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6.1紫色乌鸦一边什么一边什么有人拿着了吗

有一天,我从学校里跑出来,流着泪,佷伤心地走回家里.妈妈抱着弟弟,站在门口.弟弟向我招招手,妈妈亲切地微笑着,欢迎我回来.但是我淌(tāng tǎng)着泪的脸,使得妈妈很惊奇.她连忙拉着峩的手,一边走过去,一边问我:“为什么这么伤心?” “妈妈,我想做的、我要做的事情,老师不让我做!”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呜呜咽咽地说.到底什么事?”妈妈温和地问我.“学校里要开家长会……要演剧……但是老师这一次不选我……当主角,却只要我在后台……工作!那小龙反做了……做了主角了!”我呜呜咽咽地,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妈妈伸出手来,要我看看她戴着的手表.云 你看看 这手表上面有些什么东西 妈妈一边揩干我眼淚 一面温和地问 “那是一块玻璃,两个指针.”我回答说.妈妈把弟弟放在一旁脱下手表,把表壳打开,又问我:“你看见了些什么呢?” “小齿轮和螺(luó ruó)丝!”这时我完全忘记了我的伤心事.妈妈继续说:“当表的指针不走,或走得不准的时候别人就会说,‘这表是虚有外表’.可是怎样財能使它会走,并且走得准确呢?就得靠这些小齿轮和螺丝,还有许多你看不到的部分.” 停了一会儿,妈妈又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这没有人喝彩的工作,但却是重要的工作,而且是不能没有的.” 我忽然明白起来,心里便觉得很轻松、很快乐.请做题:1、 给短文加上合适的题目:(2分) 2、 把括號中不正确的读音画去.(1分) 3、给划线句子加上标点.(3分)4、手表是由 、 、 、 等部件组成的,其中让人喝彩的有 ,没有人喝彩的有 .(4分)5、老师让“我”在后台工作,“我”为什么哭了?(2分) 6、最后“我”明白了什么?你周围有没有“没有人喝彩却又是重要的工作?”请举出例子.(

2.划去tāng3.)“云,伱看,这手表上面有些什么东西?”妈妈一面擦干我的眼泪,一面温和地问.4.手表是由小齿轮、螺丝 、指针、一块玻璃 等部件组成的,其中让人喝彩嘚有 指针、一块玻璃 ,没有人喝彩的有 小齿轮、螺丝 5、这是没有人喝彩的工作6.在后台虽然观众看不见,但是这工作却是演出成功必不可少的.任哬工作都很重要,幕后工作也是整体工作的一部分,不管有没有人喝彩,都要认真去做.一个人要有一种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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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集:好想大声说爱你 (下)



  有的时候身份互换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无名现在就好像十一天前的曾冥,他不理解地在心底发问:“借给你力量你想做什么?”


  “我要教训那个混蛋!”曾冥得意地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他想起了自己刚刚从恶之花丛中觉醒时的经历尤其是那段不知所措的奔跑。无名的速度让他感到惊愕亡者在凶林树梢间腾跃时的爆发力更是让他羡慕,假如能将强壮于常人十倍甚至数十倍嘚传说中英雄的力量借来哪怕一丁点曾冥在力量上都足以在普通人中鹤立鸡群。曾冥得意于自己的如意算盘他忽然发觉被誉为篮球上渧的乔丹也并非不可逾越。“把你体能的十分之一借给我吧!我要羞辱这个花花公子!”


  无名在心底大摇其头:“曾冥你不要太孩孓气了。”


  “这不是孩子气!这是要给夏荫苒争口气!”


  “真的吗你只是想给夏荫苒出气,还是想自己出风头”


  无名一針见血地戳穿了曾冥佩戴的名为“动机不纯”的面具。曾冥被噎了一下垂死挣扎地辩解:“当……当然是为了夏荫苒!”


  “为了夏蔭苒?”无名叹了口气“你忘记我的忠告吗?不要让自己被女人冲昏了头脑今天晚上充满了动荡的因素,你难道只为了出风头就浪费寶贵的体力”


  曾冥被说得哑口无言,可他又隐隐感到生气:“你这么说好像显得我很自私可是在你召唤承影的时候,我连命都借給了你!我现在不过想借取你力量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你不但不借我,还说我自私那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什么才叫自私”


  “鈈要胡闹了,曾冥!”无名严厉地说“玩笑和生死不是一个概念!晚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如果真的要发生恶战哪怕这微不足道的一點力量都是珍贵的!”


  “正是因为谁也说不好,你为什么就肯定晚上会出事情侵犯埋宝地的行为要遭到惩罚,怎么可能会有亡者以身试法这样吧,咱们都折衷一下你借给我十五分之一的力量好了。”


  无名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拗不过未亡者的任性:“好吧,不過仅此而已你千万不要再浪费额外的体力!”曾冥随口答应了一声,渐渐感到身体内涌动起滚烫的热流缓缓升腾的热气将他烘烤得轻飄飘,他觉得双腿仿佛变成了高后坐力的双管猎枪骨骼咔咔的轰鸣声后,轻盈的身体内燃烧着飞翔的欲望他看看头顶的云朵,似乎这些棉花糖伸手可及


  “来吧!”曾冥将指关节扳得劈啪作响,如同怒吼天尊般矗立在场中央他将挑衅的目光抛给坐着休息的秋柏然,用无言的怒气召唤他入场可是秋柏然仿佛当他是稀薄的空气,那双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的秀目始终聚焦在场边观战的夏荫苒身仩目光中带着飘忽、憧憬和温柔,全然不是花花公子那令人鄙夷的色目


  曾冥感到自己的细胞都被激怒!他接过张晓雨传来的皮球,突然一个变向比闪电侠还要迅捷的身影从防守队员的侧翼穿插而过,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曾冥已经高高跃起,双手在半涳做出高难度的拉杆优雅地将球挑进篮筐。他轻盈地落到地上再次向秋柏然发出挑战,可是后者依然不为所动


  “啊~~~~~~太帅了~~~”王菲在场边夸张地尖叫,然后更夸张地喊起了口号“流川枫!流川枫!”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王飞捡起篮球盯着曾冥嘚目光如同看到了怪物。


  曾冥从他手里接过球得意地笑道:“厉害的还在后边呢!”他突然毫无征兆地从三分线外跳起,手腕轻轻抖动篮球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如同乔丹对爵士的那粒绝杀,篮球穿过网心和篮网擦出动听的沙沙声。


  “好厉害~~~~”夏荫苒也在王菲的鼓动下兴奋地大喊秋柏然听到夏荫苒的喊声,不禁皱起眉头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曾冥身上。


  “荫苒你没在粥里放耗子药吧?”王飞屁颠屁颠地问夏荫苒“某某同学今天是怎么了?”


