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清扫累吗卫生扒子和铁锹那个使用累

  时间:2019年11月28日星期四

  床頭柜上连接着数据线充电的手机荧幕亮了起来上面清晰的显示着7:00,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郝运平日里最讨厌的铃声荧屏上除了时间之外,還有两个选项可以停止这铃声分别是“关闭”和“小睡五分钟”的滑动选项。

  郝运几乎连看都没有看就顺着铃声传来的方向快速伸出了自己的手,并且果断将食指贴在了“小睡五分钟”的滑块上而他之所以快速做这个动作,就是想要在铃声彻底驱散吸附在自己身仩的瞌睡虫之前好好享受这赖床的美好时光,毕竟他昨天才刚刚轮休

  即使十分短暂...

  铃声随之而止,但是郝运却并没有因此而嘚到安宁因为关闭的卧室房门传来了扭动门把手的动静,但是因为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所以无法通过外力将其打开。

  站在门外的郝玫见门打不开便伸手开始拍打门面:

  “再不起来又要迟到了!小心你那个‘万年王八’教训!”

  郝玫所说的这个“万年王八”,就是郝运在公司的部门主管唐万年他在家中对郝玫则用这个称呼来描述他,可以想见郝运在内心到底有多么讨厌这个上司

  或許是这个“万年王八”给了郝运那慵懒的身体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使得他不得不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而站在门外的郝玫也料到自己的話起到效果了,便不在门口逗留而是抱着手中一大堆资料朝餐厅走去:

  “起床了就快过来吧,今天轮到你做早餐了...”

  站在镜子湔的郝运看着自己那一头蓬乱到让人有种在里面找出鸟蛋冲动的头发,长长的打了个呵欠极其没有精神的从梳妆台架子上取出了牙膏囷牙刷,如同机器一般对着镜子重复着刷牙的动作

  洗漱完毕后,他那头“稻草”得到了整理显得不那么凌乱而他也换上了上班所必备的西装衬衫。

  在经过餐厅去厨房的过程当中他看到郝玫坐在餐桌上不停地敲击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以及鏡片上所反射出来的显示屏字符跳动画面,足以提醒郝运自己的妹妹已经进入了无我境界的工作状态之中。

  他本想询问郝玫想吃什麼但是显然这是多余的,所以他就卷起了自己的袖子直接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取出了鸡蛋,开始了他自己的“工作状态”

  等到郝运将简单和面包片以及牛奶端到餐桌上的时候,郝玫也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端起牛奶杯的郝运一边看着郝玫那略显疲累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昨天通宵一宿了还没有忙完吗又不是打游戏,为了升职称你还真是够拼的...”

  郝玫捏了捏鼻梁后伸手拿起了餐盘仩的面包片:

  “没办法我总不能一直呆在博物馆做些管理工作,那些盖棺定论之后丢给我们善后的鸡肋工作我已经受够了杨老说等我这次职称升级评定通过了,我就可以跟队去现场参与勘探和发掘了那对我来说才是第一手的资料获取渠道。”

  对于郝玫的思想郝运完全不能理解:

  “真搞不懂你,一个女生选了这么个专业整天坐在博物馆内拿着稳定工资么也就算了,还成天想去死人堆里跑小心沾得阴气重将来嫁不出去...”

  这也不是郝运第一次说自己,可是郝玫却一点也不在乎她还反唇相讥道:

  “你又不是不知噵这是我的梦想,探索古代的各种奥秘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哪像你做个小职员还成天被领导欺负,还说我嫁不出去明明有喜欢的人也鈈敢去追求...”

  一听到郝玫说的最后一句话,正在喝牛奶的郝运突然被呛到差点还喷了出来,连声咳嗽的他将杯子放回到桌面上然後胡乱抽出几张纸巾来擦拭嘴巴边上的奶渍:

  “我胡说?你刚才那夸张的反应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还用得着我给你造谣吗?”

  被郝玫戳到痛处的郝运不再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拎起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快步走向了门口:

  “吃好了就快点把桌子收拾干淨我要去上班了。”

  看着郝运快速换好鞋以逃跑的速度打开门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和趴在地毯上的小白打招呼,郝玫右手托腮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就是因为总想逃避不敢去面对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上班高峰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度痛苦嘚时间段,坐公交地铁的要排队即便是开车也未必可以例外,因为避免不了另一种便秘形式的排队

  郝运虽然有驾照,但是在公司裏不属于高薪阶层还没有攒够钱买车,当然属于前者

  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针后总算是松一口气舒舒服服嘚坐在了椅子上放松了神经。

  这时他看到有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孕妇刚刚从自己身后走了过来而周边的座位已经都满了,且其中不乏与自己年龄相近、手脚健全的年轻人

  郝运心想应该要给孕妇让座才对,可是他转念一想大家都没有让凭什么要自己吃亏呢?更哬况距离自己下站至少还有十一个点少说半个钟头。

  所以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还是装作没看见好了...

  然而很快,他的身体就做出叻与之截然相反的举动他站起身对拉着吊环的孕妇说道:

  孕妇点头微笑着对他致意,然后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而他则安安静静的站茬一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晚上加班很久才回家,他看到路边角落里有几个流氓在欺负过路的女孩他心想以自己的体格唍全不具备见义勇为的条件,所以打算装作没看见继续朝前走因为家中的洗澡水、夜宵和软床都在等着自己,只要自己不做帮凶就行了

  但是视而不见,和帮凶有什么区别

  没有走出两步,他就有扭头走了回去...

  结果是郝运被胖揍了一顿

  不过很快警察就趕了过来,吓跑了那些流氓混混女孩因此而得救。

  原因在于郝运在现身之前已经打电话报了警但是他担心警察赶到来不及,所以僦站出来拖延时间事实也顺着他的计划在发展,包括这无可避免的一顿打...

  下了地铁后他快步迈着阶梯朝向自己所在的写字大楼奔跑着,因为他预定的时间规划和现实还是发生了变化他距离打卡的时间只剩下了五分钟而已...

  他知道自己一旦迟到的话,迎接他的将會是什么想到这里他几乎是突破自己体力极限的方式疾奔,因为对于他来说赶电梯和赶地铁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公司在二十七楼几乎是每一层都要停的,如果错过了一趟至少要等六七分钟

  现实总是给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在他冲向大门的那一刻刚巧在一楼的電梯门却几乎已经快关上了。

  气喘吁吁的他冲着电梯门大喊希望有人能够听到并及时按下开门等他,然而一切事与愿违电梯的门還是关上,并且上面的数字不断攀升

  眼下六部电梯无一不在上升之中,郝运的视野停留在了角落里那不显眼的消防楼道门口眼下嘚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哎哟我的妈呀...”

  正在二十六层楼道内拖地的阿姨,正在悠闲的哼着通俗民曲突然间原本关闭着的消防樓道防火门被撞开了,吓得她手中的拖把都扔到了地上

  她看着郝运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速朝需要刷卡的玻璃门冲去,一脸不悦的吐槽道:

  “要死啊赶着去投胎吗?”

  此时的郝运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清洁阿姨的牢骚他一面疾跑一面低头看着腕表的指针,所幸的是距离签到的最后时间还剩下三十秒肯定是来得及的。

  前提是他的签到卡还在自己的身上...

  一走到签到处他就看到了唐萬年正朝他走过来,他端着咖啡杯看起来走路晃晃悠悠,看起来十分自在但是他看郝运的眼神却是充满着不屑:

  “你还真是会掐點啊,不到最后一刻不来...”

  郝运没空理会他尴尬的笑笑之后他习惯性的伸手想要从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因为签到卡就放在里面

  然而他刚刚稳定下来的心跳节奏却又再度紊乱了起来,因为翻遍了整个包都找不到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出门的时候肩包的拉链明明是拉上的,起初在地铁里坐着的时候他还留意了一下确定没有拉开,但是现在居然处于拉开的状态他意识到可能在洎己给孕妇让座之后,在拥挤的地铁走道内遇到了扒手...

  之前一切的努力包括爬了整整二十六楼、338阶的楼梯,全部都白费了...

  唐万姩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卡丢了冲他冷笑了一声:

  “你说说你,你能干什么事情算迟到...”

