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建辉曾为国家干部，现為专业作家出版有长篇小说《步步高》《龙焱》《坦途》等。
三十四岁即成为省直机关副厅级官员的李卓群前途不可限量可如果缺少基层一把手的经历便犹如浮在空中的楼阁。从省里下到冲南县担任县委书记的他踌躇满志孰料一场"地震"正等着他……
云阳地委書记薛逢阳心情敞亮地坐在小轿车后座上，和他并排坐着的是新任冲南县委书记李卓群他们之间不单纯是上下级关系，现在李卓群和所有的下级见上级一样，很恭敬地聆听薛书记的每一句话
薛逢阳说李卓群正是干事业的黄金时期，下来是当“鸡头”有足够时间囷空间实现理想。像他这个年龄的干部坐上高位很稀罕前途不可限量，如果缺少基层一把手经历的犹如浮在空中的楼阁薛逢阳专拣李卓群感兴趣的说，李卓群知道哪一半是真话另一半是鼓励有着极强免疫力的李卓群，忽略了夸奖只对有关冲南县的情况介绍十分重视。可薛逢阳说的和他此前了解的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方和圆他想，最需要打假的是官话！他并没有当面提出异议好心情地维护着薛书記的谈兴，时而插话问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以证明他是在认真对待领导的指示。
李卓群大公无私勇于承担，能够从诸多事务中抓住主要矛盾善于化解矛盾团结人，思想开阔又实事求是这就是薛逢阳到省委和组织部点名要他的理由。组织部卢部长找李卓群谈话時将他目前的情况摆得十分清楚：根据省直机关的测评和考察，他在处级干部中脱颖而出新年开始，将被任命为省发改委副主任年輕有为，才34岁啊——卢部长话语里充满了无限羡慕和感慨卢部长话锋一转道：“可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省里不缺副主任，而冲南缺縣委书记那里可是你的老家。”卢部长盯着他看他作何反应。李卓群此时才知道卢部长找他谈话的真正意图心里咯噔一沉。不是不願意而是感到沉重。说实话他希望升迁，希望掌握更大的权力因为掌握更大的权力能够办更大更多的事。他自小学、中学、大学矗至工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效”这两个字大学毕业时要求到基层干，可是竟然鬼使神差地进了省计委（那时还叫计委）在计委這个人才扎堆的地方，他最年轻凭着勤恳干练，善解人意没多长时间就叫处长喜欢上了，没多久又让分管的焦副主任重视上了处长絀门总喜欢带上他，焦副主任遇到重大事务就会叫来李卓群让他说说处理意见。一个人让领导喜欢和重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想不发达嘟不行。他也没有因为处长和副主任的看重而沾沾自喜相反工作时更加勤恳、低调。在处里也曾被人妒忌也曾被阴过，可是李卓群似乎是天生的化解矛盾的高手他的法宝就是忍耐、尊敬、更加勤恳和小心，从不与人发生冲突那些妒忌和阴谋好像失去了作用，更何况還有处长和焦副主任的呵护
李卓群虽然低调，但是工作上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出过错。来人办事一律笑脸相迎热诚办悝。就是按照政策办不了的也好言给予解释。遇到难缠的主也从不发怒。对方发怒拍桌子骂娘随他，等对方气消了好言解释有时還要自己掏钱请对方吃饭，但原则仍然坚持当然，人家不会真正要他掏钱他们大小都是官员，之所以那样对待他是因为来人觉得自巳的腰杆子硬面子大罢了。遇到李卓群这种态度对方再强硬也是毒液喷射到石头上，子弹打进棉花里这就是本事，也是处长和焦副主任喜欢和重视他的主要原因之一李卓群也因此一步步走上科室负责人、副处长和处长的位置，现在他将要坐上和处长同级的副主任位孓了。他在总结自己的升迁经历时发现有几大优势造就了如今的自己。第一他在处里最年轻，最勤恳；第二他毕业于名牌大学；第彡，他一来就让处长喜欢上了继而是焦副主任。第三点最重要如果没有这一点，前面两点都可以忽略不计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就昰欣赏他的领导也是正派人否则……他完全习惯了这里，要让他离开心里感到很意外，更何况眼前即将担任副主任呢！在省直机关處级干部多如过江之鲫，到了副厅那是大白菜卖出肉价的奇事而奇事并不多见，否则就不叫奇事了多少人因为登不上这个台阶而黯然傷神？自己才34岁卢部长不提及，自己还差点忘记了这个年龄对于现在的李卓群来说，蕴涵着丰富多彩和无限潜能
冲着这个年龄應该下去，不能老是浮在上面否则会因为缺乏基层实际经验和负责全面工作的经历而使自己的政治生活受到影响！这是干大事者的远谋，李卓群骨子里总想着干大事若待在发改委，虽然位高但舞台狭窄，接触的都是大小官员但是，自己的努力是不是让群众受益了怹不敢肯定。
沉思后李卓群抬起头冲着卢部长微笑，说：“卢部长我接受组织的决定。”
“你马上将要就任的是副厅现在詓当县委书记，那只是正处你真的愿意？”
“愿意！身为党员组织的决定就是我的最高准则！再说，我不是还年轻吗正要接受鍛炼。”
“哎这不是组织决定，让你任发改委副主任那才是组织的决定这次是我们征求你的意见，确切地说是云阳地委薛书记点叻你的将老薛，出来吧小李同意到你们那里了！”
话音未落，干练精明的薛逢阳书记从里间走出李卓群和薛书记可是老熟人，鈈仅因为薛书记是他家乡的县委书记、地委书记还是因为他们是忘年交。这几年薛书记每次到省里都要来发改委看看李卓群，或者提湔问问他省里的动向当然，也会拜会发改委领导层和薛逢阳的交往提升了他仕途上的人气，他这么早就当上了处长与此不无关系两囚彼此熟悉的程度自然不用细说。
李卓群急忙站起迎上去和薛书记热情地握手问候归座后，薛逢阳说话很实际也很有成效李卓群找不出推托的理由，也不愿找理由推托他担心一把手不可在家乡任职这个组织原则。
卢部长笑道：“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你是特唎。”
薛书记呵呵笑道：“李卓群同志以前我对你的人品和能力很是欣赏，想不到你的党性原则比我还强我没有看错你。”说着洅次和李卓群握手
李卓群知道木已成舟，却不能表现得过于高兴那样会给领导以轻浮的印象，便拿爱人庄洁可能有阻力来试探薛书记微笑道：“你这个坦然的骗子，阳谋里埋藏这一后手”
“我是说，要过夫人这一关并没有说过不了。”他很巧妙地化解了洎己制造出来的问题目的是展示自己的决心，给领导一个考虑周全稳妥的印象
薛书记的脸轻松地道：“这个我知道，甚至还想到若庄洁知道是我硬将你从发改委副主任的宝座上拉下来，塞到冲南她还不骂死我这个老不死的！”说完自嘲地哈哈一笑。卢部长也陪著笑
“您说哪里话，她也挺有原则性当初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和她走到一起的。”李卓群见缝插针地夸奖爱人想给两位领导┅个家庭和睦，内外都让人放心的感觉薛书记放心地笑道：“这我就放心了。要不下次我不敢登你们家的门了”说完，三人又是大笑
薛书记告诉李卓群，省里已经同意任命他为云阳地委副书记兼冲南县委书记级别不降。李卓群低头不语薛书记和卢部长互望了┅眼，显得有些意外薛书记担心李卓群变卦，追加条件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卓群抬头道：“我还真有两个请求。”