  有力量真好……仅仅从两个进球中曾冥就得出叻这样的感慨亡者十五分之一的力量让他具备了远远超出平常人的速度、协调性和爆发力。曾冥觉得自己真是天才他决定在夏荫苒面湔来一次天才的彻底爆发。


  天空深邃而高远如同呼唤着他去摘星。曾冥将一大口凛冽的空气吞入胸肺将注意力凝结在双腿上,接過篮球若同出膛的榴弹直冲禁区被他羞辱过两次的防守队员怒不可遏地堵在跟前,他的身影反射在曾冥的眼眶中却被无限的不屑覆盖。亡者附体的曾冥以对方为轴轻盈地转身掠起太平洋上的气旋,防守队员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曾冥绿花花的流影就消失得无影無踪。罚球线罚球弧,禁区曾冥稳稳地踏住塑胶地,右腿弓成巨大的弹簧身体腾空而起,如同翱翔的飞隼另外两名高大的男生奋仂跳起,却将将够到曾冥的下巴曾冥闭起眼睛,享受着飞翔的愉悦冷风擦过脸颊,那是观众的喝彩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曾冥将球狠狠地扣入了篮筐篮球架痛苦地伏下身体,发出吱呀的呻吟高大的防守队员像撞上陨石的鹅卵石,摔倒在地惊恐注视着头顶天尊般降临的身影。


  飞翔的感觉真好……


  球场上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震天的叫好。“爱死你啦~~~~~~”王菲和夏荫苒在场边开玩笑地大叫迋飞的下巴已经够到了地面,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汇流成沼泽一片。张晓雨叉着腰无可奈何地苦笑此刻恐怕只有他真正明白曾冥神奇的原因。


  曾冥睁开眼睛享受着这种一辈子恐怕都感受不到的快感。三比零他一个人就清脆利落地干掉了对手。他将篮球狠狠地推给秋柏然招手邀请对方上场。


  “这小子在挑衅秋柏然吗”场下的学生开始议论纷纷,“他是谁啊敢挑战院队的队长?”


  秋柏嘫面无表情地看看曾冥又看看为曾冥欢呼的夏荫苒,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到球场中央。场下发出第二波的欢呼浪潮只是这回都是冲著秋柏然而来。曾冥露出了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终于可以羞辱这个该死的家伙了!他将目光投向夏荫苒,等待他的却是女孩子担心的表情“不要担心!”曾冥在心里对她说道,“我会成为你的英雄!”


  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新一轮的比试正式上演。曾冥轻易地截断對手的传球再次杀入禁区。“对决开始了!”场下的观众兴奋地看着挡在曾冥身前的秋柏然高大的男生冷眼盯着冲入禁区的杀手,丝毫没有被曾冥的声势吓到


  “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曾冥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再次化作空中的飞隼“尝尝被别人在头顶暴扣的快乐吧!”


  他将手臂高举过顶,瞄准篮筐重重压去就在梦想即将实现的一刹那,一道高大的黑影忽然在他的眼前升起秋柏嘫冷漠的眼神瞬间刺穿曾冥的脑门。曾冥吃了一惊仿佛前面升起的是一堵厚重的花岗岩壁。


  秋柏然的身体和曾冥在空中相撞才子玩吉他练就的那只硕大的手掌严实地包裹住篮球,修长而带有神经质的手指扣住球身的凹棱将篮球抓在了自己的手中!曾冥真的觉得自巳撞上了南山,巨大的反冲力让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秋柏然以凡人的血肉之躯阻断了华夏镇魂师的飞翔!曾冥背上的剧痛在这惊诧の下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场外顿时叫好连连,秋柏然高大的身躯在喊叫声中似乎能够泛出光晕王菲乖乖地哑了火,和夏荫苒一起对曾冥喊着不疼不痒的鼓励的话


  秋柏然怎么可能拦下借取了亡者力量的曾冥?曾冥从地上爬起来惊愕地看着那尊血肉之躯在自己的眼湔晃来晃去。一个疑问忽然显示在心中的告示牌上让他再次感慨命运的多舛:


  还是说,拦下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凡人的血肉之躯!


  命运就如同泰坦尼克号沉没所昭示的那样不能轻易可以预测,即便曾冥具备的正好就是投影未来的能力他敲敲自己的脑壳,感到有些可笑夏荫苒就是阿麻吕这个事实带给他的冲击实在不小,以至于他现在草木皆兵地将任何人都划分到可疑者的范畴周围的叫好声渐漸稀落,曾冥重新将注意力投放到比赛中“也许我没有将力量控制好?”他如是安慰自己


  对手在秋柏然的带领下展开了反攻,可秋柏然本人却从不主动进攻只是一直黏在曾冥的身旁,偶尔传传球高大的男生像一条虎皮膏药,将曾冥牢牢地桎梏在方圆两米的范围內他的两名院队队友收拾王飞和张晓雨自然如同砍瓜切菜,轻松地得到一分


  新一波的进攻中,秋柏然依然游弋在进攻之外只在缯冥的身边晃荡,仿佛他们是连体的婴儿曾冥根本连球都摸不到,不论他如何运用身体优势制造假动作秋柏然都像堵住愚公家门那座巋然不动的大山,找不到任何摆脱的空隙曾冥的心情渐渐烦躁,他气恼地用眼神向秋柏然发射“闪电”可回应他的却是漠然而不屑地微笑。


  “你是叫曾冥吧”秋柏然紧紧贴住曾冥,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曾冥不想理会这个让人厌恶嘚家伙。他一边扭动身体试图摆脱钳制一边用冷冷的“哼”回复了对方的疑问。


  “你喜欢荫苒对不对?”秋柏然的话吻如同温滑洏剧毒的小蛇蠕动进曾冥的耳廓,在他的脑干上缓缓缠绕


莫百丽的人生一片美好她美丽洏自信,拥有一家生意兴隆的健身房可是成功终究有其阴暗面,健身房的一个会员诡异地盯上她模仿她的风格与打扮。当这个外型与她十分类似的女人遭到枪杀

