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玩游戏就得不到开心,别人玩游戏却刘惜君 我很快乐乐

[转载]《游戏力》--从当当网在线读书拷贝
这本书还是不错的,我也是最近看到后,还特意购买了来看的,受益匪浅,推荐给各位妈妈看看。周六的那天我和我老公还特意的尝试了一把,试验成功。。。。。。缘起:糖糖妈妈昨日推荐这本《游戏力》(糖妈经由桐宝妈推荐的),说很有实用价值,可让繁琐的日常生活变得更加逸趣横生,可让矛盾没了留下快乐。今日我从当当网拷贝下来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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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开始从事心理治疗的时候,面对的基本都是成人。我们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谈论他们的童年。由此我真正意识到,与父亲、母亲或者其他成人建立良好的联结,对于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于是很自然地,当自己有了女儿之后,我决心与她建立并保持稳固的情感纽带。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做到这点相当困难!虽然婴儿对父母的依赖是与生俱来的,但只要孩子更大一些,更会说一些,情况就开始复杂了。
  不管我今天顺不顺利,有没有好心情,我的女儿艾玛都想跟我玩游戏。当我谁也不想理睬的时候,她却想跟我玩;当我有其它事情要处理的时候,她却要我全心关注她;即使一个人玩的时候,她还是要我随时恭候。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的内心感受是多么复杂。我不愿承认的事实是,很多时候,我情愿被安排去做任何一件事,也不愿坐在地板上、没完没了地关注艾玛的需求和陪她游戏。有时,我一坐在地板上就想睡觉,其原因并不仅仅是身体的疲劳。我觉得从各方面来说,自己付出的牺牲都已经够多了,然而她——还是想要我跟她玩游戏!
  成人治疗的过程中,我们常常强调父母的反面作用。然而后来,当我渐渐转向到儿童游戏治疗和家庭支持的领域时,我开始发现父母在孩子的生活中,能够发挥强大而正面的影响力。而父母发挥积极力量的前提,在我看来,就是掌握一项最重要的技能:游戏。虽说每个人都是“本性难移”,但幸运的是,良好的游戏技巧可以很快被学会并运用。
  我们都知道应该关掉电视,多花时间跟孩子在一起。但是然后呢?
  《游戏力》这本书将与大家讨论如何与各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共同找到快乐。
游戏式育儿的价值 (1)
  还记得孩子在襁褓中,对你满含爱意的凝视吗?
  还记得他蹒跚学步时,摇晃着扑向你怀里的情景吗?
  还记得在床头跟她讲故事的温馨时吗?
  还记得与孩子手拉着手,谁也不做声,一起散步走过的那条小路吗?
  身为父母的我们,一想到这些温暖的场景与时刻,再苦再累,也会觉得值得。
  但幸福似乎总是那么短暂。我们更经常地发现,自己与孩子陷入了战争状态,并且情况越来越糟,所渴望的亲密交流变得遥不可及。我们都品味过其中的苦衷:婴儿期怎么哄都没法让他安静,稍大点后他就开始发脾气、耍性子,读小学三年级了睡觉前还要生气,十二岁时则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人闷闷不乐。
  孩子旺盛的生命力与天生的好奇心,很容易演变成为“无理取闹、惹是?非”。他们或者抑郁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沉溺于电脑游戏。一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那份深厚的父母之爱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气恼、烦躁、甚至愤怒。我们要么惩罚孩子,要么唠唠叨叨,要么就说:“好吧,你就自己待在房间里吧。”
我们之所以冲孩子吼叫,是因为无计可施,或者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我们感到山穷水尽,很难再获得孩子的信任,因此我们无比孤独。我们很想重新联结起亲子之情(其实孩子又何尝不抱有同样的愿望呢?)。但我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做。我们仍然爱着孩子,但那曾经清澈纯真的凝视,却渐渐退出了我们的记忆。如果还记得什么,那可能只有甘苦参半的回忆,而那种亲密之情,似乎再也找不回来。
  几经探索之后,我们终于发现:游戏力——基于游戏的亲子沟通方式——可能是重建亲子间深情联结的桥梁。游戏当中所激发的活力,所产生的亲密感,可以缓解父母的压力。游戏不仅帮助我们进入孩子的世界,而且帮助我们以孩子的方式,重新建立自信和亲情。如果孩子在游戏中玩得开心尽兴,那么他们的合作精神与创造力也往往会表现得淋漓尽致。游戏既能帮助孩子探索世界,又能帮助他们理解每天所接收到的信息,还能帮助他们从生活的挫折中重新振作起来。
  不过,游戏对于成人而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们早已失去了游戏的能力。孩子和大人,即使在同一屋檐下,彼此也还是陌生,他们就像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我们都觉得对方所热衷的事物太无聊、太奇怪:她怎么可以为芭比娃娃穿一下午的衣服?而他们又怎么能整个晚上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聊天?
  教育与游戏,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然而只需借助一点点外力,两者就可以联系起来。有一次,我带着九岁的女儿参加露天舞会,碰上了一对母子。这位妈妈开始翩翩起舞的时候,儿子却把双手抱在胸前,怎么也不肯跳。男孩大概六七岁。妈妈被孩子搞得很恼火,不停地数落:“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你自己现在又打退堂鼓了?!”男孩的双手抱得更紧,甚至连脚后跟都紧紧并拢了。假如情况发展下去,结果可想而知。于是我在一旁插嘴说:“咦,他发明了新式跳法吧?”我模仿着男孩的样子,抱起双手,并冲他灿烂一笑。他也回我一笑,手放松了一点,换了个姿势。我也认真学着他改变了姿势。那位妈妈的反应也相当快,马上如法炮制,学起了儿子的样子。我们都笑了。男孩开始随着音乐摆动起双肩,他妈妈喊道:“嘿,这跳法还真有创意!”男孩开始跳舞了,而且越跳越开心。我们其他人也很高兴,包括我女儿在内。一句玩笑话逆转了情势。
游戏式育儿的价值 (2)
  我想通过这个小事例说明,“游戏力”的方式并不只限于传统的游戏时间。实际上,它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游戏力”源于游戏,但其内涵要比游戏更?丰富:从枕头大战,到一起逛商场;从安慰哭泣的孩子,到一起修理自行车;从讨论规则,到准备上学;从运动受伤时处理他的沮丧,到在床前聆听孩子讲述他的恐惧和梦想,都可以进行“游戏力”。
  然而不幸的是,这些简单的互动,却时常因为我们自己心中的迷惑和低落,而变得遥不可及。
  我们成人常常觉得,现实生活中早就没有游戏的空间了,压力、责任与工作让我们很难再去发现乐趣。在一天的辛苦工作或者家务琐事之后,即使我们坐下来想和孩子一起游戏,也往往会因为疲惫不堪而容易失去耐心,最后只能作罢。有时,我们可能也很想满孩子的心愿——就像那个去参加露天舞会的妈妈一样,但是一旦孩子不能按照我们的意图去行事,我们就会感到非常心烦。
  在我们当中,有些父母生性好强,不能放下他们强烈的控制欲,也让自己无法享受到游戏的乐趣。他们想教孩子学会如何正确地抛球,而孩子却只想着“警察抓强盗”的游戏。我们发火了,泄气了,感到彻底失败了。我们总是抱怨孩子的注意力不够集中,可我们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又能坐下来多长时间,不发火、不生气地同孩子一起玩玩弹球、芭比娃娃或者其它游戏呢?在我们心中,完成手头的工作或者做好一顿饭,才是头等大事,于?干脆走开不管孩子。
  我女儿还在幼儿园时,发明了一个很棒的游戏,使我不用真的大喊大叫着提醒她上学不要迟到。一天早上,她下楼来,在门后躲着,轻声地跟我说:“现在假装我还在楼上,我们就要迟到了,你真的很生气。”我言听计从,对着楼上吼道:“我们要迟到了!我现在很生气!”她这时躲在门后,捂着嘴窃笑。我假装威胁说:“你最好赶快下来,不然我就扔下你不管了,我自己去大橡树幼儿园了!”她忍不住大笑出来,我只当没听见,气哼哼地出门,她跟着溜出来,但我还假装没看见,让她走到了前头。她坐进汽车后,我又自言自语地表演?:“气死我了!如果幼儿园老师问:‘艾玛呢?’我就跟他们说:‘她还没穿好衣服呢,所以我只能自己来了!’”她一边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边又极力掩饰真在我旁边的事实。艾玛让我体会到,上学前的紧张准备也可以很有趣。这个假装生气的游戏,让我无需大声吼叫,不用真生气,做个游戏,就可以让孩子的上学准备做得更快。
什么是联结?(1)
  我们还是胎儿时,联结、断裂和重新联结的戏剧就开幕了,之后不停地循环重演,伴随着我们长大。在生命的头九个月,我们和母亲是直接联结的,分享着她的血液和呼吸。之后,为了独自拥有生命,我们被迫放弃。在遭遇寒冷空气和刺眼光线的那一刹那,我们立刻试图与母亲重建联结,寻找她给予的温暖、抚摸和食物。再后来,我们才开始打量四周,观察我们身边的世界。
  联结,是一种状态,它容易意会,却很难言传,我们在生命的不同阶段要经历不同形式的联结。在婴儿期,孩子和他所依赖的大人之间的联结,经常表现为一种“目光之爱”:深深的彼此凝视,目光间流淌的情感,是相互归属和融为一体的。无论童年、少年、还是成年,我们与父母、手足、朋友、伴侣,都在不停地联结、断裂、重新联结。后来,我们和自己的孩子也有了这样的关系模式。每一阶段之间,最常用的一句话就是:“别管我了,开车送我到朋友家去。”
  如果一切正常,婴儿期的“目光之爱”之后,联结的幸福感虽然有所降低,但仍然稳固。我们和孩子能够随意聊天,嬉戏闲逛,大家还都彼此喜欢着对方,我们也还算比较知道孩子的心思。这种状态可能发生在安静的时候,例如上床入睡前,也可能发生在孩子活蹦乱跳的时候。等孩子再大点,我们与他之间的联结就更趋随意,平常意识不到,只有在发生冲突、产生了距离时,我们才注意到那种难以言传的联结状态似乎出了问题。
  当联结断裂到了极端,就会是噩梦般彻骨的孤独感、退缩并自我封闭、以及对外界的愤怒甚至仇恨。在帮助那些入狱的暴力罪犯,以及刑满释放人员的过程中,我对“断裂”有了最深刻的体验与认识。但即使是正常、健康的孩子,他们也会有联结断裂的时候。当孩子觉得寂寞、害怕,感觉无法承受压力时,我们可能还不知道在他们的心中发生了断裂。没有孩子会走到我们身边说:“我觉得我被孤立了。”当我们质问孩子为什么那么讨人嫌时,他们也不会说:“因为我觉得很孤独。”
