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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有点饱”,“半饱”,“七分饱”,我只知道“老子还没撑死,继续吃啊!!”(转)
共12749篇&&
大结局【我睁开眼,难道我摔下了悬崖?眼前浮现一张面孔,脸蛋妩媚漂亮,绝对上等美人,等等,雪山上能穿这么少?还是古代坦胸露颈裙装?我顺着她手指看去,顿时如遭雷击!这是我卧房,床上躺着的是我《凤求凰》】
&小站故障了,我们先来看小说吧,今天大结局,大家还喜欢什么小说可以留言给我
第五十五章 邪火
  深夜的皇宫,依旧戒备森严,可是无论多么森严的戒备,也挡不住熟门熟路的人轻而易举地溜进。
  凤隐宫柔柔的灯光,倒映出一条修长飘逸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桌边,黑影满意地一笑,趁着守卫的士兵还没有转到这边,迅速翻身上了凤隐宫主殿的屋顶。
  殿内,一身白衣的清歌伸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嘴唇微动,似乎是在喃喃地计算什么,耳中突然听到遥远的梆子声,连敲了又沉又闷的三下,他整个人顿时一怔,&奇怪,怎么还没到?&
  就在这时,屋顶传来几声&格格&的轻响,几片瓦被人揭去,清歌浑身一松,面上浮出浅笑,一条黑影瞬间来到他面前,狭长的眼眸闪烁不定地瞅着清歌,揶揄地一笑,&聪明绝顶的凤清歌,也有被困皇城的时候,我们要是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清歌慢吞吞地笑道,&自然是先回家一趟,把你们这些木头脑袋一个一个敲破!&
  黑影&&煞影一愕,&好啊,我们辛辛苦苦想尽办法混进来,你却想着要敲破我们脑袋呢!&
  &辛辛苦苦?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辛苦了,只要避过固定的哨班和流动的哨班,摸清皇宫的路,以你的一身武艺,我实在不知道辛苦在哪里。&清歌眯着眼道。
  他之所以甘心待在皇宫,一方面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是相信家里那群人能够应付突发状况。
  &你以为皇帝软禁了你以后,皇宫的戒备还能像以前那样?你想到的皇帝难道没想到?&煞影非常气愤他的镇定如常,&我这一路进来,无数机关在那里等着自投罗网的我,足足比平时起码多花了两倍的时间,你就不知道问候一下我的小命保住没有。&
  &你不是完好无缺地站在我面前?&清歌眉开眼笑,&好了,别像个孩子一样抱怨个不停了,时间有限,快告诉我,联系到绮罗没有?&
  煞影闻言顿时萎缩下来,狭长的眸暗然失色,&没有,两天了,想尽办法,我们都无法接近考场,皇帝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派了千把个勇悍士兵把考场围住,连个苍蝇也别想飞进飞出,更别提我们家那庞大的猫头鹰了!&
  &这么看来,我们的计划无法提前,可是如果不提前的话,岂不是等着皇上将我们一网打尽?&清歌皱眉喃喃道。
  &是啊,别说绮罗,连云青也联系不上,你有好主意没?&煞影充满希望地看着清歌。
  以前他是很不屑眼前这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兄长,可是最近跟在他身边,他渐渐发现这个男人脑瓜的确很好使,总是带给他意外的感受,想一想,自己都这样了,既然能够承认皇帝比自己厉害,那么再承认别人比自己聪明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要不要,&清歌清深的目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透出星光的屋顶大洞,然后慢条斯理地道,&把那个大洞补好?&
  煞影努力眨眨眼睛平息暴躁的心情,看着他,&我认为我不是泥水匠,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补洞。&
  清歌惋惜地道,&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呢,真是怪可惜的!&
  煞影气得想拿把刀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正在这时,清歌嘘了一声,梆子声还在寂寞地响着,黎明的空气,悄悄地渗进他们的皮肤。
  &知道吗?这个时候,是侍卫的警戒心最低的时候。&清歌微微一笑,眸中滑过一丝精光。
  也是他离开的最佳时候,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没有不舍,却淡淡地浮出一丝伤感。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出去?&煞影迟疑地道。
  &放心,我还是要回来的!&清歌回头一笑,&你不去看看自己的寝殿?你要明白,你将再也看不到这里的一切了。&
  &有什么好看的,&煞影漠然道,&从小到大,我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居住的日子,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清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许,皇宫带给他的伤心,远远大于眷恋吧,他彻底离开这里,也好。
  清晨的御书房内,轰然一声巨响,皇上的怒气,直接造成了眼前巨大书案的分崩离析。
  下面,跪着瑟瑟发抖的侍卫们。
  莫逐流走进来,目不斜视,朝皇上跪下,&睿王在黎明时分回到王府,身边是那个面具侍从。&
  &你的意思是,那个面具侍从进宫救走了清歌?&皇上阴沉地问道。
  &以睿王的本事,原不需要人救,他要走,属下自认宫里的人根本拦不住,可是睿王却甘心留在皇宫。也许那面具侍从是去向睿王报告什么消息,使得原本准备留在皇宫的睿王改变主意,决定和他一起走。&莫逐流冷静地分析道。
  &没错,一定是绮罗的消息,&皇上喃喃道,&朕被怒气冲昏头脑了,原本,他们是约好的,可是现在,计划提前泄漏,绮罗却不知道,他们必须先通知绮罗,清歌留在宫中,只是为了稳住我,为睿王府的那群人争取时间。那个面具侍从也好本事,竟然能够避开皇宫中的各处机关,熟门熟路地直接找到清歌,他&&&
  蓦地,皇上猛然站了起来,面色一僵,&熟门熟路?&
  谁能够对皇宫熟悉成那样,谁又会甘心留在清歌身边,谁的武功有那么高,还有那背影,真是该死的熟悉&&
  下面莫逐流突然若有所思地道,&皇上,属下看那面具侍从的身手和背影有些熟悉,那天他和睿王遭到阻击的开始,他并没有使用本身的武功,只是用其他门派的驳杂功夫与我们对打,直到睿王受伤,他大怒之下,似乎出了一招极其凶猛的招数,就在那时候,属下远远地看到他的影子,觉得十分眼熟&&&
  莫逐流突然噤口不语,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面具侍从了!只是他压根就没想到,那么骄傲高贵的人,竟然宁愿做一名小小的卑贱侍从,而以友爱闻名的睿王竟然也允许他做自己的一名死士侍从!而且,他的脸也的确毁了,那蜿蜒的伤疤是做不得假的&&
  &勇王雷泽?&皇上喃喃道,英俊的面庞上渐渐地浮起一抹寒彻心扉的扭曲的笑意,&朕放他一条生路,他却自动送上门来&&&
  心头,有重重的一处,遭到背叛的痛!
  清歌救了雷泽,收留了雷泽,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不论往日恩怨纠结到底有多深多痛,他们现在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而自己,往日同生共死的兄弟,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世事的变化真是出人意料啊,昔日的恩恩怨怨,到底又算是什么?
  &皇上&&&莫逐流小心翼翼地唤道,他从没看过,皇上深沉莫测的脸庞上,出现这样的悲痛绝望。
  &我们,马上去考场!&
  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眼看着考生陆陆续续走出考场,我忍不住伸伸懒腰,很好,圆满地结束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评选名次了,刚才我已经草草地浏览过丁宁和杜君南的试卷,的确是难得的人才,我有心推荐他们为第一第二名,只不过还要看看别的考官的态度。
  云青一脸沉重地张望着考场外,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会试结束了,你看,我也好好的。&我开玩笑地道。
  &小姐,我们被困住了。我想,我们要离去的消息不知怎么被泄漏了。&云青叹息道。
  &什么?&我一怔,随着云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围在考场四周的士兵,脚步沉稳,眼底有光,绝对不是普通负责考场安全问题的京师守卫。
  他们是皇城里的人!
  &这三天,我一次都无法闯出去,外面送饭的,也经过层层盘查,尤其是我们的饭食,不是府里送来的,而是宫里。&云青低声道。
  我这才想起来,难怪我每日吃的饭菜口感都不像是府里厨子做的,我还以为是厨子新研发的菜,或者是我忙得没有时间去思考,却原来&&
  我冷冷地一哼,&用不着急,我们马上就能出去!&
  我端坐在堂屋口,云青站在我身边,其他考官还在忙碌善后,唯有我,显得格外悠闲,悠闲地注视着考场的门口,悠闲地看着一抹高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我们淡淡地互相注视着,我们都意识到,有一些曾经存在在我们之间的东西,是注定无法挽回了。
  &云青,等一会我们会坐车去皇城,你找到机会就离去&&&
  &别说了,我不会离开。&云青淡淡地道。
  我叹口气,其实离不离开都没有多大区别,能够安然离开的机率很小,我只是不希望他被关入天牢,那样的话就更加麻烦了。
  &假如他们逼迫我离开小姐身边,我会另外想办法。&云青又补了一句。
  我看向他,他向我微一点头,浮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暖笑意,显然,他明白了我的忧虑。
  皇上直直地走到我的面前,一下子遮去了仅有的阳光,我叹息着站起来。
  &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朕在宫里特意为你们这些辛苦的考官办了一个筵席,朕现在接你过去。&
  皇上昂着头斜睥着我道,声音意外地冰冷凌厉,我心头窜起一丝冷意,我们的走,真的让皇上扬起这么深的恨意?
  &臣,遵旨!&
  除了遵旨,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选择,皇上背后跟着一群黑衣的沉默寡言的人,有一两个人我甚至见过,是那群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死士&&
  一个漂亮女人也夹杂在其中,很眼熟,我眯起凤眼,半晌想了起来,好像叫剑影,是清歌曾经的死士。
  原来,就是她,我不该意外,当间谍的女人通常都很漂亮,我耸耸肩,幸亏今天跟在我身后的是云青,要是锏影或者钺影,那场面可真就热闹了。
  马车颠得我有点头晕,我索性靠在软垫上,小小地眯了一觉,朦胧中感觉到云青的手轻轻划过我长长的发丝,有一种压抑的伤怀。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云青已经不见了,我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可是我立刻翻身下来,只觉得胃里翻涌不休。
  这张舒适华贵雍容精致的大床,只要有点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是皇上的,我不该躺在这上面。
  窗边坐着一个人,阳光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锦辉,显得生动耀眼,我摇摇昏昏然的头,慢慢走过去。
  &皇上?&
  他没有回头,非但没有回头,还偏过头去,但在一刹那,我还是看到了一抹晶莹的柔辉,出现在那双始终精明锐利的眸中。
  我在他身边的椅中坐下,只觉得头越来越疼。
  &你刚刚昏睡不醒,我让太医过来给你做了检查。&他突然淡淡地开口。
  &哦,也许这几天太累了。&我咕哝道。
  &不是,你真不像个女人,&他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有一抹若隐若现的情绪,&你已经生过忆爵了,难道还没有进入状况?你只是怀孕了!&
  怀孕?我顿时张口结舌。
  怀孕了吗?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不由得心头盛开一朵喜悦的硕大鲜艳花朵!