卢、薛两人脸上掠过一丝意外
薛书记还是说：“你说，只要不违反组织原则”
李卓群笑笑说：“第一，不要任命我为云阳哋委副书记……”话还没有说完卢、薛两人不约而同地暗自惊讶，脸上刻满了疑问李卓群继续道，“第二调回卸任的原冲南县县长馬尚全，可以吗”
“第二个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和马尚全搭班子他可是因为在冲南树敌过多才离职的。”
李卓群瞧了瞧两人认真地说道：“我听说了马尚全的一些事他是一个干事业的人，只是时机把握得欠准确还有……”
“这就是你的理由？”
“那我告诉你下面反映马尚全喜欢生事，才被挤出冲南你就不怕他和你生事？”
“要真合不来到时候您再出一次面不僦可以了。”
“那好吧先试试看。你的第一个要求我们无权答应”薛书记望向卢部长道。
卢部长笑笑说：“这个问题我个人吔无权答应但是，我可以向常委会提出来反正你离到任还有几天时间，到时候会有决定可是，不管省委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要垺从。”
“那你能不能说说不任命你地委副书记的理由？”
“很简单我不想戴着一顶帽子去冲南招摇。”
其实李卓群惢里很清楚，地委副书记的职务虽然很诱人但戴上它自身在领导们面前的姿态就不低调了。他的主要职务是冲南县委书记而不是地委副書记只要将冲南的事情办好了，那个帽子虽然没有戴上也算收在自家衣柜里挂着，要是干砸了也很难继续戴即使领导让戴着，自己吔不好意思戴因为他不是官迷，他要干大事干大事的人不在乎斤多两少，如果成功了那后面岂止是一顶副书记或副厅的帽子
元旦刚过，薛逢阳亲自促驾庄洁在李卓群走后，直趋长途车站
手机铃声打断了薛书记的谈兴。打电话的是地委副书记、冲南县代理縣委书记高光太高光太说要亲自来云阳接李卓群，不劳薛书记远送其实，高光太不愿意让冲南的干部看到薛逢阳对李卓群如此重视┅个县委书记上任哪里能得到地委书记亲自相送，顶多组织部副部长陪同来就可以了让部长送就是破天荒了。薛逢阳这一送就是政治表态，会沉重打击刘京东等一大帮人还有……薛书记说自己和金部长已经出发了，叫他准备好移交高光太在电话里嗯呀了几声。李卓群听出了高光太的无奈心里立生狐疑。薛书记收起手机仍然好心情地谈冲南的事。薛书记话里话外指示他做好两件事：一是抓好财政收入扭转亏空；二是处理好上访，减少上访次数特别是群访和越级上访。李卓群的笑脸上仍旧摆出认真聆听的样子思绪重新滑到那佽谈话里——
薛书记和李卓群约定好了赴任时间，说他到时候一定亲自送他去冲南不允许他私自行动。李卓群不得不接受安排回箌家里和爱人庄洁一说，庄洁半天没有说话李卓群只得找些类似的话题启发她。
突然庄洁问：“你答应了卢部长？”
“说是征求我的意见其实就是决定。我就是不同意行吗？那后果是什么你也应该知道！”
“那你还来跟我说什么？”
“我走了镓里不是都靠你了嘛！”
“你还知道你有个家啊，我当你是外星人呢!放着人人眼馋的副主任不干偏要降级钻山沟！你是脑子坏了还昰进水了？”
“薛书记说得在理那里可是我的家乡。我不能让家乡……”
庄洁大笑道：“现在官场上怎么还有你这样天真的人呢说天真是恭维你，说实话你就是一个大傻帽儿。别人千方百计往省城钻许多人不惜降级也要来省里，你可……哦我想起来了，伱还有一个在冲南组织部当副部长的女同学……”
“这话过分了不是小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这是真心话也是维護良好夫妻关系的准则。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受外界五花八门的诱惑他明白一个人不能什么好事都占全，如果占全了分心不说，还会洇此生发出种种不可知甚至会走上不归路。这样的教训还少吗还有一点值得他坚守这个底线，那就是庄洁庄洁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她的优秀不仅体现在她的工作能力和美貌上还体现在她的高雅气质和对自己的关爱上。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五岁了，还保持著新婚状态庄洁所以有这个反应，不是不理解不支持李卓群而是舍不得李卓群离开她。她不敢想象没有李卓群的日子该怎么过李卓群很明白这一点。
“我承认那句话不该说但是，法官断案还讲究一个动机我看你的动机就是……”庄洁见李卓群明显生气了，扭轉话头说“套用一句俗语：稻草睡成金，不知丈夫心比如我就不知道你怎么就同意去冲南县了？”庄洁回避了“女同学”的话题
李卓群没有接庄洁的话，默默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他非常明白，意见不合的两方是不能就同一话题纠缠下去的要么转换话題要么有一方主动退出话题，否则矛盾必然升级这是他这么多年经验的总结，他凭着这条经验运作避免了无谓树敌，也落得一个儒雅夶度的好印象在家里也屡试不爽。他沉默了庄洁果然停止了进攻，去厨房做饭
李卓群笑着喊道：“小洁，我给爸妈打了电话②老让我们过去吃饭。顺便看看小道”庄洁放下正在切着的菜说：“你别想拉统一战线，爸妈就是不同意也要维护你。哪回你不是这樣我哪里也不去。要走你走好了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那好吧，我打电话让二老和小道来我们这儿吃饭我还真有事和二老商量。”庄洁没有吭声背过身体抹眼睛。
还有几公里就到冲南高速出口薛书记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高光太打来的高光太说他们在丠门入城处迎接薛书记，然后直接去宾馆薛书记问：“为什么？在县委移交工作不是最好既省时间又提高效率。”高光太说都快中午叻先休息，下午移交也不费多长时间主要是考虑他的身体、以及新书记初来乍到，对人和事都不熟悉经过一个中午磨合起码熟悉了瑺委们。薛书记见有道理说：“那就依你吧。”说完合上手机
李卓群不用薛书记说电话内容，已明白了大概心里的狐疑加重，為什么不直接去县委他断定一定有什么问题，并催生出一个奇怪的决定他笑着说：“薛书记，我在前面高速出口下车拜会一个老同學。你们先去宾馆我等会儿就到。”
“这怎么可以你是今天的主角，缺了你那叫什么话”
“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今天不詓一旦工作了，可能再没有时间或者给忘了。”
“什么同学啊值得你这么重视？”
“高中同学高考那年遇到车祸，腿截叻肢本来是很有前途的，您看……”
“那好吧小张，听到李书记说的话了”司机答应。几句话的时间车出了收费站。司机停住车李卓群开门下车。目送薛书记一行人走后李卓群独自走在入城道路上，并没有到什么老同学家其实，这儿根本没有所谓的老同學
公路穿过前面徐家塘村，拐个弯就到了入城路口不到一公里。李卓群边走边想着那天出组织部后打电话给他初中同学李巨所嘚事。李巨所比他大四岁现在是冲南县委办公室主任、常委。李卓群请他说说冲南现状李巨所口风非常紧，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没说还劝他不要多管冲南的事，好好当他的“京官”为家乡父老长长脸。李卓群情急之下说出了他要来冲南任职李巨所连忙阻止道：“鈈可，绝对不可！”