  一切都顺利的时候,游戏力方式能让我们和孩子一起快乐。而在出现了问题的时候,游戏力的目的就是帮助孩子摆脱孤寂感的困境。一天中,孩子的情绪会有很大的起伏,而游戏是他们最本能的平复手段,因此,我们对孩子的游戏语言越是熟练,就越能帮助孩子完成联结的循环。重建联结有时比较简单,像嚎啕大哭后,婴儿与母亲的深情对望;放学回家后的一个拥抱;经过艰苦谈判终于谈妥了睡觉时间后,双方握手言和。而有时重建联结需要打闹一下,因此需要我们屈尊和孩子一起坐在地板上,花一些时间做孩子最喜欢的事。
什么是联结?(2)
  蓄满我的杯子:依附理论和重建联结的动力
  儿童心理学家总在谈论依附理论(attachment
theory),但是父母们对这个概念仍是一头雾水。我想通过?个比喻来解释:孩子不断需要关爱和照顾,就好像有一个杯子,不断需要蓄水。
  当孩子饿了、累了、寂寞了、伤心了,那么他就需要有人照顾、抚慰,就好像他那个水杯空了,需要加水一样。孩子的父母或者其他照料者,就是那个大蓄水池。孩子每次探险,都从蓄水池出发,探险结束后又回到蓄水池歇息。大人除了食物和抚摸外,安慰难过的心情、一起玩耍、以及交流谈心,都能起到蓄水的作用。例如“镜子游戏”,大人学小婴儿的样子做表情,微笑,甚至咿咿呀呀,虽然简单,但却能加满孩子的杯子。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他们的探险活动也会离我们越来?远,但对于那些杯子保持蓄满状态的孩子,他们总能具有足够安全的依附感。
  与此相对照,那些没有获得安全依附感的孩子,或是焦虑、粘人,或是退缩并自我封闭。不论在哪里,他们可能都找不到安全感,即使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他身旁,也是如此。他们没信心去尝试新经验,即使去了,也可能只是鲁莽行事,他们身上不具备真正的冒险精神。他们的杯子快要空了,甚至已经空了。
  在自己独处的时候,具有安全依附感的孩子可以安慰自己,可以解决自己的情绪问题,能够集中注意力,与同伴形成良好的联结,对自己和世界有积极的看法。有些父母?幼儿园接孩子时,经常被孩子的号啕大哭弄得困惑不已,老师们明明说他一天都很乖啊。老师们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哭。其实,这正表明孩子有不错的安全依附感。当孩子和陌生人或者老师在一起时,有安全依附感的孩子可以把所有不好的感受都暂时储存起来,等到和主要依附对象见面时,再表达出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接我了。”
  杯子被爱心、关注和安全蓄满的那些孩子,确实是幸运儿。小小的不安可能会让杯子洒出一些水,难熬的一整天也可能把杯子几乎倒空,但他们的照顾者随时都会把杯子蓄满。等孩子长大后,只需要想想照顾自己的大人,就能把杯子蓄满。事实上,有安全依附感的孩子可以从朋友那里,从生活兴趣中,从掌握新知识的过程中,自己蓄满他们的杯子。
  当然,没有谁的童年会是尽善尽美的,每个人的安全依附感都会遭遇挑战和危机。我们都有满足不了的愿望,都有过沮丧的时刻,有时甚至会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有时不禁怀疑,下一次的蓄杯会来自何方,我们的杯子还是空着,空的时间太长了,长得我们已经不能相信还有能加满的时刻。
  观察孩子如何对待他们的杯子,尤其是将空的杯子,让我获益匪浅。孩子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左突右奔,我知道他们是急着要蓄杯。?而,他们这样做,反而会将仅剩的一点点也洒掉了。有些孩子则要求杯子一定要满满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跑到大人那去——比如不停地抱怨玩伴们这样那样。如果他们觉得杯子洒出一点点,就会惊慌失措。
  有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孩子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蓄杯,但无法得到。这时,为了避免一滴不剩,他们就干脆把杯子盖上,可如此一来,别人也很难往杯子里加进东西。等待蓄杯的过程中,由于渐渐失去信心,他们也许会拒绝拥抱,拒绝上床睡觉,拒绝坐下用餐。还有一种孩子,他们是不会安静地接受蓄杯的。杯子将空的感觉让他们坐立不安?但是他们的急躁只会减少蓄杯的可能性。
  大人常会被激怒的是,孩子或是用武力或是耍小聪明,来偷窃别人杯子里的东西。他们的方式可能会是打人、要挟、诱骗并占有别人的物品,例如强势的孩子逼迫弱势的孩子不公平地交易怪兽卡片,这种交易我戏称为“财富的原始积累”。孩子故意行为乖张,因而受到惩罚,可能也是孩子自我蓄杯的一种方式,眼见大人给自己蓄杯已经无望,他只能铤而走险。我想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孩子宁可要大人负面的注意力,也不愿意被大人完全忽略,就像老话说的那样,“令人嗔目,胜过无人注目”。不幸的是,大人们常常?是不予理睬,使他们蓄杯的要求更为绝望。
  还有一些孩子的杯子似乎是会漏的,这种情况令人沮丧,特别是对同时要照顾二、三十个孩子的老师而言。你越是拥抱他们,他们越是粘你;你给得越多,他们要得越多。他们的杯子似乎永远都蓄不满,他们的那只漏杯子,什么都不能为日后储存。有些孩子会用拳头,去回报想要拥抱他们的人,漏杯子的比喻,也适用于他们。这些孩子就像把救生员一脚踢开的溺水者:杯子已经空了太久,以至于他们不能准确判断谁是来帮忙的。与之相反的是,那些具有安全依附感的孩子,知道怎么能把杯子填满,有时他们只是简?地问:“我可以吃苹果吗?”或者“你可以抱抱我吗?”这些孩子也乐于把自己杯子里的东西分给别人,不会为了一滴水而大哭大闹。他们会照顾年纪小的孩子,也会给朋友提供帮助。
什么是联结?(3)
  对于婴儿及其照料者,杯子里最早的水,也就是依附感(attachment),来自相互的深情凝视,来自膝盖上的游戏,来自轻摇着摇篮或者怀抱着入睡。依附感也来自孩子探索世界的过程当中,他们先是只会四处张望,后来手脚并用,然后就是单独用脚,再接下去就用上自行车、汽车了。大部分的这类探索活动都以游戏的形式展开。
  在游戏过程中,孩子会因为膝盖擦破,跟同伴口角而回到父母、老师的身边。但是杯子蓄满后,他们又会精力充沛、满腔热情地回到游戏中。但是,如果照料者没有及时蓄杯,甚至连自己那个蓄水池也空了(或者吝啬成性,不愿多给),就难以满足孩子的依附感诉求。孩子甚至会把这些不安、害怕的情绪埋入内心深处,而一到游戏场上就大打出手,变成混世魔王。
  日常生活里的不安和挫折,疾病、事故和创伤,都会将孩子的杯子倒空。对孩子打骂、严加处罚或者不予理睬,只会使他们的杯子空得更快。孩子本指望我们来加满杯子,现在杯子反而被我们打翻在地,那么孩子会作何感想呢?这只会带给他深深的刺痛,感觉被亲人背叛。如果大人用冷漠或者虐待,将孩子的杯子打破,那么情况就更加糟糕。杯子的裂口如果太大,就很难再往里加水了,这时,父母就可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抚慰好这颗稚嫩却深受伤害的心灵。或者必须进行心理治疗。
  杯子破裂了的孩子早已习惯了杯子里空空如也,所以他们看上去也是一脸的冷漠和空虚。他们心不在焉,或者变得非常忧郁,也可能充满恶意。
  即便是被爱得最充分、受到照顾最多的孩子,他们没经历过什么大的失败,也没经受过什么大的悲伤,他们的杯子保护得最好,但对于爱和依附感,仍有着不尽的要求。因此,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要尽我们所能,让孩子充分感受到爱与尊重,意识到自己是不可或缺的,自己是受人欢迎的。
  不断蓄满孩子的杯子,是亲子联结的根本。它不是一次性投入,而是需要不停添加,要坚持多年,表现在细微的日常互动当中。我同意斯坦利&格林斯潘(Stanley
Greenspan)的看法,他认为,依附感不是“呆在一起就行了”,而是要“从与他人的互动中得到精神满足”。因此,真正的蓄杯,只会发生在人与人之间,而电视和电脑永远都不可能满足孩子的这个需求,不管它们的互动技术进步到何种程度。多年研究显示,让孩子获得安全依附感的关键,是对他们的需求做出迅速回应。电子屏幕能提供不少有用的东西:娱乐、信息、游戏,似乎都能减轻压力。但是,它们做不了鬼脸,不能拥抱,更不能提供人类在内心深处所最需要的安全感。
  婴儿通过亲密的联结游戏,甚至可以学到一些抽象的概念,例如因果关系。有一个游戏,婴儿先咯咯地笑,父母继而模仿他的声音,也咯咯地笑,孩子会报以会心的一笑。游戏再高级一点,就是孩子咯咯笑,父母跟着咯咯笑,孩子再咯咯笑,最后大家一起会心地笑。在婴儿能够用手抓住东西之前,他已经紧紧抓住了父母的心。
  对婴儿来说,最典型的联结游戏就是“蒙猫猫”。“蒙猫猫”不仅建立了联结,而且还戏剧地玩出亲密的概念:现在你能看到我 —
现在你不能看到我 —
我回来了,它反映了联结和断裂、存在与缺失之间,所达到的微妙平衡。这个游戏对于大人并不那么有趣,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只是用毯子把自己蒙起来了,而我们还是在那里的,并没有真的消失。然而对于婴儿,这个事实却需要他自己一点点地寻味并弄清楚。我们在假装找婴儿的游戏中,虽然一遍遍地问“宝贝去哪儿了?”,但其实我们知道他在哪里,虽然找到他时会故作惊喜地喊道“找到宝贝啦!”,但其实我们并不惊奇。但是对于婴儿,他不但享受这个游戏的乐趣,而且他每一次也真的会有不同程度的惊奇。最终,惊奇会转化为喜悦的默契,就好像大点的孩子明知道圣诞老人就是爸妈扮的,可是仍然愿意抱有对圣诞老人的幻想。
  在蒙猫猫的游戏过程中,孩子象征性地失去了联结,然后很快能再获得它。如果你试着用不同长短的时间来蒙住脸,例如半秒、两秒、或三秒,你会发现某一特定的时间间隔,将会带来最大的笑声。时间太短会没有神秘感,而时间太长又会造成恐慌。抓住合适的时间间隔,你就能体会到人类联结、断裂与重建联结的真谛。
什么是联结?(4)
  遗憾的是,大孩子的断裂问题,通常很难发现。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在早期联结阶段结束之后,大人就很少能像玩“蒙猫猫”那样,轻松自在地和大孩子一起游戏了,距离和尴尬也就随之出现。孩子两岁之后,很多家庭就很少再有那种“目光之爱”的体验了,很多人甚至怀疑能否找回那种体验。难道我们不期望这种亲密的关系延续下去吗?当我鼓励父母们与孩子做深情的目光接触,进一步融入孩子的世界时,不管孩子几岁,父母们都会怀疑这样做是否可能。但如果能坚持下去,把孩子最初的拒绝当作考验,我们就能寻找到更深层的亲密联结,就会觉得当初的坚持和努力是非常值得的。
  幸运的是,如果断裂程度不深,孩子会给我们许多机会重建联结。问题在于,我们误解了他们的努力。想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艾玛想要我拥抱她时,我却因为手头有事在忙,认为她该做功课,觉得她很烦,而一口回绝。但当我想要了解她在学校的情况时,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得到她的回答。如果我不以她要的方式联结,她又凭什么应该用我的方式和我联结呢?