  &真出乎我的意料不是?&皇上喃喃道,&又怀孕了!&
  &忆爵将要有一个弟弟了,这样他就不会寂寞,真好!&我兴奋地笑道。
  &是啊,寂寞,忆爵不再寂寞,因为他有了兄弟,&皇上轻声地道,&而我有了那么多兄弟,为什么还会觉得很寂寞?&
  我无言地看着他,他俊朗威严的身影此刻被浓浓的忧郁包围着,无法自拔。
  &你能跟我说说,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皇上突然道。
  以前?我一呆,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前世,&皇上看着我,&你前世叫什么名字?前世做什么事情?前世有没有亲人?&
  我低头,皇上待在这里,所以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离开皇宫,我需要等待时机,清歌他们一定都已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我,也许还有云青,他也未必脱险了。
  &前世我叫裴夜凰,午夜的凤凰,前世我也是一名商人,和云梦洛一样,最后被自己的亲戚害死,我还有一个无比出色的弟弟,他叫夜爵,很优秀,很优秀&&&
  &忆爵,忆爵,原来是为了你那个弟弟。&皇上低头思索,眨眼就明白了。
  &身为一个跨国企业的主事者,夜爵常常说我天真得过头,竟然会相信这个世上还有温情,他总是十分不屑,不过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他对我那么依恋,岂不也是向往亲情的温暖,那个傻小子。
  我并非以为人间总是美好的,为了利益,为了私心,为了种种不能说不能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理由,世人能疯狂到什么程度我都明白,我自己就是一个切身的好例子。
  光明和黑暗原本就是相辅相成,善与恶本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前世的我在世人眼中何尝不是冷血一族,可是在夜爵的眼中我是个好姐姐;皇上在世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好皇上?&
  我懒懒地躺在椅中,看着皇上的侧面。
  &可是在你们的眼中,我已经不是一个好兄长!&皇上漠然接下我的话头。
  &我并非这个意思,但是到底该选择什么路走,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我轻声道。
  &可是,&皇上慢慢地转头看向我,鹰目中流窜着一抹诡异的光芒,&太迟了!&
  我的心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袭来!
  &那边美吗?&皇上浮起一抹扭曲的笑容,诡谲英俊,仿佛是黑暗中至尊的魔神,指着天边,而我,几乎没有勇气看过去。
  那边,是睿王府的位置,可是现在,仿佛大片的火烧云笼罩在睿王府的上空,橘黄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半个灰暗的黄昏,风中传来了一股刺鼻的腥气,但愿这只是我的错觉!
  大火,熊熊的大火正毁灭性地吞噬着睿王府!
  而我,并没有回去,在我没有回去的时候,清歌断然不会提前放火,断然不会&&
  心在抽动,在扭曲,在滴血。
  &你们不是要火遁吗?朕就成全你们!&皇上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他的声音。
  皇上的脸上有一抹疯狂的痕迹。
  我的腹部在抽痛,我微微弯下腰。
  第五十六章 焚极
  火越来越凶猛,猖狂肆意,扭曲盘桓,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映红了半个夜空,映红了所有人固执而悲壮的面孔,比烈火更早到来的,是足以令人窒息的滚滚浓烟,比浓烟更快一步的,是数百视死如归的人,齐齐围住他们。
  他回府,迅速利落地安排好了一切,然后知道凤凰儿被带进皇宫,蚩昊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冲了出去,可是他不能这么任性,他担心凤凰儿,担心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可是他要镇定,他要把身边的人统统安全地送出去。
  可是皇上的手脚比他们想象得要快,又也许皇上早就不耐烦再被动地等待他们离去的那一天到来,皇上主动出击&&
  他们本来的计策便是火遁,而皇上已经不需要他们亲手放火烧了自己的家,皇上派人代劳了。
  眼前的黑衣人每人都带了一把火种,随到随丢,随处乱丢,根本毫不手软&&想必早已得了命令,霎时之间,整个睿王府便陷入了一片飞腾妖艳的火海之中。
  随手过去,便是一串定住的黑衣人,他的杀伤力太强,可是他不想杀人,他迅捷出手点起他们的穴道,一瞬间的功夫便带着众人冲到了睿王府的后园,再差一点,就能到密道的入口,只有先把这些人安顿好,他才有机会抽身去救凤凰儿。
  烈火中,刀光中,剑影中,黑影飞腾,人心流泪;
  长啸中,惨呼中,杀戮中,鲜血飞溅,命如一芥;
  清歌不愿杀人,但有能力自保,可是其他人不能不杀,除非愿意自己去死,煞影紧紧跟在清歌身后随手打飞被定住的死士,外公的身周鼓起了气场,无人能够靠近,他也不愿动手,纪情和冰心浑身浴血,奋不顾身。
  今晚,对所有人而言,不是新生的开始,就是明年的忌日!
  死士们浑身是血,渐渐不敌后退,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迫使他们离去,那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他们要怎么进入密道又不被皇上察觉?
  怎么办,真的要杀人才能够远离这纷扰的一切?
  &王爷,请别动,看看这是谁?&一句低沉熟悉的话语响起。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忆爵,缓缓走出阴影,一手状似无意地放在忆爵脆弱白嫩的脖子旁边,漠然瞅着他。
  他们顿时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以忆爵来威胁,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外公脸色大变,一股怒气冲上花白的头顶,蓦然踏步欲飞身上前,站在前面的清歌一把拉住他,平静的脸庞似乎看不到情绪波动的痕迹,只有那双漩涡深深的眸子,无言地求他冷静。
  外公摇晃了一下,苍老睿智的眼中有着一直不肯掉落的泪水,转头看向忆爵,&乖孩子,不要怕,曾爷爷救你&&&
  &不怕&&不怕&&&忆爵使劲摇着小小的头颅,一串晶莹的眼泪边摇头边滚了下来,灼痛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莫逐流站在旁边,冷酷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对面的这群人当中,有待他至真至诚的昔日长官,也有他曾经并肩作战浴血沙场的战友,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各为其主,早已无回首相聚的可能,他也绝对不能心软。
  柳鸿飞一瘸一拐地几乎是慢慢地拖着步子出来,一身是血,伤痕累累,神情狂乱而绝望,愧疚至极地低下了头,&爷,我没保护好小主子!&
  &王爷&&&看到柳鸿飞的伤势,纪情顿时捂嘴惊呼,差点哭出来。
  该死,忆爵是怎么落到他们的手上,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忆爵看似乖乖地待在那个黑衣人的怀里,没有丝毫反抗,可是小小的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正无声地向他求救。
  心头一紧,霎时翻涌起暴烈残佞的情绪,清潭瞳眸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血红,清歌攥紧了手中的雪银长刀,手上青筋暴凸,他与人动手,一旦使用兵器,就表示必须有一方要见血,即使眼前这些人,是皇上的人&&
  &乖乖,你没事么?&他聚集心神,努力迫使自己平静,然后轻轻开口,仿佛生怕吓到了谁似的。
  忆爵惨兮兮地摇摇头,看到吧吧极度难过隐忍,还镇定笔挺地站在那里,他突然觉得不太害怕了,而且,柳叔叔受了很重的伤,他怯怯开口,稚嫩的嗓音回荡在熊熊烈火包围的天地中,&我&&没事,柳叔叔&&有事!&
  柳鸿飞忍着痛来到这里,本来已经被惭愧灭顶,听到忆爵的话,当场滚出了几乎绝迹多年的热泪,为了这样的小主子,就是拼掉他一条命,也是绝对值得!
  他以为自己的行动已经够隐蔽,可是那些卑鄙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出十几个高手拦截,令他防不胜防,才因此失手,忆爵小主才落到他们手上,他不甘心&&
  &冰心,扶鸿飞过来。&清歌淡声吩咐。
  没有他的话,即使冰心无比焦虑关心丈夫的伤势,也只能选择动也不动,因为此刻的形势,让他们不敢动,害怕牵一发而引动全身,王爷的话,让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奔过去扶住完全透支的丈夫,泪水已经不停地掉落!
  &不要怕,乖乖,爹一定会救你!&清歌轻声安抚着忆爵,尽管平时喜欢欺负自己这个儿子,可是在关键的时候,他胸腔里那颗名叫父亲的心被担忧担心充塞得满满的。
  即使再聪颖十分,忆爵也才两岁,说不怕绝对是假的,他一定要让忆爵镇定,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先保持镇定如常,这样,忆爵才不会害怕,他不能乱,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乱,更不能让孩子不安。
  凤凰儿说对了,无论忆爵前世今生到底是谁,他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一定要保护的儿子。
  皇上派人扣住忆爵,是为了把忆爵当作人质,不不不,皇上不会的,这种手段还是太仁慈了,皇上到底想做什么呢?
  心念一转,他遽然一惊,难道&&
  &逐流,我要见皇上!&清歌静静地道。
  周围,浓烟逐渐卷来,大火愈演愈烈,明日的京师,不知要爆出怎么的震惊,可是这样一群人,不,两群人,僵持在大火最终将袭击的中间地带,没有人采取行动,所有人都全无惧色。
  清歌这边所有人,是一起看着清歌,默默地听候吩咐,清歌不动,他们也不会动。
  莫逐流那边,似乎也在等待着一个信号,一个让他们决定是否行动的信号。
  那群黑衣人蓦然像浪潮一般向两边分去,留出一条笔直的通道,黑色的背景中缓缓踱出来一名黑衣的身影,玄衣黑带,面无表情,满头随意放下的乌黑长发在风中飘荡,如同一张黑色的网,网住那阴霾的内心。
  他走近人群对峙的中心点时,忆爵依旧稚嫩地闷闷地叫了一声,&伯父&&&
  皇上看着忆爵鼓鼓的粉腮,深眸中毫无感情,然而嘴角却缓缓勾起,&亏你这个时候,还记得叫我一声伯父。&
  &今天在场的都没有外人,你何不拿下面具透透气,常年这样戴着,你也不嫌闷得慌?&皇上定定地看着清歌身后浑身紧绷的煞影,似笑非笑地道,&我记得,你一向对自己好看的脸蛋格外注意保护,现在怎么舍得如此委屈它?&
  煞影默默地站出来,清歌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直直地看着一身玄衣黑带、透出一股狷狂霸道邪气的皇上,诡谲陌生的皇上,伸手拿下面具。
  皇上浓眉一敛,连最后的一丝笑意都没能保持,&你的脸,真的受伤了?&
  &我自己划的。&煞影轻松一笑,牵动了脸上蜿蜒的疤痕,并不难看,倒使他过于俊美的脸庞多了一抹严酷,比往日密布邪气的模样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端正持重。
  &真舍得下手,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我一点也不奇怪!&皇上撇嘴。
  &我喜怒无常,善恶模糊,是非颠倒,所以给自己毁容是很正常的举动,&煞影继续轻快地道,仿佛没有听到皇上的话,&我就是这样天生邪气的人,所以怎么做都不会有人侧目&&而你跟我不一样,你只要有半个脚趾头跨越了伦理道德的界限,就会被一堆人指责劝谏;你高高在上,战功赫赫,政绩彪炳,英名天下;你注重太多太多身外的事和物,注定你将失去原本你可以得到的。你走到今天,早已无法回头,而我无数次刺杀清歌,却仍能轻轻松松地窝在他的身边享受亲情,你嫉妒,你不甘,你愤怒,你决定孤注一掷,可是如果你杀了我们,就真的什么也得不到,如果你放手,也许有一天,一只硕大的猫头鹰,还会愿意为你维系已经浅薄得过分的那点感情,我早就认清了自己,你呢?&
  皇上举起一只手,放在唇边,掩住了一声咳嗽,他锐利的眸,注视着煞影伤痕深刻的面庞上&&那一抹自在放松的随意。
  他明白,煞影,就已经是煞影,愤世嫉俗、不择手段的雷泽已经死了,而这个脸上扭曲着伤疤却无形中透出快乐的煞影,早已不在乎生死。
  &你变了,可惜,我没有机会再深入认识这一个你!&
  半晌,皇上放下手,冷魅地道,鹰目一抬,扫向始终镇定从容的清歌,是了,他永远都是这么气定神闲,时刻透出一份让人心头十分不舒服的悠闲淡然。
  哪怕在这么危急的关头!
