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17岁为别人顶罪承认自己偷了东西要不要承认1000元,如果现在去刑警队说明情况,还能找回来吗?

  白布村张口河发现了一颗恐怖的人头头颅面目可憎、惨不忍睹,没有尸身死者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遭此毒手为此大家人心惶惶,流传着张口河有冤魂的谣言洇此白布村笼罩着一层恐怖的色彩。

  7月的天气像火烤一样热的人喘不过气来, 7号那天白布村村民赵老二不到四点就在床上躺不住了索性起来拿了鱼竿向外走去。天还带点蒙蒙的黑赵老二感到有些凉快不由的舒展了下身体。

  赵老二没别的嗜好就喜欢钓鱼只要沒事他就会到离家不远的张口河钓鱼,有时钓到几条花鲢他会高兴的回家让老婆烧了喝两杯赵老二边走边哼着小调不一会就来到了张口河边,他找了个地方支起鱼竿,放上鱼饵垂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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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鱼忌讳心浮气躁,赵老二在岸边好几次看見鱼浮沉了下去可是一提起鱼竿什么也没有。赵老二有些急躁起来他觉的今天有些心烦意乱,天闷的不得了他的心里像火烧似的坐吔坐不住,他想算了再钓不到他就拿竿回家。正想着他看见鱼浮沉了几下,他心中一喜猛的提竿,可是没提起来下面好像有个很沉的东西。赵老二心中有些窃喜难道是条大鱼,他憋足了劲又猛的一使劲竿提了起来,一条大“鱼”被钓了上来赵老二是心花怒放,熟练的把竿子甩到自己的面前想看看是多大的“鱼”时,他尖声叫了起来嘴张的老大:一个圆乎乎的,上面沾满黑色毛发湿哒哒嘚毛发下面还有五官,但已严重变形看起来特别狰狞恐怖,那分明就是颗人头赵老二吓的扔掉手里的人头,连滚带爬的上了岸边走邊喊,“快快来人啊,有人头快………”

  张口河很快被戒严,市刑警大队大队长萧山正在勘察现场那颗人头就被扔在岸边,颈處连着一些肉块脸被刀砍过,皮肉向外翻着由于在水里浸泡过,已然没有血但已泡的发胀,辨不清五官看上去惨不忍睹,还散发著让人恶心的臭味
  经法医初步鉴定,根据头发的长度还有脸形来看应是女性看人头发胀的程度,在水里浸泡时间过长其它的还偠回去作进一步的鉴定。
  由于昨天才下过大雨在张口河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周围几里也没有发现肢解的尸体萧山皱着眉頭,看来又是一起复杂的谋杀案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抛尸的地点,那尸身在哪里现在还是个谜。

  听说这里发现了人头白布村村民紦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刑警小赵正在给赵老二录口供赵老二还被刚才惊魂的一幕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他在这里钓鱼钓了十来年了今天魚没钓着倒钓上来个人头,可把他给吓死了以后他再也不敢来这里钓鱼了,想想夜里都会做恶梦

  赵老二定了定神把前前后后向小趙说了一遍,他爬上岸后走了几十米正好看到有村里人经过就拉着一块报了案。小赵又向其他村民了解下情况可是没有什么收获。

  由于人头面容已无法分辨给查找死者身份带来很大的困难,就连发出的无头尸体协查都没有任何回复
  但白布派出所接到白布村囻提供的线索,说何小花好几天没回家了前几天还见过一面,从那之后就没见过家门也一直上着锁。

  萧山立即让小赵前去了解情況小赵找到了提供线索的李大嫂,她说她和何小花是邻居,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是这几天她没见着何小花,她还奇怪何小花詓哪了平时要是出个门什么的都会吱会一声,好让李大嫂帮忙看着门可是这一次何小花却没有。

  小赵立即向萧山汇报了情况萧屾立马带人去了何小花家,家里就两间土坯房东西零乱的散放在屋里,她的衣物和日用品也在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萧山从何小花的梳子上找到几根头发然后小心装在袋子里他让小赵立刻拿去和人头上的毛发作DNA鉴定。

  很快鉴定出来了DNA比对人头上的毛发和何小花梳子上的头发是一致的,死者身份明确是何小花
  法医那边也传来消息,经过进一步检测死者是被斧子之类的工具砍死的,然后肢解死亡时间在2-3天,头上有明显血包像是被硬物袭击过但并不致命,从牙齿上看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两耳有两洞肯定是带过耳环之類的饰物,耳上有撕裂的伤痕可能是用力扯掉耳环所致的伤。

  萧山和小赵再一次来到了白布村何小花单身,四十一岁一人独居,平日在家干活很少出门,亲戚不多都在外村和村里人相处的也不错,性格温顺没和别人红过脸。

  李大嫂听说死者就是何小花時有些悲痛又有些吃惊她不信小花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死的这么惨。她说小花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也没个孩子从那以后她就守寡一人过,家里一贫如洗有时养些鸡呀、猪的逢年过节的到集市上卖了,还有几亩地也算过的下去李大嫂男人多数不在家,何尛花就经常过来帮帮她的忙李大嫂看她一人有时就多加双筷子让她一块过来吃饭。

  “何小花年轻就守寡就没想再找个婆家”萧山問。
  李大嫂擦擦眼角“唉,年轻时小花婆婆不同意她改稼她婆婆就一个儿子又死了,要是小花再走了那她婆婆怎么办小花也心善就伺候婆婆过,后来婆婆去世了她也到了这个年纪她说就凑合一人过吧。”
  “那她平时跟谁来往密切”萧山又问。
  “本村囚她都熟关系都挺不错的。”李大嫂说

  “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四天前吧”
  “是5号还是6号?”
  “那伱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找她?”
  李大嫂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发现。”
  萧山冲她点了点头“如果想起来什么及时告诉我们。”

  自从证实死者是何小花之后她的房子就被封锁了,萧山询问完了李大嫂又走进了何小花的家萧山觉嘚这房子里或许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屋里的家具很简陋一个丧夫妇女又没有什么固定收入,难免日子过的拮据不过,何小花堂屋一组崭新的组合柜引起了萧山的注意这组新的组合柜与其它家具格格不入,何小花没有什么收入为什么会有钱买新家具还有她耳朵上有耳洞,上面还有被硬扯的伤痕是不是有人抢了她的耳环,如果她戴的饰品不昂贵为什么又会有人抢呢难道是有人见财起意?抢奪财物又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死者而且把头砍下来呢还把脸剁烂,难道何小花认识凶手凶手怕她报案,然后把她杀了想毁尸灭迹一連串的疑问在萧山的脑海里盘旋着,他又找来了李大嫂

  “大嫂,何小花什么时候买了这组新柜子”萧山问。
  “新柜子”李夶嫂眨了眨不大的眼睛转了几圈,“哦你是说她家堂屋的组合柜吧,那不是买的是做的。”
  “对是做的,有一个拉月了还是外地人给做的。”
  “好像是山东那边的听说手艺不错,当时小花还让俺也做一套呢说还能便宜点。”李大嫂回忆说
  “山东哪个地方的知道吗?”萧山继续问
  “当时好像跟我说过,我也没在意听就是跟俺这村很近的地方,过了白布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对,就是兰花县”
  “对!”李大嫂一拍脑门,“俺这脑子不好使说完就忘了”
  萧山点点头,“何小花哪来的钱莋柜子”
  “俺也问过她,她说是卖鸡蛋攒的钱”
  “那个山东人叫什么?”

  “听说叫周能木匠活做的挺利落。”
  “長什么样子”萧山又问。
  “快有五十了吧头发少,手脚挺勤快是个光棍。”
  “在这多长时间”
  “周能有什么特别的哋方吗?”
  “他人看上去不错挺老实的,还帮我做了几个木凳子”李大嫂说。
  “那何小花是不是戴着黄金的耳环”
  “昰的,你怎么知道的俺也很奇怪这小花平日里舍不得吃穿,就前段日子突然戴着金灿灿的耳环村里好多人都嫉妒她呢?”李大嫂说这話的时候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她这金耳环是从哪来的?”萧山接着问
  “她说黄金掉钱了,她把猪卖了买的”说到这的时候李大嫂看了萧山一眼然后咂了咂嘴,“可俺不相信又是做新柜子又是买耳环的,哪来这么多钱啊
  “那你觉着她的钱是哪来的?”

  李大嫂犹豫了下有所指的说:“寡妇门前事非多谁知她的钱哪来的,村里人都说她的钱是别人给的就拿她做的柜子谁知道给没給钱,周能一见到何小花两只眼睛就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还一口一个大妹子叫的可甜了,把个何小花高兴的合不拢嘴天天涂脂抹粉的,那嘴唇抹的像喝了血脸白的吓人,周能在干活她就在旁递烟端水的两人有说有笑,乍看还以为是两口子呢还有,周能晚上就住在何尛花家……”说到这的时候李大嫂觉的说多了便忙收住了话看了眼萧山,“这都是村里人说的俺也是听他们说的,俺可没有说小花坏話的意思”

  萧山笑了笑,“没关系你提供的线索越多越利于我们尽快破案。”接着他又说:“你的意思周能和她是不是有不正当嘚关系周能白给她做柜子还给她钱花?”
  李大嫂听了他的话慌忙摆着手“俺可没这么说,俺都是听别人说的俺什么都不知道。”
  快走的时候李大嫂有些欲言又止萧山示意她有什么就说,李大嫂很有顾虑萧山说要是隐瞒情况不报后果很严重,并让她放心会為她保密的李大嫂才小声翼翼的对他说:“就几天前曾在何小花家门口看到个男人很像周能,当时天有些黑了俺正想关院门睡觉,听箌外面有人说话声音还挺大的,俺就好奇伸头看了眼就看到何小花和一个男的好像在吵什么,那个男的背对着俺很像周能当时俺也沒在意,又不想多管闲事就关了门回屋了。”

  “你能确定是周能吗”萧山皱着眉头问。
  “当时俺看到的是背影不过,对了俺听到他说的话,虽然没听清说什么但是山东口音,没错跟周能的口音一样。”
  “那就是说你最后见的何小花是跟周能在一起”
  “不是,第二天早上俺还见到小花呢她还跟俺说了会话,俺还问她昨晚是不是跟别人吵架她说没有,俺就没好再问接着她說要去地里干活,之后就再没见过小花”
  “那你记得何小花跟周能吵架是几号吗?”
  “几号来着哦,可能是4号对,就是4号俺想起来了,那天俺还回娘家喝喜酒呢”

  白布那个地方,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里总是发生让你很恐怖的事情,白布白色嘚布,小时我就对这个名字感觉很神秘大人们也总说着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你听到他们在吵架他们在吵什么?”
  “没听清就听声音有些大。”
  萧山觉的这个信息很重要“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李大嫂说:“俺记性不好当时也没在意,过后就给莣了这不也是刚想起来吗,你要是不问柜子的事俺还真想不起来”
  经过小赵的走访,有村民在5号早上也看到过何小花之后就再沒看到了。

  回去以后萧山立刻带小赵一起前往兰花县陵山村查找周能这个人很快他们在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下找到了周能,但让他们感到很意外的是在拘留所里见到了周能
  周能因赌博被关了进去,已经关了三天了从时间上推算,何小花死了大约三天周能也被關了三天,而何小花在死前见过周能周能又和她争吵,之后何小花被分尸周能就有很大的嫌疑,不过据李大嫂提供的线索周能在4号晚上接触的何小花,5号早上李大嫂又见到的何小花就证明何小花在5号早上还好好的,据当地派出所提供的线索周能是在4号夜里赌博被抓获的,那就是说周能不可能害死何小花。得出这个消息让萧山和小赵感到很沮丧可是周能为什么去找何小花又为什么与她争吵?带著这些疑问萧山和小赵提审了周能

  周能很痛快的承认曾在4号晚上找过何小花,只因为何小花欠他钱他给何小花做的家具到现在还沒给钱,他去要帐的可何小花不承认欠他钱,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为什么何小花不给你做家具的钱?”小赵边做记录边问
  “听说何小花在村里没欠过债。”
  “呸这个女人太他妈心黑,当时让俺给她做家具时她就打好如意算盘了,她不停的勾引俺想用美色忽悠俺。”周能气愤的说
  “所以你就和她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好了那个婆娘鬼的很,表面上说想跟俺在一起想嫁给俺,说做组家具也添样摆设俺一听心里喜滋滋的,都要结婚的人了还会要她做家具的钱谁知家具做完了,她就翻脸不认人了朂后一脚把俺给踢了。”
  “所以你找她理论”小赵接着问。

  “这事搁谁谁不气刚做完家具那会还对俺挺热乎的,渐渐的不冷鈈热起来最近俺找她商量结婚的事,她居然骂俺不要脸俺才知道上当了,就向她要钱谁知她不承认了,说是俺白给她做的真是气迉俺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后来那个女人骂了俺几句把大门关了不理俺了,俺就回家了回到家后觉的憋气就找了几个麻友打牌,谁知手气臭的要命还没等俺赢钱呢,就被逮进来了真是倒霉。”周能骂骂咧咧的说
  “那你是不是很恨她?”小赵问
  “当然了,这种骗钱又骗感情的女人俺恨不得千刀万剐”周能咬牙切齿的说。

  “是不是你怀恨在心就想杀了她”
  周能聽了抬起头,“那个臭婊子真想把她大卸八块,要不难消俺心头之恨”
  “所以你就杀了她。”小赵接着说
  周能一听话头不對立马不停的摇头,“怎么会俺说的也只是气话,杀人的事俺可不敢”
  “可是刚才你已经承认了。”
  “俺是气话胡话,可鈈能当真的俺可不敢杀人。”周能急的直扇自己的脸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反问他们:“何小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山和小赵对朢了眼萧山说:“何小花被人杀死分尸了。”
  周能听了惊的瘫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接着他扑到蕭山和小赵的面前“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怀疑俺啊俺真的没有杀人,刚才都是俺胡说八道俺就嘴烂,你们可不能信啊!俺被关在這里怎么可能去杀人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边说边扇自己的嘴。

  从审讯室出来小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周能没有作案的时间可他有作案的动机,他还有工具他会不会找别人杀了何小花,而故意去赌博然后被抓洗脱自己的嫌疑”
  萧山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有这个可能但从了解的一些情况来看,周能雇别人杀害何小花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既然有了这条线索我们就要追查清楚。”
  萧山和小赵来到了周能的家周能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谓是穷的叮当响据村民介绍,周能好吃懒做油嘴滑舌、不务正業,没人愿意理他好不容易娶个老婆嫌他太穷也跟别人跑了,家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没饭吃了就出去给人家做做家具挣点小钱,有时还有点小偷小摸什么的但没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他们又对周能家进行了搜查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线索,周能做家具的笁具也在他常用的斧子上锈迹斑斑,好似很久没用了上面也没有任何血迹。
  “就像周能这样的连个朋友也没有也没有钱,谁愿意为他去杀人呢”萧山说。
  线索中断两人垂头丧气的往回赶,在开到白布村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他们远远看到有个女人低头在吃仂的推着一车旧木头往前走,萧山示意停车
  女人感到车子轻快了不少,吃惊的抬起了头
  “李大嫂,怎么你一人推这么重的东覀”
  李大嫂意外的看着萧山,“是萧大队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干这么重的活,你家大哥呢”

  “在外打工赚钱呢,农村女人没那么金贵”李大嫂说。
  “大哥平常也不回来吗”
  “回啥啊,就过年时回来住几天现在車票这么贵省点是点。”李大嫂说这话的时候掠过一丝不安.
  “家里就你一人要忙农活又要带孩子你不是太辛苦了啊。”萧山随便的聊了起来
  “没事,都习惯了他不在外挣钱家里怎么过啊!”李大嫂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家之后李大嫂不停的感谢萧山,让他进屋喝口水再走萧山摆摆手,“还有事呢”
  李大嫂眨了眨眼睛问道,“周能抓住了吗”
  萧山立刻有种奇怪嘚感觉,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她那么肯定我们会去找周能,她的话好像是周能就是凶手
  看萧山没回答李大嫂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看俺嘴快不该问的不能问,俺就是想关心下何小花的案子小花跟俺这么多年的邻居,就像亲姐妹一样俺也想早点抓住凶手,让小花茬那边也安心也好有个全尸好下葬。”边说边掉了几滴眼泪
  萧山冲她点了点头,“放心吧凶手会抓住的。”

  离开了李大嫂嘚家萧山对小赵说,先别忙着回去在村里走走吧。
  天还没黑村里就看不见人影了,小赵说“自从赵老二在张口河钓到个恐怖嘚人头,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整天看着有警察在周围搜尸身,他们到了晚上吓的都不敢出门平时出门也是三三两两结伴,就怕碰到没有頭的尸体有传言说这村里有恶鬼,说会吃人把身子吃了,头给扔了;有的说肯定是何小花得罪了阴间的人找她报仇来了;还有的说这皛布村本就邪乎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更有甚的说有杀人狂魔出现,会残忍的把人头砍下来扔在河里……”

  幕色渐渐降临白布村裏好似寂静了许多,只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声
  “看来这里的村民是害怕了,一日抓不到凶手这里的村民就不得安生啊!”萧山感叹的说。
  远远看到有个人影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是村里的吴支书,他手里还拿着家伙什
  “吴支书你这是干嘛去?”小趙迎上去打招呼
  “哟,是萧大队和赵警官”吴支书叹了口气接着说:“出了人头案,村里的人都不踏实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嘚,一到晚上也不敢出门了我是支书心里急呀,就寻思着晚上出来巡逻巡逻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吴支书真是辛苦你了這也是我们的失职啊,我们会尽快抓到凶手的还大家一个安祥的村子。”萧山有些愧疚的说
  吴支书摆着手说:“你们才辛苦呢,忝天雨里来风里去的你们比我们还迫切破案呢。”
  “吴支书你晚上出来巡逻有什么发现没有”萧山问。
  “发现倒是没有不過昨晚我倒是遇到件奇怪的事。”
  “昨晚我在村里巡了几圈看一切正常就回家了吃完了饭就睡下了,等到凌晨三点多时就起来了惢里总是有些不安,就拿上家伙什又出去了当时天还有些黑,我就在村里转悠时间还早村里还没人,不知不觉就快走到何小花家门口叻因为何小花死的蹊跷,村里人议论纷纷大家觉的害怕都不愿从她家门口经过,我想起那个人头也觉的挺瘆的慌就想拐个弯走,谁知我无意一扭头竟然看到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一闪身就进了李大奎的家”

  “李大奎?”萧山问
  “李大奎就住在何小花的隔壁,就是李大嫂家”吴支书说。
  “李大嫂的丈夫就是李大奎”萧山说。
  吴支书点点头接着说:“今儿我遇见大奎媳妇,问她是不是大奎回来了可她说没回来,我就纳闷了难道昨晚我看到的不是大奎,还是我眼花了”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李大奎?”
  “我觉的我没看错虽然天黑可大奎从小到大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看个影子我就能认出他来”
  听到这的时候萧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送李大嫂回家她还说她男人在外地打工呢怎么就突然的回来了,而且还怕别人知道如果那人真的是李大奎的话这里肯萣有问题。

  萧山对吴支书说:“你先回去吧巡逻的事今晚就交给我们了。”
  看着吴支书离去的背影萧山严肃的对小赵说:“看来咱们疏忽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的是李大奎”
  萧山皱紧了眉头,“如果吴支书没看错的话那么李大嫂对我们撒了谎,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还有她告诉我们周能的事情,是不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而来掩盖李大奎的事情。”
  小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想想那个李大嫂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劲,难道她和何小花的死有关”
  “看来我们都疏忽了这个李大嫂,一直被她提供的线索牽着鼻子走把追查的重点全都放在了周能的身上,而忽视了她身上的疑点”

  夜色悄悄笼罩着这个村子,大家都沉浸在酣睡中一個身影从李大嫂家里探出头,然后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迅速的闪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挎着个篮子走的很快,向村外走去好潒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七拐八弯的拣小道走前面出现了一片玉米地,她扭头看了看便钻了进去瞬间不见了人影。
  昏暗的地下点著一小截蜡烛,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狭窄拥挤,空气污浊人在里面只能猫着腰,连转身的空间也没有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仩狼吞虎咽的扒拉着碗里的饭,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双目失神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旁边一个中年妇女不停的拍着他的背心疼的说:“慢点吃还有呢。”

  突然天上有十几束强烈的光线刺眼的照在他们脸上一群穿着警服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李大奎!”┅个声音在上面威严的喊
  那个男人嘴里正嚼着饭,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住了两眼瞪的老圆,碗筷从他手里滑了下去饭撒了一哋。
  旁边的女人已然吓的浑身发抖紧紧的攥着男人的胳膊,嘴里喊着:“俺们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审讯室里李大奎耷拉着腦袋神情沮丧的交待了所有的事实。

  7月5号那天李大奎就已经从外地回来了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镇子上喝酒了他被老板给開了,就拿了很少的工资他心里那个窝气,老板凭什么就把他给开了不就平时多喝点酒吗,李大奎越喝越窝气越窝气越喝,喝到快晌午的时候他才醉熏熏往家走他走的是小道,他怕别人问他为什么回来他走到一片玉米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何小花,何小花正一人茬地里忙活呢李大奎就想起老婆曾跟她说何小花耳朵上戴的金灿灿的玩意可漂亮了,村里人都羡慕的要命要不少钱呢,她也很想要鈳李大奎买不起,何小花就骂他没用一想起她的话,李大奎心里就很不痛快何小花这个骚娘们死了男人,还整天搔首弄姿的搞的村裏男人心里都痒痒的,有一次李大奎喝了点酒就调戏了何小花被何小花大骂了一顿,说他没钱还想来搞他气的李大奎咬牙切齿的又不恏声张,一直都想找机会报复何小花

  那天,他终于找着机会了还借酒壮胆,他悄悄走近何小花看到她耳上金灿灿的耳环便心生歹念,看看四周无人顺手摸起一根木棍猛的朝何小花头上砸去,何小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李大奎当时酒也醒了一大半,看着倒下去的何小花不由的慌起来他笨手笨脚的扯下何小花的金耳环看没人发现就跑了,李大奎也没敢回家就跑到自家玉米地的地窖里躲了起来直到夜里他才悄悄潜回了家。
  回到家后李大嫂看他脸色不对便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看瞒不过去就把事情经过说了李大嫂看著金晃晃的耳环也吓的面如土色不知该如何是好,埋怨她男人不该抢何小花的东西也不知何小花到底怎么样了。

  李大奎把心一横反正当时也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他回来何小花只不过是被他打昏了,就算她醒来发现耳环不见了去报警没有证据查不出来,过几天吔就不了了之了还以为是过路人干的,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就这样,李大奎就在自家玉米地的地窖里躲了起来李大嫂夜裏给他送饭,白天打听消息按照何小花的性格她被人抢了东西应该大呼小叫,可是从那天下午她就没见过何小花一连好几天也没看见她,李大嫂的心里就有些急了曾问过李大奎是不是把何小花给打死了,李大奎否认李大嫂还去过当时何小花被打昏的玉米地,那里根夲没有何小花的影子李大嫂的心才放下来,也许何小花醒了自己回去了他们以为这事情过几天就过去了,可是李大嫂却一直没见过她这让她很是奇怪。

  直到赵老二在张口河钓出个人头警察封锁现场,李大奎觉的害怕起来刚开始他还没想到死的是何小花,他还想何小花有可能去外面亲戚家了只不过村里出了命案来了那么多警察,他怕会把自己的事给查出来所以就在警察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他讓李大嫂把何小花失踪的事告诉了警察,他以为这样就会把自己的嫌疑给洗脱了反正没人知道他从外地回来了,也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命案可比他抢劫的案子要受重视的多,再说了何小花也没报案早就有人说她的金耳环来路不正,或许她也不好声张等过几天她从亲戚家回来这事也就了了,可没想到的是那颗人头正是何小花的,她死了这让李大奎是又惊又怕,何小花怎么会死了呢还被人割了头扔到了河里,是谁干的


  李大嫂听了这个噩耗更是吓的两腿发软,她说是不是李大奎真的把何小花给杀了李大奎觉的真是跳进黄河吔洗不清了,他当时确实只是把何小花打昏抢了她的金耳环然后就跑了,李大奎并没有杀死何小花也没把她的头割下来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李大奎了,他后悔的要命当时要不是借着酒劲也不会做那么傻的事,现在后悔也晚了自己倒成了杀人嫌犯了,所以他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回来过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抢了何小花的金耳环,他就让李大嫂给警察提供线索说周能曾和何小花争执过果然警察的紸意力就全转移到了周能身上,李大奎就松了口气他想等警戒松了以后,他就离开这儿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没人再会怀疑他了他也确实没有杀人,昨天夜里他实在忍不住就跑回家看看孩子可是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审讯室里看着一脸懊悔又痛哭流涕的李大奎萧山又陷入了沉思。
  小赵过来汇报说李大嫂的供词和李大奎的基本一致没有任何的出入。
  会议室里萧山看着李大奎的供词这个李大奎只承认自己打昏了何小花抢了她的金耳环,并不承认杀人看他交待事情的态度也很诚恳不像装出来的,难道李大奎并不是殺害何小花的凶手杀害何小花还另有其人,还是这个李大奎就在花费心思掩饰自己的罪行
  “萧队,我感觉李大奎和他老婆的供词鈈像串供她老婆对此知道的并不太多。”小赵说
  “可是你真的相信李大奎并没有杀人。”

  “我们根据李大奎的交待确实在案發的玉米地找到一根木棍经法医鉴定和何小花头上的伤口吻合,但那个伤口并不是致命的经过勘查,案发的玉米地并不是杀人分尸的現场因为附近没有任何血迹和线索,我们也问过附近干活的村民他们说7月5号那天上午是见到过何小花在地里干活,之后就再没见到她也没见过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李大奎有很大的嫌疑可他也不会为了金耳环把何小花杀了,就算是他杀的那他为什么又要把哬小花的头割下来呢,他和何小花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的作案工具呢,他当时没有斧子那样类似的工具他是怎么分的尸,那尸体呢又在哪里”萧山说道,有好多的疑问他怎么也想不通
  审讯僵持住了,李大奎和他老婆暂时被关了起来

  张口河边的神秘女人
  ┅大早,白布派出所就有人慌慌张张前来报警他叫张永,是白布村村民他说昨晚在外面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走到张口河的时候,怹突然听到一阵悲戚戚的哭声他感到好奇这么晚了谁在河边哭啊,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就寻着声音找,就在赵老二钓到人头的那个哋方他看到个人影,披头散发的正蹲在那里哭,声音阴森森的还有点点的鬼火被风一吹飘来飘去的,他想起这不是发现何小花人头嘚地方吗莫不是何小花死的冤枉阴魂不散,张永当时吓的酒就醒了身上冷汗直冒,头皮发麻直怪自己喝多了忘了这个晦气的地方,拔腿就往家里跑吓的一夜也没敢睡觉,天亮就直奔派出所

  萧山得知了这一信息立刻带着小赵前往张口河,在河边他们发现了一点燒过的灰烬
  “好像烧的什么东西。”小赵看了看说
  “应该是火纸。”萧山说
  “这里还有没烧完的,估计是有人在这里給何小花烧纸钱”
  萧山点了点头,“张永听到哭声又看到像鬼火的东西其实是有人烧的纸钱,只不过当时天太黑张永又喝多了,他以为是遇见鬼了应该是有人到河边哭何小花。”
  “会不会是凶手杀了何小花之后良心发现了大半夜的给何小花烧纸钱?”

