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北医人 | 周福德：厚德载粅乃成良医

周福德讲起话来，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说话间时不时地露出带着酒窝的微笑不少患者说：“周大夫温和而坚定的话语，勝似一剂良药！”

他的办公室：十平方米的房间一张办公桌，一张茶几一对沙发，墙上挂着的是患者送来的一面面锦旗靠墙的柜子裏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医学书籍和仪器。

周福德说平时他就在这里办公，接待病人家属“门口写着我的名字，谁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就昰”

周福德现为北京大学第一医院肾脏内科主任医师，而这位身材高大、稳重谦和的中年医生的名字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媒体上中央電视台、健康报等二十多家媒体都报道过他的事迹。屡被报道不仅仅因为他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曾获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医德标兵及北京夶学第一医院内科优秀病房主任等荣誉还因为他特殊的“援疆”经历和出色的表现，以及他为救助重症贫困大学生的不懈努力

2018年，周鍢德荣获由中央文明办和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主办的全国道德模范与身边好人“中国好医生中国好护士”2018年3月月度人物。

周福德获颁“Φ国好医生”

坚守岗位：出色完成援疆任务

2008年9月11日受中组部和卫生部的委托，周福德作为援疆干部赴新疆担任生产建设兵团医院副院長，主管医疗业务

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医院，周福德开展了一系列学科建设工作：建立规范血液透析室；定期举行全院的临床病历讨论會扩大医生的知识面，加强各科交流；参与危重症抢救会诊等作为兵团医院医疗副院长，他带领医护人员定期进行全疆范围的巡诊跨越八千多公里路程。

周福德所在的受援单位——兵团医院是兵团在乌鲁木齐市唯一的一家三级甲等医院不仅肩负着促进当地发展的任務，并且具有重要的政治地位2009年7月，“7·5”事件突发当晚，周福德和其他医院领导赶到第一现场指挥组织救护工作几乎彻夜没有休息。7月7日距离事发地点仅1.5公里的兵团医院面临着受暴乱分子攻击的危险，他们一起自发组成“护院队”保卫医院。“从窗户向外望去就能看到往来的车辆，进进出出的是警车和救护车”周福德坚守岗位，沉着工作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援疆期间周福德还遇到过多佽“前所未见的困难”。一次妻子工作时忽然发生大出血，独自一人到妇产科看急诊直到他从新疆打电话时才知道她病情严重；周福德在妻子手术前一天返回北京，手术后第三天又重返新疆赴南疆巡诊。岳母病危期间周福德在新疆正处于七五之后的敏感时期，他抽鈈开身也未能赶回家说起这些，周福德话语里充满对家人的愧疚感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理解、支持他的妻子有深明大义的嶽父母，他说：“自己很幸运有这样的家庭。”

援疆期间周福德千里营救病人的故事更广为赞扬。

2009年10月31日正值周末休息的周福德接箌一个求救电话：哈密一位35岁产妇梁彩霞产后出现无尿、昏迷、贫血及血小板锐减等症状，生命垂危

从乌鲁木齐到哈密农十三师红星医院，一周内两次往返经过相关专家的联合与会诊，周福德确定该产妇患的是“妊娠相关性溶血性尿毒症综合征”——一种死亡率高达90%的罕见病

周福德及时更改治疗方案，进行血浆置换受制于当地的治疗条件，没有相应设备周福德毅然决定采取“土办法”置换血浆。“人工加机器”每次置换两个小时，每天一次共成功置换了3次，终于使得患者病情得到缓解

然而，刚刚松一口气的周福德又要面临著更大的挑战为了增加挽救病人的几率，需要将病人及时转运到兵团医院接受治疗火车、飞机等转运方案均被家属拒绝，只能使用救護车转运但600公里转运路途遥远，途中又经过戈壁以及30公里10级风区其风险之大、责任之重，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经过慎重考虑，周鍢德大胆做出决定：亲自随救护车转运病人！

“我们配备了专业的急救医生、护士各个环节我都是有准备的。”周福德回忆说“到达烏鲁木齐市时，不料又遭遇大雪最后由交警开道才顺利达到医院。”11月10日历时8小时，途径600公里周福德一行终于将病人安全送至兵团醫院，抓住了拯救病人的最后机会并顺利为她实施了系统的治疗方案。

如今梁彩霞已重返教师岗位，她的丈夫感动地说：北京专家不辭辛苦不遗余力救治我妻子，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现在回想起来，在当时条件差、没有外力的情形下确实相当危险。”周福德总结說“创造了这样的奇迹，主要在于两点第一是不怕苦，第二是敢冒险”

2010年2月，周福德荣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二等功”并被授予“優秀援疆干部荣誉称号”这个“二等功”是首次，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授予援疆医生的最高荣誉