  有时大人与孩子应该勇于试错,才能找到联结的方法。我九岁的侄儿并不多话,特别是他有心事的时候。我总是试着开玩笑逗他说话,但成效却不明显。有一次,在我们一大家子人集体度假的时候,恰好我们两个都早起。我伸开双臂,他过来坐在我的膝盖上。我们只是静静坐着,时间有半小时。长时间默不作声地坐着,通常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忍受。但当时我们俩做了很好的联结。之后大家都起床准备吃早餐时,我对他说:“和你聊天很愉快。”我们都笑了,但我是认真的。当我不再坚持以我的方式(说话的方式)沟通时,我们就能建立很好的联结。
  有一位母亲在上过有关联结的课之后,和她的儿子有这样一段对话:
  “我们需要联结,你想要怎么联结?”
  “什么意思?”
  “你看,我们两个好像没有联结。你想要撒野,我想要休息;你想要我的注意,我想要做晚餐;你想要看电视,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相互抱抱,也可以玩个游戏,或者玩下角力……”
  “我可以在你的床上跳吗?”
  “好呀,我们把它变成一个游戏”
  “好!那我在床上跳,你要来抓我。”
  他们一起玩得很开心,笑声里少不了许多拥抱和亲热(这个男孩平时很反感同妈妈亲热)。这反映出游戏力的一个重要原则:大人坚持联结,但由孩子决定联结的方式。这样,效果才能最好。上面案例里的母亲对孩子指出了联结的必要,但是没有在方式上强迫孩子。她很聪明地先列出了几种可能,解释了游戏内容,最后是由儿子作出了决定。
调到孩子的频道(1)
  1952年,一群科学家为了研究灵长类动物的行为,在一块日本猕猴的栖息地进行了仔细观察。研究者们将一些红薯扔在了海滩上。卡瑞﹒伯哈德(J.Gary
Bernhard)在他的《教室里的灵长类》(Primates in the
Classroom)一书中记载了这件事。猴子喜欢番薯,却不喜欢沾在上面的沙子。一只小母猴首先发现,可以用海水把红薯洗干净。既然猴子没有学校,也没有什么正式教育,那么新知识如何传播出去呢?这引起了研究者们的兴趣。首先学会的是小母猴的母亲。伯哈德就此感慨道:“这可以理解。成年猴子里,能够对一岁半幼猴的行为产生兴趣的,也只有它的母亲。”
  小猴的妈妈又把这个知识传给了小猴的哥哥姐姐,因为它们时刻都注意着自己妈妈在做什么。再接下来,猴妈妈的这些孩子又传给了自己的伙伴。这些大姑娘、小伙子大部分时间都玩在一起,玩的过程当中,他们就观察到玩伴们正在做的事。下一个学会的是其他的妈妈们,它们一直在关注着孩子们,再传下去就是妈妈们的幼崽了。最后在整个栖息地,其他猴子都学会了这个新知识,除了十三只成年公猴!令人惊讶吧!伯哈德说:“成年公猴对于新知识并没有原则性的抵触,它们只是没注意到正在发生的事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影响。”它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因此也就只能啃那穿着“加沙”的红薯。
  这个故事作为寓言,来说明成人“对准频率”关注孩子的重要性。我们常常不认真关注孩子,尤其是在他们不再需要我们一直照料之后。毕竟,就像那些成年公猴,我们每天也要思考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孩子们需要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他们需要培养独立性。这都没错。但他们还是需要我们时刻倾听他们的感受,关心他们的发现。他们也许发明不了洗食物的新方法,那么,这时我们该关注些什么呢?
  第一,要注意孩子需要什么。他们需要帮助解决问题吗?他们表现出的行为像是脑子进了水一样,但这是因为太饿还是太累?两个孩子需要分开独处一下吗?他们需要到外头尽情喊一下、玩一下吗?也许他们需要更多一些的关注。每当有大人说,孩子做这做那“只是想引起大人注意而已”,我都会觉得惊讶。那些需要被注意的孩子,想尽办法来获得注意,这不是很自然吗,为什么不给他们呢?
  人类的孩子如果受到忽略,后果远比忽略洗红薯的小猴严重得多。《烟柳飘处小溪流》(The Singing Creek Where
the Willows Grow)的作者怀特利(Opal
Whiteley)绝对是一位天才,但是她的父母除了骂她之外,从未注意过她,于是,她对自然事物惊人的观察力,被掩埋了数十年。
  我的朋友萝拉,一位单身母亲,和她十岁的儿子大卫玩了好几年的“岩浆游戏”。他们会站在床上,假装地板上都是炽热的岩?,自己必须站在床上才安全。她说:“有时我们会解救对方,有时我们会把对方推挤下去。”而他们运用这个游戏来传达生活中的重要议题:失败、危险、解救、或者攻击。他们不用多想,就可以依据当时的情绪来调整游戏方式。这就是“对准频率”。
  有些科幻小说会提到一种宇宙翻译机,可以将各种语言飞速翻译成自己的母语。对于亲子间对准频率,“翻译机”是个很好的概念。父母需要的翻译机,是要把孩子恼人的言语和找麻烦的行为,在脑袋里转换成更有意义的语言。在游戏力亲子方式中,如果你能把所闻所见,都能翻译成亲密或孤寂、自信或无力?那么将会非常有用。以下是一些例子:
  原型:一个六岁的男孩一走进课余班,就去打他最喜欢的老师,然后躲进桌子底下。
  翻译:“我想靠近你,但我害怕靠近所有人。而且,我现在很生气,你大概会讨厌生气的孩子,所以我先讨厌你好了。”
  明智的回应:“我想你会打我然后躲起来,是因为你想接近我,但是又不太敢。那这样好了,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先伸出手来击掌,好不好?”
  原型:“这个作业真是蠢透了。”
  翻译:“我觉得很沮丧,因为我还不会做分数的习题,你可以帮我吗?”
  明智的回应:“我?愿意帮你一起弄懂分数。”
  原型:“我讨厌你。”
  翻译:“我还不知道怎样对我爱的人生气,真困惑。”
  明智的回应:“我爱你,如果我对我爱的人生气,大概我也会困惑。”
  当孩子的行为不合常理时,我们就需要试着用这样的方式进行翻译。在一个课余辅导老师的研习班上,弗兰克跟我们讲了一个令人困扰的问题。他有一只假眼,而每当有孩子问他时,他都根据他们不同的年龄层,来做不同的回答,告诉他们假眼是怎么来的。可是孩子们总会一问再问,一开始他会耐心回答,久而久之,他逐渐怀疑孩子是否带有恶意。但我在猜?,孩子听到他真诚地分享自己的故事时,可能感觉自己与他之间产生了深刻的联结。而孩子想重温这种感觉,特别是孩子们比较习惯说“我还要”,而不是“我们来做点别的吧”,所以便要求他重复诉说他的故事。
  原话:“你的眼睛怎么了?”(已经第四次问了。)
  翻译1:“嗨,弗兰克,记得上个月你分享有关你眼睛的事吗?当你用轻松而诚恳的方式回答我时,我觉得你好棒,因为你并不只是告诉我,这不关我的事而已。我觉得你是一位可以亲近的人。”
  明智的回应:“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们一起来做一些其它好玩的事吧。”
调到孩子的频道(2)
  翻译2:“我有各种担忧和恐惧,我很怕听到有人生病或是受伤,不管是自己还是我在乎的人,可是又很难开口谈论这些感觉。我不喜欢害怕的感觉,我也不?望有人觉得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所以,与其直接谈论我的感受,不如再问你一次你的眼睛怎么了?因为当你谈到你的假眼时,我可以感觉到你既放松又冷静。”
  体贴的回应:“我知道你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但是你一直问,我猜你一定有其它我们没有谈过的问题或是想法吧。”
  对准情绪频率来关注孩子,并不表示我们要过问孩子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反之,我们可以先说一件自己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孩子可能会以一个自己的故事来回应。包括我自己在内,成人们常犯的一个错误,便是孩子在说“无关紧要”、“无意义”的事,或者不断重复时,?们横加打断。然后,我们又期望他们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事。这很不公平。即使孩子说的事似乎不重要,听上去很蠢,我们仍然必须耐心倾听。这一点很好理解,因为他们首先想确定我们是否认真在听,会不会打断或责骂他们,然后才决定告诉我们一些重要的事情。
  我们所有人都渴望的内心联结,被套上了枷锁,而这枷锁则是身为“父母”或“老师”的“责任”与“事务”。但是无论如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会在联结、断裂和重建联结三种状态之间不断地演化、改变着。游戏力可以帮助我们在这些急剧的改变中,把握方向。加入孩子的游戏,我们就可?打开通往孩子内心的那扇门,从而与他们心心相连。
调到孩子的频道(3)
  翻译行为背后的情绪和需求
  如果以孩子的需求和感受为出发点,我们的规则方式就会完全不同。把孩子的行为想象为加了密码的信息(事实上,儿童行为就是一种加密信息)。信息解码的方式,是将他们的行动翻译为以下句式:“我需要______”或“我觉得______”。把空白填上后,回应他的需求和感受,而不要只回应行为。如果两岁的孩子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扯了下来,他可能是在说:“我觉得无聊,需要有事可做,需要有人跟我在一起。”如果初三的学生开始忘记做作业,他可能在说:“我觉得很害怕,要升高中了,我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你不一定每次都能正确翻译,但是尽量弄清这些恼人行为背后的需求和感受,对于解决问题一定会有帮助。这个过程也挺有趣,至少可以转变你生气、无奈和挫败的状态。
  下面这些“翻译”,对于很多具体问题都具有参考价值:
  ●你觉得无聊了吧?你一定觉得寂寞了。我们来玩游戏,或者我们请别人来家里玩。
  ●你开始觉得泄气了,我会给你加油。
  ●最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你一直惹麻烦。我们一起来做一些事吧。
  ●你看起来有点难过,我来安慰你。
  ●你需要一些活动空间,消耗一下精力。我们到外头去吧。
  ●你好像在生气,我帮你拿一个枕头,你来用力打。
  ●你一整天都在想办法要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要把书放下十分钟,来专门关注你。
  ●你不太能安静坐好。我们来跳舞!
  ●你看起来很烦躁,我来帮你冷静下来。一起来做三次深呼吸。
  ●你最近对弟弟脾气不好。我想知道什么事在困扰你?
  ●你似乎有点暴躁易怒。我们来吃些点心,看看会不会有帮助?