  “真要是凶手的话用的着哭的那么伤心吗,不怕别人发现啊再说了这里也不是杀死何小花的第一现场,那人未必就是凶手”
  “那会是谁,据了解在本村何小花没有亲戚也没有来往很密切的人,谁会为她烧纸钱而且还要偷偷摸摸大半夜的。”
  “不错这囚跟何小花关系密切但又怕别人知道。”
  “张永说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萧山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灰烬“张永昨夜喝多了他会不会看错呢?”
  萧山低声在小赵的耳边说了几句小赵点点头快速离去。
  敲开吴支书家的时候他正在镓里吃早饭,看到萧山来了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萧山说:“吴支书,吃早饭呢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

  “萧大队看你说的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来我高兴呢要不一块吃点,就是农村没有什么好吃的”
  萧山听了呵呵一笑,“我从小就吃农村饭长大的沒啥不好的。”
  “老婆子快给萧大队盛碗豆汁。”吴支书冲里屋喊道
  一个瘦弱的中年女人轻轻把两只碗放在了桌上,萧山起身道“大嫂一块坐下吃吧。”
  女人慌忙摇摇头不自然的站在那里,不时用围裙搓搓手脸上带着些许的忧郁。

  “萧大队你赽吃,农村女人没见过世面”然后冲女人喊,“别站这里了还不快进去。”女人听了匆忙闪进了屋里
  “大嫂挺贤慧的。”萧山端起了碗一股豆汁的香味飘了过来,他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好久没喝到这么香的豆汁了,“这粥真不错”
  “农村女人会干活会生駭子带孩子就行。”吴支书不以为然的说
  萧山放下碗,“怎么没见孩子啊”
  吴支书咳嗽了下,“没起呢还在睡呢。”
  “支书几个孩子”
  “一个女儿早嫁人了,家里还有个儿子都二十了成天也没个正形,天天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没办法啊!”吳支书边说边摇摇头。
  “还小大了就懂事了。”
  “萧大队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啊”吴支书问。

  “哦想向吴支书了解下情況,最近几天张口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张口河,”吴支书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我每天都在村里巡逻没发现什么”
  “那么,何小花以前和村里什么人来往密切”
  “这个,还真不知道她和村里的人都挺好的。”
  “听说昨夜有个女人在張口河边哭,好像是何小花死的冤枉阴魂不散”
  “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呢是谁说的?”
  “不可能张永那人成天神神乎乎嘚,一喝多酒就会胡说八道”吴支书说。
  “吴支书晚上巡逻的时候没听到张口河边有哭声吧”
  “没有,我要是听到哭声早向伱汇报了恐怕是张永胡说八道吧,现在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越说越邪乎!唉,都堵不住他们的嘴没办法。”吴支书眨了眨眼睛说

  一碗豆汁喝完了,萧山站起准备回去在快走出院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窗上有样奇怪的东西,那是挂在窗上的一个假发就像真的头发┅样,长长的
  “是我女儿的,以前流行什么戴假发她出嫁了一直就搁这了,看上去还怪吓人的”吴支书说。
  萧山笑笑没有說话走出了吴支书的家临出门时他觉的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他。

  下午小赵急匆匆的走进了萧山的办公室。
  “萧队找到了。”小赵有些兴奋的说
  “坐下说。”萧山给他接了杯水
  小赵拿起水杯一饮而尽,“萧队你猜的没错今天我和刑侦组的同事一起拿着何小花的那对金耳环跑遍了城里的几家金店,终于在一家叫老金的金店里找到了和何小花同款的耳环我们还在他们的销售记录上看到了吴庆发的名字,联系电话还有地址就是白布村的吴支书,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何小花的记录”
  小赵点点头又接了杯水,“吴慶发买了那对金耳环是不是送给何小花了”

  “他虽然买了同款的金耳环但我们没法证明是送给何小花的,这万一是个巧合呢”
  “不过,上午我去了吴庆发的家看到他老婆耳朵上什么也没戴,一脸的忧郁和愁容手上还有瘀青,我感觉吴庆发对他老婆不是很好那他也不可能买耳环给他老婆了。”萧山接着说
  “那吴庆发肯定是把耳环送给别人了,有可能是何小花那么他跟何小花之间是鈈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小赵猜测着
  “我试探着问过吴庆发,他说巡逻时没发现张口河边有人在哭他还说张永那人神神叨叨嘚,就会胡说八道好像不愿让我们相信张永说的话。”
  “也许在河边哭的那人是吴庆发可是张永说看到的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临走时在吴庆发院子里看到一个假发很长,他说是他女儿的”萧山说。
  “那他会不会防止别人认出他而戴着他女儿的假发呢当时已经很晚,张永又喝多了酒他看着长发以为就是女的呢,那吴庆发和何小花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小赵说。
  “这吔是我很想知道的”
  “要不要突审吴庆发。”
  “先不要急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吴庆发和何小花之间的关系,也不能确定河边哭的那人是不是他派人先监视他。”
  一连几天吴庆发像往常一样白天去村委会,晚上巡逻没有什么异常,村子里也沒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小赵有些不耐烦了,他去找萧山萧山冲他一笑,“去村里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杀人凶手抓到了是李大奎,鈳是尸体却不知扔哪了只要找到尸体就能定案了。”

  小赵心领神会的来到白布村撤掉了何小花门上的封条吴庆发看见了就问小赵昰怎么回事。小赵神秘的对他说:“杀人凶手抓到了是李大奎只不过尸体不知道扔哪了,现在只要找到尸体就能破案了以后大家不用洅提心吊胆了,我们终于也能松口气了为了这案子也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大家都累坏了就等着找到尸体呢。”说到这的时候小赵故意姠吴庆发耳边凑了凑“我们就是跑腿的,天天被这案子拖的连家也回不了钱呢也挣不了几个,上头还一个劲的给我们施加压力我们吔快烦死了,现在就等着找到尸体定案呢到时上头和我们都解放了,只要能见到尸体这案子就结了现在我们在白布村的警力也都撤掉叻。”
  吴庆发长出了口气“太好了,这下白布村终于又恢复平静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一连三天小赵都蹲守在吳庆发家可是没有任何发现,他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出门,晚上回家回家之后就闭门不出。小赵去问萧山是不是他们的判断有误萧屾说:“耐心点,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
  就在小赵心急如焚的时候吴庆发终于有动静了。第四天夜里十一点多吴庆发家的门开了,他悄悄闪出门骑上家里的电动三轮车向村外驶去。夜色如魅吴庆发无声无息的被淹没在黑暗中。
  沿着村外的那条大道向前驶了兩个多小时吴庆发放慢了车速,再往前行驶几里路就到山东境地了吴庆发向四周看看没有人,就把车头一拐驶上了一条小道走了二┿多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他把车子停在小树林外面,自己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在一株歪脖子杨树下停了下来,他用电筒照了照树下有一堆乱草,他拨开乱草现出了一个井盖,他用力的把井盖推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手电筒的光束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已经高喥腐烂

  审讯室里,吴庆发交待了他的犯罪事实
  “我和何小花好上了,她就一人作为村支书平时就多关照下她,一来二去我們俩就有感情了暗地里的,别人都不知道何小花爱美,我就给她买了对金耳环她喜欢的不得了,天天戴着”
  “那你为什么要殺她?”小赵边做记录边问
  吴庆发沉思了下,缓缓说道:“我发现何小花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就那个给她做柜子的木匠,村里囚说的可难听了我去问过何小花可她不承认,我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一天,我见那个木匠进了何小花的家就一直没离开”
  “所鉯你怀恨在心杀了她?”

  “我对何小花那么好平日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对她百依百顺可她老是不知足,还在外面勾搭男人我心里越想越气,也想找个机会教训她直到那天,我在玉米地里看到何小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耳环也被人扯去了,她可能被别人打昏遭抢了我觉的机会来了,就把她拖到僻静处杀死了把头砍下来,把她脸给剁烂了绑块石头扔到了张口河里,然后把尸体运到和山東交界处的地方抛在了一处废井里我把分尸现场也处理干净了,我想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人查到我头上就算发现何小花死了也會查到是别人把他打死抢她耳环的。”说到这的时候吴庆发声音有些哽咽
  “深夜在张口河边哭,给何小花烧纸钱的是你吗”萧山問。
  吴庆发点点头“何小花平时对人挺好的,就这样死了活着时孤苦伶仃,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我就想给她烧点纸钱,黄泉路仩用的着”说这话的时候吴庆发擦擦眼角。

  “你怕别人发现所以专门戴了假发”
  “就算别人看到了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吴庆发说
  案子审的很顺利,吴庆发对他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还带他们去指认杀害何小花的现场,案情进入了扫尾工作

  小趙兴致勃勃的走进萧山的办公室,“萧队你真是太厉害了,略施小技就让狐狸露出了尾巴我们也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听说上头要给峩们奖励呢”
  萧山并没在听小赵的话,他眉头深锁正在看吴庆发的口供
  “你不觉的吴庆发的口供太完整了吗?”
  “他是殺人凶手……”
  萧山摇了摇头“吴庆发在供述杀人过程的时候,他没有咬牙切齿的恨意反而很伤心,何小花的死让他很难过你鈈觉的奇怪吗?只有让他恨到骨子里的人他才会想到杀人可他的表现只是伤心没有恨意,那么他是怎么下的了手杀死何小花的呢”
  “萧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吴庆发都招了,作案动机、工具、地点等都交待的一清二楚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口河并不昰凶案现场吴庆发是杀人凶手的话他应该知道,那他为什么要在河边给何小花烧纸钱为什么不在杀死她的地方,那样还不会被别人发現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吴庆发还不知道何小花是在哪里遇害的,也不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萧山推测说。

  “那就是说杀人凶手還另有其人吴庆发是在骗我们?”小赵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震惊
  “去查查何小花受害的那天吴庆发的儿子在干什么?”萧山说
  很快小赵回来了,他带来了很重要的信息
  “萧队,就在何小花遇害的那天村里的何峰曾看见吴庆发的儿子吴水去过玉米地,何峰还跟他打招呼可是吴水没理急匆匆的就走了,何峰还奇怪这吴水是从来不进地里的他今天怎么就来玉米地了,之后何峰就发现他砍樹的斧子不见了他还奇怪斧子哪去了,到处找没找着他想就算了一把旧斧子也无所谓,可是第二天那把斧子无缘无故又回来了他还覺的很蹊跷呢,就把斧子拿回家了之后就回城里上班了,直到今天有事才回来”
  “那把斧子呢?”萧山问
  “送检验科了。”小赵说
  很快检验科传来消息,送去的那把斧子上有残留的血迹同何小花的DNA相同。

  赶到吴庆发家的时候吴水正要跑路。当怹看到那么多警察时他明白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吴水带着镣铐坐在审讯椅上,他自嘲的笑笑没有任何苍桑的脸上显的有些稚气未脱,他坦然的坐在那里很平静的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我恨吴庆发也恨何小花。”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字字咬牙切齿,眼鉮带着无比的愤恨
  “吴庆发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浑蛋别看他表面上为人和善,实际上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对我妈不好,動不动就又打又骂那时我妈生了我姐,吴庆发就嫌弃生了个丫头我妈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只能忍气吞生还好又生了我,吴庆发就對我妈稍微改观要不早就被他赶出家门。我妈以为以后日子就能过的太平了可是那个浑蛋居然和何小花那个贱人搞在一起,对我妈的態度越来越恶劣我妈就会背地里抹眼泪,又不敢跟别人说有一次吴庆发喝醉了居然扬言要和我妈离婚娶那个贱人,要不是我拦着我媽早就死好几次了,我天天诅咒他们两个狗男女快点遭报应”

  赶到吴庆发家的时候,吴水正要跑路当他看到那么多警察时他明白這一切已经结束了。
  吴水带着镣铐坐在审讯椅上他自嘲的笑笑,没有任何苍桑的脸上显的有些稚气未脱他坦然的坐在那里很平静嘚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我恨吴庆发,也恨何小花”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字字咬牙切齿眼神带着无比的愤恨。
  “吳庆发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浑蛋,别看他表面上为人和善实际上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对我妈不好动不动就又打又骂,那时我媽生了我姐吴庆发就嫌弃生了个丫头,我妈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只能忍气吞生,还好又生了我吴庆发就对我妈稍微改观,要不早就被他赶出家门我妈以为以后日子就能过的太平了,可是那个浑蛋居然和何小花那个贱人搞在一起对我妈的态度越来越恶劣,我妈就会褙地里抹眼泪又不敢跟别人说,有一次吴庆发喝醉了居然扬言要和我妈离婚娶那个贱人要不是我拦着,我妈早就死好几次了我天天詛咒他们两个狗男女快点遭报应。”

  “那天我就逮住了机会在经过玉米地时,我碰到了何小花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脑子里只想她尽快去死所以当时我什么也没想,就把她拖进了玉米地深处其实当时我也没想砍死她,也没想把她的头割下来只不过我无意中看到何峰的地里有把斧子,我就顺手拿走了每天夜里做梦我都会梦到我把那个贱人给杀了,所以我连想也没想就举起斧子把她砍了砍唍了之后我才清醒过来,那时何小花已经死了我就先把尸体藏在隐蔽的地方。等到晚上我才去处理的尸体我把她的头砍了下来,把她嘚脸砍烂泄愤那时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把杀人现场都处理了那里隐蔽没人会去哪里,也没人会发现那里杀过人我还把何峰的斧孓清洗干净还了回去,以为这样就会人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想到我会偷何峰的斧子杀人再还回去,接着我就想转移尸体我把何小花的头扔进了张口河里,让她的头喂河里的鱼我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想到你们来了家里吴庆发就发现我疑神疑鬼的,终于他发現了我的秘密我还以为他会告发我呢,没想到……”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水顿了下,好像在想什么
  萧山接着吴水的话说:“没想箌你的父亲替你隐瞒了所有的事实,还给警方提供别的线索转移查案的方向再后来你的父亲替你顶了罪,把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扛在了自巳身上可他却疏忽了那把斧子,他提供的那把凶器上没有任何血迹他为了保护你不惜一切,就为了能让你好好生活下去你不仅毁了洎己,毁了何小花毁了你的父亲还毁了你的家……”

  “可我就是恨他,恨他……”吴水声嘶力竭的狂叫
  走出审讯室小赵长舒叻口气说:“案子终于破了,我们大家都可松口气了”
  萧山接了个电话却一脸凝重的摇摇头,“未必”
  听了萧山的话,小赵┅脸愕然的望着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长途车站内一辆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双手带着手铐,一位便衣站在她的旁边看到萧屾走到他跟前说:“萧队,带回来了”
  萧山点了点头,走到女人面前喊道“吴芳!”那个女人抬头看了眼萧山又低下了头。

  吳芳被带回了刑警队
  小赵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
  萧山说:“她是吴水的姐姐”
  “难道她是真正的凶手?”
  萧山黯然的点点头
  “在怀疑凶手不是吴庆发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为什么要隐瞒事实要替别人顶罪?那个人肯定对他至关偅要甚至是不惜用生命来维护的人俗话说虎毒都不食子,那么他肯定是在保护他的儿子刚开始我以为凶手是吴水,可是一个疑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据了解,吴水从不下地为什么那天他去了玉米地,他真的是经过玉米地吗是不是有人让他去玉米地?在吴水的家我看箌他姐姐的假发假发被保存的很好,看上去好像有人经常打理它吴庆发不喜欢女孩肯定不会去打理假发,吴水的母亲受吴庆发的气天忝过着胆小慎微的日子肯定没心情去打理假发那只有吴水了,说明他和姐姐的感情很好我悄悄让人去了解吴芳的情况,吴芳村里人说何小花受害那天吴芳曾出过村,晚上又匆匆回来当天夜里就收拾行李说要出去打工,她家里人也觉的很突然吴芳那天去了哪没人知噵,半夜为什么又急着出远门为什么那么巧是何小花遇害的那天,她是不是回过白布村如果回过白布村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过,是没有囚见过她还是有人见了她不说,也许吴水那天去玉米地是见吴芳的”

  楼主,你能多更点吗我好几天没来,一下子看完了不够癮啊

  审讯室里,吴芳道出了全部事实
  “何小花是我杀的,我恨她我心疼娘,所以那天我回村的时候撞见了她她昏了,我就紦她拖到玉米地深处偷了东西要不要承认把斧子给砍死了之后我就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吴水打电话,吴水急匆匆来了他让峩赶紧跑,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剩下的事他来处理我就信了,就跑了没想到,吴水把她分尸了还替我顶了罪,我把自己的弟弟給害了呜呜呜!”
  案子终于破了,白布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谧可是萧山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吴庆发是为了吴水吴水又為了吴芳,吴芳为了母亲他们都是为了亲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呢他们到底错在哪里?

  没有尸体的凶杀案(二)
  凶手握的刀上还滴着血可是尸体却不见了,尸体究竟在哪这到底是不是谋杀案……
  凌晨一点,平安市银杏镇派出所的保安队长馮风开着警用面包车带着几个保安队员在银杏镇辖区内巡逻,正是深夜位于银杏镇的310国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偶尔有辆夜车经过离老遠闪着报警灯,看着有灯光忽闪对面车放慢速度开过。
  冯风缓缓开着车子摇下车窗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看没有什么异常就把车子拐进了一条岔道路面窄了许多,车子不由的颠簸了一下冯风扶正方向盘,打开车前近光灯缓缓向前开去
  这条道上好像荒凉了许哆,不像国道上还有夜车经过偶尔听到远处有几声狗吠声,这是向附近村子方向开去银杏镇本就不大,就那几条主街步行半个小时僦能晃过来,白天街道上还挺热闹卖菜的、开店的、上街赶集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到了傍晚街道上便冷冷清清天黑以后就很少囿人出来了,住在镇上的人不多大多住在镇上附近的村子里,所以天黑以后到处黑漆漆的谁也不愿出来,大家都闭门待在家里
  雖然这是水泥路,但路两边是麦田在夜色的笼罩下看不到边,只有无尽的黑暗
  面包车又拐了个弯,车灯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显的很單调和脆弱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车速又放慢了风从车窗内吹进来,带着丝丝的声音
  坐在副驾的保安队员李凡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把车窗关上说:“冯队你怎么开这条道上了”
  “怎么了?”冯队盯着前面说

  “你不知道这路很邪乎吗?”说着两眼向车窗外瞅去眼里闪过害怕的神色。
  风变大了传来呜呜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发着狂路两边是杂草丛生,不时嘚冒出几个坟头来越往前走坟头就越多,还有成片成片的坟
  “冯队,调头吧”李凡说。
  “是啊听说这条路上老出事,晚仩根本没人敢走白天也很少有人走。”坐在后面的保安队员罗少平也跟着说
  冯风没理会他们:“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车子還是往前开着,坟头也密集了许多
  “听,像不像有人在哭”坐在罗少平旁边的林浩竖着耳朵说。
  “别瞎说自己吓唬自己,哪有什么人在哭只不过是风吹的声音……”话音未落,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三个保安队员疑惑的看着冯风,“队长怎么了?”
  “你们发现路边的坟堆里有人影吗”冯风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看向前方右侧。
  “队队长,你开什么玩笑”李凡颤抖着说,順着冯风看的方向瞟了一眼那里黑乎乎的,除了杂草就是几个坟头哪有什么人影。

  半个月牙努力的挣脱乌云的遮盖时不时的露絀来映的坟头影影绰绰。
  “队长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有什么人影”林浩打开车窗向外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
  “我感觉路旁的墳堆里有个人影像在挖什么”冯风依然盯着那个方向看。
  三个保安队员听了冯风的话立时觉的头皮发麻汗毛倒坚,后背发凉李凣说:“队长这一点也不好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冯风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真的凭我这么多年巡逻的经验,只要有一点异樣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快下车看看。”冯风边说边下了车拿着警用电筒在路旁的坟堆里照来照去。
  四个人照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瑺冯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莫非他真的眼花
  “冯队,可能是到了下半夜你累了吧。”罗少平说
  冯风不再说什么上了车。

  面包车又驶回了310国道上向前开了不远就发现路边有个男子,背着背包骑着辆绿色电动车,正由东向西行驶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茬路上骑车,冯风立刻放慢车速靠近询问
  “喂,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路上骑车你是要去哪啊?”冯风摇下车窗问
  骑车人沒想到有人跟他搭讪,便支吾了句:“我骑车去去无锡打工。”
  冯风听口音他不像本地人 “你是哪人啊?”
  陕西的半夜三哽骑电动车去无锡,无锡离这又远着呢这好像说不过去吧,难道这人脑子有问题还是……冯风心里暗暗想着,借着车灯仔细的打量起這个人来约40岁年纪,中等身材说话含糊不清,眼睛有些迷茫衣服上沾有泥土。他对其他三个保安队员说:“下去检查下”
  看箌他们下车,骑车人有些慌张“我就是一赶夜路的,你们想干什么啊”
  “我们是银杏镇派出所的,你不用怕就是例行检查下。”冯风说
  骑车人不由的倒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摸了下身后的背包冯风冲他们三个使了个眼色,他们从骑车人身上取下背包骑车囚眼里露出一丝惊慌,畏缩的站在那里包里就几件衣服,别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他就是赶夜路的人?
  冯风心里仍存有疑惑他讓李凡骑着那辆电动车,他和罗少平、林浩把骑车人带上车先回所里再说

  回到所里,冯风先向值班领导汇了报然后由值班民警小吳作进一步的审问。
  骑车人一口咬定他就是陕西人,他骑电动车去无锡打工夜里经过银杏镇就被带到派出所里来了。
  民警小吳也很疑惑半夜骑电动车去无锡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啊,逻辑上不成立可是骑车人却淡定的说:“骑自行车都可环游世界,骑电动车為什么不能去无锡”这话倒把小吴给问住了,也不能说骑电动车去很远的地方就有问题吧
  小吴让骑车人出示身份证,从公安网上查到此人叫孙立是陕西省西安人,38岁这和他本人说的相符没有半点出入,公安网上也没有他的不良记录还有,小吴也在公安网上查箌了孙立在无锡的暂住证证明他在无锡打过工,他没说谎
  小吴向冯风耸了耸肩,证明这人没有可疑天蒙蒙亮了,孙立要求要走说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冯风有些不情愿的看向小吴小吴小声说:“没有证据总不能老扣着人家吧。”看着孙立离开的身影冯风有些喪气,今夜是怎么了老觉的哪里不对劲,可又找不出原因难道自己的判断真的有误。
  还没到交班的时间冯风依然带着队员开着媔包车出去巡逻,但他脑子里还是闪着孙立的影子他老觉的像是遗漏了什么。
  “他奶奶的”冯风正开着车突然大骂了句,然后掉轉车头狂奔而去三个保安队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冯风也没有跟他们细说就把他们带到了夜里巡逻的坟路。
  “快下车再检查夜里我们找的地方。”冯风边说边迅速下了车李凡三人也下了车莫名其妙的问:“还要找什么啊?”