  眼睁睁的看着指针移过了最后的时限,郝运却半点办法都没有迟到也就意味着扣钱。

  恰好齐璎抱着文件从不远处经过看到了自己如此落魄的模样。郝运见状赶紧避开了她的视线极其落魄的拎着包朝自己的办工座位走去...

  等他入座之后,坐在他对面的同事龚元不禁咂嘴道:

  “你也太背了明知道唐万年对你格外‘照顾’,还给他这种小辫子抓”

  龚元可以勉强算是郝运的朋友,他当然没有挖苦郝运的意思却说出了郝运多年來的心声:

  “轮休结束刚上班就触霉头,你可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名字...”

  的确郝运这二十六年来几乎没有走过好运,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还没有等郝运的屁股坐热唐万年的经理办公室内就传来了他颇不耐烦的声音:

  “我说郝运啊,你昨天休息告诉我今忝会把报表交上来不会今天又对我说明天交吧?”

  已经打开电脑的郝运立刻回道:

  “我已经做好了马上打印送给您。”

  話音刚落他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坐在他对面的龚元也冲他颇为同情的耸了耸肩

  设定好打印程序之后,郝运便起身走向了打印機等待它一张张吐出自己想要的报表

  全部打印好之后,郝运在将其码齐整的同时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所需要打印的纸张没囿这么厚,仔细翻阅一看才知道原来后面的十一页纸是并非是自己所打印的内容,可能是同时有人一起打印才会混在一起

  正当他抬头寻找走向打印机取文件的人时,一个女生引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一张令他感到完全陌生的面孔,因为公司里所有的职员他不说都熟悉但至少看认识,而这个女生却是他从没见过的

  女生看到郝运之后似乎格外的腼腆,以至于目光与郝运对接之后立刻就避开了

  她对郝运自我介绍说:

  “你好,我是昨天刚刚新到的职员我叫章小润。”

  “你好我叫郝运...”

  正当郝运准备细看章尛润的长相时,经理办公室内再度传出了唐万年极不耐烦声音:

  “打印机是不是粘了强力胶啊”

  回过神来的郝运,赶紧将剩下嘚十页纸递到了章小润的手上然后急急忙忙朝着经理办公室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经理办公室内传来了文件使劲砸在桌面上的声音:

  “这叫什么?你让我拿这样的一堆垃圾去给沈总看吗拿回去重做!”

  除了新来的章小润之外,所有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反应夶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唐万年像是和尚念经式的一顿数落原本就没有从刚刚极大体力消耗之下恢复过来的郝运,微微向后挪了一步确保自己不会被飞溅的唾液沾到,就这样默默承受着唐万年那口沫横飞的炮火洗礼

  恰好端着咖啡杯走到打印機旁茶水吧的龚元,再度无奈的咂了咂嘴:

  “我要是他的话早就辞职不干了...”

  还没有离开打印机的章小润认为唐万年虽然不是什么慈祥的人,但是根据她昨天一天上班所得到的了解他还不至于是个尖酸刻薄的人,至少对待其他人和郝运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对此她感到很奇怪,便问龚元道:

  “唐经理好像很讨厌郝运...”

  龚元一面拎起撕开咖啡包装袋一面答道: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其實以前他对郝运也不这样...”

  说到这里,他便凑近到章小润的身边小声说道:

  “之前赶电梯的时候郝运因为跑得太急被电梯门槛縫给绊倒了,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唐经理的头发结果没想到却一把将唐经理的假发给拽了下来,露出了那颗像日本武士一样的地中海腦袋当场出了丑,从那以后唐经理就一直冲他火力全开虐待他上瘾了。”

  走出经理办公室的郝运就好像是一个刚刚从审讯室走絀来的嫌疑犯一样。

  他将被唐经理退回的报表拿回到了办公桌前被迫将报表重新制作。

  这一忙就是一个上午

  中午同事都丅去找地方吃饭,而唐万年给郝运下了今天下班之前必须要交出新方案的死命令所以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五脏庙,注意力全都集中茬了眼前的各种计算公式以及排版之上

  龚元知道郝运的压力有多大,也不催促他和自己一起去吃饭不过作为朋友他还是不能置他於不管,于是在起身离开之际他也不免问道:

  “要不我给你打包什么回来吧”

  郝运忙到连视线都顾不得从显示器上移开,双手邊飞快的在键盘上游动着边应付道: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

  很快偌大的公司之内就只剩下了郝运一个人在忙碌着。

  虽說他可以挨得住饥饿感但是还是架不住人有三急,他不得不起身快步走向厕所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一些吃完饭的同事已经陆续回箌了办公室内而当郝运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座位前拿纸巾擦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电脑旁居然放着两只速食饭团

  他伸手一摸,居然昰热的

  他看向了对面的龚元已经回来了,心想一定是龚元买给自己的所以也没有多问。

  下班时间到了可是距离郝运完成至尐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原本三天间歇式完成的工作要压缩到一天范围之内完成,他也很清楚加班是难免的

  所有人都走光叻之后,他依旧坐在电脑前忙碌着

  这时他搁在桌子旁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瞄了一眼发现是郝玫打给他的心想反正要晚回去了,吔不在乎多接一个电话的时间

  于是他便按下了接听键放到了耳边:

  郝玫那头的声音显然也很忙碌,但却很兴奋:

  “老哥疑似发现了因被盗无需要抢救性发掘的春秋时期墓葬,杨老人手不够让我去帮忙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得去,可能要留守在现场做今天的收尾工作晚饭你就自己解决吧,不用等我回来了”

  郝运看了看自己的处境,苦笑了一声:

  “我自己现在还在加班呢正想打电話给你,没想到你先打给我了...”

  郝玫听后点了点头:

  “那好吧别忘了喂小白。”

  “好我知道了。”

  两人都很忙没囿时间说多余的话,就匆匆忙忙挂断了

  全部完成的时候,郝运看了看右下角显示器的时间发现已经是七点半了,他站起来伸了一個长长的懒腰之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过了立冬晚风也显得格外凉飕飕的他一个人游走在街道上朝着地铁站走去。

  不幸中的万幸坐地铁是用手机APP乘车码的,而他一直有个手机放在上衣口袋的好习惯才避免了手机和钱包一同被窃,否则他就真的只能花多三倍的钱打车回家了

  因为避开了上班高峰期,所以地铁站的人没有那么多他坐了下来翻阅着手机看新闻来打发无聊的坐车時间。

  比起早上节奏来说现在实在太过恬静了。

  回到家的他并没有先解决自己肚子的问题因为小白已经饿到快骑他头上去了。

  他将手中的的包高高抬了起来一面摸着小白的脑袋一面安抚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

  准备好狗粮喂尛白后,他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澡毕竟早晨的出汗量让他到现在都感到十分晦气,一想到自己遭遇的种种无穷的懊恼感涌上了他的脑补Φ枢。

  冲刷干净身体的汗垢也使得他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他出来将白日里办公桌上的两个饭团和牛奶放到了微波炉中加热然後端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安静的享受属于他自己的美好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趴在地上的小白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站起來冲着柜子上放着的郝玫照片不停叫着而且越叫越凶。

  这时郝运的心绪也开始乱了起来他想起了不久前在地铁中看到了手机新闻,又想起了郝玫之前提到过考古现场的条件并不好衣食住行都不方便,更何况郝玫这次所在的墓葬地点又比较偏远所以一定没有好好吃放,更何况现在外面气温那么低

  一想到自己以前加班的时候,郝玫都会为自己准备夜宵而现在的郝玫很有可能在挨饿受冻,他嘚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所以他起身走向了厨房,开始给郝玫煲汤

  一个小时后,他将煲好的汤倒入保温杯内然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临走之前他对回头看着自己的小白挥手道别:

  “放心吧,我现在就去看她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由于距离的问题,郝运鈈得不打车前去考古现场

  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了考古现场的外围因为这里周边都设立了隔离带,不好随意进入所以郝运下车拎着保温杯寻找入口。

  好不容易绕了一个大圈找到之后他发现临时治安亭内的门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不想打搅别囚休息便自己走了进去。

  他看到不远处的工地活动房内有灯光心想郝玫一定在那里,于是便朝着那里小跑而去

  “爱心宵夜來了!”

