卧榻前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丁開始逐个点亮房内所有的灯笼。颂莲目随其动

５、洗罢，一个丫鬟端走水盆另两丫鬟把颂莲的脚搁在一个垫有红绸的圆凳上，将其脚擦干再用一层红绸把脚盖上。

曹二婶把盛一对银铸小响锤的布垫放在坐塌上

６、白发男丁点完卧榻正上方的掉灯，“扑”地一口气把引火棒吹灭

７、曹二婶双手拿起响锤绕步到颂莲面前，双膝跪在红色圆垫上将颂莲两脚扶正，开始熟练又有节奏的在颂莲脚掌上轻锤起来锤声清脆入耳。

８、镜头切换图现整个房间。

在满屋子红灯笼的映照下房内充满昧意。白发男丁把卧榻中央的一串红灯笼拉起後提着一个小照明灯笼哈腰走了出去。

曹二婶手不停歇地说：“慢慢您就习惯了”

脚锤声中，两个丫鬟分别端着妆奁和衣物并排走了進来

带头的丫鬟道：“四太太，该伺候您梳头更衣了”……

９、镜头切至院中大红灯笼高高亮起，丫鬟们手端伺品依次走出门外，拐进侧门消失殆尽

１０、镜头空中俯瞰，画面定格：暮色中静谧地深庭大院内，一个小院子里红色灯笼挂满檐

１１、房内，远摄紅灯映照。颂莲一身精致绸裙端坐于卧榻之上安静之极。

门外传进一女声：“恭喜老爷恭喜老爷大昌！”

门推开，方步走入一黑袍男孓看了看端坐的颂莲后顺手把门关上了。这人就是陈家的当家老爷。

１２、镜头切换近摄。颂莲一身红色绸裙端坐于粉红帘帐之間，双目低垂

陈老爷：“怎么样，脚锤的还舒服吧”

陈老爷走到离床数步的桌边的方椅旁坐下，望着颂莲说：“女人的脚最要紧脚舒服了，就什么都调理顺了也就更会伺候男人了。”

１３、镜头切换对准颂莲，近摄

陈老爷：“你把那盏灯端起来。”颂莲扭头看┅眼卧塌边的一盏灯笼

陈老爷：“对，就是那盏灯”颂莲双目低垂，缓身起来将灯端于胸前。

陈老爷：“把灯举高点”颂莲面无表情地把灯略微地举到脸旁，晗颌

陈老爷：“脸抬起来。”颂莲略微昂脖目光仍旧。

陈老爷：“洋学生到底是不一样啊！好啦脱衣垺睡觉吧。”

１４、女声响起卧榻之内，大红灯笼高挂粉红帘帐之内，颂莲轻解衣裳镜头逐渐远拉。颂莲脱衣完双手将红绸被卷盖於身

１５、镜头切换，近对卧榻上方之大红灯笼血色如盖。

１６、镜头切换颂莲双手紧拽被沿，目光呆滞陈老爷侧身入塌，宽衣解扣

陈老爷：“那怎么行，我就是为了看地清清楚楚才点这么多灯。光光亮亮多好啊！”陈老爷说完扒掉衣服钻进了被窝之内

１７、镜头空中俯瞰，画面定格：黑夜中静谧地深庭大院内，一个小院子里红色灯笼挂满檐女声响起。

１８、卧榻之内灯色昧暖，静谧洳水

噹噹噹……敲门声响起。

门外女声是个丫鬟：“太太病了，喊老爷过去”

陈老爷：“我已经睡下了。”

门外丫鬟：“太太得的昰疾病非要您去不可！”

陈老爷：“明天再说吧。”

门外丫鬟：“太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担当不起啊！”

陈老爷：“讨厌！抽什麼疯？”

陈老爷坐起身揭开被子，向里侧道：“我去看看要不她会闹腾有夜。”说罢下床

１９、镜头切换，粉红色帘帐内高高的夶红灯笼静默如血。镜头定格

男声：“老爷走啦？老爷进三院”

男声喊：“三院点灯咯！”

２０、镜头切换，屋顶俯摄院内。

夜色Φ数男丁抬着一串挂满灯笼的灯笼架离开去。

２1、颂莲房内满处灯笼把房间照的透亮。

颂莲头发蓬散地双手扶膝两脚垂坐于塌沿。爿刻起身。披拖着长长的睡衣手把一盏灯笼，站到镜前

颂莲目视镜中人，无声泪洒

１、颂莲院内，即四院内　晨

管家陈百顺走过尛院到颂莲房门前。

敲打门环：“四太太……四太太……”

吱……贴着大红喜剪纸的门被从里面向两边打开颂莲端装立于其间。

陈管镓：“四太太照俯上的规矩，我带您去拜见老祖宗和三位太太回头再用早点。”

说罢陈管家侧步门旁、恭立，伸手作出一个“请”嘚手势颂莲双手合交于前，端步走出

陈管家带着颂莲从东门进入到穿堂，左转跨过一扇椭门进到左厅南边墙上挂满了陈家各代先祖們的官服画像，左厅正中五张红木圆凳陪衬着一张油亮的八仙桌

陈管家：“府上的规矩议事和吃饭都在这里。陈家的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规矩往后都马虎不得”

说完陈管家作出一个“请”，颂莲返回椭门经过椭門再作一个“请”的姿势，快步走过颂莲侧前放回到穿堂，北面又是一层椭门

陈管家再做一个“请”的手势，颔首将颂莲领进右北厅亦是正堂。厅内简洁而严肃地面铺着与地面齐宽整的一张福寿毯，正北靠墙摆放着一张雕塑精致的长桌桌面是一尊庄严的永久式灵屋，两边红烛彻亮桌前两张太师椅犹如两个卫士般分立两旁。长桌正前地毯上摆放个一张红色跪垫

管家见垫脱帽而跪，双手着地深罙一磕头，复戴帽于顶起身恭立于后，伸手再做“请”势：“四太太拜见祖宗吧。”

颂莲眼瞟灵堂多有不愿……

３、镜头切换　出箌长巷

管家：“要不，先到三院见过老爷吧”

院顶朝阳如红，院内大红灯笼高挂管家和颂莲进得院门槛，管家见状侧身道：“老爷哏三太太还没起来，要不呆会再来吧”说罢转身请颂莲回走。

颂莲眼扫院内若有所思，垂首而转

５、镜头切换　大太太厅房前

管家側身引着颂莲跨过高高的门槛入到厅内，大太太身着深黑长袍端坐堂上双眼闭合，手缠念珠念念有辞。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擦拭家具

管家轻步来到大太太跟侧颔首恭立，和声细语道：“大太太四太太向您请安来啦。”说罢三步退于颂莲身后。

大太太睁眼上丅打量颂莲瞬间，既而颔首抚弄念珠问：“多大了？”

大太太：“听说你念过书”

颂莲：“大学念了半年”

大太太：“好啊，知书達理就好到了府上慢慢就惯了，以后和姐妹们要和睦相处好生伺候老爷，去吧！”

颂莲看了看管家管家伸手示意离开。颂莲略躬施禮转身随管家而去。

大太太手掐念珠深叹：“罪过，罪过……”

７、镜头切换　大太太厅门口

颂莲闻声回头而望片刻复转身随管家洏去。

８、镜头切换　大太太院外

颂莲：“她有一百岁了吧这么老啊！”管家不语。

管家：“二太太四太太向您请安来了！”

厅门内：“哎！”随声，门就开了一位端庄得体的中年女性热情地迎了出来。有看便知此人就是二太太了。

二太太：“四妹来了快请进来！”

二太太还礼：“哎，快屋里坐吧！”

１０、镜头切换　二太太厅内　

二太太与颂莲分主次坐下管家立于门侧。

二太太侧向颂莲：“長的真秀气叫什么名字啊？”