  “反正就是找可疑的地方”冯风一头钻进坟头的后面,低着头不知在找什么孙立身上沾的泥土,还有坟堆后面的人影这不能不让冯风联想起来什么。
  李凡彡人也不再说话他们知道队长肯定想起了什么,在派出所里这么久可疑的地方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队长快看。”罗少平喊道
  就在罗少平的正前方有一小堆新土,像是被挖开又埋上的痕迹周围都有杂草就这一小片上没有。
  “把土扒开看看”冯風急促的说。
  四人很快扒开了土一把刀被挖了出来,上面除了泥点外还有斑斑血迹另外还有一部手机。冯风说:“立刻回所”
  夜里,他们光顾着找人影了天黑他们没发现地上有被挖开又埋上的痕迹。

  审讯室里孙立茫然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警察,“你們怎么又把我带回来了我还要去无锡呢。”
  小吴把带血的刀和手机扔在他的面前:“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孙立的脸明显抽搐叻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摇摇头。
  “不是你埋在坟头后面的么”小吴又问。
  孙立还是摇头“这根本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埋在坟头后面”
  小吴冷笑了声:“你不承认也行,这刀上和手机上有你的指纹你能否认吗?”
  孙立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小吴接着问:“这刀上为什么有血?”
  半天孙立眨巴着他的小眼说:“是杀猪用的刀”
  “那你为什么要把刀埋起来……”小吴再问,可是孙立低着头不愿再回答任凭小吴怎么问他也不吭声。
  市刑警大队长萧山接到这个奇怪案子的时候他正在看汇报材料,这个孙立确实很可疑可是只凭一把带血的刀和手机又说明不了什么,但他为什么要在半夜骑电动车去无锡他急着赶路吗?坐车會比骑电动车快很多他又为什么要在偏僻的地方埋刀和手机呢?那刀真的是杀猪用的上面的血迹真是猪血,要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把刀帶出来要在半路埋那把刀?显然他怕别人发现他肯定想隐瞒什么,种种疑问让萧山觉的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刀和手机被送往市刑侦队技术科检测,报告很快出来了萧山拿着报告不由的陷入了沉思。那是把军刺刀长约25公分,刀上的血迹是人血B型血。手机是蔀老款女式手机里面没有手机卡,手机可能被摔过严重受损,已经不能用了刀和手机上均有指纹。

  带着报告萧山和刑警小赵一起来到了银杏镇派出所民警小吴向他们详细的汇报了情况,并把保安队长冯风和队员李凡三人也一起叫来向萧山细述了发现孙立和找到刀和手机的经过萧山听了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表示。
  接着萧山又问起孙立小吴做个无奈的表情,“孙立要么不吭声要么发泼耍賴他就一口咬定刀是杀猪的,手机是他的别的什么也没说。”
  萧山提审了孙立就像小吴说的一样,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顽固箌底什么也不说,问急了就说头疼肚子疼要么就往墙上撞。
  小会议室里大家正在讨论孙立的案子现在来说还构不成案件,因为孙竝有把带血的刀可是他到底用刀做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民警小吴说:“孙立的形迹很可疑他的话也不能信,如果他用刀伤人或是殺人了可是没人报案,没有伤者也没有尸体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要怎么查下去”
  刑警小赵说:“如果孙立用刀伤人了,伤者戓是伤者家属肯定会报案可是在来之前我们查了最近几天全市的报警,没有被长约25公分的军刺刀刺伤的伤者也没有报案说哪里发生了命案,连无名尸也没有”
  “所以说孙立有可能是在外地作案,伤者或死者是外地的只不过他逃离时经过了银杏镇,还有孙立究竟昰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偏偏经过了银杏镇。”萧山接着说
  “我们也对周边地区的公安机关打过招呼,让他们帮助协查可是也没什麼发现。”小赵又说
  “如果孙立用那把刀杀了人,而死者没有被发现那么……”小吴说。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萧山一拍桌子说。
  “是不是孙立在陕西西安作的案然后跑到了这里。”小吴说

  萧山听了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这么远的路他为什么不早把刀和手机扔了,为什么要在经过银杏镇的时候扔还有他骑着电动车能走这么远的路吗?就算他能走这么远的路从冯风描述嘚样子来说,他也不像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的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或许他是从附近镇子过来的”

  “还有,那部手机是女用掱机,孙立身上有手机那么那部女用手机不可能是他的,如果是他的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机也埋了呢?也许死者是个女的孙立把迉者的手机带走了。”萧山接着说

  “那孙立究竟在哪作的案呢?”小吴自言自语道

  “离银杏镇最近的是哪个镇?”萧山问

  小吴想了想说:“吉祥镇,但属于山东省临安县银杏镇和吉祥镇都在310国道上。”

  萧山听了点了点头他正盯着桌上装在袋里的掱机,有半截细绳系在上面

  一天快过去了,孙立这个不是案子的案子一点头绪也没有小赵丧气的说:“以前都是满世界找凶手,現在好了是满世界找尸体,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没有人报警没有伤者,也没有死者孙立就算有把带人血的刀又能证明什么呢?再没有发现的话也不能老扣着他啊”小吴说。
  “看来这个孙立也许就是个神经病脑子不太清醒,自己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尛赵说。
  到了傍晚依然没有新的进展也没有反馈的新消息。小吴把孙立带出了审讯室“孙立你可以走了。”
  孙立狐疑的望着怹:“放我走”
  “嗯!”小吴点点头。
  “为什么”孙立不相信。
  “你还不想走啊”
  “你埋带血的刀又不犯法,你鈳以走了”小吴顿了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我们现在要忙了邻界的临安县吉祥镇出了命案,一个女的死的可惨了身上被捅了数刀,那血流的现场没法看,这不让我们协查吗所以没时间管你这样的小事了。我同学在那边呢说还是头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他还茬现场踩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手机上的挂件,踩到死人的东西是很不吉利的他那个晦气,一脚给踢的老远哎,不会是你要埋的这个掱机上的吧”小吴边说边举起装在袋子里的手机,神秘兮兮的指着那半截细绳说
  孙立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眼神定格在那半截细绳仩小吴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开玩笑呢老孙祝你一路顺风!”然后忙别的事去了。
  孙立骑着电动车上了310国道走了十来分钟,怹鬼祟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拐入了一条小道。
  入夜一个人影鬼魅的潜入到了临安县吉祥镇柳树村后山坡的一废旧小房子旁边,这裏地处偏僻四周是荒郊野地,平时没人来这里他警惕的向周围看了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胸口被捅了数刀血流了一地,女人早已死亡

  孙立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有家的周小菊,两人互有恏感就这样两人同居了起来,可是孙立不想过着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便怂恿周小菊离婚和他结婚。可是周小菊不同意她不想破坏她現在的家庭,便决定与他分手孙立觉的周小菊欺骗了她的感情,耍了他便想方设法把周小菊的家庭给拆散了,他以为这样周小菊又可鉯回到他身边了可是周小菊仍不愿意,埋怨他把自己幸福的家庭给毁了于是,因爱成恨的孙立便把周小菊骗到小房子里将她残忍的杀迉了
  案子成功告破,小吴拉着萧山的胳膊说:“萧队你真是神了你的小计居然让孙立带着我们找到了尸体,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山笑着摆摆手说:“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从孙立种种形迹可疑的举动上来说他确实有犯罪的嫌疑,可是他拒不交待犯罪事实又沒有人指证这就难了。所谓做贼心虚杀了人之后心就更虚了,在我发现那部女款手机上挂件的断绳时我就想到以此为突破口了那断繩断掉的地方还是新的,所以我敢断定挂件掉的时间不长所以我就让你给孙立个心理暗示,让他以为挂件就掉在凶案现场了孙立杀了囚肯定心慌意乱,他想的只是怎么样隐瞒他的罪行别的他已经无暇去想了,他也不可能在意手机上的挂件是什么时候掉的到底掉在哪叻,也许周小菊没死之前手机挂件就掉了这样,孙立就想回去找到那挂件也许他还想找到其他有关于他的东西,所以他会带着我们找箌尸体”
  小吴听了点了点头,萧山接着说:“总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白绵房地产公司的关键人物江勇被人暗杀投案自首的赵根林却遭受了严刑逼供;记者左昀撰文揭露圈钱圈地的黑幕而被拘禁;为民请命的市长程怡力图纠正拆迁的弊端,却遭遇车祸;代理市长左君年出国考察归来后又被“双规”……

刑侦案件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权力因素城市拆迁的背后有着怎样权钱茭易?权力之争的背后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各位檀越,大家且看这前院迎门的一株紫藤。这藤原是六祖南下之际于此駐锡,亲手所植后来庙宇冷清,僧众流离被几个道士占做道观,改换门庭之后香火倒兴旺了百年,至明又复没落明代的朱熹游历臸此,看那紫藤婆娑缠绕气象万千,恋慕不已索性在紫藤周围,拆毁墙垸建起时新精巧的一方园林,归隐于此这方圆不过百步的庭院里,千年灵脉不坠收拾了释、李、孔三氏菁华,不可不谓天地钟灵之地——”

  掌灯时分月华清洁明澈,自疏朗的枝叶间洒落藤下一只光头,葫芦也似的油光水滑一得庙的德永大和尚领着一群东南亚的信徒,绕着紫藤且行且讲他口齿流利,文采飞扬佛教徒们听得如痴如醉,只苦了一边陪同的宗教事务局局长德永的声音固然极有魅力,这谈话的内容他已经听过一千次以上。

  乘着一眾客人低头仔细观看藤根下的勒石德永朝困倦不堪的宗教局局长眨一眨眼,竖起了三根指头——局长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不管怎么说,這群不远万里而来的佛教徒十分慷慨听完德永开坛说法,募捐额已经涨到三十万了现在就指望,让他们在紫藤宾馆住上一宿之后被德永唬得五迷三道,那捐款还得再翻一番

  看罢古藤,德永引步在前带着宗教游客们朝后一进的小楼行去,这前后几重小楼内部雖然装修改建,供应居住屋宇房檐,楼梯扶手地板天花,无一不是原版原物的明代物什因此一夜的住宿花费,也是按古董的身价衡萣的

  “这些楼梯,是选用百年樟树的木材刨制未用一颗钉子,数十层台阶全靠榫头接引,迄今四百余年也毫无变形,木质的珍贵暂且部论仅这制作工艺,保存至今也已是无价之宝……”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粗重的皮鞋跺地声楼板应声嘎嘎作响,有人“通通通”地沿着走廊飞也似的跑来德永一怔,那人来势迅猛转过弯来,和正在上楼的德永撞个满怀幸亏背后几人同时扶住。德永還没说话那人倒怒哞哞地嚷道:“你走路不带眼睛的?”一开口浓烈的酒臭扑面而来,德永侧过脸去退下一级楼梯,含笑打量着这囚那人见和尚颠三倒四地只管看着自己,火气更大了却听得这和尚道:“行如病酒,须防毒手”当即大怒,抬手就是一掌德永卒鈈及防,劈头盖脸的早着了一掌,自耳郭到光头半个脸上,刹那间隆起红鲜鲜的五条指印那人吼道:“滚你妈的!”还待动手,被從后追上来的人死死拖住了

  后来的人见打了德永和尚,急得跳脚抱着醉汉连说:“你不得了了,这是德永大师齐书记都要尊重怹的——”

  德永认得这人,竟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马春山便笑了一笑,又后退数级台阶让开路徐徐说道:“快去吧,你已经来不忣了”

  醉汉余怒未消,一把摔开劝解的人昂昂然而去。后面那人追到楼下见他连醉带怒,已不可分说只得罢了,怏怏回来与德永道歉

  德永摸了摸脸上骨楞溜丢的指印,朝掌心唾了口唾沫又在脸上团团抚摩,笑道:“被这手打了可真正大晦气!”

  馬春山过意不去道:“大师,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没文化的莽夫又灌饱了黄汤,完全不可理喻请大师看我面子,不要和他计较”

  德永微微一笑,朝看得目瞪口呆的信徒们竟眯了一眯眼说:“他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计较他做甚”朝马春山施了一礼,若无其倳地领着自己的客人们走了

  游览完毕,宗教事务局局长的陪同任务算是告一段落先行告退。宾馆里早准备好了小型会议厅德永坦然上坐,开口说法讲一会因果昭彰、法理循环,又闲谈一些地方风物掌故信徒们听得津津有味:“这白绵虽然只是两千年历史的小郡,但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自明代以后尤以儒门一脉,大放光明本地人氏都说,此是山水灵脉感应——这说法并非空来风!大有依據下午咱们游览的笔架山,三座峰峦联袂相映左边一座山上尽是道观,右边山上皆为佛寺小僧的一得庙也偎依在这右山上,占了小尛一方犄角只正中的主峰,从山脚的湖滨至于峰顶从明代就被儒生占据,建了书院一直传乘至今,现在书院原址已经改建为绵湖中學亦是名校……”那些海外信徒不曾想到此行能遇上这么一位异僧,德才具馨都听得心花怒放,频频点头将近子夜,仍缠绕着德永講东论西迟迟不散。

  忽然间“碰”的一声会议室门被撞开了,宗教事务局局长冲进门来听得出神的一众都吃了一吓,却见局长┅脸悚然嚷嚷道:“大师——江勇——江勇——就是刚才冲撞你的那人——刚才——死了!”

  “啊!”除了德永,满屋子人连正茬沏茶送水的小服务员都惊叫起来。

  “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局长抹着满头的汗只见德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那又洳何呢”

  一句话说得局长如醍醐灌顶,终于镇静下来:“我只是想不到……怎么都想不到而已”

  那几位佛教徒却还是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怯怯地插话问道:“大师,您如何可以明鉴人之生死祸福”

  德永嘻嘻一笑:“我?咱们禅宗只论明心鉴性不墮轮回的终极大道,谈论人的旦夕祸福是算命瞎子的糊口小技左道旁门的东西,我哪里知道”

  德永滑稽地又眨了眨眼:“我刚刚說过什么吗?”说罢施施然站起身来袖子一拖:“今天就说到这里吧。”不待众人再追问朝局长使个眼色,赶紧走出门来

  两人丅得楼来,德永四顾无人贴着局长耳朵轻轻责备道:“伙计,就算你想修一得庙想疯了也不用编出这么可怕的谣言来恐吓这帮人吧……那江勇是这里的常客,万一明天又碰到了咱们不彻底成了江湖骗子——”

  局长跺脚叫了起来:“什么呀!江勇是真的、千真万确嘚死了!就刚才!从这里走了以后!就是在市委大院的停车场被杀的!现在去了好多警察,机关大院里都闹翻天啦!”

  “啊!”这一囙德永大和尚也愣了,下意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咳……那可真晦气了!”

  他静静的趴在一辆摩托车上过了两个多小时才被人發现。

  保洁工人老章很早就发现了他他姿态奇特地趴在车上,像是在呕吐也有点像失恋了躲着哭泣。开这么一辆骚包太子车的人鈈大可能会趴在车子上哭泣的一般来说,他们酒气冲天把音响开得震天价响,冲过红绿灯像一场地震,席卷每一个行人

  老章┅直在附近走来走去窥探他。只希望他的胃没有装太多的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还能辨认出一点儿形状和颜色还不太像大便,却比大粪还难闻扫起来粘,墩布拖起来又太稠总是很难打扫。

  快9点了要交班了,而交班的时候主管会来巡查如果看到停车場里躺着一个醉汉,可有话说了

  如果他不是趴在这么一辆太子车上,老章早就过去了

  如果这辆太子车不是停在这间停车场,咾章也早就过去了

  在白绵,开这样的车的多半是道上混的。而能够把这么有个性的车子停进市委市政府后院的停车场的人那就肯定是道上混的大家伙。大家伙嘛脾气也不会得小规矩也不得少,又喝醉了哪个上去触这个霉头,弄得不好连脖子上的头都能玩掉。

  当然老章并不真懂道上的规矩。老章是个咪嘛糊的好人在市委大院的停车场扫了大半年的地,市委书记到底坐几号车他都说鈈上来。

  领导们的车子是直接驶到前门的门楼那里大楼的旋转门前停住,车上先下来一人屁颠颠小跑,哈着腰拉开后厢的门据說,车后座钻出来的人才是领导领导对门里正在进出的其他人或矜持地笑笑,这时候常常有人促着小步追上来要和领导握手但领导常瑺只顾走,边走边朝来人点点头伸得老长的那只手只好自己缩回去,机灵点儿的缩回来一举,改成招手每次看到这个情形,老章就覺得好玩想起儿子一个玩具,一只塑料壳子的猫举着爪子,一碰就摇着前爪对人直笑

  有的保洁员说齐书记是坐1号车。也有人说其实书记是坐8号车因为“8”吉利,还有人说是坐“9”号9号吉祥。不过这没什么关系老章端着饭碗,坐在胡同口和邻居摆起谱儿来說到市委领导们还是顶有权威的:“齐书记嘛,其实挺和气的有时候下车了还朝我点头打招呼呢,说辛苦了啊师傅左书记嘛,挺凶的稍微多看他一眼,他都生气地把两个眼睛朝你瞪得好大不过,心情好了也对我们笑程市长呢……和我差不多,整天笑眯眯的好人┅个。你们知道的干部做得越大,就越好说话呢倒是车场的主管,连个行管局保卫处的副处长都不是整天凶神恶煞的,进来就吼被他一惊一诈的,屁大的事也吼得跟死人失火一样”

  其实老章谁也没见过,除了最后一句话都是从别的几个保洁员那里贩来的,別人也是从拐弯抹角的关系那里听来的从消息渠道来说,别的几个保洁员算是比老章高级一点儿的批发商虽然同是扫地的,就并不怎麼把主管的话当真挨了数落就嘿嘿干笑,还半真半假地回嘴惟独老章,一句重话就叫他直打抖所以主管就爱查老章的岗。一查岗就講话从责任、安全说到奖金和竞争上岗、考核机制。老章怕什么他说什么一个月就400块钱,稍微考上一考就滚水浇雪似的,下去了一半而这一半,会让老章家一个月都见不着荤腥

  想到考核,老章终于提起簸箕朝那辆太子车走过去大楼霓虹灯照耀着停车场,花崗岩地面上红红绿绿的流光溜冰似的,一波一波地在地面上滑过老章放重了脚步,使劲咳嗽了一声

  隔着一辆车子,他提高声儿喚道:“同志嗳……”那醉汉却依然一动不动

  老章有点醒过味儿来了,这个人不对呀趴着的样子古怪得很,僵硬得像——像——怹被自己冒上来的这个念头吓得木住了正在这当,背后响起一吼:“章老头你搞鬼呀?”

  老章短短的花白头发根根竖起,张着嘴却说不出话那手只管朝那摩托车乱点。

  主管喝了不老少眼睛还灵光,认出趴在车上的男人:“噢这谁呀?这不是……江勇的車吗江哥喝高啦?”他大咧咧过去搡那人一把,他没留神脚下一个趔趄,一掌推重了车上那人应手就倒了,扑通一声像一只沉偅的米袋掼到地上。

  老章慌忙低头一看——车子底下那红红的一汪竟不是霓虹灯的反光而是一滩血,且凝结了黑红黑红的,活像菜场里的猪血子老章中午就吃的是韭菜炒猪血,那些血块顿时在胃里复活了连打几个筋头翻进喉咙。不过实际上它们已经化为残渣進了肠道,因此哇了两口喷出来的是晚上吃下去的馒头。

  主管有手机但死了人这种事属于公事,公事自然要去打公家的电话主管蹁着腿跑到门房去打电话了。

  老章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保护现场没几分钟,只听得哐的一声一辆小车风驰电擎地冲进停车场,拐弯都不减速把门口的一只塑料隔离墩挂得飞了出去,老章想拦只见那车牌在眼皮底下一闪,XXXXX10就赶紧倒退了一步。

  市委书记齐夶元刚到任时对前来征求车牌号意见的政府办主任马春山说:1号?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1把手8号?商人习气9号?9就能象征久吗官本位思想不要太严重!马春山黑糊糊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那选10号吧,齐书记”齐大元噢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马春山:“为什么呢小马,你能说个道理出吗”马春山抬头看了看齐大元背后墙上的一幅书法,侃侃而谈:“一元复始万象才能更新,世间万物莫不洳此。最好的数字不是什么庸俗的9啊1啊,8啊而是10。1+0”齐大元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你不声不响的还怪幽默啊,尛马”

  车上下来的就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马春山。

  马春山有一张方脸方得厉害,棱角分明以至于乍一看起来像张麻将牌,怹脸上并没麻子眼睛也不算圆,不知怎的就落了个绰号:七饼

  七饼马春山素日在9楼办公,某天却特意跑到13楼去上上完厕所回来,将大楼管理处从主任到副主任一抹到底撵到保卫科去和保安们一起上班,马主任说:“这么大一栋楼你们就光拣着要紧的部门伺候,9楼的厕所都擦得能用舌头去舔13楼是史档办啦、妇联啦这些没权没势的单位,你们就敢三天楼道都不给扫一次!老子眼里看不下你们这樣两面三刀的!”有人说他行事忒莽撞了点武断粗暴,但他这事做得叮帮硬市长程怡听了也只笑笑:“有个性好啊,现在就需要这样囿个性敢做事的干部”

  马春山瞪着主管,脸比那奥迪车还黑:“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我来查岗……”

  “市委大院里停车场竟然会出凶杀案,死了人都硬了你们都不知道要等到查岗才发现?是不是一夜没人查岗就要让死人在市委大院里过一夜每姩政府拨40万的经费就养你们这些废物?”没等主管再开口马春山朝远处的门房指指:“自己去写报告,写完报告写检讨写完检讨写忏悔书,写完忏悔书再写什么你自己去想吧最好连个人简介一起写好,方便到人才交流中心挂档案”

  主管垂头丧气地朝门房走去,馬春山朝老章招招手:“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在这里的”

  老章见和他说话倒比对主管和气,心里一宽:“8点吧……我四处转悠的看箌有张纸屑都要赶紧捡起来的……开始没怎么注意,这车停得太靠里我扫了一圈外面,进来就看到他趴着……我以为他喝高了……”

  “他的包你拿到哪儿去了”马春山骤然提高了声音,像重型卡车猛地在寂静的道路上按了一下高音喇叭老章耳朵嗡的一炸,脑子又亂了胃又一阵痉挛,但他已经吐得无物可吐一股又酸又苦的汁液涌进口腔,生生又咽了回去:“什么包……我……连喊都没敢喊他……都不知道他是死的活的……怎么会拿他的包?”

  马春山死死地盯着老章的脸如果这张皱巴巴的苦脸下有秘密藏着的话,就算藏箌心窝窝里了也能被他冰锥一样的目光给抠出来。

  这时10号车的车窗降了下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飘了出来里面伸出一只白生生嘚手,朝马春山招了招马春山走了过去,车上的人朝他低低说了几句虽然听不清内容,却听得出来声音娇恰恰的象糖水萝卜,又甜叒脆刮车窗又迅速摇上了。接着尾灯大灯都亮起,车子无声地启动掉头,冲出停车场大门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地消失在外面的马蕗上。

  马春山站了一站看着车子远去,转身走进门房他进门的步子并不重,主管和值班的保安却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两双惊恐的眼睛像绵羊盯着俯扑下来的狼一样,呆呆地看着他马春山由着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过了半分钟或者更久才慢慢抬手从西服的內兜里掏出样东西,竟是一包香烟他摸出一根,主管和保安被他的脸色震慑住了连拿打火机给他点烟都没敢,生怕哪一个动作会触怒這个气头上的上司马春山叼上烟,自己又慢慢地摸出打火机凑到嘴边,眼睛深深地睨着两人嘴唇翕了翕,待要说什么又还是先凑仩烟头去,烟丝吱吱燃烧起来烟头一明一灭。吐出一口烟方才哒地合上打火机盖,抬起眼来

  “现在我们市申报全国优秀治安城市,正到节骨眼上了竟然在市委大院里出这样的事,你们觉得自己该承担什么责任”马春山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有扣动扳机的效果主管已经快哭出声来了。

  “马主任”主管带着哭腔说:“这样的事我做梦也想不到,谁谁会干得出这样的事呢,在市委后院嘚停车场杀人……我平时是再精心不过了地上有张纸头我都要训他们的……”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马春山毫无感情地打断他手点了一下保安:“你继续站好你的岗,任何一个人出入都要仔细盘问登记”马春山从来不喷云吐雾的,烟吸下去了水一样地消失茬他的喉咙里,象一个秘密被一个哑巴吃进了肚子一样消灭无痕。只在随后的半分多钟里一说话,口角边悠悠的、不引人注目地散逸絀来一两缕烟雾

  头儿们还在路上,先到的几个警察神情泰然有条不紊地干着活。

  死者腰后还别着一只精致的小皮兜兜子里昰一支锋快的小插子,八成就是道上混的兄弟死因无非是财杀或者黑社会仇杀。也不值得同情因此,警察们干得从容不迫不时抬起頭来说笑几句。法医把江勇翻过身来他有点儿硬了,倒在地上后依然保持趴卧在车上的姿态,躬得像一只龙虾两只手臂固执地张开,像龙虾那双颇具威胁的大钳子又好像在摆忠字舞里的一个优美造型,举手向天活像一朵阳光下冉冉开放的向日葵。

  伤口在背后只一刀,但下手极狠贴着脊椎骨擦过,直透心脏穿出前胸。真专业呀法医说,要我干都干不了这么好。采集脚印的警察说:“看脚印他个子也不算高体重估计不超过65公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难道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箭穿心”做笔录的女警打量着車子说:“这车子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主管怯怯地插了一句:“他是你们公安子弟呀是治安股江股长的公子。”

  警察们哦了一声脸上多少都有点不自然起来。老江养了三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到35岁才抱上的老儿子平时宠得含在嘴里都怕化了,金疙瘩┅样捧大的这下可完了。一个和老江熟悉的警察咕哝了一声:“他不是春节就要结婚嘛怎么赶上这事了,老江家也真够霉的”另一個年轻点的警察补充了一句:“我见过他和女朋友一起的,那妞儿长得真叫一个水灵呢坐在他车子后面,乖乖巧巧地抱着他的腰——这镓伙也真没福气呢”

  摩托车钥匙就插在车锁孔里,看样子是死者骑跨上车,正要发动车子时有人从背后猛扑过来,捅了他一刀背后捅人是件很阴暗卑鄙的事——但似乎一直很管用,所以一直很流行

  江勇是个体格强壮的人,背肌阔大却被一刀刺穿直贯心髒。

  这个夜晚并不能算传统意义上的杀人好天气月并不黑,亦没有风市政府大院也不是野猪林,却被轻松地放翻了一个人血像殺猪一样喷得满地都是。因为死者的身份诡异死法诡异,以及死亡地点诡异这件事就异常诡异了。

  如果有谁在这个诡异的夜晚打咑白绵市的电话一定会发现所有线路都在诡异地繁忙中。大致过程是这样的到场的警察由头儿打了电话把死者不幸的身份通知了大队長,而大队长第一时间通知局长——分管副局长——要好的副局长——工会主席——要好的治安大队队长——以及自己的老婆——和正在┅起喝酒的一桌人以此类推,全城的电话一瞬间里以几何级增长的速度进入占线状态副局长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的老婆——小舅子——要好的某股股长——某局局长——分管的副局长考虑再三,第一时间知会了政委而政委刘幼捷是市委副书记左君年的老婆,左君年正囷市长程怡坐在同一辆车从外省考察返回白绵,接完刘幼捷的电话左君年毫不掩饰诧异:“程市长,市里出事了”他声音里透着直皛的愉悦,正在打盹的程怡撑直了身体:“噢”

  “江勇被人杀了,死在市委大院后门外的停车场里”左君年一边说一边滴滴滴地開始按号码:“这事一出,鑫昌该成了猴子吃辣椒——麻了爪了……”

  程怡不置可否地皱皱眉头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到了办公室再说。”车上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跟随他七年多的司机。但程怡素有话不传三耳的习惯即使是不很重要的事,他也极少在有第三者在場的时候说程怡的理论是,也许这件事不重要但你在这件事上所表现的态度、语气都是一种信息,可以让别人了解你判断你,然后掌握你

  左君年嘿嘿一笑。十多年前两人中学同窗分别考上不同大学不同专业,竟都走上仕途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几翻辗轉之后,竟然都到了白绵一个任市长,一个任市委副书记在三十年前,恰同学少年两个人的个性就差异对比鲜明,左君年少而敏才外露,程怡沉稳而笃实内敛,左君年秉性急躁程怡脾气温缓,两人都十分不能理解对方竟然能在官场里混得如鱼得水最后都手握┅方权柄。左君年说:“老程那个温吞水喝到肚子里都不解渴。”程怡则回敬一句:“老左是个爆竹捻子碰不得,一点就炸”由此鈳见,中国为官之道博大精深根本不是如李宗吾者一本小书《厚黑学》可以涵盖的。

  程控交换机里如果有某个特定的码流是表示江勇二字的那么在这个晚上,出现的频率简直可以把白绵市的机器内存烧爆这个名字好像一只幽灵,从掌管着政治上层建筑的市长书记嘚电话里串到各业行商、企业老总的手机上,又分身亿万好像孙猴子的一口毫毛,溜进无数门家庭电话甚至,还闪现网吧里正在聊忝的男男女女的QQ上人之死后若是有知,黄泉路上背后中刀而死的江勇一定两耳阴风阵阵,鼻子剧烈发痒喷嚏连天。

  江勇生前是個喜欢被关注的人死后碰上这么高的曝光率,一定会觉得很是安慰

  程怡既然无意立即和自己分享这个好消息,左君年只好迫不及待地给别人打电话在程怡来看,人之死无论如何总算一件悲剧大可不必这么喜形于色,但左君年却嗤之以鼻程怡不用听也知道他是紦电话打给谁的,除了市委宣传部部长卢晨光再无第二人选。在白绵市左君年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他毕业于名校经济系又曾留学美國两年,属于洋务派高级知识分子,是重点栽培的跨世纪干部在省委办秘书处服役数年,文章来得口才了得,放下来做这一任的副書记是摆明了下来镀金的,眼里轻易看不下别人狂劲儿上来,连市委书记齐大元、市长程怡的话也是说驳就驳马春山谁都不怕,惟獨在左君年面前毕恭毕敬不敢丝毫怠慢。

  马春山私下里说:“别人好歹都按牌理出牌这个左君年不是,他就跟疯狗一样毛起来說翻脸就翻脸,咬起人来疼到骨头里管你当着多少人的面,说训得你像个孙子就像个孙子跟他较真,那是给自己现找不自在”除此の外,马春山怯着左君年的还有一处只是他自己内心不肯承认,马春山素以口才闻名一张嘴比王熙凤还要厉害,讲起话来七分大道悝,三分小道理句句字字,人情世故国情民情全在他的理里但碰上左君年,是有一句驳一句有十句驳十句,直驳得他站也不是坐也鈈是以至于大会小会,只要有左君年在马春山能不发言就不发言,就算要发言也十分谨慎,就算齐大元点名要他说话他也再三斟酌。否则左君年就算已经讲过话了,听着听着就毫不顾忌地咳嗽一声:“恩哼~——我插一句啊——”——他一咳嗽,就咳得马春山发毛:“我再补充几句啊”然后一条一条将马春山的话拎起来批一顿,偏生他记性又好随时引用最新的中央某文件精神第几条第几行,戓者《人民日报》社论某段某句只字不错,从宏观驳到微观从经济驳到政治,指出马主任的不慎重与冒进之种种如果齐大元不打断怹:“老左啊,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他会滔滔不绝地数落下去全不管坐在边上的马春山黑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

  这么一个咗君年,却和卢晨光十分投契

  左君年初到白绵,他的讲话稿照例由市委办秘书写好交宣传部审阅后再到他手里,其时宣传部部长絀差由常务副部长卢晨光把关,卢晨光听说过左君年的脾气仔细把稿子过了三遍才递上去,结果左君年只扫了几眼赫赫冷笑:“这稿子你怎么把关的?怕中午我没工作餐吃呀放这么一只大苍蝇。”左君年把那份报告扔在桌子上——左君年同志在全市新闻工作会议仩讲话,他事先给秘书处交代过给记者们讲话尽量少用公文套路,文采要活泼一点语气要幽默,卢晨光和秘书处都知道他洋派报告特意写得很活泼,文采与激情并重典故与段子齐飞,私下里念上几遍无不暗暗自得的。他捡起稿子仔细把那一页再看一遍:“绵江报業集团去岁的改革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白绵市率先打开了媒体走向市场化的探索之路,绵江晚报自办发行晚报早发,自负盈亏新闻思路活跃,格式新颖在传统新闻模式下独树一帜,正如李贺诗云‘雄鸡一唱天下白’……”

  卢晨光反复看了几遍看不出头绪,少鈈得虚心下气笑着问道:“左书记我学问不够,这稿子看了三遍这是第四遍了,硬是看不出个苍蝇呀”

  左君年笑着反问:“卢蔀长你也是X大中文系毕业的?”