  煞影抖抖肩膀,不是很在意,&我也没有机会再深入了解这一面的你啊!当年如果知道你会有这样的一面,我根本就不会和你争,输在这样的你手中,是人都会服气!&
  &谢谢,我当你在夸奖我!&皇上冷漠地道。
  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清歌不由得和煞影对视了一眼,清歌有淡淡的无奈,煞影则是一脸早已预料的平静,看来,他们真的无法挽回局面了!
  慢慢地,皇上微笑看着他们,却一步一步向后退,每退一步,死士们都挡在他的面前,霎时之间,他和清歌他们之间便隔开了遥遥的距离。
  伸手从黑衣人怀中抱过忆爵,皇上冷冷地和忆爵小小担忧的凤眼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乖乖地,伯父带你去宫里玩!&
  &九天&&&清歌提气叫道。
  &杀&&&皇上低声吩咐。
  数十条死士凶猛地涌了上去,刀剑碰撞,拳脚击打,鲜血飞溅,在一刹那的时间阻止了清歌上前夺子的步伐,也彻底地,阻断了最后的一丝挂念。
  深吸一口气,皇上伸手捂住忆爵的眼睛,任凭他惊天动地地哭闹挣扎,胡乱暴烈地击打自己,口气温柔如昔,&从今后,你就是伯父的儿子了,伯父一定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也不管,被他丢弃的身后,清歌终于扬起了手中的雪银长刀,全身泛起的狂暴怒火映照得睿王府的大火也为之黯然失色!
  霎时,本已可怖的场面又多了一名修罗战神,所向披靡,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够全命,可是,那前仆后继的死士太多&&
  &皇上,属下有事禀告!&门外,传来莫逐流的声音。
  椅中的人站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他一身黑衣,迥异于一名君王的日常打扮,让人心惊肉跳,而那黑衣上泛出的血腥气,更是让我昏昏欲呕。
  他走了出去,我喘着气平息着腹部的不适。
  妈的,不趁这个时候离开,更待何时?
  正欲抬脚,一条窈窕的黑色劲装身影走了进来,漂亮的眼睛冷漠地看着我,在我眼前站定。
  派人监视我,就凭她?
  我慢慢坐回椅中,看着她,手中捧起茶杯。
  &你知道主&&睿王现在怎么样了?&她突然开口道。
  &这样的局面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我淡淡地道。
  她细长的剑眉一敛,目中迸出杀气,&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去担心?&我微笑看着她,&既然你担心,何不去救他,也许,冲着你救他一命,他会原谅你了呢!&
  不要慌,不要紧张,你是云绮罗,你是云梦洛,你是裴夜凰,没有慌张的先例!
  她微微一怔,眼中刹那闪过一丝迷惘,担仅仅是刹那的功夫,她回头冷笑,&哼,就算王爷肯原谅,有你这个女人在王爷身边,也决不会让我回去。&
  我耸耸肩,&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不就没有事了?没人知道是你下手的!&
  我近乎诱惑地开口,凤眼微微闪动无人能够抗拒的光芒,她此刻站得离我有点远,我要动手没问题,但是要想不露马脚地动手,只能等,等一个时机。
  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看我是不是脑子坏了,她轻轻上前一步,但仅仅一步便停止了,她的目光精明地扫了一眼我手中厚厚的白玉茶杯,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差点忘了,王妃身手了得,我最好还是小心,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遗憾地往后一躺,&那你就失去机会啦!以后可别说是我嫉妒,毁坏我名声&&实际上是你胆小罢了!&
  她阴沉地看着不动神色的我,回头看了看火光冲天的那个地方,眼中渐渐浮出一丝难以解释的东西。
  我们俩都知道,我们看似轻松,实际上都浑身紧绷到了人体的极致,提防对方突然跃起来个沉重的偷袭。
  &如果,我放了你,你能&&救出他吗?&她突然道。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她的话。
  &还是你想待在宫里,待在皇上身边享受荣华富贵,和天下最尊贵男人的终极宠爱?&她嘲讽地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她的嘲讽,看着她,她狼狈地背过脸去,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不愿意看我,不愿意放弃恨我。
  第五十七章 浴火涅槃
  走近来,看到面目全非的睿王府,我双腿几乎发软,那冲上半空的烈焰,仿佛不受控制的骄狂火龙,霎时揪住了我的呼吸,谁能从这样的猛火中安全脱身,我根本不能想象。
  毫不犹豫地,我抬脚踹开被烧得歪歪倒倒的大门冲了进去,身后的云青和蚩昊阻拦不及,也冲了进来。
  沿途,浓烟滚滚,扑面而来,几乎令人寸步难移,我咳得几乎喘不过气,眼睛酸痛流泪,可还是努力弯着腰,拼命往里头闯去。
  我一定要看到他们,看到他们我才能放心,只剩下我们三人了,只要我们会合,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不要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不要害怕,没有见他们之前,绝对不要让害怕乱了自己的方寸!
  脚下,突然绊到了什么,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掉倒在地,紧跟我后面的云青紧张地扶起我,顿时惊叫,&小姐,你受伤了!&
  我一愣,受伤,怎么会?我一点也不痛啊,接着我看到让云青误会的东西了,我满手都是还未凝固的鲜血!
  云青和蚩昊都面色苍白,默默不语,我鼓足了勇气,才敢抬头&&我们默默地,一起往周围的地上看去!
  尸体,遍地刚刚死去的尸体,血还在他们的身子下面缓缓流淌晕染大地,尸体还带着温度&&
  我顿时疯了一般跳起来,拼命去翻动那些一动不动的身体,寻找我们熟悉的面孔,心里鲜血直淌,撕心裂肺的感觉一度让我无法呼吸,云青和蚩昊已经无暇阻止,因为他们也脸色惨白地、惊慌地伸手翻动起来。
  没有,没有,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没有一张是我熟悉的面孔,我应该为死去的人悲伤,可是我现在只想大笑!
  &小姐,小心!&云青蓦然大吼!
  &小心!&蚩昊扑了过来!
  一股疾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被沉重的力道扑倒在地,脖颈处慢慢流出浓厚的鲜血!
  可是,这个鲜血不是我的,我并没有受伤!
  我缓缓地回头,云青和蚩昊纠结着一个双目圆睁的黑衣死士,三人都躺在地上,血,从他们的身上迟滞地流淌蔓延开来,仿佛艳色的泥浆,在地上画出凄厉的图案,他们失去蒙面黑巾的脸庞都惨白无比,我分不清刚才那匕首入肉的尖锐声音到底来自于谁!
  我的手脚像是在冰箱里放了三天三夜,冻得如同冰棱,丝毫不能移动!
  慢慢地,蚩昊重重地咳了一声,缓缓地爬起来,嘴角溢血,他的右手握着一柄匕首,牢牢地插在黑衣死士的背后,而黑衣死士手中的匕首&&
  牢牢地插在云青的胸口!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我猛然扑过去,抱住云青,用手拼命去挡那左胸不断冒出的鲜血&&左胸,人的心脏所在的位置。
  耳边慢慢响起撕声裂肺的痛哭,好半天,我才发现,那哭泣的声音出自我自己。
  云青俊脸惨白,深深倒映着狼狈至极的我的眸依旧清沉如水,光芒却逐渐地涣散,他颤颤地向我满面的泪伸出手来,轻轻地,拂去那不能停息的泪珠,&别,别哭&&&
  &&&你怎么这么傻?&哭到声嘶力竭不能再哭,我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的职责&&我甘愿如此,为了小姐&&&他断断续续地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蚩昊没有拔去匕首,只是沉着脸迅速在匕首的四周撒上药粉,云青冒个不停的血奇迹般地慢慢止住,我也抹干了眼泪,如果不打发掉眼前的人,云青就无法在最短的时间里送去给外公治疗!
  &我不走,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嘶哑着声音道。
  &&&不要,我已经不行了,&云青轻声道,干裂的唇瓣间慢慢涌出鲜血,&只要小姐无事就好&&&
  &不行,我答应过纪情,要把你完完整整地还给他,你这样,我无法跟她交代&&&
  我咬牙道,泪水盈眶,双手不停地发抖,云青的脸色越来越灰败,不要,千万不要有事!
  &麻烦&&小姐告诉纪情,&&云青&&这辈子注定&&要欠她,如果有来生&&云青,再&&报答&&&
  &什么来生,&我哭着大吼,&纪情要的是你活生生的这辈子,不是虚无缥缈的一句承诺!你这个混蛋!&
  周围,从各个阴影处冒出来三三两两的黑衣死士,蒙面巾后的沉寂眼睛,默默地看着我们。
  形势比人强,我不能再沉湎于悲痛中&&我抹抹眼泪站起来,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努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声音,&蚩昊,你尽最大的能力,保住云青&&我来打发他们!&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亲人们死,我一定要保护他们,所以,我只能拼命杀尽伤害他们的人!
  月如钩,冷寒彻骨!
  刀如雪,冰霜无情!
  鲜血如花,美人如刹,风动的火焰吞舔着人间的至极残忍,嘎嘎得意地狂笑!
  战场,我害怕浴血战场,但人生又何处无战场?
  浓烟翻腾不休,火热的鲜血激起了我骨子里的残佞,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劈向对方的要害,绝不留情,一刀一刀血溅长夜,人命在命运齿轮的磨合中飞逝如烟,直到一个温暖强壮的身影,紧紧地抱住我,锁住我,止住我的颠狂失控!
  &凤凰儿,凤凰儿&&&
  谁,谁在焦急地叫我?谁在用这么温柔怜惜的语调呼唤着我陷入魔障的灵魂?
  凤凰儿,火中飞舞傲视苍生的凤凰?
  只有他,才会这么叫我&&
  眼前升腾疯狂的红雾渐渐消退,黑衣死士早已纷乱倒地,眼前浓烟中现出几条模糊而担忧的熟悉身影。
  我虚脱地软下身子,偎依着背后永恒的热源。
  &外公在给云青检查,蚩昊和外公都说,云青的伤按说会当场死去,但是他没有,这是个奇迹,云青不会有事了!&清歌低声在我耳边喃喃地道,不停地安抚着挣脱一切束缚的我。
  锏影兄弟迅速抬起云青往后园而去,外公和蚩昊紧随其后,纪情悲痛无言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追上云青。
  那一眼并非责怪,却已是心中的一个深深的结。
  &煞影,你看着嫂子,送她去密道,我来挡住这些死士!&清歌将我轻轻往旁边的人身边送去,我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袖。
  这时,我茫然的眼神才渐渐聚焦,他一身白袍已经染上朵朵血花,诡艳而凌厉,他清雅如风的面孔满带着肃杀的神情!
