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来了,这把是不是受亚的新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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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风,救我,我要死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诗风,莫逆 ┃ 配角: ┃ 其它:
&&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二零一七:迷惑森林
文章进度: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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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甚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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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逆风的吻》
  不甚了了/文
  第一章.
  阴天。
  房间内光线不足,无奈主人又拉着窗帘,和外面的燥热不同,这间洋房里的温度低得让人打寒战。
  屋子的正中央架着一副木头画架,上头立着一个对开的画板。
  莫逆坐在画架对面,看着画板上的半成品,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来把那张纸点燃。
  每次画出来垃圾的东西,他都会这么做。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不小心烧了一栋房子。
  后来烧习惯了,就练出技巧了。
  看着火苗燃尽,莫逆站起来,走到茶几前拿了一根雪茄点上。
  莫逆的烟瘾很严重,他不喝酒,也不玩儿女人。
  让他上瘾的东西,只有烟。
  抽完一根烟,到了接莫南骁回家的点儿了。
  莫逆拿了车钥匙走出家门。
  路上,莫逆接到了康复中心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是莫南骁的爸爸吗?”
  莫逆说:“嗯。”
  “哦,是这样的。莫南骁今天不停地把头往地上磕,现在受伤了,在医院,您直接到这里吧。”
  “知道了。”莫逆挂上电话之后,把车速提到了最快。
  诗风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焦头烂额。
  她做自闭症康复中心的特教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莫南骁今年五岁,长得很清秀,诗风第一次看见他,就特喜欢。
  后来她从组长那里得知,莫南骁的情况属于艾斯伯格,就是高功能自闭症。
  这种类型的儿童,如果加以引导和干预,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诗风对莫南骁抱有很大的希望。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见医生出来,诗风连忙上去问他:“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没事儿了,头上缝了六针。麻醉还没过去,估计得明早才能醒。”
  诗风问:“你给他用了多大剂量的麻醉?小孩子不能——”
  医生打断她:“对,小孩子不能用大剂量的麻醉,但你孩子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诗风被说得哑口无言。
  莫南骁被转移到病房,家长还没有到。诗风只好去病房守着他。
  五岁的孩子,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呼吸均匀,又惹人怜爱。
  诗风抬起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莫南骁的脸。
  那个孩子如果还在的话,大概也到这个年纪了吧。
  诗风低下头,用嘴唇贴到孩子的脸上。
  莫逆拦着急诊上的一个护士问了下莫南骁的病房号,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莫逆就呆住了。
  一个女人,在亲他的儿子。
  他打量着她的背影,看到她腰上露/了一大截。
  因为她弯着腰,塞在裙子里的衬衫出来了。
  诗风听见开门的动静之后,立马站起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莫逆。
  “你好,我是康复中心的老师。诗风。”
  说完,她朝莫逆伸出了手。
  莫逆没有理会她伸过来的手,直接绕到了她身后。
  就在诗风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腰上突然凉凉的。
  莫逆低着头,给诗风把衬衫掖回去。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莫逆说:“露了。”
  诗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然后笑着对他说:“谢谢。”
  莫逆没再说话,坐到莫南骁的病床前看着受伤的儿子。
  看了一会儿,莫逆突然问诗风:“能帮我买盒烟么?”
  诗风本来都准备走了,突然听到这个要求,一头雾水。
  “呃?”
  “他打麻醉了?”莫逆又问。
  ……这话题也太跳跃了吧?
  诗风揉了揉太阳穴,“嗯,医生说明天才会醒。”
  “哦,走吧。”莫逆站起来。
  诗风跟着莫逆一块儿走出了医院。
  “有时间么?”莫逆问。
  诗风点点头,“怎么了?”
  莫逆说:“想问问孩子。”
  诗风说:“那你问吧。”
  莫逆看了一眼旁边的便利店:“等,我去买烟。”
  莫逆动作很快,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
  他在诗风面前停下来,拆开烟盒的包装,拿出一支烟来递给她。
  诗风低头看了一眼,摆摆手:“我戒了。”
  莫逆把烟收回来,用嘴轻轻地含/住,划了一根火柴将它点燃。
  莫逆连着吸了四五口,才算缓过劲儿来。
  诗风看着他吸烟时候的表情和神态……嗯,不正常。
  “莫南骁的情况挺好的,比其他孩子要好。”诗风说,“您要有信心。”
  莫逆吐了口烟圈,紧盯着诗风,他问:“你也觉得他有病?”
  诗风说:“种种测试下来,莫南骁的确是和正常孩子不一样……您和孩子的妈妈难道没有发现吗?”
  “没有。”
  他回答得这么肯定,让诗风有些不悦,她反驳道:“可孩子三岁的时——”
  “孩子没有妈妈。”莫逆打断她的话,见她一脸震惊,又重复了一遍:“他没妈妈。”
  “……那他的妈妈呢?”
  诗风到底是没把控住自己的好奇心。
  “是……离婚了吗?”
  莫逆没说话,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诗风看。
  他的眼神很……
  诗风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词儿形容,总之,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还想起了一些不是很开心的事儿。
  诗风被莫逆盯得心颤,她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于是解释:“抱歉。不是要窥探您的隐私。”
  “死了。”莫逆将烟头扔到地上。
  诗风:“……哦。”
  应该是死了吧。莫逆想。
  当时她生完孩子就跑了,那天还下着大雨,据说她还失血过多。
  想到这儿,莫逆的胸口有些闷。
  他又点了一根烟。
  诗风又观察了一下莫逆抽烟的神态和动作。
  她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儿像嗑/药的。
  她接触过不少对药物有依赖的人,但还真没见过对烟瘾成这样的。
  诗风之前也抽烟,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情,她抑郁了大半年,后来心态调整过来之后,她就把烟戒了。
  “您一直抽烟抽这么凶么?”诗风问他。
  莫逆也没在意,漫不经心地反问:“凶么?”
  诗风问:“您看过心理医生么?”
  听到她的问题,莫逆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走到诗风面前,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脸吹了一口气。
  一阵浓烟散开,诗风很久没闻过这个味道了,被呛得不停地咳嗽。
  “我还没找到能救我的人。”莫逆说。
  诗风想:没得聊啊,没得聊了。
  这说话的方式,怎么有种颓废艺术家的感觉。
  “医生说莫南骁要休息几天,您不用请假了,我已经和组长说过了。有什么事儿,随时和我联系就好。”
  诗风笑得得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莫逆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送。”
  诗风摆摆手:“不用,我坐公车。”
  莫逆抓住她,“我的车就在那边。”
  诗风被莫逆拖着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上,她习惯性地系上安全带。
  她把家里的地址主动报给莫逆。
  莫逆点头,然后开车送她回家。
  车厢里很暗,诗风只能看到烟头忽明忽暗。
  她盯着莫逆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
  诗风收回视线,将头转向窗外。
  浓烈的烟味呛得她不停地咳嗽,她咳得脸都红了。
  莫逆打开车窗,把烟头扔出去。
  他瞥了一眼诗风:“好点没?”
  诗风有些虚弱地说:“谢谢您。”
  莫逆继续开车,没再说话。
  车子最后停在了诗风家楼下,她的推开车门,回过头和莫逆说了一声“路上小心”,之后就上去了。
  诗风家住三楼,没几步就上去了。
  她站在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开门,面前的防盗门就开了。
  诗风看着面前的诗雨,绕开她走进客厅:“吓死人了。”
  “是吗是吗?”诗雨摸着下巴,凑到诗风面前:“姐,我刚才在窗户上,亲眼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
  诗风纠正她:“汽车。”
  诗雨:“……哎呀差不多啦。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是开窍找男朋友了,来来来,老实交代。”
  诗风捂住耳朵,“那是学生家长。”
  诗雨大失所望:“害我白兴奋一遭。我还以为你终于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呢……”
  诗风没说话,眼神有些涣散。
  诗雨看她这样子,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拽了一下诗风的袖子,“姐……我刚不是故意说那事儿的。你别在意哈。”
  诗风回过神来,说:“没事儿。我不是早就走出来了么。”
  诗雨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找男朋友啊?爸妈今天打电话说,老家的表妹都要结婚了……”
  “行了,二十多的小姑娘,别跟个老妈子似的。”
  诗风教育她,“好好学习,别的事儿你不要管。”
  诗雨说:“哎我去……人家好心劝你,你就这个态度啊。”
  诗风懒得跟她闹下去了,直接从沙发上起身,“我睡了,你记得关灯。”
  回到卧室,诗风将门反锁上。她走到床前,直挺挺地倒了上去。
  头疼。今天特别头疼。治好病之后,好像就没这么疼过了。
  诗风换了睡衣,到卧室的小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头没刚才那么疼了。
  她赤/着身子站在落地镜前,手指缓缓地摸/上了肚子上的那条疤。
  凸/起的疤,在她白/皙的身体上十分明显,像一条丑陋无比的蛇。
  诗风拍了拍额头,走到床头柜前拿了两粒药吞下去,然后睡觉。
  她一直相信这句话: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快把霸气侧漏的红总裁打包带回家。
  我还有些JJB,那就挑楼送红包好了。
  1,10,20,30,40……这样以此类推。
  能送几章送几章吧,毕竟总裁现在破产了有点儿穷。你们要理解。
  ps:阿斯伯格症的症状类似自闭症,但是症状比较轻微。就是智力正常,但有语言障碍和交流障碍的儿童。还有,自闭症是没办法被治愈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看起来没那么自闭了”。
  资料我也是看书获得的,小言还是看个乐呵吧,专业人士不要太较真,毕竟我是个外行啊。
  ☆、第二章
  第二章.