  你一定注意到了,这些“翻译”没有一条能与惩罚建立逻辑关系。我们不可能说:“你的感觉很糟糕,所以我要对你大吼大叫。”“你觉得孤单,所以我要命令你回自己房间去。”“你觉得与别人没有联结,所以我要打你。”“你觉得饿了,所以我要没收你的玩具,而不是给你食物。”很可笑吧!惩罚的出现,是因为我们自己的感觉:我觉得生气,所以我要骂你;我觉得沮丧,所以我要发脾气;我觉得害怕,所以我要威胁你;我今天过得糟糕透了,所以我要找你出气。
  当孩子表现很“坏”时,父母很难记得他们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惩罚。如果关注背后的需求和感受,而不是回应表面的行为,我们的困扰就会少很多。没有人因为缺少惩罚而死,但婴儿会因为缺少爱而死亡或生病。满足孩子的需要,才是纠正行为的最好方式。退一万步讲,对孩子太多的恼怒会使我们忘记那个最基本而又真正重要的问题:孩子快乐吗?如果不,那么原因何在?
  如果我们的视线能够穿透孩子的行为表面,那么也就能够审视我们自己的表面行为之下隐藏着什么。当孩子行为不端,让我们担忧或伤心,我们会本能地生气和烦恼。带着这种感受来给孩子建立规则时,我们更有可能会动用惩罚或者大吼大叫。事实上,如果我们足够诚实,那么我们会发现,很多规则只不过是在放纵我们自己的情绪而已。
  当孩子的言行伤及我们的自尊时,我们就会用报复情绪做出回应;当孩子无法达到我们的要求时,我们就会用恼怒做出回应;我们疲惫了一天,而孩子还在不停地吵闹,于是我们的挫败感做出回应;一见到他们哭泣、害怕或发脾气的样子,我们就被传染,接着也发起火来;小龄孩子跑到马路上,我们就打他们的屁股,因为我们自己吓坏了,并且因为没能及时阻止而感到内疚;青春期男孩穿了耳洞,我们大发雷霆,而不能冷静反省他们已经长大的事实。与孩子交谈吧,不要再用大吼大叫和严厉惩罚来放纵自己的情绪了。也许大家需要一个巨人老师时刻在身边提醒我们:“小朋友,要好好对别人讲话。”
给情绪一些时间(1)
  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我们都经历过纯粹的快乐和满足,也体验过不同形式的恶劣情绪,包括痛苦、害怕、尴尬、沮丧、伤心、生气、焦虑、嫉妒,?等。当我们有情绪时,如果运气不错,我们可以自在地表达出来:高兴时就大声笑出来,难过时就大声哭出来,因为害怕或生气而身子发抖,因为尴尬而面红耳赤,因为烦恼或愤怒而大发雷霆。不幸的是,我们很早就失去了表达情绪的自由。“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哭。”“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女孩子不该这样大喊大叫。”“回你的房间去,冷静了再出来。”“没事儿,这不疼的。”“没羞,这么大了还哭!”“看看你生气的样子,好看吗?”还有就是经常挂在我们嘴边的:“男孩子不要哭哭啼啼的”,或者:“再哭!再哭就什么都不给你?”
  如果不能自由表达情绪,那么孩子或者把情绪封闭起来,为长大后的各种问题埋下祸根,或者就通过其它形式间接发泄出来。孩子可能会把所有情绪都闷在心底,而一旦妹妹碰了他的玩具,他就会爆发。父母离异或者爷爷奶奶去世的孩子,虽然对痛苦闭口不谈,但一转身就去打别的小孩,对别人恶劣尖刻,拒绝做功课。孩子之所以说“我讨厌你”,是因为直接表达“我好怕,我需要你”显得太软弱了。由于担心即将到来的考试,孩子可能会撒谎生病,不去上学。为了转移情绪,大一点的孩子就开始采取酗酒、吸毒、甚至性行为等更有刺激的方式。
 ?游戏力可以帮助孩子找回表达情绪的自由,避免因压抑情绪、或者不当发泄情绪而造成的潜在恶果。不表达情绪或者不当表达情绪,都意味着孩子被困在了无力和孤寂的塔楼当中。拥有自信和联结良好的孩子,不仅能使自己快乐地玩耍,而且能通过语言、行动、或者主题游戏,让情绪得到直接释放,让大人知道他们的感受。
给情绪一些时间(2)
  给情绪一些时间
  如果把笑声喻为游戏的引擎,那么眼泪就是保证引擎顺利运转的润滑剂。四岁的露西和她的表兄妹玩耍时把手弄伤了。她在我怀中?声哭了好几分钟。检查完她的手后,我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安抚一会就可以。哭了一会儿后,她告诉我刚才发生的情况,又哭了起来。几分钟后,她的表兄妹们又开始玩了起来,他们本来一直在旁边围观,似乎对她的肺活量感到惊讶,同时也在奇怪我为什么让她哭了这么久,而不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说“不哭了就买糖吃”,又或“再哭就别玩了”。
  接着露西扭过头去故意躲避我的目光。我轻轻把她拉回来,提醒她:“真痛啊,对不对?”她又哭了几分钟,把刚才的经过又说了一遍。这个时候,她用明亮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她的表兄妹,再对着我哈?地笑了起来:“突然又变好玩了。”她爬下去继续玩。我想大部分人可能只会让她哭第一次,以为这样就够了。事实上,简单地对她说“忍一忍就没事了”是行不通的,而抱她久一点,才会使情绪真正得到疗愈。她只要再哭久一点,就会真的没事了。
  孩子从我们这里学到的,往往是尽快堵上情绪的出口,从而尽量缩短情绪的疗程。他们却没有学会,疗愈情绪的首要工作是释放情绪。没有释放情绪的孩子,一旦回到游戏中,可能还是会害怕、鲁莽、觉得什么都不对劲,或者很快又再受伤。我们需要帮助孩子将过去累积的情绪尽量释放掉,让他哭出来。我们当?无法把所有的情绪都挤干净,但至少要让他们能够继续正常的生活,找回快乐的空间。为了这个目的,我们需要提醒孩子:哭没关系,害怕或生气也都没关系。这对父母来说确实不容易,因为我们希望孩子快乐(和安静)。但是帮助孩子释放这些情绪,对于亲子间的深层联结将会有所帮助。
  露西坐在我膝上告诉了我手受伤的经过。之后我提醒她手真的很痛时,她把事情又叙述了一遍。我认为,除了眼泪外,重复的诉说也是帮助她快乐地重返游戏的重要因素。有些孩子自己不会把故事讲出来,这就需要我们的主动询问。有时故事可能很短,我们可以请他们再?一遍。大多数孩子都喜欢这样,因为这意味着我们真的很关心他们。而且,当你一遍一遍地重复一个故事时,它的杀伤力也在一遍一遍地减弱。如果孩子太小,你可以试着帮他们说出故事:“你在椅子上玩得正高兴,忽然砰地一声撞到了头。好痛啊!”
  讲故事的另一个重要功能,是可以加强你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有了亲密的联结,才能有健康的情绪表达。我们可以自己哭泣,但是在别人肩膀上哭泣的治疗效果却更好。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不要让孩子回房间自己哭,也不要让他们自己哭到睡着。虽然陪他们哭、帮助他们释放孤单和悲伤的情绪,是一件既费时?费力的工作,但是,这些情绪是不会因为我们把门关上就消失不见的。事实上,我治疗的一些八至十岁的孩子,在他们的婴儿期,父母大都让他们独自哭到入睡,他们将婴儿的哭泣视为对大人的要挟,“就是想逼着大人抱,或者陪着睡觉。”这些孩子现在却因为恐惧、噩梦和焦虑,进而产生了睡眠障碍。我不够冷静时,几乎想冲过去对这些大人喊:“我当初早就警告过你了!”
培养孩子真正的自信和力量(1)
  力量感和无力感
  我们常看到的是恐惧、胆小或是受惊的孩子,他们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甚至不敢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会看到很多做?鲁莽、虚张声势、崇尚暴力、自以为是的孩子,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自信。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为什么它如此稀有难寻?
  答案要归咎于我们这个社会,我们成人对力量的看法本来就矛盾重重。我们追求它崇拜它,但又极度不信任它,尤其在儿童教育上常常自相矛盾。我们为所谓的“表现好”而喝彩,例如孩子为朋友挺身而出、反抗权威,但我们决不希望孩子反抗的是我们。我们希望他们能坚持主见,具有威信,但又不要固执,不要盛气凌人。我们欣赏他们的强健体魄,但对欺负人的行为又从不姑息。雪上加霜的是,一般人都指责母亲给了孩子过多的力量,她?对子女溺爱有加而管教不够。与此同时,力量培养(empowerment)又是心理学所极力倡导的口号,它的意思是孩子应该被赋予更多的力量。
  力量这个词可以有广泛的含义。为了避免混淆,我通常会用“自信力”这个词,来代为表示“力量”的正面意义:为正义挺身而出,冒险精神(当然是在安全的范围内),勇于剖析自我,完成任务的毅力,以及快乐游戏的能力。它的对立面是“无力感”,经常表现为处世消极,性情压抑,胆小恐惧,以及怨天尤人。除此之外,无力感还有一种表现,可以称之为“虚张声势的力量”,它是对力量的无效模仿,表现为恐吓、伤害他人的言语行为,专横跋扈的态度,小偷小摸的行为,对安危满不在乎的姿态。游戏力将帮助孩子从这两种无力感的困境中挣脱出来,获得真正的力量,让自信力和竞争力得到平衡健康的发展。
  幸运的是,天然的发育过程,有利于大部分孩子在适应这个世界的经历中,获得一波又一波积极的力量感。第一波自信力,来自孩子在刚刚出生时,获取基本生存需要的能力:他们凭借着弱小可爱和楚楚动人的样子,就足以从照料者那里换取可口的食物,安全的庇护,以及无私的爱心和关怀。由此,婴儿获得了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信心:我一哭,就能喝到奶;我一笑,就有人跟着笑。
  然而同样是不可避免地,挫折和失望也开始出现了。我哭,没有人过来;我继续哭,还是没人过来;我笑,同样没有人理我;我想要某样东西,它也没有出现;妈妈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一点点挫折对于孩子的成长是必要的,但是如果挫折过多,则会导致孩子产生严重的无力感。婴儿面临很多他无法决定的事情:他的要求在什么时候和以什么方式才能得到满足,照顾他的人今天情绪是高兴呢还是沮丧,他会被带去哪里,又会看到什么,这些他都没有决定权。当然,他不是一点力量也没有——他可以大哭一场,睡上一觉,闭上眼睛,或者把微笑赏给父母以资鼓励——但显然,他们无法掌握一切。
  婴儿所有的学习几乎都是在互动中完成的。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玩具,这话听着虽然有点老调,但却是事实。亲子之间的身体接触,彼此间眼神的交流,声调的高低变化,都在教授孩子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知识——其他人类成员会怎样。同时,每天的游戏使孩子的感官不停地接收到海量信息:大人带他做的各种动作,前后摇摆、上下晃动;即使是单纯地坐在手推车上,都能让他感受到地心引力的存在和运动的发生;手摇铃不停地摇动,突然停下来,接着再摇起来——这些在大人看来不起眼的动作,都能让婴儿感受到宇宙的基本原理。
  第二波自信力,来自孩子在蹒跚学步时,发现自己可以对别人说“不”,并坚持自己的意见,意识到自己是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如果这种力量感得到尊重,受到爱的约束,而非被权威镇压,那么成长中的孩子就可以维护他的自我认同,而不会伤害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孩子会以惊人的速度学习新东西,使自己融入世界。只要仔细观察学步的孩子在游戏垫或者攀爬设施上忙碌而专注的样子,你就会看到他们每分每秒都在发展自信力和竞争力。
  对于这种日渐成长的独立和坚持,有些父母心存疑虑,甚至为之恐惧,因此他们可能会采取高压手段,慑服孩子的心灵。有关虐待儿童的研究一致发现,孩子长到十八个月至两岁时,人身虐待的案例即大幅上升,而这时其实正是孩子开始产生独立意志的时期。成人之所以使用暴力,是因为他们把孩子身上冒出来的任性行为,看成了无礼挑衅和故意作对,而没意识到它也是迈向独立意志的积极动力。于是,他们认为从重处罚是必需,暴力管教是必要。这个极端当然不对,但是另一个极端也不可行,如果父母不设置任何界限,孩子的无法无天会让他自己觉得失控,进而感到茫然,最终造成另一类无力感,这一点我们前面已经提过。平衡的做法,是承认、乃至欣赏孩子身上出现的这种独立性,同时又清楚地告诉孩子,他的界限在哪里,怎么做才是安全的。
  第三波自信力,贯穿于孩子在这个世界中寻找自己位置的过程,尤其是在同龄人的世界。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青春期,孩子不停地在学习,玩游戏,吊单杠,交朋友,还有读书写字。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与形形色色陌生人,每天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撞击着他们那颗稚嫩的心灵,产生或正面或负面的反应,有的信心日益增长,有的意志日渐消沉。有些孩子在乎输赢,情绪浮动很大。进入学校之后,所有的孩子都会经历挫折,可能是因为算术题太难,也可能是很难融入团体。青春期阶段,孩子在青少年文化的巨大影响下,自信力的成长也会呈现出两种极端方式。他们听的音乐、穿的服装吓着了父母,但他们真的是在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吗?还是只不过傻乎乎地做了时尚界和娱乐业的跟班?