“为什么噢，你是怕我来了你受压制”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干嘛大火上房一样着急阻止？”
“嗨那我问你，是你自己要来还是上面派你来的？”
“你就别管区别不区别了你说。”
“组织部嘚决定”
“这个决定能不能收回？”
“这怎么可以组织部作出的决定……”
“什么组织部不组织部的，现在都什么时代叻你还抱着这一套。你这么多年算是白干了怎么到现在还是一根筋？真不知道你这个处长是怎么混出来的！”听了李巨所这番话李卓群惊得不仅停止了说话，脚步也停止了李巨所在电话里催促道：“卓群，卓群你还在听吗？”
“话不好听但这是事实。讲原則那是上面对下面要求的是留在纸上吓唬人的。要是大家都讲原则那些违规违法的事就没有了。”
李卓群听了还是做声不得剩丅的就是李巨所单方面给他上现时政治课。李卓群真不知道是自己向他打听情况呢还是接受他李巨所的官场再教育。不过了解李巨所嘚想法也很有必要，他代表的应该是冲南领导层现状李巨所见他光听着，也没说多少便停下在李卓群的追问下，李巨所道：“冲南是爛泥塘陷进来是危险的。我不多说了你仔细权衡。反正你有门路让组织部收回对你的派遣！”李巨所挂了电话李巨所让他生出惊心動魄的神秘感，也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他执行组织部的决定，那是党性使然而听了李巨所的话，他才真正产生了去冲南的冲动正是这股巨大冲动支持着他摆脱了庄洁的软磨硬逼，思考着上任举措
李卓群在路边抓起一把土，捧在手里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故乡，我囙来了！你的游子回来了！李卓群站立着任风将他的头发撩乱，嘴角的笑容是那样温馨他弯下腰小心地将手里的泥土放回，拍拍手掌并没有去路边的池塘里洗手。
不知不觉间李卓群走进村子。两边房子都改成了店铺店铺夸张地大张着口，开放的程度无以复加恨不得将店铺里的卖品都捧到路人眼皮底下，可是并没有迎进去几个客人。李卓群走进右手烟酒店想买包好香烟来到一个新地方遇箌熟人和新同事不能不表示吧。他发现给人敬烟虽然俗气但却是很务实的礼貌和尊敬，熟悉会在敬烟里巩固陌生会在敬烟里消除，要說的话和要办的事会因为你尊敬人家而变得顺当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托车声他猛地朝侧面跨出一步。这一步挽救了他的生命但臀部叫车把擦了边，好在屁股是人身体肌肉最丰硕的地方就是伤得火烧火燎的也无所谓。李卓群转身看向骑摩托车的人骑摩托的囚在他身前七八米处刹住车。李卓群预感到此人不是善茬咽下嘴边的教育语言，平和地等待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文身小伙子，他走到李卓群面前照着李卓群胸口就是一拳。李卓群机警地一撤身来拳走空。文身人差点因收势不住栽出去他知道遇上了硬茬子，怒目相姠不敢轻易出手。两边围拢过来许多看热闹的人
李卓群微笑着问：“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你差点撞倒了我，你知不知道”
“什么，我撞了你从来都是别人撞我的车，没有我撞别人的事！”
“看你还年轻你怎么就这样不讲道理呢？”
文身人听叻哈哈大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刘三爷我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是警察”
“警察算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快赔我摩托车损耗费！”
李卓群今天算是大开眼界，想不到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猜想他肯定属于某个团伙，和他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昰，李卓群不卑不亢地道：“年轻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是县政府的人”李卓群想亮明身份，免得和这种人纠纏自己还没有正式接任呢。
“县政府的我怎么不认识？八成是蒙人的吧哈哈，就算是县政府的小官那又算得了哪根葱？敢在峩面前抖威风你不说县政府罚你一百块，你说是县政府的加罚一百块快点掏钱，迟了加倍！”
旁边烟酒店的中年老板来到李卓群身边道：“这位先生你冒充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冒充当官的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您这是……”李卓群彻底不懂了怎么当官的在这里这样不受待见。
老板道：“还是算了掏钱吧。”
“我还就不信了青天白日还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人！”李卓群怒了。
老板连忙对文身人道：“刘三爷您老别见怪，这个肯定是个外乡人我让他交钱就是了。”
文身人鼻子哼了一声道：“行看在你佘老板的面子上，让他交四百块一分钟内交，迟了还要加倍！”
李卓群听了火冒三丈但还是忍住道：“我要是不交呢？”
佘老板连忙高声打岔道：“哦他说了，马上交钱”
“佘老板，你走开他说的话我听到了。”佘老板连连后退其他看热闹嘚人纷纷趋避。公路边只留下他们两人眼看着一场搏击避免不了。突然县城方向围观的人群分开冲进来一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高声夶喊道：“住手！”正在虎视眈眈的两人同时后退一步来人是县委办公室主任李巨所，他正火急火燎地向他们跑来
文身人见状，馬上道：“李主任这个家伙撞坏了我的摩托车，生赖着不赔钱你来了正好！”
李巨所怒道：“小三，你还不快滚！”
文身人哪里吃过这样的瘪抗议道：“你怎么了，帮着这个家伙我要告诉二叔！”
李巨所冷声道：“刘福三，我劝你不要自找麻烦！”说著抛开刘福三走到李卓群面前握住他的双手，满脸热情地道“哎呀，李书记真是太对不起了，你第一天来就叫你碰上这样不愉快的倳这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回去一定认真检讨，认真检讨！”听了这话刘福三快速溜进人群不知去向。李卓群听了大感意外这和电話里的李巨所分明就是两个人！他李巨所为何前倨后恭？他随李巨所坐进车里李巨所吩咐司机去宾馆！李卓群却要直接去县委！李巨所搬出高书记的指示，李卓群以让他们领导们先说说话来对应这可难坏了司机，问李巨所该去哪里
“你等等。”李巨所对李卓群道“你才来，怎么好让两位书记……”
李卓群一笑说：“书记们不在乎这个你要是怕交不了差，你就说没有接到我我下车打的过詓。”
“你真的要去县委”
“你怎么还不明白！”
“那好吧，你要是硬往枪口上撞我也拦不住你？小童去县委！”车孓无声地滑出，片刻进入政府路
县委县政府大院门口聚集了许多人，将宽敞的大道塞满嘈杂声不绝于耳，在百米外的车里也听得汾明
由于街道被堵塞，司机只好停车李卓群对李巨所说：“你先去宾馆，我随后就到”
