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德基上班第三天了 十七岁可以去哪里上班 请问怎么样办入职 ?

1939年冬原剧时间线。发生在《寒雨》篇之前的故事

——————————————————

厨房亮着灯,没有人灶台角落搁着一只竹匾,上面蒙了白棉纱布明诚揭開一看,是一窝粉白汤圆有几只沾到了掺有黑芝麻碎的猪油酥,大约是晚餐剩下的点心

这一个多月里,他和明楼一直住在酒店新政府刚成立,公务繁忙他们常常工作到深夜,晚餐让酒店服务生送到市政府办公室或是回到房间,点两份客房服务草草对付算起来,怹已经有八年没有步入这间厨房尝一口家里的饭菜了。

明诚点燃煤气灶抬手甩灭火柴。八年时光没有改变这里一丝一毫汤锅和火柴仍然在原来的地方,仿佛锅里的水沸起下一把细面,回头就能看见明台走进来哼哼唧唧地抱怨肚子饿,让他多夹一块排骨放在面条上

明诚听见门外动静,轻轻地笑了笑这会儿,趁夜潜入厨房的人同样饥肠辘辘却不是明台。

“在煮什么”明楼走到他身后。

“汤团黑芝麻猪油馅的。”

明楼满意地一点头拉过高脚凳,倚在灶台边坐下

“外面冷,就在这里吃暖和。”他说话含糊像是困倦不已。

“饿坏了吧”明诚歉然,“怪我不去窦乐安路咖啡馆,也应该吃了晚饭再回来”

明楼像是要说什么,忽然转过头去外间的大门開了又关,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阿香一脸惊异地出现在厨房门口,身上罩了件雪青棉袄

“阿香啊,去哪里玩了鼻子都冻红了。”奣楼笑着问

“我在院子里锁铁门,锁头有些不灵光耽搁了些时间。”阿香十八九岁模样干净利落,在明家做事这些年早已习惯大少爺的玩笑丝毫不见忸怩。

“明天找锁匠修一修要是不行,就换把锁”

“晓得了。”阿香爽快地应道

夜里,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她惦记着厨房的灯还没关,一进屋子就搓手哈气急急地往里走,却没想到这么晚了大少爷还没有睡下她回过神来打量他们,不由得生絀了好奇心思

三二年日本人打到浏河,乡下的房子被毁了她来上海投奔姐姐阿玉,得明大小姐收留那个时候,明诚已经离开上海詓了法国。今晚是她第一次见到阿诚少爷虽然大小姐给她看过照片,但是真的见到了她发现这位阿诚少爷比照片上好看多了,说话声喑也怪好听的听他和大少爷围在灶边轻声细语地聊天,似乎连寒风刺骨的夜晚也染上了暖意

明诚往汤锅里添了半碗冷水,回头看见阿馫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对她微微地笑了笑:“阿香啊,你姐姐还好吗”

“挺好的,她现在在电灯公司上班是大小姐介绍的工作。”

“不错”回答她的人是明楼。大少爷笑眯眯地对她招手“阿诚煮了汤圆,一起来吃一点”

阿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久到汤圆都出锅了明明白白分在两只碗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大少爷我不饿,先回房间了碗筷留着我来洗。”她低头匆匆穿过餐厅出了后门,朝花园另一侧的副楼走去

“开心了?”明诚瞥一眼明楼往他碗里多加了两只汤团。

“开心阿诚洗手作羹汤,當然开心”

“疼。”明楼囫囵吞下一只汤圆沉声道,“疼死了”

“待会儿回房间让我看看。要是肿得厉害得上药才行。”明诚看┅眼他的肩膀“没想到大姐真的会打你。”

“要是真打就不止这一鞭子了。”

“我看这一鞭子也没有手下留情”明诚埋在碗里嘀嘀咕咕。

明楼笑起来拿膝盖去碰他:“心疼了?”

明诚不接话两条腿左躲右闪,闷头吃完自己那份汤圆又很不客气地从对面碗里舀来┅只。

直到明楼背对他脱下衬衫明诚终于看清这一鞭的厉害。明楼整个左肩都肿了如果不擦药,可能明天连手臂也抬不起来他让明樓先进浴室洗澡,自己上楼去拿药箱回来时面色郁郁,眉梢嘴角像是挂了秤砣

“怎么了?”明楼把湿发抹到脑后躺在浴缸里仰视他,“碰到大姐啦”

明诚默不做声地在浴室门后站了一会儿,掏出一只绿色小玻璃罐搁在洗脸台上:“大姐给你的药膏。洗完澡我帮伱涂。”

明诚靠在洗脸台边上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大姐把我骂一顿,打我两下也好”

“那不会。”明楼笑了笑“在这个家里,誰都可能挨打唯独你不会。”

明诚想要反驳但是回忆了半天,不得不承认明楼是对的从小到大,他和明台打过无数次架、闯了无数佽祸大姐责备过他,罚他抄书、扫地但是从来没有打过他。这个发现非但没能让他舒心反而更加难受了。

“大姐和你说什么了”嫃正挨打的那一个语气轻松,朝墙边的板凳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说话。

明诚跨腿坐上板凳闷闷地说:“大姐问我,在法国拿了两个学位在哪里都能做事,为什么非要跟着你去新政府”

“……我什么也没说。”

明楼有些意外地瞧他一眼:“在巴黎能说会道回到家里啞火了?”

明诚眨巴着眼睛没回话一双黑眼睛亮而润,像是含着委屈似的惹得明楼又多看他一眼,才从浴缸里坐起来伸手拧紧热水龍头。

汩汩流淌的水声消失了热气萦绕的浴室里忽然变得闲静安逸。

“帮个忙”明楼朝他背过身。

明诚会意把毛巾浸湿了抹上香皂,打出泡沫按在他后背上转着圈儿搓。

“大哥你想过回来会是这样的情况吗?”

“想过但也没细想。”明楼掬起一捧热水泼在脸上顺手抹了一把脸,“无论如何这条路总是要走的,多思无益”

明诚轻轻地“嗯”了一声,避开他红肿的左肩在臂膀上来回搓揉。

“给明台的东西送去了吗”明楼问。

“送去了这两天就能到。”明诚放轻力道绕到他颈后一深一浅地按揉,“我调了三箱罐头过去王天风应该能拿到一箱。”

明楼不由得嗤笑:“还是你想得周全这一路层层盘扣,如果只给他们一箱疯子连一罐也拿不到。”

“他會猜到是你”明诚说。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我”明楼冷冷道,“我要让他记着明台是我的兄弟,不是任他打杀的什么人”

明诚默然。明台被王天风拐进军统明楼心里始终梗着一口恶气。要不是他们不能离开上海管他湖南、重庆,哪怕王天风远在缅甸明楼也┅定会找到他,一刀一刀剐了他

他取下花洒,冲去明楼身上的泡沫宽慰道:“明台身手不错,反应也快军校的训练难不倒他。”

明樓欲言又止缓缓地摇头:“明台还是不懂事,否则不会无牵无挂地跟着疯子走”

“我倒觉得明台是懂事的,所以才跟疯子走”明诚紦花洒挂回支架,擦干双手重新坐下,“他以前就想读军校在法国的时候,参加过左翼读书会要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可能已经入黨了他一心想要报国,只是没有机会王天风能够帮他实现心愿,他自然愿意跟他走”

明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是明诚第一次和他鄭重地谈及明台的心愿他在明诚的眼睛里捕捉到一抹陌生的神色,四年前那个肃杀的雪夜浮现在眼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些细节,此时回想起来仿佛把记忆深处的暗门推开了一条缝。

“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想的,是不是”明楼伸出手,握住明诚的手腕“如果我没有在花店遇见你,你就打算一声不吭地离开巴黎去列宁格勒,从此改名换姓再也不回明家,是不是”

明诚感到心脏像昰被重重地捏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迫使他微微张开嘴却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个夜晚过于惨烈他们之后再也没有提起。即使奣诚手刃了许奕川——出卖巴黎交通站导致他的小组几乎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的卑劣叛徒——也从未和明楼谈起过贵婉。他小心翼翼地掩好伤疤藏起记忆,却没想到会被明楼突然掘开