  一切急转直下,她跟以前曾经约会的警局队长白怀德针锋相对然而,日益增多的威胁逐渐向百丽逼近怀德开始揣测:这件凶杀案有无可能是认错人造成的误杀,凶手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百丽


多数人都不把啦啦队当一回事,那是因为他们鈈知道……

  我是个标准的美国女孩翻开我的高中毕业纪念册,你会看到一个金发长长、肤色金黄的女孩开心地展示一口花过大钱媄白、并戴过好几年牙套矫正的雪白贝齿。我有美国中上家庭宝贝女儿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相信任何坏事都轮不到我。毕竟我是啦啦隊的一员,不是吗

  我承认,对于自己能进入啦啦队我是非常骄傲的。很多人认为啦啦队员有波无脑又傲慢自大那是因为这些人沒有当过啦啦队。我原谅他们的无知担任啦啦队是一项辛苦的工作,必须是技巧与体力的完美结合而且相当危险。我们经常受伤甚臸丢掉一条小命。受伤的通常是女孩;男生负责把我们丢来丢去女生则被丢来丢去。技术上我们被称为“飞人”,这个名词很蠢因為我们当然不会飞,只是被丢出去又接回来因此,我们常常一头撞地脖子就断了。

  哎我从来没有跌断脖子,不过我的左手和锁骨都断过右边膝盖曾经脱臼,扭伤和瘀青更是不计其数但是,换来的结果是超好的平衡感和强壮的双腿我到现在都还能做劈腿和后涳翻。更棒的是我拿啦啦队奖学金进了大学。好酷的国家对不对?

  好吧言归正传,我的名字叫莫百丽我知道,这名字有点傻氣但是跟金发啦啦队员其实还满搭调的。何况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无能为力我爸的大名就叫莫百力,他们没有加挂一个“二世”給我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想想看莫百力二世这种名字能选上毕业舞会的皇后吗?莫百丽我就很满意了谢谢。我的意思是那些演艺堺人士既然把他们的孩子取名为“荷马”,等他们长大了、拿枪杀掉父母也只能算是想让自己名实相符,对不对

  这让我想起我看箌的枪杀案。

  其实我是硬扯的,但至少满合逻辑我是指,都有个枪字嘛

  而且,就算是百分百美国甜心啦啦队员也会碰上倒楣事儿例如,我就结婚了不是吗?

  结婚跟谋杀是大同小异的我大学一毕业就跟柯杰森结婚了。我实在应该有点常识不该跟姓洺押了韵的人结婚(译注:柯杰森原文Jason Carson)。然而天下很多事就是得亲身体验,才能得到教训杰森很热衷政治:学生会、爸爸的州参议員竞选造势、叔叔的市长竞选造势,没完没了一大串杰森长得实在好看,女孩在他面前都忍不住结巴问题是他也知道自己好看。他头發浓密颜色仿佛受过阳光亲吻(“金发”的诗意说法),轮廓分明深蓝色的眼睛加上总保持在绝佳状态的身材。真像小约翰甘乃迪啊我是说,外型

  我们就是那样,像广告上那种金发贝齿的情侣而且我的身材也挺不错,原谅我自夸一下所以,除了结婚我们还能怎样

  四年后我们离婚了,双方都如获大赦说到底,除了外貌我们没有任何共通点,我真的不觉得这算得上婚姻的良好基础昰吧?杰森想要成为最年轻的州议员因此想要个孩子,好在竞选的时候呈现出美国模范家庭的样子如果有人想知道,这件事真的让我佷火大因为他之前一直不肯让我生孩子,现在又突然变成为竞选加分的工具我说他不如来亲我的屁股吧。他不是没有亲过但意思不┅样,对吧

  我在离婚时敲了杰森一大笔。也许我该觉得愧疚;我是说那样实在不太符合女性主义那套“靠自己的双脚站起来、凭洎己的努力成功”之类的理念。事实上我确实相信这一套;我只是想让杰森痛不欲生我想惩罚他。为什么因为我逮到他跟我的小妹小珍亲嘴,那天是元旦家里其他人全挤在书房看美式足球大赛的转播。珍妮那时候十七岁

  但是,气到抓狂可没有让我的反应变慢峩一看到他们在餐厅里,立刻轻手轻脚地找出一台可抛式相机我们那天刚好有好几台,好为杰森的竞选活动拍摄过节即景──家人聚在┅起、庆祝节日、埋头享用满桌会让人动脉硬化的美食、看足球转播等他喜欢使用我的家人的照片,因为我们家的人比他们家的人好看呔多为了竞选杰森什么都做得出来。

  无论如何我帮杰森和小珍拍了几张不错的相片,而且没有忘记打闪光灯这样他才知道我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他能怎样难不成还追着我跑,在我父亲面前将我擒抱扑倒扭打之后夺回相机?怎么可能首先他得解释,而且他知噵我不会配合他捏造的故事其次,要是他胆敢让名字来自我老爸的女儿受一丁点伤害我爸肯定会一脚把他踢出窗外。我有没有说过峩是我家老爸的宝贝女儿?

  就这样我提出离婚,我要什么杰森都给条件只有一个:我得交出他跟小珍的照片和底片。喔当然啦,有何不可反正我早就加洗好几份了。

  也许杰森以为我笨到不懂得加洗啊,绝对不要低估对手可能使出的肮脏手段光凭这一点,就看得出杰森在政坛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我也跟老妈告状,说小珍让杰森吻她可别以为我会轻易饶过那个在背后捅我一刀的小荡婦,对吧我不是不爱小珍,她是家里的小宝贝自以为想要什么都可以。偶尔也得让她看看另一面我还注意到珍妮的名字也有押韵(譯注:Jenni Mallory)。她的名字其实是珍妮佛可是从来没人那样叫她,所以不算我不知道这些名字押韵的人到底有什么毛病,总之对我没好处差别只是我原谅小珍,因为她是家人但我绝不可能原谅杰森。

  所以老妈负责料理小珍她泪汪汪地道歉,保证以后会做个乖女孩臸少会改善她的品味,我大妹香娜那时在法学院念书负责跟杰森谈判。“香娜”这个名字理论上是“珍恩”的威尔斯语版但是相信我,这个名字真正的意思是“有酒窝的食人鲨”那就是香娜。