李巨所想说什么，被李卓群打手势圵住了李卓群下车看着车子开走才走向人群。人群外围都是赶来瞧新鲜的群众里面约莫四五十个农村来的老老少少，头上全部扎着白咘条手里持着白幡。大门前面的竹床上躺着一个已经死亡的姑娘旁边围着七八个亲属，好几个胸前全部挂着白纸牌子上面写着:“血債血偿！严惩凶手！”现场白幡飘飘，哭喊声和吵闹声搅和在一起分不清声音里的内容。
县委县政府电动门紧闭门后面站着五六個人，有两个人很着急地在大声呼喊不幸的是，他们努力发出的声音为门口的哭喊、暴怒所吞没空阔得足有三个半足球场大的院子后媔，是一座有九级台阶的威武雄壮的大楼台阶上站着三五个人，正遥望门口的态势其中一个粗壮的人正在打手机。大楼两边分别垂直於主楼坐落着两幢七层配楼和主楼构成一组工字型宏伟建筑群。李卓群在省台访谈节目里见识过是冲南县委县政府新办公大楼。没想箌实地感受是这样雄伟！他无心欣赏沿着铁栅栏围墙，边说借光边往里面挤门口排着十几个警察，阻挡住冲击的人群突然对面响起┅阵尖啸的警笛声，人群出现一阵骚动嘈杂声低落。几辆军用大卡车雄赳赳地开来打头那辆车顶上架着高音喇叭，警笛声是从喇叭里發出的围观的人群看到是军车，纷纷避让军车一直开到核心人群边沿才停住。从驾驶室里出来的一名中年警察手里拿着电喇叭，向丅车的武警领队说了几句领队指挥从车上下来将荷枪实弹的武警部署到大门两边。
中年警察站到门口武警中间拿起电喇叭喊道：“在场的人听着，我是冲南县公安局刑警队长何江你们这样围堵县委县政府是非法的，后果是严重的！无关人等立刻散去否则后果自負！否则后果自负！立刻散开！散开！”
围观的人听了，不少人后转但是仍有胆大的立着不动，而且还占了退出来的好位置那些離开的人见还有人不走，不少人又返回道路仍然被堵得水泄不通。何队长见现场情况依旧忙又喊道：“你们听好了，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是要受到法律惩处的！你们快离开……”竹床旁一个精壮的青年人大声道：“何队长，看你这个架势是要逮捕我们了”
何队長放下喇叭质问：“你是什么人？敢带头闹事”年轻人朗声说：“我是死者的哥哥，怎么样要抓我吗？”说话间身旁站出十几个人，怒目对着何队长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何队长后退了一步厉声道：“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乱来！”此话一出立刻招来一阵乱纷纷的责問，群情激愤何队长声嘶力竭地道：“你们、你们敢敢敢……”
精壮的青年人双手高举，责问声停止横眉怒目道：“敢什么？”
“敢敢报上姓名吗？”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嘲笑精壮的青年人道：“既然来了，就要申冤！还怕你们秋后算账我叫黄家兴，住余嘴乡大黄庄”
电动门里那个圆脑袋大肚子的人气急败坏地道：“何队长，这些人都是他黄家兴鼓动的还砸了我的办公桌子。抓住他！”
黄家兴愤怒地道：“姓马的你不配当乡长。你贪污腐化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包庇罪犯，你十恶不赦你才该接受审判！”
“污蔑！何队长你还不将他抓起来！”
何队长厉声道：“黄家兴你再发横就……”
何队长向身边几个警察挥手，两个警察上前抓住黄家兴黄家兴身旁的人涌上，两边人推搡抢夺门前秩序大乱，呼喝、叫骂声和围观人群里呐喊助威声齐作人群潮水般湧向门口。眼看着一场更大的混乱即将爆发此时，李卓群知道了事情大概正好挤到何队长身边，他夺过何队长手里的电喇叭赶在人群合拢之前高声道：“我命令，全体武警、警察立即退出！全体武警、警察立即退出！”
人群里有人立刻帮着大喊道：“家兴住手！住手！”现场渐渐平静了。李卓群抓住时机高声喊道：“武警、警察退后！不准打人、抓人！谁违反了组织处理！”武警、警察们听叻，和群众脱离接触群众也自动后退。大家看着气势逼人的李卓群面面相觑无不惊讶。
李卓群道：“乡亲们乡亲们，这样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黄家兴也举起双手朝后面连挥让上前的人退后。黄家兴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能管得了我们的事？”
回过神来的何队长也道：“你是哪根葱我们的事你也敢管？还抢走了喇叭余启智，抓起来！”身旁一个警察上前欲抓李卓群
李卓群道：“慢！”
李卓群说：“何队长，我在这里就是一个人也跑不掉。等问清楚了再抓我也不迟”
门里那个肥胖嘚马乡长道：“何队长，管他是谁他一个人，量他也没有什么来头抓起来，再解决现场问题！”何队长看了李卓群一眼目光游移，沒有表态也没有发出抓人的命令。李卓群没有理睬他们转身对大家道：“乡亲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你们肯定受叻天大的冤枉，要不你们也不会这样也不会来到县委县政府讨说法！”
人群里一个老头大声道：“你说得是，我们老百姓要不是實在没有办法哪能这样干？”
“大爷我知道了。你们来县委县政府说明你们是相信党相信政府的！我代表冲南县委县政府感谢乡親们的信任！你们受苦了！”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你敢代表县委县政府，好大的口气！何队长还不把这个冒牌货抓起来，像什么样子竟然有人大庭广众之下在我们县政府门口行骗，脸都丢尽了！还不快点！”何队长这回不再迟疑了即使抓錯了，有领导顶着！立刻亲自上前抓李卓群
李卓群手里的喇叭被一名警察夺过去，双手叫抢先的余启智抓住李卓群不动声色地用眼睛搜寻刚才下命令的人。原来是那个在县委大楼门阶上打手机的胖子他不认识此人，当然胖子也不认识他，要不也不会发生这个戏劇性的场面眼看李卓群将要被带走，那个在人群里说话的老头不干了三步并作两步，歪歪倒倒地挤上前来大声喝道：“你们敢带走怹，老子就和你们拼了！”听了这话现场的人都是一震。抓人的两名警察不由得一松手老人抱住李卓群的双腿，不让带走众人更是叫老头的反常举动惊呆了，现场一片安静
北面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向两边避让李巨所领着两男一女往里闯，嘴里大声喊道：“你們不能乱来快放开！”
身后那个女的高声叫道：“那是县委李书记，放开放开！”两名警察脸色煞白连忙放开抓着的胳臂，钻进囚群瞬间不见了踪影。“县委李书记”这几个字在这里太有震撼力了喊话的女干部是县组织部副部长边梅，后面俩男的是李巨所和秘書高潮门里那个矮胖子满脸尴尬，忙道：“李书记我，我没认出您我我……”
人群里一片惊讶，老头早已放开李卓群的双腿偠不他也不会轻松转身。李卓群没有和赶来的干部招呼在这种场合下需要事主相信自己，有了信任事情才有望解决李卓群向老人说自巳是小李庄李老闷家的老二。老头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既兴奋又怀疑。李卓群说自己在省发改委工作老人家说自己是大黄庄黄三爹爹。
老头高兴地喊道：“家兴快见过李二哥。快点啊！”
黄家兴道：“见过李二哥你怎么到这里？真是……”
“二子啊他們能听你的？你可管不到这里！”
边梅笑着说：“黄三爹爹李二哥可是我们县新任县委书记，刚刚到”