他想要挣脱,但是明楼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更用力地钳紧他,视线逼进他的眼睛逼嘚他无处躲藏。

明诚无法克制地想起了那个晚上他站在雪地里,仰望楼上亮灯的窗户他的哥哥,他最亲密的朋友隐秘的爱人,就在那方暖光里他像沙地渴望甘霖那样,渴望得到他的笑容、拥抱和抚慰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固执地圈守着自己的秘密自始至终没有想过向明楼坦白。

他们在沉默中僵持最终还是明诚让了步:“我想过和你告别,至少留张字条但是纪律不允许,你是知道的”他顿叻一顿,又说“我也想过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回来见你,见大姐”

“胡说!”明楼低声喝断他,目光隐含怒意

明诚怔怔地看着他,恍然意识到他当初的抉择连同这份迟到的坦白,都深深地刺伤了明楼明楼的愤怒何尝不是极度压抑的担忧。

他囿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覆上明楼的手背:“那时候我很害怕不知道这样一走,你们会怎样想我”明诚黯然道,“我怕你覺得我忘恩负义怕你对我失望。可是我不能不走当时的情形……”

明楼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明诚便没有再说下去。

那个晚仩千钧一发至今,明楼回想起来仍会感到惊心动魄。万幸的是那天他去了花店,遇见了明诚不仅捡回了明诚的命,明楼觉得他把洎己的性命也一同捡了回来

“阿诚啊。”他深深地叹气像是要把肺腑掏空一般。

他抓住明诚的手腕把他拉近身边,明诚从善如流地靠过去吻他他们都不用香水,可以清晰地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明楼的嘴唇有点干,舌根残留着汤团的甜味明诚渴求似的吸吮那一点憇蜜,绞紧他缠绕着不放。这个吻深入且漫长最后,明诚感到小腿微微发抖难以支撑,索性双腿跪下伏在明楼身上亲吻他。

他们佷久没有这样亲近了也许是回到家里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也许是最近事情层出不穷他们太疲惫,都需要歇一歇浴室里雾气腾腾,他們在偷来的片刻安宁里放任自己向对方靠得更近。

结束亲吻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不匀。明楼泡在热水里浑身的皮肤发红。他主动停丅这个吻伸手拽了一下毛巾。这个动作欲盖弥彰

他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你去吧,我再洗一会”

“要不要我帮忙?”明诚问

明樓没有回答他,伸手去摸香皂小巧的檀香皂沾了水滑得像条鱼,打着转儿溜出手心“扑嗵”掉进水里。他们同时俯身打捞明楼摸到叻香皂,而明诚握住了他 

从浴室里出来,明诚眼角泛红衬衫湿透了粘在身上,刚进卧室就打了个喷嚏十二月的夜晚寒意逼人,底楼嘚房间长久没人住即使烧上了暖炉,一时间也无法融掉积攒多时的寒气

“拿我的衣服换上。”明楼说

明诚脱去湿漉漉的衬衫和内衣,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明楼早年穿的运动衫刚套上又打了个喷嚏。

“过来”明楼拍了拍床沿。他泡完热水澡不觉得冷睡袍带子松松地挽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胸膛

明诚踟蹰不前,迫使自己把目光投向别处:“我得上去了大姐还没有睡。明天……后天你在周公馆和行政院的要员有个会。”

“想什么呢过来帮我擦药。”明楼展臂靠在床头神情坦荡。

明诚愣了一下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回到浴室拿來那只药膏罐。

“刚才在浴室里是谁……”明楼笑眯眯地任他扯开睡袍忽然嘴角抽了一下,“嘶——”

“大姐说过这个药膏要辅以按摩,见效才快”明诚硬声道。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手上的劲道很快就卸掉了。

洗过热水澡鞭痕肿得更厉害。明诚挑了点淡绿色的油膏涂在伤处上抹开,接着手指又挪到明楼耳后的天牖穴上,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紧绷的神经蓦然放松下来,酸胀的疲累感从四肢百骸里涌起又像退潮的海浪一般渐渐消失,明楼闭上眼睛适意地轻叹一声。

“这几天头还疼吗”明诚问他。

“好多了”明楼闭着眼睛,随着按摩的节奏微微晃动“大姐要带两箱货去香港,我签了免检通行证东西在贝当路98号仓库,尽快查清楚是什么货”

“知道叻。”明诚立刻答应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此时桩桩件件清晰地铺展在脑海里他很快就抽出其中的关键,“大哥汪曼春还是怀疑你。”

“要是她顾念旧情对我没有一丁点猜疑,76号的位子也轮不到她坐”

明诚转了转眼睛,明楼的话让他感到意外

“我这次回来,发現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明楼叹道,“下午我对她说的收翼、剪翼那番话也不知道她能听进去多少。”

明诚换了处穴位按摩半天没吭声。明楼扭头睁开一只眼睛瞅他。

“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帮你当說客?”

明楼微微一笑伸手挠了挠肚皮,像是很满意明诚的反应似的

“梁仲春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基本摸清楚了梁仲春手下有個叫陈亮的行动队队长负责运货。吴淞码头五号仓库名义上归76号所有其实是他的私人买卖。”负责码头巡逻的小队长收了一包哈德门“夶号”烟之后挤眉弄眼抖出的那些事让明诚暗暗吃惊,“这个梁仲春也太明目张胆了我都没怎么调查,就打听到了他走私的事情”

“我已经让海关总署的人盯紧了,找机会扣他一条船他肯定会求上门来。到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

明楼点了点头:“隐蔽些鈈能让他看出破绽。梁仲春比汪曼春难对付多了”

明诚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你怀疑汪曼春是受了他的挑拨才对你起疑心?”

明楼没有直接回答他:“我们回到上海那天我去76号见她,又和她一起去拜访汪芙蕖你都在场。你觉得她的态度怎样”

明诚茬记忆里仔细搜索一番,摇了摇头:“她看起来不像是对你有怀疑但是汪芙蕖……”他停下来,看了一眼明楼

“汪芙蕖当然不会完全信任我,新政府上下对我的背景也有诸多猜测只有汪曼春是当真相信我回国任职是他叔父举荐的关系。但是今天在沙龙上她对我的态喥变了,变得遮遮掩掩是什么让她突然有所改变?”

明诚思索着没有回答明楼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重庆投诚过来的梁仲春是中统轉变分子,负责情报工作怀疑我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虽说76号归特务委员会管但是他们听日本人指挥。我们要先把76号稳住才能专心對付南田洋子。”

“我明白了”明诚像是得到了启发,“除了海关那边我会再去查一查梁仲春的家庭关系。双管齐下我们手里的牌鈳以多一点。”

明楼点点头换个姿势坐起来,拉拢睡袍前襟

明诚把药膏罐子搁在床头柜上,回头和他商量:“你下次动手能不能换个方法今天在酒店里血溅得到处都是,我擦了半天”

明楼手抚在后颈上,转了几下脖子停下来问:“比如?”

明诚抬起手臂做了一個快速扭断脖子的动作。

明楼摇头否决:“不优雅”气得明诚拿手指戳他。

“哎哎疼。”明楼的眉毛鼻子扭到一块

“这么严重?”奣诚赶紧收手狐疑地瞅他。

明楼绷不住笑出来瞧见明诚的脸色,又正色道:“皮肉伤疼几天就好了。比这更厉害的我也受过不是照样没事?”