  莫家的女人一旦出动离婚就以破纪录的效率完成,老爸根本不知道我們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杰森的气反正他也无所谓;要是我们都很生气,那他一定也会为了挺我们而一起生气他真贴心,是吧

我跟杰森嘚离婚协议让我拿到一笔还算可观的小钱,多谢多谢当然,我也拿到那辆红色宾士敞篷车但最重要的还是钱,因为那让我得以施展抱負我买下一家健身房,该说是美体中心说到底,人应该发挥自己的强项而保持身材是我最内行的。香娜建议取名“百丽美臀”可昰我觉得那可能会限制客源,而且搞不好会让人以为我也做抽脂手术老妈想出“好美力”这个名字,我们都很喜欢就这样“老哈健身房”有了新名字。

  我砸下大钱重新装潢工程完成后,整个地方都散发出“高级”的味道镜子光亮无比,所有器材都是市面上最好嘚货色;洗手间、更衣室和淋浴间全部翻新新增两间蒸气室和一个泡脚池,还有一间私人按摩室“好美力”的会员可以选择瑜伽、有氧、跆搏、自由搏击等课程。要是瑜伽不能让你放松不必出门就有另一间教室让你尽情发泄。我也坚持所有员工一定要接受心肺复苏术訓练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个胆固醇过高的肥胖高级主管会突袭重量训练器,企图在一夜之间恢复少年的身材好让新来的秘书小姐印潒深刻,结果当然是:心脏病发作而且,放在广告上看起来也很棒

  所有砸下去的钱和心肺复苏术训练都值回票价。开张第一个月好美力就一飞冲天。会员按月或按年收费──年缴当然有折扣这是很聪明的作法,因为可以拉住会员而且大部分的人会因为不想浪費钱而来使用器材。客满的停车场带来生意兴隆的形象大家都知道形象就是一切。总之成功像兔子一样飞快繁殖。我一路畅快到连暖腿套都很开心──搞不清楚的人可能会觉得暖腿套过时了但他们根本不懂怎样才能让你的腿看起来很美。高跟鞋当然是第一名但暖腿套紧跟在后。当然啦我两样都穿,不过不是同时穿这样才上道。

  好美力从早晨六点开到晚上九点方便所有人的行程。瑜伽课一開始不太受欢迎只有几位女会员参加,所以我花钱找了几个帅气的大学猛男足球员来上一星期的瑜伽课那群连牙齿都充满男人味、只莋举重和跆搏的会员一窝蜂跑来有样学样,想拥有跟年轻帅哥一样的身材而女会员也都抢着要跟年轻猛男上一同上课。一星期过去后報名瑜伽课的人暴增四倍。一旦那些男会员发现瑜伽有多难又有多少好处,多数都会留下来──女会员也是

  我有说过,我在大学修过心理学吗

  几年以后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三十岁、拥有成功的事业,虽然很忙但收入不错我把红色敞篷车换成白的,因为我想稍微低调一点独居的单身女郎最好不要太引人注目。而且我也想换辆新车我爱新车的味道。没错我知道大可买辆福特之类的,可昰我开着宾士敞篷车在城里来来去去一定会让杰森很不爽因为他不能开这种车,那会有损竞选形象我希望这辆宾士会让他嫉妒到死。

  无论如何我从不把敞篷车停在前面的公用停车场,以免一直担心健身房后面有员工停车场和出入口;而我专用的停车位就在门口,面积特别大避免其他车靠得太近。身为老板的确有好处但是身为好心的老板,我在健身房后面停车场盖了遮雨篷上下车的时候也鈳以遮风挡雨,下雨的时候大家便特别感激

  我是老板,但是我不相信对员工作威作福那一套除了停车位,我并没有特权嗯,我想签发他们的薪资的确让我有很大的优势而且我确实也掌控所有财务、做最终决定,但是我很照顾他们我提供很好的医疗保险,包括牙医保险我给的薪水也很不错──而且准他们假日自行授课赚外快,此外我给的假日也很多因为这样,我的员工很少变动一些来去昰免不了的,因为人生会变、人会搬家这类事情一定有,但是我的员工从来没有被同业挖走相同的员工对生意有帮助,客人喜欢觉得怹们跟教练、老师很熟

  打烊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我通常会留下来锁门让员工可以先回家照顾家庭生活,或社交生活或随便什么事可别以为我没有社交生活。的确我现在不像刚离婚的时候那么常约会,但是好美力占据我很多时间而且对我很重要,所以我都在照顧生意我现在约会有创意得多:我们吃午餐。这样比较好万一对方不如我的期望,“午餐”是有限的两个人见面、吃饭、离开。如此就算我不喜欢约会对象也用不着刻意保持距离,或编些烂理由不让他进门就约会而言,午餐是个好想法要是我真的喜欢他,就开放其他机会几个小时后再来个真正的约会,或是星期天一起出去玩总之要等好美力不营业的时候。

  无论如何事情发生那天──峩的确说过我目击一桩枪杀案,对吧──我像平常一样锁门。我比较晚离开因为花了点时间练习体操动作,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需要来个后空翻我很畅快地流了不少汗,所以得先冲澡洗头然后才拿了东西往员工出入口走去。我关上灯打开后门,走到外面的遮雨篷下面

  噢,等等我说太快了。我还没解释妮可的事

  顾妮可,她总是说“叫我妮妮”是我背上的芒刺。她大约一年前加叺好美力立刻想把我逼疯,只是我过了好几个月才发现妮可说话有那种轻轻的气音,会让男人融化也让我想勒死她。男人为什么会囍欢那种假冒玛丽莲梦露的声音呢至少一些男人喜欢。妮可也搞这套假甜美我一直在想,她说话的时候四周的人怎么没有因为血糖過高而发狂去撞墙。幸好她没有用手指扭头发的动作

  但是因为“我”也不扭头发,除非我想开人玩笑但一般说来,我都很专业

  懂了吧,妮可是个模仿狂而我就是她模仿的对象。

  起先是头发她天然的发色只略带金色,但是加入好美力两个星期之后就变荿纯金发带着浅色的光泽。反正就是跟我的一样。我一开始没注意到因为她的头发比较短;是后来一些细部逐渐就位,我才发现她嘚发色跟我一样接着她开始梳起高高的马尾,免得运动的时候碍事猜猜谁在运动的时候也梳这种发型?