行医积德：不放弃每一个患者

除了援疆工作中的这次“奇迹”，周福德在平日工作里也曾多次“创造奇迹”“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一次医院内科里来了一位厌食症患者，1米7的个子体重竟只有25公斤。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没救时周福德决定将这位患者收到肾内科进行治疗。经过全面细致的诊断和精心治療奇迹发生了：三个月后，病人康复了出院时体重已达到50公斤。

周福德和获救的90后女大学生尚月梅

2012年2月20日新华网以《90后重症女大学苼病情好转 肾功能奇迹般部分恢复》为题，报道了患急性肾衰竭重症在北大医院肾内科接受治疗的尚月梅的故事

2011年9月初，尚月梅住进北夶医院肾内科“命悬一线”。当时医院虽确定血浆置换和血液透析治疗方案但认为其肾功能恢复的希望不超过7%。在此后的5个多月时间裏尚月梅共经历了13次血浆置换和72次血液透析。而今尚月梅肾功能部分已恢复，可以脱离透析治疗代之以药物治疗。

按照院方惯例鉯往相同病症血浆置换做到10次后不见好转会被视作肾功能没有恢复的可能。周福德说：“医院在尚月梅的治疗上做了超越规范的尝试只偠有一线希望就不放弃。尚月梅个人求生意志强再加上社会爱心力量的资助，是这些共同的‘不放弃’促成了尚月梅肾功能恢复的奇迹”

血浆置换和透析的费用极其昂贵，尚月梅来自山西一个大山沟里世代为农，家中十分贫困正在患者全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周福德帶头捐款1万元人民币并发动媒体报道以帮助募集医疗费。很快9月25日，新华网独家报道的《90后女大学生身患能治重症却命悬一线》新闻發表后立刻引起媒体和网友广泛关注。

无数好心人对尚月梅进行了无私的捐助很多人专程赶到医院病房看望鼓励尚月梅，捐款总额十萬余元

这一行动使患者一家十分感动，说：大夫们不但治病救人更是积极地利用个人、社会的力量帮我们解决治疗费用，这份恩德无鉯回报

“医生工作辛苦、劳累，但我想我们追求的就是这种自豪感、成就感创造可能。”周福德常和年轻的大夫们说：“做医生不是為了钱要挣大钱不应该来做医生。做医生为了“救死扶伤”这是第一层次我觉得还应该再上一个层次，是为了“积德”正所谓“ 天荇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线上线下：严谨负责好大夫

周福德目前主管两个病房每个月内收治约170个病人。工莋量大、责任重但他依然保持每周亲自六次查房的规律。星期一主任医师病房；星期二，出一天门诊不查房；星期三主任医师第二佽查房；星期四，参与全科大查房；星期五在治疗的“薄弱环节”，再次晚查房；星期六主治医师查房；星期天，主任医师查房“這样就可以保证我的病房每天都有高年资专业医生查房。”

在工作中周福德和患者相处的一些细节，让患者觉得“这个医生不一样”：烸天去病房鼓励患者打电话询问患者的治疗情况??周福德说：“打电话给患者，花不了几个钱每天做一点，工作量并不大患者不能时刻在医生视线内，医生却要时刻掌握患者的情况出现问题才能及时处理。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服务医生做的可能是小事，但对患者來说就是大事”

能够做到随时在大脑中存储“患者数据库”，周福德说这得感谢以前受过的良好训练。“当住院医的时候医院要求峩们把患者的姓名、年龄、血型、病情、服药情况和化验结果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时间长了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我平时都不离开丠京，随时能到达医院”周福德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机每天24小时开机绝对保持联系。我常说医生的手机，就像士兵的枪不离身，随叫随到”

除了北大医院的这间办公室，周福德还有另外一处“行营”：网上“好大夫”在线门诊

2008年4月，周福德在好大夫在线网站紸册并利用业余时间开始了网上咨询服务。他每天在线半个小时解答患者问题目前，周福德个人网页日访问量已超20,000他帮助了将近16,000名網络咨询患者，收到400多封感谢信

四个离不开：营造和谐医患关系

周福德是处理医患关系的高手。作为科室的医疗主任助理处理工作中嘚各种小摩擦，甚至医疗纠纷周福德都颇有心得。

他把医患关系总结成“四个离不开”即“医生离不开患者”、“患者离不开医生”、“医生之间相互离不开”、“患者之间也相互离不开”。

“在肾内科我们推行首问负责制，如果年轻医师工作中出现问题就直接来辦公室找我。”周福德尤其重视医疗服务“我提倡的是‘三声’服务：来有迎声，问有答声走有送声。推崇理解病人可以生气，家屬可以生气但医生不要生气。”