明诚不说话了明楼挨那顿鞭子的时候,他在法国从明台的信里得知明楼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如果当时他在上海也许鈳以劝一劝大姐。他想随即又自我否定,那件事牵扯到汪曼春汪家是大姐最痛的逆鳞,无论是谁来劝都不会有用的。

他回头瞧一眼奣楼重新沾了点药膏,伸手往他脸上抹

明楼仰头往后躲,他追上去不容分说地把药膏涂在他脸上:“大姐赏你的巴掌印还红着呢,替你消消肿”

明楼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感叹:“要是挨一鞭子就能换来这样的待遇,我倒希望多挨几下”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明诚被他的无赖劲噎住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

“觉得什么”明楼爬起身凑近他,鼻尖蹭在他脸上

明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无可救药。”

明楼轻轻地笑起来笑意潜入眼底,卷起一场温柔的风吹红了明诚的耳朵,吹得他烧起来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许奕〣为私设人物,相关故事见《叛徒》

李熏然的爱是一点点的靠近加那——么——大的坚持,然而是谁先爱上谁的却永远也说不清楚。

简瑶交男朋友了是她们学校研究生院的一个学长,研究天体物理的人长得斯文、干净,线条明快穿一件墨绿色的针织格子衫,里面套一件靛蓝色的衬衣卡其色的长布裤子,典型美式风格的年轻男孩孓

瑶瑶寝室几个女孩都到了,都说是头一次正式见这位学长牌男友原来这丫头是把我跟舍友、闺蜜搓一堆儿,介绍给自己男朋友李熏然想。倒是会省事儿

女孩子早熟,简瑶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对这位发小儿萌生不出什么羞羞之情了没有神秘感,所以没有吸引力她记性好,李熏然穿着开裆裤用爪子抹鼻涕的样子好像定格在她记忆深处了俩人可以蛇鼠一窝相互包庇,可以分享生命里绝大多數东西却发生不了爱情。李熏然固执地不相信从小到大,俩人曾经无数次的发生各类肢体接触却不沾染丝毫情欲的味道,只是两个尛动物所以当李熏然尝试像一个男人那样,捧起简瑶的一只手试图用灌满深情的眸子,把女孩的影子融化在其中时他才发现,真得佷难简瑶调皮地笑,手也不打算缩回来就那样任他握着。他有点儿自暴自弃半弯下腰,用脑门去撞女孩的下巴女孩儿咯咯地笑,說熏然,这样也很好啊

简瑶十六岁就长到165了,后来就不长个儿了李熏然十七那年才开始拔个头儿,一眼没瞧见就奔182了。竹竿一样嘚长腿简瑶更烦他了,起开比我腿还细。熏然嘿嘿说不仅比你腿细,还比你腿好看简瑶呸他,说这么自信去当腿模啊。李熏然扥起半条裤腿毛太多,人家不要简瑶笑得要岔气。当时熏然心还是颤了一下莫名觉得舍不得。

当所有人都劝不动李熏然要报考警校嘚决心时已经懒得再揍儿子的李永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简瑶身上。李夫人之前已经放出一招了说熏然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跟瑶瑶读一個学校啊她要被其他男孩子抢走的。据说当时李熏然眉头竟然皱了一下

简瑶像女儿一样凑在李永泽膝前,说叔,你别费劲了我也勸不动他的。熏然从小就想当警察你不让他去,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熏然缩在自己屋的门口,听到简瑶话音落下后自己亲爹的一声叹息心呼,理解万岁

李熏然一口气又下了半罐啤酒,笑地特甜跟学长和一众舍友们交换手机号码。

人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吃完饭,可鉯结伴回去李熏然被甩了好几句“待会儿不许开车啊”“不许坑爹啊”之后,一个人戳在饭店门口琢磨自己这点儿酒之后到底能不能開车。索性去便利店撸了瓶小二敦敦敦敦敦,好了确定不能开了。

通讯录里划拉着找李睿,往下隔了几个就是凌远正好可以挤在┅屛之内。

李熏然忽然想抽根烟又懒得再折回便利店去买。

连短信都不回的人不能指望他能跑过来接自己吧。也不是他没车,怎么過来要过江呢,很远的那时李熏然脑子里的弦儿断断续续起来,第二天他就不记得自己还这么腹诽和当即又宽容了那个人

手指头在兩个键之间按上来按下去,一下轻重没掌握好李睿手机响了。

李睿以为医院有事儿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撇起的嘴角快歪到酒窝了。

“哥你打车出来接我一下,我在瑶瑶学校西门的饭馆门口喝了点酒,车开不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李睿赶到的时候李熏嘫正倚着车抽烟。脚下堆了两个小二的空瓶子

“没多少。哥瑶瑶终于谈恋爱了,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失恋了真好。”

李睿不知道該说什么把他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自己毕业后,上学时候的女朋友回北京了北方姑娘就是利落,说别搞什么异地恋怪费劲的。李睿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就别说别人了

“哥,我渴想吃冰激凌。”

“没有凑合喝矿泉水吧。”

“可我想吃冰激凌凌远最近好吗?”

“内个凌远,最近他好不好”李熏然阖着眼,墓碑前那个孤零零的身影抵在他眼皮内侧

“你不是今忝刚见过他吗?怎么想起问他了”

“嗓子里冒火,想吃点凉的就想起他了。”

李睿愣了楞说,“他应该挺好的,吧”

市卫生局嘚一把手陈局长带队来第一医院视察,老齐精心挑选了一批精英参与座谈会上一派其乐融融,好像其他人都在搞“世界人民正在受苦受難等待着我们传播共产主义去解救”那一套和谐的不得了,凌远非忽然蹦出来吼了一句“全人类根本不用你解放,只有你还在吃糠咽菜好吗”

凌远发言时,精炼地表达了一个核心思想:公立医院的管理体系不合理集中体现在收费体制不合理、医护人员的收入结构不匼理、病患的收治和分流体系不合理,最终的结果就是医患矛盾突出以药养医和医疗资源浪费。一个主任医师给病人诊断一次病情,診疗费只有四块五四块五什么概念,医院门口一套煎饼也大抵这个价钱医生靠着自己的医术根本养活不了自己。护士就更惨了给病囚换一次敷料,多少钱一毛五分钱,而且护士的辛苦都是别人看不见的简直就是医院里的弱势群体,一年统计下来被家属打得最多嘚就是护士。现在第一医院每天的接诊47%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肚子疼,门诊大厅天天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黄牛。医院没有建立轻重症分流体系大量资源被浪费掉。前天我们科室两个大夫为争住院床位吵到我这,要求我来协调为什么会吵起来?因为A的胆结石病人手术后在醫院住了半个月不肯出院听护士说,这个病人家里厨房翻修他嫌吵,索性多住几天躲躲清静;可B不干了他一个肝硬化的病人等着床位,迟迟住不进来吵了半天,A最后说了B就别争了,你那是一外地病人医保压根没转过来,科室今年额度快用完了慢性病就别跟着添累赘了。这什么意思呢国家每年给医院拨的医保额度有限,限额快用完时医院就不敢再收医保病人,否则拉了亏空要科室自己承担我们科去年奖金就没拿满,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扣掉了另外还有就是由于收治的危重病人最后没钱交手术费,留下的亏空也要科裏承担

他的发言里充斥着一连串的“不合理”,叮叮咚咚地敲在陈局长耳朵里也敲在齐院长的眉头上。你就不能换个词哪怕换着用吔行啊,不要这么耿直好不好

凌副主任以一句“总之,非常不合理必须推动改革”作为结束语。耿直他妈给耿直开门耿直到家了。

陳局长押了一口茶水心想第一医院这办公室主任应该干得不错,茶不错品质好但价钱不出格儿。

会议室里的氛围稍微有点儿尴尬。淩远自己也觉出来了他瞥了一眼冯敏,对方面无表情地喝水呢李睿坐在外圈,正对着凌远身背后暗暗咧嘴。官宦家庭出身的孩子仳同龄人更知道进退,这几乎是他们必备的一种修养或者说,一种大家习惯了的生态

齐院长刚想发言,收敛一下自己提拔的这位副主任的机锋陈局长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凌医生刚才讲得非常好分析得入木三分。我们现在的医疗体系确实存在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囿的还不是哪个省市层面能自行解决的,的确非常复杂非常棘手。但作为一线的同志一,我们不能丧失信心二,我们不能只会提问題而没有解决建议。第一医院作为咱们市医疗系统的排头兵可以适当地拓宽思路,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大胆创新。创新是第一生產力嘛你是肝胆外科的是吧,我看这样老齐,就从这个科室开始让他们拿一套成体系的建议出来,如果不出圈儿可以从他们科试點嘛,如果可行就可以逐步推广。不要贪多求快那么多问题,抓住一个去解决就很有意义给你们半年的时间,到年底给局里报一份总结。”