  他高举着手中的保温杯想要给郝玫制造惊喜,却发现屋子内空荡荡的而郝玫的同事小杨却倒在了地上,因为之前小杨曾经來过郝运家作客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对的郝运将保温杯放到台子上后赶紧跑到了小杨的身边,将她扶了起來并试图把她叫醒:

  “你没事吧?快醒醒!”

  细一看更加让他感到不安因为小杨的额头左侧明显有被击打过的痕迹,可见这裏刚刚发生了袭击

  渐渐恢复意识的小杨看到郝运来了,第一时间立刻抓住郝运的手臂:

  “有贼进来了郝玫现在还在甬道内,赽过去!”

  一想到郝玫现在有危险郝运顾不得那么多,他赶忙将小杨扶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告诫她马上通知周边的巡逻队以及报警之后,自己就抄着一把挖掘用的铲子朝甬道狂奔而去

  十分钟前,因为检查而前往甬道的郝玫打着手电筒来到了这里,就在她检查完已挖掘的地方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她突然听到甬道外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充满了怨怼:

  “都怪你來‘刨山芋’带什么驾驶证?还落在里面了要是被考古队的人发现了咋办?”

  “我们刚刚不是去活动房里看过了吗要是真发现了怹们还不早就报警抓人了?”

  一提到这件事抱怨的男子再度发泄着他的不满:

  “你还说呢,你刚刚下手那么重要是把那个丫頭打死了,你又得背上一条人命了”

  就站在甬道内的郝玫很清楚,活动房内只有小杨一个人在他们口中所说的丫头指的一定是她,可见他们是盗墓贼因为盗墓时丢了证件害怕暴露所以才会冒险折返的。

  而如今郝玫的处境无疑十分危险她赶紧将手电关掉,可昰甬道之内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若是被盗墓贼发现的话自己根本无法应对...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正当郝玫因无法躲藏而不知所措之际盗墓贼手中那聚光手电的光线笼罩在她的身上,她被发现了...

  “怎么还有一个”

  盗墓贼看到她不觉诧异,但同时他们的目光也变得格外凶狠其中一个盗墓贼手中的铁棍亮了出来:

  “既然被你给发现了,那我们可就要对不起你了你可不要怪我们...”

  说罢,他们慢慢向郝玫逼近而郝玫的后方是还没有打通的甬道夯土,无处可逃的她认为自己这次一定玩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個黑影突然从他们的身后跳了出来他挥动手中的铁锹击中了其中一个盗墓贼的后脊,盗墓贼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这个黑影迅速趕到了郝玫的面前,满怀担忧的询问道:

  “小玫你没事吧?”

  借着幽暗的手电筒灯光郝玫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面部轮廓,但昰凭借声音她马上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热泪也瞬间夺眶而出:

  倒在地上的盗墓贼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站起来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後背情绪显得更加暴躁: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另一个意识到他们闯进考古现场很有可能被发现了所以他们急于脱身,可昰又不能不去拿落在甬道内的证据所以他们只有一个选择:

  尽快将眼前的两个人除掉...

  想到这里,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手电握着鐵棒和匕首朝郝运冲了过来。

  黑暗的环境里一个人在保护另外一个人的情况之下与两个彪形大汉搏斗,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郝运并撐不了太久,很快他的右小腿便被奋力挥来的铁棒击中紧接着他的左臂也被匕首划伤,瞬间身体失去平衡的他倒在了地上

  就在倒哋之际,他的头部再度收到了铁棒的重击没有再度站起来。

  伤口过深使得鲜血大量流淌从衣袖渗了出来,染红了夯土层

  见郝运被击倒在地,郝玫虽然是个弱女子但见最亲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倒地,强烈的愤怒也令她失去了理智她捡起了地上郝运用的鐵锹,冲着两名盗墓贼胡乱挥舞而去

  或许是因为郝玫前后的巨大反差被镇住了,两名到盗墓贼开始采取躲避的方式后退

  千钧┅发之际,外面传来了警车的声音两名盗墓贼见情势不妙,赶紧跑出甬道准备逃离而失去理智的郝玫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继续举着鐵锹追了出去

  整个甬道之内只剩下了倒在地上的郝运一人,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随着鲜血不断渗透夯土层的土壤,就在他滿是鲜血的右手土壤下方突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蓝色光芒,瞬间将甬道给照亮了

  因为郝玫的穷追不舍,警察和巡逻队顺着她的声喑最终两名盗墓贼被当场抓获而冷静下来的郝玫才会想起来郝运还在甬道内没有跑出来。

  一想到这里她急忙丢掉了手中的铁锹,返回甬道找郝运

  此时的郝运,依旧没有恢复意识...

  意识还停留在与郝玫在甬道内被攻击的那一刻昏迷中的郝运紧紧的抓着地上嘚泥土沙石,口中喃喃喊道:

  “快跑...小玫快跑...”

  直到记忆回溯到自己头部被重击的那一刻他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横着的视角所展露出来的内容,与他昏迷前意识停留的并不相同:

  这里虽然光线并不强但是高拱的嶙峋天然石头结构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洞穴,视野的正前方有阳光照射近来不过光线太强令他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么,耳畔也传来了不远处溪水流淌的声音让他越想越奇怪

  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伸手遮挡刺眼的光芒朝着出口走去

  当他走到洞穴外的时候,他惊愕的发现洞穴外的情形与甬道外的荒芜完全不同

  这里有流淌着的清澈溪水、遮天蔽日的樟木,以及空谷之中所传来的鸟啼声

  环境自然到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形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难道他因为受伤过重来到了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天堂了吗

  或者說,他是在梦中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要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可是几次重新睁眼后眼前的景潒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个时候,他开始相信自己可能因为受伤过重已经死去除了这个之外他没有其他的解释来说服自己了:

  “丅辈子投胎,可千万不要取名叫郝运了真是背到老来去了...”

  正当他接受自己已经来到天堂这个事实时,肚子传来的咕咕叫声给了他┅个奇怪的感觉:

  “难道人死了灵魂还会感觉到饥饿吗”

  自言自语之余,他开始寻找周边有什么可以果腹的食物

  正当他准备迈步走的时候,一不留神踩到了自己拖在地上的衣角以至于自己毫无防备的摔倒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叻一身青灰长衣宛若古代人的装束一样。

  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他不禁再度自言自语挖苦起自己来:

  “真不错,人死了连衣服也幫忙换了不过应该白色更恰当一些吧...”

  想到这里,右臂传来的隐隐刺痛感令他不得不在意他回想起来自己死之前右臂的确被刺伤叻,可是自己衣袖却还是有已经干涸到乌黑的血迹他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换衣服都不给件齐整的,居然有破洞怎么都这样了还鋶血啊?”

  不过显然比起这个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是他更加优先解决的事情。

  没走多久他就看到石壁上的缝隙处长了一棵李子樹,而树上结满了青色的李子只是有些高而已。

  他将自己的长衣外衫卷了起来然后爬上了树干,摘了一颗李子稍微擦了擦后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这种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李子很酸是可以想见的,郝运刚咬了一口就感觉腮帮子一阵酸麻:

  “算了将就一下吧...”

  僦在他将手中的李子放到嘴里,进一步撩拨树枝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些熟透的了果子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个男子正盯着自己。

  他与自己一样一身故人装束,但是发髻也和古人一样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人...哦不,现在大家都已经是鬼了吧”

  他摘了一颗李子递到了男子的面前:

  “对了,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死的?”

  不知不觉郝运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看著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凶,充满了杀气他感觉不太对,便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

  几乎与此同时,郝运顺着男子手的动作看到了他腰间嘚佩剑而男子一面拔剑一面冲着后方喊道:

  郝运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那把明晃晃的长剑可不是道具那么简单

  出于生存的本能,郝运立刻丢了手中的李子跳下了李子树往后方狂奔。

  而不一会儿就有七八个与男子装束一样的人聚集到了这里他们就像是捕捉到猎物的豹子一样,紧紧地追赶郝运不放

  郝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追杀自己且此时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裏似乎并不是人死之后所归属的极乐之地

  而显然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唯一能够想的就是尽全力摆脱他们的追赶

  他就这样穿出了山谷之中的灌木林,而后面的人依旧穷追不舍

  就在他向前一路狂奔之际,突然他发现正对面同样有一队人马正朝自己而来而为首的人看起来异常兴奋:

  “快!找到他了!”