  安眠药的药效来得很快,诗风躺下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仔细算一算,其实诗风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没碰过安眠药了。
  抑郁症痊愈之后,她就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当初那件事情的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小。
  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一夜无梦,诗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七点半。
  这就是安眠药的魔力。
  一颗下去,人就再也没功夫想别的事情了。
  诗风穿戴好之后,诗雨已经很体贴地准备了早餐。
  诗雨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在北京,她们姐妹两个就是彼此的依靠。
  诗风坐到餐桌前,拿起诗雨准备好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姐,好吃不?”诗雨笑嘻嘻地问她。
  诗风说:“嗯,有进步。”
  诗雨把头凑过去,一脸谄媚地说:“既然这样,是不是该有奖励?”
  诗风问:“说吧,想买什么了?”
  诗雨一副被看穿了的样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画展的票……五百七十多一张。我这个月零花钱不够了。”
  说到最后,诗雨脸都红了。
  诗风几口吃完了三明治,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手。
  “待会儿给你六百。去看吧。”
  “真的吗?!”诗雨激动得不行,“姐你真好!我爱死你了!以后我肯定不催你找男朋友了!”
  诗风冷笑:“哦?”
  诗雨看到诗风的表情,立马就收敛了。
  身为妹妹,她知道诗风有多反感“男朋友”这个词语。
  给过诗雨钱以后,诗风就去上班了。
  诗风现在在一家自闭症儿童康复机构做特教,兼职在朋友的心理诊所做心理辅导。
  这两份工作的收入加起来,一个月大概能有八千到九千。
  康复机构的工资不算高,倒是心理辅导那边的外快占的比率高一些。
  上班的路上,诗风接到了组长的电话。
  “诗风,你今天不用来上班了。”组长说。
  诗风讶然:“为什么?”
  组长说:“莫南骁的家长说,莫南骁那边好像又有点儿状况,他也弄不了。你过去帮一下。”
  诗风说:“可我班上还有两个孩子——”
  “已经安排了人带他们,你放心。”
  组长笑着说:“我看你也挺喜欢莫南骁的,他对你也不是特别排斥。现在这情况,你过去帮衬着一点儿,也是应该的。”
  想起来莫南骁,诗风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好像是疼爱,又或许是怜惜……反正,很复杂。
  在莫南骁之前,诗风也带过几个班的学生。
  说实话,这一行做久了,她对孩子基本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
  她只是觉得,对自闭症儿童来说,同情心是最多余的。
  每一个自闭症儿童都有自己的世界,别人对他的关心,会打乱他世界里原本的秩序。
  这对他们的康复没有一点儿好处。
  挂了组长的电话以后,诗风换乘地铁到了医院。
  莫逆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莫南骁。
  莫南骁也看着他。他们父子两个人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对视着。
  莫逆不会和小孩子打交道。
  莫南骁出生之后,莫逆的眼睛还没有恢复,于是他给莫南骁请了保姆。
  保姆带了他两年,这期间,莫逆的眼睛情况有所好转。
  两周岁的时候,莫南骁还不会说话,也没办法像其他孩子一样和陌生人打交道。
  莫逆带着莫南骁去了医院,检查出来他患有自闭症。
  那个时候莫逆正在准备画展,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画室,根本没时间照顾莫南骁。
  于是,他再次把孩子交给了保姆。
  莫南骁四岁的时候,莫逆才开始一个人带他。
  莫南骁四岁之前,莫逆的精神分裂症也十分严重。
  因为长期闷在画室,身体状况不好、事业不顺,他时常出现幻听、幻觉。
  大部分的时候还伴着自/残行为,喜欢点火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后来他吃了半年多的药,辅助做了几次心理辅导,情况有所好转。
  确定自己不会出事儿之后,莫逆才开始一个人带孩子。
  莫逆是疼莫南骁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父亲不疼自己的儿子。
  只是,他不会表达。
  他本身就是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莫南骁又自闭,他们父子两个人单独相处的两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莫逆每天会给莫南骁准备早饭晚饭,会给他买衣服,洗澡,刷牙。
  一切生活琐事他都会给莫南骁打点好。
  但,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基本是面无表情的。
  莫南骁虽然不会反抗他,但也不会和他交流。
  莫逆的那栋别墅里,一进去就能冻死人。
  温度低,也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莫逆拿起来刚才买的八宝粥,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递给莫南骁。
  莫南骁垂眸看了一眼八宝粥,然后移开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莫逆的要求。
  莫逆有些燥了,强行把八宝粥塞到了莫南骁的手里。
  莫南骁把八宝粥摔到了地上,汁液飞溅,正好弄到了莫逆裤.裆的位置。
  诗风进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她看到满地狼藉之后,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到了病床的方向。
  于是,诗风的目光和莫逆的撞到了一块儿。
  诗风收回视线,用最快的速度走到莫逆面前,柔声说道:“莫先生,您儿子交给我吧。”
  莫逆目光灼灼地盯着诗风,那眼神,就跟要把她扒/光了似的。
  诗风是心里学专业毕业的,这眼神代表的心理活动是什么,她太清楚了。
  为了缓解紧张,诗风抬起手来把头发往耳后压了压。
  她对莫逆说:“你身上脏了,先去擦一擦吧。莫南骁小朋友我来照顾。”
  莫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裤/裆上的秽/物,余光恰好瞟到了诗风的脚。
  她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跟不算高,但很细。
  她的脚丫子很白,和鞋子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脚趾头尖`端泛着红,是特别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颜色。
  诗风今天穿的是偏OL的套装,上头的衬衫还是白色的,裙子是很简单的黑色。
  诗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莫逆在看她的脚。
  她见莫逆一直没反应,便出声提醒他:“莫先生?”
  这一声,让莫逆收回了视线。
  他冲诗风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诗风喊来护士把病房收拾干净,然后用湿巾细心地给莫南骁擦了一下脸和手。
  莫南骁的头上缠着纱布和网,诗风看着孩子这个样子,胸口一阵抽疼。
  擦过之后,诗风倒了一杯温开水走到莫南骁面前蹲下来。
  她把杯子递给莫南骁,笑得温柔:“南骁,你不喜欢喝粥对不对?看,老师给你倒了水,咱们喝水,然后把小笼包吃掉,好不好?”
  职业原因,诗风和孩子们说话一向是这么温柔。
  她的声音本身就好听,刻意放柔之后更是软糯,是属于那种能让人卸下防备、不自觉想靠近的类型。
  莫南骁看了一下杯子,然后伸手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口水。
  诗风笑着鼓励他:“真棒,老师给你拿包子吃。”
  好歹是专门做这一行的,诗风的出现,很快就把莫南骁安抚下来了。
  莫南骁对诗风没什么敌意,这个在康复机构里一直是未解之谜。
  莫南骁是个攻击性很强的孩子,有好几个老师都被他用东西砸过。
  康复机构里,除了诗风之外,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听过莫南骁说话的声音。
  老师们一块儿开会的时候,经常有人调侃说诗风和莫南骁上辈子肯定是母子。
  诗风很快就让莫南骁吃了早餐,为了拉近和莫南骁的距离,诗风一直蹲着。
  莫南骁吃完早饭之后,莫逆回来了。
  莫逆一进门儿,最先看到的就是诗风露在外面的腿。
  她的裙子不断,但蹲下来之后就往上了一大截。
  虽然没露出来里头的打底,但两条白花花的腿看得一清二楚。
  莫逆喉咙有些热,他从兜里摸出来烟盒,拿了一支烟点燃,狠吸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莫逆才觉得喉咙里没那么难受了。
  他迈开步子,朝着病床走去。
  莫逆抽的是雪茄,诗风闻味道就能闻出来。
  巧克力味的。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诗风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
  蹲得时间太久了,再加上穿着高跟鞋,诗风起来的时候都站不稳了——
  莫逆把烟叼在嘴边,用两只胳膊抱住诗风的腰,没有让她摔倒。
  诗风的胸/口贴着莫逆的,莫逆能感觉出来她的胸特别有弹性。
  诗风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从莫逆怀里挣了出来。
  她低下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拽了一下裙边。
  诗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和莫逆道谢:“谢谢你。”
  莫逆依旧是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看,他抽了一口烟,哑着嗓子说:“嗯。你的胸不错。”
  诗风自认为心理素质挺好的,但莫逆这话还是让她脸红了。
  诗风只好转移话题:“医院有规定,不能在病房抽烟。您也应该清楚,孩子吸二手烟是特别不好的。”
  莫逆不为所动,他吐了一口烟圈,说:“他刚出生就开始吸二手烟。也该习惯了。”
  诗风皱眉:“那您最好注意一下吧,孩子正是发育的时候,抽二手烟危害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的蛋隐约有一些疼痛。第一章啥都没有,竟然被锁了。
  今天早上我给审核的人发了条站短,让他睁大眼睛看看。然后他给我解锁了。
  我真的很想用鲁迅先生那句话骂人…真是够了。
  几个问题。
  Q1六年前的女人是诗风吗?
  Q2孩子是他们俩的吗?
  Q3为什么他们俩彼此不认识?