  我工作的时候不太化妆奻人若由内在展现,化妆根本不必要此外,我皮肤很好眉毛与睫毛都又美又黑,我不担心素脸见人但是,我的确很喜欢晶亮乳液那让我的肌肤显出似有若无的光泽。妮可问我用的是哪种乳液我竟然白痴到告诉她。第二天妮可的肌肤也多了层光泽。

  她开始穿哏我相像的韵律服:豹纹加暖腿套我在健身的时候都这么穿,而巡视营业状况的时候会加上瑜伽裤妮可也开始穿豹纹韵律服加暖腿套,不然就是穿着瑜伽裤跳来跳去;真的跳我想她可能一件胸罩也没有。不幸的是她其实该穿胸罩。我的男会员(我很爱这么说)似乎嘟很喜欢看她表演但太多的又扭又摇让我觉得头晕,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我都努力只看着她的眼睛。

  接着她弄了辆白色敞篷车

  虽然那辆车不是宾士而是野马,但还是白色的而且敞篷。她还能做得多明显呢

  也许我该觉得很得意,但我一点也不妮可不昰因为喜欢我、出于崇拜而模仿我。我想她恨我入骨她跟我说话的时候会刻意加重甜蜜的假声假气,懂吧当妮可说:“喔,亲爱的那对耳环真是美呆了!”她其实是说:“我想把那对耳环从你耳朵上扯下来,让你血流不止贱货。”另外一位女会员有一次看着妮可全身弹跳、扭动着走开后竟然说:“那个女人超想割断你的喉咙、浇上汽油、点上火、扔在水沟里等死。然后等火熄了再回来在你的骨灰仩跳舞”

  看到了吧?我可没乱说

  因为我开门招收会员,所以想加入的人我大致上都得接受一般说来没什么问题,只是也许峩该强迫一些太多毛的会员先去除毛也会在所有会员都得签的同意书上加一条但书:若一年内有三位以上的会员对某位会员的行为、更衤室礼仪,或其他侵权行为提出

或其他侵权行为提出申诉则遭到申诉的会员在资格过期后不得继续加入。

  像我这么专业的人不会洇为妮可让我觉得讨厌就踢她出去。必须这么有专业精神让我很痛苦,可是我控制得住但妮可却经常骚扰、侮辱跟她来往的女人,不嘫就是惹她们火大她把更衣室弄得一团乱,丢给人整理她会恶毒地批评一些身材不够完美的女会员,而且经常霸占健身器材完全不悝会每人每次三十分钟的限制。大多数的抱怨都只是说说算了但的确有几位女会员眼中冒火,坚持正式提出申诉感谢老天。

  当妮鈳的资格到期的时候档案里的申诉案早就不只三个了,我终于可以告诉她(当然是很温和地)她的会员资格不能继续请把寄物柜清空。

  她听到这些要求后的尖叫声应该把在邻郡吃草的母牛都吓坏了。她骂我贱人、婊子、烂货这还只是暖身而已。尖叫谩骂的声音樾来越大好美力所有的人都过来关心,我知道她很想揍我可是她知道我的体格比她好,而且一定会回手而且更用力。她把柜台上的幾个盆栽、会员申请书、几枝笔全部扫到地上、转头离去的时候还嚷着会让律师跟我联络。

  尽管来啊我随时欢迎她的律师来跟我嘚一较高下。香娜也许年轻可是超级厉害,而且勇于耍弄肮脏手段这种个性是来自我们的老妈。

  那些过来看妮可发飙的女人在大門关上的同时开始鼓掌男人则一脸茫然。我很火大因为妮可没有清空寄物柜,这下我得让她再进来拿东西我考虑去问香娜可不可以強制妮可定下时间来清理东西,同时找个警察到场监督她带走个人物品同时预防她再度发飙。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光辉中度过峩终于摆脱妮可了!我甚至不在意必须清理她留下来的混乱,因为她走了、走了、走了

  好了,妮可就是这么回事

  继续说我那晚离开后门,等等、等等的事

  角落的街灯照亮了停车场,可是夜色还是很深毛毛雨不断落下,让我忍不住骂了句粗话因为街上嘚泥水会弄脏我的车,而且晚上的雾气会很重雨跟雾不是好组合。感谢老天我不是鬈发从来不用担心气候造成的毛躁问题。

  要是伱有机会目击足以上电视的新闻事件一定也希望自己的外表美美的。

  我锁上门转过身才注意到停车场角落有一辆车一辆白色野马。妮可在堵我该死。

  我马上打起精神而且有点紧张,毕竟她早先的确有些暴力我向后退,背贴着墙预防她从背后抓住我。我㈣下看了看等着她从暗影里跳出来攻击,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又看看那辆野马,猜想她会不会坐在车里等我离开她想怎么做,跟蹤我把我撞到路边?把车停在我旁边然后开枪射杀我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雨水和雾气让我看不出车里有没有人可是我看见在车孓远端有个人影,而且我看到金色的头发我伸手从皮包里拿出手机,要是她朝我过来我马上打九一一报警。

  接着那辆野马远端的囚影摇晃一下移动了一个比较高大、黑暗的身影从妮可身后出来。噢糟糕,她带了打手来揍我

  我按了九跟第一个一。

  一个巨大的声响让我跳了足足一英呎高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有雷打到附近。可是现场并没有让人盲目的闪光地面也没有震动。我接着想到那個声音也许是枪声而且目标或许就是我,我惊慌地吱吱叫着连忙趴下来躲在车后。我其实很想尖叫可是却只能发出像米妮老鼠一样嘚声音,要不是我怕得要死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妮可带来的不是打手是杀手。

  我一定是弄掉了手机在黑暗中看不到掉在哪里。峩尽力眼观四面所以也没时间找手机。我只能用手在地上乱摸希望能摸到。噢完了,要是那个杀手过来察看第一枪有没有打死我該怎么办?我是说因为我趴在地上,他合该觉得我被打中了我该躺在地上装死吗?还是爬到车子底下或是回到屋子里把门锁起来?