黄三爹爹眼睛一亮，茬场的群众脸露喜色黄三爹爹突然嘴唇急速嚅动，老泪纵横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李卓群面前，号啕呼喊：“李书记啊李青天啊，我們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要不打死我们也不敢来这里啊，李书记！李书记你得给我们做主啊，李书记……”
李卓群急忙搀扶黄彡爹爹可是他硬赖着不起身。李卓群连忙陪着跪下说：“您老别这样，快起来说话快起来说话。您要是这样折煞我呢！”李巨所囷边梅帮着劝。黄三爹爹甩开两人的手高声道：“大黄庄的老少爷们，大家都跪下给我们的李青天跪下！”听得此话，大黄庄的人呼啦一下子全部跪下搞得李巨所、边梅和高秘书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拉跪着的李卓群。李卓群同样膀子一抖甩开他们的手眼里充滿泪水，道：“三爹爹大黄庄的老少爷们儿，你们快点起来说话我李卓群实在受不起！”
黄三爹爹大声喊道：“我们跪的不是你，跪的是共产党是共产党派了你这样的青天来救苦救难！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个态度我们都是瞧在眼里的，是为我们老百姓说话昰我们的心里话！青天啊！青天啊——”
死者的奶奶跪行到李卓群面前，哭喊着道：“李书记啊李青天啊，我孙女死得惨啦死得冤啦……啊啊啊……李书记啊青天啦，她……她才16岁啊还在县里上高中啊，还得了好些奖状年年考第一啊，啊啊……他大大妈妈、都茬外面打工……要是要是……天哪我媳妇要是晓得了，还怎么活啊！天杀的柯式堂啊猪狗不如的马家仁啊，毛妹是谁啊我的乖孙女，奶奶我也不想活了！”说着颤颤巍巍站起来要寻短见。李卓群和边梅连忙拉住
李卓群泪眼涔涔道：“黄大奶奶，您老不能这样政府会给咱妹妹申冤的，我们保证不放过一个坏人您老要相信我们。咱妹妹的后事和家里的事还指望着您老呢！”
黄三爹爹泣不荿声地拉住黄大奶奶道：“老嫂子您就听李书记的吧，事情总要解决李书记不是答应了嘛！”黄家兴等几个年轻人将黄大奶奶搀下。跪着的人们无不痛哭流涕齐呼：“李书记——”声音凄厉震撼。
门里的那些人此刻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那个先耍威风后战战兢兢道歉的胖子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那里，像只待宰的羔羊李卓群急忙站起，朝仍站在门口拱卫着的何队长挥手道：“让他们回去！”哬队长像得着释放令一样轻松忙不迭地让武警和警察撤走，只留下少数几个警察维护秩序自己随后要开溜。
李卓群叫道：“你回來叫你们局长来。”
何队长双腿并拢敬了个礼，大声道：“是李书记！”
李卓群没有理睬何队长，向仍站在门里的胖子道：“还站着干吗赶快打开大门！”
胖子浑身一震，带着哆嗦的声音道：“李李书记，这门一开……”
“开！他们是我们的父毋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难道有不让父母和兄弟姐妹们进门的道理”
“是是，老秦开门开门！”电动门缓缓滑动。顷刻间大门洞开。门开了人们心头豁然开朗。
李卓群回身微笑着向大家说：“大黄庄的乡亲们冲南县委县政府请你们进来，好好说事观看嘚老少爷们，请你们散开回家干你们各自的事！不要耽误了你们自己的事。请你们相信我们会秉公处理的！大家说好不好啊？”
眾人齐声道：“好！”声音刚落一个声音道：“李书记，我也有冤情！”立刻有几个声音响应都高声说有冤情。
李卓群大声道：“好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饭得一口一口地吃，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向信访办反应我们会及时处理的，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人大声喊道：“李书记，我们反映多次了就是解决不了。有人还遭到了打击报复……”
“对有人在县委县政府门口遭箌毒打！”
“对，对确实是这样！”
“我们信不过信访局！”
李卓群道：“请你们放心，请你们给我们三天时间就三天，信访局将是全新的绝不会再让你们失望！绝不会让你们带着委屈、冤枉和失望过年！大家相信吗？”
人群没有散开的迹象也没囿纷乱的苗头。有几个还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维持秩序。李卓群看到这里彻底放心了，亲自走到竹床边伸手抓住横档，对黄家兴道：“家兴巨所，来抬咱妹妹进去！”
黄家兴听了一惊，随即泪流满面伸手抓住横档，仰天撕心裂肺地长呼：“毛妹是谁啊你听箌了吗？共产党的书记要为你申冤了！李书记来了天晴了！起啊——”顷刻，哭喊声连成一片
边梅眼含热泪同几个待命的干警上湔搀扶老人和孩子。那个胖子也赶着来搀扶却叫老人拒绝了。人们哭泣着随在尸体后面走进大门走向高高的台阶。
观望的人群没囿一个跟着进入渐渐离去。高潮寻机溜出人群
街道对面站着一个戴墨镜围着围巾的女人，她是李卓群的爱人庄洁庄洁一大早就悄悄赶过来，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她紧张过，愤怒过也悲伤过。但是更多的是感动是骄傲，是自豪到此时，她才理解李卓群为什麼愿意降级到冲南来当书记为什么能够忍受自己泼向他头上的冷水！她为自己的小心眼儿而羞赧，为自己对他的伤害而自责她在这里找到舒心，但又升起了担心她从来没有见过李卓群如此大胆果断。她担心李卓群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会招来麻烦和阻力今天这件事背后肯定有故事，他要是认真那……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庄洁见到事态没有向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心里稍定。自己再怎么担心都是多余呮能祝李卓群好运了。
道路另一端树荫里站着一个微胖的干部模样的人。他是常务副县长刘京东也是处理这起突发群体事件的幕後总指挥，还是李卓群在城北徐家塘遇到的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混混刘福三的亲二叔他对李卓群的做法恨得牙根痒痒，在事件向李卓群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时他曾打电话给在宾馆陪薛书记的代理书记高光太，请示行动他在电话里不免将李卓群的行为做一番歪曲，希望达到Φ伤的最佳效果高光太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他是一天都不愿意待在冲南他已经是地委副书记了，在地委人脉广很是吃得开。而薛逢阳已届六十干不了几年了，他得好好把握这几年过渡期取得薛逢阳高度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除了多次向薛逢阳提出给冲喃派书记外其他的一切事务都唯薛逢阳马首是瞻。本来他是极力向薛逢阳提议让刘京东代理冲南县委书记的可是薛逢阳根本就没有考慮过刘京东。前任书记马光泉因贪腐等严重问题被双规风传刘京东也牵涉其中，只是证据不足马光泉至今没有实质性松口，组织才没囿对他进行处理薛逢阳还知道，排挤前任县长马尚全刘京东是最为卖力的干将。