  ——对此我就一句话:反正不是失忆。这章也有一点线索,你们可以抽丝剥茧来一发推理。
  PS昨天那章1 10 20 30 都送红包了,除此之外还挑了几个人送。大家留言的时候记得登陆,这样才能送。今天还是会送,所以多留言吧。凑够一百更好。还有,记得收藏啊收藏啊收藏啊收藏啊。这样才能有个好位置让更多人看见…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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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免疫力系统还没有发育完整,也不像成年人能抵抗伤害。
  现在大部分家长都不会在孩子面前抽烟,怕影响孩子的智力发育。
  诗风有点儿看不惯莫逆的行为。
  但她没有立场去义愤填膺地对他说教,只能稍微提个醒。
  诗风没想到,莫逆真的会把烟掐灭。
  莫南骁吃过早餐之后又睡过去了。
  诗风和莫逆两个人在病房里站着,大眼瞪小眼。
  诗风看了一眼熟睡的莫南骁,压低了声音对莫逆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莫逆没有说话,他跟在诗风身后,和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诗风只当莫逆是客气地送她一下,没想到的是……莫逆一直跟着她出了医院。
  诗风对莫逆笑了一下,说:“莫先生,您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莫逆从兜里拿出一个铁质的烟盒,抽出一支雪茄递给诗风。
  “抽。”
  诗风心下无奈:难道艺术家记性都这么不好么。
  昨天晚上她才说过,不抽。
  诗风冲莫逆摆摆手,“我戒烟很久了。真不抽。”
  莫逆问:“以前抽?”
  诗风点头,“是,以前抽。”
  莫逆拿出火柴来,把烟点燃吸了一口。
  吐完烟圈以后,他又问:“那为什么戒了?”
  诗风柔柔地说:“以后嫁人生孩子啊,抽烟对孩子不好的。”
  莫逆闭上眼睛听着诗风的声音,脑袋里闪过曾经的一些画面。
  那个女孩子,也有一副好听的嗓子。
  动/情的时候,她会软着声音求他。
  他们两个只发生过一次关系,她就怀了孕……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很可怜。
  她把他当成救命恩人,可是他——
  不能再想了。莫逆这样告诉自己。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诗风,又是一阵燥/热。
  莫逆狠狠地吸住烟头,不间断地猛吸了五六口。
  雪茄甜腻的味道在口腔和鼻腔还有咽喉里一并弥散开,他才好受了一些,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
  在莫逆看来,抽烟比上/床享受得多。
  这是诗风第二次见莫逆抽烟的样子,虽然有了第一回做铺垫,但这一次诗风依旧有些惊讶。
  她接触过很多种类型的瘾,但从没有见过哪个人对烟这么执着。
  出于职业敏感,诗风好奇地问莫逆:“莫先生,你很喜欢抽这个味道的雪茄么?”
  ……巧克力味,和莫逆高大的外表不太符合。
  诗风觉得,他抽皮革味的雪茄的话,会更有艺术家的感觉。
  莫逆弹了弹烟灰,“不是喜欢。”
  诗风:“那——”
  莫逆说:“我只抽这个味道。”
  唔,果然是艺术家啊。就是不能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来。
  诗风又聊不下去了。
  她说:“如果莫南骁小朋友再有什么情况,您可以给我打电话。喏,这个是我的名片。”
  诗风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莫逆。
  莫逆叼着烟接过名片,眯起眼睛细看了一下上头的字儿。
  心理咨询师,诗风。
  莫逆将名片攥在手心里,抬头笑着问她:“你还兼职做心理咨询师?”
  诗风点头,“嗯,你应该也知道,做特教赚不了多少。没副业在北京混不下去。”
  “精神分裂症。”莫逆看着诗风,“做么?”
  诗风说:“做啊。之前接触过几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不过,这种病还是要靠药物控制。心理辅导是要配合药物治疗来的。”
  莫逆看着诗风说话的神情,耳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
  这个声音曾经困扰了他很多年,莫逆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它杀死。
  但一个礼拜之前,它又复活了。
  这个时候,它说:你看,她这么漂亮,你是不是很想占有她?哈哈,但你这种无能的人,根本做不到。她讨厌你,在她眼里,你就是个怪物。哈哈哈……
  狰狞的笑声,让莫逆彻底崩溃。
  他将手里的烟在胳膊上碾灭,烟头把皮肤烧焦的声音很大,还伴着焦味。
  诗风看着莫逆自/残,吓了一跳。
  她走到莫逆面前,低头看了一下他胳膊上的伤口。
  “莫——”
  “滚。”
  莫逆的眼底一片猩红,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掐住诗风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大吼:“别找我,你滚。”
  莫逆的手心很粗糙,常年拿画笔的原因,他的每一根指头上都有茧子。
  诗风被莫逆掐着脖子,害怕得很。
  但她的理智还是在的。
  诗风没有尖叫,也没有和莫逆对抗。
  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抱住莫逆的腰,放柔了声音对他说:“冷静一点。它不会再出现了。”
  莫逆手上的力道果然放松了不少。
  诗风继续说:“没有人讨厌你,我很喜欢你,很喜欢。”
  持续了几个回合,莫逆终于松开了她。
  诗风趁着这个机会拉开与莫逆的距离。
  当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莫逆突然倒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诗风的神经都跟着颤动了。
  诗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好歹她和莫逆算认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能袖手旁观。
  诗风回过头,把莫逆扶起来。
  莫逆的身高有一米九,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对她来说还是很难的。
  还好有人帮忙去急诊说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出来把莫逆抬进去了。
  诗风跟着去了急诊,医生准备把莫逆送去抢救的时候,她拦了下来。
  诗风对医生说:“给他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就好了,我去精神科挂号。”
  医生狐疑地看了一眼莫逆,然后又看诗风:“精神科?他什么病?”
  诗风没回答他的问题,挂了号以后,她把医生请来了病房给莫逆检查身体。
  诗风问医生:“他是情绪激动所以才会昏过去的吧?”
  医生点点头,说:“这种情况在精神分裂症病人身上很常见。可能是因为幻听导致的。他这状况估计是停药很长时间又复发了。”
  诗风虚心请教:“为什么会复发呢?”
  医生说:“遭到什么打击,或者是过度焦虑,都会这样。”
  诗风点点头,她按照医生给的药房下楼给莫逆买了药带上来。
  莫逆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定了自己的所在地。
  他想,估计是诗风把他送过来的。
  莫逆从病床上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的车流。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跳下去。跳下去,所有人都可以解脱。
  莫逆正发愣的时候,诗风回来了。
  “你醒了啊?”
  诗风拎着药走到莫逆身边,笑着对他说:“刚才我下去给你开药了,医生说你现在还是需要吃药。”
  莫逆看了一眼诗风手上拎着的袋子,“不吃。”
  诗风说:“最好还是吃掉。就当是为孩子着想。你要是有点儿事情,莫南骁就没有人照顾了。”
  诗风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一句话就戳到了莫逆的软肋。
  如果说莫逆对这个世界只有三分眷恋,那一定是因为莫南骁。
  莫逆拿过药,按照规定的量服下。
  吃过药之后,莫逆习惯性地摸裤兜准备抽烟。
  诗风直接摁住了他的裤兜,一脸认真地对他说:“别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隔着裤子,莫逆能感觉到诗风的手指。
  她手指很细,很长,又白又嫩。
  莫逆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见莫逆点头,诗风抽回手,对他微笑。
  莫逆看着诗风的笑,问:“你对谁都这么好?”
  诗风反问他:“好吗?这个好像是职业病。我对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的。”
  莫逆问:“你做心理辅导,一个月能赚多少?”
  诗风想了想,回答道:“五千左右吧。看绩效的。”
  莫逆盯着诗风,“我给你双倍。”
  诗风蹙眉:“什么意思?”
  “双倍的价格。”
  莫逆低头靠近诗风,最后在她耳边停下来。
  “你救我。”
  诗风明白莫逆的意思了。她思考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下来。
  “好。”
  这钱,没什么不赚的理由。
  一个月一万,对诗风来说算是比较高的工资了。
  莫南骁在医院住了三天,诗风不放心,跟了三天。
  出院的那天正好赶上给莫逆做心理咨询的日子,诗风索性就跟着莫逆和莫南骁回了他们家。
  莫南骁还是老样子,不肯说话,坐在车里的时候一个人看着窗外,拒绝任何沟通。
  莫逆也不说话,诗风想说点儿什么缓和气氛,又觉得没必要。
  路上,诗风接到了诗雨打来的电话。
  刚接起电话,诗雨就开始哭诉:“姐,怎么办啊,画展的票停售了,我的MONIKI啊,我好不容易盼到了他的画展……”
  车里太安静,诗雨的嗓门又大,这么一说,在前头开车的莫逆都听得一清二楚。
  诗风蹙眉,干咳一声后,她才开始劝诗雨。
  “那有什么办法,等下次吧。下次不管他在哪儿开画展,我都给你买票。你看这样行不行?”
  诗雨还是不甘心:“哎……我等了两年多才等到他的画展,谁知道下一场是不是又是两年后……”
  诗风太了解诗雨了。
  这丫头性格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伤心成这样,估计过两天就好了。
  因为了解,所以诗风没再继续安慰她。
  “我还有工作,先挂了,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说。”
  莫逆全程听完了她们姐妹两个人的对话。
  见诗风挂电话,莫逆问:“你还有妹妹?”
  诗风点头,“是啊。在央美读书。”
  莫逆说:“画展那天,你直接带她去。”
  诗风:“……呃?”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男女主——
  很多妹子因为莫逆对诗风的态度过于暧昧所以觉得他是个很不正经的人,其实不是啦,莫逆是个很正经的人,他只抽烟不喝酒,不混社会也没朋友,因为长期在家,除了画人体画之外就没接触过异性了,他也不会和任何人暧昧。我对他的设定是孤僻但不清高的艺术家,三观很正。
  诗风应该是我写文以来写过的第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她的内心很强大。等我写到她以前的经历,你们应该会很佩服她。她很善良,柔软但不柔弱。嗯,柔弱的人是不敢和精神分裂患者谈恋爱的。诗风很爱她的妹妹和父母,当然,她也很爱莫逆和莫南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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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四章。
  莫逆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诗风,又说了一遍:“画展那天,你带你妹妹过来。”
  莫逆说完第二遍,诗风才理解他的意思。
  她有些惊讶地问他:“你是MONIKI?!”