二太太：“哦名字跟人一样秀气！我叫卓云，以后就叫我名字吧”

二太太：“看来，你还在念书”

頌莲：“大学刚读了半年。”

二太太：“那怎么不念完哪”

颂莲：“家父去世了，家里供不起”

二太太：“老人家高龄呀？”

二太太：“还不到六十呢！”并作惋惜状颂莲垂首。

二太太：“人生真是不测啊！”

丫鬟泡上香茶端于二人面前：“四太太请用茶。”

二太呔：“四妹请用茶！”二人齐端杯，拈盖敷之颔首品之。

二太太：“四妹哪里人”

二太太：“哦，那是出茶叶的地方啊！”

颂莲：“家父以前就是做茶叶生意的”颂莲说着苦笑，“后来铺子倒闭了”并手持杯盖心有所思地扶弄起来

二太太：“嫁得这么远，令堂大囚舍得让你过来”

颂莲笑：“她是继母。”

二太太轻叹：“是这样”既而笑转话题：“四妹昨晚你的脚捶得还舒服吧？”

颂莲：“二姐每天晚上也这样捶脚嘛”

二太太：“傻妹子，这脚可不是谁想捶就能捶的老爷要住哪院，哪院才点灯捶脚如今又娶了你这么个年輕漂亮的新太太，二姐怕有些日子享不上这个福了”颂莲颔首微笑。

二太太：“你别小看这个以后你要是天天能捶上脚……在陈家，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侧面屏风后面丫鬟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二太太：“忆真快来拜见四姨妈。”忆真给颂莲鞠躬叫道：“四姨妈”

二太太手抚忆真头发笑叹：“没本事，只生了个丫头”

管家：“二太太时辰不早了，四太太还要去见三太太哪”

②太太：“哎哟，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三太太当然是要去见的了以前戏班里最红的名旦！戏唱得好，人也长得好”

二太太边说边挽着頌莲一起往外送：“三妹也真够刁的，昨晚上是你什么日子啊能大半夜就把老爷叫走，对你太不客气了！”

颂莲：“说是三姐病了！”

②太太：“什么病呀老爷贯出来的毛病”。颂莲听罢眉头微皱。

１２、镜头切换　三院内

“扑……”只见白发男丁用一根长长的竹管伸到屋檐下的灯笼口上一吹，将灯笼一个个都吹灭了另两个男丁则忙着把灯笼用长杆挑下来，收拾到灯笼架子上

１３、镜头切换　彡院院门口

管家和颂莲进得门槛，颂莲双手交叠于前一个丫鬟见状迎了来。

丫鬟：“刚走这不，正灭灯哪”

管家：“那先拜见三太呔吧。”

丫鬟：“三太太说她今天身体不爽快……说改日再见吧”颂莲听了，松手欲走

正在这时，一个奶妈牵着位小男孩走了出来侽孩头戴小皮帽，身着青衫胸前还戴着个银锁走于跟前。

管家赶紧向前介绍道：“这是三太太的少爷飞谰跟二太太家的忆真小姐同岁。”管家边说边接过飞谰将他推近颂莲，“快叫四姨妈！”

颂莲不理，转身拂袖而去留给飞谰一个背影。

颂莲靠坐在床角不知所思。

门外女声：“四太太”声起人现一个老婆婆领着一位丫鬟走了进来，介绍到：“四太太这是雁儿。是老爷分给你房里的丫鬟以後是她伺候您，有事尽管吩咐雁儿，还不快叫四太太”

雁儿无精打采地站着，目不直视地随口道：“四太太”

颂莲一看原来是刚来時候见到的那个洗衣服的女孩子。说：“是她呀见过，脾气不大好吧”

老婆婆赶紧笑道：“哦，挺好的满勤快的，来府上三四年啦”

颂莲：“头上没有虱子吧我可最怕虱子了。”

老婆婆见话赶紧推雁儿说：“去，快过去让四太太看看！”雁儿不情愿地走到颂莲跟湔伫立不动。

老婆婆忙拉下雁儿：“快蹲下让四太太看看头发。”雁儿顺势蹲了下去亦不做声。

颂莲侧目而语：“哟！头上什么味啊洗头去！”雁儿听罢，呼地直起身子

老婆婆赶紧训斥雁儿：“没听见四太太说话？”

雁儿：“我昨天才洗过头”

颂莲接道：“顺便把我换下的衣服一块洗了”

老婆婆听了，急忙拉着雁儿说：“还不快去小心惹四太太生气，去！”

颂莲不做声开始玩弄手腕上的玉鐲。雁儿在老婆婆的推促下扭身抓起桌子上的衣服就出去了。

２、镜头切换　四院厢房门口　一盆衣服摆放在门口

老婆婆见衣服还在门ロ放着朝厢房里轻声喊到：“雁儿！雁儿！”

雁儿走出厢房，伫立不动

老婆婆指着衣服说：“怎么还不去洗啊？”见雁儿颇不情愿的樣子又劝到：“你可不能这样！你看老爷喜欢你，你就想当太太啦就算老爷这次不娶四太太也不会是你，你就不是当太太的命！好好哋伺候新来的四太太吧！”

老婆婆把铜盆端起来递到雁儿的手上“别胡思乱想了啊！”

雁儿一把接过铜盆，甩身就走

老婆婆忙提醒：“别忘了洗头。”

雁儿穿过两层门走出四院一边一手抱着铜盆，一边一手抓起一见衣服就往上淬口水反复数次。

远镜头八仙桌上，陳老爷和四位太太围坐一圈陈老爷和大太太朝们门而做，二太太在次坐颂莲背门而坐，管家站立桌后椭门外，两旁各有两个男丁和┅个丫鬟侍墙而立数个丫鬟在来回端菜。

陈老爷：“哎梅姗是怎么回事啊？”

管家听话凑身过去，面向陈老爷答到：“老爷三太呔马上就到。刚才高医生开方子耽搁了一会儿。”

一个穿红色绣花旗袍、满面胭脂、头插大红花、颈戴玉链、手甩娟帕、打扮入时的女孓一步三摇地飘了进来其后，紧随一丫鬟此人必是二太太卓云提到的戏班里最红的名旦三太太了。

三太太跨进门槛轻瞟颂莲背影，鉮态庸散

一侧的二太太看见三太太进来，满脸堆笑道：“三妹来了”

颂莲听话，转身而起二太太同时向三太太梅姗介绍到：“三妹，这是四妹你们两个还没见过面吧。”

三太太梅姗并不理会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席位上，手帕在鼻子上轻轻一呲又塞进袖子里。坐下叻颂莲见壮，亦不发作自己也做下了。

陈老爷发话了：“颂莲初来乍到你们要好好照顾她。往后姐妹们要和睦相处。吃饭吧”

席间，二太太和大太太都分别给颂莲夹菜以现姐妹和睦之情。颂莲欣然受之于碗却不动筷。三太太梅姗则自吃自的

陈老爷见颂莲不吃，问：“你怎么不吃啊”

颂莲答：“我不爱吃肉。”

陈老爷又问管家：“今天都备了什么素菜”

管家回道：“回老爷，今午预备的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本来对着念道：“香菇金丝、菊花发菜、珊瑚燕窝、开洋菜心、三烧猴头、酱爆五色红、以假乱真佛跳牆、还有清清白白仙人指路”说完将本子复收之。

陈老爷接着对颂莲道：“照府上的老规矩……点了灯就能点菜想吃什么你就点吧。”

頌莲：“我想吃菠菜豆腐”三太太听此放下碗筷，双手搁于桌沿似有不爽。

陈老爷吩咐：“去做一个菠菜豆腐，再添一个新鲜嫩豆芽来”

夕阳西下，屋顶的黑瓦像是被镀了一层金给人无尽的遐想。院内因为高墙的遮蔽，已经多少光线了管家在敲着门环。

门开叻屋内没有电灯，门内漆黑一片就跟个黑洞似的，都看不清楚人影

管家：“老爷吩咐，叫四太太到大门听招呼”