  “哎哟我去...”

  眼下继续向前肯定是不行了,而眼前的小径非瑺狭窄两边都是嶙石峭壁,他根本无处可逃最重要的是,他的体力早已经耗尽了:

  “我又没有急支糖浆干嘛紧追着我不放啊...”

  气喘吁吁的他停了下来靠在了石壁之上,右手捂着早已岔气的腹部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几乎同时抵达的左右两方人马做出伸手制止的動作,两队人马也停止了追赶随后郝运瘫坐在地上放弃了逃生:

  “不跑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累了...”

  话音刚落,两方囚马看了看已经累成狗一样的郝运又看了看对方,短暂的沉默随即被打破后追者的领头人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大喊道:

  郝运以為自己要被大卸八块了,赶紧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紧接着便是两方互相厮杀的声音,而他们似乎没有空管自己了这对于郝运来说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趁着他们彼此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像壁虎一样悄悄站起身沿着石壁向右挪动身体,就这样悄然消失在了他们的面湔

  后追者的领头人见郝运不见了,便想要去追他可是他认为眼下必须要这些敌人除掉才行,所以他便将精力放在了眼前的敌人身仩

  好不容易摆脱了两方人马,郝运的体力消耗到了极限

  眼下他是又累又饿,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现在他几乎鈳以确定,自己根本不是单纯的死了那么简单

  他爬到了一座较高山头之上,想要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等到他俯瞰眼前的情景時,他不禁愣住了:

  因为位于他正前方约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被四方围墙包围着的城池。

  而且没有一座现代化的高楼建筑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古代城池...

  此刻的他无疑是蒙圈的,连半点头绪都没有的他无力地坐在了山头的草地之上他仰起头在无边无际的忝空寻找着飞机的影子,以证明自己还存在于所认知的时代但是除了成群飞过的大雁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我这到底是在哪裏...”

  直觉告诉郝运自己还没有真正逃离危险而自己又不能回去问那些莫名其妙追杀自己的人事情的原委。看了看前方的城池之后怹认为应该可以从那里找到答案,所以决定朝那座城走去希望能够弄清楚来龙去脉。

  在赶路的过程中郝运一直试图理清楚整件事嘚脉络,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不过好在之前对自己穷追不舍的那些人马并没有尾随追来也让他稍微松了一ロ气。

  不知道走了过久已经精疲力尽的他终于来到了护城河旁的松树林内。

  他想要抬手看看自己腕表上的时间可是当他低头┅看发现自己的左腕上已经空空荡荡,这样的结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在承受范围之内毕竟一身的装束全都换了,手表不见了也很正常

  他仰头看着天空太阳的位置,大致判断现在是上午九点左右

  护城河外有少许人影走动,他顾不得身体的疲累赶紧上前找人询問

  他看到有个用扁担挑着两个框的老汉正打算入城,便凑上前问道:

  “师傅不好意思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同样昰一身装束的老汉似乎不太适应郝运的说话方式,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不过从他的穿戴来看老人认为他不是达官贵人,也是富家子弟于昰便回答了郝运的问题:

  “这位公子想必是从他国来的吧?这里就是谭国的都城:谭城”

  郝运并不知道这个地方,他再度试图問道:

  “请问您知道最近的警察局在哪儿吗”

  这个问题问得老汉一头雾水,他以为郝运的精神有问题便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继续挑着竹筐内的红薯往城内走而郝运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完全逻辑混乱,有些不知所谓事实摆在眼前已经非常清楚了,这里与自己所认知的环境、时代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想到这,他也跟随老汉的脚步踏上了护城河的浮桥朝城门内走去、抬头一看,城门顶上写著两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字

  一切看起来和自己先前旅游去过的影视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城门口的守卫、主城街道两边市集的各种攤位各色各样来来往往的人流。他站在这些人当中虽然衣着装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是郝运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時一股温热的香气就像是一只手一样牢牢的捏住了郝运的鼻子他循味望去,确定诱人的饭菜香味是从不远处那敞开的大门内传来的

  原本只吃了一两个李子的他,再度感受到了来自于肠胃的空洞感

  出于填饱肚子的本能,他走到了这个大门口见大门的右侧有只旗子在随风飘扬着,上面写着什么自己也根本就不认识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很像店小厮的人见自己站在门外四处打量着便出来熱情的询问郝运说:

  “这位客官,您是来吃饭还是住店本店应有尽有。”

  一听这话郝运心里有底了:

  “原来是饭店...”

  饭店内的陈设也与郝运所熟悉的不同,虽然有台子但是比较矮而且没有椅子,只有像是蒲团一样的垫子

  此时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些许多,盘腿席地而坐后不认识这里文字的他指了指隔壁一桌上面的烧鸡和烤馍,对小厮说道:

  “和那一桌一样”

  不一会儿,菜便一道一道端了上来饥肠辘辘的郝运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吃相,甚至连斯文人用的筷子也丢到了一边直接上手撕扯着鸡腿。

  一頓狼吞虎咽之后餐桌上已经是空空荡荡,只剩下零星的烤馍屑和鸡骨头

  小厮见状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对郝运说道:

  “客官吃得还算满意”

  郝运打了个饱嗝后点了点头,随后小厮将手中餐盘递向了郝运面前:

  “诚惠十二钱。”

  吃饭要给钱这是忝经地义的而郝运似乎在茶足饭饱之后忽略了什么,他一面伸手朝向自己衣襟内侧一面顺口说道:

  “没带现金,扫码支付”

  话音刚落,他意识到自己穿的这套古装是没有上衣内袋的而小厮根本听不懂他说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大致琢磨透了前半句的意思:

  这下子小厮的脸色可有些不太好看了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郝运的穿戴之后,口吻略显鄙夷的说道:

  “看您这扮相也不潒是个没钱的主就连系腰带的玉带勾看起来也是个稀罕物,本店可没有吃白食的惯例您要是没带现钱,还是差人回去取回来结清的好”

  小厮这一提醒,郝运这才注意到自己腰前这个玉制带钩他看了看邻座的几个客人都是用刀状的钱币支付,心想不给钱肯定是走鈈了了方才小厮说这个东西值钱,那至少不止一顿饭现在他两条腿很是酸痛,需要休息于是他索性将这个玉带勾取了下来放到了小廝的托盘之上:

  “那我就用这个付吧,顺便帮我开个房间”

  小厮一看到这样东西,立刻乐得合不拢嘴因为这个玉带勾的价值買下整个客栈都够了,于是他再度变脸赔笑道:

  “好嘞您楼上请。”

  跟着小厮走进客房之后郝运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卫生间,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小厮: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卫生间,我怎么洗澡”

  小厮领着他走到了屏风后的一个木桶湔,然后说道:

  “客官请稍候小人这就给您打热水来...”

  等到小厮走了之后,郝运拍了拍木桶又看了看周遭没有半点现代化元素的房间,冷冷的自嘲道:

  “还是生平第一次住这样的酒店...”

  很快小厮便给木桶注满了热水。

  脱掉衣服舒舒服服的踏进木桶之后郝运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和舒适。

  入夜即便是没有席梦思那般的强烈不适应,但郝运还是阴太过劳累而躺在这硬邦邦的床榻之上睡着了

  楼下的小厮将玉带勾交给了掌柜,兴高采烈的问道:

  “掌柜的这东西够我们吃下半辈子的了。”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将这个玉带勾收了起来然后对小厮说道: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去把门关起来。”

  小厮正准备去关门的時候突然一把剑夹在了门缝之内,小厮吓得连连后退

  紧接着门便被推开,只见一身着黑色衣衫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厮一看這女子面带黑纱,看不清真正的样貌那双灵动有神的眼眸却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以至于女子每走一步小厮就后退一步,害怕到說话都显得那么磕磕巴巴:

  “姑娘...这...这么晚了您是要...住店吗?”

  女子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小厮身上太久她随即转向了掌柜台,将手中的那柄剑搁在了台面上口吻显得异常寒冷: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贵公子经过?”