  莫逆说:“我以为你知道。”
  诗风尴尬,“不知道的。”
  诗风只知道莫逆是搞艺术的,康复机构里也会有老师提起他,诗风没参与过八卦,也不会特别仔细地听。
  她真不知道莫逆是个这么有名的画家……
  唔,不过,是画家的话,得精神分裂症就可以理解了。
  很多着名的画家都有精神类疾病,诗风之前翻阅相关书籍的时候看到过一项调查。
  很多创作者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容易出现自我否定的情绪,患病的几率要比做其他工作的人高出许多。
  诗风对美术不了解,平时偶尔听诗雨念叨几句,她也没太记在心上。
  MONIKI这个名字,诗雨倒是经常提起来,不过诗风没有特意去查他的资料。
  她一直以为MONIKI是国外的画家,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莫逆一直以为诗风知道他的身份,当诗风说“不知道”的时候,他也笑了。
  “你对学生家长一点儿都不了解。”
  诗风说:“我不太关注这些。”
  莫逆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有兴趣,你也可以来看画展。”
  诗风笑着说:“我这人不太懂艺术,我还是回去跟我妹妹提一下,让她去看吧。画展还是懂行的才能看出来。”
  莫逆没再说话。
  很快,车子开到了别墅前。
  莫逆的房子很大,而且在三环。
  诗风看到他的别墅时,打心里感叹了一句:原来艺术家也能这么有钱。
  莫逆下车之后,到后座把莫南骁抱了下来。
  诗风看着莫逆抱莫南骁的动作,心底不知怎么就被触动了。
  身为一个旁观者,仅从这个动作,她就感受到了莫逆对莫南骁的爱。
  诗风可以断定,莫逆很爱莫南骁这个儿子,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
  自闭症的孩子本身就有沟通障碍,如果家长没有性格缺陷、足够耐心,让孩子开口说话,做最基本的交流还是可以的。
  但是莫逆本身精神状况就不太好,性格也比较孤僻。
  他可以给莫南骁打理好一切,唯独缺了和他交流的耐心。
  诗风进到莫逆的别墅里时,冻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站在别墅外头的时候,诗风以为莫逆家里会很豪华,就算不豪华,最起码应该很亮堂。
  但,莫逆家里的环境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偌大的客厅里,有一张床,一个沙发,一张木质的桌子,一台落地式空调,一副木质画架,上头架着一米高的画板,地板上满是画具。
  客厅里的遮光帘一直拉着,大白天进来都是黑漆漆的。
  空调是开着的,上头显示的温度是16。
  诗风挺怕冷的,进来之后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莫逆进门之后就把身上的灰色外套脱了,他里头只穿了一件背心。
  诗风站在客厅中央,进退两难。
  莫逆脱/了衣服以后,把莫南骁抱起来送上了楼。
  他没跟诗风打招呼,出于礼貌,诗风只能继续在原地站着不动。
  莫南骁有午睡的习惯,每天中午最起码要睡一个半小时。
  莫逆把他抱到卧室,给他盖好被子以后就出来了。
  莫南骁的卧室是朝阳的,这个点儿,太阳光直直地射进来,照得莫逆眼睛疼。
  他现在没办法承受这么刺眼的眼光,所以他白天的时候基本不会在莫南骁的卧室多呆。
  莫逆下楼以后,诗风还站在原地。
  莫逆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做心理咨询要站着?”
  诗风摇摇头,她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柔声提醒莫逆:“我觉得,比起心理医生,你现在似乎更需要一个家政。”
  莫逆眯眼看她,“很乱?”
  诗风说:“也没有很乱,但我觉得应该收拾一下。最起码,颜料和铅笔应该放回盒子里。”
  莫逆将手摁到诗风的肩膀上,推着她走到了画架前。
  诗风一脸莫名,正想问莫逆要做什么,他已经率先开口解释。
  “收吧。”莫逆说。
  诗风无奈地笑,“那不用收了。”
  “嗯。”莫逆松开了她。
  诗风的确是没办法理解莫逆的脑回路。
  他谈话的时候话题跳跃性太大,连她这个风向星座都招架不住他多变的思维。
  每次诗风接不上话或者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她只能用“艺术家思维就是这么独特”来宽慰自己。
  在低温的房间里呆了将近半个小时,诗风说话都有鼻音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便问莫逆:“空调的温度可以调高一点吗?我有点儿冷。”
  诗风带了鼻音之后,声音没有平时那么软了,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
  莫逆听着她的声音,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人。
  莫逆上下打量了一眼诗风,目光火热。
  这一眼看了足足两分钟,他才把视线收回。
  他没和诗风说话,直接走到空调前擦空调的温度调到了26度,据说这是最舒适的温度。
  温度调高了,诗风舒服了很多。
  她感激地看着莫逆,真诚地和他道谢:“莫先生,谢谢您。”
  莫逆微微颔首,算是回复。
  接着,他走到客厅的那张床上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这里,开始。”莫逆看着诗风说道。
  诗风有些为难,她知道莫逆应该只是把床当成了沙发让她坐。
  但对学心理学的诗风来说,沙发代表的是友好,床代表的是某方面的暗示。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见诗风没反应,莫逆又催了一遍:“坐。”
  诗风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坐到莫逆身边。
  她刻意将身体侧过一些,这样她和莫逆的距离不会太近。
  坐下来之后,诗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她问莫逆,“你现在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吗?”
  莫逆摇摇头,“没。”
  诗风追问:“是吃过药之后就没有出现过,对吧?”
  莫逆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诗风脸上,“是。”
  诗风问:“你这几天心情怎么样?”
  莫逆回答:“很好。”
  诗风说:“你要尽量保持这样的好心情,无论是创作还是生活,要多看到积极的那一面。只要你看得到阳光,他就不会再出现。”
  莫逆没有给诗风回应,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他看着诗风的嘴/唇一张一合的,白白的牙齿忽隐忽现。
  诗风今天涂的是粉色的唇彩,很贴近唇色,涂过之后会把嘴唇衬得莹润又粉/嫩。
  莫逆抬起手来,用食指在她嘴唇上点了一下。
  诗风本来是在说话的,莫逆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她吓得往后挪了好几下。
  因为曾经的不愉快,诗风很反感异性的一些暧/昧动作。
  最普通的肢体接/触是可以的,但是太过暧/昧的,她不行。
  这也算是她的心理障碍。
  有句话说得很好,最好的心理医生,一定是病入膏肓的患者。
  诗风很平静地对莫逆说:“莫先生,不要动手动脚。”
  莫逆说:“我找到了。”
  诗风皱眉,“什么?”
  莫逆看着她,一字一顿:“你是可以救我的人,诗风。”
  诗风:“……”
  怎么办,好像又把话说死了。
  作为心理医生,诗风自认为自己还算挺能说的,之前应付过的病人也有各种刁钻的问题,有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不过诗风最后总能找到和他们沟通的办法。
  但是,莫逆……诗风有些无能为力。
  酝酿了一会儿,诗风准备换个方法和他聊。
  她对莫逆说:“人要克服焦虑和恐惧是很难的,我有过一段特别黑暗的过去。但是我走出来了。只要足够强大,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你。”
  莫逆的注意力被“黑暗的过去”几个字吸引。
  他问诗风:“有多黑暗?”
  有多黑暗呢?
  就是觉得多活一秒钟都是煎熬,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不停地哭,偶尔还会自/残。
  那段过去太过沉重,诗风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做了个深呼吸,对莫逆说:“我曾经自杀过六次,都没有成功。”
  说着,诗风把手腕上的玉镯子摘下来,给莫逆看着自己的伤疤。
  歪歪扭扭的,好几条。
  其实不怎么明显,但挨近了看是真的挺可怕的。
  莫逆有些不可思议。
  他问诗风:“为什么?”
  诗风微笑着说:“因为以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承受不了打击,就得了抑郁症。大半年的时间,我割了三次腕,吃了两次安眠药,用头撞了一次墙。不过我都没有死成。后来我接受治疗,慢慢地觉得,活着特别好。”
  那段过去对诗风来说太过沉重,但是和过去比,她已经进步了太多。
  至少现在她已经可以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和别人说起它,这是很不容易的。
  莫逆握住诗风的手腕,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那几道伤疤,喃喃自语:“艺术品。”
  诗风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对于不懂的事情,诗风从来不会乱说。
  莫逆握住诗风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诗风。
  他捏住诗风的下巴,说:“给我做模特。”
  诗风:“……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段过去,适当的时候总会解释。目前为止大家有猜中一些小细节的。
  要留言,要收藏啊。
  不知道留什么就夸莫逆帅啊。毕竟他是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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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莫逆握着诗风的胳膊,继续给她解释:“当我的模特。我画你。”
  诗风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试图把手抽回来,但是莫逆握得太紧了。
  诗风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需要模特的话可以找个更专业的……”
  莫逆依旧不放手,他认真地盯着诗风,“下个月的画展,还有一副画没有出来。你的胳膊,好看。”
  诗风这才理解莫逆的意思,原来他只是想要画手腕这一块儿。
  诗风也不是矫情的人,想了想以后,她便点头答应了莫逆的要求。
  “好吧,那我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画?”