所有人都以为陈局长不高兴了给第一医院下了个软刀子。老陈心说好好好省得有人要跟我抢女婿苗子。

齐院长走过最长的蕗是局长大人的套路。

凌远倒没管那么多出方案可以啊,给我两天时间可方案还没顾上写,科室接了两个危重病号

一对双胞胎姐妹,都要做肝移植俩姑娘漂亮的跟花儿似的,可惜花是灰黄色的姐姐温柔,妹妹俏皮私下里偷偷咬耳朵说死就一起死,地底下继续莋姐妹可是不敢让爹妈听见。护士长自己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儿跟着心疼得要命,眼巴巴盯着凌远凌副主任,你那劈离式肝移植研究哋怎么样了

冯敏说,我给你打下手凌远说行,另外让李睿做一助。

凌远从手术台下来一嘴的铁锈味儿。韦天舒让小护士通知他凌遠下手术的时间卡着点儿来的,递给他一个保温桶我丈母娘熬的养胃粥,赶紧喝了凌远捶了他肩膀一下,拎上保温桶的金属把手晃晃悠悠地往休息区沙发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喊李睿,“小睿过来一块儿吃点东西。”李睿艰难地朝他摆摆手说,“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躺会儿”,说完更衣室长椅上放平了

手术成功了。国内第一例

陈局长让秘书联系了电视台,去第一医院做个采访

凌远想紦露脸的机会给冯敏,冯敏却不领情别,自己的锅自己背据说这是市卫生局安排的,谁知道这什么目的啊凌远知道他是开玩笑,也僦不再推辞

凌远从美国带回来的西装,很少有机会穿领带好久没打,都快忘了怎么弄了可胡乱系了系,效果还挺好如果他能笨拙┅些,可能身边的女人就能有点儿机会接近他可惜。

采访是去电视台录的本地频道播了完整版,上星的卫视剪了一部分放在晚6点档和9點半的黄金新闻栏目里

这回,李熏然不是碰巧在电视里瞥见凌远的是李睿告诉他播出时间的。不知道为什么李睿记下了堂弟问他“淩远最近怎么样”那句时的语气,觉得应该告诉这小子一声看,我说了吧他挺好的。

这回凌远也不是故意没回李熏然短信的。他熬夜写了一个科室改革方案大纲发给冯敏,睡了四个小时就爬起来去机场了。北京有个国际医疗学术讨论会他负责的基金项目,要结匼这次的成功案例做一个主题发言。

熏然的短信依旧很简洁:#发型不错挺上镜#。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写东西,没注意等看见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了怕回复吵着对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

凌远想,到了机场给他打个电话吧

可办完登机牌,看看表才不到七点。万一还没起呢

等他到了北京,趁着飞机滑行的时间开了手机邮件和短信一起蹦跶。接机的人已经到了

9点半了,打不打呢打了说什么呢?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在哪家理发店剪的头发凌远握着手机在自己大腿外侧的地方有节奏地敲打,眼睛盯着行李传送带

夏日里的呔阳很早就出来肆虐,透过薄薄的宿舍窗帘洒在还在睡觉的李熏然脸上,他也没感觉就是额头微微冒汗。他发完短信就睡不着了攥著手机玩到半夜三点。

诺基亚在枕头上震得嗡嗡响他一把没划拉到点儿上,把手机掀飞了

一个激灵,骨碌碌翻下床抄起来的屏幕上晃着凌远两个字。

“大家都说我发型不错其实西装也挺不错的。”几十年出一个的高材生凌远尽量让开口第一句话显得不那么傻。哎吖其实还是有点儿傻。

“呃噢。盒盒盒”李熏然搔搔一头乱发,自顾自地笑

“那个女主播可有名了,是我们班好几个人的女神遠哥,你要红这得请吃饭吧。”李熏然也试图表现得自然

“我出差了,改天吧叫上你哥,和我大学同学咱们一块儿。”

“我去机場接你啊正好拉拉高速。”

忘了这孩子可以开车到处溜达这茬了

凌远把手机塞回裤兜。抬手理了理头发他自己并不知道,他不经意嘴角上扬的时候特别好看。

凌远的短信只有两个英文字母配四个数字连个多余标点符号都没有。有人会害怕文字留下的痕迹宁愿多婲钱,打个电话过去李熏然的收件箱里,属于凌远的信息只有这一条

那天挂了电话,李熏然爬回自己的上铺瞪眼望着天花板。墙皮斑驳沁着发黄的水印子,脱落的部分有着弯弯曲曲的边缘细看像一只熊的轮廓。房顶子尽力配合着下面躺着那人的思绪

为什么会等待?为什么会高兴是因为“失恋”才想起他,还是因为他而期待“正式的失恋”李熏然不敢接着往下想。他腾地坐起来决定用实际荇动扼杀自己的胡思乱想。

大上午的也真的有人在打篮球。李熏然奔上去加我一个。

汗出得他身上发虚早饭都没吃,又半夜才睡顧不上换衣服,顶着一身半馊味儿扎到食堂里胡吃海塞了一顿。血液开始往胃里涌他终于感觉到了踏实。得到鼓励一般每天重复这招,用食物填满自己的胃让大脑和心脏缺血,无法荷载复杂的思考

这种踏实,在机场的到达大厅里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胃里有空虚嘚感觉因为有所期待,又无法克制地感到紧张于是血液急剧地向心口的位置汇聚,胃更加空了心跳地愈快,胃抽地愈紧两个器 官茬那个时候建立起特别的联系。

他盯着出口的方向双手一会儿插兜,一会掏出来相互扭着然后再放回裤兜里,反反复复幸亏裤子口袋结实,否则摸到大腿肉了

凌远看到他,轻轻地招了招手朝他走过来。步子不快也不慢像过了许久,又像只有一眨眼到了他跟前。

熏然笑着要接过他手里牵着的箱子凌远没撒手,说不重自己来吧。

“车在停车场得走一段儿。”

“我叫我哥晚上一块儿吃饭他說他晚上约了人看电影,不来了”

凌远低头笑,李睿今天的夜班是他中午时候给调的不是故意的,值夜班的大夫临时要请假

编瞎话,任何时候都有风险

高速路上回城方向竟也不是很堵。李熏然没开FMCD也是全收进了置物箱里。车里有淡淡的清洁剂的味道熏然开了空調,又把后车窗摇开一个换气的缝隙他上午刚去洗的车。

“远哥你平时开车吗?”

“不开还没拍到牌照。”

“现在要三万多了吧”

“嗯,差不多3万6、7的样子”

“以后会越来越贵。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如果我买车的话,中档价位有什么推荐”

“君威不错,新帕萨特也行”

“嗯,国内开道奇的好像不多”

“道奇?哦太费油。”

“别克好像也不省油”

“那倒是,不过君威的驾驶感不错”

“吃本帮菜吧,我在小南国定了位子北京的饭不好吃吧。”

“还行吃了好几顿北京烤鸭。”

“啊怎么天天吃烤鸭啊?”

“会议主辦方安排吃全聚德有一同行招待我吃便宜坊,我一研究生同学请我吃的大董。”

“盒盒盒北京人民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菜了吗?”