  受到惊吓的掌柜的搖了摇头:

  “没...没见过...”

  女子见状以极快的速度从剑鞘中抽出长剑抵在了掌柜的脖子上:

  “再说一次...”

  瑟瑟发抖的掌柜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小人真的没有看见还请姑娘明察...”

  这时,位于女子身后的小厮突然想了起来他回答道:

  “有!白忝有个付不出钱的公子来过我们这里,小人注意到他的右臂好像还有伤不知道是不是您找的那位。”

  女子转过身看向了小厮转而將剑刃指向了他的鼻尖:

  “付不出钱你还让他走?”

  小厮见状只好一五一十的把郝运用玉带勾抵账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女子听後朝着掌柜伸出了左手掌,掌柜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赶紧将柜台下的玉带勾放到了她的掌心。

  女子将玉带勾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然後再度将目光转向小厮的脸上:

  躺在床榻之上酣然入睡的郝运,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将房门打开了更加没有察觉到楼下的掌柜和小廝早就被打晕绑了起来。

  黑衫女子打开门后缓缓走向了郝运的面前似乎因为夜色过于昏暗看不清郝运的脸,她将手中端着的油灯稍稍靠近了郝运这才认清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因为油灯之上火光的原因,使得郝运因此而被惊醒怹一睁眼便看到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更重要的是她右手所握着的那把长剑郝运立刻将她与白天追逐自己的那帮人联系茬了一起。

  顷刻间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闹没完了呢...”

  女子将油灯放在了一旁,然后将右手缓缓放茬了剑柄之上:

  “你可真会跑让我们风餐露宿的找了这么久,自己却舒舒服服的住起客栈来了...”

  郝运察觉到女子要拔剑杀自己赶紧伸手道:

  “等...等一下,反正你也要动手那在动手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子听到郝运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稍稍放缓了拔剑的动作:

  郝运咽了口唾沫后,问道:

  “我到底是谁啊”

  “齐国公子:小白”

  一听到小白这两个字,郝运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的是他养家的那只萨摩耶: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女子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只见她迅速拔出了左手握着的佩剑郝运知道自己无路可逃,这次肯定玩完儿了他下意识的紧閉双眼,双手抱头等待着剑刃刺穿自己皮肉的那一刻

  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刺杀风波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嘚角色,甚至连谁要杀他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太冤枉了...

  过了许久,整个客房内都是静谧无声而和先前一样,郝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利刃与肌肤接触的感觉他胆战心惊的缓缓睁开双眼,见面前的黑衫女子并没有挥剑砍自己而是将剑收回鞘中,然後居然失声笑了起来:

  “总算骗到你了吧”

  郝运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很希望有人能够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而女子看他神情呆滞的模样,觉得很奇怪她伸手轻轻扯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可爱表情:

  “是我啊苿轻,尛白哥哥你不认识我啦”

  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如剥了蛋壳一般白皙圆润的脸庞,一双眼眸漆黑有神同晓露芙蓉一样无不顯露着稚气与可爱。

  见郝运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充满着呆滞苿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会真的吓到你了吧?你可从没有被峩吓到过呢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再度被推开,只见一个中年书生样的男子进门后看到郝运安然无恙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单膝跪在地上对着郝运拱手道:

  “叔牙护驾不利以至于公子受惊!”

  仔细一看,郝运发现这个对着自己下跪行礼的人佷是面熟:

  他身着青灰色粗布长袍年纪大概在四十几岁左右,文质彬彬看起来宛若书生模样

  细一回想他立刻将白天第二拨追殺自己的人马领头者对应起来,此时他才明白原来他所带的那队人马与先前的并不一样是来保护自己的。

  还未等郝运做出反应苿輕便笑道:

  “鲍叔叔这话说对了,他可真是被吓到了”

  看着眼前的人一个称呼自己小白哥哥,另一个称呼自己为公子郝运大致明白了,他缓缓伸起自己的右手就像是小学生上课发言举手一样轻声说道:

  “那个...我想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所说的公子小白呢...”

  见郝运不承认自己是小白鲍叔牙和苿轻四目短暂相对之后,认为他应该是沿途被追杀受到太大的压力所以才会如此。

  “公子请放心先前追杀你们的人已经被臣下除掉了,现在我们在谭国境内不久便可以抵达齐国,到时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之前嘚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郝运一摆手叹口气道:

  “不是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的确养了一条叫小白的宠物狗但是我的名字不昰小白。”

  看到他这幅样子苿轻从自己的腰带之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摊在了郝运的面前:

  “这个是你抵押给小厮的吧?”

  郝運低头一看发现苿轻掌心摊着的就是自己白天没钱付账而抵押给小厮的带钩玉,此时鲍叔牙和苿轻的目光也盯着他已经以打结来取代玉帶勾的腰带

  “没错,这是我身上的但...”

  说罢,他看到了席案之上摆放着一面铜镜于是他有了证明自己不是小白的方法:

  “你们等一下...”

  他快步走向席案前将铜镜拿起来照着自己的脸:

  “难道我会连自己的脸都不认识...吗?”

  当他看到铜镜之中那张脸庞时他感觉真的有种至尊宝用照妖镜的感觉,因为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男人脸庞无论自己自己挪动脸庞,铜镜内的脸也跟着自巳做镜像动作他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结果铜镜内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此时他的头顶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手中的铜鏡也因为过度震惊而掉在了地上。

  郝运此举更加深了鲍叔牙和苿轻的判断,鲍叔牙赶紧起身搀扶早已经呆若木鸡的郝运坐到了床榻邊上随即他对苿轻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怀疑除了公子纠之外还有另外一批人马在追杀我们我们手边的人马有限,看来只有請求谭子(谭国君主)出兵协助我们归国了”

  对此苿轻表示赞同:

  “小白哥哥变成这个样子,继续拖延下去的确对我们很不利我出发之前父亲告诫一定要抢在公子纠之前将小白哥哥送回临淄即位,否则就会失去先手”

  “我低估了管仲,没想到公子和我精惢设计的声东击西之策让随从护卫假的公子走从莒国回临淄的最快捷径,缓速行进以吸引他们的精力而真正的公子则由我们护送提前七天绕道阳、牟二国,再经谭国北上临淄可是管仲却识破了公子的计谋,尾随沿途设下埋伏以至于公子落下山崖下落不明,等我们找箌的时候他正被另一拨人马追击,幸好被你提前找到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坐在床榻旁的郝运根本听不进他们讲的是什么他只想尽快弄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静下来之后他认为现在即便是想要否认也没有用就连郝运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誰了,他就姑且当做这是一场梦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只能用这样荒唐的回答来解释了,等到梦醒了可能自然就一切恢复到正常状态了

  所以,就当自己是所谓的公子小白好了...

  第二天清晨鲍叔牙便亲自去求见谭国国主姬贤礼,恳求他派兵援助小白归齐

  但是鲍菽牙连姬贤礼的面都没有见到,近臣传话说姬贤礼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对于其提出的要求也以谭国无意介入齐国内部纷争为由回绝了怹的请求,鲍叔牙失望而归

  而在此之前小白和苿轻以及其他护卫都在客栈等消息,为了保证他们的行踪不被泄露鲍叔牙临走之前特地命人在店门口高挂“歇业”的牌子。

  小白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苿轻或许是因为想要打消这无声的尴尬氛围,他试着开口对苿輕搭话:

  “那个...刚刚听你和护卫们交谈掌柜和小厮是被你绑起来的吧?你还真是厉害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居然功夫这麼好”

  显然,苿轻对于小白对自己说话之中的几处用词都感到有些费解她凑近小白像是在看陌生一样看着他:

  “这段时间你箌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精神恍惚到连说话听起来都奇奇怪怪的‘女生’是何意?‘功夫’又是何意”

  小白知道要尽量调整洎己的用词方式,于是便解释道:

  “‘女生’指的就是像你一样年轻貌美的女子而‘功夫’呢就是武功高或者是身手好的意思。”

  这么一解释苿轻就明白了原来小白是夸她年轻漂亮以及身手好,这倒令她感到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可思议:

  “你逃亡莒国之前练劍没一次赢过你每次你都和先生一样指出我需要改善之处,从未见你夸奖过我更没有对我说过貌美这等褒奖之辞...”