  莫逆松开诗风的手,站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画架。
  “就现在吧。”
  诗风也站起来,“好啊。”
  诗风跟着莫逆走到了画架前,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画画的东西,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画板。
  诗雨是学美术的,偶尔也会在家里画画,不过她用的画板没有莫逆的这么大。
  诗风仔细观察了一下莫逆的画板,发现画板的一个角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诗风用手碰了一下那个地方,她有些好奇地问莫逆:“这里是打火机烧到了么?”
  莫逆看了一眼那个地方,淡淡地说:“烧画的时候烤焦了。”
  诗风讶然,“为什么要烧画?”
  难道他们搞艺术的人都有这种怪癖么?
  之前诗风接触过一个学音乐的患者,她从小就开始学大提琴,后来一次比赛失败,她受了打击,把所有的大提琴都给烧掉了。
  莫逆拿了一张水彩纸钉到画板上,“因为画得垃圾。”
  诗风:“……哦。这样啊。”
  她还能说什么呢?
  艺术家,有个性,和他们这种凡夫俗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莫逆把纸钉好之后,就开始安排诗风的位置了。
  他指了指距离画架一米之外的那个凳子,“你坐那里。背对着我。”
  诗风按照莫逆的要求坐过去,坐下来之后,她问莫逆:“然后呢?”
  莫逆说:“刚才我握过的那只手伸到背后,疤要让我看到。”
  诗风照做。
  差不多摆好姿/势之后,莫逆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支铅笔打型。
  莫逆画画有个习惯,不管是什么类型,他都习惯用6B铅笔打型。
  这次,莫逆是准备画油画的。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莫逆就把轮廓打好了。
  打型的时候,他总是会眯起眼睛。
  诗风虽然背对着莫逆,但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莫逆的目光有多炽烈。
  诗风保持着一个姿/势,慢慢地闭上眼睛。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莫逆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诗风看得清自己的内心,在莫逆之前,诗风从来没有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过。
  仔细算一算,她和莫逆从正式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根本算不得多熟。
  而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给他当模特这件事。
  诗风维持一个姿/势整整三个小时,当莫逆说结束的时候,她的胳膊已经疼得放不下来了。
  诗风的身体有旧疾,当初刚生完孩子就跑出来。
  原本应该坐月子养身体,她却经历了正常人都无法承受的旅途颠簸。
  人们经常说,月子里没有养好身子,落下来的毛病会跟一辈子。
  这对诗风来说,绝对是血的教训。
  因为当初生产大出血,她的身子本来就虚,再加上后来淋雨,坐车,回到家的时候,诗风的身子都要垮了。
  虽然后来有补,但是诗风还是会经常胳膊疼腰疼腿疼,没办法做什么重活儿。
  莫逆看到诗风疼得皱眉的表情,直接把画笔扔到地上走到了她身后。
  莫逆捏住诗风的胳膊,轻轻地揉了几下,慢慢地帮着她往下放。
  诗风当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在她看来,莫逆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这种体贴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诗风简直惊讶得要死。
  胳膊完全放下来之后,诗风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但坐了三个小时,她的腿早就麻掉了,从凳子上起来的时候,没有站稳。
  于是,诗风再一次跌到了莫逆怀里。
  莫逆的身上还有油画颜料的味道,很难闻很呛人,诗风特别不/雅观地打了几个喷嚏。
  莫逆也没在意这事儿,他低头看着诗风的小腿肚,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了凳子上。
  等诗风坐下来之后,莫逆蹲到她面前,用手抓住她的小腿肚力道适中地揉/捏着。
  莫逆个子很高,蹲下来的时候,脸正好蹭/到了诗风的胸。
  他低下头的时候,头又会从她胸/口擦过。
  这个姿/势简直是尴尬到了极点,诗风特别不自然,腿越来越僵硬。
  莫逆在诗风小腿肚上拍了一下,声音沙哑地提醒她:“你松点。别夹太/紧。”
  诗风听完这话之后好长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倒是没有因为这句有歧义的话脸红,但是……这话听着真的是挺那什么的。
  不是她思想xia/流,是这话本身就挺xia/流。
  诗风轻轻地动了一下腿,她十分客气地对莫逆说:“现在好了,莫先生,你可以起来了。”
  莫逆没再说什么,松开诗风的小腿肚站了起来。
  莫逆站起来之后,诗风只能看到他的胸口,没了眼神的对视,她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莫逆和诗风说:“不用坐了。帮我看看儿子吧。”
  诗风这才想起来莫南骁还在楼上睡觉,她从凳子上起身,“莫南骁在哪个卧室?”
  莫逆说:“楼上左边第一间。”
  诗风点点头,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楼。
  诗风推开莫南骁卧室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发了很久了。
  孩子身上没有穿衣服,诗风有些担心他,赶紧走上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伤口。
  确定莫南骁没有受伤,诗风才放下心来。
  她从房间的衣柜里给莫南骁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轻声哄着他。
  “南骁,老师给你穿衣服,我们下楼,老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莫南骁像是没听到诗风说话一样,不为所动。
  于是,诗风耐着性子继续劝他:“我们穿衣服,听话好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南骁突然就激动了,他把衣服从诗风手里拽过来,随便往身上套。
  套了几次没有成功,他暴躁地把衣服扔到地上,开始大哭。
  “妈……妈妈……”
  莫南骁一边哭一边喊。
  听到“妈妈”这个称呼的时候,诗风心头一紧,差点窒息。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生下的那个孩子,如果他还在,现在一定也会叫妈妈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诗风及时地刹住车。
  她伸手把莫南骁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过了十多分钟,莫南骁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诗风把握好时机,给莫南骁穿好了衣服,然后耐心地给他洗脸洗手。
  结束之后,诗风带着莫南骁下了楼。
  正在画画的莫逆听到动静之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他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莫逆竟然觉得,诗风和他儿子很像一对母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完全是没有交集的人,怎么可能。
  莫南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对画画的热爱。
  莫逆画画的时候,他会很安静地坐在他后侧方看着他。
  莫逆时常一画好几个小时,莫南骁可以一直坐着看。
  这次也一样,刚一下楼,莫南骁就搬起他时常坐的那个小凳子找准位置坐了下来。
  诗风看着莫南骁这一系列动作,格外惊讶。
  刚才的莫南骁,看起来和正常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诗风惊喜得不行,她走到莫南骁面前蹲下来,拉住他的小手,温柔地问:“你喜欢看爸爸画画是吗?”
  莫南骁没有反应。
  诗风继续耐心地引导他:“如果喜欢的话,你就对老师点一下头,像老师现在做的一样。”
  说完之后,诗风给莫南骁做了一下点头的动作。
  莫南骁盯着诗风看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诗风激动地抱住他,莫大的成就感让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尽管这样,她还是在嘱咐莫南骁:“你喜欢什么,就要点头,点头就代表喜欢,南骁你要记住……知道了吗?”
  莫南骁没有给诗风回应。但诗风相信他一定听懂了。
  莫南骁是诗风做自闭症特教的几年里遇到的第一例阿斯伯格的病例,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例。
  莫逆低头看着诗风,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柔和了很多。
  似乎是感觉到了莫逆在看这边,诗风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碰/撞,摩/擦。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诗风对这种事情是很敏感的,意识到气氛不对劲,诗风主动开口和莫逆说话。
  她问莫逆:“莫南骁经常看你画画吗?”
  莫逆冲她点头,说:“他四岁我开始单独带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坐我后面看。”
  诗风说:“这说明他是喜欢画画的,你可以培养他这方面的兴趣,顺便也可以交流父子之间的感情。对孩子的康复治疗也是很有帮助的。”
  莫逆弯腰,从工具箱里的小铁盒拿出一支雪茄和一盒火柴,动作利落地把烟点燃。
  他吸了两口烟,吐出来的烟圈将他的脸挡了一大半。
  诗风基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担心地看了一眼莫南骁,然后直接走到莫逆面前,把他手里的烟夺了过来。
  诗风动手抢的时候,莫逆已经把烟放到了嘴边。
  所以,诗风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莫逆的嘴唇。
  “……不好意思啊。”
  诗风和他道歉,“不过你还是不要在孩子面前抽烟了。父母要做孩子的榜样,这样孩子才能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莫逆看她:“嗯,知道了。”
  诗风走到木桌前,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
  还有半支没有抽,诗风把它放到一边。
  她转过身对莫逆说:“这个剩下的还可以抽。”
  莫逆说:“节约。”
  诗风微笑,“应该的。”
  莫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将视线转向诗风。
  他邀请诗风:“一起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太温柔了。太太太温柔了。
  白天就顾着解锁了。上一章的红包还有几个没送,晚点送,留言晚点回。
  谢谢TR扔的一个手榴弹,破费了。
  PS:大家的推理,有猜中一点的。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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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 & 诗风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莫逆态度这么好,再想想莫南骁,她就不忍心了。
& & 诗风对莫南骁这个孩子喜欢得紧,和他相处的每一分钟,她都格外珍惜。
& & 于是,诗风也没有推脱,点头答应了莫逆的邀请。
& & 莫逆身上还沾着油画颜料,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诗风。
& & 莫逆问她:“用不用换衣服?”