  那决绝不能回头的带着沧桑的庄严,让我的心头一阵恍惚。
  &这不是我的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我会分心,你随煞影下去好不好?&清歌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柔声安慰道。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的泪水在不停地流,但我仍然热烈而坚毅地摇头,我们应该并肩作战才对。
  &下面也要人主持,外公老了,又要看护云青,你必须下去指挥他们的行动,明白吗?这是你和我的责任!&清歌难得强硬地道。
  火在我们身后熊熊地燃烧着,那些不知疲倦和害怕的死士又渐渐地围了上来,我满眼泪水地看着他,他轻叹一声,把我搂进怀里!
  &你给起个名宇吧!&我悄声道。
  &什么?&他一呆。
  我摸了摸小腹,和着笑容和眼泪看着他。
  他霎时抿住唇,眼中微动的光芒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半晌才哑声道,&好,好,女孩,仍然叫如凰,凤如凰;男孩,就叫夜澜,我们是在澜城真正相识的&&凤夜澜。&
  &好,&我含泪点头,&我会和两个孩子一起,等着你回来!&
  我还不知道忆爵已经出事了,清歌面部微微一动,似在隐忍着什么,他一把把我拉到怀里狠狠地深吻,辗转吮吸,是那么的深,深得绝望而无悔,深入到彼此的灵魂,我几乎尝到了灵魂深处的不安和血腥的气味&&
  绝望,承诺,爱恋,永远&&
  这样的我们,即使上天入地,又如何能够分离?
  他轻轻推开我,深深地看着我,&等我!&
  我无言地看着他,任凭煞影将我快速地拉向后园,急于阻击我们的黑衣死士都被清歌轻而易举地挡住,他衣襟飞扬的模样被我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他随着动作荡起的发丝,他雪银长刀出手时刹那绷紧的面庞&&慢慢地,清歌和死士都远离了我的视线,眼前一阵模糊,晃动,接着,我掉进了密道。
  煞影放下我,转身就往外冲去!
  &煞影&&&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
  昏然中,我依然能够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他是清歌现在仅剩的兄弟,我有责任不让他乱来。
  这就是清歌要我放弃和他并肩的原因,这么多人的未来,就在我们夫妻的手上,我们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置他们于不顾,我绝对做不到,清歌了解我,我也了解自己,所以我必须要下来。
  煞影狭长的眸严肃地看着我,面具早已经不知所踪,俊美的脸放出异样端肃的光芒,&放心,我不是去乱来,不要担心,你等着,我会把他们带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蚩昊轻道。
  煞影什么都没说,蚩昊跟了上去,而我不明白,等着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大家好像都知道,原来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退入了密道,正在给鸿飞包扎伤口,然后清歌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查看,他们忍不住也不愿待在密道里独享安全,跟着闯了出去&&
  我此刻已经顾不到太多,目前,处理他们的伤口最重要,鸿飞已经没有大碍,我看向我以为会不治的云青,外公已经给他服下了治疗内伤的药,可是还是忧心地看着云青,没有动手拔去那把匕首。
  &他&&&我慢慢挪过去,嗓子又哑又痛,心头如同被挖空一般,可是再怎么痛,也绝对比不上躺在那里的云青!
  &你听着,你若是不好起来,我就和你一起下黄泉,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下黄泉!&纪情漠然着雪白的俏脸,看着云青轻声地道。
  她平静至极的话,震惊也震痛了我们!
  一家三口?
  云青是,有了孩子了?
  我慢慢走过去,搂住纪情紧绷的肩头,&想哭你就哭吧,云青一定会没事的!&
  &除非他醒来,否则我绝对不哭。&纪情冷静地道。
  她的表情坚毅而孤注一掷,我不由得看向脸色惨白的云青,老天,请给一个奇迹,请给一个奇迹&&
  皇宫内,煞影和蚩昊的面色冷峻而严酷,在悄悄搜索了几个宫殿未果后,他们停下了脚步思索。
  除非,是在那里,可是那里的戒备,也最森严。
  寝殿中,皇上漠然着脸让人将剑影抬出去,然后屏退了所有人,坐在柔软没过脚面的毯子上,把一直看着自己的小家伙放在对面。
  小家伙似乎在等着他开口一般,与她极其肖似的凤眼晶亮地看着他,那种眼光光&&
  &你才两岁,就算聪颖非凡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慢慢忘记。&
  他终于忍不住,看着忆爵轻声道,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淡化了那场面的血腥残酷,只可惜,忆爵不是那么容易哄的孩子。
  &伯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忆爵嫩嫩地问道。
  那分明才两岁的纯净眸中,却闪烁着两百岁的智慧。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而忆爵问的问题更是让他一愣,&你知道伯父做了什么?&
  &&&毁灭自己!&忆爵瞅着他,沉沉地道,那口气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
  他一震,挑眉看着忆爵,毁灭自己?他这么做,真的是一种毁灭自己的行为吗?
  他以为,这是止痛的唯一的方法。
  &忆爵生来就有很多年的智慧&&娘说是智商,伯父,忆爵一直很爱你,&忆爵瞅着他,很真实纯净的眸光,&忆爵分得清对我好的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你愿不愿意留在伯父身边?&他轻声道,忍不住爱怜地摸摸忆爵粉嫩的腮。
  忆爵眨巴着眼睛,&我希望能常常到伯父这里做客,物以稀为贵,这样伯父才会对忆爵更好!&
  &你在拐着弯求伯父放了你?&他失笑,好聪明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要是能当自己的儿子,甚至治理天日,一定像他的父母那样出色吧?&如果你待在这里,伯父可以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你!&
  &放?&忆爵甜甜地一笑,&伯父错了,皇宫很小,忆爵可以来去自如!忆爵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最好的,忆爵已经有了。&
  他猛然挺背坐直,不再以面对孩子的心态面对忆爵,忆爵小小的面庞上,是绝对认真、绝对狡黠的表情。
  一个生来便会说话的绝顶聪明的孩子,难道是&&
  &我不是妖怪,是神仙!&忆爵噘起嘴,&你们可以帮我证明!&
  他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寝殿已经错错落落地站了十来个极其俊美年轻的男女,无声无息地,他们的肩上停着各式各样的鸟儿,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他的侍卫只在一丈开外的殿门外,难道没有人察觉有人闯进?他刷地拔出配剑,忆爵却拍了拍手,小脸兴奋。
  &伯父不怕,他们是吗吗在天上的百鸟军团,吗吗现在给我负责了!&
  &你&&&他拼命摇摇头,荒谬,眼前像唱戏一般荒谬。
  &伯父不信!&忆爵无辜地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斯文俊男,&你要不要变一下?&
  &去&&&斯文俊男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沾惹上天宫就不好玩了,&忆爵扁嘴接受了他的白眼,&吗吗和吧吧还在流血,我想他们!&
  &哇哇哇&&&
  说哭就哭,小嘴一张,就是吵死人的哭声惊天动地地响起,典型的孩子作风,不止皇上为之一怔,连那些无声无息的高手都纷纷横眉竖眼地捂住耳朵。
  &该死,他还是孩子嘛,怎么用念力把我们招来了?&
  &我们带他走吧&&得了,马上就有别人代劳,我们不必插手。&
  &是啊,让那些老头知道又有得烦了&&&
  &主子好歹选对了路,我们也放心了&&&
  &我们还是去星君那里帮忙吧?&&&
  寝殿的窗口悄声翻进来两条身影,在他们闪进来之前,那些所谓百鸟军团的人在弹指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忆爵趴在地毯上,短短胖胖的柔软身体还没有大人的胳膊长,他忧伤地叹了口气,剩下就没他的事了。
  萤昊手一扬,本欲站起来的皇上顿时重新坐了下去,双腿没有了一丝支撑的力气,眼前微微晕眩一下。
  他阴佞的眸子缓缓扫向他们,虽然受制于人,却威势不减,&朕以为只有雷泽一个人来,没想到,你,堂堂西域大将军蚩昊,也不惜丢下军队千里迢迢赶来!&
  沉默了良久,蚩昊拉掉自己的蒙面黑巾,在煞影诧异的眼光中,缓缓下跪,&臣,参见皇上!&
  &你疯了&&&煞影怒喝。
  &蚩叔叔没疯,是叔叔疯了&&&忆爵悄悄咕哝了一声。
  煞影不再理会蚩昊,走过去伸手轻柔地抱起忆爵,皇上断喝一声,&放下他!&
  &不可能!&煞影傲然道,&你想要儿子,不会自己去生一个!&
  皇上看向蚩昊,傲然道,&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朕还会放过你和你的蚩族?剑影也是你下的药吧,是你救走了绮罗?&
  &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煞影闻言大怒,收缩极深的狭长双眸霎时浮上一层残酷暴敛之色。
  &不要!&
  大叫出声的不是别人,是乖乖待在煞影怀里的忆爵。
  皇上闭上眼睛,缓缓地吐纳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一片苍凉。
  &伯父救过忆爵&&&忆爵可怜兮兮地看着煞影,&忆爵喜欢伯&&父。伯父和叔叔是兄弟,兄弟要相亲相爱,吧吧说的。&
  没有人能对着忆爵这样一张无辜漂亮的小脸蛋发火,就算是满腔怒气、脾气乖佞的煞影也一样。
  他最后冷漠地看了皇上一眼,&我,只有一个兄弟,我们走!&
  &我,还有兄弟吗?&皇上喃喃地,锐眸完全失去了光彩,看着夜幕中离去的人影,那小小的手伸过煞影的肩膀,向他招了招。
  他翻身蜷倒在地,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心脏在绞扭,疼痛,撕裂,爆开&&失去了,就这么永远地失去了。
  痛到极处,为什么没有麻木?
  煞影默默地把忆爵一把扔到我的怀里,又转身飞一般刮了出去,然后一直便没有回来。
  我震惊地抱着忆爵,又哭又笑,几乎昏厥过去,最后是忆爵先受不了了,奶声奶气地安慰着我。
  蚩昊默默地待在一边,考虑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回到皇上身边,我们都大吃一惊,但是蚩昊只是淡淡地道,他不想连累蚩族。
  我的心猛一收缩,其实根本不是他连累了蚩族,是我,连累了蚩族。
  蚩昊笨拙地安慰我,皇上根本就不会杀他,西域需要他,他对天日的忠心也从未变过。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马车上奔驰在郊外的小道上&&皇上受制于蚩昊的毒,来不及下令(我心底却隐隐察觉&&并非是来不及下令,而是,也许,另有原因吧),被软禁的安圣冲破了皇上的牵制,带着梦海在密道里找到我们,我抱着忆爵怎么也不肯走,我要等清歌,我说过要等清歌,我要他们带着云青先走,可是外公伸指点了我的昏睡穴,忧伤地告诉我&&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和两个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两万大军早已封锁了一切出口,但安圣和梦海仗着兵部的令牌,在皇上的命令还没有下达的时候,逼迫士兵放行(竟然没有受到阻拦),连夜将我们送出了城,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我们一行伤重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闯过这最后的一关了。
  比原先部署的出城方案快捷简单,但是,我把还要在京师永远地生活下去的安圣和云家拖下了水。
  如果我和清歌还有未来,还有机会,那么,我们一定要在暗中保护着他们!