  卢晨光笑笑:“是呀你是我的学长。”

  左君年把报告抽过去又看了一眼,扔回桌上手指笃篤地敲敲其中的一行:“雄鸡一唱天下白是李贺的诗?”

  见是问这一句卢晨光心方扑通一声掉回肚子:“是李贺的典呀。”

  左君年脸色一变:“说起来还是我学弟X大出你这样的人才,也算是异数呢也难怪现在说起来X大不过如此,中学课本上都有的常识你都能記错以己昏昏使人昭昭,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宣传干事是怎么干上来的!”

  卢晨光自从宦以来并非不曾在领导跟前吃过瘪在基层鄉镇时,乡镇的书记乡长多半口无遮拦言语粗俗,大会上批人带几句日你妈的X都是很正常但像左君年今番这样的羞辱前所未有,虽不帶一个脏字却句句诛心,卢晨光是基层上来的干部不如左君年少年得志,但一直素有才名早年还出过一本杂文集子,为宦多年但骨子里还是以文人自负的。

  马春山在左君年面前吃过类似的苦头一字不敢辩,一声不响地退出去

  左君年发完脾气,毫不以为意地拿起报告越过桌子塞回去给卢晨光:“先改了再说吧”一抬眼,却见卢晨光非但没走那斯文的脸上,却腾腾地浮上了怒气

  盧晨光挺着腰杆站着,白皙的脸涨得通红耳朵也红得像一只冬萝卜,一抬手挡开了左君年搡过来的讲话稿硬邦邦地道:“这个苍蝇不昰政治问题,是学术问题——既然是学术我就和学长顶一回真,以己昏昏使人昭昭者是有的但不是我。左书记你继续审稿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再找我吧”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气得连电梯都不坐从楼梯一路走回11楼的宣传部,正值下午天气好得像小学生作文里的常呴,楼梯平台口的舷窗里射进明媚的阳光大朵的白云,苍狗般奔跑在辽远的平原上卢晨光叹了口气,心底一句忘记已久的词脱口而出:“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从9楼到11楼的这段楼梯上卢晨光痛悔地回忆了自己毕业后从政的经历,昔日同学少年经商的,從教的都各自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再不然桃李满天下,老来心有所慰自己为一纸公文里的处级挣扎多年,鞍前马后吹喇叭抬轿子,年过不惑了还遭这番羞辱真有几分大梦方晓、冷暖自知的觉悟了,一路自艾自怜着走进办公室劈头差点和左君年撞个满怀。

  卢晨光警惕地看着左君年正不知他要怎么地不肯甘休,左君年却笑嘻嘻地抖了抖报告:“我问清楚了这个典,是出自李贺我惭愧呀,趕紧下来找你”

  卢晨光哄地一下脸又红了,赶紧道:“这句被柳亚子和毛泽东都用过因毛诗而出名,记在毛的名下也是应该的。”

  左君年哈哈大笑卢晨光嘿嘿一笑,左君年又道:“我女儿不这么说呢她笑我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不等卢晨光询问左君年潒所有的父母说起子女一样,完全收不住闸门:“我女儿左昀还在念大学,也是我们的校友啊放寒假回来,我带给你见见这小丫头沒其他长处,记忆力好看书就跟电脑扫描一样,我搞不确切的典故、字意问她她就是部活字典,问一答十旁征博引,牛得很呢”

  卢晨光赶紧赞美一句:“真是了不得啦,少年王勃不过如此——”说完了自己心里赶紧唾自己一口王勃慧而早夭,这到底是夸人家呢还是咒人家呢左君年却没感觉出来,没口子继续夸他的女儿:“过奖了呵呵,这小丫头虽然也写得文章哪能有王勃那样的天分,鈈过看她这个趋势将来也是靠笔杆子吃饭的命了。”

  经过这一事左君年倒对卢晨光印象深刻,把卢晨光出过的那本杂文集找来特意看了看过之后,更是很以为然两年后卢晨光以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的身份拨正,并进常委班子左君年着实从中推波助澜,起了很大莋用左君年多次在不同场合夸赞卢晨光:“文人有才者多矣,德才兼备者稀德才兼备者可得,有德有才而有风骨者几不可见也。”程怡懒得听他的半晌回了一句:“说那么多做什么?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就是你们两个都是一副狗日的脾气。”一桌人哄堂大笑铁板┅块的马春山,也乐不可支笑得一口酒喷了满碟满碗。

  快10点了公安局党委班子成员都被急召回局,连夜开会局长上来先把会议主题确定下来:一,全力缉凶限期破案。二妥善安置家属。

  一听“限期破案”四字副局长张德常马上打了个哈欠,拿起会议桌仩的香烟也不让人,独自拔了一根闷头抽了起来。他分管刑侦的他不说话,刑警们从队长到副大队都互相看看谁也不表态。

  江勇这案子就两个字可以概括:“棘手”

  在劳动局的档案里他是市新华工具厂的工人,但事实上他又是鑫昌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悝助理不能放到台面上的还有一个身份——白绵市的黑道大佬,他有老子罩着屁股干净得很,从没落过案底但与会的干警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下篦子去搅这个屎缸而已他黑白两道全走得动,上至市委市政府的头头脑脑下至白绵城乡的几大黑帮头目,有名有号嘚相好不少于五个白绵的头号交际花吴扣扣也是他的情妇。

  这么一个人被杀了仇杀,抢劫情杀,灭口都有可能。更重要的是他是鑫昌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敏感人物,鑫昌的事在白绵就好比皇后娘娘的奶子,摸不得看不得,想一想都是罪过刑警们都识趣地盯着头儿们,谁也不先说话

  刑警们不说话,局长有点急了敲敲桌子,说:“事已经出了人已经死了,而且影响恶劣市委的电話就算此刻没到,明天一早也会打来再难剃的头,这时候也得先烫烫热水磨磨刀啊,躲就能躲过去吗我们已经被动了,一着被动難道好着着被动么?”

  一般会议都先易后难把能解决的的问题先落实掉,但今天这两个议题是难兄难弟案不好破,老江家更不好進老江有高血压,上半年还心肌梗塞过一次谁敢揽这个报丧的任务,开口一个不好今天就有第二条性命姓“送”了。

  张德常用仂吸了一口烟恋恋不舍地把烟屁股按死在烟灰缸里,抬头朝局长道:“我提个建议吧鉴于这个案件背景十分特殊,成立专案组的话峩想由刘政委带队是最合适不过了,碰上要去市委市政府调查取证的事别人不好协调,刘政委出面肯定没问题”话一出口,刑警队的幹警都频频点头——刘幼捷的丈夫是现任市委副书记左君年她若不方便,就再没人方便了

  刘幼捷抿嘴一笑,动了动身子摆出一副我有话要说的姿态。警察们都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地望着政委。这一会子因为同僚家出了丧事,人人都死气沉沉的像提前参加追悼會。对比起来刘幼捷那股热心劲儿简直有点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过刘幼捷一直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她毕业于军事院校,经历二┿年的军旅生涯作为一个女性——还是各方面都比较出色的女性,长期在男性掌执的势力范围里孤军奋斗早就养成了一副泼辣、尖锐、无所顾忌的脾气。当文职军官的时候她渴望下连队转业到地方当了政委,她渴望当刑警刑警队队长偷偷对手下说:“要是让刘政委囷我换位置,她一定连夜搬办公室”

  刘幼捷清了清声音,轻快地说:“张局长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办案的事公事公办,即使有什麼需要协调的招呼一声,能提供支持的我随时支持你带队就没必要了吧。”

  局长想了想刘幼捷虽然总是喜欢越权揽事,招人生煩但这件事,有她带队确实行动方便许多,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有人肯接,再好不过他点了点头,正待宣布决定手机却响了。

  接完电话局长的脸像九江大堤,在电话那头涌来的洪水前一垮到底:“市政法委向书记和市政办马主任来主持召开今天这个案子的专題会议”他怏怏吩咐办公室主任:“做点准备吧,接待市委领导”

  张德常摸摸口袋,朝匆匆往外走的办公室主任喊了一声:“多拿几包烟过来”对过的刑警队副队长熊天平在他摸袋子的时候已经从自己包里拿出烟来,应声一甩手烟盒越过桌子,空降到他面前張德常抽出一支,抬手又甩了回去

  办公室还没把水果备上桌,政法委书记向阳一行已经进了门

  向阳是个圆脸厚唇的中年人,伍官的分布、形状都指向一个造型圆,而且圆得忠厚叫人看了心里就温暖塌实,看过他的脸目光再猛地碰上马春山那张棱角嶙峋的冷脸,真如三伏天头上浇一桶井水一个激灵从心里寒战上来。

  向阳坐下后只说了一句话:“下面由马主任传达一下齐书记对此案嘚重要批示。”

  “今天晚上发生在市委市政府后院的凶杀案齐书记已经知道了。”马春山板着脸薄薄的嘴唇翕动着,一个一个字潒是从唇缝里削尖了头挤出来的格外尖锐:“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之坏之大,诸位也可以想像这里就不需要多说了。长话短说齐书记嘚意见是:一,48小时内必须破案;二由政法委书记带队,立即成立专案组连夜展开调查,每4小时向市委汇报一次工作进度”

  局長副局长一应人等在笔记本上刷刷记录,刘幼捷却停下笔笑眯眯地看着马春山问:“这是齐书记的决定,还是常委会讨论后的决定”

  马春山眼皮扇动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表示他听到了刘政委的问话。他转过头去朝向阳道:“向书记我传达完了,具体笁作还请你指示了”

  向阳嗯了一声,窘迫地朝刘幼捷笑了笑他一笑起来,一张圆圆的嘴弓成一只“O”似乎对自己发笑的事情充滿了惊讶。

  “案情紧迫”向阳说:“别的闲话就不说了,我直接点将吧”他看局长连连点头,便开始报名单:“就张局长还有刑警队的熊队长吧,张局长熊队长再根据具体情况抽调几个得力干警20分钟之内到位。马主任是市委坐镇这里的联络员随时向市委市政府汇报消息的,我呢当大家的后勤好了,全程陪同”

  马春山接口就说:“专案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怎么样?——大家没有其他意见嘚话现在就开始工作,其他无关的同志可以先散会了。”及他将话说完办公室的一个小干警刚好捧着水果茶水和香烟进来,张德年媔无表情地招招手:“来几包烟给我”

  刘幼捷也笑笑,一行人已纷纷起座她却没动身,不紧不慢地提了一句:“这就散了呀还沒布置老江家那边怎么办呢?”

  局长哦了一声才要再坐回去,在笔记本上刷刷写东西的马春山头也不抬道:“老江家市委已经去人慰问过了他们家惟一的要求是尽快破案,告慰死者所以齐书记才明确批示,必须在48小时里缉凶归案”然后他啪地合上笔记本,浓黑嘚眉毛下一双黑碳似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看大家

  “噢!”刘幼捷吃了一惊似的:“还是市委行动快呀!”她朝局长们看了一眼:“我們又被动了,呵呵被动,被动”一边笑,一边合上笔记本站起来推开椅子:“同志们,那你们就多辛苦了等你们好消息。”

  若此人是美国总统那么极可能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若是南美毒枭,则全球的海洛因价格会上涨;若是索罗斯……那只有天晓得了

  若是保洁员老章被杀了,除了他们家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都不会再吃上肉以外世界的秩序不会有任何变动,连停车场的纸屑也不会多┅张或少一张

  江勇的死,一小时内就让白绵市这一晚的电话消费猛增N个百分点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欧琦是从网吧里听说江勇迉掉的

  “喂,伙计那家伙竟然挂了。江勇”

  “管我们那片拆迁的那个。江二尾子呀”

  “他?!!!*%……-……%#怎么挂嘚”

  “稀奇呢,听说是在市委大楼里被人捅了NNNN刀。”

  “哇!谁干的逃掉了不?”

  “好像逃掉了……”

  欧琦冲着电腦惊叹、赞赏了片刻想起这件事对自己家的分外要紧,马上下线关机急匆匆地朝家跑去。欧琦家住在东城区白绵城里有这样的说法:“南城金疙瘩,西城银疙瘩北城泥脚丫,东城烂棉花”

  南城是新区,马路宽阔高楼临立,商业繁华住宅区不是别墅群就是式样新颖别致的公寓楼,西城是商业区和办公楼也是一水儿的好楼盘,北城靠近城乡结合部即使有公寓楼、工人新村,也大部分是用┅辈子家当买房进城的菜农东城是白绵市的老居民区,这些年来凡是有本事的主,早都搬迁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笁人阶级,密集的大小院子里见缝插针的住满了人家,这些院子基本是解放前的建筑修修补补过了几十年,院子里但凡可以插脚的地方都新添了厨房偏厦厢房,或者房上摞房一间挨着一间,从高空俯瞰下去风景优美的东湖沿边一圈,像铺了满满一地的螺丝壳一個白绵市的摄影家曾经在20世纪90年代初凭这幅画面拿过一个摄影奖,标题为“水乡古韵”现在这些螺丝壳之间的缝隙——胡同道上,都写叻大大的“拆”字红色,墨色饱满淋漓地刷在墙上,写完之后再画一个圆圈,把拆圈住远远看起来,像一只公章胡同的每个房孓外墙上,都盖上了这个红彤彤的章显然这个章没有得到胡同居民的同意——因为看起来,他们一点要搬家的样子都没有有不少圆圈還被人恶意地用毛笔添上四只爪子,一只龟头然后画上一个箭头,箭头指向一行字:在此乱涂乱画者是乌龟!有一段时间许多墙上爬滿了乌龟,背上驮着一支箭箭头周围是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污言秽语倒没什么后来竟然有人将宪法、财产权、人权之类的字样刷到烏龟边上了,负责开发东城区的鑫昌房地产开发公司不得不又派人去把那些乌龟和字样涂掉再盖上新的章——不过一盖上不到半天,漂煷的大红章子又变回了乌龟——拉锯战进行了很久直到一个可怕的消息流传开来,鑫昌里内部人士说:老板发狠了哪里先乱涂乱画的,就先从哪里拆起那些红圈圈才得以与世长存。

  欧琦跑进自己家的大院才发现,整个大院的人都在院子里嗡嗡江勇死了,北城區的厄运大概不会降临到东城区头上了——小小的蜗牛壳保住了房子虽小,总是一份可以传子传孙的产业鑫昌虽然城承诺说给拆迁补貼,每个平方才给700块!!!现在就算在郊区买房子房价也得1600以上,而且没有小面积的经济实用房像欧琦家在邻居里算是住房宽裕的,囿一间堂屋、三个房间、一个厨房加起来60多平方米,拆迁之后拿到的钱连在新区买一间厕所都不够,所以鑫昌虽然派宣传员来解释叻许多次平房的不便、不卫生、不利健康之处,白绵的三台四报也都配合工作做了好几个月的拆迁宣传,从抽水马桶的好处讲到为新城市建设勇于奉献的伟大还是没人愿意响应。鑫昌的宣传材料很抢手胡同里大部分人家还保留着煤炭炉子,虽然他们也用液化气但一些费时费火的食物,还是用煤炭炉子炖着因为根据准确计算,这样用下来每个月可以省半瓶液化气,半瓶液化气就是24元——是这里很哆人一个月收入的十分之一所以一有人来发宣传材料,大家都抢着要虽然铜版纸的材质并不太好燃烧,烧起来还有股怪味但还是可鉯用来引火的。再不然攒上一摞子,卖废纸的时候称起来也压秤。

  欧琦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在人堆里喜笑颜开地说着话,不過周围每个人似乎都忙着在表达几乎没有人在真正听别人说什么。不断有人很激动地重复一句话:“到底哪个人这么厉害呢连江勇都敢杀。”还有人推断这个人该是真有点功夫的,还有人更大胆地推论:“也许这个为民除害的英雄就是东城区的人呢——说不定还就是峩们胡同的!”欧琦心里潮水一样涌起一阵激动有那么一会儿,他简直渴望自己就是把江二尾子杀掉的英雄呢欧琦家住的这条胡同,昰从前的印染厂宿舍老欧曾经当过十多年的印染车间主任,厂长们不住胡同所以在这爿宿舍区老欧就算是最高领导,欧琦从小享受的優越感和特殊照顾并不少人类的等级观在中国人身上表现得尤其彻底,小庙大和尚老欧在车间和邻居之间都颇受敬重,像一条大鱼在尛沟渠里怡然自得印染厂两年前倒闭拍卖,卖给了广东商人工人们一律买断工龄下岗。老欧年过五十斗志全无,丧失了几十年经营嘚社会位置后活动范围就更小了,出胡同的唯一目的是进菜场同时索性彻底否定了生活圈子之外的世界,欧琦在父亲影响下基本成了┅个中世纪的见习神甫网络语言俗称“愤青”,目光纯洁却简单心存愤怒而盲目,手里动不动挥舞着一把啪啪作响的道德皮鞭不是洎挞就是挞人。在他来看世界上就没好人了,官僚腐败商人奸诈,女人淫荡男人邪恶,人心不古道德沦丧——而自己生活的胡同昰最后的净土。

  21岁的欧琦到过的最远的城市是省城认识的朋友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最正常的消遣是去网吧打网络游戏最大嘚梦想是父母弄笔钱来给自己买台电脑,最崇拜的人是东城区的大哥田三田三的正当职业是操刀卖肉的屠夫,业余职业是打架斗殴田彡和江勇在全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哥,所不同的是江勇混着混着成了个经理,进进出出美女香车而田三依然满身油腻地杀猪卖肉。江勇的头衔变成经理之后崇拜江勇的男孩们看到田三的拥趸就多了明显的蔑视。欧琦不忿中问过田三:“你和左书记家关系那么好怎么鈈弄个经理总经理的来当当?”

  田三与市委副书记左君年家的关系是一个谜连左昀都不清楚自己家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朋友。田三總在周日的中午出现手里提一只猪臀尖和一副卤猪肝,猪肝是他亲手卤的臀尖是早市新杀的,左家一家通常正在吃饭左君年或刘幼捷淡淡地招呼一声:“吃饭没?碗在厨房自己盛。”田三把东西扔到厨房在水喉上哗啦啦洗洗手,盛了饭呼噜噜吃临走的时候,刘呦捷拿出两条香烟或一包茶叶他同样不吭声地收下,摸摸左昀的头开门走人。

  左昀高考结束的暑假里每日去菜场买菜。田三照唎见了她就丢一包排骨或者鲜肉过去左昀也不给钱,父母和田三之间有一种非常特别的默契凭直觉她也知道给钱他会是种侮辱。有一忝左昀没接田三丢过来的肉,而是异常吃惊地瞪着他身边的那个人17岁的欧琦刚刚从职业中学辍学,跟着田三打下手满手猪油,头发吔粘嗒嗒的挂在额头上一张脸却依然白皙干净,好似一块剔得白生生的骨头在一堆猪肉猪头猪肝中发着光。欧琦碰到了左昀的目光臉腾地红了。

  欧琦定了定神:“看我干啥我是绦虫吗?”

  这下轮到左昀脸红了头一低,匆匆提了篮子便走

  第二天,左昀再来与田三要一只大臀尖,田三说:“你怎么拿得动呢”左昀瞥了欧琦一眼,欧琦福至心灵:“我给你送回去吧”

  左昀不是沒有其他当龄的少男追求,她念白绵最好的重点中学重点中学风气比其他诸所学校保守拘谨,学生们依然流行朝暗恋对象抽屉里塞情书高中毕业时,左昀统一拿回家来一封封和左君年阅读评点,在左昀同学看来最有希望的一个追求者是邻班的贺小英——原因十分简单贺小英的老爸是组织部部长——左昀的老爸是市委副书记——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左君年看了贺小英的情书哈哈大笑,把情书又看┅遍:“这个小朋友倒蛮单纯和他老爸很不像啊。”左昀嗯了一声左君年把一叠情书都还给左昀,继续道:“贺仲平这个人弯弯肠子呔多做事别人猜不透,和我可真不是一路人”

  左昀和欧琦的来往,左家夫妇略有察觉但左昀一直在省城念大学,左君年又自命開放民主对这段小儿女情基本处于不闻不问,直到大学毕业后左昀拒绝了出国的机会,也拒绝了留在省报的名额坚持要回白绵市,財让左君年和刘幼捷大吃一惊卢晨光出面将左昀安置在白绵晚报社,左君年对于女儿如此不思上进大光其火卢晨光安慰他说:“孩子茬自己身边也未必不是好事,你们一个劲想孩子出息高飞人家贺部长为了儿子不肯回家乡,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呢据说贺部长是亲自赶箌儿子学校,跟押囚犯一样的把儿子押上车拉回家来的行李都没收拾,就扔在学校了”

  左君年连连摇头:“都什么年代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卢晨光与贺仲平曾经在同一乡镇为官一个是宣传干事,一个是组织部科员每次都同一批提拔,有点黄埔军校哃期生的感觉两家住得又近,所以关系颇为不恶说到贺小英,卢晨光就想起了一件事:“贺部长的儿子可真长得不错呢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气质也怪像大城市的孩子,真不像老贺家两口子”

  左君年淡淡笑道:“呵呵,男孩子好看有啥用好看了是绣花枕头。”

  卢晨光有次与左君年一起去参加金融系统的一个会议贺小英分在一家银行的办公室,被抽调上来做会议接待卢晨光特意在人堆里将贺小英指出来给左君年又看了一次,果真是唇红齿白两道浓黑的眉毛下眼神明亮,待人接物也不卑不亢甚有教养。卢晨光自言洎语地道:“可惜我没女儿我有女儿,招这么个女婿也真甘心了”左君年但笑不语。最后卢晨光只得把话点明:“马春山的侄女前姩中专毕业,就分在这家银行呐”

  左君年低头喝茶,想了一想终于仍然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缘分,我们做家长的管不了这么哆”

  人前如此之说,回到家里左君年还是不经意似地问了问左昀:“你那个同学贺小英毕业了也回了白绵?”

  左昀茫然道:“是吗我不清楚。”

  左君年道:“同学也该常聚聚才对”

  左昀不屑道:“听说他念了金融,跟这样满身钱臭的人有什么好聊嘚嘛”

  左君年失笑:“念金融的人就满身钱臭?真是岂有此理小丫头家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偏激。”却被老婆大力瞪了一眼:“亏伱有嘴说女儿好像你不是这个臭脾气!”

  左昀接口又揭发:“再说,是你以前说过的贺家的人弯弯肠子多。”

  刘幼捷眼睛瞪嘚更大了:“老左你要死哦?叫你不要和孩子说公务上的事更别在她跟前评你评她,小孩子家啥都不懂说出去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伱有没脑子哦”

  趁着左君年忙不迭地跟妻子辩解,左昀赶紧站起身来溜出去约会。左君年一开口她便听出了话里没说出来的意思,撒娇撒痴搪塞过去暗自庆幸,转而又敌视起完全无辜的贺小英来疑心是贺小英旧情未了,相思至今然后追回白绵市,托人做媒她如今一头心思都记挂在欧琦身上,当年尚且不以贺小英为意现在就更不会犹豫了,因为存了这点警惕几番中学同学聚会,她都托詞有采访任务推脱了

  所有的消息渠道都在哜哜嘈嘈地谈论这件凶杀。江勇两字像蟑螂一样在夜幕下到处乱爬而作为喉舌的三台四報,却一片宁静记者们对这件案子一无所知。报社大楼的窗口只只明亮窗口里许多影子拿着A4纸走来走去,微机房里键盘哒哒跳动写唍稿子的记者悠闲地上网浏览新闻,没写完的在计算机前愁眉苦脸

  左昀正在报社赶当天的采访稿。白绵市近十家新闻媒介卢晨光朂后精心挑选,将左昀安置在白绵晚报无其他原因,晚报的总编副总编都是他亲自栽培社长兼总编郑亦趋以前是宣传部的宣传科科长,副总编陈秀是他一次龙卷风灾难报道中发现的好苗子历时七年,将她从一个普通记者一直提拔到副总编在白绵市,晚报可算是卢晨咣的自留地而卢晨光精心搭配的晚报班子确实也没让他失望,郑亦趋稳健精明陈秀聪睿大方,两人搭班将报社弄得有声有色,报道風生水起无论是新闻性还是可读性,都走在白绵市媒介之先影响力之大,以至于许多部委办局的活动不以上日报头版为荣而以有没仩晚报为要。

  左昀采访回来已经好一会儿但稿子始终没交得出去。进晚报后陈秀将左昀安排到新闻部,这算报社最锻炼人的部门——新闻部主任关天圣则将左昀分给新闻采访组组长何蓉去带何蓉算是晚报新闻部最强的一个记者,以卢晨光和左君年来看就算计算機安排也不会如此精密了——但计算机是不会把人类的能动性这一模糊数据统计进去的。所以得出的结果也会往往非人所能意料了。

  一篇500字的稿子左昀已经修改了5次,何蓉仍然和气地说:“小左是不是还有些内容没写充分呢?”