  在孩子努力获得自信心和自我肯定的过程当中,他们也会经历一些挫折,在这个时候,无力感会悄悄地潜入。如果不能像哥哥姐姐或是伙伴们那样把事情做好,他们也会有挫折感。他们被批评、被处罚、被评分,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教育对象。他们被灌输什么是恰当的行为举止,外表怎么看起来才合适,应该买些什么,他们觉得自己总做不好。这些沉淀下来的各种感受不断发酵作用,久而久之,孩子就落进了无力的泥淖当中,不是消极地躲进自我隔绝的小楼里,就是爬到进攻他人的城垛上。
  游戏力在培养孩子自信、消除无力感上的独特方式,可以帮助父母和孩子共同成长。不可避免地,每个人的童年都会经历一些坎坷,产生一些消沉、无力的负面情绪,这不足为怪。教育的意义在于,能够帮助孩子战胜这些负面情绪,使他逐渐培养起自信力和竞争力,这也是游戏力的价值所在。
培养孩子真正的自信和力量(2)
  “臭狗蛋”的游戏——力量感的实验
  每次被人叫“臭狗蛋”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手里有一枚硬币奖励给他。我被人叫过很多外号,但这?数得上最有创意,因为它包含了小孩子最喜爱的两样东西:脏话和骂人。骂人能让孩子感到很有“力量”:既有“力量”支配自己的言行,又有“力量”伤害别人的感情。我为此发明了两个简单的游戏。当孩子叫我“臭狗蛋”时,我说:“嘘!千万不要把我的小名告诉别人啊。”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一样,他们会立刻喊起来:“科恩的小名叫‘臭狗蛋’!”我说:“嘿嘿!我是闹着玩的!我真正的小名是‘米饭团’。”(越傻的名字效果越好,因为此时的目的在于,用玩笑来消除导致骂人行为的情绪压力。)那些孩子当然又喊:“科恩的小名叫‘米饭团’!”于是我?哀求道,“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游戏我们通常能玩上很长时间。
  还有一个游戏也很简单。孩子说了一些父母不乐于听到的字,主要是脏字,甚至下流话,我会说:“好吧,你随便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如果你敢叫我大胡子小矮人的话,你就是自找麻烦。”“大胡子小矮人!”我说:“嘿!你麻烦大了!”说这话时,我的声调轻松夸张,并不严肃,孩子被我追着满屋跑。偶尔有些羞怯的孩子需要我轻声暗示他们,可以说出“大胡子小矮人”,不必担心我找他们麻烦,我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很简单,不是吗?但它很有效。他们喜爱这个?戏,会咯咯地笑个不停,重要的是,他们治好了说脏话的强迫症。
  这些游戏不仅仅是利用了逆反心理而已,甚至也不只是为了把孩子的叛逆行为引向正途。“臭狗蛋”的游戏让孩子体验到两种“力量”的存在,一是话语权的力量,二是闯禁区的力量。与其让他们拿别的孩子作为迫害对象(那会伤害到别人),还不如让你自己当他们的“受气包”和“垃圾桶”。这样可以帮助我们与孩子一起走出力量争斗的不快,享受游戏的愉悦。
  谈到力量争斗,我的父亲工作营中的一位成员,讲述了他发明的一个游戏。他女儿小的时候,很不愿意剪指甲。他发现强?一点用处也没有,她会反抗,到处躲,双方都不让步。拿着指甲刀,他又怕伤着了女儿。这个新游戏“停走停”是这样的:爸爸握着指甲刀,从几英尺外朝女儿方向走,只要女儿喊:“停”,他就会立刻停下来;当她说:“走”,他再往前走。如果好半天女儿都没说“走”,那父亲就可以自己说“走”,但假如女儿说“停”的时候,他必须停下。女儿不能连续说“停—停—停”(这个规则是由于她在最初总说停,才加上的)。当女儿说“停”的时候,爸爸会像被速冻一样停住,而女儿总会咯咯笑上几声(这已经是很大的进展,因为剪指甲和笑声从来没有在一起发生?)。她说“走”,他就慢慢走近她。
  最后指甲剪好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玩的很开心。女儿说停就停,使她相信爸爸不会强迫或伤害她,彼此间建立了信任感。她力量在握,能够控制事情进展,情绪就放松了下来。爸爸决定要不要剪指甲,而女儿决定剪指甲的速度。
  一些父母亲听我转述完这个故事时,会经常感叹:“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在每次剪指甲、换尿布、或者帮他们洗澡时玩这个游戏呢?”他们忘了在孩子不愿做这些事时,他们花了多少时间来唠叨、争吵、或是哀求孩子配合。我相信这是值得投资的时间,即使你最终的目标是要让自己花更少?时间在这些俗务上。而实际上,当这些变成有趣的游戏时间,它们也不再是“不得不”的家务了。
培养孩子真正的自信和力量(3)
  培育自信,不再无力
你怎么看待孩子玩医生看病的游戏呢?许多人立刻想到的是,孩子开始对身体好奇了,“我看你的身体,你看我的身体”。医生看病的游戏,是孩子了解他们身体的一种途径,而大人们却感觉很难掌控这类生理知识游戏的尺度。其实不必如临大敌,说到底,这不过是过家家的又一内容。日常家庭生活里发生的种种情形,都会引起孩子的兴趣,他们想知道一切的究竟。通过游戏,他们学会了做饭烧菜,清洁整理,上班下班,争吵辩论,看护婴儿。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学在心里。反复练习这种游戏,孩子会变得越来越自信。
  孩子也靠游戏认识世界。两岁的小家伙把食物扔到地上,为什么我们大人不会感到有趣?因为我们知道地心引力的存在(而且我们又得擦地板了)。但孩子他不知道啊,食物掉到地上一百次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世界对他而言是全新的,有趣的,到处等待着他去发现,包括我们喝止他的表情和声音,对他们也是新奇的经验。
  大孩子将游戏定义为自己与朋友一起做的任何事情,而对学龄前儿童来说,游戏却是他选择去做的任何事情。游戏之所以有魅力,部分原因应归结为这种主动选择。我的侄女蓓丽,在只有六个月大的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自己那个长得像葡萄串的手摇铃,因此她爸妈称她为“葡萄的老板”。如果做什么你都能主动选择,你就更可能完全投入进去。
  我女儿上幼儿园大班后,有一段时间不愿意自己穿衣服,我和她都为此困扰不已。她觉得我对她不好了,不像以前上小班时一样帮她穿衣服,与她做伴了。我呢,则认为她明明就可以自己做到的,现在却故意找麻烦,不愿合作。她说不清自己被抛弃的感觉,只是一味坚持自己穿不了衣服;我却把这理解为无理取闹,一味依赖的心理,而且自己也变得很不耐烦
——早上我还要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呢。
  过了好久我才明白,唠叨不是办法。有一次,与其说灵机一动,不如说是情急之下,我抓起了她的两个布娃娃,做起了对话。我让一个娃娃满怀恶意地说:“老天爷,她不会自己换衣?哪!她不知道怎么穿衣服啊!”另一个声音则颇有信心,愉快地回击说:“她会的,她真的会自己换衣服。”第一个声音又说:“噢,不,真是可笑,她只有五岁哪,她不可能会自己换衣服。”艾玛自己换衣服时,我让第一个娃娃都正好没看见,于是,她总会说,“看哪,她根本不是自己穿的衣服。”第二个娃娃呢,却总是高声反驳,“是她自己穿的!你没在看!”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立刻见到了奇效。在这个时候,艾玛不仅自己穿好了衣服,还笑得乐不可支,不再哼哼唧唧了。我也是开怀大笑,不用暴跳如雷地催她了。
  玩了几次以后,她已经养成?己换衣服的习惯,不用每个早上都演一回这个木偶剧了。之后偶尔有几次,她坦率地(不是哭哭啼啼的)跟我说:“爸爸,来玩那些说我不会换衣服的娃娃吧!”游戏让我们父女两人都解除了对立状态,带来了趣味和欢乐,更为小艾玛建立了信心,一旦走出孤寂和对抗的心态,她就踏上了一条开阔的大路。
  当然了,在收获这个结果之前,我肯定要投入一些时间。每个父母都会抱怨,很难挤出时间来。但其见效之快,完全值得一试。拿我来说,如果把我以前花在唠叨、发脾气,和不停催促的时间加在一起,那么我现在的时间投入回报率,已经是高得惊人了。
  挫折感过强,不能通过玩游戏而去了解世界的孩子,通常只能陷进一种困境,我们在此称之为“无力感的塔楼”。草地和运动场固然充满魅力,但站到上面去玩,也需要勇气和自信。被挫折击败的孩子,无法玩耍得酣畅自如,他们怯懦而无力。有时,他们也许会表现得胆大包天,任意妄为,但内心深处却是极度的无力感。如果孩子担心受伤,害怕被拒绝,对这个世界缺乏探索的信心,那么他就会逃避:“我不想要!……”“我不会……”“汤米在打我!”这些都是他们的口头禅。
  无力感的表现形式,有时也确实令人困惑。就像一位妈妈告诉我说,“说我的孩子无力,可是为什么他在学校里打人,连老师也怕他,只能请家长?”无力感是一个孩子用来防卫的城堡,不但能够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也适用于先发制人,对别人进行攻击:“我讨厌你。吃我一记(踢人一腿,咬人一口,推人一把)!”“笨蛋一个!”“都得听我的,我才跟你们玩”。
  治疗这些孩子的无力症,我们的药方就是,全身心地与孩子一起游戏,帮助他们走出困境,建立自信。
帮孩子做好面对世界的准备(1)
  从事儿童娱乐业的比尔-哈雷(Bill
Harley),曾经这样谈到他的三年级老师:
   诺丁汉老师是旧式教育的产物。她非常严格……形式上她是在教我们算术、拼写、
阅读,但是她真正教给我们的是:这个世界非常冷漠、非常残酷。
  许多父母都同意这种冷酷世界的哲学。他们深信,必须让孩子习惯世界的残酷,这样他们才能做好准备。但是,假如生活真的是如此艰辛,我们终究逃脱不掉,那么又何必自己增加更多的打骂、羞辱和损失呢?孩子真正需要的是安全感和自信力,而这两者来自被关爱和被悉心照料的感受。我们当然不应该事无巨细地过度保护,但也绝不应该用折磨把孩子变成钢铁战士。我们不断地告诉孩子,这个世界冷漠而残酷,但这种灌输起到了什么效果?越是把这些话听到心?的人,似乎越有暴力的倾向。我仍然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越战时代军帽上的标语,上面写着:“杀光他们,由上帝去区分他们谁好谁坏”。这是军人面对残酷世界时所做的准备,在那个世界里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你孤单一人,每个丛林背后都埋伏着危险。
  有些人走到另一个极端,想给他们的小天使完全的保护。这也不是在为孩子做准备,只能给孩子带来恐惧,变得胆怯。最好的做法,是既要呵护他们,也要让他们经历挑战。我用砖块和砂浆打个比方,要建筑坚固的墙壁,两者缺一不可。给他爱的滋养,满足他的需求,让他们知道不管怎样,自己都被深深地爱?,这样孩子才能获得内心的力量,这是砂浆。而砖块代表另一种力量,要获得它,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只有让孩子一边经历着不断的挑战,一边持续得到关爱和尊重,他们才能为面对这个世界真正做好准备。例如,我可能会不断鼓励孩子尝试新的事物,例如滑轮滑,但只要他们需要,我会握着他们的手。
  有人问一群四岁的孩子,他们是想跟同伴玩,还是想跟父母玩,大部分的孩子选则了父母。你很惊讶吧?他们说,和父母一起玩,他们可以获胜,可以主导游戏。而他们的同伴则一般不会因为实力悬殊,而主动做出让步。通过命令父母,或者在篮球场上打败?们,孩子得到了一些安全依附感的补充,他们才可以出去和同伴较量。
  当游戏有输赢胜负时,很多家长都抱有磨炼孩子,让他为未来做好准备,以面对残酷竞争的想法。竞技比赛里尤为明显,各种棋类游戏也是如此。与母亲相比较,父亲更可能采用这种方法和态度,特别是对待儿子时。很多父亲都坚持认为,他们从来不让儿子赢,只有这样,儿子才能准备好在未来与对手竞争,那些对手是不会故意输掉比赛的。但是,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孩子比赛并不公平吧!所以这样做,到底在为孩子准备了什么?世界是冷酷无情的,对吗?