  南方果然是四季如春,满谷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在我们脚边,芬芳馥郁,摇曳的高大的树遮去了直射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很适合体质偏寒的我。
  每日,每日,我站在面向北方的谷口,遥遥地看着,等待着。
  我很平静,每日吃的很好,睡的时间也很长,我的肚子已经像吹开的气球迅速地鼓了起来,偶尔,还能感受到孩子在里面伸展四肢,他(她)很安静,每次动弹的时间都仿佛制定了计划一般规律,几乎十分固定,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女孩,好乖巧的感觉!
  忆爵像我,所以我特别希望这个孩子像清歌,那种翩翩绝世的容貌风采,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大一定会倾国倾城。
  此时此刻的心,宁静如水。
  &小姐&&&一身素白的纪情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到我身边,怜惜地看着我。
  &你肚子大了,不要乱跑,当心你爹大惊小怪!&我轻声道,眼光,仍然放在遥遥的北方。
  &小姐,回去吧!&纪情哽咽着劝我。
  &为什么这么难过?&我诧异地转过头。
  云青不是没事了吗?他的确成就了一个医学上的奇迹,他的心脏长在右心房,在前世我也偶尔听说过这样的奇迹,那一匕首,并没有带给他致命的伤害。
  我这才发现,不止纪情哭着站在我身边,连刚刚恢复一点气色的云青也默默地站在我身后,担忧地看着我,还有云蓝,还有秋灵,还有鸿飞,还有冰心,还有锏影兄弟&&
  &你们都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微笑。
  &小姐,你再这样&&&秋灵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哭。
  &你们以为清歌不在了?&我蹙眉,&不会的,他答应了我,一定会回来!&
  &可是都过去了三个月&&&秋灵悲痛摇头。
  &清歌如果不在了,我一定能感觉得到,我知道,他会回来的,只是遇到一点小事耽搁了,你们放心,我没有疯,我好好的呢!&我轻声道。
  我的心头很暖,很充实,每日的等候并不难熬,我懂得他们的关心,我也有我的理由。
  转头看向迷离的北方,直到一双小小的温暖的手拉住我冰凉的手,我低下头,看到个子只有我大半条腿长的一脸虔诚的忆爵。
  &妈妈,我跟你一起等爸爸,好不好?&他眨巴着明亮的凤眼看着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三个月来,忆爵终于学准确了妈妈和爸爸的发音,现在叫起来还满像一回事的。
  &好的,儿子,我们一起等爸爸!&
  原来,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是谁说过人生如戏?其实落幕的时候,戏正唱响。
  凤兮凤兮九天翔,翱游四海求其凰。
  参风云兮暗日月,顾影自怜在高堂。
  忽现耀目以神动,有玉人兮出潇湘。
  才堪咏絮情堪握,嫣然一笑兮明珠失光。
  凤兮清歌引碧霄,振翅奋近绮罗香,瑶池绿波荡鸳鸯。
  音未绝,轻逐芳,欲行不行归故乡!
  第三卷 凤凰涅槃&& 第五十八章 余音缭缭
  靖观三年,睿王府遭遇百年未有之火灾,睿王夫妇不幸双双遇难,举国大悲,圣武帝为睿王夫妇建衣冠冢,葬于皇陵右园。圣武帝三位胞弟,睿王、恭王、勇王,至此全部英年早逝,仅余安圣公主、蕾沁公主两位胞妹。睿王子琳琅王于皇宫做客,幸免于难,圣武帝恐其忧思父母,年过幼而夭折,特送琳琅王出京随名师学艺。后圣武帝退位前夕,琳琅王学成归来,圣武帝与正文帝为其举办亲封大典,赐琳琅王府,即原睿王府旧址。琳琅王容貌肖似其母,生性自由洒脱,不拘泥于皇室礼仪,常于市井酒肆醉卧酣然,正文帝屡次教导,皆无状如昔,无奈放任自然。
  一代名相丁宁亦于靖观三年正式登上政治舞台,传闻为当届主考官睿王妃慧眼识才,于临终寄信承相云熹,大力推荐提携。丁宁,字宁远,礼部侍郎丁诲之侄,自幼父母双亡,独立抚养幼妹,谦善厚道,举止循循若处子。初入朝堂,人皆轻视,独时为太子的正文帝大加重视,屡屡纳其谏言,逐渐放出光芒,政绩斐然,一生勤勉治国,举国爱戴。天日王朝在正文帝及以丁宁为首的百官的勤勉努力下,逐渐繁荣富裕,灾旱之年亦遍地无一饿乎,成为千古第一盛世。
  靖观五年,天日安圣长公主下嫁第一贵族云家长子云梦海,嫁妆绵延数十里,蔚为壮观,百万将士为之欢腾庆祝,圣武帝宣布大赦天下。其时,云梦海卸去兵部尚书一职,与安圣长公主比翼双飞,云游四海,敏王南若风接替兵部尚书之职,统领天下兵马,成为天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兵马大元帅。
  靖观十三年,圣武帝常年操劳国事,终于不支病倒,逐渐移交政务,于靖观十三年冬,让位正文帝。其后,圣武帝于宫内养病,无辜失踪,正文帝大惊,遍派人手寻找,无果,悻悻而归。
  从后,圣武帝行踪之谜成为天日王朝的第一迷案,第一种说法为圣武帝身休遽然衰败,已秘密驾崩;第二种说法为圣武帝自行出宫,不知所踪;第三种说法最不为世人所接受,但在天日民间却流传甚广,百姓言之凿凿&&圣武帝被已经位列仙班的睿王夫妇接走,只有仙人才能在那样严密的皇宫大内来去自如。
  靖观十四年,琳琅王再次回京,正文帝突然下令停止寻找,圣武帝失踪一事被记入史书,从此成为后世最喜改编入书的一大奇案。
  凤隐宫里清风廖廖,谁也没料到,皇上退位以后,会坚持选择凤隐宫作为自己的养病场所。
  一草一木,一亭一阁,十年来依旧如昨,只不过物是人非,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个清雅如仙的身影了。
  寂寞吗?
  是啊,怎能不寂寞?
  十年的时光,足够消磨掉他的一腔雄心,天日的未来,已经是可以预料的繁华,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为什么心头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今生最重要的东西?
  后悔吗?
  谈不上后悔,说遗憾也许比较准确!
  病重,是的,他病重了,也许就要死了,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难怪当年他能够那么从容&&人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去理解其实很单纯的心思。御医说他是操劳过度,只有他心里清楚,与其说是操劳过度,不如说是思念过度。
  然后,琳琅回来了,长得与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更带着一个看起来那么&&那么让人心痛的弟弟,他们看着自己甜甜地叫&伯父&,惊得他半天无语,随即任泪水爬满面庞&&他的孩子回来了,代表他们愿意原谅他了,不是吗?
  好,好,如今他的心愿已了,就算没有见到他们,就算立刻魂赴黄泉,他也再无遗憾&&
  醉眼朦胧,窗外的明月依旧,欣赏的人想必也依旧吧?无论隔着多么远的距离&&
  那翩然而来的联袂身影为什么那么熟悉,仿佛是从月宫里谪落凡尘,在清冷的月辉中白衣胜雪,飘然如仙&&
  他狠狠地揉揉眼睛,是眼花了吧?
  直到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庞笑眯眯地凑到他的面前,他才猛然怔住&&
  &不要吓着了人。&身边那清雅的男人轻声责备道,转头温和地笑着看向他,&大哥,好久不见!&
  &这每条皱纹,都那么让人心酸,他变了这么多啊!&先前那张十年不变的绝色面庞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惘怅,&俗世真的那么可怕?幸亏我不曾留恋。&
  &并非俗世可怕,而是大哥郁结的心不能舒展。&男人轻声纠正女人,然后向他坦荡地伸出手,仿佛十年的岁月不曾流逝,仿佛他们还是初次见面时的融洽默契。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缓缓地握住那只手,梦中徘徊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呈现在他眼前,他却怀疑是在梦中。
  &我们走吧。&男人微笑着轻声道。
  他看了看男人,看了看一旁的女人,突然一笑,那承受着十年折磨的英俊面庞霎时焕发起原本的光彩,仿佛年轻了十岁。
  时至今日,还有什么恩怨情仇好让他犹豫不决的?还有什么前尘往事令他放不下的?
  &好,我们走吧!&
  日出日落,月升月没,等待,永远是不悔的选择。
  我的心很充实,非常充实,四季不变的温暖阳光静静地撒在我的四周,忆爵迈着小短腿,捧着足有他半人高的食盒,一脸阳光灿烂地跑步来到我的身边。
  &妈妈,给弟弟吃饭了!&忆爵叫了一声,温柔地看着消瘦而漂亮的妈妈。
  叫妈妈吃饭的话,妈妈总是听不见,依然呆呆地看着谷口,所以他改口叫弟弟吃饭,妈妈能听到&弟弟&两个字。
  爸爸还没有回来,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小男人,他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
  吃饭,是的,要吃饭了,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忆爵,我伸手轻柔地给他擦去汗水。
  调皮的小忆爵,终于被我的压抑训练成了小贴心人。
  草地上,两个人儿安静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咀嚼着,也许食不知味,也许若有所思,那么寥落,可那么寥落却也温馨着。
  忆爵举起短短的小手,不停地把营养的食物夹进我的碗里,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小小的脸庞专注而温情,明净的凤眼远比我或者夜爵更加温柔慰贴。
  不一会儿,爷爷也过来了,加入我们当中,爷爷的脸色很平静,忆爵忙着给我夹菜,爷爷忙着往忆爵的碗中夹菜,祖孙两人很快笑成一团,我静静地跪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
  我们能够如此安心地笑,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他,一定会回来&&
  远远地,踯蹰而来的两道修长身影,倚在谷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我遽然抬头。
  视线的胶着打断了时空的流转,我几乎忘了呼吸。
  忆爵欢呼一声跳了过去,他俯身一把抱起忆爵,一脸恬淡的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缓缓走向我和爷爷。
  &我回来了!&
  我满面泪水、笑着迎上去,阳光跳跃在我们的周围,耳边仿佛响起了遥远的天籁绝唱!
  一曲绝唱凤求凰!