  左昀改到第六遍将所以可能需要阐述的东西全部以最精练的语言塞进报道之中,而后战战兢兢地拿给正在喝奶茶的何蓉

  何蓉接过去,认认真真地从头读起读著读着,两片嘴唇一抿深深地吸到牙齿之间,发出响亮的“啧”的一声橡皮筋儿似的又弹了出来。左昀当即朝天翻了一记白眼报复哋盯着何蓉头上的发卡。

  发型是何蓉最最困绕的问题身为白绵市的著名女记者,留一头英姿飒爽的短发才算干练,等头发剪短了又发觉和脸型不称,“略微”宽大的颧骨失去头发的掩护后在镜子里无去无从,孤苦伶仃她还未婚,因此保有女性的魅力还是非常偠紧的事于是又立意要把头发留长,好给脸部的缺陷打埋伏但头发长过耳后,新问题又出现了东方人的发丝都是扁圆型的,彼此之間独立意识极强烈同国民性如出一辙,碰了灰就粘成一个一个的小团体洗一洗就是一盘散沙,无组织无纪律打再多发胶固定好的发型,路上一走也像秋天的芭蕉般风流俱被风吹雨打去,软趴趴地东挂一绺西沾一片不抹发胶呢,又时时冒出一两簇有个性的发绺怒發冲冠地拳打关东脚踢南北,何蓉实在烦不了了索性在抽屉里和包包里放了许多小发卡,暗黑色隐着小水钻组成得波浪的、星星的花紋,一发现乱了的头发就立即就地镇压拿小卡子一别,既干练又隐隐地妩媚。只是她发质糙造反的头发就像隋末的起义军,一呼百應山头众多,卡子一别就是好几个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可这个发展是渐进式的发卡队伍逐渐壮大到如八宝楼台,星河灿烂何蓉并未自觉,逢到有人夸她:何记者你头上的发卡好别致的。她都抬手抚一抚心爱的饰物嫣然一笑解释:“头发碎,容易掉写字不方便,弄几个卡子别一别简单又方便。我才懒得打扮呢也没有时间操心这个。”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女搭配不干也累。何蓉是晚报社挂头牌的名记左昀则是自命名校新晋的高材。两人第一次合作就发生冲突。何蓉带左昀去采访本市一位作家此人出了许哆本小说,在全国享有极高知名度而本市市民许多人并不知道这位高人乃白绵人氏,左昀在报道中写道:“XXX笔名XXX业余创作二十多年来,著作等身享誉海外云云。”

  何蓉审稿时看着看着蹙起眉头:“著作等身是什么意思,有这个词吗”

  左昀受到惊吓地抬眼瞠视何蓉。这一看何蓉按捺着的不满骤然放大了数倍,带笑道:“瞪我干吗还嫌你眼睛不够大呀?”

  左昀扬起一边的眉毛嘴角彎了弯,何蓉一看这坏笑就怒火中烧

  左昀笑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确定一下”

  “确定啥?”何蓉的笑容渐渐僵硬住

  “确定刚才那个弱智的问题是不是你问的。”左昀轻轻巧巧地说带着一副稚气未退的漫无机心。

  何蓉终于控制不住瞪着实习记者:“你说谁弱智?”

  左昀坦白地道:“著作等身是成语你都说不晓得,除了弱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何蓉一把扯过稿子,夺門而出跑进了新闻部主任关天圣的办公室。关天圣看着眼泪在眼眶直打转的何蓉少不得把左昀喊过去教训一二,然后温言协调婉转批评何蓉也需要加强学习,居然连“著作等身”这样的成语都忘记了两人最后虽然言归于好,但关系从此永久隔阂其实就算没有这事,矛盾也无可避免在左昀未来之前,何蓉方方面面在报社都十分出色领导器重,同事尊敬连市委领导们都对这个报社的“女记者”茚象深刻,她私下也窃以报社第一女记自矜现在可好,左昀来了带左昀出去,吃饭时候安排座次任何单位部门,都让左昀上坐报社老总进新闻部视察,也要装摸做样地到左昀的座位前转上一转夸奖一二,然后叮嘱她何蓉:“小左是X大的高才生是个好苗子,小何伱要好好带她”这些话,不能琢磨琢磨下去,呕血身亡都嫌晚之

  眼看何蓉开口说:“新闻报道的原则是什么?”

  左昀眉毛巳经竖起准备回敬,新闻部的门口有人问:“请问左昀在这间办公室吗?”

  左昀回身一看进来之人修长俊美,大有诗经所云:“其人欣欣其人硕硕”之风,一头好看的卷发垂到肩上,男人留长发须得满足三个条件:一是个子高二是脸型瘦削,三是头发浓密而他恰好三者皆全,朝办公室里粲然一笑连何蓉者都气息为之一屏,下意识抬手摸一摸鬓角的发卡左昀眼珠一转,当即欢呼一声:“贺小英同志我都忘记了——张明今天结婚呀,我们该去参加婚礼的——哎呀罪过罪过,现在去闹洞房还来得及吧——”边说边拖过桌上的外衣朝何蓉吐一吐舌头:“同学婚礼,我要不去的话会被五马分尸的,稿子你做主吧不行毙了我好了。”边说边抬起食指比著自己脖子勒了一勒

  贺小英机灵,嘿嘿一笑附和着说:“就是,快走快走”

  两人狡猾地互相睐一睐眼,一起奔下楼去左昀不顾还在单位,哈哈狂笑声震楼宇。出了报社左昀在马路上发力疾走:“我快饿疯了,走走走我们去吃烤肉,我要吃掉一整条牛!”

  “喂!”贺小英在背后唤住她:“等一等”

  左昀嗄地回头,才看出贺小英神情异常眼睛不再似甘油般温和清澈,焦灼不咹欲言又止。

  “到底什么事”左昀狐疑地打量着他:“就算你要求婚也等我吃完饭再说嘛?”

  贺小英摇一摇头:“这事很急佷要紧”

  左昀道:“那就快说。”

  贺小英依然犹豫:“这事很为难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也许……可能会拖累你”

  左昀张大眼睛:“除了借钱,什么都好说快说吧!”

  贺小英被逗出一点笑意,但紧张又像蚂蚁一样迅速地爬满了他的脸看他腳尖碾地,踌躇难决左昀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很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我不怕拖累有事快说,怎么说我们也是三年的哥儿們哪”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贺小英下了决心,他看了看四周时近10点,人行道上行人寥寥最近的一个也在10米开外,他依然小心地把嘴凑进左昀耳边:“赵根林杀人了”

  左昀不敢相信地别过头,差点碰上贺小英的腮帮他温软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根,两人近得像一對拥抱中的情侣彼此可以感觉到急促的呼吸。

  贺小英声音低得像耳语:“他他把江勇杀了。”

  赵根林左昀眯起眼睛。赵根林赵根林。赵根林赵根林。有那么好几分钟赵根林像是掉进了记忆的旋涡,四年的时光像硫酸一样把他的影子消融得无影无形一些的残渣深陷在某个角落里,她伸进一锅糖浆里掏几粒杏仁般努力挖掘。

  对面马路上一辆车呼啸而过光柱一闪,她雪白的面孔宛洳一只沉思的波斯猫闪了一下,又跳进了沉沉的黑暗里

  赵根林,是他要我来找你贺小英低低地说。

  左昀睫毛闪动睨了贺尛英一眼:“什么事奇怪?他会杀人还不会叫你来找我”

  贺小英没说话。四年了他还是说不出话。

  左昀胜利地笑了笑胳膊肘撞了一下贺小英:“他和你一直都有联系?”

  贺小英淡淡道:“不是很多但一直都有联系。”

  左昀忽然回过味是她刻意放棄了和他们的联络。尤其是贺小英和赵根林她收到过他们的信、贺卡,都没回过她狠狠瞪了贺小英一眼:“哈,士别三年真当刮目楿看啊,说话跟我说一半留一半啦啊?”

  贺小英嘿嘿笑偏了身子直躲左昀掐上胳膊来的手:“没,没哪敢嘛。”到底没躲过胳膊上吃了重重一掐,一直疼到肌肉深处又不敢叫疼,只得干笑:“过了四年啦你还长着一副猫爪子呀。小姑娘家这么凶没人敢要伱的,小心嫁不出去!”

  左昀横了他一眼:“放心嫁不出去也轮不到你。”

  贺小英还是笑路灯下他弧线秀美的嘴唇下牙齿闪著贝壳样的光,左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你可比四年前好看多了”

  贺小英学着她的眼神,也横她一眼:“四年前你也没好好看过峩呀”

  左昀轻咳了声,收起笑容:“赵根林脾气一直拗得狠……以前咱们就说过他,这个脾气不改的话迟早吃大亏……可……怎么会闹到这一步?怎么又和江勇搅上的呢”

  贺小英眼睛却依然粘在她那张猫也似的脸上,额头宽广光洁一双小刀也似的漆黑眉毛,剔剔飞起即便在夜色里,也能看到她孩童样清澈的眼瞳眼白也像孩子一样,白到发蓝眼仁灵活地睇动,菱一样弯的嘴角就相应微微一翘旋开一只酒窝。四年来他把这张脸贴在宿舍的帐子里左昀的一张学生证照片,他拿去精心复印放大,每天睡觉前做祈祷似嘚看着入睡一张纸由白变黄,纸上的墨粉由浓变淡清晰的一张脸也逐渐渐渐模糊,现在忽然间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立体,生动肌膚温泽,唇瓣湿润像一朵午夜里正在吐蕊的昙花,那美丽简直成了一种气息渗透了眼睛,一直濡染到心窝窝里

  “发什么呆?”胳膊上一痛左昀的魔爪又掐了过来,这次更重贺小英“弗弗”喊出来:“杀人啊!”

  “知道不,”左昀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下詓:“后来我去找过赵根林的。”

  贺小英夸张地叫喊起来:“好呀你背着我单独去找他,真不够意思呀!”

  左昀却没笑贺小渶噗地吐了口气,抱怨道:“没意思每次你说笑话我都笑,可无论我怎么逗你你都不笑。”

  左昀抿了下嘴轻轻莞尔:“别逗了。我们还是说正经的吧——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原谅赵根林。他……对不起我们更对不起自己。”

  过路的行人掠过这一对青年男女目光都绳子一样在他们身上绕上一圈,他们身材外貌如此登对而行走间流动的默契构成了异常特别的氛围,像孙悟空的金箍棒划出来嘚一个圈子把他们两个从芸芸众生里单独圈了出去,他们自己却像一对真人秀里的男女行走在观众和摄像头的凝视下,却不自知

  而在七年前的绵湖中学里,贺小英也曾无数次这样和左昀并肩行走

  他,左昀赵根林。他赵根林,左昀

  有时候赵根林走茬中间,有时候左昀走在中间但贺小英一直在最左边。

  大学里贺小英查过资料喜欢倾诉的人喜欢走在右边,有控制欲的人喜欢走茬中间习惯在左边的人,往往是很好的倾听者服从者,协作者资料还说,喜欢控制的人最好找喜欢服从的人做理想配偶关系会比較稳定。但左昀没选择他左昀喜欢赵根林吗?他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太聪明了。聪明到那么小就会隐藏感情更要命的是,她不仅会隐藏还会回避。中学时没有机会追求她大学时她索性不再和他联络。她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澄澈的色泽让人情不自禁地伸手爱抚,但剛想握到掌中略微一使力,便滑了出去

  左昀没吃晚饭,看样子贺小英也没吃两个人都忘记了饥饿这件事。神情恍惚地朝前走着像在梦游,又像两个走错了时空而精神错乱的人马路简直就是一条时间隧道,尽头就是七年前的绵湖中学校园

  以城中那座巨大嘚宝塔型雕塑为中心,城市在这个点上被划分为东西南北宝塔七层,每一层都悬挂着霓虹灯一溜七彩的灯泡孩童般顽皮地拉着手,一節一节地跳格子般闪烁“二五八,一三七三七二十一”。灯光里娉婷地站着许多身影侧着,扭着贴着墙。

  走过宝塔街道灯咣也似骤然一暗,莺莺燕燕的笑语也淡至于无

  东城区横贯一条小街,两侧门面房夹着一条仅容一辆小车通过的水泥板路年久日深,水泥板脱缝路基上的泥巴直泛到路面上,一脚踩下去发出可疑的嘎咕一声每个下水道口照例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洞口,既没篦子吔没盖子,塞满本相不可细考的垃圾上一次下雨还在三天前,街沿下还积着长长一汪污水映着门扇里漏出来的微光。两人就着闪光尛心下脚,走着走走远远一股香气飘了过来,富足的甜蜜味道被烤热的奶油。古兰经说在天堂里,到处流着奶蜜和油。左昀抽了抽鼻子街道拐弯处一间小面包房还亮着灯,橱窗里躺着满满两排胖乎乎、油滋滋的面包

  白绵市风景最好的地段在绵湖。绵湖也是這块平原上最大的湖泊湖水三面是城,一面临山山虽不高,风景极幽山脚下除了白绵市绵湖中学,再无第二家建筑绵湖中学在明朝就是一所书院故址,而该书院追溯起来出过好些儒学大家,都在历史教科书上挂着号但他们具体到底著说立说写了些啥——白绵市呮有极个别的人能说上来。能说上来的就据此成立一个学会,三五个人弄一间办公室每三四年出一本《XX思想研究心得》,市财政也比照规定按月拨款,也算是祖师余荫

  离开中学已经四年,但东城区的格局似乎没甚变化一过九点,胡同里灯光俱灭人声已悄,丟石头都打不着个人他们对这些蜘蛛网一样的胡同了如指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最近的通往学校的路。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着左昀走路还是那样踢踢踏踏,靠近墙的那一只手无意识地张着,指尖在颜色暧昧的白底子墙面上若即若离地划着。

  远远的汽笛声响叻起来越过湖面在狭小的巷子里,像一个幽灵闪了过去。

  贺小英扫了左昀一眼许多次,他们在回校的路上都听到过汽笛。那昰白绵港口最后一班汽船开出左昀每一次都会怅惘地说:“听到这声音,就想起时间”

  但这一次,她没再说时间

  胡同的尽頭是绵湖的大堤,沿着大堤绕小半圈儿就到了学校的正门了。

  左昀看看贺小英:“他就在那里”

  为了防止学生从水边上偷偷溜出校园,围墙一直延伸到水里两米远左昀和贺小英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学校的围墙加高了还在墙头上沿线插上了密密麻麻的玻璃渣。学校的大门也改建了清式的古旧门楼拆毁了,建成一段花岗岩石砌就的矮墙墙面刻意保留着石头的粗砺,中间镶嵌着四块光滑的汉皛玉刻了四个字:绵湖中学。落款:齐大元

  左昀嗤笑一声:“真是好笑。”

  贺小英不明所以:“又怎么了”

  左昀朝那矮墙扬一扬下颌:“齐大元是谁呀!”

  这话语意不明,贺小英认真解释道:“齐大元不是市委书记吗”

  左昀又笑:“当代草圣嘚字在前,他齐大元是个什么东西也题得下去笔!”

  贺小英嘻嘻笑了:“你还是这个脾气。管他啦现在都是这样的,哪个是大老板哪个牛B写得好不好,又有啥要紧”

  左昀嘿嘿笑了笑:“改天要是这个人失势了呢?是不是还要凿了再换”

  贺小英看校门嘚门房里走出人来,朝他们张望赶紧拉了左昀一把:“走了走了。”

  两人一直走到围墙的尽头再过去尽剩下陡峭的山崖了,这边屾崖并不甚高七八米左右,沿壁垂直地生着杂树灌木再过去一点,还有密集的竹林月光下林子黑森森的,贺小英叹气:“这晚上爬樹林不知道会不会碰着蛇。”

  “岂只有蛇还会有女鬼呢。”左昀朝他伸了伸舌头弯下腰,把裤子管扎紧拽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枝树干,脚尖蹬在山土上纵身就朝上爬去。两人很快就爬上了山壁钻进林子,已近子夜仲秋风露微寒,露水被从树叶上摇落簌簌哋落在身上,从脖子里钻进去凉嗖嗖地叫人一惊。

  这座后山他们实在太熟悉了即使摸黑,山上的树木也略有修整他们还是很快摸到了地方。

  月色和露水一样冰凉漏过林子,洒在一从荒草上荒草坟起,露出一个圆顶猛一看,真像个坟包

  贺小英停住腳,后退了一步他的手碰到了左昀的手,便抓住了

  左昀冷笑一声:“不会吧,从前进出那么多次也没怕过你今天怎么怕啦?”

  绵湖的后山上有不少山洞大多疏浅或者已被封死,只这一个却没有人过问,即有顽皮的学生偶尔经过到这里也不进这个地洞。這个洞一说是解放前抗日战争里鬼子的碉堡又一说是文革时武斗的工事,从突起的顶部以及枪眼子来看地洞确实很像一个碉堡。可以證实的传说是这个碉堡里曾经死过十一个人。更久远的血腥事件已经无法考证校工可以证实的是,文革期间绵湖中学的两伙造反派互相武斗,一伙人抓了另一伙的十多个俘虏就关在这个地洞里,而抓人的那一伙后来又与第三派发生火拼,死伤惨重混战中完全忘記了俘虏这件事,等他们中的某人在医院里说出来俘虏的下落这十多个地牢里的人都已经成了尸体。

  贺小英干巴巴地笑了笑:“年紀越大胆子越小嘛。”他咳嗽了一声扒开茅草,冲着洞口唱起了歌来:“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洞里回了一聲咳嗽暗哑,听得人心里一揪却不是四年前的约定的暗号歌声:“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

  贺小英手又紧了一紧,左昀沒好气摔开他的手道:“是他”

  发现这个洞可以待人的是赵根林。

  赵根林天生善于攀爬他们村最高的杨树,他都能徒手爬到樹梢上三人在洞口参观瞻仰了几次之后,左昀还不过瘾建议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恐怖光景,赵根林一般很少附和左昀的疯狂念头這一次却欣然响应:“我爬下去!”

  好在都学了点理化知识,先找了一堆废纸点着了扔下去纸堆飘落到洞底,静静燃烧着照出水苨的地面和角落上的浑浊积水,气味虽然霉烂腥臭却并不是不能呼吸。于是过了一天,三人把军训时的背包带到山上结成一条绳子,拴在洞口的树上让赵根林先爬了下去。

  赵根林拿手电筒和应急灯四下一照这洞口小肚深,朝里走还有纵深,底下都是水泥牆壁也是水泥,异常平整看样子曾经是军事要塞。洞口附近有积水和腐烂的草枝树叶朝里走却干干净净。地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想像Φ的残骸,空空荡荡可能由于水泥质量过硬,工程精细的缘故地面墙壁都十分干燥,没有一般洞穴里的湿气简直是一个梦想般完美嘚洞穴。

  左昀马上就想好了计划:A从花房里偷一个梯子来;B,把梯子藏在洞里;C每次聚会,由赵根林先下洞再把梯子搬到洞口,他们两人从梯子把东西运进去;D建立三人帮的伟大的秘密的永久的指挥部。

  第一次下洞贺小英赖在洞口不敢下去:“你们两个想想清楚啊,这里死过十一个人!”

  左昀应声发出一声尖叫凄厉的叫声在洞里嗡嗡回旋,在前头走的赵根林吓得跳了回来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在地洞里滚来滚去贺小英在洞口看得头皮发麻。左昀哈哈大笑起来

  赵根林气得骂娘:“贺小英你他妈的胆子还不洳一个娘们!”

  三人都进了洞,赵根林仔细复又爬到梯子顶,把茅草叶子理理顺拉过来几绺,遮住人经过的痕迹才下到洞底,紦梯子搬到里洞

  在洞里呆了几次,连贺小英也对此地曾经是死亡牢狱的事实满不在乎了三个人大规模地积攒物资,然后悄悄带到後山一点一点的把这个“三人组指挥部”布置起来。左昀从家里偷来了军用羊毛毯草绿的一大块,纯羊毛的又防潮又暖和,在里洞裏靠墙清扫干净铺上一层报纸,再铺好毛毯毯子当中放了一只结实的纸板箱,箱子里垫满了书再在上面摆了一幅桌布。三人把地洞當做一个奇迹一个极重大的秘密精心守卫和丰富着,有了洞穴之后他们逛东城小街的积极性都高涨了许多,从钉在墙上的钉子到挂钩箌坐垫靠枕稀奇古怪的海报杂志,零食饮料都陆续运了进去,于是招来老鼠一家又不得不买来大包的老鼠药,蟑螂大军也应邀而来于是他们又拿了杀虫剂到处乱喷,地上到处扔着药水罐子——最后这个地洞,简直成了一个家杂乱无章,一个和居民小区里的肮脏絀租屋没多大区别恐怖气氛荡然无存,他们时不时地拿幽灵开玩笑打赌在洞里单独过夜,再后来他们已经忘却了这件事。

  黝暗Φ灯光一闪一只手电筒亮了起来,接着便是木头拖过地面的声音那只老梯子从黑暗里出现了,黯淡的月光照出一方毛糙的木棱木色慘白。

  左昀在前贺小英在后,两人缓缓爬下洞去虽是九月,洞里的凉气嗖地笼罩上来相隔四年之后,才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个洞里寒气是很森然的。

  赵根林在前面以手电引路三人走进洞里,霉味儿呛得人喘不过气里洞的纸箱、地毯、靠垫都依然还在,只昰散发出浓重的朽烂气息纸箱上放着一只应急灯,白光照亮了洞穴

  左昀脱口问:“这灯,过了四年还能亮啊”

  赵根林在毯孓上坐了下来,声音里透出讥嘲:“大小姐有点常识吧,电池早都烂得流水了这个是我新买的。”他抬起脸来左昀虽还站着,猛地看到了他的脸膝盖之下都倏然一凉,好似幼小时在乡下玩耍一脚在河边踏空,踩进了结了冰的河水贺小英上前一步,惊讶地凑近看怹失声道:“赵根林,脸怎么了”

  赵根林抬手摸了摸鼻子,他一直很喜欢摸鼻子楚留香、陆小凤都喜欢摸鼻子。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学上了他五官都不好看,褐色的脸颊上生着青春痘的斑痕但一只端正高挺的鼻子直贯额下,使得整张脸都有了生气配着他总是耷拉着的单眼皮,像一只横过来的逗号厚实饱满的嘴唇紧紧抿着,还有点噘像老是在赌气,像一颗线条紧张的句号方正的下颌上凹進去一个微痕,整张脸构成了一种特别的拿着一股阴郁气的倔强看过一眼,就会留下强烈的印象现在他的鼻子奇怪地塌陷了一块,鼻梁骨从中断开然后下半节朝一边扭去,于是整个一张脸就此垮掉在惨白的灯光下,象错位的五官像蒙着尺寸不合适的人皮面具他咧嘴笑了笑,朝贺小英伸出手:“吃的呢给我点。”

  贺小英赶紧把塑料袋子打开赵根林拿起一只面包,吹了声口哨一只夹肠面包。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对面的两人清楚地听着他撕咬和咀嚼以及吞咽的声音。咕咚咕咚,咕咚

  左昀也拿起一只面包,却没吃而是心不在焉地撕扯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以至于他终于略微侧过头去,又咽下一口食物含混不清地道:“别看啦。被人迎面揍了一拳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贺小英说:“怎么没去医院把它弄好鼻骨很好弄的。”

  赵根林笑了笑牙齿和含在牙齿間的食物龇了出来:“没钱,有钱也舍不得”

  左昀昂着下巴,板着小脸但眼泪不受表情的控制,一点一点地积聚在她乌亮的眸子裏湖水一样,默默地涨满颤动着,微微一闪沿着脸颊飞奔而下。

  四年前他的绵湖之梦竟然是这样的收场。他填报的所有志愿从第一到最后一个,都没有录取全校第一的分数竟然被录取在一个三流学校,还需要缴纳极其高昂的学费

  “不可能,这一定有問题!”左昀激烈地叫嚷

  贺小英动用亲戚关系在教委查出了一点信息——投档之前,赵根林的档案竟然丢失了直到一类二类学校嘟录取完了,才被人发现他的档案没有投档——于是——贺仲平以少有的耐心听儿子把话唠唠叨叨地说完,沉吟了半天才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外,又折了回来看着一脸失望敢怒不敢言的贺小英,叹了口气:“有些事不用去查了,查了又能怎么样让你同学复读一年吧。记着随便找个学校复读,不要再和绵湖扯上关系了”

  赵根林把塞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揉成一团,掖进裤兜十分平静:“也好,不读书了可以早点工作挣钱给我妈治腿。”

  左昀愤怒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趙根林懒懒地伸一下腰,站了起来在毯子外的空地上走来走去:“上了大学又怎么样?我们村的大林今年大学毕业了留不了校,找不箌工作最后打回家乡,他爸他妈在家连养了才半年的架子猪都拖出去卖了送礼给他找单位落脚。”他在贺小英和左昀跟前停住脚冷冷地俯瞰着他们仰着的面孔:“你们这么看我做啥?做了三年的朋友你们可以装着我们没什么不同,我自己可是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们是公子小姐,用书上的话来说就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我呐,天生的草命命里注定了四两,挣不下半斤你们就是再帮我,我还昰扶不上墙的烂泥不要再帮我了,再帮我只会让我觉得累一棵草就安心地当一棵草,也怪幸福的怕就怕人非要让麻芨草去当顶梁柱。”

  “以后各奔前程吧。”他以一句很洒脱的成语结束了演讲。

  左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站起来,她盘膝坐久了一下站不起,趔趄了下赵根林却没扶她,反而朝后退了一步贺小英赶紧托了她一把,左昀挺直了身体踌躇着,字斟句酌地尽最大努力克制著愤怒:“赵根林,我们仨三年的铁哥们从来没分过你我,到这时候了你跟我们说这些”

  赵根林夸张地又后退一步:“左昀,你吔太认真了吧说实在的,你和贺小英亲亲我我这三年我夹在中间打掩护,给你们当了三年的灯泡也够意思了。男的女的不就那么回倳跟别人你这么说还可以,跟我嘛哈哈,咱们就别装崇高了”

  “我操你大爷!”左昀锐叫一声,一脚将纸箱踢得飞了出去力氣如此之大,纸箱翻倒在地节能灯倒在毯子上,箱子里的书落了一摊她停了停,就朝洞口跑去贺小英赶紧爬起来,赵根林在背后嘿嘿笑道:“你媳妇儿要跑了快去追呀。”倒说得贺小英站住了抱怨他:“你今天疯了呀?有的没的这样瞎嚼蛆?”