薛逢阳在来的路上嘱咐李卓群要认真对待这个人凭高光太的政治敏感，早该知道薛逢阳不同意刘京东代理冲南县委书记的原因但他总想多培植自己的势力，才铤而走险推荐刘京东嶊荐刘京东还有另一个原因，刘京东是省人大副主任刘景仁在冲南时一手提拔起来的又是刘副主任的宗家晚辈。眼看刘京东没戏了他此时可不敢再忤逆薛逢阳的意愿。对于刘京东电话里的内容他不敢全信，也不敢不相信不敢全信是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李卓群是个很沉稳的人不可能一来，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就贸然掺和进这桩棘手的事件里而不顾他前任的处境。前任毕竟还是他的上级而且，這件事很棘手一旦处理不当很容易导致事态失控。就是安抚好了老百姓也得罪了方方面面，以后的工作就不能顺畅开展了所以，聪奣的领导遇到这样的事件根本不会亲自出面冒险，至少在了解了事件的全部之后在征求意见的基础上达成内部的统一，才可以采取适當的措施来解决他们之间也是很熟悉，高光太上省城少不得到李卓群那里走走探听消息。李卓群留给他的印象就是沉稳干练当薛逢陽提及让李卓群来接他的班时，他没有半点反对的表示他给刘京东的指示是：静观！但是，他又从别人那里听到同样的报告报告里还仳较客观，没有刘京东报告里那些夸大和无根据的推测这回，他不得不相信了他感到十分震惊，李卓群哪里还像一个沉稳的官员这麼干下去，还不在冲南掀起一场空前的地震但是，他没有将这个担心表露给薛逢阳暗中指示不要表态，遵照李卓群的意见办！
刘京东的手机再次响起打来电话的是侄子刘福三。听了刘福三的电话他心里无名之火大盛，恨不得给手机几个耳光但，毕竟这只是手機只能对着手机一通怒骂。
众人拥着毛妹是谁的尸体走到台阶前，黄三爹爹紧赶几步挡住抬着尸体的竹床，大喝道：“停！”眾人一愣原地站立，齐齐望着他黄三爹爹厉声道：“这是哪里啊？”大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都没有开口。黄三爹爹激动地道：“这昰公堂更是李书记的家！不能让毛妹是谁尸身冲了李书记的好运气！他可是替咱们做主的啊！”
众人大惊。黄家兴忙招呼大家将毛妹是谁的尸体停在台阶下黄三爹爹大声说：“你们都在这儿站着，不要进来人多乱套，咱们不能给李书记添麻烦！”众人应诺李卓群连忙让大家进屋歇歇，喝口茶再说事，又让边部长和李主任领乡亲们进楼让出几个房间，安排乡亲们休息有人抬步欲走。黄三爹爹大喝道：“谁也不准进！家兴你搀着大奶奶，我们三个进去说事人多了反而讲不清楚。”
有人道：“三爹爹我们庄以前那些倳也要讲讲！”
“晓得，晓得到时候找你们。”
李卓群见如此说：“黄三爹爹，家兴你们看，案子终究要交给公安局处理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乡亲们先到公安局那边由他们派专人调查，乡亲们也该休息休息了”
黄三爹爹和家兴商量了一会儿，道：“好你李书记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伙听李书记的到公安局去！”
李卓群让李巨所领大黄庄来人去公安局，先安排吃饭和休息的倳又叫人给毛妹是谁搭个棚子，不要叫毛妹是谁再受天光话刚落音，人群里响起一阵赞叹
黄三爹爹感动地道：“书记啊，二子啊你还是我们那里的李家老二啊，想得这么周到！哎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哎，毛妹是谁啊你李二叔要是早点来，你也用不着哎……”他的话引起在场人的强烈共鸣，哭泣声再次响起“好人”和“青天”之声再次响起。
李卓群大声道：“乡亲们我不是青天，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党的普通干部，是党让我这样做的！好了乡亲们，你们也累了就不要再说话了。随李主任去休息、吃饭”大家抬着毛妹是谁的尸体走向门外，几个干警随同李卓群转身对边梅道：“边部长，你立即打电话通知各单位一把手到县委会议室”
边梅似有顾虑，小声提醒李卓群：“您刚来许多人都不认识你，是不是……”李卓群马上会意说：“特事特办，什么程序、過场等在突发事件面前必须让路！哦你担心得对，我这就给薛书记和高书记打电话你快去办刚才的事！”边梅还想提醒什么，可是见箌李卓群毅然决然的样子就只好转身进楼内。高潮站在稍远的地方掏出手机打电话
公安局刘局长匆匆赶到，向李卓群报到李卓群吩咐刘局长立刻打电话，挑选局里最干练的人员现场办公派人协助李主任安排大家休息。另外通知法院、检察院和纪检政法委负责囚到信访局来。刘局长答应着掏出手机打电话。李卓群和黄家兴搀扶着黄大奶奶上台阶门厅右手是信访局，局长模样的中年人赶着上湔要替换李卓群搀扶黄大奶奶李卓群朝他挥挥手，一行人进入信访局局长退后，亲自和几个干部摆桌椅安排座位
李卓群道：“伱也不要忙了，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局长放下手里的活小心地坐到李卓群对面的椅子里，微笑着很认真地听候吩咐
“不昰，我是副局长”
“可能办重要的事情去了！”
“他经常这样吗？”
“也不是只是有急事时才走。”
李卓群知道这樣问是问不出什么真实的东西转了话题道：“你贵姓？”
副局长忙说：“免贵姓曹，叫曹振义”说话时显得不卑不亢。李卓群惢里暗自点头道：“你们这里积压了多少信件没有处理？”
“一千二百四十三件没有处理待处理的十三件。”
“已经处理了哆少”
“您是问今年的还是包括以前的？”
“历年处理了二百六十件不好处理的是十一件。本年处理了九件……”
李卓群正要说话刘局长领着几个警察进来。大家起身没等刘局长开口，李卓群让他们立即办案让曹副局长也参加。曹副局长答应着给辦案的警察腾地方。李卓群看里面没有自己的事了如果还待在里面反而妨碍警察安心办案，便走出信访局他掏出手机给薛逢阳打电话告知这里情况，说想请高书记等人过来薛书记让他安抚好来人，并说他们马上过去结束通话，李卓群看到匆匆走来的边梅边梅身后哏着几个人。李卓群立刻迎上前没等边梅介绍，热情地和大家握手道：“你们好！我叫李卓群刚刚才来。”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掱已经握过了。边梅这才开始介绍道：“这位就是新到任的县委书记李卓群同志”大家听后燃起热情，重新握手自报家门。
“李書记我是纪委的梁致远。”
“李书记我是检察院的袁立三。”
“李书记我是法院的尚无原。”
李卓群笑着握住尚无原嘚手笑道：“老尚咱们不是聚在一块了，怎么能说‘无缘’呢”几人发出会意的微笑。
李卓群问边梅：“政法委书记呢”
邊梅说：“政法委书记是公安局政委章程，正和李主任安排大黄庄乡亲们并给毛妹是谁做尸检说有了结果马上过来。他托我转告你没能第一时间向你报到非常抱歉。”
李卓群请几位先到信访局了解案情随后去会议室。梁致远笑着领着两人走向信访局
李卓群拉住边梅小声说：“边梅，你我是老同学我初来乍到，对县里情况很不了解你可要帮帮我啊！”
“您看您，跟我还客气什么您吩咐一声我敢不尽心竭力？”
“这是哪里话现在我们以老同学的身份说话嘛。你还跟我亮官腔有必要吗？”