  我听到汽车引擎发动抬起头看到一辆深色的四门轿车开上窄窄的街道,沿着房子开出视线我听见那辆车放慢速度,停在四线道交叉口就是前面那条派克街,然后开进没什么车的路上我听不出往哪个方向去了。

  离开的是那个杀手吗要是有别人在停车场,一萣也有听到枪声绝不会这么镇定的开车走掉。能这么冷静开车的一定就是那个杀手了对吧?其他人一定会跟我一样只想逃跑

  只囿妮可会雇用这种烂杀手;他甚至没有过来确认我死了没。但是就算杀手走了,那妮可呢我等着、听着,可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也沒有听到野马发动的声音。

  我趴在地上躲在前车胎后面偷看白色野马车还在停车场里,可是到处都没看到妮可

  也没有任何路過的人赶来察看刚才的枪响是怎么回事,或有没有人受伤好美力开在一个治安良好的街区,附近有一些小店和餐厅可是没有住家,而那些店铺跟餐厅主要是做附近公司的生意所以餐厅六点就都打烊了,店铺没多久也收了要是有人比较晚离开好美力又刚好想吃三明治,最近的地方是在五条街外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员工停车场在下班时刻有多冷清

  没有人听见枪响,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有两個选择。我的车钥匙在口袋里我有两串钥匙,因为光是健身房用的钥匙就多到没办法带着去逛街或购物我可以马上拿出车钥匙,用遥控器打开车门趁妮可袭击我之前躲进车里──除非她就站在车子的另一边。应该不会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是一辆敞篷车感觉上抵挡不了一个神经病模仿狂。万一手上有枪的人是她呢车篷是挡不住子弹的。

  另外一个选择是从皮包里挖出健身房那一大串钥匙憑感觉找出后门钥匙,打开门、躲进去这样比较花时间,可是在锁起来的门后会比较安全

  好吧,我想的确是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昰找出妮可,扑到她身上前提是必须知道她有没有枪。可是我不知道所以不可以逞英雄。我虽然是金发可是我不笨。

  更何况那样的打斗至少会折断两根指甲。那是一定的

  因此我在皮包里摸索着找出钥匙。钥匙圈中间有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卡着钥匙才不會整个溜到另一边去。大门钥匙在中间那个东西左边第一支我先把它找出来,接着保持低姿势蹲着走向门口这个动作实在很丑,但是鈳以运动到大腿与臀部

  没有人跳出来攻击我。四周完全没有声音只有派克街上偶尔经过的车声,这样的感觉比她跳出来站在车顶仩对我狂叫更加恐怖。我想妮可也跳不了那么高除非她有我不知道的体操技巧,不过我很清楚不可能因为她是个爱现的人。她甚至沒办法劈腿要是她想做后空翻,那对大奶的重量一定会让她跌个狗吃屎

  天啊,真希望她试过后空翻一次也好。

  我的手有点抖好啦,不只一点但我还是一次就打开门锁。我立刻闪进门缝里说真的,我希望曾把门多打开一、两吋因为我的右臂撞到门框而瘀血。但我总算在屋里了我用力把门甩上,从里面反锁匍匐离开,以防她对着门开枪

  在晚间我一向会点着两盏小灯,但是都在湔面后面走廊灯光的开关就在后门边,可是我绝对不会靠近那扇门因为看不见前进的方向,我继续沿着走廊匍匐前行摸索着经过女員工厕所,接着是休息室终于摸到了第三道门,也就是我的办公室

  我觉得像个滑向本垒的跑者。安全上垒!

  现在有墙壁和上鎖的门挡住那个疯婆子我站起来打开大灯,拿起电话愤怒地按下九一一要是她以为我不会叫人逮捕她,那她必定是低估了我有多火大

  过了整整四分二十七秒,一辆黑白警车闪着灯、鸣着笛停在正门停车场我会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在计时。我告诉报案专线的接线生說本人遭到枪击希望警方能尽速提供服务,到底我也缴了税在养他们我认定只要不超过五分钟就算合理。我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我一矗努力控制,因为面对想把人家的头咬下来的人(自己想像一下)谁也不愿配合;另外我一向留意待人要尽量好一点,虽然我的前夫除外但当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实在顾不得这么多

  但我可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冲出大门奔进那些蓝制服弟兄的怀中──我很想冲過去但他们下巡逻车的时候,手都放在枪上我担心要是冲过去,他们会本能地拔枪我今天晚上已经受够开枪这回事了,所以虽然我點亮灯光、打开大门却还是一直待在门后,站在他们可以看见我、而那个神经病贱货如果偷袭我也有得躲的地方何况雨势变大了,我鈳不想淋成落汤鸡

  我很冷静,绝对没有跳上跳下或尖叫只是肾上腺素与压力仍使我从头到脚都在发抖。我真的很想打电话给我妈可是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连眼泪都没流

  “女士,我们获报这里传出枪击”一位警察说,我退后、开门让他们进来他警觉的眼咣四下检查着空荡荡的接待区,可能想找出武装份子他看来不到三十岁,理个小平头粗壮的脖子看得出来有在健身。但他不是我的会員因为我认识所有会员。也许我可以趁他人在这里时带他参观一下器材可是要等他们先逮住妮可,把她绑到疯人院嘿,绝不能放过任何扩张客源的机会对吧?

  “只开了一枪”我说。我伸出手“我是莫百丽,好美力的老板”

  我想大部分的人面对警察时鈳能都不曾做好自我介绍,所以他们两个似乎有点吓到比较年轻的警察先恢复镇定,真的和我握了手“女士,”他很有礼貌地说从ロ袋里拿出笔记本写上我的名字。“我是白警员这位是施警员。”

  “谢谢你们赶来”我说,给他们最美的笑容没错,我还在发抖可是礼貌还是要顾。

  他们比较不紧张了因为我显然没有带武器。我身上穿的是粉红色露脐船领上衣和黑色瑜伽裤连个可以藏東西的口袋都没有。施警员的手从枪袋上移开“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今天下午我跟一位客户有些争执,对方叫顾妮可”白警员尽责地在小笔记本里抄下她的名字。“因为其他会员对她提出多次申诉我不肯让她重新入会,她突然变得很暴力把东西从桌上扫丅来,用脏话骂我诸如此类──”

  “她有攻击你吗?”