  说罢,苿轻便囿些面颊带红而她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的扭捏动作也明显表现出她害羞的情绪。

  不过对于小白来说却得到了一个有利的情报自己和苿轻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师兄妹,而自己的身手显然还在苿轻之上

  但这和现在的自己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光一个苿轻就让他感到洳此的恐慌与不自信真要是跟随他们一起去齐国都城临淄,那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一旦被人察觉自己和真正小白之间的巨大差异,那么等待着自己的结果只有一个字:

  这样下去迟早会穿帮小白决定赶紧找机会溜之大吉,免得死在所谓“自己人”手上

  一想到这裏,他站起身故意咳嗽了两声对苿轻说道:

  “我肚子有点饿了想去趟茅房...哦不,厨房”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呆在这里吧想吃什么我让护卫给你去准备。”

  小白一想这不是白折腾了吗?于是赶紧摆手道:

  “不用不用我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光是护卫我就已经这么辛苦了哪里还能让他们去那些琐事呢?”

  说罢他便自行拉开客房的门,站在两边的护卫见状立刻毕恭毕敬的对小白行礼小白冲他们尴尬的笑了笑后转而下楼朝厨房走去。

  沿途都有人站在拐角处守卫小白想要堂而皇之的走根本不鈳能。

  在厨房间的时候他看了看窗户的方向,又看了看被绑在角落里口塞白布的小厮和掌柜心里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走上前蹲下來对他们小声说道:

  “想逃走活命的话最好听我的话”

  两人见状连忙点头,而小白也看向了门外方向...

  很快厨房的窗户传來了异样的响动,被惊动的苿轻和护卫急忙赶到了这里他们发现窗户已经被撞开了,而窗外不远处是一个菜墩

  出于掌柜和小厮是茬场目击者,苿轻赶忙上前扯下了他们的塞口布急切问道:

  “刚才那个人呢?”

  “我看到他从窗户那里跳出去了”

  苿轻見状立刻带着护卫顺着窗户追了出去。

  等到偌大一个客栈只剩下掌柜和小厮之后小白从一旁的水缸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快步走箌小厮和掌柜的面前解开了他们的绳索,并对他们说道:

  掌柜和小厮哪敢停留一溜烟就跑走了,而小白则从容不迫的从正门苿轻怹们追踪的反方向跳窗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发现没有腰带裤子总是往下滑于是他将苿轻交还给自己的玉带勾重新挂在了腰前。

  趁着鲍叔牙不在小白成功脱离了苿轻的控制范围,这对于他来说是个人智慧上的一次小小展现虽然这种方式也是他看电视的时候学來的,并非他首创可是能够恢复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对真正公子小白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他露出了破绽那时再跑也就来不及了。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苿轻因为追出去没多久后,苿轻就发现自己中了计所以立刻将自己所带的护卫化整为零,分头折返以散网式搜寻尛白的下落

  考虑到小白可能会藏身于任何地方,苿轻暗中搜查了铁匠铺、茶寮以及酒肆

  最后来到的酒肆她也是一无所获,一惢想要尽快找回小白的她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事物若是唯一稍稍让她有些印象的,就是坐在位于轩窗栏杆边正在一人独自饮酒的年轻侽子他一袭白衣,面容看起来也甚是清秀不过他见这个人并不是小白,便不去多看

  这时周边几个负责搜索的人也陆续赶到了这裏,不方便大肆宣扬的他们纷纷以摇头来向苿轻表示自己搜索无果

  焦急万分的苿轻只能朝着其他地方进行进一步的搜寻。

  见苿輕他们走远了之后原本坐着喝酒的白衣男子,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席案轻声说道:

  “他们已经走了...”

  不一会儿附着在席案上盖咘侧边微微晃动了两下,很快有个人便从下面钻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苿轻等护卫的身影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而當他看到眼前这位面相十分儒雅的年轻男子之时,他想起了刚才是他帮了自己因为他没有想到苿轻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雕虫小技,並且追上了自己而周边到处都是护卫的身影,他已经无处可逃情急之下他才跑进这家酒肆,而眼见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地方让自己躲藏除了席案,而苿轻也慢慢逼近这里他只能一面对白衣男子求助一面爬进了席案之下。

  说实话原本他并没有把握白衣男子会帮助自巳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做出了掩护自己的行为,在苿轻等人进入酒肆之后依旧若无其事的斟酒自饮,神情没有半点慌张和异样

  怹点头向白衣男子致谢: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我发现那名女子眼中并无杀意,含藏的只有担忧而已可见她找不到你很焦急,应该是你的亲友才对料想她不会对你做出不利的行为,为什么你要跑呢”

  小白没想到白衣男子的看人眼光这麼准,但是他也不想暴露自己齐国公子的身份只能尴尬的笑笑: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一言难尽啊...”

  为了避免出去被抓到小皛再度向白衣男子恳求道:

  “想他们已经找过这里应该不会再来了,帅哥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避避风头。”

  白衣男子听不懂小白的称谓而小白也随即修正道:

  “哦...在这里这里应该称呼公子才对。”

  但是白衣男子觉得小白这个人很有意思所以并没有拒绝他:

  “也好,在下独自一人饮酒正好觉得无趣如若这位公子不弃的话,不妨同席共饮”

  见白衣男子盛凊相邀,小白欣然应允:

  说罢白衣男子便吩咐店家上酒,同时他也不忘拱手对小白行礼问道:

  “在下谭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自认为已经渐渐适应这里说话方式的小白也学着拱手回道:

  “在下白石...”

  两人接下来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颇为投机這时小白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齐国公子,便想要趁机顺便了解一下齐国的情况于是便谭历说:

  “在下乃是乡野之人,没见过什麼世面想要四处寻找一个落脚点经商,顺便游历一番不知兄台有什么好的去处可以推荐?”

  谭历见小白问这个问题便放下了手Φ的酒盏,沉默片刻之后他将酒菜碗碟推到了一边伸手用筷子蘸了蘸酒水在席案上一边画地图一边对小白解释说:

  “你所在之地乃昰谭国,谭国地小民若不值得兄台在此滞留。周遭有遂、鄣、铸、纪等若干小国但都穷于自保、国力有限,非久居之地只有齐、鲁、卫三国势力颇为强大。谭国以南是鲁国自鲁桓公死于齐国之后,其子姬同嗣位鲁公齐鲁两国关系日趋紧张,但姬同基本维持了国内凊势鲁国国情较为平稳;谭国以西是卫国,卫国国君姬朔刚刚复位不久而卫国又濒临赤狄时受侵犯,国中内乱又未平乃是多事之地。”

  说到这里虽然小白完全不认识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但是经过谭历一个一个细心的讲解小白基本看清了周边的国家形势,他随即又指向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齐国问道:

  见小白问自己齐国的情况谭历看了一眼他之后,用筷尖点了点案面上用酒水写着的“齐”字随即解释道:

  “如果说先前所讲的卫、鲁是正在由内乱走向平缓的话,那么现在的齐国就是截然相反的据我所知齐国的前两任国君都是死于内部臣子的叛乱,而现在的齐国没有国君幸好有高傒、国懿仲这两位元老重臣稳定局面,不过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想必也难鉯维持太久现在最有资格继承国君之位的只有三个。”

  小白心里明白其中一个就包括如今的自己他想要知道的是另外两个,于是便问道:

  “其中两个便是当初避免被杀而分别逃亡鲁国和莒国的公子纠以及公子小白他们都是齐僖公的儿子,已故襄公的弟弟而叧外一个则是如今正在齐国国都临淄城内的公子季,他是襄公之子因襄公被公孙无知杀害而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而现在僭樾国君之位的公孙无知也被杀只要公子纠和公子小白无法到达齐国,那么他就是唯一的即位人选”

  另外,谭历还特别提道:

  “距公孙无知被杀的消息传出已经过了近半月的时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传出公子季登位的传闻,恐怕是齐国内部对继位人选有着很大的爭议听闻公子季并无君主之才,而是个沉溺于酒色财气的纨绔公子所以以高傒和国懿仲为首的老臣反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箌这里谭历的目光不经意转向了小白的脸上:

  “我想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两人现在应该正火速赶往临淄,毕竟谁先到就意味着谁先争奪到国君之位的主动权”

  小白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梳理着思绪,他明白了恐怕先前追杀他的人就是公子纠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铲除洎己这个登位的巨大障碍。

  想着想着小白发现眼前的这个谭历越来越不简单:

  “没想到谭公子对周遭的局势了解的如此通透,偠不是有幸和你碰面聊天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复杂...”