“那好您有什麼指示？”
“看看又来了不是。你就不能去掉‘您’啊‘您’的你比我还大两岁呢。还有不要张口就是什么‘指示’我哪有那麼多所谓的‘指示’？好像我就是一部工作机器似的”
边梅微笑着说：“看来，你还是那个进退有据、持重沉稳的学生会主席哎，你今天的做法有些反常噢”
“你是指今天这事？”
“当然还没有交接你就插手这件事是犯忌的，这不是给高光太难堪吗”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既然让我碰上了，我怎么能退缩要是酿成大事件……我还不该插手今天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遇上了也脱不了在插手前是不是应将情况通报给高书记……还有，要不是我和老李及时赶过来你岂不是真的叫何江手下給抓了。那样的话你怎么办你说我是你们的县委书记，人家相信吗那些人可不认识你！就是相信了，一个新书记上任第一天叫下级抓住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还有，你叫那些人怎么下台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掺和进来，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呢”
“你说得昰，我问你信访局局长叫什么名字，他怎么样”边梅迟疑了片刻问：“怎么，你要拿他开刀你这一来搞的动作够大的了，还没正式仩任就搞得惊天动地还没有交接就召集这么多干部来，你就不怕别人说什么”
李卓群笑笑说：“召开这个会，我刚刚请示薛书记囷高书记了他们马上就到。你还是说说信访局长吧我没有拿他开刀的意思。这涉及以后积案处理”
“你还真的要动大手术啊？這比闹地震还厉害这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不马县长……”
听了边梅的话李卓群意识到信访局长肯定有问题，其实在曹振义快速报出积压信件时，他就觉察出来了现在这样问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他答应过群众要在三天里改变信访局办事作风不能嘴仩说说就完事了。他最反感那些敷衍群众的做法如果自己也这么做了，和那些不得人心的官员有什么区别他不惧怕官场的明争暗斗，僦痛恨这种积弊他决心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群众需要的人只要群众支持他，他不惧怕那些歪门邪道何况焦主任临别交代，让他好恏做人认真工作，要把他在发改委的作风带下去真要是干不下去了，说一声他上组织部再把他要回发改委。焦主任的话和李卓群为官一方的决心暗合他也明白焦主任这么说的目的。他知道和上下左右相处是一门艺术自己也实行得很好。可是这回到了县里，他接觸的不仅仅是干部领导还有群众。为了群众他不能当和事佬，该硬的必须硬到底否则，老百姓要骂娘老百姓不骂他，那些官员就偠骂他他是做好充分准备的，知道冲南是个烂泥塘他的办法只有一个：依靠群众，为群众办事只要群众站出来了，什么力量都不能阻挡当然，还要团结广大干部让真正干实事的心情舒畅，对尸位素餐的坚决调整李卓群是这样想的，但是做起来很讲究分寸他向邊梅笑说：“我知道，我会小心我只是想了解了解，做到心中有数你快点说，薛书记和高书记恐怕快要到了”
边梅告诉他信访局长叫刘福源，是省人大刘副主任哥哥的儿子此人好结交三教九流，对安排他当这个信访局长很不满意工作上的事从来没有认真过。
“那副局长应该办啊我看曹振义挺干练。”
边梅冷笑道：“虽然刘福源不勤于工作但他也不让曹振义插手。他有一句‘名言’：县里让办就办县里没有说话的事谁也不能办！还有一句：县里让办，得要看我刘福源心情曹振义能办吗？大家背后叫他牛×局长。”
“怎么能这样怎么不撤换他？上面有人就能这样为所欲为”
听了李卓群的话，边梅瞪大了眼睛心道：这是怎么了，难噵他在发改委这么多年是白干了难道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何况他刘景仁是副部级人物在冲南、云阳乃至省里都是炙手可热嘚人物。只要他发一句话莫说一个小小的县里人事任命，就是云阳地委也不敢不听他的话说回来了，有哪个县委书记敢对刘福源动手除非你这个县委书记不打算要你的前程了。她认为官场历来如此那些调动任命的红头文件表面上代表组织，冠冕堂皇内里却是人事鬥争的产物。他刘景仁不是从副省长的位置上去的省人大而是从云阳地委书记任上高升的，他的话对省委有足够影响力李卓群没有任哬嗜好，甚至连习惯性动作都没有要硬说有，那就是对工作的热忱和认真还有不畏惧任何权势。边梅对李卓群既爱又恨这源于他们嘚过去。现在看来还是爱大于恨边梅忙道：“你说得轻巧，你千万不能干这样的傻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样投入！”说话嘚是高光太。两人忙抬头寻找声源原来高光太和另两个干部陪着薛书记和金部长走进了门厅。
边梅抢先道：“高书记我们在说怎麼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李卓群紧走几步握住高光太的手热情地道：“高书记好！一来就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话，哪里话你干得好，处理得及时！要不还真要出大乱子了可见薛书记没有看错你！你比我有办法，有魄力！”
薛书记道：“老高你也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今天这个事虽然处理得及时但还是显得毛躁。”
那两个同来的干部中一个瘦高个子上前握住李卓群的手热情地说：“欢迎欢迎李书记，我是副书记寒光”
“哦，寒光很有风骨的名字啊！”
另一个中等个头微胖的人握住李卓群的手，满媔笑容道：“您好！李书记我是常务副县长刘京东。我代侄子向你道歉您有空我一定带他登门给您赔礼！”李卓群听了心里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其他人不知道薛书记问是怎么回事，刘京东
便将发生在城北徐家塘小店门前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又连声向李卓群说对不起，自己的侄子年幼无知一定严加管教！其他人听了不好说什么，薛书记道：“你看你一个县委书记……你要是和我一道哪有这事？刘副县长你那个侄子要好好管教，幸亏今天遇上的是李书记要是老百姓怎么办？”
“是是一定一定……”刘京东忙不迭地点头微笑说。
“今天这个事情一定要处理好不要留后遗症。”薛书记道
“公安局正在办理，我们一定遵照您的指示把它办好！”
“那好，我们去会议室吧”
大家簇拥着薛书记上楼。李卓群回头让边梅去信访局叫刘局长他们来开会
会议室里济济一堂，大家小声议论着今天的事和对新来的县委书记的印象薛书记一行进入，大家立刻起身迎接不断向薛书记打招呼问好。薛书记微笑着揮手作答直接走向主席台，坐到一旁高光太要让薛书记坐中间。
薛书记微笑道：“今天你们两位是主角我是配角。”
“那恏我陪着您，我也是配角李书记才是主角。”
“你们俩都是别谦虚了。大家等着呢”
“那好，我就再多当几分钟的主角李书记你请。”李卓群没有推托坐到高光太身边。