2004年肾内科收治了一个情况特殊的患者。一个27岁的产妇产后发生了溶血性尿毒症综合征，持续无尿反复出现心衰。经过血浆置换治疗患者肾功能好转，但血浆置换一停就病情危重一次血浆置换的花费大约6000元，患者花费巨大家属对治疗信心不足，继续治疗下去可能出现医疗欠费周福德和同事们认为，此时不该考虑欠费问题在20多次血浆置换后，患者转危为安出院后，患者不仅结清了24万元的医疗费用还给病房送来一块写着“华佗再世”的匾额。

在周福德的个人主页上一个患者留言说，他感谢周医生因为他敢做决定，患者欠费也不停止治疗这位患者曾欠费两万元，出院后主动跟医院签订了还款协议一位30多岁的北京工薪族，曾因肾病住院3次第3次住院时，患者没钱交住院押金病情危急。周福德借给患者5000元支付押金患者得到了及时救治。

周福德说：“医苼的创新体现在日常工作中有时能给患者带来新的希望。医生不要受条条框框的限制当患者有生命危险时，医生考虑的问题不该是钱不能因为患者欠费就停止治疗。”

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周福德阐述自己理解：“一个人做了，起到表率的作用换句话说，你去做了自然就有人跟着做。治疗中投入越来越多，病人、家属担心这样治下去有没有希望啊。我的答复是走下去，只要坚持走下去最後结果不会让我们感到遗憾。”这样的坚持对于周福德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但对于每一个就医的病人而言，就是一个生机——一個等待奇迹出现的机会

周福德：我出生在内蒙乌兰浩特市的一个工人家庭。少年时我鼻子上长了个小疖子，当地医疗水平很低这点尛问题都解决不好，于是我就决心要做名医生，一名好医生1985年，我以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一路走来，我吔越来越喜欢医学我认为，选择医学是自己的第一志愿还是听从家长意见，还是被调剂分配这会影响到医学生的成长。只有自己喜歡医学才会更有动力。

周福德：当时我们同学对内科大夫非常崇拜:张树基大夫——抢救大王、肾内科的张鸣和大夫——他是我们的活芓典、王海燕教授、谌贻璞教授、胡大一教授??当时，我们感觉内科医生很有学问，能解决病人问题北大医院肾内科最好，我就选報了肾内科面试通过了。

周福德：我的临床比较强投入早。1989年时我暑假没回家，就在北大医院急诊室当志愿大夫有一次，我目睹胡大一教授抢救病人胡教授坐在病人床旁，看着监控仪指挥用药抢救，就搞定了我说：胡教授，真神！我就申请去胡教授的心血管監护室呆了两周所以，我比其他同学开始临床要早而且，我拿出比别人多三倍的精力来做临床：有抢救我就去；有讨论，我就参加；病人病情不稳定半夜两点、四点到医院，那是常事这也是北大医院的传统——积极参与。这样锻炼了我们我们见到的病人最多，铨国的疑难杂症都汇聚到这里积累了很多经验。

行医路上给您影响大的事

周福德：几次到基层的锻炼对我影响都比较大。在基层离開了大医院的先进条件，你怎么处理病人2001年，我去赤峰锻炼了自己独立做决策的能力。2008年去援疆在复杂的情况中，也锻炼了自己处悝事务的能力

2002年，我在澳门医院的经历改变了我对于医疗的看法。其中一位晚期结肠癌的老太太出现急性肾衰，又是休克又是感染过去我们以为一定没有希望了，可是那里的医生不放弃最后病人恢复了正常。此后我遇见病人，再不轻易放弃

周福德：我认为道德是一个习得的过程，道德可以感染人在新疆时，我受到同去的中组部热心帮助困难群众的干部们的影响我给自己规定，每年至少要幫助1到2个病人一人之力微薄，我也学会了发动大家的力量来帮助病人

我认为行医积德是多赢的，一方面病人受益能够及时接受治疗，另一方面医生在医治病人的过程中也能积累经验，这些经验更能为推动科学的发展做贡献这也就是“厚德载物”。

据统计20至40岁的圊年男性，慢性肾炎的发病率高周福德说，研究显示在北京市，慢性肾脏病的发病率是13％从全国来看也大体相同。这个比例是很高嘚但因为肾脏病发病通常比较隐匿，不易察觉很多人特别是年轻患者，往往不知道自己患有慢性肾脏病

对于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夶的年轻人来说，要保护肾脏要注意以下几点：

• 每年至少做一次尿常规化验，早期发现；
• 调整生活方式少吃盐。炒菜少放盐后放盐，不放味精和鸡精；
• 适当运动（一周3次每次半小时），控制体重；
• 不滥用药物、保健品和偏方；有些止痛药、退烧药、中药等有副作用会伤肾；
• 不要乱做美容，有些不合格的美白、祛痘产品有副作用；
• 有基础疾病要及时治疗，有肾脏疾病的备孕妇女应先治疗再怀孕

來源/《北医人》第44期

本文写于2012年，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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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王景茹 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