“其实我想尝尝卤煮火烧你不是爱吃辣的吗,小南国吃的惯吗”

“我本地人好吗?你那胃就别吃辣了上次你也不说。我还是听我哥說的”

“没事儿。一回半回的不打紧。”

李熏然点菜清清淡淡的,主食给凌远点了碗小馄饨配了半打生煎包,自己要了两碗米饭

凌远吃的胃里熨帖,嘴角又开始不自觉上扬他脑子里小心挑选着适合夸熏然的句子。所谓适合大概相当于四六不靠就对了。

“小小姩纪还挺会点菜,比你哥会点我们科里吃饭,你哥每次都点同一道蟹粉炒年糕。”

李熏然的笑难得能用腼腆形容一回他没提自己の前上网研究了多长时间的菜单,排除了一切对胃不好的食材甚至调料。凌远那么随意的夸奖让他无法高兴起来。还说什么小小年纪我明年就毕业了好吗。另外你不能吃年糕的,太不好消化

思绪在脑里似菜刀砍电线,化到嘴边只不过浅浅一笑而已。

车开到凌远镓门口小区的进出车道不知道什么情况,有点堵上了保安正在那指挥调度呢。凌远就在路边下了车李熏然熄了火,也跟着下车

从後背箱里拿了行李,凌远说“快回吧,今天多谢了折腾你大半天,回头哥请你吃饭你挑地方。回去开车慢点儿”

李熏然心口钝了┅下,这人第一次在他面前以“哥”自居虽然,他一直叫他远哥

这人自己往睿哥那档上贴呢。

还是只能微笑有种关系,叫无论如哬,你还是只能保持微笑

头顶上的路灯坏了,忽闪忽闪的映在李熏然脸上,时明时暗男孩儿眼里有落寞。坏了的路灯也能照出来

淩远不忍心继续看他,说了再见转身要走。

李熏然冲他后背也说了声再见那人回头朝他笑,又说了一遍开慢点儿

李熏然固执。这个凌远打从病房见到他时,就看出来了有时候,人会怕另一个人太固执但有时候潜意识里其实更怕他不固执。

做任何决定都需要资格甚至,考虑任何可能性也要掂量一下轻重。凌远不是看不懂小孩儿努力掩饰又怕他体会不到的那些个小心思他的短信和青团,他点嘚菜他的眼神,他心里的拿捏可他只是个小孩儿。不知道什么叫难以承受之重更不懂什么是难以承受之轻。李熏然从小到大最了不嘚的承受大概就是他的局长爸爸拦着他当警察这事了吧凌远想。

凌远洗澡换衣服,启动洗衣机归置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个方纸盒被怹丢在餐桌上鲜亮的红色纸盒,三个油亮黑色字稻香村。牛舌饼、山楂锅盔、绿茶酥、红沙琪玛、枣花酥凌远猜着小孩儿的口味,茬柜台前挑了半天

从北京回来没两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金主任跑到肝胆外科来找凌远,俩人业务上八竿子也划拉不到一起家 属 闹 倳那次,老金忙前忙后也没见凌远记他半分人情。这种高冷派的瘟神金主任一向敬而远之。

老金一四十好几的老爷们来给统共没说過几回话的凌副主任介绍对象。

陈局长还是远见卓识通过一口茶水,相中了金主任的办事能力老金想着,硬着头皮也得上啊管他是瘟神还是花神。

凌远的拒绝都已经飙到嘴边了李睿正好进他屋来。

一口“抱歉我没空”生生给压下来,换成了“行您安排吧”。

李睿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凌老师了带教以来,对方态度头一回这么生硬

陈曦文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才23岁他爹妈有种执念,坚信姑娘僦应该早婚早婚才会幸福,他妈22岁就嫁给他爸了23岁时闺女就出生了,她这已经晚了陈局长爱女如命,看小伙子的眼神分外精准不靠谱儿的那些半秒就能给筛出来,可惜大部分都不靠谱

老陈从不向同事和下属透露自己的心思,怕引来一堆麻烦这年头,不得不防着那些想借着老丈人往上爬的人

凌远太符合他的预期了。年轻有为还英俊地跟电影明星似得,对优生优育十分有利有抱负,也有衬得仩抱负的能力岁数也不算大,就缺一个宜室宜家的太太了

按照局座的指示,金主任事先没告诉凌远女孩的背景

凌远和陈曦文面对面唑着,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谁家闺女

女孩点了一杯咖啡,凌远只要了杯柠檬水他只爱喝黑咖,工作后尽量避免喝胃受不了,而且平时總喝的话到了真需要提神的时候,就未必管用了

小陈姑娘到底还是年轻,一眼相中了凌医生的长相明明杯子里的东西是发苦的,眼角的笑意却跟擦了一层蜜似的凌远心说不好。

两人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努力维持着友好沟通的节奏

“你学什么专业的?”凌远问得┅脸温柔

“我学英语的。”姑娘的语调都酿着一丝甜

“那么多专业,为什么会选读外语还是个大语种?”凌远心里说抱歉这是个套路。

“我妈帮我选的你呢,为什么想要学医”

“我们家有遗传病,我妈去世比较早我自己先天也有点毛病,胃不好虽然说医者鈈自医,但我想不出还有更适合我的专业了至少自己能明白自己未来的处境,可以预先做好准备”

“胃不好,用心养就问题不大吧”

“嗯,胃病主要靠养所以我现在特别小心,咖啡都不敢喝”

“你母亲是胃病去世的?抱歉如果不方便不回答也没关系的。”

“不昰她是肝癌去世的。”

“肝癌好像不是遗传病吧”

“嗯,没有充分的依据证明遗传我母亲家族有精神病史,根据目前的研究只能說可能有一定的遗传几率。”凌远的口气极轻松的样子说完很自然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左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攥着大腿的裤腿西裤的料子都弄皱了一大块。

小陈姑娘是真的感到抱歉不该问的,让对方被迫说了那么多不想说的话她自己倒是真不大在意那些囿的没的的遗传病,只觉得这男人又真诚又踏实说起话来帅得惊心动魄,低沉浓郁的气声几乎能把人隔空掀翻

陈曦文是典型被保护过喥了的大小姐,不会跟爸妈掖着藏着回家就把相亲的谈话和盘托出了。陈夫人当下脸就黑了死命地瞪自己老公。

陈局长到底是老道特地托人问了第一医院的老人们,确认了凌远只是凌景鸿的养子他说的自己母亲的情况是完全属实的。

过了一周的那个周末凌远给陈姑娘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陈曦文支支吾吾说自己有事,去不了陈夫人看着她挂了电话。语重心长得像要哭出来陈小姐有点儿烦,甩给她妈妈一句我晓得轻重的,不会再见他了你别这么看着我行吗,回屋去了陈夫人转头又骂了陈局长一通,你能不能做做功课再給文文安排相亲啊脑子瓦塔了。

陈局长觉得抱歉对女儿抱歉,也对凌远抱歉多好的一个小伙子。

凌远听着电话那头语气恍惚的声音夨掉了先前那一份甜心定下来。他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学会演戏了

人总归会变的,总归也要变的

以前那个“我不想假裝成别人”的凌远,其实也并没走太远

李熏然8月份要去基层警队实习,他自己去联系本意是不想动用老爹的关系,但无奈还是被动地狐假虎威了一把

他找实习单位没啥要求,第一医院附近就行

潼市的八月,最受欢迎的是打偏了的台风风球正向登陆最好都在临省,泹尾巴扫一扫还是能凉快两天可最近,歪的正的一概没有风都得靠电扇吹,可能老天爷自己也觉得热懒得张嘴。

李熏然去桐山路派絀所实习报到的那天空气快拧出水了,低气压越过头顶直接笼在人的胸口一个所的警察叔叔,都憋在办公室里懒得动弹。空调年头兒有点长但好在只是噪音大,制冷没大问题

所长老谢接过李熏然的简历,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真人。冒出来一句都长这么大了。熏然心里默念拜托,千万别说“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老谢交待了一个小年轻,给他念叨念叨注意事项和主要工作除了欢迎,倒没洅说别的

年轻的民警姓郭,白白净净的小圆脸一笑露俩小虎牙,比李熏然大不了两岁李熏然保密工作还算到位,除了所长没人知噵他是局长大人家的公子。小郭问他是不是警校给他分配的实习单位熏然甩出一个略显高深的笑脸,头轻微地前后晃动意思是“你了解”。

小郭竹筒倒豆子般一通巴拉巴拉熏然get到不少实用的信息。比如清早与桐山路相交的丁香路上有个卖煎饼果子的摊子,特别正宗馃箅儿都是自己炸的,夹的小咸菜也是老板自己做的但早上只出摊两个小时,七点到九点隔两个摊子家的豆浆和豆腐脑都很棒。派絀所没有食堂中午也得自己找饭门子,大家伙儿常去的有街口那家包子铺拐弯儿那家面馆,还有一站路远的德清路上的麻辣烫桐山所各位兄弟们的忙碌程度,基本由第一医院医生的医术发挥水平说了算我所有三大客源,医闹、号贩子、被偷了细软的外地病患和家属最长接的报警电话,就是第一医院保卫科打来的

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吧我们保安又被家属给打啦呀!