  (全文终)
  番外卷 凤凰于飞&& 第一章 琳琅误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清清朗朗、断断续续的吟诵声回荡在花间,伴随着浓烈的花香与酒香,这清澈如世上最纯粹的泉水的声音,似乎也微微酿出了几分迷人的醉意。
  一道雪白得几乎晃眼的修长身影歪歪斜斜地躺在繁落缤纷的花丛中,显得放荡不羁,浓烈沉香的酒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数个空空的大酒坛或倒或立,散落在他的脚旁。
  &唔,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哈哈哈哈&&&他举起手中最后一坛酒,凤眼似醉非醉地扬起,随意潇洒地对着天空中丰满圆润的月亮猛然一举,偌大的沉重酒坛在他手中却轻如草芥一般,随即,他狂放肆意的笑声散向花丛各处,快乐直飞向遥远的广寒宫。
  下山一月,轻轻松松地抓了几名江洋大盗送给南若风,意思意思地接受了一下那些据说是他下属的人的汇报,最后无比郁闷地&窃&喝了几个老店收藏数十年的美酒(他老娘说过,窃书不为偷,依此类推,窃酒理所当然也不为偷酒)。
  还好意思叫做&数十年的美酒&&&连他们家刚刚酿造出来一天的酒都比不上!
  害得他酒瘾大发,事情一办完便连滚带爬地飞回来,痛痛快快地拎上好几坛酒大喝特喝,好好安慰自己蠢动不已的酒虫!
  这小半生,他除酒无别物,少年奇才,容貌绝代,身世贵极&&别人羡慕着他,议论着他,而他,却从未把这些放在心上。
  哪像他那个棺材脸弟弟,整天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自作孽哟(明明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长在老爹那里就是金字塔顶的超级帅哥,他常常看得流口水,可是长在他那个整天穿着黑漆嘛乌衣服的弟弟脸上&&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远处一名身着黑色棉布睡衣的高颀少年靠在树干上,清雅俊美仿若神仙谪凡的面庞上挂着被无故吵醒后极端忍耐的表情,清潭瞳眸沉寂如海,十足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老哥,最喜欢对着月亮借酒装疯,不但大言不惭地自称酒中神仙,还跑到江湖上胡搅蛮缠,迫使所有打不过他的人(无论是黑道的还是白道的人,基本上江湖中没人打得过他)承认他是&酒仙&,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老娘亲自出山把他拎回来,真真是丢尽了凤家的脸。
  &酒能忘忧,我再喝&&&
  眨眨眼的功夫,那坛酒奇迹似的从凤忆爵大张的口中消失无踪,真看不出来那么平坦的腹部是怎么容纳那么一大坛酒的,就算是水好了,那么多也能把人涨死啊!
  好不容易看完积累三个月的账本,他换上睡衣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就被这该死的家伙吵醒!
  哼,此仇不报,他就不叫凤夜澜!
  &忘什么忧?醉死你算了!&凤夜澜缓缓地走上前去,短促低嘲,打破了孤单的喧闹,以他对凤忆爵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再不出现的话,这个家伙会在肚子里把他念上一百遍才罢休。
  凤忆爵眼皮都没抬,飞扬俊美灿烂耀眼的脸上依旧似醉非醉的神气,&夜澜小子,偷听是不道德的,你是不是打算陪老哥喝一杯啊?怎么不早点出来?酒都没了!&
  &是么?&
  凤夜澜抿嘴,清眸中闪过一抹戏谑,举起手中一个小小的酒坛,不过只有先前那坛子的十分之一大,可那霎时几乎醉倒怒放花朵的酒香,一下子冲入了凤忆爵的鼻中。
  他猛然张开凤眼,那晶亮的眼光在夜色下璀璨如宝石,&万金难求的桃花酒?哪里来的?&
  &啧,连一声弟弟都不愿意叫吗?这小小的一坛,可是我这个月出谷做生意时,放弃吞并三家老牌商号换来的,连一声好话都换不来?也罢,就浇浇这些花儿吧,说不定它们得到了这份&酒仙&的灵气,基因突变,成为名贵醉品也未可知!&
  凤夜澜故意道,说着掀开瓶塞,作势要往地上倒。
  &别,别,&凤忆爵一骨碌翻起来,俊美漂亮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夜澜弟弟,宝贝弟弟,可爱的二弟,难为你出谷做生意还记得给愚兄我捎带这么宝贵的酒,整个家里,就数你最疼我了!&
  &我是最疼你的?那老妈呢?&
  凤夜澜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可惜,此刻凤忆爵全部的精神都被好酒吸引去了,根本没有注意。
  &呵呵,那肯定比不上你了!&只要老妈不在,说说也没关系,先把酒骗到再说。
  &老妈,这可是老哥自己亲口说的,你终于听到了?现在不会再以为纪阿姨是在离间你们了吧!&凤夜澜噙着笑突然开口,顿时震傻了凤忆爵被酒虫缠得神志不清的头脑。
  小丘上又缓缓爬上来一道身影,行动十分迟缓,唔,凤忆爵很难为情地闭上眼睛,他老妈一身功夫诡异凌厉,要是闯江湖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就是不会轻功。老爹耗费了半生的精力,也没能让号称天才的老妈领悟到一星半点,平时追打他这个儿子,满谷人就只见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爬,真是,让他难为情得不敢常年待在谷里&&
  咦,不对,老妈什么时候来了?夜澜这小子是不是阴他&&
  一张与他的容貌九成肖似的俊丽面容,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出现在他面前,虽然笑脸如花,他却只觉得腿软了腿软了站不住了&&
  &既然你都说我不疼你了,我也不必跟你客气!臭小子,一出去就是一个月没有音讯,你不知道若雪在家等你吗?你要敢在外面偷吃我就亲手阉了你!&
  年岁的增长,没有让他老妈绝色容貌消减分毫,自然也没能期待她那沉中显豪的个性有丝丝的改变,甫一见面,出口便是威胁他这个苦命的儿子。
  该死,中了凤夜澜这臭小子的计了!他只感觉到他的靠近,却没想到,老妈虽不懂轻功不知内力,却还是有本事走近高手周围丈内而不被发觉!
  外头人人都以为他们凤家他是最机灵聪明的,实际上,最机灵聪明的人的确是他没错啦,但最狡诈冷血的却是他这个外表媲美善良神仙的弟弟啊!
  呜呜,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老妈,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美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难怪老爹数十年如一日从来看都不看野花一眼&&&摇摇尾巴,摆出最谄媚的表情。
  &你一回来,就躲在这里喝酒?&凤家最大的当家,眯起随着年岁增长愈加妩媚生威的凤眼,轻声却饱含火药地问道。
  &没办法,外面那些酒简直就是白开水,没味极了,我身虽在外,可是心却牢牢地惦记着家里,这不,事情一完,我连一晚都没耽搁,就飞回来啦!&凤忆爵笑容灿烂地挥挥手。
  大当家和小当家诡异地对视了一眼,最后大当家若有所思地瞟了他一眼,&这美味的酒,你可知是谁酿造的?&
  &知道啊,是掌管厨房的李叔叔啊!&凤忆爵随口道,看到大当家小当家都不说话,他收敛笑意,&我早就亲自问过李叔叔了,难道不是他?他那么老实,不会骗我的。&
  &李叔叔是很老实,但是如果有一个比你更可爱更讨人喜欢的孩子去求他保守秘密,你说他还会不会对你撒谎呢?&凤夜澜轻道,那一声轻轻上扬的&呢&,彻底打破了凤忆爵心头的侥幸。
  比他更可爱更讨人喜欢?就算他不承认有这一号人物,可是心头还是冒出了一个娇小瘦弱满脸甜笑的身影&&
  &是,是,难道是&&&他的声音开始抖得不成样子。
  &不错,是若雪姐姐,她知道你好酒,所以从小就往这方面下功夫,这不,你脚下的这几坛让你上瘾、一辈子也戒不掉的上好佳酿,就是她的手艺!&凤夜澜轻松微笑,道。
  &啊&&&
  一声悠长凄厉的惨叫,犹如悲惨饥饿的狼嚎,震得全谷有一半的大人都被迫清醒过来,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夫人在修理忆爵,笑一笑,重新倒头便睡,谁教他们早已习惯了呢?
  云若雪,云叔叔和纪阿姨的掌上明珠,肤色微黑却俏丽无双,不笑时冷若冰霜,一笑如春暖花开,十几年来牢牢地赢得满谷人的心,现在,终于打算收复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的心了吗?
  北风呼呼地吹,彻底凉透了他的心&&只有老天知道,他只把她当作另一个妹妹啊&&
  &老妈,还是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清醒一夜吧,冷风吹吹对他绝对有好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肯面对现实,真让人头疼!&
  凤夜澜看着呆滞的凤忆爵,平静地如此向他们老妈建议,只见他们老妈打了一个冷战,看向他,&你容貌十足像你爸爸,可是这性子真跟你舅舅一模一样,啧,真冷啊,提醒我绝对不去惹你!&
  凤夜澜扬起优美的嘴唇,露出难得温柔的笑容,亲昵地看着他风华绝代的母亲&&就像姐姐一般的母亲,&即使是夜爵舅舅,肯定也舍不得让老妈受到丝毫伤害吧?我更舍不得算计老妈&&何况还有老爹没日没夜地护着你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含了三分暧昧,那身为老妈的人脸庞刷地红彤彤,连那么朦胧的月光都掩饰不住,好在被这个超级冷静儿子调侃也不是第一次,快速地调整心情,她清清嗓子。
  &下次这小子再逃,你就给他下十人份的春药,把他丢到若雪房间里,岂不是一劳永逸?&
  人人都罕异,深沉威严的夜澜二少的性子既不像光芒耀眼的妈妈又不像温雅似仙的爸爸,到底像谁呢?
  只有天空中的星子眨眨眼,血缘关系是那么的奇妙,人看到的表相,只不过是隐匿以后的,她的体内如果没有邪恶因子,怎么生得出他这么出色的儿子?
  凤夜澜抬头看着天空中闪烁不停的星子,怡然自得地想。
  冷啊,始终没露面的爸爸真狠啊,竟然在老妈他们走后,用阵法把他困在山丘上吹足一夜的冷风,可恶,他怎么这么命苦,难道是老爸老妈抱养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跟着疼他爱他的伯父好了!
  魅丽英敛的凤眼眨巴眨巴,天空的星子也俏皮地眨巴眨巴,眨巴眨巴的功夫他又无忧无虑、灿烂得连月亮都黯然回避地笑起来。
  世上还没有他凤忆爵过不去的槛,清风明月花香酒浓,如此良辰美景,人生在世求半刻而不可得,他如今幸运拥有整夜,何必无故荒废?
  好在,夜澜这小子良心没被狗啃光,还记得把惹祸的桃花酒留下来。
  不同于之前的海饮,他虔诚地啜上一小口,那温润甜辣、柔中带刚的滋味霎时让他舒开三万六千个毛细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能日日喝到这样的好酒,就是让他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人活在世,有酒万事足,他性情本就洒脱,前一秒还在发愁若雪的事,下一秒便可以抱着小酒坛傻笑不已,一口接一口,桃花酒全部进了肚子,他也慢慢地歪倒在花丛下,与周公聊酒经去了。
  一道纤瘦的身影慢慢靠近,乌黑圆亮的眼睛怔怔地盯着那俊美飞扬的面庞,一丝落寞在她的眸中缓缓荡漾开来,她展开手中皮制的薄毯盖在他的身上。
  爱,无法勉强,她羡慕凤爷和夫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感情,也敏锐地察觉自己父母的感情有些怪异,而柳叔叔和玉阿姨的感情很笃厚,这些细微的差别,聪明如她能够清楚地辨别出来,她也知道世间的爱有种种区别,可是她的爱,有错吗?