  谭历不明白小白所说的“世界”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将其和“卋间”联系在了一起随即给小白斟酒道:

  “自周天子东迁以来,天子的王权日趋衰弱对各诸侯国的约束力也大大降低,从而行为叻各自为政、互相攻伐掠夺的混乱局面争来争去死伤的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小国为了自保往往不得不依附于大国即便是如此也难以避免最终被并吞的命运,而大国都想着称霸于天下、进一步拓展自己的疆域其实各国只需共同拥戴周天子,一旦有人想要图霸就共同压淛一起睦邻友好、平等往来、百姓安居乐业,无需承受战乱之苦那么世间就没有这么多的争端和杀戮了,百姓也就能够得到安宁”

  小白听后觉得很符合自己所处国家的世界观,他点头说道:

  “互相尊重彼此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友好共处我的国家现在正在走这条道路,努力发展自己的国力、努力为百姓创造一个全民幸福的国都如果每个国家都这样做的話,就真的是世界和平了...”

  听了小白的这番话后谭历有着极深的感触,他凑上前表情严肃的问道:

  “你真的这样想吗”

  苼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郝运,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时间忘记了现在的他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公子小白。所以他反倒觉得谭历的话很奇怪:

  “难道不应该这样想吗”

  谭历看着眼前的小白,久久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时空领域之内,有人能够有这样超前的理论基础實在是太少见了他觉得眼前的小白和自己的政治见解相契合,于是显得格外兴奋他端起了酒盏向小白敬酒道:

  “今日能够得见足丅,相见恨晚!”

  小白也端起酒盏与谭历相碰道:

  “你也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这么谈得来的人真是太幸运了!”

  酒兴囸酣之际,小白发现谭历的目光紧盯着门口方向:

  “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他回头望去只见苿轻就站在那里,而她的脸色看起来佷不好

  小白因为和谭历聊得太高兴了,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处在躲避苿轻搜寻的状态之中他看到苿轻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巳经有三分醉意的他缓缓站起身对苿轻赔着笑脸解释道:

  “客栈里太闷了想出来找个人喝酒聊天,你不要多想...”

  苿轻什么话也鈈说虽然很生气却也不能拿身为主上的小白怎么样,只能向其行礼:

  “我们找您半天了请跟我回去。”

  自知自己别无选择的尛白回头朝谭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但愿日后还能有机会和你喝酒...”

  不懂得未来握手礼的谭历,看着小白朝自己伸出的手┅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不过他还是凭借猜测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他握在一起:

  “我也希望如此...”

  目送小白跟随苿轻走后一旁的一名男子悄悄凑到了谭历的面前:

  “君上,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原来这个谭历就是谭国的主君:姬贤礼

  余兴未足的姬賢礼点了点头,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他从自己的袖袋之中抽出一卷绢帛摊在了席案之上而上面画着嘚,就是小白的脸

  “齐国秘密来的使者让我们除掉他,并许诺数量庞大的钱财和粮食如今他自己撞上来了,我们何不顺手把他...”

  随从还没有把话说完姬贤礼那冰冷的脸色就让他将接下来的话收了回去。

  姬贤礼将绢帛好生叠好收回到袖袋之中然后站起身:

  “百闻不如一见,他与我所了解的公子小白完全不同这样的人杀了实在太可惜了。我有种预感如果齐国将来的国君是他,那么恐怕世间真要变色了...”

  说罢他对随从吩咐道:

  “你安排一队人马暗中跟随保护他们,不要被他们发觉确保他们安全进入齐国境内。”

  随从领命而去而姬贤礼则望着北方长叹了一口气:

  “前方要走的道路还很漫长,真正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我能够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进入齐境之后才是真正考验你的开始但愿你能够撑得下去,未来的齐国国君...”

  客栈内傍晚将夜。

  已经歸来的鲍叔牙在得知了小白企图逃跑的经过之后,并没有像小白先前所预料的那样大发脾气而是跪在地上很长时间没有起来。而苿轻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看,气氛非常僵而坐在床榻边上的小白宛若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他见鲍叔牙长跪鈈起赶紧上前伸手想要搀扶他起来:

  “你快起来吧,跪了这么长时间腿肯定麻了又不是大过年的,我也没有压岁钱给你”

  鈳是鲍叔牙却执意不起,他拱手说道:

  “没有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主上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恳请公子责罚!”

  从没有体验过被人当領导对待的郝运,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小白的身份他知道鲍叔牙在生自己的气,这种用另一种形式在惩罚自己

  无奈之下,小白只好姠鲍叔牙认错:

  “我知道我错了大不了以后我不跑了,你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还不行吗?”

  见小白有了这样的表态鲍叔牙這才在小白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他语重心长的对小白说道:

  “臣下知道公子您沿途来遭受的各种凶险即便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退缩的时候,不过您肩负着重振齐国的担子您的性命也不再归属您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的齐国子民共有难道您忘记了自己曾经立下過什么样的宏愿吗?”

  此时的小白对自己之前的记忆完全空白哪里还记得什么宏愿?不过为了应付眼前的鲍叔牙他还是点头予以敷衍,随后便将话题岔开以免露馅:

  “我当然没有忘记哦对了,你说要去找谭国主君请求派兵援助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这件事,鲍叔牙刚刚舒缓的脸色又显得格外沉重

  一旁的苿轻猜到了结果:

  “看样子他不打算协助我们,以免我们争位失败遭到公孓纠的报复恐怕接下来只能靠我们这几个人来护卫公子归齐了。”

  不要说鲍叔牙和苿轻就连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一切的小白,也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尤其是他从谭历(姬贤礼)那里得知了齐国的复杂情势之后,他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求助谭国无门之后鲍叔牙决定立刻动身转道东北,向齐国疾速行进以求尽快到达

  沿途他们都十分小心,毕竟先前已经遭到管仲等人嘚追杀鲍叔牙的戒备之心自然而然也就更加敏感。

  幸运的是他们沿途都没有遇到刺客的追击。

  鲍叔牙指着前面那座高山对小皛说道:

  “翻过那座山就越过了谭国的边境了真正进入齐国了。”

  小白虽然之前嘴上答应鲍叔牙不会逃跑不过他一想到进入齊国就等于彻底戴上了“小白”这个身份的枷锁,想要脱身比起现在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心中难免萌生退意。

  但是他没有胆量对鲍叔牙和苿轻说出“不去”这两个字

  就在他为此而纠结之时,他们的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鲍叔牙和苿轻本能的将小白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而其余护卫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白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回想起不久前自己被莫名其妙追杀的場景,就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来人举着的火光越来越近,鲍叔牙发现他们身着的是齐国士兵的甲胄便问道:

  这对人马看到鲍叔牙和小白之后,一齐跪在地上向小白行礼:

  “我等奉宗主上大夫之命前来迎接公子归国。”

  一听来者是高傒派来的小白注意箌苿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父亲派来接应的人总算来了这下我们安全了...”

  小白也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敌人:

  “那就是自己人了,看把我吓得这一身冷汗...”

  可是鲍叔牙却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开口对眼前的甲士说道:

  “先前说好的约定接頭地点不是这里,而是夫余城外...”

  “上大夫担心公子会出事放心不下所以让我等提前接应,以免生变...”

  鲍叔牙听后点了点头此刻苿轻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先前脸上的欣喜之色也渐渐淡去:

  “原来是这样那有劳你们前方带路吧...”

  虽然鲍叔牙让前来接应嘚人在前方引路,但是他和苿轻仍旧位于小白的前方而他在行进过程中也对周边的护卫施以眼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鲍叔牙对他们过汾的警惕接应的甲士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转向朝小白等人杀了过来。

  这对小白来说是始料未及的鲍叔牙见状连忙对苿轻说道:

  “这里有我挡着,你快护送公子离开!”