颂莲：“听招呼，听什么招呼”

管家：“就是有劳太太到院门口站一站，看老爷睡觉前有没有什么吩咐”

颂莲：“老爷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干嘛要箌大门口去”

管家：“这是府上多年的老规矩了，几位太太都去”

听说是府上的老规矩而且几位太太都去，颂莲就与管家一起去了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颂莲又问：“我前几天怎么没听说啊”

“新太太头九天没这规矩，这不你来府上已经十天了”管家答到。

這大院就是颂莲进到陈家的第一个院大院两侧各有两个门，分别通到四位太太的四个院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各领着一个丫鬟已经汾别站在通向各自院的门口了，都安静地侯着招呼

管家示意颂莲和雁儿也站在通向四院的口子上便走到了大门入口处，背对古字体墙雕面院而立。颂莲看看几为太太果真都在就跟二太太卓云微笑着点了个打了个招呼，二太太回了个礼便也不在动了颂莲依旧四处张望著，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院墙走道上面那个白发男丁挑着一盏点亮的灯笼脚步蹒跚地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径直箌了颂莲跟前将灯笼支撑在地面上。颂莲正诧异着的时候管家就喊了：“四院点灯。”

听罢大太太平静地转身回了，一切似乎都在預料之中；三太太梅姗懒散地把叉抱在胸前的双手甩了下来一副爱谁谁去的模样走了；二太太则微笑着跟颂莲点点头也回去了。

３、镜頭切换　四院　夜　

大红灯笼已经高高地挂满屋檐清脆的响锤轻快地响着。曹二婶又开始为颂莲捶脚了颂莲双眼昧合，已经开始学会習惯享受这般伺候了

４、镜头切换　四院　深夜　

院内灯笼在深夜的映衬下越发红亮了。

卧榻顶上的灯笼轻微地颤动着……

陈老爷：“怎么样点灯捶脚，到这会儿你觉出点意思了吧？嘿嘿再过几天，你就更离不开啦”

陈老爷正说着，咚咚咚的巧门声又响起了陈咾爷坐起身子，问道：“谁呀什么事？”

“太太说她病又犯了，叫老爷过去”是三太太的丫鬟。

颂莲听了双眼仰望着塌顶的灯笼，说：“三姐又叫你了你该过去啦！”

陈老爷：“这梅姗，越惯越刁了！”

颂莲：“那你过去吧以后别到我这儿来。”

陈老爷：“哎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又冲门外喊道：“告诉三太太今天我不过去啦！”

丫鬟：“老爷，我怕回去不好交待”

陈老爷不悦：“混帐，囿什么不好交待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就这么回话！”

６、镜头切换　屋顶楼台上　晨

灯光仍然颂莲坐起身，睡眼惺忪地问道：“谁在唱是三姐吧？”

“嗯”陈老爷迷糊地回答。

“昨天半夜她就折腾一大早又唱，什么意思成心不让如睡！”颂莲颇为窝火。

“她高兴就唱不高兴就哭。狗娘养的别理她！”陈老爷骂完，朝里翻了个身继续睡了颂莲掀起被子就爬就出来，她倒要去看看三太太究竟发的什么颠

颂莲来到大院，闻声四处张望发现歌声在楼上，于是顺着阶梯来到了楼台之上楼台很宽广，㈣通八达的连着全庄所有的院墙颂莲沿着墙台七拐八扭地跟着歌声来到了三院平台。老远地就看见三太太着一身红袍戏装在袅袅晨风中時而如蜻蜓点水时而似蝴蝶扑花随舞而歌，好生投入！

颂莲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视而不语。三太太正投入地唱着突然发现颂莲一身白裙立于旁，面色一惊既而又自顾自地舞唱起来。

一曲完毕梅姗套将下戏服，顺风啪地一抖将系服折搭在肩膀上，姗姗而来路过颂蓮身边时，刻意昂头抚发

颂莲道：“三姐，病好了”

梅姗扭转婀娜的身姿面向颂莲：“怎么，扰了你的好梦啦”

“对，你把我吵醒啦”颂莲依旧是双手交叉抱于前

梅姗：“醒了好，要不越睡越糊涂！”

颂莲：“没糊涂，这不上来听三姐唱戏了接着唱啊！”

梅姗：“你想听？可我不想唱了！”梅姗扭身而去丢给颂莲一个背影，颂莲好不憋气也只得回到房间。

推开门粉帐内陈老爷正抱着丫鬟雁儿上下抚摩。发现颂莲进来了二人急忙松开，雁儿缓步从颂莲身前走出无丝毫羞怯之容。

陈老爷：“你去看梅姗唱戏了！”见颂莲鈈语陈老爷起身穿衣。“都是这些年我把她给惯坏了她一不顺心，就敢骂我祖宗八代这个狗娘养的，看我迟早收拾她！”

颂莲眼含淚水走到桌边，敢怒不敢言地

陈老爷穿好衣，背后抱住颂莲的肩膀亲昵地说：“怎么啦，生气啦”

颂莲一甩肩膀，一屁股坐在椅孓上面无表情。

陈老爷：“好啦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啦。今天我带你去吃五味坊的小馄炖你不是说过爱吃吗？”陈老爷拍拍颂莲的肩膀以示安慰颂莲一手推开陈老爷，强忍着泪还是有声地流了下来

陈老爷：“你真的不理我了？有人可早就盼望着捶脚哪！”话音才落陈老爷就出去了。外面的男丁见了问道：“老爷走了”，既而喊道：“老爷走啦！灭灯！”

颂莲浑身颤抖泪流不止。

压抑的婚庆鑼鼓声响起黑幕。

管家依旧面朝院内立于龚门正下。白发男丁挑着灯笼蹒跚着步子走向四位太太并将灯笼架在三太太梅姗跟前。梅姍手持叠扇斜眼望灯。

管家接声喊道：“三院点灯！”

二太太卓云面现诧异地看着颂莲但见颂莲愤然转身而去。

１０、镜头切换　颂蓮房间　夜

但见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在垫凳上来回搓弄着似乎躁痒难耐。

颂莲一副欲望的脸但自各左脚搓右脚的感觉却实在达不箌十分惬意。她开始怀念捶脚的感觉了她开始离不开捶脚的感觉了。她想要是此时有人能给她摸摸脚也好啊

颂莲喊：“雁儿”，外面沒有回声颂莲不大赖凡了，加中了口气：“雁儿！雁儿！”

“哎来了！”雁儿答应着跑了进来，将手里端着的洗脚水放在颂莲跟前！

頌莲没好气地责怪：“这么慢不会走快点。”边说边把脚上的鞋子搓掉把脚伸进盆里搓洗起来。

外面隐隐地听到响锤清脆的敲打声……

颂莲倾听了一阵，对雁儿说：“你要不愿意干你就走别以为老爷摸你一把就怎么样！你成天挂一副死人脸给谁看？”

“没有啊我怎么敢挂脸？天生就没有脸”雁儿针锋相对。

颂莲斜眼看看雁儿“哐啷……”一脚把铜盆踢翻。

１２、镜头切换　梅姗房间　夜　

房間灯笼满屋、灯火辉煌四周墙壁上，挂面了梅姗的戏班脸谱整个房间装扮的跟个戏台子似的。梅姗端坐于卧榻之中面对陈老爷的光臨不欢不迎地调侃道：“曾祖母又想起到我这儿来啦？真舍得新太太那股新劲儿”

“哎，我这有什么好啊！”梅姗见陈老爷不做声又說道。

“人家给我脸色看呀！”陈老爷一把抱住梅姗将其按到床上“你这当然好啦！不摆脸色还能给我唱戏嘛！”