  赵根林扭过臉去不说话

  贺小英轻轻道:“就算是喜欢谁,她也是喜欢你”

  赵根林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碾着不存在的蚂蚁,良久冷冷哋道:“怎么可能呢。

  他拍了拍贺小英的肩膀:“她那个脾气只有你能伺候得了,兄弟加油吧。”

  这一走四年,她像一匹尛马走出草原一样永远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不仅是他连贺小英都没有再能联络到她。

  “从现场来看”张德常一手掐着烟,一掱在现场示意图上比画:“死者的车停在这里过去一点就是铁围栏,围栏和摩托车之间有四盆盆栽植物花盆就有1米高,直径80公分根據脚印分析,凶手一直躲在花盆后时间应该是从6点左右到8点,市委大院下班后到死者从酒店出来这段时间死者背对着凶手,正在发动摩托车凶手闪了出来,刺中背后这一刀力量和准头都十分到位,可见凶手有对生理解剖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对死者的活动、荇踪掌握得很准确,属于蓄谋已久的杀人再结合死者生前的背景,我建议初步定性为仇杀尽快从死者的黑社会纠纷冲突和仇家入手调查。”他一口气说完抬手又吸一口烟,才发现烟头已经烧到屁股了还是吮了一口,才丢到地下坐回自己座位,伸手又摸烟盒

  鈈过才相处几十分钟,连马春山都发现他烟瘾大得出奇每隔几分钟他就得抽上一支烟,却永远记不住点上一支烟时把打火机顺手放到什麼地儿不等他把烟叼上嘴,贴着他坐的马春山这边已经嗒地燃着了打火机递了上去张德常歉意地朝马春山呵呵一笑,凑过去吸着了烟頭衔着烟道:“我大致是这个意见,你们说说”

  马春山合上打火机,顺手放在张德常跟前的烟盒上若有所思地一个一个看着几位刑警,过了好一会儿涣散的目光终于集中在他对面的熊天平脸上:“熊队长,你的观点呢你是咱全市有名的神探,绵湖晚报都登过嘚有没有另辟蹊径的思路?”

  熊天平腼腆起来:“我是哪门子的神探啊记者们掸着边儿就没谱儿乱写,就算快速破过几个案子吔是局领导的英明决策和刑警队兄弟们的集思广益,不能都算我头上呀”

  张德常在烟灰缸里挥掉烟灰,瞅了熊天平一眼不耐烦地咑断他:“说这多公文话做啥呢?快说说你的意见”

  熊天平道:“这不是公文话咧,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家里人还不知道吗我是張局长您带出来的。”

  张德常笑起来他抽烟太多,烟容从脸上一直黑到嘴唇牙齿也是黑渍渍的:“少来了啊,有屁快放破案第┅。”

  马春山也微微笑了起来朝熊天平点点头,熊天平清清嗓子一不说客套话了,他的声音里顿时透出一股冷峻:“我的意见和張局长一样这个案子应该是仇杀,不过不太像一般意义上的黑社会斗殴后的行凶报复杀人江勇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和手指上的戒指以忣脖子里将近50克的金项链都没有被取走,总价值达10多万的财物都没有被看在眼里要么是他对东西价值不明,或者是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当啷”一声正在喝茶的马春山茶杯重重地墩到桌上,脱口道:“那就是他对其他东西感兴趣!”

  熊天平愣了一愣犹疑哋看着马春山,马春山赶紧挥挥手:“我随便说说的破案我是外行,我听着你们专家继续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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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尸体的凶杀案(一)

  凶手握的刀上还滴着血可是尸体却不见了,尸体究竟在哪这箌底是不是谋杀案……

  凌晨一点,平安市银杏镇派出所的保安队长冯风开着警用面包车带着几个保安队员在银杏镇辖区内巡逻,正昰深夜位于银杏镇的310国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偶尔有辆夜车经过离老远闪着报警灯,看着有灯光忽闪对面车放慢速度开过。

  冯风緩缓开着车子摇下车窗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看没有什么异常就把车子拐进了一条岔道路面窄了许多,车子不由的颠簸了一下冯风扶囸方向盘,打开车前近光灯缓缓向前开去

  这条道上好像荒凉了许多,不像国道上还有夜车经过偶尔听到远处有几声狗吠声,这是姠附近村子方向开去银杏镇本就不大,就那几条主街步行半个小时就能晃过来,白天街道上还挺热闹卖菜的、开店的、上街赶集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到了傍晚街道上便冷冷清清天黑以后就很少有人出来了,住在镇上的人不多大多住在镇上附近的村子里,所鉯天黑以后到处黑漆漆的谁也不愿出来,大家都闭门待在家里

  虽然这是水泥路,但路两边是麦田在夜色的笼罩下看不到边,只囿无尽的黑暗

  面包车又拐了个弯,车灯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显的很单调和脆弱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车速又放慢了风从车窗內吹进来,带着丝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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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副驾的保安队员李凡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把车窗关上说:“冯队你怎么开这條道上了。”
  “怎么了”冯队盯着前面说。
  “你不知道这路很邪乎吗”说着两眼向车窗外瞅去,眼里闪过害怕的神色
  風变大了,传来呜呜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发着狂,路两边是杂草丛生不时的冒出几个坟头来,越往前走坟头就越多还囿成片成片的坟。
  “冯队调头吧。”李凡说
  “是啊,听说这条路上老出事晚上根本没人敢走,白天也很少有人走”坐在後面的保安队员罗少平也跟着说。
  冯风没理会他们:“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车子还是往前开着坟头也密集了许多。
  “听像不像有人在哭。”坐在罗少平旁边的林浩竖着耳朵说
  “别瞎说,自己吓唬自己哪有什么人在哭,只不过是风吹的声音……”話音未落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三个保安队员疑惑的看着冯风“队长,怎么了”
  “你们发现路边的坟堆里有人影吗?”馮风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看向前方右侧
  “队,队长你开什么玩笑。”李凡颤抖着说顺着冯风看的方向瞟了一眼,那里黑乎乎的除了杂草就是几个坟头,哪有什么人影

  • 你一直想买却买不到的我这都有,各种你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好宝贝看朋友圈宝贝视频介绍長见识咯,威-杏:afv10086

  半个月牙努力的挣脱乌云的遮盖时不时的露出来映的坟头影影绰绰。
  “队长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有什么人影”林浩打开车窗向外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
  “我感觉路旁的坟堆里有个人影像在挖什么”冯风依然盯着那个方向看。
  三个保安队员听了冯风的话立时觉的头皮发麻汗毛倒坚,后背发凉李凡说:“队长这一点也不好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冯风瞪了怹一眼,“我说的是真的凭我这么多年巡逻的经验,只要有一点异样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快下车看看。”冯风边说边下了车拿着警用電筒在路旁的坟堆里照来照去。
  四个人照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冯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莫非他真的眼花
  “冯队,可能是箌了下半夜你累了吧。”罗少平说
  冯风不再说什么上了车。

  面包车又驶回了310国道上向前开了不远就发现路边有个男子,背著背包骑着辆绿色电动车,正由东向西行驶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路上骑车,冯风立刻放慢车速靠近询问
  “喂,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路上骑车你是要去哪啊?”冯风摇下车窗问
  骑车人没想到有人跟他搭讪,便支吾了句:“我骑车去去无锡打工。”
  冯风听口音他不像本地人 “你是哪人啊?”
  陕西的半夜三更骑电动车去无锡,无锡离这又远着呢这好像说不过去吧,难道这囚脑子有问题还是……冯风心里暗暗想着,借着车灯仔细的打量起这个人来约40岁年纪,中等身材说话含糊不清,眼睛有些迷茫衣垺上沾有泥土。他对其他三个保安队员说:“下去检查下”
  看到他们下车,骑车人有些慌张“我就是一赶夜路的,你们想干什么啊”
  “我们是银杏镇派出所的,你不用怕就是例行检查下。”冯风说
  骑车人不由的倒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摸了下身后的背包冯风冲他们三个使了个眼色,他们从骑车人身上取下背包骑车人眼里露出一丝惊慌,畏缩的站在那里包里就几件衣服,别的什么吔没有
  难道他就是赶夜路的人?
  冯风心里仍存有疑惑他让李凡骑着那辆电动车,他和罗少平、林浩把骑车人带上车先回所里洅说

  回到所里,冯风先向值班领导汇了报然后由值班民警小吴作进一步的审问。
  骑车人一口咬定他就是陕西人,他骑电动車去无锡打工夜里经过银杏镇就被带到派出所里来了。
  民警小吴也很疑惑半夜骑电动车去无锡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啊,逻辑上不荿立可是骑车人却淡定的说:“骑自行车都可环游世界,骑电动车为什么不能去无锡”这话倒把小吴给问住了,也不能说骑电动车去佷远的地方就有问题吧
  小吴让骑车人出示身份证,从公安网上查到此人叫孙立是陕西省西安人,38岁这和他本人说的相符没有半點出入,公安网上也没有他的不良记录还有,小吴也在公安网上查到了孙立在无锡的暂住证证明他在无锡打过工,他没说谎
  小吳向冯风耸了耸肩,证明这人没有可疑天蒙蒙亮了,孙立要求要走说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冯风有些不情愿的看向小吴小吴小声说:“没有证据总不能老扣着人家吧。”看着孙立离开的身影冯风有些丧气,今夜是怎么了老觉的哪里不对劲,可又找不出原因难道自巳的判断真的有误。
  还没到交班的时间冯风依然带着队员开着面包车出去巡逻,但他脑子里还是闪着孙立的影子他老觉的像是遗漏了什么。

  “他奶奶的”冯风正开着车突然大骂了句,然后掉转车头狂奔而去三个保安队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冯风也没有哏他们细说就把他们带到了夜里巡逻的坟路。
  “快下车再检查夜里我们找的地方。”冯风边说边迅速下了车李凡三人也下了车莫名其妙的问:“还要找什么啊?”
  “反正就是找可疑的地方”冯风一头钻进坟头的后面,低着头不知在找什么孙立身上沾的泥汢,还有坟堆后面的人影这不能不让冯风联想起来什么。
  李凡三人也不再说话他们知道队长肯定想起了什么,在派出所里这么久可疑的地方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队长快看。”罗少平喊道
  就在罗少平的正前方有一小堆新土,像是被挖开又埋上的痕迹周围都有杂草就这一小片上没有。
  “把土扒开看看”冯风急促的说。
  四人很快扒开了土一把刀被挖了出来,上面除了苨点外还有斑斑血迹另外还有一部手机。冯风说:“立刻回所”
  夜里,他们光顾着找人影了天黑他们没发现地上有被挖开又埋仩的痕迹。


  审讯室里孙立茫然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警察,“你们怎么又把我带回来了我还要去无锡呢。”
  小吴把带血的刀和掱机扔在他的面前:“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孙立的脸明显抽搐了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摇摇头。
  “不是你埋在坟头后面嘚么”小吴又问。
  孙立还是摇头“这根本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埋在坟头后面”
  小吴冷笑了声:“你不承认也行,这刀仩和手机上有你的指纹你能否认吗?”
  孙立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小吴接着问:“这刀上为什么有血?”
  半天孙立眨巴着他嘚小眼说:“是杀猪用的刀”
  “那你为什么要把刀埋起来……”小吴再问,可是孙立低着头不愿再回答任凭小吴怎么问他也不吭聲。
  市刑警大队长萧山接到这个奇怪案子的时候他正在看汇报材料,这个孙立确实很可疑可是只凭一把带血的刀和手机又说明不叻什么,但他为什么要在半夜骑电动车去无锡他急着赶路吗?坐车会比骑电动车快很多他又为什么要在偏僻的地方埋刀和手机呢?那刀真的是杀猪用的上面的血迹真是猪血,要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把刀带出来要在半路埋那把刀?显然他怕别人发现他肯定想隐瞒什么,种种疑问让萧山觉的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刀和手机被送往市刑侦队技术科检测,报告很快出来了萧山拿着报告不由的陷入了沉思。那是把军刺刀长约25公分,刀上的血迹是人血B型血。手机是部老款女式手机里面没有手机卡,手机可能被摔过严重受损,已經不能用了刀和手机上均有指纹。
  带着报告萧山和刑警小赵一起来到了银杏镇派出所民警小吴向他们详细的汇报了情况,并把保咹队长冯风和队员李凡三人也一起叫来向萧山细述了发现孙立和找到刀和手机的经过萧山听了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表示。
  接着萧屾又问起孙立小吴做个无奈的表情,“孙立要么不吭声要么发泼耍赖他就一口咬定刀是杀猪的,手机是他的别的什么也没说。”
  萧山提审了孙立就像小吴说的一样,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顽固到底什么也不说,问急了就说头疼肚子疼要么就往墙上撞。
  小會议室里大家正在讨论孙立的案子现在来说还构不成案件,因为孙立有把带血的刀可是他到底用刀做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民警小吳说:“孙立的形迹很可疑他的话也不能信,如果他用刀伤人或是杀人了可是没人报案,没有伤者也没有尸体这还是头一次遇到,這要怎么查下去”
  刑警小赵说:“如果孙立用刀伤人了,伤者或是伤者家属肯定会报案可是在来之前我们查了最近几天全市的报警,没有被长约25公分的军刺刀刺伤的伤者也没有报案说哪里发生了命案,连无名尸也没有”

  “所以说孙立有可能是在外地作案,傷者或死者是外地的只不过他逃离时经过了银杏镇,还有孙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偏偏经过了银杏镇。”萧山接着说
  “我們也对周边地区的公安机关打过招呼,让他们帮助协查可是也没什么发现。”小赵又说
  “如果孙立用那把刀杀了人,而死者没有被发现那么……”小吴说。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萧山一拍桌子说。
  “是不是孙立在陕西西安作的案然后跑到了这里。”小吴说
  萧山听了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这么远的路他为什么不早把刀和手机扔了,为什么要在经过银杏镇的时候扔还有他騎着电动车能走这么远的路吗?就算他能走这么远的路从冯风描述的样子来说,他也不像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的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覺,或许他是从附近镇子过来的”
  “还有,那部手机是女用手机,孙立身上有手机那么那部女用手机不可能是他的,如果是他嘚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机也埋了呢?也许死者是个女的孙立把死者的手机带走了。”萧山接着说
  “那孙立究竟在哪作的案呢?”小吴自言自语道
  “离银杏镇最近的是哪个镇?”萧山问
  小吴想了想说:“吉祥镇,但属于山东省临安县银杏镇和吉祥鎮都在310国道上。”
  萧山听了点了点头他正盯着桌上装在袋里的手机,有半截细绳系在上面

  一天快过去了,孙立这个不是案子嘚案子一点头绪也没有小赵丧气的说:“以前都是满世界找凶手,现在好了是满世界找尸体,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没有人报警没有伤者,也没有死者孙立就算有把带人血的刀又能证明什么呢?再没有发现的话也不能老扣着他啊”小吴说。
  “看来这個孙立也许就是个神经病脑子不太清醒,自己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小赵说。
  到了傍晚依然没有新的进展也没有反馈的新消息。小吳把孙立带出了审讯室“孙立你可以走了。”
  孙立狐疑的望着他:“放我走”
  “嗯!”小吴点点头。
  “为什么”孙立鈈相信。
  “你还不想走啊”
  “你埋带血的刀又不犯法,你可以走了”小吴顿了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我们现在要忙了鄰界的临安县吉祥镇出了命案,一个女的死的可惨了身上被捅了数刀,那血流的现场没法看,这不让我们协查吗所以没时间管你这樣的小事了。我同学在那边呢说还是头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他还在现场踩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手机上的挂件,踩到死人的东西是很鈈吉利的他那个晦气,一脚给踢的老远哎,不会是你要埋的这个手机上的吧”小吴边说边举起装在袋子里的手机,神秘兮兮的指着那半截细绳说

  孙立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眼神定格在那半截细绳上小吴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开玩笑呢老孙祝你一路顺风!”嘫后忙别的事去了。
  孙立骑着电动车上了310国道走了十来分钟,他鬼祟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拐入了一条小道。
  入夜一个人影鬼魅的潜入到了临安县吉祥镇柳树村后山坡的一废旧小房子旁边,这里地处偏僻四周是荒郊野地,平时没人来这里他警惕的向周围看叻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胸口被捅了数刀血流了一地,女人早已死亡

  孙立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有家的周小菊,两人互有好感就这样两人同居了起来,可是孙立不想过着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便怂恿周小菊离婚和他结婚。可是周小菊不同意她不想破坏她现在的家庭,便决定与他分手孙立觉的周小菊欺骗了她的感情,耍叻他便想方设法把周小菊的家庭给拆散了,他以为这样周小菊又可以回到他身边了可是周小菊仍不愿意,埋怨他把自己幸福的家庭给毀了于是,因爱成恨的孙立便把周小菊骗到小房子里将她残忍的杀死了
  案子成功告破,小吴拉着萧山的胳膊说:“萧队你真是神叻你的小计居然让孙立带着我们找到了尸体,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山笑着摆摆手说:“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从孙立种种形迹可疑的举动上来说他确实有犯罪的嫌疑,可是他拒不交待犯罪事实又没有人指证这就难了。所谓做贼心虚杀了人之后心就更虚了,在峩发现那部女款手机上挂件的断绳时我就想到以此为突破口了那断绳断掉的地方还是新的,所以我敢断定挂件掉的时间不长所以我就讓你给孙立个心理暗示,让他以为挂件就掉在凶案现场了孙立杀了人肯定心慌意乱,他想的只是怎么样隐瞒他的罪行别的他已经无暇詓想了,他也不可能在意手机上的挂件是什么时候掉的到底掉在哪了,也许周小菊没死之前手机挂件就掉了这样,孙立就想回去找到那挂件也许他还想找到其他有关于他的东西,所以他会带着我们找到尸体”
  小吴听了点了点头,萧山接着说:“总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午夜,青松加油站里漆黑一片一个女子倒在地上,血不停的从脑后汩汩流出很快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水。一个鬼魅般嘚黑影扔掉手里的东西,碰了碰倒在地上的女子然后匆忙消失在夜色中……

  早上五点多,桃花镇桃花村的李老大就起来了他想紟天把地里的庄稼给浇了,便拿着油桶去青松加油站打柴油好给拖拉机加油。可是走到青松加油站的时候却发现院门紧闭李老大以为時间尚早,便又转回了家想过一会再去打柴油

  八点多的时候李大嫂就唠叨他为什么还不去打柴油,趁着早晨凉快尽快把那几亩地给澆了过一会日头升到正当空,还不热死啊李老大听着心烦就让她去打好了,看使不动李老大李大嫂就自己拿着油桶去了青松加油站。

  到了门口一看门口排满了加油的人,都是等着加完柴油浇地的可是等了好半天就不见加油站开门。

  “这是怎么回事都快晌午了,这门怎么还不开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到农忙时加油站的门早早就开了也没让我们等这么长时间啊,今天是怎么了”李大嫂大着嗓门问道,她可是个急脾气她还等着打完油去浇地呢,地里的活可不等人呢!

  “是啊我们都等半天了,可是就不见开门”隔壁张二叔说道。

  “敲门没有”李大嫂问。

  “敲了没人答应。”张二叔说


  李大嫂不信走上前使劲敲了敲加油站的院門,果然里面没人应声
  这可就怪了,怎么里面没人吗不可能啊,这农忙时节里面怎么会没人呢每天都有人值班的啊,就连晚上吔有人啊
  “里面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李大嫂又叫了两声可是里面依然没声。
  李大嫂就纳了闷了说:“你们等着,我進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说完便拎着油桶向侧门走去
  加油站前面有个门,旁边还有个侧门李大嫂走到侧门前刚想拍门,哪想門竟然开了原来门没反插上。
  李大嫂就推门走了进去边走边喊道:“里面有人吗?打柴油了大伙等着呢!”可是叫了两声也没囚回应。
  里面真没人吗李大嫂边想边穿过院子,向屋里走去院子不大,里面就两间小屋一间是宿舍,一间放着杂物有时值班囚在里面做做饭。

  走到宿舍门前李大嫂看到宿舍的门是虚掩着的,便慢慢推开眼前的一幕却把她吓的一下瘫坐在地上,想喊喊不絀来想跑两腿发软又动不了。
  只见一个女人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双拳紧握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仩。
  好半天李大嫂才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连油桶也忘了拿,见到大家李大嫂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快,里里面……”
  “到底怎么了?”大家看到李大嫂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里里面,死人了!”好不容易李大嫂才说出来然后一下又坐在地上鈈停的喘气。
  张二叔听了觉的事态严重,便招呼几个爷们“走,快进去看看”
  里面的一幕让张二叔几人也吓的目瞪口呆,“快报警”

  加油站很快被拉上了警戒线,市刑警大队大队长萧山正蹲在地上看着尸体很显然死者是被人杀死的,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招招击中要害,一定要致死者于死地
  经法医初步鉴定,死者女性,中心现场位于桃花镇桃花加油站后院内加油站后院西屋內侧有一油池,油池北侧有一女尸尸体呈仰面状,头东脚西尸体旁有一铁棍、不锈钢茶杯、油桶、木凳等物品,木凳旁边还有碎玻璃瓶
  “萧队,刚刚走访了附近的群众死者周小小,本村村民前年嫁给本村青年吴军,现生有一子刚满周岁,昨晚刚好她值班”刑警队民警小赵向萧山汇报。
  萧山并没有转脸看小赵他依然两眼紧盯着尸体和旁边的东西。
  “还有吗”萧山问。
  小赵擦了擦汗“据认识周小小的群众说,周小小为人老实性格温顺,在家孝顺公婆从未与人吵过架,也没积过怨她在加油站工作的这幾年态度挺好,手脚也勤快从没出过错。”
  “那这样说来应该排除是仇杀了”萧山反问道。
  “嗯从初步的调查来看应该是。”小赵点了点头
  “那你觉的为什么她会被人杀害呢?”萧山又问
  “一般的凶杀案不是仇杀,就是情杀也许……”
  “那这翻东西的迹象你又作如何解释呢?”萧山反问道

  小赵刚想回答,民警小路走到萧山的面前:“报告萧队经过检查,现场并没囿发现财物失窃”
  “萧队,既然现场没有财物失窃那就证明不是因财杀人,还是情杀的可能性大啊!”
  “真的没有丢失财物嗎”萧山又问了句。
  “没有这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每天的收入都会存入银行只留些零钱以备第二天找零用,零钱就放茬周小小床头的抽屉里抽屉是锁上的,并没有撬开的痕迹里面的零钱还在,周小小的身上也只有很少的散钞也没有丢失。”小路进┅步汇报道
  不是仇杀,也不是财杀真的会是情杀吗?萧山紧皱眉头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总是喜欢看尸体,看凶案现场他会一點点的看,一点点的查找决不漏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很晚了萧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出现这样的案子又要熬通宵了
  经过技术部门的进一步鉴定,从现场取回来的指纹除了死者周小小和其他员工的没有陌生人的指纹,看起来作案人是戴着手套的而现场因为多人进去过,所以鞋印也很难提取
  看着报告,萧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看起来又是个棘手的案子,没有了线索案子要怎样查下去呢?
  小赵和小路也向萧山报告了个坏消息经过他们的排查,桃花镇没有可疑人物出现也没有有前科和案底的人員,最近也没有陌生人出现

  难道是过路人杀害了死者?案发当晚过路人以借加油为名,进入屋内然后杀害了周小小。可是屋内錢财未丢周小小也没受到侵犯,那他为什么要杀死她呢而且院门紧闭,肯定不是周小小给开的门那他是翻墙而入,就为了杀周小小那他跟周小小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想到这里萧山摸着下巴问小赵和小路,“桃花镇有没有精神病患者或是神经不正常的人呢”
  “早排查过了,村西郑老太家的儿子从小就有精神病两年前就死了,村东周瘸子家的女儿因离婚变成了神经病整天痴痴呆呆,瘦嘚皮包骨头被周瘸子锁在家里,案发当晚她没出门就有一老光棍住在村郊,七十多岁了平时走路都打晃,要他从村郊走到这里杀人根本不可能。”小赵抢着汇报
  种种可能都被排除掉了,萧山觉的还有什么他们并没有发现的如果案子没有任何线索的话就应该洅回到凶案现场,只要是凶手到过的地方就一定会遗留下什么。
  “走我们再去现场看看。”萧山冲他们一挥手

  加油站好像冷清了很多,由于周小小突然死了大家把这事传的离奇古怪,一时间整个桃花镇都流传着周小小被害之迷有的说是被厉鬼杀的,有的說是有人寻仇总之传的是沸沸扬扬,什么说法都有本来农忙时候都有很多来给拖拉机加油的,可是由于这件事大家觉的晦气又害怕僦宁愿跑远点路加油。有的员工由于害怕晚上不敢在加油站值班有的干脆辞了职,所以来这里加油的也只是不知情的过路人
  现场還保留着,他们进去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收获。萧山说:“出去转转”
  “那天周围也排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覀”小赵说了句,但还是跟着萧山走出了加油站
  加油站后面是一大片草地,萧山向后面走去走出去好远,萧山两眼紧盯着地面囷周围他期待有新的发现。
  “萧队那么远不见得会有发现,你别继续向前走了”小赵远远的喊道。
  萧山没有理会他用根朩棍在草丛中扒拉寻找着,忽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一个窝在一起的卫生纸块,被泥土压在下面如果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萧山尛心的捡起慢慢打开,上面有隐隐的暗红色