  不断有家长提到一个?题:“下棋时,我什么时候才不用让着孩子呢?”这也是我最爱的问题之一,但是很难回答。你想借一场简单的棋局,完成许多事:你想要他享受游戏;你想要增进他的棋艺;你想要他培养一点斗志,但又不要太多;你想要他在赢的时候有风度,输的时候也有气量;你想让他知道,他的同伴不会像你这样让着他。
  通常,从让他们赢开始,然后逐渐提高困难度。你会进进退退一阵子,即使孩子已经能够公平地击败你,有时他们仍然会希望你用“特殊的规则”来玩。有时他们希望赢,有时又希望有点挑战才好。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跟着他们走。也许你已经过?到公平游戏的阶段,或者已经加大了一点难度,游戏开始之后,你发现孩子的意思是想赢下这场比赛。情况也许刚好相反,你想让一下,让孩子赢,他传递出来的信息却是想真刀真枪地杀上一回。孩子可能不会开门见山地说,所以要准备好,注意一些暗示的信息,他可能说“好无聊喔!”或“你刚才让我了吗?”你可以回答:“嗯,我没有尽全力玩,你想要我尽全力吗?”也可能他们对胜利得意不已,即便是你让了他。你可以说:“我是不是应该使尽全力,不能总让你赢啊?”然后看看会如何。如果进行得不错,经过一段时间,孩子会平衡两种感受——享受胜利,?使不是完全公平,以及享受挑战,即便他们输了。
  你也可能需要花些时间,来注意孩子对竞争的感受。孩子如果每次输了之后都非常生气,或是在赢的时候不可一世,那么他们在传递的信息是,他们需要大人的特殊帮助,帮助他们学会处理比赛胜负的情绪。在那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从玩游戏,转换到“玩”这些情绪处理的主题。例如,安排一场游戏让孩子一直赢,但是你扮演一个滑稽的痛苦失败者。也可以先夸大自己有多么棒,然后每一个动作都出错——他们捧腹大笑的同时,也就忘记了输赢导致的尖锐感受。为游戏制订一个好笑的规则,例如“不可以用个枕头打我”。然后当他们出其不意地用枕头打你时,你滑稽地回应:“你刚才犯规了,呜呜!”
  五岁的凯文刚开始踢足球,非常兴奋。我到他家去做游戏治疗,他穿着他的护具,手里拿着球,等着和我玩。我们去到户外,他标示出球门的位置。在我们开始之前,他说:“慢慢来噢,我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孩子。”我说:“好的。”我从这里得到暗示——他还不希望挑战过大,至少刚开始时是如此。他想得到自信,所以我不能玩得太过火。于是我让他得分,自己却一球未进。
帮孩子做好面对世界的准备(2)
  当我开始尝试加强防守时,他有点紧张。他说:“停!”我就停住不动,他从我身边把球踢进得分。我假装生气地说:“我在停住的情况下怎么?守呢?”他说:“这是规则,你一直要停着,等我说动,你才可以动。”然后他把球反向踢到球门里,说:“我如果反着把球踢进,就可以多得一分。”我问:“我也是吗?”“不,只是我。”我装出被欺负的样子:“呜呜,这一点都不公平。”他咯咯地笑着。最后他让我偶尔可以控球。但刚开始时,我会把自己装得笨拙不堪。我会把球运到他的球门附近,大肆炫耀就要得分了,又装着花了很多时间运球,于是凯文可以趁机把球抢走,我装作无比惊讶且气愤异常,他整个人都笑翻了。最后有一次他进到我的防御区,没有叫我停住,那次他需要真的突破我的防守才能?分。
  我觉得他的信心增长了,他不再紧张,反而开始嘲弄我。当球在我这里时他会嘘我,而他进球时,他会得意地大笑。孩子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夸耀自己多么成功,对方多么失败。结果,在场的每个孩子都感染了这种恶劣的情绪,甚至再影响更多人。悲哀的是,有些教练和父母还火上加油,冲着孩子大声吼叫或是羞辱他们。我看出凯文并不擅长足球,他可能曾经也被这样对待过,或者害怕受到这样的对待。当孩子把这种不无残酷的嘲笑传达给我时,我最喜欢用的回应是假哭,“呜呜呜!”凯文会一直笑。我们玩了一会儿,凯文宣布比分是17比3。
  我装傻地说:“等一等,谁是17?”
   “是我!”
   “那么谁是3?”
   “你!”
   “唉,我猜对了。”
  凯文在游戏中喊暂停,大叫“抱一下!”然后向我跑过来。我们游戏治疗了十次之久,这是他第一次拥抱我,因此我认为一定是这样的游戏方式,使他觉得安全而自信。在这之前,他表达感情的方法总是含含糊糊,比如踩住我的鞋子(这样我就不能离开),或是把我的手表拿走(这样我就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
  我想在这个故事里,实际上有两个游戏在同时进行:一个是足球游戏,另一个是建立自信力的?戏。自信力游戏涉及的主题对他非常重要:有没有能力和有没有自尊。在这个二合一的游戏中,他有机会感受自己的力量和强大,无力感在笑声中一扫而光。换成另一个孩子,可能会想要我玩尽全力,这样他才能提高运动水平。两者的共同之处是,你都需要从孩子那里获得提示。
  之后我对凯文妈妈解释,让凯文按照自己的意愿,制订不公平的规则,实际上可以帮助他释放踢不好足球的沮丧情绪。凯文是个缺少运动细胞的孩子,因此经常觉得生活中有一道厚厚的墙,让他穿越不了,灰心丧气。但是在我这里,他面对的境况则完全相反。
帮孩子做好面对世界的准备(3)
  九岁的罗伯则与凯文非常不同。他是个优秀的运动员,有强烈的竞争欲望,但是一旦失败就会非常沮丧。他想担任守门员,但只在上半场担任,?为他知道如果必须为球队的败绩负责,他可能会崩溃。从蓄满杯子的理论来看,罗伯的处境相当麻烦。他热爱运动,但是他的杯子只能靠胜利来填满,失败会把杯子倒空。运动本身填不满杯子,他也没有盖子防止失败时杯子倒空。他需要游戏力的方式来蓄满他的杯子——他缺少的是自信和自我认同,他需要确认自己是团队的一分子,需要把自己看成是世界的一部分,需要感受到尊敬和呵护,需要全力比赛但不用为了失败而苦恼。
  我建议他的父亲有时可以跟他玩“胜利和失败的游戏”,把重点放在以嬉戏的方式来处理潜藏的情绪。它可以是任何游戏,只要充?运用输赢的概念来游戏即可。
  举例来说,掷硬币的正反面,如果你输了就要表演一下夸张的死亡场景,喃喃念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如果赢了,就宣布你是史上最厉害的掷硬币者,跳一段胜利之舞,下一次输的时候则假装万分惊讶。或者,如果你想不出任何游戏可以针对输赢的话,你也可以说,“我们要来玩一个输赢的游戏。”“那要怎么玩呢?”“我也不知道,你想怎么玩?什么游戏都可以,不管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只要好玩就行,或者假装的谁赢谁输也行。”他们最终会想出一些很棒的点子来。如果他们想不出来,就说:“我输了,因为我想?出任何点子。你的奖品是一个拥抱。”然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者为了拥抱他们,追着他们满屋跑。
帮助孩子克服恐惧的游戏力(1)
  讲故事,从而治疗恐惧
  受过惊吓的孩子,需要某种途径而从恐惧中康复过来。其方法之一,是重演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用说或者玩?方式都可以。孩子通常会一遍又一遍的重演同一个情节,这个情节与他们经历紧密相关,或者多少有些瓜葛。不过,孩子有时可能会忘记一些事件的细节,或者拒绝谈论那些细节,因为那太痛苦了。他们可能需要大人以温和的方式,帮他们回忆起所害怕的事件,从而完成疗愈,最终将恐惧释放出来。大人和小孩一样,都想把可怕的事忘掉。然而,掩盖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布鲁克斯和席格尔认为:“让孩子陈述故事,其意义在于让他释放与事件或经验有关的情绪。没有这个出口的话,这些残留在孩子心里的感受,会在未来困扰他。”我在?书的最后一章中会更多地讲述,大人同样需要讲出自己的故事。父母们需要相互分享育儿过程中的苦与乐,尤其是那些痛苦的、尴尬的、或是可怕的事件与感受。
  讲故事,能轻松地引出孩子生活中的重要议题,如果还能在故事中对现实稍加改变的话,那它的作用就能得到最好的发挥。也就是说,故事紧密地关系到现实事件和感受,但与现实不一样的是,在故事里孩子能感到足够的安全。讲故事可以让孩子间接地引入话题,避免直接谈论、扮演的方式。我朋友的儿子在第一个幼儿园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所以回家对学校的事情闭口不谈,也不玩什么“上学游?”。这个孩子其实很有想象力,很能说。转到了另一家幼儿园后,虽然他很喜欢这个新地方,但似乎仍无法忘却在老学校的不愉快经历。