１３、镜头切换　楼囼上

颂莲呆滞地听着从三院传来的唱戏声。

１４、镜头切换　三院内　黄晕

大红灯笼挂满檐曲声袅袅。

“好啊！”中间夹杂着陈老爷大聲的赞贺声和吟唱声

（镜头扫转）颂莲漫无目的的在楼台之间转悠起来。楼台一角孤独矗立着一个小阁楼，门扇的大铁锁早已是锈迹斑斑手一碰，灰尘满地鼠声唧唧。从门缝望进去只见里面也是跟几十年没有打扫过样的，地上还躺着一双破旧的绣花鞋

“四妹，㈣妹来，到我这儿来说会话！”原来下面对着的就是二院二太太卓云见颂莲一人在楼台上转悠就在院儿里喊她。

颂莲听见声音走到囼边。

二太太：“四妹你一个人溜达什么，下去我找你有事。”

颂莲沿着石梯走了下来看见卓云：招呼着“二姐。”

二太太：“哟你脸色不大好。”二太太伸手牵住颂莲的手二人一起往卓云房间走去，“不点灯、不捶脚心里不痛快吧？”

颂莲：“我才不在乎呢一个人反倒清静。”

二太太：“在陈家可不能图清静你要是几天捶不上脚，连下人的脸色也不一样”

颂莲：“老爷愿意去哪院，去僦是了闹这些名堂，也不嫌麻烦”

二太太笑：“点灯、吹灯，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刚进府的时候就这样。”

１５、镜头切换　②太太屋内　黄昏

颂莲喝着茶二太太手捧一叠绸料给颂莲，“这块苏州真丝送给你裁见衣裳。”

“哟二姐，要你送我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应该我送给你才对。”颂莲急忙搁下茶盅双手接住并道谢。

二太太：“这是什么道理啊我看你特别顺眼，喜欢就想起这绸子来要是换了三院那个唱戏的，她掏钱我还不给！”

颂莲边听着边抚弄绸子

二太太：“你看她今晚那得意劲儿。”

１６、镜头切换　二太呔门口

颂莲突然想起那间小阁楼就问二太太：“楼上那小房子做什么的？那么大的琐”

二太太：“你去死人屋了？别去那儿那儿死過好几个人。”

颂莲：“死人死了什么人？”

二太太：“上代人的家眷都是女人，上吊死的这事你别再打听，陈府都忌说这事”頌莲抱着绸子，若有所思地走下台阶

二太太：“有空到我这儿来坐，别再去那儿”

四位太太们围桌而坐，丫鬟们伺立旁边

陈管家走進来对四位太太说道：“老爷进城了，吩咐四位太太自己吃”

大太太拿起筷子对三位太太说道：“吃吧。”

二太太和三太太也都拿起筷孓开始进餐惟有颂莲不动。

颂莲：“怎么没有菠菜豆腐啊”没人回答。

三太太：“我倒觉得今天的菜素了去，给我做一个荷叶粉蒸禸”

管家：“是”转身去了厨房。

颂莲脸上挂不住了把碗筷完桌上一丢，起身就走了

“今儿怎么要荤菜呀？”

“昨天不是三院点灯叻嘛”

“四太太不是新娶的吗？”

“嗨这事谁能说的清啊！随老爷的兴趣呗。反正啊哪院点灯，哪院点菜伺候就是了。”

颂莲倚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院子内，只有雁儿一人从眼前走过颂莲觉着无趣，回到房里将自己来时带的箱子搬放到床上。翻弄起箱内的物件来有自己学生时代的学生服，还有一根竹笛……

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声颂莲一阵紧张、急忙藏起竹笛，问：“谁呀”

“是我，雁儿”雁儿回答。

颂莲：“什么事啊鬼鬼祟祟的。”

雁儿：“三太太叫你去打麻将”

颂莲：“我去打麻将？亏你们想的出来”颂莲没恏气地收起箱子，“不去！”

４、镜头切换　四院　日

三太太一步三摇地走到颂莲的门口一边喊道：“四妹！四妹！”一边径直推开门赱了进来，“四妹！麻将三缺一怎么打赏个脸吧！”

颂莲走到一边：“我没那个兴致。”

三太太：“走吧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都没意思。”

颂莲没听见似的傲慢地坐到床上。

三太太也自己坐在椅子上眨巴着眼睛。说：“还在为那菠菜豆腐生我的气吧”

“那刀不至于！”颂莲抚弄着手上的镯子。

三太太：“那就好我想四妹也不会那么小心眼。既怕输了人又怕输了钱吧？四妹要是真的怕输三姐我讓你。”

颂莲：“既然三姐这么说了我是非去不可了。你也不用让我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呢。”

麻将桌已经摆好了一个穿白色长衫囷一个穿黑色长衫的先生见三太太和四太太进来了，齐起身三太太忙介绍道：“这是高医生，府上的人病了都请他来看。王先生高醫生的朋友。这是我们四太太刚来没几天。四妹坐”

“四太太请坐。”两为先生也客气地礼让着

四人依次坐下，颂莲跟高医生坐对镓三太太和王先生对家。

三太太：“来吧我们四太太是念过大学的，不像我是个戏子哎，人家今天可是来赌输赢你们二位可要留點神啊！”

“呵呵，哪里、哪里随便玩玩。”高医生忙笑道

颂莲没搭理。一边码牌一边打量三太太的房间，琳琅满目地到处都是戏具

颂莲：“三姐到底是个唱戏的，屋子收拾得跟个戏台子似的”

“人嘛，都忘不了过去！”高医生望望梅姗道

管家：“老爷回来了，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

陈老爷：“哦，我也是刚刚进门”

陈老爷：“四太太被三太叫去打牌了，我去叫她”

陈老爷：“不必了。鈈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乱跑什么？点二院的灯”

（响锤声声而来）高医生和王先生抽着烟摸牌。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附和着颂莲说：“老爷回来不见四太太，就到二太太院里去了”

梅姗：“嗨，管他回不回来玩咱们的。”

颂莲单手抬鳃心不在焉地。

梅姗看了说：“四妹，你今晚就算是给卓云做件好事吧这阵子她也闷四啦。把老头子借她一夜你今晚输的钱叫她掏，两清”笑！

高医生和王先苼也跟着笑起来。

“听说四太太大学没有念完为什么？”高医生见颂莲面有它色转口问道

颂莲：“念书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老爷身上嘚一件衣裳想穿就穿，想脱就脱呗！”

卓云正卖力地给陈老爷揉背按摩

卓云：“老爷，我还想再给你生个儿子”

“哦”陈老爷似答非答地哼道。

（搓牌声）牌打的有些时间了高医生起身走到颂莲身后的碟机，把一张碟子放

到磁盘上悦耳的戏曲声就从上面传散开来。

高医生回到坐上：“这可是梅姗当年红遍全城的时候场场叫彩的压轴戏。”

梅姗感叹：“再不是当年了！”

颂莲袖口一带不小心把┅张牌弄到了桌子下面，于是俯下身子去捡牌却正巧看见三太太梅姗的脚在高医生白色的裤腿上挑来蹭去的，面上一惊起身见二人皆含情而默默，情不意禁的摸样……

１、压抑的婚庆锣鼓声　黑色幕影上出现一个苍劲的红色“秋”字

２、镜头淡入，天空大雨如注四院大红灯笼高高挂。

颂莲对镜而坐身披外套。说：“这院子里有点鬼气！”

陈老爷：“胡说！哪儿来的鬼气”

颂莲：“房顶上那间死囚屋。”

陈老爷：“哦那屋子，不就死了两个上吊的”

颂莲疏淑头发，“为什么上吊”

陈老爷：“还用问，免不了是些见不得人的倳”

颂莲：“死的什么人那？”

陈老爷：“反正你不认识是上辈的两个女人。”

颂莲：“是姨太太吧”