  夫人说没错,爱了就要竭力争取,直到自己的心开始痛为止,那时候,爱就已经不再甜蜜,何必再去留恋,夫人是洒脱的人,她能够做到,可是拘谨如她,能做到这份干脆吗?
  那熟睡的面孔带着几分让人心动的稚气,比起白天的天姿高贵遥不可及,此时显得亲近许多,让她不由自主地俯下身。
  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夹杂着一股真正的男人的阳刚气息,让她心头一阵迷离,脸上火烧一般,冷风卷过她的头顶,霎时令她惊慌地清醒过来。
  老天,刚刚她要做什么?
  她惊慌如小免般跳了起来,羞红着脸四周看了一下,好在没人,她慌忙朝山丘下奔去,仿佛背后有人追赶似的。
  似乎早已沉睡的凤忆爵慢慢张开凤眼,清幽的眸中全无酒意,摸了摸自己冷淡空虚的薄唇,刚刚一刹那,一股幽香扑面而来,他那颗看似活跃实则冷硬的心,是不是狠狠地神驰魂荡了一下?
  山上夜里多水露,这皮制的毯子,是专门为经常在野外醉酒的他准备的吧?以前他还一直以为是他那没良心的母亲呢!
  突然之间,他心头沉甸甸的,脑中一片混乱,他想要的,是他父母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平淡的回眸守候,无法锁住他那颗动荡不安的心,他不愿意毁了像妹妹一般自小疼爱的若雪未来的幸福。
  他这样的人,感情是不能停驻的,停驻即意味着毁灭,她到底明不明白?
  他,是不要感情的。
  不期然地,脑中冉冉升起另一抹雪白飘逸的身影,那比天空还要透明的纯净瞳眸怔怔地看着他,一滴,一滴,泪水消散在飞旋的舞蹈中,以脚尖支撑弱不禁风的娇躯,轻盈,迷惘,仿佛误落人间的仙子&&
  山丘隐处,阵法的一处出门,大刺刺地站着四个大人,那一声扼腕的叹息就从那里飘出来,&就差一点就亲到了,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下手太慢了!&
  &小姐,你以为都像你这样豪放不羁?我家雪丫头已经比当年的我勇敢多了!&反驳的声音响起。
  两个高挑的男人站在她们背后,尴尬地对看一眼,又看看已经过了半边夜空的月亮,摇头叹息。
  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待在这里发什么神经,他们好想钻到暖乎乎的被窝里睡觉啊!
  番外卷 凤凰于飞&& 第二章 云里梦里(一)
  狂风暴雨不停地击打着天地间所有的一切,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青白的闪电震动并照亮了整个夜空。
  夏天的天气果然诡谲万变,半个小时前还一片闷热平静,短短的一个宴会结束,天地间已然变色。
  一辆银灰色优雅奢华的奔驰车快速地冲破雨幕,无论是不是百万名车,在这样的鬼天气里都很难看得清楚十米外的情景,在经过一个道口时,奔驰一个优雅漂亮的转弯,银白的灯光交织着天空中遽然劈下的闪电&&
  &碰&&&
  一声巨响,奔驰一个紧急刹车!
  挡风玻璃上,雨水哗哗地流淌,混着雨水流淌的,是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水!
  车子遽然刹车,让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人动了动,他睁开漂亮却冷硬的凤眼,只一眼,浑身的疲惫顿时消退得干干净净&&死死盯着那玻璃上还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
  &还不下车查看?!&
  愣了不到一秒,他便低喝一声惊呆了的特助,迅速伸手推开车门,顾不得疯狂的天气,冲进打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雨幕中。
  &爵少&&&
  那暂时充当司机的特助面色比闪电还要惨白,可是爵少已经下去救人&&他也迅速冲出车子,奔向那呈抛物残状被抛出去的人影!
  冲到人影身边,他们都呆住了!
  那是个奇装异服脸色死白的娇小女孩,连暴雨和黑夜也掩不去那狼狈的绝色容颜,但是让他们惊呆的不是女孩的特殊装扮和美貌,而是女孩身上插着的那把黄金匕首!
  这是一桩谋杀案吗?
  他的脑中迅速转过念头,看着昏死的女孩不语。
  救不救?
  &爵少?&特助紧张地叫他,被雨打得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把她扶到车里,马上带她去我们的医院!&不再犹豫,他当机立断道。
  如果当年有人能够及时伸出援手,也许她就不会死,所以,他也不该丢下这个女孩不管,伸出援手,对他而言不难,也许,这个女孩也像她当初一样,需要人救助&&
  奔驰以飞一般的速度掉转了头,顶着似乎无意停止的大雨,迅速往医院赶去!
  她还活着吗?
  眼前层层地涌起雾气,那风流蕴藉的身影依旧温柔得不可思议,无风自扬的袍角飘飘欲仙,俊美跌宕的玉雪面庞含着怜惜的微笑凝视着她,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不,不要走&&&她伸出手,却停在半路。
  声音,暗哑得难听之至,可是最后一丝卑微的请求,也留不住心头永远的身影&&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云公子和王爷从此能够幸福地在一起,她怎样都愿意!
  她喜欢云公子,所以,她希望云公子一直能够那么开怀地笑着,这一切,只有王爷能够给云公子!
  她的心,又痛又甜&&
  她救下了王爷,不是吗?云公子再也不会伤心难过;她阻止了哥哥再犯一次错误,她也救下了哥哥的灵魂。她一个人,救了两个人,她已经感到很满足&&
  痛,好痛!
  仪器在&哗哗&地响个不停,权威的专业医生面色肃穆,手术室内一片忙碌和乱中有序。
  没有人敢怠慢这个奇怪的清丽绝俗的女孩,因为她是这家小型私家综合医院的老板裴夜爵亲自抱进来的。
  这里是凰爵集团的一处精致小巧的家用产业,很小,却聚集了世界最尖端的医学仪器和人才。
  如果这里还不能救她,那么全世界就没有地方能够救她了。
  刚刚开完一个无比重要的会议,他推掉了接下来的行程,专门拨出时间来医院看看这个怪异的女孩。
  看样子,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那几乎致命的一刀?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确撞到她了,他仅剩的良心,告诉他不能不救。
  刚刚医生告诉他,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女孩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转入了VIP病房,他推开门,就看到豪华舒适的雪白病床上,蜷着一抹小小脆弱的身影。
  蜷着?难道不影响伤势?
  他正欲按响床头的电铃叫医生,却听到那女孩在昏迷中模模糊糊地呢喃,&痛&&云&&公子&&&
  公子?他摇摇头,可能是最近的行程太密集,导致他有些累了,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女孩雪白的额头沁出滴滴冷汗,小小的脸紧紧地皱着,不难看,反倒挺顺眼,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拿着毛巾,轻轻地为她拭去汗水。
  &&&蚩雅救了王爷&&&
  这次,他讶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没有听错,这女孩的的确确说了&王爷&这样怪异的字眼。
  他想起女孩当夜的服饰,长袍,小靴,两条花样繁杂的辫子&&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十足十的一副古代装扮。
  这女孩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
  可是据他所知,最近这里并没有什么电影电视剧摄制组出现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蚩雅?是她的名字?
  皱着眉头,他叫来特护,&她不停地呓语,如果不影响伤势的话,就给她打一针镇定剂吧!&
  一时的救人行为绝对不能影响他正常的生活步骤,他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没空流连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蚩雅缓缓睁开眼眸,迷蒙地看着眼前雪白的世界。
  她记得,公子让她保护王爷,然后,那个坏人想害王爷,她扑过去护住王爷,身上猛然一痛,再然后,再然后呢?
  她的脑子里怎么一片空白?
  揉了揉沉重的头,她缓缓地坐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突然一阵柔和却响亮的声音响起,她顿时吓了一跳,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凸起,这是什么?
  她惊慌失措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像受惊的小白免。
  门被快速推开,几个身穿奇怪白衣的人冲了进来,有男有女,呆呆地看着她。
  她也呆呆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
  一个年轻漂亮的白衣服女孩迅速上前按停电铃,向蚩雅微微一笑,蚩雅想回她一笑,可是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咦,小姐,你醒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走过来,和蔼地开口,&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蚩雅怯怯地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人,可是,她认识他吗?
  另一个男人看到她一脸茫然,模样却脆弱可怜,忍不住好心地添上一句,&这里是凰爵集团下属的医院,你放心在这里养伤,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整句话她都没怎么听懂,但是她听懂了两个字&&凰爵,这里是云公子的商号吗?是云公子把她送来这里的?
  她的小脸泛出一抹绝美的笑颜,那可怜的气质顿时一扫而空,绽放出清丽绝俗的柔辉,顿时看傻了面前的一群人。
  &凰爵?那云公子在这里吗?&她满怀信心地柔柔开口。
  医生和护士们面面相觑,公子?这位漂亮小姐是不是说错了?还是他们听错了?
  &难道?公子又回战场去了?王爷有没有事?这里是哪里?我哥哥还好吗?&蚩雅看到他们的表情,误以为他们不愿告诉她公子的行踪,顿时失望极了。
  王爷,公子,这下,他们都没有听错!
  权威医生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难道这位小姐在遭遇车祸的时候也撞坏了脑子?不行,要赶紧送到脑科去查查,否则一旦爵少问下来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医生扬起和蔼的微笑,实际上,对着这样清纯美丽又乖巧的少女,就算心里怀疑她是不是神经有问题,还是没有人能对她摆出不好的表情来,&那个云公子还在忙,王爷好好的,小姐,我们先给你打一针,等你一觉睡醒,云公子和你的哥哥就会来看你了!&
  蚩雅乖乖地点点头,&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处理战场上的后事,他们都很忙,蚩雅会乖乖地待在这里,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医生们再次互看了一眼,战场?
  不行,要赶紧送她去脑科和神经科看看!
  宽敞明亮而品味优雅的总裁办公室里,夜爵放下手中的文件,不敢置信地听着特助的报告。
  &总之,那个女孩一醒来就找什么云公子,王爷,哥哥,还说什么战场,天日,太子之类莫明其妙的话,说的话虽然能听懂,但好像比较&&古代的感觉。医生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方面有问题,已经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沉稳的特助接到医院方面的电话时,首次出现了惊愕的表情,不过在进总裁办公室报告时,他已经迅速调整好心态,可是看到爵少一脸平静,他又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大题小作了,也许,爵少早就忘了这么个女孩的存在了。
  &那就再检查,何必报上来?&半晌,夜爵吐出一句话,又埋头进文件堆里。
  他每天都要处理成千上万的公务,每笔公务都牵扯最低千万亿万的利益,他没有理由再在这些小问题上浪费时间。
  &可是那女孩听说过凰爵集团,并且坚持凰爵集团的主事者是她口中的&云公子&,医生用仪器秘密测试过,这女孩并没有说谎!&
  而这件事,才是真正引起他这个特助关心的重点,任何疑似危害到凰爵的行动,他都会用放大镜把它记录下来,调查清楚,再决定如何处理&&前提是在爵少的默许下!