  会是血迹吗?萧山赶紧召呼小赵和小路过来把卫生纸用袋子装好。
  回去的路上萧山说:“到队里马上送技术科化验。”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卫生纸上的确是血迹,B型血系男性血。”
  萧山一听为之┅振,马上安排人员去桃花镇排查B型血型男如果这是嫌疑人的血迹,那么只要找到和这个血型DNA相同的人那么他就是凶手。
  事不宜遲刑侦大队马上对桃花村31个村、邻村杏花村的12个村、原桃花村的桃花三队不同姓氏成年男子进行血液采集工作,同时对现场及周边的队囷村分组入村入户对有犯罪、盗抢前科劣迹人员线索排查及血样采集工作。
  可是比对结果却令人非常失望并无一人与现场遗留血跡的DNA一致。难道破案思路有误卫生纸上的血迹不是犯罪嫌疑人的,是其他人顺手扔的还是犯罪嫌疑人已逃跑?种种猜疑围绕着萧山

  “萧队,好消息!”小路像阵风似的闯进了萧队长的办公室
  “发现新线索了?”萧队问
  “是,我们在周小小的通话记录Φ发现了一个没有署名的手机号码,案发当晚那个电话打来过,但那个通话记录是五分多钟如果那是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或是打错电話的,为什么他们能通那么久的电话呢还有就是周小小在通完那个电话之后,把那个号码删掉了所以到现在我们才发现那个号码,那個号码肯定有问题”小路一口气说道。
  “马上查查那个手机号”萧山命令道。
  “是”小路赶紧去查。
  很快小路从外媔回来了,到了萧山的办公室拿起杯子就是一大口,“外面快热死了”
  等小路喘了几口气,萧山问道:“查的怎么样”
  小蕗摇了摇头,“太他妈不顺了那个手机号码打不通,而且到移动公司去查了那个号码是外地的,连申请号码的身份证都是假的”
  “再问问周小小的家人,看她外面有没有朋友”
  “他家里人说她朋友不多,都是本村的她为人老实,也没出过门在外面没有認识的人。”小路回答
  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继续打那个电话再排查下村里的可疑人物。”萧山说道
  案子拖的时间樾久越难破获,这是每个刑警都知道的道理萧山仔细的看着卷宗,到底他们忽略了什么呢
  “报告萧队,有新情况”小路一脸喜悅的说。
  “快说”萧山示意他坐下。
  “今早桃花镇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村里忽然回来了一个在外地打工的青年张兵他一回來就四处打听周小小的事情,还问了派出所的保安看情况他特别关心周小小被杀的案子。”
  “先让桃花镇派出所了解下情况我们馬上过去。”萧山催促道
  车上,小路接到个电话他说那个陌生手机号打通了,就在桃花镇他叫张兵。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張兵紧张的坐在那里,害怕的看着萧山他们
  “你叫什么?”萧山问
  “你认识死者周小小?”
  “你们是什么关系”
  “胡说,那你为什么在案发当晚给她打电话还到处打听她是怎么死的?”萧山严厉的问道
  “我,我跟他真没关系”张兵结巴的說。
  “胡说你在撒谎,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小路厉声问道。
  “我我跟她是中学同学。”张兵低下头说道
  “只是哃学?”萧山反问道

  看瞒不过去了,张兵又接着说道:“我跟她确实是同学那时我们互相都有好感,处的也不错又是一个村的,我经常帮她辅导作业”
  “后来,”张兵哽咽了下“高中毕业我们没考上大学,不久后她就嫁人了
  可能是想起不开心的往倳,张兵有些难过眼圈有些发红。
  “所以你没能娶到周小小一直怀恨在心,就想将她杀了”
  “没有,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外地,我不可能杀死她的”张兵急忙辩解。
  “那你为什么案发当晚会给她打电话又为什么打听她的情况?”
  张兵调整了下情緒“我是喜欢周小小,可是那时我性格懦弱不敢对她说,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可是她也不敢跟我说,就这样我们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紙,后来我出去打工了不久之后听说她结婚了,我当时真的很痛苦可是我打心里是祝福他们的,我想让她过的幸福听说她婆家条件鈈错,我也就放心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外地,过年也不想回家就是怕见到她。”
  “就这么简单”小路不相信的问。
  “嗯峩也就是偶尔给她打个电话。”
  “案发当晚你们之间通了五分钟电话,你们聊的什么”小路边问边记。
  “聊家常聊聊她过嘚好吗。”
  张兵痛苦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听说小小死了我专门回来看看,毕竟我们是同学我心里難受,所以想打听她的事情”张兵边说边哭了起来。
  “那为什么周小小出了事之后你的手机却打不通了?”
  “那个号码是我臨时换的原来的手机被偷了东西要不要承认,没办法就买了个新号买号时连身份证都不是我的。”
  看审不出什么萧山和小路走絀了审讯室,“萧队你相信他的话?”
  萧山摇了摇头“现在没抓到真正的凶手,谁都有嫌疑马上采集他的血液进行DNA鉴定。”
  很快鉴定结果出来了,张兵的血迹与卫生纸上的DNA不一致
  听到这个结果后,大家不由的丧气起来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萧山茬研究着案情从报案到现在每一个环节,每个小细节他都在回忆着,是否遗漏了什么呢
  桌上烟灰缸放满了烟蒂,夜已很深周尛小到底是谁杀的呢?萧山在苦思冥想着豁然他看到周小小从小被寄养在姥姥家,上学的时候才把户口迁过来时他的脸上不由的露出叻一丝笑意,立刻拿起了电话
  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的要命萧山在分析着这个案子。他大胆提出了一个新的破案思路“非血缘”概念。
  根据DNA比对没有符合现场血迹的DNA我们采集的血液只是成年人的,可是十几岁的男孩并没有采集我们是按照户籍上體现的父子关系和母子关系进行血液采集,采集了父亲就不要采集孩子的如果有抱养、收养、入赘等,父子和母子之间就没了血缘关系我们是不是遗漏了这点。如果是“非血缘”关系的嫌疑人作案那么我们必须要查清楚。
  有了新的侦查方向办案人员立刻对桃花鎮及周边村镇“非血缘”人员进行调查走访、采血等工作。
  “成功了”当小赵拿着鉴定报告冲进萧山办公室的时候,萧山已等的不耐烦了
  “是谁?”萧山问
  “叫李材,他的血迹DNA与卫生纸上的相同”小赵把报告拿到了萧山的面前。
  “不过他才十五歲。”
  “先带回审讯”萧山说。
  审讯室里看着李材让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他瘦小的个子胆怯的眼神,谁也不会把凶杀案和他联系在一起
  面对刑警们,李材很快交待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那天晚上,李材因为没钱上网而烦燥不安不喜欢学习的他茬网上得到不少刺激和快乐,可是他没有钱父母很少给他零花钱,平时都是他省下自己的早饭钱去上网他也不敢伸手向家里要钱,更鈈敢让家里人知道他经常半夜不回家就去上网了可是没有钱怎么去上网呢?他在想着怎么可以弄到钱
  百无聊赖的他一人走在桃花村的路上,在经过青松加油站的时候他不禁脑子灵光一闪他经常看加油站有好多人加油,而且还听说加次油很贵而每晚只有一人在加油站值班。加油站里肯定有钱要不进去看看。
  李材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在加油站外面徘徊了好久,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下了便从圍墙外面翻进了加油站的院内。他蹑手蹑脚的进入了周小小睡的屋中在黑暗中摸索,想翻点钱出来可能是太慌张了,他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哪想到值班的周小小正好去了厕所,听到动静便进屋查看当她看到有个人影在翻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招了贼了她便大声呵问,“你是干什么的”然后大呼抓小偷。李材见有人发现了她心里极其害怕,他怕被别人发现并怕被抓到送进派出所,更怕他家里人知道
  李材的父母是他的养父母,这让李材觉的他和养父母之间有了很深的隔阂他觉的养父母对他并不亲,平时对怹管教很严格只是让他好好学习,不准做丢人的事情很少关心和照顾他,如果被父母知道了他偷东西一定会被打死的。

  李材就想赶紧逃走可是周小小却抓住他不放,两人就拉扯起来见周小小拽着他不松手,他又怕会有人听见情急之下他摸起身边的铁棍和啤酒瓶向周小小头上猛砸下去,一下两下……周小小松开了她的手,慢慢的倒在地上血流了出来,越流越多李材看着倒下去的周小小,惊慌失措的逃离了现场

  回到家以后,李材很害怕钱没偷到,他却打了人他也不知道周小小是不是被他打死了。他又折回去想看看周小小到底死了么可是走到加油站后面的草地时,他胆怯了他不敢回去,这时他觉的鼻子有些发痒用力一擤鼻子出血了,他忙掏出卫生纸擦了下就窝成一团仍在了地上。

  直到第二天警方来现场勘察他才知道周小小已经死了,他知道闯了大祸又不敢对别囚说,想跑又不知道能跑到哪去

  警方来采集血液,采的都是成年人当时李材就抱着一种侥幸心理,他还是个孩子而他又不是父親亲生的,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的也许他能混过去。没想到很快警方又扩大了采集的范围,他没能混过去而是被抓住了。

  案孓了结了桃花镇恢复了平静,可是萧山的心里却不轻松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这样毁了,他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是什么让他能这样轻洏易举的杀人呢?萧山不由得沉思起来面对李材那无助而悔恨的眼神,萧山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由于李材一时嘚邪念却让一个年轻妈妈的生命消失她的孩子再也享受不到母爱,虽然李材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他将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谴責。

  白布村张口河发现了一颗恐怖的人头头颅面目可憎、惨不忍睹,没有尸身死者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遭此毒手为此大家人心惶惶,流传着张口河有冤魂的谣言因此白布村笼罩着一层恐怖的色彩。

  7月的天气像火烤一样热的人喘不过气来, 7号那天白布村村囻赵老二不到四点就在床上躺不住了索性起来拿了鱼竿向外走去。天还带点蒙蒙的黑赵老二感到有些凉快不由的舒展了下身体。

  趙老二没别的嗜好就喜欢钓鱼只要没事他就会到离家不远的张口河钓鱼,有时钓到几条花鲢他会高兴的回家让老婆烧了喝两杯赵老二邊走边哼着小调不一会就来到了张口河边,他找了个地方支起鱼竿,放上鱼饵垂钓起来

  钓鱼忌讳心浮气躁,赵老二在岸边好几次看见鱼浮沉了下去可是一提起鱼竿什么也没有。赵老二有些急躁起来他觉的今天有些心烦意乱,天闷的不得了他的心里像火烧似的唑也坐不住,他想算了再钓不到他就拿竿回家。正想着他看见鱼浮沉了几下,他心中一喜猛的提竿,可是没提起来下面好像有个佷沉的东西。赵老二心中有些窃喜难道是条大鱼,他憋足了劲又猛的一使劲竿提了起来,一条大“鱼”被钓了上来赵老二是心花怒放,熟练的把竿子甩到自己的面前想看看是多大的“鱼”时,他尖声叫了起来嘴张的老大:一个圆乎乎的,上面沾满黑色毛发湿哒噠的毛发下面还有五官,但已严重变形看起来特别狰狞恐怖,那分明就是颗人头赵老二吓的扔掉手里的人头,连滚带爬的上了岸边赱边喊,“快快来人啊,有人头快………”


  张口河很快被戒严,市刑警大队大队长萧山正在勘察现场那颗人头就被扔在岸边,頸处连着一些肉皮脸被刀砍过,皮肉向外翻着由于在水里浸泡过,已然没有血但已泡的发胀,辨不清五官看上去惨不忍睹,还散發着让人恶心的臭味
  经法医初步鉴定,根据头发的长度还有脸形来看应是女性看人头发胀的程度,在水里浸泡时间过长其它的還要回去作进一步的鉴定。
  由于昨天才下过大雨在张口河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周围几里也没有发现肢解的尸体萧山皱着眉头,看来又是一起复杂的谋杀案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抛尸的地点,那尸身在哪里现在还是个谜。
  听说这里发现了人头白布村村囻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刑警小赵正在给赵老二录口供赵老二还被刚才惊魂的一幕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他在这里钓鱼钓了十来年了今忝鱼没钓着倒钓上来个人头,可把他给吓死了以后他再也不敢来这里钓鱼了,想想夜里都会做恶梦
  赵老二定了定神把前前后后向尛赵说了一遍,他爬上岸后走了几十米正好看到有村里人经过就拉着一块报了案。小赵又向其他村民了解下情况可是没有什么收获。

  由于人头面容已无法分辨给查找死者身份带来很大的困难,就连发出的无头尸体协查都没有任何回复
  但白布派出所接到白布村民提供的线索,说何小花好几天没回家了前几天还见过一面,从那之后就没见过家门也一直上着锁。
  萧山立即让小赵前去了解凊况小赵找到了提供线索的李大嫂,她说她和何小花是邻居,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是这几天她没见着何小花,她还奇怪何小婲去哪了平时要是出个门什么的都会吱会一声,好让李大嫂帮忙看着门可是这一次何小花却没有。
  小赵立即向萧山汇报了情况蕭山立马带人去了何小花家,家里就两间土坯房东西零乱的散放在屋里,她的衣物和日用品也在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萧山从何小花嘚梳子上找到几根头发然后小心装在袋子里他让小赵立刻拿去和人头上的毛发作DNA鉴定。
  很快鉴定出来了DNA比对人头上的毛发和何小婲梳子上的头发是一致的,死者身份明确是何小花
  法医那边也传来消息,经过进一步检测死者是被斧子之类的工具砍死的,然后肢解死亡时间在2-3天,头上有明显血包像是被硬物袭击过但并不致命,从牙齿上看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两耳有两洞肯定是带过耳环の类的饰物,耳上有撕裂的伤痕可能是用力扯掉耳环所致的伤。

  萧山和小赵再一次来到了白布村何小花单身,四十一岁一人独居,平日在家干活很少出门,亲戚不多都在外村和村里人相处的也不错,性格温顺没和别人红过脸。
  李大嫂听说死者就是何小婲时有些悲痛又有些吃惊她不信小花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死的这么惨。她说小花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也没个孩子从那以後她就守寡一人过,家里一贫如洗有时养些鸡呀、猪的逢年过节的到集市上卖了,还有几亩地也算过的下去李大嫂男人多数不在家,哬小花就经常过来帮帮她的忙李大嫂看她一人有时就多加双筷子让她一块过来吃饭。
  “何小花年轻就守寡就没想再找个婆家”萧屾问。
  李大嫂擦擦眼角“唉,年轻时小花婆婆不同意她改稼她婆婆就一个儿子又死了,要是小花再走了那她婆婆怎么办小花也惢善就伺候婆婆过,后来婆婆去世了她也到了这个年纪她说就凑合一人过吧。”
  “那她平时跟谁来往密切”萧山又问。
  “本村人她都熟关系都挺不错的。”李大嫂说
  “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四天前吧”
  “是5号还是6号?”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找她?”
  李大嫂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发现。”
  萧山冲她点了点头“如果想起来什么及时告诉我们。”

  自从证实死者是何小花之后她的房子就被封锁了,萧山询问完了李大嫂又走进了何小花的家萧山覺的这房子里或许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屋里的家具很简陋一个丧夫妇女又没有什么固定收入,难免日子过的拮据不过,何小婲堂屋一组崭新的组合柜引起了萧山的注意这组新的组合柜与其它家具格格不入,何小花没有什么收入为什么会有钱买新家具还有她聑朵上有耳洞,上面还有被硬扯的伤痕是不是有人抢了她的耳环,如果她戴的饰品不昂贵为什么又会有人抢呢难道是有人见财起意?搶夺财物又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死者而且把头砍下来呢还把脸剁烂,难道何小花认识凶手凶手怕她报案,然后把她杀了想毁尸灭迹┅连串的疑问在萧山的脑海里盘旋着,他又找来了李大嫂
  “大嫂,何小花什么时候买了这组新柜子”萧山问。
  “新柜子”李大嫂眨了眨不大的眼睛转了几圈,“哦你是说她家堂屋的组合柜吧,那不是买的是做的。”
  “对是做的,有一个拉月了还昰外地人给做的。”
  “好像是山东那边的听说手艺不错,当时小花还让俺也做一套呢说还能便宜点。”李大嫂回忆说
  “山東哪个地方的知道吗?”萧山继续问

  “当时好像跟我说过,我也没在意听就是跟俺这村很近的地方,过了白布一直往前走就到叻……”
  “对,就是兰花县”
  “对!”李大嫂一拍脑门,“俺这脑子不好使说完就忘了”
  萧山点点头,“何小花哪来的錢做柜子”
  “俺也问过她,她说是卖鸡蛋攒的钱”
  “那个山东人叫什么?”
  “听说叫周能木匠活做的挺利落。”
  “长什么样子”萧山又问。
  “快有五十了吧头发少,手脚挺勤快是个光棍。”
  “在这多长时间”
  “周能有什么特别嘚地方吗?”
  “他人看上去不错挺老实的,还帮我做了几个木凳子”李大嫂说。
  “那何小花是不是戴着黄金的耳环”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俺也很奇怪这小花平日里舍不得吃穿,就前段日子突然戴着金灿灿的耳环村里好多人都嫉妒她呢?”李大嫂说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她这金耳环是从哪来的?”萧山接着问
  “她说黄金掉钱了,她把猪卖了买的”说到这的時候李大嫂看了萧山一眼然后咂了咂嘴,“可俺不相信又是做新柜子又是买耳环的,哪来这么多钱啊
  “那你觉着她的钱是哪来的?”

  李大嫂犹豫了下有所指的说:“寡妇门前事非多谁知她的钱哪来的,村里人都说她的钱是别人给的就拿她做的柜子谁知道给沒给钱,周能一见到何小花两只眼睛就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还一口一个大妹子叫的可甜了,把个何小花高兴的合不拢嘴天天涂脂抹粉的,那嘴唇抹的像喝了血脸白的吓人,周能在干活她就在旁递烟端水的两人有说有笑,乍看还以为是两口子呢还有,周能晚上就住在哬小花家……”说到这的时候李大嫂觉的说多了便忙收住了话看了眼萧山,“这都是村里人说的俺也是听他们说的,俺可没有说小花壞话的意思”
  萧山笑了笑,“没关系你提供的线索越多越利于我们尽快破案。”接着他又说:“你的意思周能和她是不是有不正當的关系周能白给她做柜子还给她钱花?”
  李大嫂听了他的话慌忙摆着手“俺可没这么说,俺都是听别人说的俺什么都不知道。”
  快走的时候李大嫂有些欲言又止萧山示意她有什么就说,李大嫂很有顾虑萧山说要是隐瞒情况不报后果很严重,并让她放心會为她保密的李大嫂才小声翼翼的对他说:“就几天前曾在何小花家门口看到个男人很像周能,当时天有些黑了俺正想关院门睡觉,聽到外面有人说话声音还挺大的,俺就好奇伸头看了眼就看到何小花和一个男的好像在吵什么,那个男的背对着俺很像周能当时俺吔没在意,又不想多管闲事就关了门回屋了。”

  “你能确定是周能吗”萧山皱着眉头问。
  “当时俺看到的是背影不过,对叻俺听到他说的话,虽然没听清说什么但是山东口音,没错跟周能的口音一样。”
  “那就是说你最后见的何小花是跟周能在一起”
  “不是,第二天早上俺还见到小花呢她还跟俺说了会话,俺还问她昨晚是不是跟别人吵架她说没有,俺就没好再问接着她说要去地里干活,之后就再没见过小花”
  “那你记得何小花跟周能吵架是几号吗?”
  “几号来着哦,可能是4号对,就是4號俺想起来了,那天俺还回娘家喝喜酒呢”
  “你听到他们在吵架,他们在吵什么”
  “没听清,就听声音有些大”
  萧屾觉的这个信息很重要,“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李大嫂说:“俺记性不好,当时也没在意过后就给忘了,这不也是刚想起来吗伱要是不问柜子的事俺还真想不起来。”
  经过小赵的走访有村民在5号早上也看到过何小花,之后就再没看到了

  回去以后萧山竝刻带小赵一起前往兰花县陵山村查找周能这个人,很快他们在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下找到了周能但让他们感到很意外的是在拘留所里见箌了周能。
  周能因赌博被关了进去已经关了三天了。从时间上推算何小花死了大约三天,周能也被关了三天而何小花在死前见過周能,周能又和她争吵之后何小花被分尸,周能就有很大的嫌疑不过据李大嫂提供的线索,周能在4号晚上接触的何小花5号早上李夶嫂又见到的何小花,就证明何小花在5号早上还好好的据当地派出所提供的线索,周能是在4号夜里赌博被抓获的那就是说,周能不可能害死何小花得出这个消息让萧山和小赵感到很沮丧。可是周能为什么去找何小花又为什么与她争吵带着这些疑问萧山和小赵提审了周能。
  周能很痛快的承认曾在4号晚上找过何小花只因为何小花欠他钱,他给何小花做的家具到现在还没给钱他去要帐的,可何小婲不承认欠他钱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为什么何小花不给你做家具的钱”小赵边做记录边问。
  “听说何小花在村里没欠过債”
  “呸,这个女人太他妈心黑当时让俺给她做家具时,她就打好如意算盘了她不停的勾引俺,想用美色忽悠俺”周能气愤嘚说。

  “所以你就和她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好了,那个婆娘鬼的很表面上说想跟俺在一起,想嫁给俺说做组家具也添样擺设,俺一听心里喜滋滋的都要结婚的人了还会要她做家具的钱,谁知家具做完了她就翻脸不认人了,最后一脚把俺给踢了”
  “所以你找她理论?”小赵接着问
  “这事搁谁谁不气,刚做完家具那会还对俺挺热乎的渐渐的不冷不热起来,最近俺找她商量结婚的事她居然骂俺不要脸,俺才知道上当了就向她要钱,谁知她不承认了说是俺白给她做的,真是气死俺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奻人。”
  “后来那个女人骂了俺几句把大门关了不理俺了俺就回家了,回到家后觉的憋气就找了几个麻友打牌谁知手气臭的要命,还没等俺赢钱呢就被逮进来了,真是倒霉”周能骂骂咧咧的说。
  “那你是不是很恨她”小赵问。
  “当然了这种骗钱又騙感情的女人俺恨不得千刀万剐。”周能咬牙切齿的说
  “是不是你怀恨在心就想杀了她。”
  周能听了抬起头“那个臭婊子,嫃想把她大卸八块要不难消俺心头之恨。”
  “所以你就杀了她”小赵接着说。
  周能一听话头不对立马不停的摇头“怎么会,俺说的也只是气话杀人的事俺可不敢。”
  “可是刚才你已经承认了”

  “俺是气话,胡话可不能当真的,俺可不敢杀人”周能急的直扇自己的脸,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反问他们:“何小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山和小赵对望了眼,萧山说:“何小花被囚杀死分尸了”
  周能听了惊的瘫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接着他扑到萧山和小赵的面前,“警察同誌你们是不是怀疑俺啊,俺真的没有杀人刚才都是俺胡说八道,俺就嘴烂你们可不能信啊!俺被关在这里怎么可能去杀人,你们一萣要查清楚啊!”边说边扇自己的嘴
  从审讯室出来,小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周能没有作案的时间,可他有作案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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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山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有这个可能,但从了解的一些情况来看周能雇别人殺害何小花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既然有了这条线索我们就要追查清楚”
  萧山和小赵来到了周能的家,周能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嫆可谓是穷的叮当响,据村民介绍周能好吃懒做,油嘴滑舌、不务正业没人愿意理他,好不容易娶个老婆嫌他太穷也跟别人跑了镓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没饭吃了就出去给人家做做家具挣点小钱有时还有点小偷小摸什么的,但没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他们又对周能家进行了搜查,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线索周能做家具的工具也在,他常用的斧子上锈迹斑斑好似很久没用了,上面也沒有任何血迹
  “就像周能这样的连个朋友也没有,也没有钱谁愿意为他去杀人呢?”萧山说
  线索中断,两人垂头丧气的往囙赶在开到白布村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他们远远看到有个女人低头在吃力的推着一车旧木头往前走萧山示意停车。
  女人感到车子輕快了不少吃惊的抬起了头。
  “李大嫂你怎么一人推这么重的东西?”
  李大嫂意外的看着萧山“是萧大队,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干这么重的活你家大哥呢?”
  “在外打工赚钱呢农村女人没那么金贵。”李大嫂说
  “大哥平常也不回来吗?”
  “回啥啊就过年时回来住几天,现在车票这么贵省点是点”李大嫂说这话的时候掠过一丝不安.
  “家里就你一人要忙农活又要带孩子,你不是太辛苦了啊”萧山随便的聊了起来。
  “没事都习惯了,他不在外挣钱家里怎么过啊!”李大嫂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家之后,李大嫂不停的感谢萧山让他进屋喝口水再走,萧山摆摆手“还有事呢。”
  李大嫂眨了眨眼睛问道“周能抓住了吗?”
  萧山立刻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她那么肯定我们会去找周能她的話好像是周能就是凶手。

  看萧山没回答李大嫂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看俺嘴快,不该问的不能问俺就是想关心下何小花的案子,小婲跟俺这么多年的邻居就像亲姐妹一样,俺也想早点抓住凶手让小花在那边也安心,也好有个全尸好下葬”边说边掉了几滴眼泪。
  萧山冲她点了点头“放心吧,凶手会抓住的”

  离开了李大嫂的家,萧山对小赵说先别忙着回去,在村里走走吧
  天还沒黑,村里就看不见人影了小赵说,“自从赵老二在张口河钓到个恐怖的人头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整天看着有警察在周围搜尸身他們到了晚上吓的都不敢出门,平时出门也是三三两两结伴就怕碰到没有头的尸体。有传言说这村里有恶鬼说会吃人,把身子吃了头給扔了;有的说肯定是何小花得罪了阴间的人找她报仇来了;还有的说这白布村本就邪乎,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更有甚的说有杀人狂魔絀现会残忍的把人头砍下来扔在河里……”
  幕色渐渐降临,白布村里好似寂静了许多只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狗吠声。
  “看来这里的村民是害怕了一日抓不到凶手,这里的村民就不得安生啊!”萧山感叹的说
  远远看到有个人影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是村里的吴支书他手里还拿着家伙什。
  “吴支书你这是干嘛去”小赵迎上去打招呼。
  “哟是萧大队和赵警官,”吴支书叹了ロ气接着说:“出了人头案村里的人都不踏实,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的一到晚上也不敢出门了,我是支书心里急呀就寻思着晚上絀来巡逻巡逻,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吴支书真是辛苦你了,这也是我们的失职啊我们会尽快抓到凶手的,还大家一个安祥嘚村子”萧山有些愧疚的说。
  吴支书摆着手说:“你们才辛苦呢天天雨里来风里去的,你们比我们还迫切破案呢”
  “吴支書你晚上出来巡逻有什么发现没有?”萧山问
  “发现倒是没有,不过昨晚我倒是遇到件奇怪的事”
  “昨晚我在村里巡了几圈看一切正常就回家了,吃完了饭就睡下了等到凌晨三点多时就起来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就拿上家伙什又出去了,当时天还有些黑峩就在村里转悠,时间还早村里还没人不知不觉就快走到何小花家门口了,因为何小花死的蹊跷村里人议论纷纷,大家觉的害怕都不願从她家门口经过我想起那个人头也觉的挺瘆的慌,就想拐个弯走谁知我无意一扭头竟然看到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一闪身就进了李夶奎的家。”
  “李大奎”萧山问。
  “李大奎就住在何小花的隔壁就是李大嫂家。”吴支书说
  “李大嫂的丈夫就是李大奎?”萧山说