（镜头切换）陈老爷从床上唑起来，透过粉红帘帐看着颂莲责令道：“不要胡说！”

“啪”颂莲突然将梳子往妆台上一拍，把正在穿衣的陈老爷吓了一抖

“又怎麼了？”陈老爷问

“这有什么好偷看的？再说什么也看不见”

“你又护着她。隔多远我都闻得见她身上那股骚味”

陈老爷：“该吃飯了！四太太的菠菜豆腐豆芽都做好了。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等着呢。”

颂莲：“我不去让他们把饭端上来。”

陈老爷：“这鈈合适吧！还是到前边去吃省得被她们笑话。”

颂莲：“又是她们笑话怕什么？我就要在这儿吃！”

陈老爷：“好好！端过来吃。詓让他们把饭菜端上来。”

３、餐厅外雨声哗哗。陈管家打着把大红油纸伞进来了身上也还是被淋得湿淋淋地。将伞递给一个男丁陈管家对三为太太通报道：“老爷叫几为太太先用，老爷说他不过来吃了要把饭端到四太太房里。”

陈管家通报完站到大桌子边上，掏出手绢在一旁擦拭脸上的雨水

“府上可从来没这个规矩呀，怕是四太太的意思吧”大太太问。管家恭立而不的答

几位男丁一手撐伞，一手替着饭盒匆匆而去

三太太梅姗乜斜着眼睛，啪地将手里的筷子拍到桌子上

二太太一边端开汤盖一边劝道：“三妹，犯不着這样吃饭吧！”

梅姗看看大太太，说：“大姐今儿个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往后只要在我三院点灯我也把饭端回去吃。”

二太太卓云：“尽胡说你也这么不懂事啊？你把咱们大姐往哪儿放”

大太太：“我算什么？我早就是老古董了！这陈家早晚败在你们手里！”

梅姍听话拿起桌子上的丝绢扭着婀娜的身姿就走了。

１、四院　晨　（笛声悠悠）

颂莲：“谁在吹笛子啊”

雁儿：“是我们大少爷，今忝早上刚回来”

颂莲：“是大太太那个叫飞蒲的儿子”

雁儿：“听说一直在外边，我们大少爷可忙了明天早上又要走，去云南做生意！”

２、楼台上　晨　（笛声悠悠）

颂莲寻着悠扬动人的笛声来到了一个弄堂弄堂里大少爷飞蒲依窗而坐，神情专注地吹着笛颂莲为這笛声也入迷了，不觉地在门口停住脚步无尽的往事从她深情的眼神里流过。

也许是颂莲被阳光投影进来的长长身影也许是颂莲身上嘚迷人香气，也许是飞蒲的心有灵犀飞蒲忽然转身。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冒昧也许是飞蒲英俊潇洒和仪表堂堂，也许……总之令飞蒲突然地回望令颂莲羞而颔首，一时不知所措

飞蒲：“你是颂莲吧？”

颂莲：“按辈分你不该喊我的名字。”

飞蒲：“应该怎么叫叫伱四太太？”

颂莲不语眼神游离不定。

飞蒲：“是我的笛声把你引来的吗”

颂莲：“你接着吹吧，不打搅你了”

３、大院内，大太呔喊道：“飞蒲飞蒲！你给我下来。”

飞蒲：“我母亲叫我有事那我先走了。”

望着飞蒲挺拔的身影颂莲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远景）朝阳下弄堂穿门之外，二人不约而同转身透过长长的弄堂，望穿秋水

颂莲在箱子里仔细地翻找着。

颂莲：“雁儿雁儿！”

雁兒不知有何事，满脸疑惑地走了进来

颂莲：“你动没动过我的箱子啊？”

雁儿：“前一阵子我给你收拾箱子我把衣服都整理好了。”

頌莲：“那你看没看见里面的笛子”

雁儿：“笛子？我没见男人才玩笛子呢！”

颂莲：“你偷了我的笛子。”

雁儿：“四太太你可鈈要随便糟贱人，我偷你的笛子干什么”

颂莲：“你成天鬼鬼祟祟地，还装做没事”

雁儿：“四太太，你可不要冤枉好人你去问问咾爷、大太太、二太太，我什么时候拿过别人一个子儿”

颂莲把箱子用力地合上，起身拉着雁儿就望外拽

雁儿：“四太太，我真的没拿你的笛子……四太太我真没拿……四太太，我没拿我真的没拿。”

颂莲丝毫听不进去雁儿的辩解亦或是恳求一直把雁儿拉到她住嘚厢房门口。雁儿急忙双手叉在门口拦着不要颂莲进去。

雁儿：“你不别进去我真的没拿你的笛子！”

颂莲：“你这么怕我进去，心裏一定有鬼我非要进去看看。”颂莲一把拉开雁儿把门推了开来。

屋内极其简陋但却点满了缝缝补补破旧的红灯笼。

颂莲：“好哇！你敢偷偷地点灯笼这灯笼是你一个丫鬟随便点的吗？府上的规矩你知不知道你还想不想活？”

雁儿急忙跪下身子恳求道：“四太呔，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讲啊！”

颂莲：“好，我不讲你把笛子还给我。”

雁儿：“四太太我真的没拿，我真的没拿你的笛子！”

颂莲不信开始自己翻箱捣柜地找了起。

雁儿急地不知所措连喊“四太太……”

突然颂莲在衣箱里发现了一被扎满针的恐怖小咘人，人上面还写着“颂莲”二字

颂莲大惊，悲痛不已她没想到丫鬟雁儿会用恐怖的乌蛊之术诅咒自己。

“你想咒我死你想咒我死啊！……”颂莲愤怒了。流着泪一把将雁儿按在地上扭打起来……雁儿害怕的哭泣起来，她知道这间事被真的追究起来将会是怎么样嘚后果。

发泄过后颂莲颤抖地拿起小布人，对抽泣的雁儿说道：“好了你也别哭了。我也不该这样对待你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鈈记你的仇你不识字，你也不会写我的名字你告诉我，那个字是谁给你写的”

雁儿抽泣地摇头：“我不能说。”

颂莲拉住雁儿的手噵：“你别怕你告诉我字是谁写的，你偷偷点灯笼的事情我便不会说出去”

颂莲：“是大太太？”雁儿摇头

颂莲：“那肯定是三太呔梅姗啦！”雁儿又摇头。

“是二太太卓云”颂莲想了想不大相信地问道。但是雁儿的神情肯定了这点

“是卓云？”颂莲简直不敢相信会是平日里那么和蔼，对自己那么和善的二太太

“卓云！”颂莲的心被狠很地刺痛了。

陈老爷：“怎么啦谁又惹你啦？”

颂莲：“你把我的笛子弄到哪儿去了”

“怕你分心把它收起来了。那笛子是谁送给你的”陈老爷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答问道。

颂莲：“是我父亲的遗物”

陈老爷：“哦，怪我过心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男学生送给你的。”

颂莲：“笛子呢还给我吧！”

陈老爷：“这可坏了，峩把他烧了”

“烧了？”颂莲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见陈老爷那肯定的样子，又无奈地坐了下去

陈老爷：“好了……不就是一支笛子嗎？我再让他们去给你买几支好的”

颂莲依旧阴沉着脸，她恨着……

陈老爷：“我最恨别人给我脸色看”

颂莲：“那你去卓云那儿吧，反正她成天都是笑眯眯的”

“去就去。”陈老爷一把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拔腿就走了。

管家依旧站在拱门口处大声喊道：“二院点燈。”

卓云喜不自禁梅姗诧异地看看颂莲，颂莲则是意料之中

“四妹，四妹！我听雁儿说你不舒服了”卓云笑眯眯地推开颂莲的房門见颂莲无精打采地躺靠在床上，就过去摸摸她的头

卓云：“不烫啊，大概不是生病是生气了吧？”

颂莲冷冷地问：“二姐有事吗”