  母亲觉得他只是把感受掩藏了起来,但又不能强迫他去玩他不想玩的游戏,于是她编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小老鼠在暴风雨的海上,被困在了一艘破漏不堪的船上,但后来被另一艘坚固的船救起,船上的人给它很多的温暖和帮助。母亲并没有跟孩子说,破船代表了他的第一所学校,好船代表了第二所学校,但孩子还是在某种层面上找到了联系。孩子要妈妈讲了十几次这个故事后,就把这个故事演了出来,还加入了许多的细?。母亲看出,那些细节代表了前一所学校发生的事。在这之后,他在新学校里表现得更有热情,也有更多信心来尝试新事物了。他是否知道这个故事和学校之间的联系呢?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游戏力的一个基本理念,是找到“最合适的距离”。我认为这是孩子们如此喜欢故事的原因。在体能游戏里,例如在公园中跟孩子追逐,合适的距离很容易找,那就是距离孩子多近或多远。我在陪一个害羞的四岁女孩玩时,距离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她很喜欢跟我玩,但是非常害羞。她要我与她保持六英尺远,再近的话她就会躲在妈妈的裙子后面。我们玩的是特别版?的红灯停绿灯行,我不能进入她的安全距离以内。有时我也会掉头,跑开她,这时她就会追上前来,但仍保持六英尺距离。虽然我们一直在六英尺之外,但我们玩的游戏都与联结有关。游戏过程当中,她一直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象征性距离,在故事中很重要。直接谈论一些困扰的问题或许太过困难,但是分享同一话题的虚拟版本,孩子则可以接受。稍加练习之后,你就可以针对话题及感受编出故事,提供适当的距离。当然,有些故事就是故事,不必非得与孩子的生活有关才行。
  好的故事虚实参半,有生活原型,也有虚构加工。与孩子有关的重要?题,故事都能切中,但都以动物或虚幻的形象,改头换面后才出现。例如家中刚添了一个小宝宝,三岁的孩子并不想听到更多的教诲:“要对他好点喔……我知道你有的时候会嫉妒……”等等一堆废话。但她可能会想要妈妈读一本图画书给她听,故事里的兔子有了弟妹,然后一读再读。另一方面,许多孩子喜欢听真实故事,特别是有关他们的出生或是领养的故事。
  孩于长大之后,我们可以从讲故事给他们听,变成聆听他们说故事。和十到十二岁左右的孩子在一起时,我喜欢听他们讲自己的生活故事。他们可能需要很多鼓励,但我还是让他们自己来讲。闭紧的嘴巴,不要发表意见,不要添加你所知道的细节,除非他们主动来问。如果他们的故事太过简略,那就请他们再讲一次,请他们加入更多的细节。如果时间允许,你可以尽量多问些细节。这种经历对讲故事、听故事的双方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你可能很容易就犯错,去添加故事、纠正他的内容,这样只会限制孩子的发挥。小一点的孩子,你可以先讲,然后让他们来补充,加入他们记得的细节或者想象的细节。
  与孩子一起讲故事,既可以确保故事不会走得太远,也能避免出现太痛苦的情节。共同讲故事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问问孩?故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有时,孩子会刻意要求加进去某个想法。我的同事山姆告诉我,有个男孩和他一起讲故事时,最喜欢为英雄创造出恐怖的危险,山姆则要想出拯救他的方法。通过这样的方式,男孩能够在合适的距离内,象征性地讨论他的恐惧和担心,而这两个话题,他本来是惟恐避之不及的;山姆则象征性地谈论了安全问题。
  孩子在游戏中很会运用象征性的距离,尤其是在由他们编造角色并演出剧情的戏剧游戏中。让他们来决定保持多远的情感距离,这很重要,因为他们才最清楚自己能够承受多少。
帮助孩子克服恐惧的游戏力(2)
  角色置换游戏克服恐惧
  当孩子面对无力感时,他们常常会主动发起角色置换的游戏。有时他们需要我们做的,只是当个热心观众。但也?些时候,这类游戏并不能自然发展下去。那么在这时,成人的想法或计划,就显得尤为必要。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当演员,甚至当导演和编剧。大多数孩子自己没有办法利用假装游戏来处理他们的恐惧,他们对自己所恐惧的事情只是一味躲避。孩子如果害怕蜜蜂,那他就不愿意外出,如果怕水,就拒绝去游泳。碰到这种情况,家长们可能会十分懊恼,一气之下甚至会强迫孩子去尝试他们害怕的东西。但是,孩子的恐惧仍然还留在原处。
  恐惧的作用,是让人本能地躲避自己害怕的对象,因此,孩子通常不愿意用游戏来治疗恐惧,这也使游戏的治疗作用很难得?发挥。但是,恐惧不是通过逃避就能去除掉的,我们只有面对它,才能消除它。如果大人可以发起一个与恐惧相关的、但是“好玩”的游戏,那么孩子就会发现,恐惧能够被克服,自己也能从克服恐惧的过程中获得自信力。
  因此,如果孩子害怕蜜蜂,你可以说:“假装你是一只蜜蜂,我要试着逃走。”你被蜜蜂蜇中,然后大叫。或者你扮演蜜蜂,孩子要逃走,但是你要做一只笨手笨脚的蜜蜂,你最后叮了自己而不是孩子。或者你一直撞墙,或是掉到地上。让孩子能对害怕的事物发笑。
  我跟一个害怕昆虫的男孩做游戏治疗。他总是让我去灌木丛里,?出掉在里面的球或飞盘。我假装因为太害怕昆虫而不敢张开眼睛去捡球。我要他指挥我,因为我紧闭着双眼,什么也看不到。我跌跌撞撞,而他边笑边告诉我怎么走,由此慢慢地建立了信心。如果我就是去帮他捡球,他可以避免接触昆虫,但这样对他克服恐惧一点帮助也没有。如果我太把他的恐惧当一回事,他可能会觉得丢脸。找到合适的象征性距离并不容易,每天可能都会不太一样。有一天我又假装害怕昆虫,但他转身就离开。我像傻瓜一样在灌木丛里站了一分钟,才意识到问题,于是假装害怕有刺的植物,而不是怕昆虫,他这才又回来指挥我怎么捡球。
 ?我见过父母让孩子逃避恐惧,通过限制孩子的活动来保护他们,也有一些父母对孩子的恐惧不予理睬,强迫孩子游泳或把头埋进水里。游戏力与这两种方式都不同的是,以自然轻松的态度,既关注自信的建立,又强调联结的保持。
  恐惧经历,有时会造成大不相同的结果。孩子有时并不回避恐惧,也不通过游戏去面对恐惧,相反却强迫性地去寻求类似的恐惧体验。他们可能会试着用游戏来处理恐惧经历,但是因为找不到一个有效的方法,因此就只能让自己再重新经历一次受惊吓的过程。恐怖电影和过度暴力的电视节目,常会导致这种结果,孩子们想要一遍遍?看这种节目,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而是陷入了恐惧的循环中。在表面上他们似乎并不害怕,他们甚至可能把荧幕上看到的东西表演出来。他们是想通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来克服恐惧。
  要克服这类恐惧,有些孩子可能只需要多看几次这种节目,直到越来越不害怕为止。这种方法叫做脱敏法。或者,他们可能需要坐在你的膝盖上观看,这样就可以安全地面对恐惧。如果你正在和孩子一起看这类影片,可以做个“中场尖叫”的游戏:暂停影片,假装尖叫一下,通常孩子会开始发笑,让一些感受释放出来,其效果就像高压锅的阀门。
  也有些时候,孩子会?他们看到的演出来,或者一看再看,但每一次他们都是同样地被惊吓,而不是变得越来越不怕。在这种情况下,成人就必须进行角色置换,以笨拙无用、不太可怕的方式,来扮演那个怪物或坏蛋。这是个有趣的挑战,你要扮演既可怕又笨拙的坏蛋,从而引出孩子的笑声。而笑声可以帮助孩子,从攻击性或是恐怖性的情节中走出来。
给女孩更多勇气,给男孩更多关怀(1)
  一直以来,父母的工作被描述为帮助孩子生根和强壮翅膀的过程。在游戏力的词汇里,蓄满孩子的杯子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为植物浇水,?便让它的根扎得更深,也象征着喂养小鸟,以便它最终可以展翅高飞。每个孩子都需要蓄满了的杯子,每个孩子都需要根和翅膀。不幸的是,对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待遇,伤害了他们的根和翅膀。游戏力的目标之一,就是治愈这些伤害。
  我们不太鼓励女孩自由探索,因此她们的翅膀一直就显得软弱无力。她们需要帮助才能伸展,才能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尽情探索,发现她们的力量之屋。而男孩呢,经常不得不彷徨在自己的情绪里,孤伶伶地面对自己,没有拥抱没有照顾,他们需要更多的帮助才能扎下根。
  在第3章中我们提到过,“爱之枪”的游戏能够帮助男孩建立人际之间的联结,而跳出射击杀人的单调剧本。我虽然跟男孩和女孩都玩过“爱之枪”,但更常与男孩玩这个游戏,因为男孩需要更多的鼓励来建立联结。基于同样的理由,虽然我也通过对抗游戏来培养男孩的自信,但是在力量培养方面,我会确保给予女孩更多的关注。
  读研时,有一次学习活动令我印象异常深刻,我称其为“桌面实验”。这项学习的内容,是了解人们根据性别而差别对待婴儿的方式。虽然每一个被试者看到的是同一个婴儿,但是一半人被告知这是个男婴,而另一半则被告知这是女婴。这样做的目的,是确保被试者明确“知道”婴儿的性别。在有些实验单项里,一个只穿着尿布的婴儿在大桌子上爬行,被试者也在同一个房间里。而在另一些单项里,被试者会听到隔壁传来事先录好的婴儿哭声。研究者暗中观察被试者对婴儿的反应,评估他们让婴儿探索的程度、婴儿“醒来”时去抱他的速度,以及与孩子间产生的互动程度。
  结果发现,假如大人把婴儿当成女孩,那就会快点去抱“她”,也会和“她”有较多互动。如果大人以为婴儿是男孩,则会等待更长一点时间才去安抚,但是会更鼓励他去探索和运动。换句话说,“根”只给了女孩,而“伸展翅膀”的机会只给了男孩。事实上,婴儿的真正性别根本无所谓!