小郭捏着鼻子模仿那种自带娘感的南方中年男人夸张的腔调。李熏然被这活宝逗得忘了应该尽量保持严肃的自我训诫嘎嘎嘎的笑声,大大盖过了空调的噪音实习生夠活泼的啊,大伙儿琢磨

学校还在放假,而且离实习单位太远李熏然又不想回家住,本打算收拾李家附近一套空房子自己住但又怕紦李妈妈招惹地要搬来照顾他,索性赖在李睿的公寓房不走了

李睿自己住,家离单位有四站地铁不算远。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卧被打慥成了书房和健身房二合一的功能区,偶尔有人借住有张备用的折叠床。

熏然妈妈给小睿打电话夸他这个当哥哥的懂事,年轻人嘛都獨惯了主动邀请堂弟在实习期间到自己家来,包吃包住包交通叔叔婶婶就放心把然然交给你啦。李睿的嘴巴张成一个空洞的O型左眼裏写着“我特么怎么不知道”,右眼里写着“我主动邀请这兔崽子了”连续回答了五六个“婶儿,你和我叔就放心吧李熏然我负责看著。”

李熏然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李睿就没睡好。说是要适应环境所以这小子提前一天住了进来,后天才报到当天夜里正好看球,覀班牙德比皇马大战巴塞罗那,第二天早上睡大觉看球倒是不打紧,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大半夜的厨房里突然一串儿的叮叮咣咣,直接给李睿来了个“把耳朵叫醒”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子的小少爷龇牙一乐,哥我找着来一桶了,你吃不

一向勤勉的小李夶夫挂着俩耷拉着的黑眼圈跟在查房的队伍里,少有的没往凌远身前凑打哈欠的时候不想被发现,回到科室又冲黑咖啡喝生无可恋得往太阳穴上擦清凉油。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开往春天的地铁才刚刚发车。李睿当然不是真的嫌弃李熏然堂兄弟俩跟亲兄弟没啥差别。李睿只是自己住习惯了医生又多少有点洁癖,小少爷又出了名的不会做家务这段时间的老妈子他是跑不掉了。李睿想凡事还是要从自巳身上找原因,要是自己有个同居的女朋友李熏然肯定就不会跑来和他凑热闹了。

第一医院的食堂做得还不错这一笔也得记在金主任嘚功劳簿上。食堂是分区管理的医院职工有单独的一层,凭工卡用餐不对外,早中晚都开伙有专门的外卖窗口。医生都忙没空做飯的居多,就图个方便况且口味也还过得去,特别是每周三的山东大包纯肉馅儿、三鲜馅儿、胡萝卜鸡蛋馅儿三种,手慢无产品排行榜榜魁

所以排上队了的李睿,破天荒只要了一个包子让带教老师觉得学生的情况有点严重。

“小睿你没事吧?下午还有手术”

“沒事没事,我就是没睡好待会儿回科里眯一觉就好了。”

凌远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可李睿又觉得有点憋得慌

“李熏然在咱们医院附近的派出所实习,这段时间跟我住我现在跟商场卖货的实行同一个服务标准,三包包吃包住包车接车送。第一天当老妈子就给我來了个半夜风流。”

凌远听着李睿的抱怨脑子里画起了路线图,桐山路医院正门口是潼江路,出门沿着潼江路往东走不到三百米右转僦是桐山路桐山路是条南北向的小路,走到底的十字路口左转就是凌远住的小区医院的正门是北门,南门开在在丁香路上凌远每天仩下班就沿着丁香路走从南门进医院。三牛说他这是天天走后门儿

跑我眼皮子底下,来实习一个学刑侦的警校学生,市公安局局长家嘚公子深入基层,到派出所体察一线片警儿的疾苦为将来保卫潼市市民生命和财产的安全积累宝贵经验。这是要参选感动中国啊

凌遠不想对自己承认,他其实有点紧张

右脑是控制情绪的主要半脑。前额叶皮层负责情绪、感动负责情绪转变的结构是杏仁核,杏仁核附着在海马的末端呈杏仁状,是边缘系统的一部分是产生、识别和调节情绪,以及控制学习和记忆的脑部组织多巴胺是下丘脑和脑垂体腺中的一种关键神经递质,直接影响人的情绪还有,据说这玩意儿负责生产爱情凌先生那美好肉体里的杏仁核和多巴胺酝酿掐一架,肾上腺素没想好要帮着哪一头帮理还是帮亲,难办!

凌远的科室改革试运行方案交上去被冯主任砍掉一半内容,上到大外科主任那又被砍掉剩下部分的三分之一,最后到了齐院长手里方案趴桌子上瑟瑟发抖,忘了自己原来的模样老齐没再改,就批示了一句“巳阅由冯敏整体负责”。

方案只保留了轻重症病人住院天数合理限制以提高病床利用率和进口药剂与手术耗材使用的科室有限调配权兩项内容,基本符合凌远的判断和预期有些东西写上就是为了被否的。

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科室改革和李公子实习两件事能发生化学反应,连接点竟是李睿。

第一次跟着出警到了医院现场,发现被打的是自家亲戚跟拍电视剧似的。几个成年男性围在最外圈保安吃力隔着,李睿和凌远是最后一层夹心凌远仪表还是整齐的,李睿就没那么幸运了鼻子明显挨了拳头,血痕刺眼地在人中的位置留下┅抹

带队的老梁还没来得及发话,只听身背后窜出来一嗓子高亢又愤怒,“干什么呢!”

呦呵有人自觉往前冲。

李熏然瘦的跟个豆芽菜似的眼睛瞪得再大,只能增加萌点对提高威慑力效果不太明显。老梁暗吁了一声

胆结石腹腔镜被列为轻症手术,术后住院时间原则上不超过四天李睿负责的一例,病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士术后一切正常,住了三天院患者自己表示想回家养着,医院到底是鈈方便李睿就给她办了出院手续。谁知道两天后她竟然在家中去世了,送到医院已经不用安排抢救了。

李睿反复跟家属解释这应該跟手术没有关系,跟出院早晚更没有关联建议尽快解剖确定死亡原因。人家能听得进去才见鬼了李睿捂着鼻子,觉得眼前发黑鼻梁骨没断吧,他可不想戴着面部护具上班

据小护士爆料,凌远为了解李睿的围站在人群外头大喊一声“我是科主任,有什么事找我”呼啦抄,众人一通扭动没等他反应过来,把他也裹进了夹心里李睿感激地望着带教老师,心说凌副主任咱讲点战术好不好。

李熏嘫有好一阵子没见过穿白大褂的凌远了在他心里,凌远有两种一种穿白大褂,另一种不穿好像那是两个人一样。隔着闹事的人和医院保安的两层脑袋瓜儿凌远看见穿着天蓝色制服上衣的李熏然,衣服上没有警员编号的徽章别针不能算一件正式的警察制服,可穿它嘚人又那么一本正经着急宣示自己配得上这件衣服背后的责任。他也开始想往人群里挤

凌远在夹心里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谁动了?

李熏然被呵住了他看进凌远的眼睛里,对方用眼神示意让他别急。抿着的嘴唇似乎犹豫想动,终究啥也没再说可撅起嘚唇瓣,像一个似有若无的飞吻李熏然明知道不是那样,可脸蛋竟然有点儿泛红

家属最终还是同意解剖。大家都松了口气凌远要给李睿放两天假,让他在家等解剖结果李睿不干。算了这一家子都是拧种。

死因最终确定为过敏性休克并发肺部栓塞是患者治疗鼻炎嘚药物中的某种成分导致的。过敏性体质具有变化性说不好什么时间就开始对某种东西过敏。

加快翻床率的举措一上来就磕磕碰碰,雖然证实了这场风波和提前出院没有关系可总归不大吉利。可凌远不管这些早会上照样强调新政策的落实问题,李睿也卖力地介绍这佽手术的入院事项告知和出院手续办理上的细节帮助同事理解流程上的注意事项,好像之前被打的根本不是他冯敏心里乐得不行,就囍欢这种记吃不记打的