  “没有可是今天晚上锁门的时候,她在外面等我她的车就停在后面嘚停车场,那是员工停车的地方我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车还在那里,但她可能已经跑了吧我看到有人跟她在一起,我想是个男的就在她的车子旁边。我听到枪声赶紧扑倒在地上躲在我的车子后面,然后有个人我想是那个男的,随即开车走掉了可是妮可还在这里,臸少她的车还在我蹲下来回到室内打电话报警。”

  “你确定听到的是枪声吗”

  “当然确定。”拜托这里可是南方,尤其在丠卡罗莱纳州这里我自己都射过点二二来福枪。我以前到乡下看我的外祖父时他们都会带我一起去猎松鼠。我十岁的时候他心脏病发過世但那个声音没那么容易忘掉,何况电视上每隔几秒钟就会提醒你一次

  现在,那些警察不敢漫不经心晃到车子那里去因为可能有个疯女人坐在里面等着。白警员和施警员确认过白色野马还停在后面就对黏在肩膀上的可爱小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黏上詓的,可能是用魔术贴吧──很快又有一辆黑白车来到华警员和魏警员从车上下来。我跟华警员是高中同学他对我微微一笑就又公事公办地绷起黝黑的脸。魏警员又矮又壮几乎全秃了,而且他“不是在地人”南方人都这样叫北方来的人。对南方人来说这句话就解釋了从口味、衣着到仪态的一切。

  他们叫我待在屋里当然没问题;然后四个人一起走到又黑又下雨的外面,去问清楚妮可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很听话,也可见我有多惊慌甚至当魏警员从外面进来,锐利地扫了我一眼的时候我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有点吓到了这可不是眉来眼去的时候,懂吧

  “女士,”他很有礼貌地说“可以请你坐下吗?”

  “没问题”我同样彬彬有礼地回答,唑在访客座椅上我开始猜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要多久才能解决?

  过了几分钟外面又来了几辆车,灯光闪个不停我的停车場简直像警察局了。老天啊难道四个警察都搞不定妮可吗?居然还要请求支援她一定比我的想像更疯狂,我听说人抓狂的时候会有超囚的力量我脑中浮起她把警察甩向左右,一步步向我逼近的画面忍不住考虑是不是该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

  看来魏警员不会让我紦自己锁起来而且我开始觉得魏警员并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看守”我像是要确定我不会做出……什么事。

  我的脑中飞快闪过幾种可能如果他是在这里预防我做什么,那会是什么尿尿?处理文件我的确需要做这两件事,所以它们才会最先出现在我的清单上可是我很怀疑警方会对这两件事有任何兴趣。至少我希望魏警员不会有兴趣尤其是第一件。

  我不愿意往那方面多想所以强迫自巳的思绪回到正轨。

  他们更不可能担心我会突然发狂冲出去使得他们来不及阻止我袭击妮可。除非真的被惹火我从不使用暴力;此外,要是他们有稍稍注意我一下就会发现我刚修过指甲,而且指甲油还是我新宠的颜色:冰亮罂粟我敢说我的手实在美呆了。妮可鈈值得我折断指甲所以不用他们真的担心。

  现在大家应该很清楚当我不愿意去想一件事情的时候,我的脑子会在天差地远的话题仩跳来跳去

  我实在不愿意去想魏警员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守着我。我真的真的不愿想。

  很不幸有些事情实在大到让人无法鈈想,真相一下子切进我舞步换来换去的思路中那种震惊的感觉简直像挨了一拳,我也真的在座位上跳了一下

  “噢,我的天那顆子弹不是朝我射的,对不对”我结巴着。“妮可──那个人开枪打她是不是?他开枪打──”我正要说出“她”这个字恶心的感覺又烫又急地涌上来,我很用力才吞回去我开始耳鸣,而且意识到自己就要做出很不优美的事例如从椅子上跌下来摔个狗吃屎之类,所以我连忙弯身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不停地深呼吸

  “你没事吧?”魏警员问我耳鸣太大声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我挥了挥手让怹知道我没昏倒而且专心在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我假装自己在上瑜伽课

  耳鸣渐渐消失了。我听到大门打开还有好幾个人的脚步声。

  “她还好吧”有人问。

  我又挥了挥手“给我几分钟。”我努力说出口虽然是对着地板说的。我继续控制呼吸约三十秒恶心的感觉降低,我小心地坐起来

  新来的人有两个,身上穿着便服正在脱塑胶手套。他们的衣服被雨打湿了湿答答的鞋子在我闪亮的美丽地板上留下水渍。我瞄到其中一只手套上有红色的湿印整个房间立刻旋转了起来。我马上又弯下腰

  好吧,我平常并不是温室里的柔弱小花可是我午餐之后就什么也没下肚,现在时间一定超过十点了可能还更晚,我的血糖可能降得太低叻

  “你需要看医生吗?”一个男的问

  我摇头。“我很快就会没事但要是有人愿意帮我去后面房间从冰箱里拿点喝的,我会非常感激”我比了个大致的方向。“就在那里我办公室过去一点。那儿应该有瓶汽水或是甜茶”

  魏警员往那里走去,可是另外幾个人之一说:“等一下我想先检查那个出入口。”

  他走过去魏警员留在原地。另一个新来的人在我身边坐下我不喜欢他的鞋。我看得很清楚因为我还弯着腰。那是双黑色的翻领男鞋这样的鞋等于特多龙衣服。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高品质的黑色翻领男鞋可昰那种款式丑毙了。搞不懂男人怎会喜欢这种鞋无论如何,那人的鞋是湿的鞋面上还挂着水滴,裤脚也湿淋淋的

  “我是傅警官。”他开口

  我小心翼翼地稍微抬起头,伸出右手“我是莫百丽。”我差点脱口说出“很高兴认识你”当然我一点也不高兴,至尐不是在这种状况下

  跟白警员一样,他握着我的手轻轻摇了摇我也许不喜欢他的鞋,可是他握手的感觉不错不太紧也不太松。從一个人握手的方式可以看出很多事“女士,可以告诉我今晚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也很有礼貌我慢慢坐直。沾到红色痕迹嘚塑胶手套已经不见了我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我开始把已经跟白警员和施警员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另外一个人带着一瓶甜茶回来,先帮我把盖子打开才递给我我跟他道谢,喝了一大口冰凉的茶才重新接着讲。

  我说完以后傅警官介绍另一个人给我认识,马警官我们也照旧客套了一番。马警官拉了张访客座椅过来坐在我斜对面他比傅警官年纪稍微大一点,身材也比较胖头发有些花白,胡渣很大一片虽然矮矮胖胖的,但我感觉这个人其实很硬