  在另一个研究中,重点关注了女孩和力量之间的关系。约翰&康得利和珊卓&康得利(John and Sandra
Condry)让大人们看一个录像,内容是九个月的婴儿对不同玩具的反应。有些人被告知这是男孩,而有些人被告知这是女孩,但其实大家看的是同一盘录像带。实验要求被试者判断并评估婴儿的快乐、愤怒、和恐惧的程度。当婴儿看到玩具盒中弹出小丑而大哭时,以为是男婴的被试者认为那是生气,以为是女婴的被试者则认为那是恐惧。而且,前者比后者更倾向于把孩子描述得活泼好动。这就难怪在孩子长大以后,男孩会容易受罚,而女孩会被过度保护。
  这些研究很好地说明了我的一个基本观点:男孩和女孩从一出生就开始受到区别对待,其相应结果是男孩和女孩对大人有不同的需求。他们不仅是受到了不同对待,而且也受到了不同的限制,因此无法发挥全部的潜能。女孩得到安慰,但不被鼓励去冒险或探索,她们需要游戏力来培养力量和信心。男孩被允许去探索,甚至被鼓励要勇于冒险,但在害怕、寂寞、或难过时,却没人理他。事实上男孩在长大一点后,不仅是不被理睬,他们甚至还会因为表达情绪而被惩罚。因此男孩需要的游戏力,要特别注重联结和情绪表达。
  在与父母们交谈时,我常会问他们,男孩让你困惑、生气和厌烦的,到底是什么?他们通常都回答:“他们不讲话”,或者“他们很自闭”,妈妈会响亮地回答“他们从不分享他们的感受”。解决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联结,联结,再联结,用游戏的方式。对于女孩也一样简单:给予力量。
  迈拉&萨德克和大卫&萨德克夫妇(Myra and David Sadker)写了一本影响深远的书《平等的缺口》(Failing
Fairness),专门论述学校在女孩教育上的不公平现象。女孩去问问题时,老师直接给她答案,而当男孩去问同一位老师时,老师则要他再想想答案是什么。他们认为学校教育“欺负”了女孩,使她们放弃了自己思考的机会,进而影响了她们的数学能力的发展。我同意这一点,但我认为他们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这又是“桌面实验”的重演——
女孩得到了温暖,但无法展翅学习飞翔,而男孩被寄予了很高的期待,但是必须自己面对问题,而得不到情感的支持,也就是没有“根”。老师应该说:“让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
  一般说来,男孩和女孩的游戏方式确实很不一样。男孩偏向运动,女孩更喜欢过家家。我不断听到父母告诉我说,给女孩一辆消防车,她会把它包在毯子里、哄它睡觉,而给?孩任何东西,他都会把它变成武器。就像任何性别上的差异一样,这些都是正常的。男人一般会比女人高,但我们都看过矮男人和高女人。有些男孩喜欢过家家而不是比力气,而同样地,女孩也不缺少特例。
给女孩更多勇气,给男孩更多关怀(2)
  男孩女孩的游戏方式不同,而且从很早就表现出来,对于这个现象,有人认为是先天的性别差异所致,而有人则坚持这是后天学习的结果?两者都有一定的道理。多年的性别研究可以归纳成一句话:先天的性别差异确实存在,但并不会起决定性影响。父母、文化和教育的后天因素,可以缩小或放大这些天生的差异。我们的社会则一直倾向于把差异放大。
  亲密的联结和自信的力量,都应是每一位儿童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女孩的力量感被看得很轻,她们得到的鼓励是要“乖巧”,要“对别人好”,搞好关系胜于取得成就。如果她们不符合期待,就会被戴上一些帽子,暗示她们不是正常的女性:变态、泼妇、男人婆。同样,男孩也不被鼓励去培养亲密感,他们被一再强调和灌输男性的竞争、魄力?成就和实力。看看男孩在与别人联结时被形容的字眼吧:亲近妈妈叫“恋母情结”,喜欢和女孩玩叫“娘娘腔”,尊重伴侣叫“怕老婆”,想拥抱或与其他男孩牵手叫“同性恋”,喜欢读书叫“书呆子”。
  假如世界上没有了偏见,对男孩、女孩也不区别对待了,那么他们玩的游戏还会不一样吗?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在现今社会里孩子玩游戏的方式,其实反映了他们所处环境的性别角色。举一个最常见的例子,男孩和女孩看到蟑螂的反应。即便女权主义已经出现了数十年,很多女孩看到蟑螂时仍然会惊声尖叫,表现得无助、可怜、无能和恐慌。而男孩?,即便他们的父亲是新时代会换尿布的新好男人,也会把虫子立刻打死、压扁、碾碎,甚至还发出毁灭性武器的声效。两者都是非理性的反应,是社会性别角色的放大。与此同时,害怕蟑螂的男孩和踩踏蟑螂的女孩可能会因为与别人不同而被嘲笑。
  几年前,我和女儿、还有她幼儿园的一个男孩,玩一个关于骑士、公主和龙的幻想游戏。即使我女儿比她的朋友更强壮并更有自信,骑士还是得不断地去解救公主。我在心里嘀咕:他们从哪学来的这种东西?我试着让公主去拯救骑士,但最终不得不放弃了:孩子以游戏来试验成人角色,其中包括性别的角色,才能?解男性和女性是什么意思。在某些方面,这种角色的意义在过去几年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从另一方面而言,这种意义自从石器时代以来几乎就没什么改变。
  有一件事一直令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下午茶玩具套装都要包装成粉红色,盒子上还有女孩的照片。他们知道如何让男生过家家,如何让女生玩机器人,可他们宁可选择不那样做。即使可能会有两倍的销售量,也不能促使他们去生产吗?当然,孩子玩不玩下午茶游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假如会对孩子产生影响呢?有研究发现,女孩小时候若是沉浸在女孩子气的游戏当中,她们后来在学校中的数学?自然科学成绩就会低于其他的女生。依此类推,我们也可以推测只玩男孩玩具的男孩,可能也受到了同样的局限。
  游戏力的原则,是坐到地板上和孩子一起玩。但是不管玩什么游戏,我们都可以努力地给男孩更多关怀,给女孩更多力量,从而帮所有的孩子把根扎深,让翅膀更强。
让孩子重返快乐的打针游戏(1)
  能够光明正大地了解到身体的隐私,不过是孩子玩看病游戏的目的之一。而有时,孩子要扮演医生,并假装真的有人生病了,这就是他们借助游戏,从或轻或重的坏情绪当中复原的典型例子。一个三岁孩子在诊所挨了一针,回家后,他会玩什么游戏呢?当然是打针游戏。他会想当谁呢?当然是医生或护士,那个给他打针的人。那谁会被打针呢?他的第一选择通常是爸妈或是别的大人,如果没大人在场,他会拿一个毛绒玩具或是洋娃娃。那他会要你做什么呢?你得一边装得你真的很痛、很害怕,一边大声喊:“我不要,我不要打针,请不要给我打针。我讨厌打针!求你了,不要!不要!”
  这个游戏让孩子处于强势的一方。让被打针的一方变成给别人打针的一方,这种角色转换虽然简单,效果却令人满意。被打针让孩子觉得自己很是无能,使他想到过去的那些小挫折,想到自己不能选择做什么、吃什么、穿什么,以及其他数不尽数、无法由他决定的东西。去医院当然不是他的主意,但是打针游戏却能让他心情好起来。他看到大人也有无能为力、绝望、丢脸的时刻,而他这次却是强大无比。
  游戏可能只是假装的,但从悲伤里振作起来的要求却很真切。孩子选择这个幻想游戏,是因为他需要克服打针所留下的真实痛苦。它不仅仅是好玩而已(尽管孩子在这个过程里找到了不少乐子),而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它的目的是让孩子自己再次经历整个过程,让恐惧感通过哈哈的笑声释放出来。这就是孩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这个游戏的原因。
  我们都记得漫画里有这样的场景:老板骂了爸爸,爸爸回家骂妈妈,妈妈骂小孩,小孩欺负弟弟,弟弟踢小狗,小狗在地毯上撒尿。要打破这个循环,大人必须积极甚至主动地帮助孩子。大人假装成被注射的小孩时,可以不像他的小弟弟一样反问:“为什么总是你当医生?”也可以不大喊:“妈,哥哥弄痛我了。”但不幸的是,作为有教养的成人,我们大都会说“走开,我正在忙”,或者是,“不要烦我,我不喜欢这样”,而不是跟他们一起玩。当然,有时孩子需要的也不一定是游戏,而是一个可以让他爬进去的温暖怀抱,痛痛快快地哭诉说这针扎得好疼。
  如果孩子因为尝试用游戏的方式进行自我心理修复,而遭到了大人的打击或者惩罚,那么他在心理上就会退回到自我的封闭世界。以后,他尝试的就可能是一些不怎么好玩的方式了,例如找一根真正的针,扎小弟弟或者家里的猫。他们会暂且把情绪先压制下来,但等到下次去看医生时,他就会在诊所里撕心裂肺地大哭大叫。当我们看到一个孩子表现出恐惧心理,暴力倾向,情绪失控时,我们自己却不能冷静下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并分析一下。我们不会反思,孩子最近有合理而足够的发泄渠道吗?有讲述心事的充分机会吗?我们通常只停留在行为问题的表象层面,因为那是最让我们生气和担忧的,但绝不去想用游戏的方式把问题解决掉。
  我的朋友萝莉在游乐场认识了一位母亲,聊天之余,和她的两个小孩玩在了一起。萝莉很喜欢和孩子打闹成一片,那个三岁小女孩和她弟弟很快在她身上爬上爬下了。他们的妈妈觉得两个孩子应该安静一点。萝莉还来不及劝阻,妈妈就已经过去把两个孩子拉了下来,狠狠地打了姐姐的屁股。萝莉虽然想告诉这位妈妈打小孩不对,但在这种情况下,母亲一定听不进去。于是她决定观察那个挨打的小女孩。没多久,这个女孩就找了一根棍子要去打弟弟。萝莉走过去,轻轻地拉开她,拿走棍子,用一种夸张的玩笑口吻说:“天啊,不不不,你不可以这样。”女孩大笑了起来,要和萝莉再玩这个游戏,揍弟弟的念头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这位妈妈看到萝莉不用吼叫也不用处罚,却把一个冲突成功地化解了。
  不难想象,如果小女孩打了她弟弟会受到怎样的处罚。母亲可能会认为处罚这个女孩理所当然,而不会想到孩子的侵犯行为,其根源却来自妈妈自己。幸运的是,这个事情被轻松地化解了。小女孩本想通过消极的渠道
——欺负比她更无力的弱小?,来发泄自己先前受的气,但游戏让她的情绪转向了积极的方向。萝莉也没做多少,她无非就是待在孩子们的身边,不让他们受到伤害,用了轻松玩笑的口吻说话。其余都是小女孩自己做的,用小玩偶代替了弟弟,玩起了“打小人”游戏。
让孩子重返快乐的打针游戏(2)
  去医院打针,被父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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