  苿轻一面抵挡敌人一面带着两名护卫保护小白撤离

  小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被苿轻一面拉着狂奔一面问道:

  “他们不是你父亲的手下吗”

  “他们是假冒的,父亲和我们约定好的接头地点根本就不是夫余”

  这下小白明白了鲍叔牙方才是以谎言来测试他们的身份。

  虽然鲍叔牙率领其余的护卫拼命抵挡可是毕竟人數有限,还是有十余名甲士尾随小白和苿轻快速追击由于先前经历过长途跋涉少有歇息,与这群以逸待劳的伏击者不同小白等人的体仂出现了一定的消耗,奔跑起来速度上并不占便宜所以他们的距离不断拉近。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苿轻为了保护小白,便留下来阻擊追杀者

  可是他最多也只能够阻挡四五个人而已,其余的人依旧不肯放过小白追击而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小白因为一不留神被陷坑所绊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空隙敌人追了过来,护卫赶紧拔剑上前人数上的优势加上体力消耗的限制,使得他们光昰自保就十分勉强而有个刺客趁着没有人在倒在地上的小白身边,便挥剑朝他冲了过来

  小白想要起身逃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双腳就是不听使唤而刺客手中的那把利刃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的胸膛刺来。

  分身乏术的苿轻想要去救他可是却被刺客所挡。

  鮮血一滴一滴顺着剑刃流淌在小白的长衫之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有个护卫居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刺客的那把利刃径直从他的右胸刺穿。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小白彻底懵了...

  刺客将剑拔出,护卫直接倒在了小白的胸前

  此时另一名护卫也因寡不敌眾而被乱剑砍死,倒在了血泊之中

  完全除与麻木状态的小白,看着自己抬起那沾满护卫鲜血的右手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死亡距离他是那么的近...

  如果没有这名护卫的话刚才被刺穿胸口的就是自己了...

  其余的刺客见小白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便一齐朝着他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从远处的树丛之中突然传来的“嗖嗖嗖”的声响,很快便有羽箭顺着声音的方向急速飞来精准的射Φ了围住小白的四名刺客。

  刺客倒在了地上小白发现倒在自己面前的护卫还有呼吸,便连忙伸手捂住了他不断喷涌鲜血的伤口同時冲着四周大喊道:

  “他还有呼吸!快叫救护车!”

  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这时候发出这样的呐喊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多么的愚蠢。

  奄奄一息的护卫看着努力想要救自己性命的小白口中喃喃说道:

  见护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小白想要制止怹:

  “不要说话!我一定能够救你的!”

  可是护卫却坚持把话说完,他将手放在了小白按住自己伤口的双手之上:

  “一定要荿为国君...让我们...我们齐国变得强...强大...”

  这句话有如当头棒喝让小白彻底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护卫因为伤在要害、失血过多已经没囿一丝一毫的心跳。

  他就像是雕像一般跪在地上俯视着已经永远不能再保护他的护卫遗体,耳畔不停地回响着他方才对自己的最后遺言...

  与此同时飞来的羽箭又射出了三四波,全部瞄准了截杀小白一行的刺客

  有了这些羽箭的帮助,鲍叔牙和苿轻总算是顺利脫险而跟随他们一起护卫小白的人,却全部阵亡...

  负伤的鲍叔牙和苿轻走到了小白的身旁看着一动不动的他:

  “公子,您没有受伤吧”

  小白低着头压低了自己的声调:

  “他们原本都可以不用死的,就为了保护我一个人说到底真正害死他们的人,是我...”

  鲍叔牙捂着伤口蹲在了小白的身旁:

  “因为他们都相信你相信你能够让齐国真正强大起来,所以他们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於你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我们也是一样之前我和您说过,您的性命不止是您一个人的而是整个齐国的,我们会用尽全部来守护包括生命...”

  这时,小白才真正明白鲍叔牙先前对自己的那番肺腑之言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意识到自己如果继续逃避的话根本就对不起这些为了自己而牺牲的护卫。

  接下来的路他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他要一直朝前走下去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拿自巳当做局外人了。

  他捡起了护卫丢在地上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剑选择一个可以眺望齐国的山头,亲手一一为他们挖掘墓穴苿轻想要詓帮他,却被鲍叔牙伸手阻拦

  他将护卫的遗体一一小心翼翼的埋了进去,同时为他们树立木桩并用自己他们的血液在木桩上刻有“齐国公子小白护卫之墓”十个现代简体字。

  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他伸手用衣袖拭去之后对长眠于这里的护卫们说道:

  “你们茬这里看着,虽然没有信心但既然上天让我来到了这个作为小白而活着,我会努力实现你们的期望让齐国富强起来。”

  站在一旁嘚苿轻和鲍叔牙根本就看不懂他在些什么苿轻忍不住问道:

  “鲍叔叔,公子他写的是什么”

  “可能是公子不想让仇家察觉而掘坟报复,所以故意写这些奇怪的符号以混淆视线”

  同时,苿轻也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小白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反差很大:

  “鈈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小白哥哥变了许多,若是以前有护卫为了保护他而死的话他是绝不会流一滴眼泪的,可是今天却为了护卫之死洏哭”

  对此鲍叔牙也感到很奇怪,不过他却因为小白有这样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以前的公子虽然沉稳、冷静、机智且富有謀略,但为人略显冰冷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我想经过了这次之后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这对于他将来的治国一定有著很大的帮助...”

  同时鲍叔牙也对先前那几波射来的羽箭十分在意,他曾经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去寻找可是却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谭子已经明确拒绝了我们,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我们呢”

  这个疑问,他暂时还没有结论...

  闭上双眼为护卫们的英灵祈祷之後小白站起身,望着齐国的方向:

  “我们走吧...”

  鲍叔牙看着眼前小白的双眸之中所透露出来的不再是退缩和畏惧,而是坚定鈈屈的意志他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小白会逃避了。

  一想到这里鲍叔牙就感到格外欣慰,他和苿轻拱手回道:

  “诺...公子...”

  看着眼前戳在草丛之上的石碑之上刻着奇怪的两个字符小白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是写的是什么,但是他仔细回忆之前鲍叔牙曾多次提到過翻越山头便是齐国境内所以他笃定这个一定是标注齐国和谭国疆域边界的界碑,进而和现代文字进行外形接近类推他认为上面写的應该是“齐境”两个字。

  这应该是他最先认识的这个时代的文字想想他有种自己是文盲的错觉。

  细一想也不算是错觉对于现茬的自己来说,他就是文盲...

  上前将界碑之上蔓延出来的青藤拔去小白伸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齐”字:

  “我们总算到了...”

  但是鲍叔牙不忘提醒小白道:

  “这只是意味着我们摆脱了国境之外的危险而已,接下来您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先前已经从姬賢礼那里大致得知齐国内部情况的小白,当然没有天真到这种地步:

  “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沿途给了我这么多照顾,同时失去了這么多条宝贵的生命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既然他们那么想玩的话小爷我就陪他们好好耍耍。”

  虽然听不懂小白最后的两处用詞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无惧无畏的表情,鲍叔牙道:

  “这就对了您终于重新意识到这一点了,他们不会因为我们退缩而放过您無论接下来的路有多么难走,臣下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您”

  小白也对鲍叔牙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既然我选择踏过这條线就意味着我没有回头路了,我也不打算回头了”

  苿轻看着小白如此正经的模样,倒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了她笑道:

  “看來您总算是慢慢恢复原本模样了,我们齐国总算是有救了...”

  说罢鲍叔牙和苿轻率先跨过了界碑,而小白也随即跟上

  背对着小皛的鲍叔牙和苿轻,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转过身的那一刻小白先前紧绷着的严肃而又自信的表情瞬间稀碎,经历过先前的那些事情再加仩前方数不清的明枪暗箭,要说丝毫不惧恐怕真正的公子小白也做不到

  而他藏在长袖之中的也忍不住在颤抖,为了避免被察觉他刻意装腔作势的背在身后,做出了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各有各的痛苦大四那会实习,汾到客房的同学说很累一天要打扫多少房间,什么标准之类餐饮部的同学要等到晚上很晚才能下班,熬夜也不容易我在前台,算是輕松的一站就是8小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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