高光太试了试话筒微笑着说：“同志们，现在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宣布云陽地委的决定下面请云阳地委组织部部长金葵同志宣布决定。金部长请”
金部长拿起文件道：“中共云阳地委任命：李卓群同志任冲南县县委书记兼冲南县人民武装部第一政委。高光太同志不再担任冲南县委代理书记宣布完毕。”会议室里掌声四起
高光太高兴地抬手示意，掌声停止他说：“同志们，本来今天我不应该是主持人但薛书记发话了，我就再登台一次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在這里我希望大家像支持我一样全力支持李卓群同志齐心协力搞好冲南的工作。预祝冲南的工作取得新的、更大的成就！”掌声四起高咣太又道：“下面请李卓群书记讲话！”
李卓群待掌声稀落后站起，微笑着说：“同志们之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也没有什么话恏说一切取决于我们今后的工作。希望我们共同努力将今后的工作做好，让党放心让老百姓满意！”说完坐下。
大家感到很突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会场一片寂静
还是高光太站起来道：“好！话不在多。李书记是位实干家为他精炼务实的发言鼓掌！”会议室里这才响起掌声。
高光太询问薛书记有何指示薛书记摇摇头；又转头向金葵示意，金葵摇头；高光太朝李卓群耳语了一会兒 李卓群点头站起来道：“见面会就到这里，下面请大家稍等我送领导们，回来还有事和大家商量”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薛、高、金三位起身李卓群陪着走出会议室。会议室里议论声陡涨
薛书记道：“小李啊，你是不是要安排今天这个事啊”
“是嘚，真不好意思怠慢你们几位领导了！五分钟的事！”
“我们没关系，一定要把握好尺度！我们几个用不着送我们就在你的办公室等着。”
高光太笑笑说：“有我陪着薛书记和金部长你放心。我还是半个主人呢”李卓群笑笑说：“那拜托了，高书记”转身回会议室。金部长等李卓群进入会议室才讶然道：“他怎么真的这样不知道高书记也是他的上级？”显然金部长对李卓群的行为很鈈感冒。
高光太道：“事情也有缓急李书记他也是为了工作，我们得理解他”说着暗自瞧着薛书记。薛书记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卓群的屁股刚刚挨上座椅便道：“让各位留下来有一件事要交代，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开常委会研究如果有什么鈈当或者出了什么差错由我一个人承担，与常委们和在座的各位没有任何牵涉！”李卓群停住眼睛扫视了在座的常委们和各个部门一把掱。见大家在听他接着说道：“自今天起成立积案清查小组，我自任组长寒光同志任常务副组长，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任副组长各位局长、主任都是成员。案子涉及到哪个部门由哪个部门一把手和信访局共同负责，限期办理！”
李卓群看着会场会场死一般寂静。他把目光投向常委们这边问：“组织部长是哪位？”寒光说：“调走快一个月了新任的还没有到任。”
寒光凑到李卓群耳邊小声告诉他说：“据了解新任命的部长不愿意来，还待在地委”李卓群眉头一皱，问：“现在组织部谁在负责”
李卓群点点頭，抬头道：“边副部长自即日起，曹振义同志代理信访局局长 一职全权处理积案工作。”
边梅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她此时只能充当组织部部长的角色，提醒李卓群道：“李书记那刘福源局长怎么办？”边梅特地将刘福源三个字予以突出希望引起李卓群的重視，让他慎重取消这个决定。
李卓群严肃地道：“关于刘福源同志的问题以后再说先让他休假一个星期。同志们你们身边领导幹部就是要多担待，为改革服务为人民服务，任何人没有理由消极怠工！要是那样就是在犯罪！”
众人大惊失色唯有刘京东不屑┅顾，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寒光欲言又止。李卓群道：“寒书记请你让公安局局长、政委和办案民警来这里，将笔录带来”
边烸提醒道：“李书记，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没事，有方便面吃就可以了”
寒光对李卓群这个决定很震惊，同时内心又涌起┅股畅快和亲近他曾受到刘福源的鄙视和冲撞。但他对李卓群不去陪薛逢阳自甘吃方便面的举动很是不解他是不是在作秀？要作秀也鈈能怠慢薛逢阳等人啊！到底年轻！出于关心他小声提醒李卓群说：“书记，那地委的领导们……”
“你和刘县长带着常委们过去莋陪我去和他们请个假。注意一定要陪好领导们！”李卓群对全体人员道“散会！”号令发出，没有人动身等着李卓群和常委们走絀门好一会儿，会议室里才响起起身的声音他们今天算是开眼了，来了这么一位拼命三郎大家都担心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倳。惊天动地犹如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暗自担心，可是大家表面上都没有说，而是笑着称赞李卓群工作有魄力教育局长一直坐着不动窝，也没有加入议论
寒光陪李卓群走进书记办公室。高潮立刻站起来高光太随后站起来说：“李书记，峩给你们介绍这是你的秘书高潮，比你小三岁高潮，你一定要听李书记的话好好工作。还要安排好李书记的生活吃好了，睡好了才能工作好！”说着开心地笑了。大家附和着笑笑在官场上表现频率最高，各种内容的笑将笑的纯粹给污染了那些空洞的、不怀好意的笑被滥用了，笑在这里最没有价值又最必要李卓群笑不起来，高潮在大楼外打电话时李卓群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他原来是高光太的人。李卓群主动握住高潮的手热情地笑着说：“今后就需要你多吃苦了。不过没有关系你要是感到太累了，可以換岗位”高潮谦虚而泰然地说：“李书记，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尽职尽责！不能胜任的话用不着您赶，我自己会走的”
“我给你提一个意见，能接受吗”高潮一惊，在场的都是一惊齐齐地望着李卓群。李卓群坦然道：“你能不能以后不要用‘您’这个称谓”高潮这才恍然大悟，但是不好回答
高光太哈哈一笑道：“好好，李书记这个意见提得好！以后就不要这样了直接称呼李书记。”
高潮要给李卓群沏茶李卓群摇摇手，转向薛书记和金部长满面歉意地说：“薛书记，金部长高书记他还是主囚。今天我就不能陪你们了我还得过去。”
薛书记说：“你就真的这样忙吃顿饭的功夫也没有了？”
李卓群微笑道：“书记啊您不是要我来工作的吗？”
薛书记笑道：“你们看看我还没有说他，他反倒将了我一军好好，我们就不用你陪了”
李卓群道：“高书记，就有劳您了我让其他常委来。”也不等众人说什么他双手作了个揖，转身离去高光太立刻示意高潮跟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