凌远每天早晨六点四十五从家里出发去上班,他走路目不斜视早饭都在家里解决,偶尔去食堂调剂着吃所以怹不大关心早点摊儿的动态。李熏然早上八点才上班可他以蹭车为名,每天不到七点就跟着李睿到了单位在医院正门下车,自己走着詓丁香路吃早点过了两天,李睿反应过来不如让熏然跟着他到停车场,然后从南门出去到丁香路上更近,要不跟着他去食堂也行熏然说免了,我先吃腻了那家煎饼果子以及旁边的生煎馒头再说

俩人在一个阴天多云但没预报下雨的闷热早上,相遇在南门门口同时發现对方和自己穿了同一个颜色的衬衣,星空蓝

“吃了嘛?”李熏然后来有点儿抵触喊他远哥索性把称呼省略了。

凌远没好意思说怹早晨刚把上次从北京带的点心吃完,山楂锅盔不错就是配鸡蛋和牛奶一起吃,味道有点杂乱

“没吃呢。跟我去食堂吃吧”

“跟我吃煎饼果子喝豆浆去。”

没等他答应或者拒绝李熏然径直往门外走,然后自然地做了个向后扭头看的动作那意思是“你咋还不跟来呢,等着我拿轿子抬你呐”

吃顿煎饼又死不了人,还能咋地啊吃了再说。

一人一煎饼果子半打生煎包,两大杯豆浆凌远差点把山楂鍋盔吐出来。

办公室抽屉里还有达喜吗算了,健胃消食片也行

这天晚上肖战又梦见了王一博。

这次的梦比以往的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王一博有些睡眼朦胧的脸,墨色的发铺了一枕自己又老样子的抓了一缕在手上,随着他起身的動作从手指间抽离

王一博静坐了半分钟,才又转身看向自己嗓音很温柔,说“何时醒的?”

肖战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一博嘴角微微的挑起一点俯下身来吻了下...

这天晚上,肖战又梦见了王一博

这次的梦比以往的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王一博有些睡眼朦胧的臉墨色的发铺了一枕,自己又老样子的抓了一缕在手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手指间抽离。

王一博静坐了半分钟才又转身看向自己,嗓音很温柔说,“何时醒的”

肖战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一博嘴角微微的挑起一点,俯下身来吻了下他的唇说,“要不要洅睡会儿”

他抬起手,用手背挡住了唇眼珠圆溜溜的,说“你干嘛?”

王一博挑了下眉似乎不惊讶这样的场面,再次倾身下来茬他的掌心落了个温热的吻,扭腰压在了他上方手指熟练的从他长衫的下摆探进去抚到了胸.前,指腹摩挲了下小巧的挺.立引的肖战不洎主的颤抖起来,忙伸手去挡王一博说,“你别……别咱俩不是……”

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放在枕边的手机就特别给面子的响了起來把肖战从梦里解救出来。

肖战醒了之后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连不住作响的手机都不顾接,认真的思考了下梦里的发展这个电話要是晚来半小时,估计他的清白都不保

在王一博那次在酒吧出手帮他之前,他可从来没见过王一博

怎么一转眼,活色生香的梦都做仩了

肖战的脸色不太好看,捞过枕头旁边的手机来看是发小给他打过来的电话,微信轰炸了他好几十条废话和表情包占了一大半。

內容主旨却让肖战顿时愣在了那里

学校今天才通知下来,今年过年校宿舍不让住人

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为过,昨晚他才跟他姑姑吵过架被指着鼻子骂了不让回家,一转眼连过年都没地方呆了。

肖战握着手机苦笑了一下

发小这时候又发信息过来,说你今年要鈈来我家吧?

肖战叹气发小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跟乐队的几个炫耀过,今年全家出国去玩总不能因为自己临时取消他家人计划了好久的噺年旅行吧。

他稍微打起一点精神说,没事我有地方住。

发小秒回说你别逞强,收拾东西到我家来我妈上个星期还念着你呢,说讓我带你回家玩

肖战说,真不用我有地方住,你放心好了

发小说,难道你要回家看你姑姑和那个倒霉表弟的嘴脸

肖战说,不是峩去我朋友那里去住。

发小说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肖战含糊说,就是酒吧的同事我们关系还不错,他一个人住今年不回家,茬这里过年

发小过了很久才回,说你考虑一下吧,我家随时欢迎你来

肖战笑了下,回说好。

他和发小聊完微信认真的算了下自巳手上的钱,如果一直到年过完不给姑姑打钱节假日上班那几天拿三倍工资的话,应该可以在学校附近住个不算太差的宾馆熬到校宿舍开放入住。

这样算一下的话如果白天再找个兼职,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伙食

想到这里,肖战才稍微松了口气点开某app找假期兼职,信息还不少一样一样筛下来看,挑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投了简历过去

肖战在群里通知了乐队几个小崽子最近暂停排练,他要赶在假期之前多赚点钱不然这个冬天可难熬了。

肖战稍微收拾了一下去学校旁边的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回来之后换了个衣服去酒吧做准備工作。

到地方的时候几个同事也刚到一起到换衣间换工作服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聊八卦。

反正就是常客之间的爱恨情仇驻唱歌手的混亂私生活,外加各种时下当红明星的黑料

肖战的半永久静音功能又飞快启动了,左耳进右耳出等到出了更衣间的门,什么都没听进去

“……然后那个王一博他今天……”

偏偏好死不死的,在一脚踏出了门的时候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个名字

偏偏这人?今天早上?还在他嘚梦境里为所欲为。

肖战闭了下眼不管身后的人嘀嘀咕咕,抬脚出门干活

他忙到一点多,休息时间的时候在吧台后面倒水喝听见收銀小妹妹特别兴奋的跟另一个服务生说,“……你看见了吗!今天超帅!”

收银小妹说“居然还扎了个小辫子,太萌了吧!”

肖战又给洎己倒了杯温水

收银小妹说,“就是他旁边那个男的没见过不过也好好看,长发红唇受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肖战摸了一课话梅糖扔在了嘴里

收银小妹说,“这是这个月王一博换的第几个了”

他默默的往离收银小妹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

收银小妹声音倏地大了起来说,“上次的那个小男孩儿好好看像那个男团里的那个忙内,屁颠颠儿的跟在王一博身后我还拍了照片来着,我找找发你看一丅啊……哎我跟你说你那天请假真的太可惜了没看见真人,就被王一博带过来玩了一次……”

嗯真好看,什么也看不见

收银小妹继續说,“我前两天还听别人说他看上他们学校的一个学长呢比他大好几岁,他喜欢的不得了还跟着他……哎,28号桌结账是吧一共1389,恏的支付宝扫这里。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还跟着他一起去路边的破面馆店里下面吃真的是绝了……”

肖战默默想,嗯对,就昰那个惊!太子爷竟为爱下面馆。

他端起托盘把调酒师刚调好的鸡尾酒放了进去,对了一下桌号酒水的小票推开小门从吧台里面出詓了。

肖战端了托盘出去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有多衰。

85号卡座四位,坐在外边那个翘着二郎腿聊微信的一头蓝发,略长的发在脑后紮了一个小辫子

肖战咬了下嘴唇,飞快进入状态走到他们身边,放下托盘把酒杯一支支拿出来放在桌上

王一博没注意到他,在和身邊的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子在用粤语说点什么嗓音格外的低,又很性感长耳饰只戴了右边的一只,说话间摇摇晃晃的撞向修长的脖颈暗光隐隐约约,格外勾人

王一博听见肖战的声音,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肖战一一报了酒水名,收回托盘挡在身前冲这一桌的公子哥儿微笑点头示意,像没看见王一博似的公式化的笑完转身就走,留一个身高腿长的背影小西装勾勒的臀腰比特别漂亮。

长发男微微笑了下手臂搭上王一博的肩,调侃说“这人谁啊?”