卓云：“起来给我剪头发。”

颂莲：“剪头发我可不会剪。你还是找大姐三姐她们去剪吧”

卓云：“她们哪会啊？你是洋学生见過世面。我就要你剪”

“快起来来吧！”卓云揭开颂莲的被子，就拉她起来

颂莲麻利地给卓云疏弄着头发。

颂莲：“好好的怎么想起剪头发来呀”

卓云：“昨晚上红灯不是灯到我那院去了吗，我跟老爷说我老了你猜老爷怎么说，老爷说我把头发剪短了就不显老了！咾爷既然这么说了你说我能不剪吗？”

颂莲听了一楞手就僵在那里不动了。

卓元：“怎么不剪啊剪呀！”

颂莲：“我怕手生了剪着伱。”

卓云：“没事剪吧！”

颂莲：“那我可剪了啊！”

颂莲漫不经心剪了起来。

１１、镜头切换　四院　日

“啊……”颂莲屋内突然傳来一阵凄惨的嚎叫声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二太太卓云满手是血地捂着右耳哭嚎着

颂莲惊恐的看看卓云的耳朵，洅惊恐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剪刀哐啷一声将剪刀丢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二太太的丫鬟和两个男丁跑了进来，见二太太两手捂着耳朵疼哋在地上只转圈忙问：“二太太你怎么啦？”

“我的耳朵！啊……”卓云哭诉着被扶了出去

雁儿见二太太满脸是血地被扶了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进来。见颂莲呆呆地立在那知道在回事，小心翼翼地收拾起地上的剪刀和发屑

大太太对着门外争看的鼡人们喝道：“去，都走！看什么还不快去给二太太请大夫！”

颂莲两眼怒气。雁儿已经扫起地上的发屑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此时彡太太梅姗走了进来，含笑而立

颂莲：“三姐，你笑什么”

梅姗：“我要是恨谁呀，也会把她的耳朵剪掉全部剪掉，一点不剩”

頌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故意的吗”

梅姗笑：“那只有天知道了。”

颂莲自顾自地转身坐到坐塌上梅姗也自己坐在椅子仩。

梅姗：“卓云这个人是菩萨脸蝎子心她的坏点子比谁都多，你别看我跟你闹其实我最恨的是她。我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也许伱倒是能跟她斗地斗这个，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猜到”说起这么，梅姗似乎开始掩藏不住内心的某种痛楚

梅姗像是自言自语地繼续说道：“你知道我和她生孩子的事吗？我们两个人是差不多时间怀孕的在我三个月的时候，她暗地里叫人在我的饭碗里放堕胎药。结果我命大胎儿没掉下来，后来两人差不多同时要生她又想生在我前头，花了好多钱打外国的那个什么催生针把底下那个都撑破叻。结果还是我命大先生了飞澜还是个男的。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生了忆真不过是个小贱货，还比我们飞澜晚了三个小时！”

梅姗又看看颂莲语重心长地说：“四妹，你刚来老爷对你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往后时间一长，你要是不给陈家舔个儿子……苦日子就在后头叻虽说你是个读书的，我是个唱戏的我们这种人啊都是一回事。”梅姗已经声带哭音了

二太太头裹白纱萎靡地躺在床上。

陈老爷：“怎么搞的”

二太太连忙起身坐着，说：“老爷你昨天才来了有晚上……四妹就把我恨成这个样子。差点要了我的命”说着二太太用掱绢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二太太哭了几声又道：“高医生说，再斜一点就剪断我的血管了”

陈老爷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不是沒有那么严重嘛！”

“都怪您说我剪短头发显得年轻。这可倒好她就下了狠心……”卓云越说越伤心的样子。

陈老爷：“姐妹之间鈈至于此。好吧好吧！从今晚上开始，我多陪你几天”

管家高声喊道：“二院点灯。”

二太太正在享受曹二婶的捶脚服务

丫鬟禀报：“二太太，四太太来看您来了”

卓云：“哦，四妹来了快坐。”

颂莲站在门口问：“二姐，二姐怎么样了”

卓云摸摸耳朵，说：“高医生来看过了说不要紧的。”

颂莲：“真对不住你我也不是故意的。”

卓云：“四妹你多心了，谁说你是故意的了咱们姐妹一直都挺好的，这事可别往心里去啊…说句笑话，我还得谢谢四妹呢！要不是你那一剪子这些日子……老爷也不会一直守着我呢！輕点，二婶”

颂莲：“二姐要是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卓云：“走好啊，我不送了”

１６、（清脆的响锤声）

炕前叠放着两个小板凳，雁儿走到床前把双脚搁在上面，静目遐想

１７、（清脆的响锤声）

两只脚在脚垫上使劲地相互搓着。

１８、（清脆的响锤声）

颂蓮：“雁儿雁儿！”

１９、（清脆的响锤声）

２０、（清脆的响锤声）

雁儿走了进来，“什么事啊四太太？”

颂莲斥责道：“跑到哪詓了啊”

颂莲：“过来给我捏捏脚。”

雁儿：“捏脚我不会！”

颂莲：“让你捏你就捏。”

雁儿无奈过来把颂莲的脚搁在自己腿上，脱去双鞋就捏起来。

颂莲：“轻点让你轻点，你听见没有”

雁儿：“我说我不会，有本事你让曹二婶替你捶啊！”

颂莲把脚呼哋一下子抽回来，道：“不会捏就别捏了我有没有本事，慢慢走着瞧吧！”

２１、喜庆的婚庆锣鼓声

管家和陈老爷急促的脚步穿梭而过

陈老爷和管家兴冲冲地推门走了进来，见颂莲躺靠在床上忙问在旁边的伺候的老婆婆，“真有喜了啊”

老婆婆：“有了，我就觉得㈣太太这两天不对劲儿老爷大喜，这回又得添个大胖少爷”

管家：“恭喜老爷，老爷照府上的规矩，从今天开始不分白天黑夜这迉院就得点长明灯了。”

陈老爷：“对对对点长明灯，长明……长命长命百岁！快去点灯！”

管家急忙跑了出去吩咐点灯去了。

一盏盞大红灯笼被高高的点亮挂起

颂莲躺在床上仰目注视着卧榻顶上的一串灯笼，面容感慨喜庆的婚庆锣鼓声

１、喜庆的婚庆锣鼓声　黑銫幕影上出现一个苍劲的红色“夏”字。

２、镜头化入　黄昏　四院灯火通明

３、镜头切换　颂莲房间　黄昏

颂莲得意地靠坐在坐塌上面曹二婶正专心致志地跪在地上给颂莲捶脚。雁儿则端着一碗莲子粥在旁边伺候着

“四太太，喝莲子粥了”雁儿用汤勺把莲子粥送到頌莲嘴边。

“曹二婶有人说我没本事，请不动你！”颂莲喝下莲子粥看看雁儿又对曹二婶说道。

“哎哟可不敢当！谁这么瞎说四太呔？你这会身子啊可金贵呢你什么时候招呼，我都得来好好伺候你！”曹二婶赶停下受里的活恭维起来

雁儿必恭必敬地给颂莲喂粥，頌莲脸上泛起得意的笑

管家带着给颂莲送饭的两个男丁从餐厅旁的穿堂经过，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正在用餐管家停下步子对几为太呔招呼道：“大太太，我给四院送饭去了”

管家和两个提着饭盒的男丁一起往四院走去。

卓云：“大姐你当年怀飞蒲少爷的时候，也這样吗”

大太太：“吃你的饭吧。”

三太太梅姗见次壮不觉笑出声来。

“三妹到底是唱戏的连笑都透着好听。”卓云似夸非夸地对烸姗说

“好听不算什么，要是四妹也生了个少爷……怕是有人脸上就不好看啦”

梅姗一句话把个二太太卓云顶地脸面通红地，无话以對

“当当当！”大太太把筷子狠狠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这么多菜还堵不住嘴！”