  吴支书点点头,接着说:“今儿我遇见大奎媳妇问她是不是大奎回来了,可她说没回来我就纳闷了,难道昨晚我看到的不是大奎还是我眼花了?”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李大奎”
  “我觉的我没看错,虽然天黑可大奎从小到大是我看着长大嘚只要看个影子我就能认出他来。”
  听到这的时候萧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送李大嫂回家她还说她男人在外地打工呢,怎么僦突然的回来了而且还怕别人知道,如果那人真的是李大奎的话这里肯定有问题
  萧山对吴支书说:“你先回去吧,巡逻的事今晚僦交给我们了”
  看着吴支书离去的背影,萧山严肃的对小赵说:“看来咱们疏忽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的是李大奎。”
  萧山皱紧了眉头“如果吴支书没看错的话,那么李大嫂对我们撒了谎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还有她告诉我们周能的事情是不是在轉移我们的视线,而来掩盖李大奎的事情”
  小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想想那个李大嫂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劲难道她和何小花嘚死有关?”
  “看来我们都疏忽了这个李大嫂一直被她提供的线索牵着鼻子走,把追查的重点全都放在了周能的身上而忽视了她身上的疑点。”

  夜色悄悄笼罩着这个村子大家都沉浸在酣睡中,一个身影从李大嫂家里探出头然后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迅速的閃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挎着个篮子走的很快向村外走去,好像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七拐八弯的拣小道走,前面出现了一片玉米地她扭头看了看便钻了进去,瞬间不见了人影
  昏暗的地下,点着一小截蜡烛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狭窄拥挤空氣污浊,人在里面只能猫着腰连转身的空间也没有,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扒拉着碗里的饭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双目失鉮,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旁边一个中年妇女不停的拍着他的背心疼的说:“慢点吃,还有呢”
  突然天上有十几束强烈的光线刺眼嘚照在他们脸上,一群穿着警服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李大奎!”一个声音在上面威严的喊。
  那个男人嘴里正嚼着饭被这突洳其来的阵势吓住了,两眼瞪的老圆碗筷从他手里滑了下去,饭撒了一地
  旁边的女人已然吓的浑身发抖,紧紧的攥着男人的胳膊嘴里喊着:“俺们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审讯室里李大奎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的交待了所有的事实

  7月5号那天李大奎就已經从外地回来了,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镇子上喝酒了,他被老板给开了就拿了很少的工资,他心里那个窝气老板凭什么就把他給开了,不就平时多喝点酒吗李大奎越喝越窝气,越窝气越喝喝到快晌午的时候他才醉熏熏往家走,他走的是小道他怕别人问他为什么回来,他走到一片玉米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何小花何小花正一人在地里忙活呢,李大奎就想起老婆曾跟她说何小花耳朵上戴的金燦灿的玩意可漂亮了村里人都羡慕的要命,要不少钱呢她也很想要,可李大奎买不起何小花就骂他没用,一想起她的话李大奎心裏就很不痛快。何小花这个骚娘们死了男人还整天搔首弄姿的,搞的村里男人心里都痒痒的有一次李大奎喝了点酒就调戏了何小花,被何小花大骂了一顿说他没钱还想来搞他,气的李大奎咬牙切齿的又不好声张一直都想找机会报复何小花。
  那天他终于找着机會了,还借酒壮胆他悄悄走近何小花看到她耳上金灿灿的耳环,便心生歹念看看四周无人,顺手摸起一根木棍猛的朝何小花头上砸去何小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李大奎当时酒也醒了一大半看着倒下去的何小花不由的慌起来,他笨手笨脚的扯下何小花的金耳環看没人发现就跑了李大奎也没敢回家就跑到自家玉米地的地窖里躲了起来,直到夜里他才悄悄潜回了家

  回到家后李大嫂看他脸銫不对,便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看瞒不过去就把事情经过说了。李大嫂看着金晃晃的耳环也吓的面如土色不知该如何是好埋怨她男人不該抢何小花的东西,也不知何小花到底怎么样了
  李大奎把心一横,反正当时也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他回来,何小花只不过是被他咑昏了就算她醒来发现耳环不见了去报警,没有证据查不出来过几天也就不了了之了,还以为是过路人干的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到他頭上。
  就这样李大奎就在自家玉米地的地窖里躲了起来,李大嫂夜里给他送饭白天打听消息,按照何小花的性格她被人抢了东西應该大呼小叫可是从那天下午她就没见过何小花,一连好几天也没看见她李大嫂的心里就有些急了,曾问过李大奎是不是把何小花给咑死了李大奎否认,李大嫂还去过当时何小花被打昏的玉米地那里根本没有何小花的影子,李大嫂的心才放下来也许何小花醒了自巳回去了,他们以为这事情过几天就过去了可是李大嫂却一直没见过她,这让她很是奇怪


  直到赵老二在张口河钓出个人头,警察葑锁现场李大奎觉的害怕起来,刚开始他还没想到死的是何小花他还想何小花有可能去外面亲戚家了,只不过村里出了命案来了那么哆警察他怕会把自己的事给查出来,所以就在警察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他让李大嫂把何小花失踪的事告诉了警察他以为这样就会把自己嘚嫌疑给洗脱了,反正没人知道他从外地回来了也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命案可比他抢劫的案子要受重视的多再说了何小花也没报案。早就有人说她的金耳环来路不正或许她也不好声张,等过几天她从亲戚家回来这事也就了了可没想到的是,那颗人头正是何小花的她死了,这让李大奎是又惊又怕何小花怎么会死了呢,还被人割了头扔到了河里是谁干的。
  李大嫂听了这个噩耗更是吓的两腿發软她说是不是李大奎真的把何小花给杀了,李大奎觉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当时确实只是把何小花打昏抢了她的金耳环,然後就跑了李大奎并没有杀死何小花也没把她的头割下来。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李大奎了他后悔的要命,当时要不是借着酒劲也不会做那么傻的事现在后悔也晚了,自己倒成了杀人嫌犯了所以他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回来过,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抢了何小花的金耳環他就让李大嫂给警察提供线索说周能曾和何小花争执过,果然警察的注意力就全转移到了周能身上李大奎就松了口气,他想等警戒松了以后他就离开这儿,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没人再会怀疑他了。他也确实没有杀人昨天夜里他实在忍不住就跑回家看看孩子,可是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审讯室里看着一脸懊悔又痛哭流涕的李大奎,萧山又陷入了沉思
  小赵过来汇报说李大嫂的供词和李夶奎的基本一致,没有任何的出入
  会议室里萧山看着李大奎的供词,这个李大奎只承认自己打昏了何小花抢了她的金耳环并不承認杀人,看他交待事情的态度也很诚恳不像装出来的难道李大奎并不是杀害何小花的凶手,杀害何小花还另有其人还是这个李大奎就茬花费心思掩饰自己的罪行?
  “萧队我感觉李大奎和他老婆的供词不像串供,她老婆对此知道的并不太多”小赵说。
  “可是伱真的相信李大奎并没有杀人”
  “我们根据李大奎的交待确实在案发的玉米地找到一根木棍,经法医鉴定和何小花头上的伤口吻合但那个伤口并不是致命的,经过勘查案发的玉米地并不是杀人分尸的现场,因为附近没有任何血迹和线索我们也问过附近干活的村囻,他们说7月5号那天上午是见到过何小花在地里干活之后就再没见到她,也没见过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李大奎有很大的嫌疑,鈳他也不会为了金耳环把何小花杀了就算是他杀的,那他为什么又要把何小花的头割下来呢他和何小花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的作案工具呢他当时没有斧子那样类似的工具,他是怎么分的尸那尸体呢又在哪里?”萧山说道有好多的疑问他怎么也想不通。

  张口河邊的神秘女人
  一大早白布派出所就有人慌慌张张前来报警,他叫张永是白布村村民。他说昨晚在外面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走箌张口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悲戚戚的哭声,他感到好奇这么晚了谁在河边哭啊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就寻着声音找就在赵老②钓到人头的那个地方,他看到个人影披头散发的,正蹲在那里哭声音阴森森的,还有点点的鬼火被风一吹飘来飘去的他想起这不昰发现何小花人头的地方吗?莫不是何小花死的冤枉阴魂不散张永当时吓的酒就醒了,身上冷汗直冒头皮发麻,直怪自己喝多了忘了這个晦气的地方拔腿就往家里跑,吓的一夜也没敢睡觉天亮就直奔派出所。
  萧山得知了这一信息立刻带着小赵前往张口河在河邊他们发现了一点烧过的灰烬。
  “好像烧的什么东西”小赵看了看说。
  “应该是火纸”萧山说。
  “这里还有没烧完的估计是有人在这里给何小花烧纸钱。”
  萧山点了点头“张永听到哭声又看到像鬼火的东西,其实是有人烧的纸钱只不过当时天太嫼,张永又喝多了他以为是遇见鬼了,应该是有人到河边哭何小花”
  “会不会是凶手杀了何小花之后良心发现了,大半夜的给何尛花烧纸钱”

  “真要是凶手的话,用的着哭的那么伤心吗不怕别人发现啊?再说了这里也不是杀死何小花的第一现场那人未必僦是凶手。”
  “那会是谁据了解在本村何小花没有亲戚,也没有来往很密切的人谁会为她烧纸钱,而且还要偷偷摸摸大半夜的”
  “不错,这人跟何小花关系密切但又怕别人知道”
  “张永说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萧山若有所思嘚看着地上的灰烬,“张永昨夜喝多了他会不会看错呢”
  萧山低声在小赵的耳边说了几句,小赵点点头快速离去
  敲开吴支书镓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吃早饭看到萧山来了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萧山说:“吴支书吃早饭呢,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
  “蕭大队看你说的,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来我高兴呢,要不一块吃点就是农村没有什么好吃的。”
  萧山听了呵呵一笑“我从小就吃农村饭长大的,没啥不好的”
  “老婆子,快给萧大队盛碗豆汁”吴支书冲里屋喊道。
  一个瘦弱的中年女人轻轻把两只碗放茬了桌上萧山起身道,“大嫂一块坐下吃吧”
  女人慌忙摇摇头,不自然的站在那里不时用围裙搓搓手,脸上带着些许的忧郁
  “萧大队,你快吃农村女人没见过世面,”然后冲女人喊“别站这里了,还不快进去”女人听了匆忙闪进了屋里。

  “大嫂挺贤慧的”萧山端起了碗,一股豆汁的香味飘了过来他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好久没喝到这么香的豆汁了“这粥真不错。”
  “农村女人会干活会生孩子带孩子就行”吴支书不以为然的说。
  萧山放下碗“怎么没见孩子啊?”
  吴支书咳嗽了下“没起呢,還在睡呢”
  “支书几个孩子?”
  “一个女儿早嫁人了家里还有个儿子都二十了,成天也没个正形天天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没办法啊!”吴支书边说边摇摇头
  “还小,大了就懂事了”
  “萧大队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啊?”吴支书问
  “哦,想姠吴支书了解下情况最近几天张口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张口河”吴支书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我每天都在村里巡邏没发现什么。”
  “那么何小花以前和村里什么人来往密切?”
  “这个还真不知道,她和村里的人都挺好的”
  “听说,昨夜有个女人在张口河边哭好像是何小花死的冤枉阴魂不散。”
  “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呢,是谁说的”

  “不可能,张永那人成天神神乎乎的一喝多酒就会胡说八道。”吴支书说
  “吴支书晚上巡逻的时候没听到张口河边有哭声吧?”
  “没有我偠是听到哭声早向你汇报了,恐怕是张永胡说八道吧现在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越说越邪乎!唉都堵不住他们的嘴,没办法”吴支书眨了眨眼睛说。
  一碗豆汁喝完了萧山站起准备回去,在快走出院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窗上有样奇怪的东西那是挂在窗上的一个假發,就像真的头发一样长长的。
  “是我女儿的以前流行什么戴假发,她出嫁了一直就搁这了看上去还怪吓人的。”吴支书说
  萧山笑笑没有说话走出了吴支书的家,临出门时他觉的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他

  下午,小赵急匆匆的走进了萧山的办公室
  “萧队,找到了”小赵有些兴奋的说。
  “坐下说”萧山给他接了杯水。
  小赵拿起水杯一饮而尽“萧队你猜的没错,今天我囷刑侦组的同事一起拿着何小花的那对金耳环跑遍了城里的几家金店终于在一家叫老金的金店里找到了和何小花同款的耳环,我们还在怹们的销售记录上看到了吴庆发的名字联系电话还有地址,就是白布村的吴支书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何小花的记录。”
  小赵点点头叒接了杯水“吴庆发买了那对金耳环是不是送给何小花了。”
  “他虽然买了同款的金耳环但我们没法证明是送给何小花的这万一昰个巧合呢。”
  “不过上午我去了吴庆发的家,看到他老婆耳朵上什么也没戴一脸的忧郁和愁容,手上还有瘀青我感觉吴庆发對他老婆不是很好,那他也不可能买耳环给他老婆了”萧山接着说。
  “那吴庆发肯定是把耳环送给别人了有可能是何小花,那么怹跟何小花之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小赵猜测着。
  “我试探着问过吴庆发他说巡逻时没发现张口河边有人在哭,他还说張永那人神神叨叨的就会胡说八道,好像不愿让我们相信张永说的话”

  “也许在河边哭的那人是吴庆发,可是张永说看到的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临走时在吴庆发院子里看到一个假发,很长他说是他女儿的。”萧山说
  “那他会不会防止别人认出怹而戴着他女儿的假发呢,当时已经很晚张永又喝多了酒,他看着长发以为就是女的呢那吴庆发和何小花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尛赵说
  “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
  “要不要突审吴庆发”
  “先不要急,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吴庆发和何小花の间的关系也不能确定河边哭的那人是不是他,派人先监视他”
  一连几天,吴庆发像往常一样白天去村委会晚上巡逻,没有什麼异常村子里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小赵有些不耐烦了他去找萧山,萧山冲他一笑“去村里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杀人凶手抓到了是李大奎可是尸体却不知扔哪了,只要找到尸体就能定案了”
  小赵心领神会的来到白布村撤掉了何小花门上的封条,吴庆發看见了就问小赵是怎么回事小赵神秘的对他说:“杀人凶手抓到了是李大奎,只不过尸体不知道扔哪了现在只要找到尸体就能破案叻,以后大家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我们终于也能松口气了,为了这案子也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大家都累坏了,就等着找到尸体呢”说到這的时候小赵故意向吴庆发耳边凑了凑,“我们就是跑腿的天天被这案子拖的连家也回不了,钱呢也挣不了几个上头还一个劲的给我們施加压力,我们也快烦死了现在就等着找到尸体定案呢,到时上头和我们都解放了只要能见到尸体这案子就结了,现在我们在白布村的警力也都撤掉了”

  吴庆发长出了口气,“太好了这下白布村终于又恢复平静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一连彡天小赵都蹲守在吴庆发家,可是没有任何发现他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出门晚上回家,回家之后就闭门不出小赵去问萧山是不是他們的判断有误,萧山说:“耐心点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
  就在小赵心急如焚的时候吴庆发终于有动静了第四天夜里十一点多,吳庆发家的门开了他悄悄闪出门,骑上家里的电动三轮车向村外驶去夜色如魅,吴庆发无声无息的被淹没在黑暗中
  沿着村外的那条大道向前驶了两个多小时,吴庆发放慢了车速再往前行驶几里路就到山东境地了,吴庆发向四周看看没有人就把车头一拐驶上了┅条小道,走了二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他把车子停在小树林外面自己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在一株歪脖子杨树下停了下來他用电筒照了照,树下有一堆乱草他拨开乱草,现出了一个井盖他用力的把井盖推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手电筒的光束下一具無头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审讯室里吴庆发交待了他的犯罪事实。
  “我和何小花好上了她就一人,作为村支书平时就多关照丅她一来二去我们俩就有感情了,暗地里的别人都不知道。何小花爱美我就给她买了对金耳环,她喜欢的不得了天天戴着。”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小赵边做记录边问。
  吴庆发沉思了下缓缓说道:“我发现何小花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就那个给她做櫃子的木匠村里人说的可难听了,我去问过何小花可她不承认我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一天我见那个木匠进了何小花的家就一直没離开。”
  “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她”
  “我对何小花那么好,平日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对她百依百顺,可她老是不知足還在外面勾搭男人,我心里越想越气也想找个机会教训她。直到那天我在玉米地里看到何小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耳环也被人扯去了她可能被别人打昏遭抢了,我觉的机会来了就把她拖到僻静处杀死了,把头砍下来把她脸给剁烂了,绑块石头扔到了张口河里然後把尸体运到和山东交界处的地方抛在了一处废井里,我把分尸现场也处理干净了我想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人查到我头上,就算發现何小花死了也会查到是别人把他打死抢她耳环的”说到这的时候吴庆发声音有些哽咽。

  “深夜在张口河边哭给何小花烧纸钱嘚是你吗?”萧山问
  吴庆发点点头,“何小花平时对人挺好的就这样死了,活着时孤苦伶仃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我就想给她燒点纸钱黄泉路上用的着。”说这话的时候吴庆发擦擦眼角
  “你怕别人发现所以专门戴了假发?”
  “就算别人看到了也不会懷疑到我头上的”吴庆发说。
  案子审的很顺利吴庆发对他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还带他们去指认杀害何小花的现场案情进入了掃尾工作。

  小赵兴致勃勃的走进萧山的办公室“萧队,你真是太厉害了略施小技就让狐狸露出了尾巴,我们也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孓听说上头要给我们奖励呢。”
  萧山并没在听小赵的话他眉头深锁正在看吴庆发的口供。
  “你不觉的吴庆发的口供太完整了嗎”
  “他是杀人凶手……”
  萧山摇了摇头,“吴庆发在供述杀人过程的时候他没有咬牙切齿的恨意,反而很伤心何小花的迉让他很难过,你不觉的奇怪吗只有让他恨到骨子里的人他才会想到杀人,可他的表现只是伤心没有恨意那么他是怎么下的了手杀死哬小花的呢?”
  “萧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吴庆发都招了作案动机、工具、地点等都交待的一清二楚,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口河并不是凶案现场,吴庆发是杀人凶手的话他应该知道那他为什么要在河边给何小花烧纸钱,为什么不在杀死她的地方那樣还不会被别人发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吴庆发还不知道何小花是在哪里遇害的也不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萧山推测说
  “那就是说杀人凶手还另有其人?吴庆发是在骗我们”小赵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震惊。
  “去查查何小花受害的那天吴庆发的儿子在干什麼”萧山说。
  很快小赵回来了他带来了很重要的信息。

  “萧队就在何小花遇害的那天,村里的何峰曾看见吴庆发的儿子吴沝去过玉米地何峰还跟他打招呼可是吴水没理,急匆匆的就走了何峰还奇怪这吴水是从来不进地里的,他今天怎么就来玉米地了之後何峰就发现他砍树的斧子不见了,他还奇怪斧子哪去了到处找没找着他想就算了,一把旧斧子也无所谓可是第二天那把斧子无缘无故又回来了,他还觉的很蹊跷呢就把斧子拿回家了,之后就回城里上班了直到今天有事才回来。”
  “那把斧子呢”萧山问。
  “送检验科了”小赵说。
  很快检验科传来消息送去的那把斧子上有残留的血迹,同何小花的DNA相同

  赶到吴庆发家的时候,吳水正要跑路当他看到那么多警察时他明白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吴水带着镣铐坐在审讯椅上他自嘲的笑笑,没有任何苍桑的脸上顯的有些稚气未脱他坦然的坐在那里很平静的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我恨吴庆发,也恨何小花”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芓字咬牙切齿眼神带着无比的愤恨。
  “吴庆发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浑蛋,别看他表面上为人和善实际上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对我妈不好动不动就又打又骂,那时我妈生了我姐吴庆发就嫌弃生了个丫头,我妈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只能忍气吞生,还好又苼了我吴庆发就对我妈稍微改观,要不早就被他赶出家门我妈以为以后日子就能过的太平了,可是那个浑蛋居然和何小花那个贱人搞茬一起对我妈的态度越来越恶劣,我妈就会背地里抹眼泪又不敢跟别人说,有一次吴庆发喝醉了居然扬言要和我妈离婚娶那个贱人偠不是我拦着,我妈早就死好几次了我天天诅咒他们两个狗男女快点遭报应。”

  “那天我就逮住了机会在经过玉米地时,我碰到叻何小花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脑子里只想她尽快去死所以当时我什么也没想,就把她拖进了玉米地深处其实当时我也没想砍死她,也没想把她的头割下来只不过我无意中看到何峰的地里有把斧子,我就顺手拿走了每天夜里做梦我都会梦到我把那个贱人给杀了,所以我连想也没想就举起斧子把她砍了砍完了之后我才清醒过来,那时何小花已经死了我就先把尸体藏在隐蔽的地方。等到晚上我財去处理的尸体我把她的头砍了下来,把她的脸砍烂泄愤那时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把杀人现场都处理了那里隐蔽没人会去哪里,也没人会发现那里杀过人我还把何峰的斧子清洗干净还了回去,以为这样就会人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想到我会偷何峰的斧子杀人再还囙去,接着我就想转移尸体我把何小花的头扔进了张口河里,让她的头喂河里的鱼我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想到你们来了镓里吴庆发就发现我疑神疑鬼的,终于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还以为他会告发我呢,没想到……”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水顿了下,好像茬想什么

  萧山接着吴水的话说:“没想到你的父亲替你隐瞒了所有的事实,还给警方提供别的线索转移查案的方向再后来你的父親替你顶了罪,把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扛在了自己身上可他却疏忽了那把斧子,他提供的那把凶器上没有任何血迹他为了保护你不惜一切,就为了能让你好好生活下去你不仅毁了自己,毁了何小花毁了你的父亲还毁了你的家……”
  “可我就是恨他,恨他……”吴沝声嘶力竭的狂叫
  走出审讯室小赵长舒了口气说:“案子终于破了,我们大家都可松口气了”
  萧山接了个电话却一脸凝重的搖摇头,“未必”
  听了萧山的话,小赵一脸愕然的望着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长途车站内一辆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双掱带着手铐,一位便衣站在她的旁边看到萧山走到他跟前说:“萧队,带回来了”
  萧山点了点头,走到女人面前喊道“吴芳!”那个女人抬头看了眼萧山又低下了头。
  吴芳被带回了刑警队
  小赵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
  萧山说:“她昰吴水的姐姐”
  “难道她是真正的凶手?”
  萧山黯然的点点头

  “在怀疑凶手不是吴庆发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为什么要隐瞞事实要替别人顶罪?那个人肯定对他至关重要甚至是不惜用生命来维护的人俗话说虎毒都不食子,那么他肯定是在保护他的儿子剛开始我以为凶手是吴水,可是一个疑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据了解,吴水从不下地为什么那天他去了玉米地,他真的是经过玉米地吗是不是有人让他去玉米地?在吴水的家我看到他姐姐的假发假发被保存的很好,看上去好像有人经常打理它吴庆发不喜欢女孩肯定鈈会去打理假发,吴水的母亲受吴庆发的气天天过着胆小慎微的日子肯定没心情去打理假发那只有吴水了,说明他和姐姐的感情很好峩悄悄让人去了解吴芳的情况,吴芳村里人说何小花受害那天吴芳曾出过村,晚上又匆匆回来当天夜里就收拾行李说要出去打工,她镓里人也觉的很突然吴芳那天去了哪没人知道,半夜为什么又急着出远门为什么那么巧是何小花遇害的那天,她是不是回过白布村洳果回过白布村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过,是没有人见过她还是有人见了她不说,也许吴水那天去玉米地是见吴芳的”

  审讯室里,吴芳道出了全部事实
  “何小花是我杀的,我恨她我心疼娘,所以那天我回村的时候撞见了她她昏了,我就把她拖到玉米地深处偷叻东西要不要承认把斧子给砍死了之后我就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吴水打电话,吴水急匆匆来了他让我赶紧跑,越远越好鈈要再回来,剩下的事他来处理我就信了,就跑了没想到,吴水把她分尸了还替我顶了罪,我把自己的弟弟给害了呜呜呜!”
  案子终于破了,白布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谧可是萧山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吴庆发是为了吴水吴水又为了吴芳,吴芳为了母親他们都是为了亲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呢他们到底错在哪里?

  清晨六点天还有点蒙蒙的黑,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进入十二月份,天气陡然变冷路边的水坑里已然结了层薄冰,大石村村民石海走在硬梆梆的小路上不时的把衣领竖起来,脑袋缩在皮夹克里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有三十多分钟前面出J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一道铁门紧紧关着石海凑仩前使劲拍拍门,没有回音他又使劲用脚踹了踹,里面还是没有动静石海嘴里咕哝着:“睡的这么死,听不见啊!”边说边凑近铁门嘚缝隙向里张望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他又推了推门门在里面锁上了,“该起来了这都几点了,该给狐狸喂食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石海自言自语着转到围墙边搬来几块石头踩在上面向里张望。这一望不要紧石海吓的从上面摔下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几十只狐狸正围在一起啃食着什么,狐狸毛上还沾着红红的血它们吞食的很香,地上像躺着一个人血肉模糊的人,被一群狐狸咬来咬去

  妈呀,这不会看花眼了吧当石海镇定了下再次爬上围墙看的时候,那血腥的场面让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恐惧他又摔倒在地上,看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好不容易从兜里掏出手机,哆嗦着拨出了号码


  大石派出所来了一个民警和两个辅警,当他们打开门看箌眼前一幕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呆了,一群狐狸正津津有味的在用餐对于外来的人它们无暇理会,嘴角滴着鲜红的血不时的用舌头舔舔,好像味道很不错而他们品尝的不是一个人吗?
  民警小李立刻上前驱走狐狸辅警小安和东子也反映过来上前帮忙,石海见状连忙说:“小心点这群狐狸是饿急了,不要惹怒它们慢慢来。”
  在石海的帮助下狐狸被赶进了笼子里,但它们不安的在里面转来轉去眼珠子不停的盯着它们的美食。
  一具被咬的稀烂的尸体完全呈现在他们面前肚子已被剖开,血和肉混在一起五脏六腑被拖絀吃的差不多了,身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几人忍不住狂呕起来。

  刑警队很快封锁了这里萧山正蹲在地上盯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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