& & 诗风当下就被莫逆问懵了。
& & 这种问题。她怎么回答都不对。
& & 或者说,是莫逆这个问题问得不合适。
& & 不过,莫逆好像从来没有按常理出过牌。
& & 这么一想,诗风也觉得没什么了。她看了一下莫逆身上的颜料,好像的确是有些多了。
& & 白色的背心上头,沾了别的颜色以后看得特别明显。
& & 诗风很中肯地给莫逆建议:“应该换一下吧,这样出去不太好看。”
& & 莫逆说,“我换。”
& & 丢下这句话,他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 & 诗风和莫南骁在楼下等他。
& & 莫南骁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小凳子上,目光一直停留在莫逆刚才画的那张画上。
& & 诗风走到莫南骁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副画。
& & 一张一开的纸上,只有手腕和手,背景是白灰,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
& & 诗风看着那副画,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 & 唔,原来她的手那么好看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 & 莫逆很快就换好衣服下来了,他穿了一套黑灰色的运动服,特别宽松。
& & 其实这样打扮是很显年轻的,不过……莫逆好像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
& & 所以,他这么穿,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 & 莫逆下楼之后,直接走到了莫南骁面前把他抱了起来。
& & 莫南骁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 & 其实这已经算很好了。
& & 最起码,莫南骁心里肯定不排斥莫逆。
& & 或许,这是最适合他们父子两个人的相处方法。
& & 诗风跟着莫逆走出去,上车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了后面,莫南骁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 & 路上,莫逆问诗风:“想吃什么?”
& & 诗风说了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答案,她说:“随便,我什么都可以。”
& & 莫逆说:“那吃浙菜。”
& & 诗风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 过了几分钟,她笑着答应下来莫逆的要求:“嗯,浙菜就浙菜。”
& & 最后,莫逆带着诗风来了一家杭州人开的餐馆。
& & 这里有地道的浙菜,莫逆平时经常从这里买菜回去给莫南骁吃。
& & 他做的饭不好吃,莫南骁有时候不愿意吃,后来莫逆就很少做了,基本都是在外头买。
& & 莫南骁上学的时候,他就吃速食面或者泡面。
& & 点菜的时候,诗风全程都没有说话。
& & 莫逆点了几个平时常吃的菜,然后和服务生要了一壶开水。
& & 服务员将水壶端上来之后,莫逆给莫南骁还有诗风一人倒了一杯水。
& & “喝。”
& & 莫南骁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小孩子不懂事,也不知道水是烫的,刚喝进去就被烫得吐出来了。
& & 孩子的情绪很不稳定,诗风赶紧搂住他柔声安抚。
& & 莫南骁始终没有平复下来,不停地打诗风。
& & 因为诗风搂得太紧,莫南骁直接端起水杯把一杯水泼到了诗风身上。
& & 滚烫的水从衬衫的领子里流进去,诗风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 & 她疼,但是她不忍心责怪莫南骁。
& & 莫逆走上来把莫南骁抱到一边的凳子上。
& & 他从纸抽盒里抽了几张纸,弯下腰给诗风擦了擦衣服上的水。
& & 诗风今天穿了白衬衫,湿-透了之后都能看到内-衣的颜色。
& & 莫逆这个动作让诗风有些不适应,她将纸巾从莫逆手中抢过来。
& & “我自己来吧,谢谢。”诗风这样对莫逆说。
& & 莫逆也没说什么,坦然地松了手。
& & 还好,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 & 菜上来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开始吃饭了。
& & 莫南骁会用筷子和勺子,会自己吃饭。这些都是诗风教的。
& & 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教会。
& & 吃饭的时候,诗风表现得很大方很得体。
& & 她没有因为自己和莫逆之间暧昧的气氛故意克制自己的行为举止,平时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
& & “我喜欢浙菜。”中途,莫逆突然这样对诗风说。
& & 诗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嗯。我在浙江呆过一段时间,有的菜挺好吃的。”
& & 莫逆盯着诗风看了一会儿,那种熟悉的感觉不断地涌起,涌到喉咙眼,他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 & “你什么时候在浙江呆过?在哪个城市?”
& & 诗风自动忽略了莫逆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我在杭州下头的淳安县呆的。不在市区。”
& & 莫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 & 他一直盯着诗风看,似乎是要通过她回忆什么事情。
& & 被莫逆这么看着,诗风都不好意思吃东西了。
& & 她放下筷子,问莫逆:“怎么了?”
& & 莫逆回过神来,摇摇头。
& & 他说:“画展的时候你记得带你妹妹一起过来。”
& & 诗风:“……”
& & 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莫逆的思维方式简直就是坐了过山车,这话题跳得,人根本就没有招架。
& & 诗风消化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莫逆的要求,她说:“嗯,我今晚回去和她说。”
& & 吃过饭之后,诗风准备坐地铁回家,她和莫逆告别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莫南骁拉住了她的手腕。
& & 诗风低头看着莫南骁,莫南骁也看她。
& &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不要走。
& & 莫逆瞥了一眼莫南骁和诗风拉在一起的手,然后迅速地抬起头。
& & 他看着诗风,说:“送你。”
& & 诗风不好意思地说:“那麻烦你了。”
& & 这是莫逆第二次送诗风回家了。
& & 好巧不巧,这次又被诗雨看到了。
& & 和莫逆告别上楼之后,诗风又被诗雨拖着审问了好半天。
& & 刚一进门儿,诗雨就拖着诗风坐反了沙发上。
& & 她一本正经地看着诗风,“姐,我看清楚了,那真的是豪车。保时捷卡宴,你懂不懂啊?”
& & 诗风摇摇头,“不懂。”
& & 诗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姐,那车少说也得一百多万。哎……你怎么这么不识货?”
& & 诗风说:“我不关心这个,别人的东西再好我也不会看。小雨,你也记住这句话。”
& & 诗雨无奈地点点头,她对诗风说:“好啦我知道啦。我只是关心你的未来嘛……你要是能找个条件好的,我和爸妈就放心了。”
& & 当年诗风从浙江逃回临沂的时候得了重度抑郁症,全家人都对诗风有歉意。
& & 后来虽然在尽力弥补,但心里依旧过不去。
& & 家里的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让诗风找个对她好,不嫌弃她的男人。这样一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 & 毕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还生过一个孩子……
& & 现在社会虽然开放了,但也没几个男人能接受。
& & 诗风明白诗雨的用心,她也没有隐瞒诗雨,“送我回来的人是你的偶像。我才知道,他儿子是我班上的学生。”
& & 诗雨不可置信地看着诗风,“什么?!你是说……moniki?不是吧……我怎么觉得自己在做梦……”
& & 诗风说:“我也是才知道的。你打电话跟我哭诉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
& & 诗雨懊恼地跺脚,“啊!那他是不是听到我的声音了啊?啊啊啊,我竟然在男神面前这么丢人,姐,我不要活了……”
& & 诗风白了她一眼,说:“他说了,画展那天我可以带你过去。”
& & “真的吗?”诗雨激动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太厉害了吧,姐,你好牛。”
& & 看着诗雨兴奋的样子,诗风无奈地笑笑。
& & 有时候,诗风会很羡慕诗雨。
& & 诗雨是属于那种活得没心没肺的姑娘,有什么负面情绪都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 & 诗风就不行,她对情绪这东西很是敏-感,所以总是深受其害。
& & 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她都做不到像诗雨这样。
& & 诗风微笑地看着诗雨,继续说着让她振奋的消息:“唔,我现在是你偶像的心理医生。”
& & 诗雨皱眉:“啊?我偶像有心理疾病吗?不会吧……哎不对!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儿子在你班上?他都有儿子了?”
& & 诗雨刚才兴奋得不行,都没注意到这些问题。
& & 现在想起来,她简直要幻灭了。
& & 诗雨从小学就开始学画画,一直坚持到现在。
& & iki是她初中开始喜欢的画家,诗雨是典型的少女心,她收集了很多moniki的资料,但是……
& & 资料上没有说他有病,更没有说他有儿子啊!
& & 诗雨就跟失恋了似的,诗风看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 & 她对诗雨说:“有些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 & 诗雨叹了口气,然后又打起精神和诗风八卦:“那,我偶像帅不帅?我偶像的儿子是私生子吧?”
& & 是私生子吗?诗风回忆了一下第一次和莫逆见面时候他说过的话。
& & 那个时候,他说他的妻子死了。
& & 想了想之后,诗风对诗雨说:“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感情状况。”
& & 诗雨说:“啊……好吧。我以为你身为他的心理医生会知道这些呢。”
& & 诗风被诗雨逗笑了,“今天是我当他心理医生的第一天,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他的情况我还不清楚。”
& & 诗雨问:“那他是什么病啊?也是抑郁症吗?”
& & 诗雨用了“也是”。
& & 诗风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语。
& & “他比我严重。”诗风淡淡地说,“他是精神分裂症。”
  ☆、第七章
& & 诗雨听完之后有点儿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 & 她拉住诗风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姐,医治我男神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他治好哈。”
& & 诗风:“……”
& &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诗雨有代沟。
& & 性格原因,诗风从来没有疯狂地喜欢过一个人。
& & 所以她也没办法理解诗雨的心情。
& & 在客厅和诗雨聊了一会儿天儿,诗风就回去卧室休息了。
& & 莫南骁一个礼拜的假很快就到了,头上的伤口拆线以后,他开始继续上学。
& & 因此,诗风也可以正常上班了。
& & 自闭症康复教育的机构里,每个班上平均只有三个学生。
& & 这对特教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 & 自闭症儿童接受外界信息需要很长的时间,曾经有一个老师,教一个动作教了三个月。
& & 教会的时候,那个老师哭了。
& & 诗风当时在她旁边站着,她知道,她是喜极而泣了。
& & 莫南骁一整天都挺正常的。
& & 他是康复机构里唯一一个高功能自闭症儿童,几乎每个人都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 & 大家都清楚,所有的孩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有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独立生活的。
& & 他就像大家的希望。
& & 下午放学之前,诗风接到了莫逆打来的电话。
& & 诗风没有存过莫逆的手机号,看到陌生号码的来电,她犹豫了几秒钟才接起来。
& & 诗风的声音很柔和:“你好,请问哪位?”