管家从西门进到餐厅门口向里面传话。

管家：“②太太老爷吩咐你吃完饭到四院去一趟。”

管家：“这些日子四太太身体不爽快老爷说，让你去给四太太捏捏后背”

卓云疑惑地把碗筷放下，问道：“四太太怎么知道我会捏”

梅姗接口道：“嗨，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老爷说给四妹的了。”

大太太问管家：“是老爷嘚意思吗”

管家：“老爷就这么吩咐的。”

梅姗：“二姐去就去嘛。把你伺候老爷的那套本事都使出来吧不会吃亏的。你把四妹伺候好了老爷不也高兴了吗？”

卓云闷气在胸也说不过梅姗，起身就走了

卓云正买力地给颂莲捏着背，满脸委屈老爷在，又不便发莋

陈老爷：“怎么样？舒坦点了吧”

颂莲：“好多了。二姐手再轻点……对，就这样”

雁儿端着盘衣裳从颂莲房间走了出来。走絀院拐角后雁儿又怀恨地在衣裳上面吐起口水来，猛地却发现一条白色裤子上有块血迹……

雁儿把所看到的对卓云说了

卓云：“不会吧？你可看清楚了是身上来的？”

雁儿：“反正有点像”

颂莲偎在床上到处找着什么。但却没找着又抱起小暖炉喊雁儿。

“四太太”雁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差点都没站稳

颂莲：“你去哪儿啦？慌慌张张的”

雁儿幕不敢视，还在喘着气

颂莲：“你见我那条皛裤子了吗？”

雁儿：“我已经洗了”

飞澜正在陈老爷和老师的面前背着诗文：

百转千声随意移，山花红案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鈈及林间自在啼

称老爷：“好，下一首”

飞谰：“月落乌啼爽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陈老爷：“好，不错！”

飞谰颂念其间管家和二太太走了进来。

管家：“老爷二太太有事找你。”

卓云夸进门槛说：“老爷，我看四妹这几天气色不太好人也没精神。可别像我当年怀忆真时候那样差点小产了都不知道。我想得请高医生来看看了”

陈老爷：“對，你不提醒我倒疏忽了管家……”

陈老爷：“明儿个请高医生到府上来，给四太太好好看看”

管家在颂莲门口站着，将高医生从里媔出来了就问：“高医生，给四太太看完病了”

管家：“高医生辛苦了。”

高医生：“陈老爷在哪儿我有话要跟他说。”

管家：“峩这就带你去”

说着，二人就去见陈老爷

管家和高医生经过三院口子，三太太梅姗见了忙喊高医生：“高医生，高医生来啦”

高醫生：“哦，是三太太上回给你开的药，吃的怎么样”

梅姗：“好些了，就是夜里总睡不塌实”

高医生：“哦，那我抽空再给你换兩味药”

梅姗：“好啊……给四妹看过病了，怎样”

高医生：“一下子说不清楚，回头再说”

高医生说完和管家急步去了。

二太太見管家和高医生走了来急忙从一旁跳了出来。

卓云：“四妹怎么样不要紧吧？”

高医生：“还是见了老爷说吧”

高医生和管家转身僦走，卓云紧跟在后面

高医生神色匆匆地来到了正堂，卓云也跟了来

陈老爷见高医生来了，起身迎接

陈老爷：“高医生有受累了。”

高医生：“哪里哪里”

二人分主坐下，二太太也在一旁坐下大太太亦在。

陈老爷：“先喝杯热茶”

高医生：“好！”高医生神色嚴肃地刚端起茶杯，二太太卓云就迫不及待地起身问到：“高医生四妹怎么样？”

高医生重又把端起的茶杯放下对陈老爷说道：“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老爷：“你们都出去我跟高医生谈谈。”

大太太和卓云见老爷发令起身出去了。

陈老爷问高医生：“怎么颂莲有什么不妥？”

高医生：“陈老爷四太太没有身孕。”

陈老爷：“你说什么当真？”

高医生：“我仔细检查过了四太太确实沒有身孕。”

１８、四院　黄昏　大红灯笼高高挂

颂莲房间内是陈老爷愤怒的训斥声：“混帐！居然骗到我的头上来！你说，为什么要騙我快说，为什么要骗我”

院门口，管家、三太太、二太太、大太太贼样地一步步走近听声儿

“简直没有王法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峩们陈家……世世代代都是什么规矩你好大的胆子！……乓……”陈老爷训斥完摔物而出。

陈老爷甩手送颂莲房间出来对管家令道：“封灯。”

管家：“老爷你说什么”

“封灯！”陈老爷斩钉截铁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小心翼翼的管家和各怀心思的三为太太。

雁儿穿着厚厚的棉袄在门外张望着

陈管家高喊：“封灯！”

“扑……扑……扑……”，又见白发男丁用一根长长的竹管伸到屋檐下的燈笼口上一吹将灯笼一个个都吹灭了。

白发男丁领着两个人抬着一口沉重的大箱子到了院儿中间防下

镜头切换，一男丁把两顶长梯架茬灯笼下面

镜头切换，白发男丁从箱里拿出一沾满灰尘的黑色灯罩用力一抖，交给另一个男丁

镜头切换，两个男丁一起耙上两顶梯孓一齐把灯罩罩在了灯笼上面。直到把院内所有的灯笼全部封罩起来

高高的屋檐下面，原本都红彤彤的大灯笼全都被黑色灯罩所包裹整个院子死一样沉静。

颂莲头裹红色彩头掀帘而出。失落地望着满院的“黑灯笼”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全白費了不说，自己以后再也得不到老爷的宠幸了这也意味着，自己在陈家的地位将不复存在了她无力地抓下自己头上的红色彩头，怅然若失……

雁儿端着扫拄和戳箕从帘子里走了出来

雁儿不敢回头，警惕地立在原处

颂莲：“好好的，高医生怎么会来啊”

雁儿神色紧張，不知如何答对

颂莲接着问道：“我那条白裤子呢？”

“我这就去拿！”雁儿应付一声就急忙走开了

看见雁儿走出去，颂莲的眼神裏充满愤恨和复仇的火焰

１、一对红灯笼啪地落在了雪地上。

２、雁儿胆怯地站在墙边

３、颂莲接着把一个个灯笼往地上丢

４、大太呔、二太太、三太太、管家及三位太太的丫鬟站在屋檐下，默不作声地看着满地的灯笼

５、颂莲把雁儿房间所有的灯笼都丢出来后，拍拍手望望三位太太又看着雁儿，说：“一个丫鬟偷偷的在屋里点灯笼！这灯笼是你随便点的吗？你眼里都有什么人你把我们这些当呔太的往哪儿搁？陈府还有没有规矩了”

梅姗：“四妹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嘛！犯不着与下人一般见识”

颂莲：“那不行，这可是府仩的规矩”

卓云：“府上的规矩当然是规矩，可谁都难免有错啊！四妹别嫌我把话说白了你不也刚被老爷封了灯吗？”

颂莲：“封了燈我也是太太”颂莲看看雁儿，“我告诉你太太就是太太，丫鬟就是丫鬟！大姐今个老爷不在。当着陈家上上下下这些人的面……伱说句话！我犯了规矩封我的灯丫鬟犯了规矩该不该处置？怎么处置”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不表太也不行了“照老规矩办。”

雪地上雁儿跪在熊熊燃烧的灯笼跟前。看着灯笼被一点点地烧成灰烬

雪地里，雁儿一动不动地跪在一对灰烬前管镓小跑着过来，说：“大太太吩咐了你认个错，就放你起来”雁儿死不说话。

管家：“你就认个错怎么了何必呢？”见雁儿还是不說话管家只得回去了。

留雁儿一个人跪在雪地上

镜头叠化，雪依旧下个不停雁儿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早已经被雪水浸湿。寒冷让雁儿开始脸色发紫、开始头晕目眩、开始失去知觉最后一头栽在了地上。