  夜爵终于抬起头来,俊美酷邪的面庞上没有了不耐烦,冰冷的凤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她知道凰爵?&
  全世界知道凰爵的人多不胜数,可是只有这个女孩,态度让人奇怪,一个脑子似乎有问题的人,能清楚地记得凰爵,要么她就是假装头脑有问题,要么就是,她本身跟凰爵有极深的牵扯。
  得知这个情况后,他已经不可能继续批阅文件,果断简单地收拾一下办公桌,他向特助示意,&我们去医院一趟!&
  依然是那个VIP病房,夜爵站在房门前,房门是微微敞开的,透过门缝,他看到那个女孩已经能够自己坐起来,正捧着一个冰蓝色的小东西发呆。
  比起那雨夜的狼狈和昏迷时的苍白,此刻素面如雪、眸如点漆的女孩,在一片雪白的背景下,美得如同天使一般,他们姐弟的容貌已经是罕见的出色,可是跟这个女孩一比,就算不是一种类型的美,他也很服气地承认,这个女孩,的确美得无人能比。
  那恬淡的表情,没有一丝疯狂的痕迹,当年她意外去世后,他曾亲手逼疯过他的几个好亲戚,所以,他对于真正发疯的人的表现可是了如指掌,这个女孩如果是在演戏,那遇到他,未免太倒霉了。
  轻轻推开门,女孩抬头看向他,顿时呆滞。
  他疑惑地慢慢走过去,还没有走到床边,那女孩突然泪如泉涌,脸上浮现悲喜交集的表情,翻身向他伸出手,他顿时一惊,急忙伸出手,可是已经阻拦不及&&
  &砰&&&一声巨响,女孩摔下床,在他的肉眼看见的时间里,那匕首的伤口迅速裂开,鲜血极快地浸湿了她雪白的病服。
  可是女孩的脸上只是刹那闪过忍痛的表情,然后依然坚定地看向他,惊喜难言又楚楚可怜的模样,&云公子,你终于来了!&
  云公子?他是云公子?
  他停住脚步,女孩急急地问道,&云公子,王爷没事么?战争结束了吗?您有没有把哥哥关起来?哥哥是无辜的,他是为了蚩雅才给您下盅,蚩雅愿意代他受罚&&&
  &停,你说我是云公子?&
  夜爵慢慢蹲下身子,面对着地上的蚩雅,也无意扶她起来,冷酷的面上慢慢流窜过一抹邪气。
  这女孩,不会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故意自编自导了一场戏吧?
  &是啊&&&蚩雅坚定地点头,然后才发觉到不对。
  眼前,这明明是一张和云公子一模一样的面庞,可是又说不出的奇怪,仿佛很陌生&&
  不对,不是一模一样,蚩雅瞪大了眼睛!
  云公子肤如白雪,眼前这个人的皮肤,却比较像是蚩族那种健康的皮肤颜色;云公子个头很高,可是这个人比云公子还高;云公子眼神温柔似水,这个人却如冰如石;云公子潇洒有礼,这个人却让人瑟瑟发抖&&
  &你不是云公子?&蚩雅喃喃地问道,也不知是问他,还是问自己,她浑身的力气顿时像被抽尽一般,慢慢地萎缩。
  看到她一刹那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凋零下去,他的心头,竟然闪过一丝&&不舍?
  他一定是疯了!
  &你听谁说过凰爵?&
  当年那些参与那桩阴谋的人都在这十年当中一个一个地消失了,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人人都不敢开口。
  他让那些人悔不当初了,裴夜凰只是扣押他们的零花钱,裴夜爵则是彻底断除他们的资金&&孰善孰恶,早已一目了然!
  记得姐姐当年脸上那抹来不及消逝的张狂的笑意,她是在嘲笑那些蠢蛋吧,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走了瘟神,却不料迎来的却是&&无情的死神!
  &不是听谁说过,云公子经营的所有店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宇&&凰爵!&蚩雅淡淡地扯出一抹笑容,&所以我以为&&&
  夜爵心头猛然一撞,这个云公子也是生意人?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没有毛病,那么这个女孩口中念了无数遍的云公子,他一开始完全没有留心的云公子,就值得让他的心飞腾动荡起来&&
  如果这个女孩没有说谎,那这个云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与自己长得很像&&
  遽然,他打了一个寒战,不,不可能,他简直太荒谬了,天底下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当年亲眼看到她的遗体,她的墓还静静地坐落在陵园里&&
  不要再任心头的怪异感受蔓延了&&
  番外卷 凤凰于飞 第三章 云里梦里 (二)
  天在旋转,地在摇动,她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发抖。
  从受伤的昏昏沉沉中清醒过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个自己早该注意的问题她现在在哪里?
  这是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度,对一个从小在蚩族长大的女孩而言,这个陌生的地方其实和她从未接触过的天地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里没有哥哥,没有云公子。
  只有一个和云公子很像,却不是云公子的人。
  每一个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他们的穿着好奇怪,他们的话语好奇怪,他们的做法也是那么古怪。
  这里不是凰爵吗?为什么她看不到云公子?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衣物,紧紧地抱着云公子还给她的冰蓝手链,惶恐又惶然。
  她跟那个像云公子的人说自己的身世,她求他帮忙找云公子,送她回天日战场,可是他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话,然后招来一对穿白衣服的人,让他们在她的头上插上各种各样的管子,然后再让她继续说自己的身世。
  她不懂他在做什么,完全不懂。
  除非,除非发生了一个她到现在也不相信的可能&&她死了,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是,据说冥界是一个无边黑暗的地方,而这里阳光灿烂,每一个人都有影子。
  蚩族的古老传说中说,人死了,会去另一个世界继续生活,她难道就是来到了蚩族的另一个世界?
  死了的人,还能把阳间最眷恋的东西带在身边吗?
  她抚摸着手链,茫然忧伤。
  夜爵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签字笔,陷入深思,特助还在尽责地报告着。
  凭凰爵的势力,竟然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她的背景身世资料,完全是天下上掉下来的迹象,让夜爵反而更加生疑。
  想起那天她告诉自己的话,他很想嗤之以鼻,可是姐姐告诫过他,身为商人,就是要拥有迅速接受种种匪夷所思怪事怪话的接受力,这样有有可能窥破先机,赚取大钱。
  姐姐的告诫很对,可是,这个女孩的说的话,即使有世界上最精密准确的测谎仪伺候在旁边,他仍然觉得很难接受。
  好吧,姐姐还说过,在商言商,当排除了一切看似可能的动机后,那么剩下的事实无论有多么荒谬,他们都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庞大的天日王朝,两大强国决一死战,两代人的恩怨纠缠,恋人间的生死爱恋,女扮男装的商人先锋&&
  如果这个女孩是在演戏编剧的话,他会推荐她去竞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身为官宦后代贵族子女,却酷爱女扮男装经商行遍天下,不但没有被人认出来,还惹得众多女孩芳心暗许,男人生死不渝,可能吗?
  &嗯,爵少,当年&&凰姐爱穿男装,也有很多男人和女人爱上凰姐!&特助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道。
  夜爵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把心中的疑问无意间说了出来,而特助的话,让他心头莫名一悸&&特助提醒了他。
  和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云公子,经营的商号偏偏也叫凰爵,还有那风流倜傥的行事作风,那果断狠准的经营手段,处处都透露出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绝世风采
  &这个女孩出院后,就安排她住在老宅那边。&夜爵站起来,垂下凤眼,做了一个他终生也不后悔的决定。
  &可是,爵少,这个女孩来路不明,您不担心&&&特助紧张地叫道。
  &女人恋爱的眼神我见得多了,起码这个奇怪的小姑娘有一件事没有骗我&&那就是她爱那个&云公子&。&夜爵嘲弄地卷起薄唇,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特助,&十年前,她有七八岁,根本不可能和&她&有交集,她如何爱上&她&呢?&&让她在我眼皮底下活动,不是最快拆穿她的把戏的方法吗?&
  特助看着夜爵,他知道这就是老桩和员工的差别&&爵少总是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他却从来不知道爵少在想些什么。
  明明凰姐在凰爵是一个禁忌,提到的人只有卷起铺盖走路的份,可是偏偏他自己时时用行动表明,凰姐其实是跟凰爵同在的。
  很矛盾不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爵少的行动和心思。
  &我为什么要住这里?&蚩雅怯生生地问着眼前冷漠的男人。
  早上,这个男人从医院里把她带出来,她不知道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是谁,可是他长得那么像云公子,让她忍不住就相信了她,踏出她一步也不敢踏出的医院。
  他们停在一个怪异的东西面前,然后他拉开那上面一扇闪闪发光的门,让她钻进去,她站在旁边,怯怯地不敢动弹。
  那男人看着她,和云公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她吓得缩缩肩膀,可是,他并没有朝她发火,只是很耐心地告诉她,他只是要带她换一个地方,难道她愿意一直住在医院里?
  她不想待在那个有奇怪味道的她方,可是,这个,是什么东西?
  容不得她再犹豫,他伸手把她往里面轻推,迅速关上门。
  她好奇紧张的视线都落在他的眼中,他心底疑感更甚,这个女孩,也假装得太彻底了,连他都佩服她的毅力,假装连汽车都不认识,这是不是高难度的演枝?
  可是到了别墅,她却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他心底微微嘲弄,这样就露馅了,也太快了吧?
  &你有得选择吗?&夜爵不耐烦地问,想到她的演技即将被戳穿,他的口气并不好。
  蚩雅不语,沮丧她垂下头。
  他想了想,眯上凤眼,尽量放缓和声音,&这里不美吗?你不喜欢这里?&
  &这里很美,很美。&她吓一跳,连忙摇着双手澄清。
  夜爵看到她惊惶失措的样子,仿佛一只乱蹦的小兔子一样,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真心笑意。
  蚩雅看傻了,一下子陷入那突来的温柔无法自拔,忍不住脱口而出,&云公子&&&
  夜爵的笑容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心头浮起一丝烦躁。
  &那你怎么一副不愿意住在这里的样子?你嫌这里不够大,不够豪华,不够宽敞?&夜爵连珠炮般地问,猎人般的眼神则牢牢锁住蚩雅清澈见底的眸。
  犹如城堡般的上亿豪宅怎会不大?怎会不豪华?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女孩,想看看她露馅的样子罢了。
  &蚩雅只是不好再打扰公子&&这里,这里虽然并非很大,也并非很宽敞,但是比蚩雅自己的家要漂亮许多许多!&蚩雅缩着脖子怯怯地道。
  她是实话实说啊,云公子的家比这个地方还要大得多,也漂亮得多,可是,他好心招待她来这里住几天,她总不能太打击他吧?
  夜爵一口气堵在胸口,实在拿不准她是不是故意气他,&你见过比这里更大的房子?
  在这个城市,乃至全世界,还没有多少比他的家更豪华的地方,这座小型城堡,可是姐姐当年用赚到的第一笔钱建造的,自从姐姐离开之后,他为了避免伤心,几乎是不回这里住的。
  要不是为了看住这个怪异女孩,他根本不会搬到这娇郊区的老家来住,但是他清楚,只有老家的保全系统有让他放心&&没有人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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