& & “我。”
& & 莫逆只回答了一个字。
& & 很奇怪,只一个字,诗风就听出来他的声音了。
& & 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猛跳了几下。
& & 这个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 & 诗风客气地问他:“莫先生啊,有什么事情吗?”
& & 莫逆说:“今天晚上你来一下。”
& & 诗风有点儿懵,她想了想,好意提醒他:“莫先生,心理辅导一周一次。”
& & 莫逆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痛苦,他攥紧手机,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救我。”
& & 诗风听莫逆声音不对劲儿,赶紧答应下来:“好,你别着急,我下班了一定过去。”
& & “好。”莫逆说,“我去接莫南骁,你等着。”
& & 诗风还没来得及回应,莫逆就把电话挂了。
& & 因为答应了莫逆晚上过去,所以放学之后,诗风拉着莫南骁下了楼。
& & 等了几分钟,莫逆的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 & 这是诗风第一次细致观察莫逆的车,的确是挺精致的,可能真的是豪车。
& & 诗风和莫南骁坐到了后座,跟上次一样。
& & 上车之后,莫逆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 & 他没说话,诗风也没有说,莫南骁更不可能说。
& & 车里一直死气沉沉的。
&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家门口。
& & 诗风正准备抱莫南骁,就被莫逆抢了先。
& & 诗风叹了一口气,然后下车,跟着他们父子两个人进了门。
& & 进家门的时候,是六点。
& & 莫南骁的生物钟是这样的:六点钟一进门就吃晚饭,吃过以后洗澡睡觉。
& & 七点半之前,他一定得躺在床上。
& & 进门之后,莫逆一边脱外套一边问诗风:“会做饭么?”
& & 诗风点点头:“会。”
& & 莫逆说:“给他煮碗面吧。”
& &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诗风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 & 莫逆将她带到了厨房,诗风就开始做饭了。
& & 切菜的时候,她才猛地惊醒:她现在做的事情……好像一个保姆。
& & 家里有买好的手擀面,诗风很快就做好了。
& & 莫逆招呼莫南骁吃完饭,就抱着他上了楼。
& & 诗风想找个机会跟他说话都没找到。
& & 于是她只能耐心地等。
& & 七点十分,莫逆从楼上下来。
& & 等他站到面前,诗风才问他:“你晚上找我就是做饭的事情吗?”
& & 莫逆抓住她的胳膊,“出去说。”
& & 诗风皱眉,被莫逆拽到了外头的院子里。
& & 莫逆家的院子里除了他的车之外什么都没有。
& & 莫逆拉着诗风到了车前,拉开后座的门。
& & “坐上去。”
& & 诗风微笑,按照莫逆的要求坐了上去。
& & 诗风上去以后,莫逆也跟着坐到了他身边。
& & 卡宴的后座还算宽敞,两个人坐并不会贴得特别近,但诗风还是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 & 从上车之后,她的心跳就没慢下来过。
& & 莫逆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支烟出来。
& & 他把左手上拿着的那支烟递给诗风,“抽一根吧。巧克力味的。”
& & 诗风看着莫逆认真的表情,挥了挥手:“我真不抽。”
& & 莫逆没管她拒绝的话,拿了打火机把烟点燃,放到了她嘴边。
& & 莫逆盯着她的眼睛,说:“抽。”
& & 诗风无奈地问他:“你为什么一直让我抽烟啊?”
& & 莫逆说:“想看看你抽烟什么样子。”
& & “好吧。”诗风妥协。
& & 她用指头夹住烟,放到嘴边深吸了一口,张嘴轻轻地吐出烟圈。
& & 莫逆凑到诗风面前,闭上眼睛嗅着烟味,脑海里不断地涌起六年前的记忆。
& & 惊慌失措的女孩子,惨烈的哭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 & 莫逆的太阳穴突然开始涨`疼,他猛地睁开眼睛,抓住诗风的肩膀。
& & “……怎么了?”诗风茫然地看他。
& &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时,诗风下意识地抬手摸上了他的额头:“你不舒服了?”
& & 莫逆低着头,呼吸粗`重,他弯下腰,把头靠到诗风的肩膀上。
& & 他这样子看起来特别痛苦。诗风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后背,柔声安抚他:“没事了……”
  ☆、第八章
& & 莫逆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犯病了。
& & 诗风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他的情绪,不要让他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 & 她也顾不得什么得体不得体,两只胳膊轻轻地环住莫逆的腰。
& & 她的手缠上来的时候,莫逆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身体`内兴奋的因子一下子被点`燃。
& & 莫逆摁着诗风的后脑勺,将她的嘴唇贴到他脸上。
& & 诗风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之后,她用力地推了一把莫逆的肩膀。
& & “你冷静一点。”诗风这样对莫逆说。
& & 莫逆看着她的眼睛,手上的力道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 & “你为什么要走?”
& & “我不走,不会走的。”
& & 诗风回答得很温柔,生怕莫逆不相信,她又连续重复了好几遍。
& & “我真的不走。我对天发誓。”
& & 后来莫逆总算放开了她。诗风松了一口气。
& & 她看着莫逆逐渐平静下来的表情,找准机会问他:“还有别的事情吗?”
& & 莫逆点点头,他抓住诗风的手,盯着她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 & “六年前,你在哪里?”
& & 诗风面无表情地回答:“忘记了。”
& & 莫逆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他继续问:“你认识我么?”
& & 诗风点点头,“认识。你是莫逆。莫南骁的爸爸。”
& & 听到这个回答,莫逆失望地松开了诗风的手。
& & 他说:“找不到了。”
& & 诗风不知道莫逆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很温柔地安慰他了。
& & 她对莫逆说:“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只是时间问题。”
& & 莫逆没有说话。
& & 诗风继续安慰他:“真的没关系,你想想,你有儿子,还有我这个朋友。”
& & 诗风笑得很温柔,“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当你的朋友。”
& & 莫逆还是不说话。
& &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诗风,眼神和之前一样难以捉摸。
& & 诗风也没有回避躲闪,睁大眼睛和他对视着。
& &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差不多五分钟。
& & 在诗风毫无招架的时候,莫逆撩`起她的头发,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 & 很疼,诗风倒吸一口凉气,眉毛紧蹙。
& & “你来当我儿子的妈妈。”莫逆贴在诗风耳边这样说道。
& & 诗风当下就愣住了,她抬起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莫逆:“你说,我?”
& & 莫逆说:“是。”
& & 诗风抱歉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莫先生……我胜任不了。”
& & 乘地铁回家的路上,诗风满脑子都是莫逆之前在车上说过的那些话。
& & 想得太专心,她差点坐过站。
& & 回家之后,诗雨没在。
& & 诗风拍了拍额头,到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 & 做心理咨询师以后,诗风几乎没有再因为任何事情这样失魂落魄过。
& &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诗风站在淋浴下,让水柱从头冲到脚。
& & 洗过澡之后,诗风的状态终于恢复了一些。
& & 她躺倒在床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许是因为太累,诗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 梦里,她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段她最不愿提及的回忆里。
& & 她被关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见不了一丁点儿的眼光。
& & 她的手和脚都被捆着,动都动不了一下。
& & 她偶尔能听到外头的人凶神恶煞地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
& & 这个时候,画面一转,她躺在了一张双人床上,身边有一个高大的男人。
& & 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 & 他原本很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告诉她“不要害怕”,但过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变得无比暴`虐。
& & 一整夜,诗风都在重复做这个梦。
& & 早晨六点钟,诗风从噩梦中醒过来,满头大汗。
& & 她从床上起来,抬手拍了几下胸口,过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来一些。
& & 诗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渐渐遗忘了当初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记得这么清晰。
& & 那个男人,那段回忆,在她的脑海里刻得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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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做了噩梦,诗风的脸色特别不好。
& & 吃饭的时候,诗雨问她:“姐,你生病了?”
& & 诗风喝了一口粥,然后冲她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没睡好。”
& & 诗雨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 & 诗风得抑郁症的那段时间,诗雨才刚上初中。
& & 那个时候,诗风的脸色每天都是这么难看。
& & 后来她的病痊愈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 & 今天再看到,诗雨担心得不行。
& & 当初医生就说过,抑郁症是有可能复发的。
& & 诗风明白诗雨的担忧。她冲诗雨微笑了一下,“放心,真的只是没睡好。”
& & 诗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建议诗风:“姐,我觉得你还是尽快找个男朋友吧。只有这样,你才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 & 类似的话,诗风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 & 诗雨说过,她爸妈也说过,所有知道她经历的亲戚朋友都这么说过。
& & 只不过,诗风一直没有听他们的话。
& & 但是这一次,诗雨说到男朋友的时候,诗风脑袋里突然闪过了莫逆的脸。
& & 男朋友……能是他那样的么?