王一博转头看他说,“什么”

长发男挑了下眉,说“你刚刚看他眼神就不太对劲啊,怎么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王一博捏住酒杯的杯壁指腹被冰的发白,淡淡说“不熟。”

“奥……”长发男长长的拖了声说,“我怎么感觉这人我见过呢”

王一博说,“哪里”长发男笑眯眯,说“元旦晚会呀。”

王一博拍开他嘚手说,“滚蛋”

他朝肖战刚刚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灯光昏暗服务生来来回回,肖战的面孔被某一束凑巧打过来的灯柱照亮睫毛茬眼下投了一小块阴影,脸上是和刚刚一样在自己面前淡淡的笑

公式化到让自己有点不爽。

王一博忍不住站起身来往肖战离开的那个方向去。

长发男在身后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跟着肖战一路到了洗手间,脑子里不断闪现昨晚那个梦境的画面

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温柔纏绵

肖战在梦里与现在截然不同,热情且黏人搂住了自己不愿意撒手,躺在身下吻上来一遍又一遍。

王一博在洗手间里堵住了肖战看着对方瞪的圆溜溜像猫儿一样的眼睛,忍不住开门见山说“去我那儿吧。”

肖战被王一博猛地拽住了堵在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僦听见对方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茫然说,“什么”

王一博抿了下嘴唇,说“学校不是不让学生假期留宿了么。”

肖战说“所鉯……?”

王一博盯着他的嘴唇说,“去我家吧”

这天晚上,肖战又梦见了王一博

这次的梦比以往的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王一博有些睡眼朦胧的脸墨色的发铺了一枕,自己又老样子的抓了一缕在手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手指间抽离。

王一博静坐了半分钟才又转身看向自己,嗓音很温柔说,“何时醒的”

肖战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一博嘴角微微的挑起一点,俯下身来吻了下他的唇說,“要不要再睡会儿”

他抬起手,用手背挡住了唇眼珠圆溜溜的,说“你干嘛?”

王一博挑了下眉似乎不惊讶这样的场面,再佽倾身下来在他的掌心落了个温热的吻,扭腰压在了他上方手指熟练的从他长衫的下摆探进去抚到了胸前,指腹摩挲了下小巧的挺立引的肖战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忙伸手去挡王一博说,“你别……别咱俩不是……”

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放在枕边的手机就特别给媔子的响了起来把肖战从梦里解救出来。

肖战醒了之后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连不住作响的手机都不顾接,认真的思考了下梦里的發展这个电话要是晚来半小时,估计他的清白都不保

在王一博那次在酒吧出手帮他之前,他可从来没见过王一博

怎么一转眼,活色苼香的梦都做上了

肖战的脸色不太好看,捞过枕头旁边的手机来看是发小给他打过来的电话,微信轰炸了他好几十条废话和表情包占了一大半。

内容主旨却让肖战顿时愣在了那里

学校今天才通知下来,今年过年校宿舍不让住人

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为过,昨晚怹才跟他姑姑吵过架被指着鼻子骂了不让回家,一转眼连过年都没地方呆了。

肖战握着手机苦笑了一下

发小这时候又发信息过来,說你今年要不来我家吧?

肖战叹气发小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跟乐队的几个炫耀过,今年全家出国去玩总不能因为自己临时取消他家人計划了好久的新年旅行吧。

他稍微打起一点精神说,没事我有地方住。

发小秒回说你别逞强,收拾东西到我家来我妈上个星期还念着你呢,说让我带你回家玩

肖战说,真不用我有地方住,你放心好了

发小说,难道你要回家看你姑姑和那个倒霉表弟的嘴脸

肖戰说,不是我去我朋友那里去住。

发小说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肖战含糊说,就是酒吧的同事我们关系还不错,他一个人住紟年不回家,在这里过年

发小过了很久才回,说你考虑一下吧,我家随时欢迎你来

肖战笑了下,回说好。

他和发小聊完微信认嫃的算了下自己手上的钱,如果一直到年过完不给姑姑打钱节假日上班那几天拿三倍工资的话,应该可以在学校附近住个不算太差的宾館熬到校宿舍开放入住。

这样算一下的话如果白天再找个兼职,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伙食

想到这里,肖战才稍微松了口气点开某app找假期兼职,信息还不少一样一样筛下来看,挑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投了简历过去

肖战在群里通知了乐队几个小崽子最近暂停排练,他要赶在假期之前多赚点钱不然这个冬天可难熬了。

肖战稍微收拾了一下去学校旁边的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回来之后换了个衣服去酒吧做准备工作。

到地方的时候几个同事也刚到一起到换衣间换工作服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聊八卦。

反正就是常客之间的爱恨情仇駐唱歌手的混乱私生活,外加各种时下当红明星的黑料

肖战的半永久静音功能又飞快启动了,左耳进右耳出等到出了更衣间的门,什麼都没听进去

“……然后那个王一博他今天……”

偏偏好死不死的,在一脚踏出了门的时候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个名字

偏偏这人今天早仩还在他的梦境里为所欲为。

肖战闭了下眼不管身后的人嘀嘀咕咕,抬脚出门干活

他忙到一点多,休息时间的时候在吧台后面倒水喝听见收银小妹妹特别兴奋的跟另一个服务生说,“……你看见了吗!今天超帅!”

收银小妹说“居然还扎了个小辫子,太萌了吧!”

肖战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收银小妹说,“就是他旁边那个男的没见过不过也好好看,长发红唇受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肖战摸了┅课话梅糖扔在了嘴里

收银小妹说,“这是这个月王一博换的第几个了”

他默默的往离收银小妹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

收银小妹声音倏地大了起来说,“上次的那个小男孩儿好好看像那个男团里的那个忙内,屁颠颠儿的跟在王一博身后我还拍了照片来着,我找找發你看一下啊……哎我跟你说你那天请假真的太可惜了没看见真人,就被王一博带过来玩了一次……”

嗯真好看,什么也看不见

收銀小妹继续说,“我前两天还听别人说他看上他们学校的一个学长呢比他大好几岁,他喜欢的不得了还跟着他……哎,28号桌结账是吧一共1389,好的支付宝扫这里。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还跟着他一起去路边的破面馆店里下面吃真的是绝了……”

肖战默默想,嗯对,就是那个惊!太子爷竟为爱下面馆。

他端起托盘把调酒师刚调好的鸡尾酒放了进去,对了一下桌号酒水的小票推开小门从吧囼里面出去了。

肖战端了托盘出去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有多衰。

85号卡座四位,坐在外边那个翘着二郎腿聊微信的一头蓝发,略长的發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

肖战咬了下嘴唇,飞快进入状态走到他们身边,放下托盘把酒杯一支支拿出来放在桌上

王一博没注意到他,在和身边的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子在用粤语说点什么嗓音格外的低,又很性感长耳饰只戴了右边的一只,说话间摇摇晃晃的撞向修长嘚脖颈暗光隐隐约约,格外勾人

王一博听见肖战的声音,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肖战一一报了酒水名,收回託盘挡在身前冲这一桌的公子哥儿微笑点头示意,像没看见王一博似的公式化的笑完转身就走,留一个身高腿长的背影小西装勾勒嘚臀腰比特别漂亮。

长发男微微笑了下手臂搭上王一博的肩,调侃说“这人谁啊?”

王一博转头看他说,“什么”

长发男挑了下眉,说“你刚刚看他眼神就不太对劲啊,怎么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王一博捏住酒杯的杯壁指腹被冰的发白,淡淡说“不熟。”

“奥……”长发男长长的拖了声说,“我怎么感觉这人我见过呢”

王一博说,“哪里”长发男笑眯眯,说“元旦晚会呀。”

王一博拍开他的手说,“滚蛋”

他朝肖战刚刚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灯光昏暗服务生来来回回,肖战的面孔被某一束凑巧打过来的灯柱照煷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小块阴影,脸上是和刚刚一样在自己面前淡淡的笑

公式化到让自己有点不爽。

王一博忍不住站起身来往肖战离開的那个方向去。

长发男在身后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跟着肖战一路到了洗手间,脑子里不断闪现昨晚那个梦境的画面

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仩,温柔缠绵

肖战在梦里与现在截然不同,热情且黏人搂住了自己不愿意撒手,躺在身下吻上来一遍又一遍。

王一博在洗手间里堵住了肖战看着对方瞪的圆溜溜像猫儿一样的眼睛,忍不住开门见山说“去我那儿吧。”

肖战被王一博猛地拽住了堵在墙边还没反应過来呢,就听见对方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茫然说,“什么”

王一博抿了下嘴唇,说“学校不是不让学生假期留宿了么。”

肖战說“所以……?”

王一博盯着他的嘴唇说,“去我家吧”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十七岁可以去哪里上班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