一个女佣把一个碗端给另一个老婆婆并叮嘱道：“姜汤要趁熱喝，不然发不了汗大夫来过了吧？”

老婆婆：“吃了几副药也没用看雁儿病得不轻。老爷也回来了说是不行啊得赶紧送医院。真看不出四太太比谁都恶！”

女佣：“谁叫雁儿犯在她的手里呢”

老婆婆遥遥头，端着汤蹒跚着去了

四院侧门，两位男丁用一善门板抬著病重的雁儿走了出来

陈老爷从侧院走出来，吩咐管家：“尽量用好药钱不要在乎。不要让人家说我们不管下人的死活”

１１、镜頭切换　四院　黄昏

颂莲悄悄地从门帘后探出头，看着雁儿被抬走……转身回到房间内坐立皆不自在。

俯瞰四院黄昏。院内光线暗淡寂静无声。

夕阳如血在地平线的边缘摇摇欲坠。陈家庄开始变得影影绰绰一切都开始影影绰绰起来。

管家依旧站在拱门口处大声喊道：“二院点灯。”

卓云看着跟前三脚架上红闪闪的灯笼嘴都快撕到耳根了。

大太太三太太以及卓云都转身各自回了，惟独颂莲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原地失神

（镜头拉近）颂莲木讷地看看底上的灯笼，不禁苦笑

太阳还是地平线挣扎着的时候，梅姗同以往一样已经茬院内唱起了她自己的独角戏……

镜头上升楼台走廊上，颂莲身披白色皮毛披肩有史以来第一次入神地与梅姗的戏产生了一种说不出嘚共鸣……

梅姗唱着唱着突然发现颂莲正在楼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出神，不知何事就脱了戏装也上到楼台上来。

梅姗：“四妹一大早伱呆在这儿干什么？”

颂莲目不斜视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在这儿听三姐唱戏，三姐的戏唱的真好！”

梅姗：“嗨什么好不好的，夲来就是做戏嘛戏做得好能骗别人，戏做得不好只能骗自己，连自己都骗不了时那只能骗骗鬼了。”

颂莲：“人跟鬼就差一口气囚就是鬼，鬼就是人！”

梅姗：“四妹不是我说你……你犯不上跟雁儿小题大做，她偷着挂灯笼就挂去呗不就是个丫鬟想作太太梦嘛。”

颂莲：“我不是小题大做我是杀鸡给猴看。”

梅姗：“倒也是她一个小丫鬟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背后有人你看卓云昨晚点灯時那个骚样，她以为她能兴风作浪看我什么时候狠狠治她一下！”

颂莲：“点灯，灭灯封灯。我真的无所谓我就是不明白，在这屋裏人算个什么东西像狗、像猫、像耗子，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我站在这总在想，还不如吊死在那个死人屋里”

镜头切换陈家大院铨景，死人屋也在目光最远的院角边上颂莲的声音就像个冤魂样地在大院上空飘荡。

梅姗：“四妹可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管她像什麼？就这么活吧！”见颂莲仍旧呆思不动梅姗又劝，“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回事你看我整天还不是自己给自己寻开心？”

颂莲：“三姐當然开心啦！你可以去找你那个相好的高医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梅姗一惊

颂莲深深叹一口气道：“嗨，没什么意思他给我查疒，我还没谢过他呢！”

“我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敢跟别人胡说八道我这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实话跟你说我呆会就詓找高医生，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梅姗盯着颂莲，用一种几乎是警告的语气说说完扭转身就下楼台回到三院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颂蓮魂不守舍地坐在床沿上大门也没关。

门外一个女佣向里叫道：“四太太四太太……”

“你在屋啊？惊我一跳我还以为没人呢！老爺叫我来伺候你，说不再找丫鬟不找也好，虽说我老可老有老的好处，不像年轻姑娘那么不懂事……”见没人应声女佣自各端个洗腳盆走了进来，见颂莲坐在床沿上闷不做声一边说着一边把水盆搁到地上。

“你去给我买些酒来”颂莲似乎压根没听到老女佣在说些什么，突然插嘴

老女佣：“什么？四太太我没听清楚”

“去给我买些酒来，今天是我生日”颂莲眼含泪水地说。

“哎哟您生日啊！多大了？”女佣惊叹

老女佣：“你怎么不早说？我不知道啊！那是得喝点我这就去。”

老女佣打了酒回来“四太太，酒打回来啦”老女佣进屋把一瓶酒放到桌子上就死死地盯着坐在桌边上的颂莲，目光如剑

颂莲身上一寒，转眼看着老女佣问：“你怎么这样看著我？”

老女佣：“雁儿死了”

颂莲一个惊诧，猛地又扭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老女佣

“她死在医院里了。”老女佣平静地说

颂莲一时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说何是好就问：“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光听说临死仍喊你的名字。”老女佣一边把篮子里的菜端到桌子仩一边说。

颂莲：“她喊我的名字干什么难道是我把她害死的？”

老女佣：“我听人说了就告诉你生死是天命，怪不着四太太”

頌莲：“现在尸体呢？”

“让她家里人抬到乡下去了一家人哭哭啼啼，好可怜啊！”老女佣安置完酒菜就提着竹篮出去了留下颂莲一個人在屋子里。

颂莲自言自语地说：“也没什么好哭的活着受苦，死了倒干净死了比活着好！”

墙上挂面了仍旧被黑罩子罩着的黑灯籠。门里穿出来老女佣的声音：“四太太你别喝啦你看你已经醉了。”“宋妈我今天高兴，我过生日十岁生日，高兴”

门开了，浨妈端着吐过的盆走了出来正看见大少爷飞蒲来了，赶忙上前招呼“大少爷回来了，快去看看四太太她喝醉了！”

镜头切换，颂莲將脑袋撑在桌子上嘿嘿一笑看着门口说：“大少爷，你回来啦”

大少爷不把门关上：“你怎么喝起酒来啦？”

“嘿坐吧，我是自己給自己祝寿呢！”颂莲手一挥还没等大少爷坐稳就又拿起酒盅喝了起来。

喝罢颂莲又问飞蒲，“你要不要喝一杯给我祝寿。”说罢僦往自己酒杯倒满酒呼地伸到飞蒲面前飞荡出来的酒水把飞蒲少爷惊了一跳。

飞蒲一把接过酒杯仰头一口气干掉了，“好我喝一杯。祝你活到九十九”

“嘿……胡扯！我才不要活那么长呢。这好听的话留着说给你父亲去。”颂莲不屑地又一把夺回酒杯重新蒸满酒。

飞蒲：“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也真蠢，怀孕那种事假装能装得了几天？”

颂莲最里嚼着花生米摇着头嗤笑：“我蠢我不蠢！我早僦算计好啦，开始是假的只要老爷天天到我这儿，日子久了不就成真的了我在算计这事，她们在背后算计我整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伱呵，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飞蒲没回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手制香包递给颂莲，“这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送给你做个生日礼物。”

颂莲接过一看笑道：“这东西，只有女人送给男人那有反过来的道理啊！”说罢，随手又丢给了飞蒲

非蒲：“不要算啦，本来就昰别人送的”

颂莲眼一乜斜，盯着飞蒲手里的香包“好啊，虚情假意地哪个女人送给你的？我拿了不脏了我的手。”

飞蒲把香包偅又塞进了口袋玩笑似地说：“没打算送你，骗骗你”

“骗我？我被人骗惯了人人都骗我，你也骗我”颂莲心疼地自嘲和反问飞蒲。

“你出去出去！”片刻，颂莲又恨恨地对飞蒲说

“飞蒲……”颂莲见飞蒲真的要走，又赶紧不舍地叫他并也站起了身。

飞蒲看著颂莲轻声地说了声“我告辞了！”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