& & “姐,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阳光一点的。”
& & 诗雨不断地给诗风提建议,“你就相一下亲嘛,说不定就遇到合适的了。”
& & 诗雨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说了很长时间,诗风一直没有接话。
& & 等诗雨说完之后,诗风放下碗,说:“我上班去了。”
& & “哎!姐你——”
& & 诗雨看着诗风的背影,被她气得够呛。
& & 诗风本来以为诗雨这次和之前一样,只是说说而已。
& & 没想到的是,这厮真的给她报了相亲,把她的资料送到了婚姻介绍所。
& & 诗风接到介绍人的电话时,把诗雨宰了的冲动都有。
& & 接下来的三四天,诗风没有再见过莫逆。
& & 他好像是在刻意躲着她,接孩子的时候都不会碰见。
& & 周五晚上,诗风给莫逆发了一条短信。
& & 【明天的心理咨询还做吗?】她这样问他。
& & 他们之前定好了,每个礼拜做一次心理咨询,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都是在礼拜六。
& & 但是这几天莫逆一直没联系过诗风,诗风对这事儿也没底了。
& & 短信发过去之后,诗风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回复。
& & 不过,莫逆的回复和她问的问题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
& & 莫逆发来一条彩信,是他新画的一张画,诗风仔细一看,才发现画上的人是她。
& & 准确地说,应该是正在抽烟的她。
& & 不得不承认,莫逆是当之无愧的画家。
& & 他画出来的人物,神韵和气质都是有的。
& &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诗风一下子就明白了莫逆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让她抽烟了。
& & 诗风把照片保存到手机里,然后给莫逆回了一条短信。
& & 她说:真漂亮,你画得太好了。
& & 不一会儿,莫逆的回复就到了。
& & 他说:明天来救我。
& & 诗风现在已经习惯莫逆跳跃的思维和不同常人的脑回路了。
& & 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惊讶了。
& &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诗风没有再回莫逆的短信。
& & 第二天,诗风一觉睡到自然醒,在家里吃过午饭之后,就坐地铁到了莫逆家里。
& & 诗风今天穿得比较随意,是一条灰色的吊带裙,脚上配了一双白色帆布鞋,运动风十足。
& & 七月份,北京的天气特别地热。
& & 诗风赶到莫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 & 人出汗的时候,毛孔是全部张开的,这个时候人是特别脆弱的,如果有什么邪`风吹过来,特别容易生病。
& & 然而,莫逆家里的空调常年都是十六度。
& & 诗风从将近四十度的室外走到十几度的室内,冻得直打哆嗦。
& & 莫逆随手拿起一件外套,给诗风批到了身上。
& & 诗风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 & 莫逆低头看了一眼诗风脚上的帆布鞋,说:“脱`了鞋吧。”
& & 诗风问:“换拖鞋么?”
& & 问完之后,诗风就后悔了。
& & 其实上次她来的时候就想换拖鞋来着,但是他这里根本就没有女式拖鞋。
& & 诗风的脚是36码的,穿男士拖鞋也不像样子。
& & 莫逆没回答诗风的问题,他直接蹲下来,把诗风脚上的帆布鞋解开,不顾她的反对脱`了下来。
& & 诗风脚上穿了双白色的袜子,特别低的腰。
& & 莫逆给她脱鞋的时候直接把袜子也脱`掉了。
& & 地板上特别冷,诗风身子又不好,站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 & 她拍了拍莫逆的胳膊,“你想让我做什么?”
& & 莫逆站起来,低头和她对视着。
& & 他的眼神滚烫,诗风觉得自己被他盯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 & 就在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的时候,莫逆开口说话了。
& & 他说:“昨天买了你的拖鞋。”
& & 诗风:“……”
& & 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 & 她所学的那些知识和定律,在莫逆身上完全不能套用。
& & 比如现在,如果从恋爱心理学的角度出发——
& & 男人和女人眼神接触这么长时间,接吻的可能性将近百分之八十。
& & 然而,这个定律对莫逆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 & 诗风拍了拍额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放到一边。
& & 她按照莫逆的指示,从鞋柜里拿出来唯一的那双女士拖鞋穿到了脚上。
& & 不大不小,尺寸特别合适。
& & 拖鞋是黑色的,莫逆选的。
& & 他喜欢黑色,更喜欢黑和白的对比。
& & 诗风的脚丫子特别白,穿黑色好看极了。
& & 换好鞋之后,诗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 & 她抬头问莫逆,“可以开始了么?”
& & 莫逆动动嘴唇,“开。”
& & 诗风说:“你坐茶几对面。”
& & 莫逆问:“为什么?”
& & 诗风说:“社会心理学专家做过一项调查,人们更喜欢和坐在对面而不是坐在身边的人交流。所以,心理咨询师和患者要面对面。”
& & 莫逆直接把茶几踢到一边,拉了个凳子坐到了诗风面前。
& & 他说:“这样就行了。”
& & 诗风:“……”
  ☆、第九章
& & 诗风是真的无语了。
& &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挖开莫逆的脑子看看它是怎么长的。
& &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脑才能诞生这种奇怪的脑回路。
& & 莫逆个子高,坐在凳子上还是比坐在沙发上的诗风高出很多,压迫感十足。
& & 莫逆等了半天听不到诗风的回应,继续催道:“开始吧。”
& & 诗风回过神来,迅速调整了一番情绪。
& & 很快,她便进入了状态。
& & 诗风问莫逆:“最近有没有再听到别的声音?”
& & 莫逆想了想,“没。”
& & 诗风问:“是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到的?你还记得么?”
& & 当然记得。
& & “从你成为我的心理医生之后。”
& & 莫逆这样回答她。这是事实,他没有乱说。
& & 自从诗风成了他的心理医生,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个声音。
& & 医生开的药莫逆也只吃了几顿就没有再继续了,但是他最近特别正常,空前地正常。
& & 莫逆的回答让诗风有些吃惊,“真的么?”
& & 莫逆说:“真的。”
& & 这情况……诗风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 诗风见过莫逆犯病的样子,她不认为莫逆那种情况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好转。
& & 可是现在,莫逆看起来的确和正常人差不多。
& & 诗风头疼得不行:这咨询还能做下去么?
& & 见诗风没说话,莫逆又和她说:“你是可以救我的人。”
& & 诗风被莫逆弄得不好意思了,她冲莫逆挥挥手,“不是的,这个还是看个人。是你控制能力比较好。”
& & “那天我和你说的话,你想清楚了吗。”
& & 莫逆捏住诗风的下巴,轻轻地抬起来。
& &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嘴唇,轻轻地蹭`着。
& & 这触感,很熟悉。
& & 诗风清楚莫逆说的是什么事儿。
& & 她没有装不懂,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对莫逆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 & 诗风本来不是自卑的人,但经历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从容自信了。
& & 尤其是在找男朋友这方面。
& & 现代社会虽然开放了,但是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一个为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
& & 诗风一直不找男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她怕对方知道她的情况以后看不起她。
& & 莫逆听完诗风的话以后,拿出了一支烟点燃。
& & 他吸了一口烟,将烟雾从鼻子里呼了出来。
& & 诗风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都是巧克力味。
& & 吸过一口烟以后,莫逆才开口说话。
& & “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样的人。”
& & 诗风问他:“莫南骁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记得么?”
& & 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莫逆这么多年了。
& & 把那个女孩子带回家的那段时间,莫逆眼睛看不到,他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的声音。
& & 但是,她那个时候已经不爱说话了。
& & 起初,她对他的敌意很浓,开始的好几天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 & 过了一个多月,她才开始渐渐习惯他的存在。
& & 他们的关系刚刚缓和一些,他就对她做了那种事情……
&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莫逆都会梦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 &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他暴`虐的行径。
& & 那天晚上莫逆是犯病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 & 从回忆里抽身,莫逆的胸口憋得快要炸开了。
& & 他盯着诗风,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你是他妈妈。”
& & 诗风当时就愣住了。
& & 她看着莫逆的脸,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些场景,紧接着,太阳穴开始涨疼。
& & 她抬起手来捂住头,疼痛难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 & 莫逆伸手把诗风拽到怀里,用力地搂住。
& & “你哪里不舒服?”
& & 这个声音……
& & 诗风听得一阵恶寒,她用力地推开莫逆,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 & 莫逆不知道诗风怎么突然会这样,他想走上去安慰一下她,但刚迈步子,就被诗风吼住了。
& & “你不要过来!滚开!”
& & 诗风吼到最后都破音了。
& &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甚至是这句话,都和莫逆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 & 莫逆盯着诗风看了很长时间,他在想,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 & 莫逆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听不到他的声音,诗风的情绪也平静了很多。
& & 静下来之后,她做了个深呼吸,主动和莫逆道歉:“对不起莫先生……刚才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 & “什么事情?”莫逆问她。
& & 诗风摇摇头,“没关系……我们继续。”
& & 诗风说继续,但是莫逆却没什么心思继续了。
& & 他有一半的把握……当初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诗风。
& & 从莫逆家里出来之后,诗风拨通了一个电话。
& &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声。
& & “你好。”
& & 诗风说:“是我。”
& & 他说:“我知道。”
& & 诗风做了个深呼吸,说:“我好像想起来他的样子了……你帮帮我,我不能想起来。我要忘记他。”
& & 男人听过她的话以后,习惯性地沉默了几十秒,他对诗风说:“你要知道,你的病已经好了,你现在可以坦然面对那段过去了。你不需要再治疗了。”
& & 诗风说:“可是我遇到那个人了。那个男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他还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他……”
& & “你不要激动,慢慢说。”
& & 电话那边的男人,名字叫林增,是诗风的心理医生。
& & 当年她患重度抑郁症的时候,就是林增把她治好的。
& & 林增曾经给诗风做过催眠。
& & 催眠这种事情有些悖/德,而且国内发展极其不成熟,所以业内是不怎么推崇的。但这种治疗方法对经历过创伤的人是很有效的。
& & 催眠不等于埋藏记忆,这么多年了,诗风始终记得自己当初的经历,她忘记的,只是那个男人的脸。
& & 她的潜意识想要逃避那段过去,所以做起来很容易。
& & 但是,催眠并不能一步到位直接解决一辈子的问题,它只是给人一个相对延缓的缓冲期。
& & 她和那个男人接触时基本都是晚上,当初林增问过诗风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 &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 & 林增想,现在都过去六年了,回忆起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 & 诗风平静下来,把整件事情和林增说了一遍。
& & 林增听完之后,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 & 他问:“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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