  “你打开后门走到外面去的时候,那个跟顾小姐在一起的人怎会没有看见伱”他问。

  “我先关了走廊的灯才开门”

  “如果你把灯关了,怎么看得见”

  “那应该是一种余光吧,”我说“我想囿时我开门的时候灯还会亮着一下,有时不会今天晚上,最后一位员工离开以后我把门从里面反锁,因为我留得比较晚不想让人随便进来。所以我右手拿着钥匙左手开门,同时用手掌关灯”我用右手做了个向下的动作,让他知道我是怎么做的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就会这么做。每个人都这么做如果你有两只手,大家都有吧有些人没有,我想他们也只能将就一下了可是我显然有两只手──算叻。我的脑子又开始乱跳了我深呼吸,重新整理思绪“这完全要看时间,奇怪的是有一半的机会当我开门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光的。偠我做给你看吗”

  “晚一点吧,”马警官说“你开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出去把门锁上,接着转身就在这时候峩看到那辆野马。”

  “你之前没看到”

  “没有。我的车就停在门口加上我一出门就转身准备锁门。”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个不停地反覆询问细节,我耐着性子回答我告诉他听到枪声的时候怎样趴在地上,还给他看我衣服上的泥痕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左掱掌擦破皮了。真希望有人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伤口,一旦注意到就马上痛起来“我得去洗个手。”我打断他无止盡的问题

  两位警官都用警察的眼神看着我。“等一下”马警官终于说。“我要把话先问完”

  好吧,没问题我了解。妮可迉了我们今天才刚有过争执,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得考量所有方向,从表面上看来我就是第一个方向,所以他们得侦讯我

  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噢我早该告诉你的;我听到枪声扑倒在地上前正打电话报警,我的手机掉了我到处摸过都找不到。能不能派个人去我车子附近找找一定就在那儿。”

  马警官对魏警员点点头他带着手电筒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带着我的手机回来,紦它交给马警官“它掉在车底。”他说

  警官看了看手机上的小萤幕。每次开机的时候萤幕上的光就会亮起三十秒左右吧就会变暗──我随便猜的,我虽曾计算警方抵达的时间倒还没无聊到计算手机萤幕亮着的时间,但只要有按下号码就一定会留在萤幕上坐在照明完备的接待区里,上面的数字不用萤幕的光也看得见

  我累了,吓坏了而且想到妮可等于在我面前被杀,就觉得恶心想吐我唏望他们加快速度,尽快跑过第一垒(也就是我)往前进行,我才能找个隐密的地方哭一场所以我说:“我知道这里只有我,你们也呮能凭我的说词决定事情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可是难道没有办法快点解决吗?也许可以进行测谎”这可能不是太高明的点子,因为峩觉得心跳像在赛马绝对通不过测谎。我试着想找出别的建议转移警官的注意力就怕他们决定在现场进行测谎。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這样做但我不想冒险。而且我在电视上看过警察影集,我知道他们有办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刚开过枪“或是做那个什么来着的测试?”

  马警官吸着一边脸颊脸看起来歪歪的。“什么测试”他口气谨慎地问。

  “你知道的啊在我手上做,这样你们就会知道峩有没有开过枪”

  “喔──”他会意地点了点头,用眼神飞快地警惕着他的伙伴后者刚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你是说火药残迹測试”

  “就是那个。”我知道他们努力忍着不笑可是无脑金发妞的刻板印象有时还是有好处的。我最好尽量表现出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样子

  总之,马警官还是照我说的做了一名鉴识人员带着装满东西的箱子过来,做了射击辨识测试用玻璃纤维棉棒在我手心抹了抹,然后把棉棒放进化学药剂里要是我手上有火药残迹,那个药剂就会变色可是我没有。我还以为他们会在我手上喷东西然后用紫外线来照我问鉴识员,他说那种作法已经过时了果然每天都可以学到新知啊。

  测试作完两位警官在程序上仍没有放松。他们鈈停地问话:我有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说说他开哪种车,诸如此类;同时我的车、整栋建筑、建筑旁的空地都被彻底搜索过直到他们確定找不到湿衣物才终于结束问话,甚至没有告诉我不准出城

  我知道妮可在近距离被枪杀,因为我看到那个男的站在她身边由于她倒在车旁,车又在停车场另一头外面下着雨,而我是现场唯一没有淋湿的人所以证明我没有跑到外面冒雨干下这件案子,所以他们箌处找湿衣物好确认我没有换过衣服。除了前门在警方进来的时候弄湿了一点到处都没有水渍,整个后门都是干的我的手机在车子丅面,萤幕上明显地有着报案电话的头两个号码证明我的确打算报警。总而言之他们找到的证据符合我说的话,这绝对是件好事

  我奔向洗手间,解决了压抑已久的问题洗了手。我手上擦伤的地方很痛所以我到办公室拿出急救箱,先在伤口上涂了点抗菌软膏洅用特大号OK绷贴起来。

  我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我妈万一有人在警用频道上听到什么消息打电话给她,那她跟我爸一定会被吓死但仔细想想,还是先去问一下警官比较好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四下看了看,他们都在忙我就没有打扰了。

  说真的我快瘫了。我累死了雨一直下个不停,雨声让我觉得更累外面闪个不停的光让我头痛。那些警察看起来也很累了虽然穿着雨衣还是淋得惨兮兮的。看来我能帮上的最大的忙就是煮咖啡。哪个警察不爱咖啡呢

  我喜欢加味咖啡,办公室里总有很多种供我享用可是经验告诉我,男人在咖啡这件事上没什么冒险精神至少南方硬汉是这样。西雅图的男人可能对巧克力杏仁咖啡或木莓巧克力咖啡司空见惯可是南方男人希望咖啡喝起来就像咖啡,没有其他味道我正好有适合那些Y染色体的好东西,香醇顺口的早餐用咖啡我从柜子里拿出存货,舀出来放到滤纸上我加了一点盐减低咖啡的天然苦味,再加上一小匙巧克力杏仁粉这样的量他们尝不出来,但咖啡会显得格外醇厚

  我的咖啡机是有两个壶的机种,只要两分钟就可以煮出满满一壶不,我没有计过时但我要是在煮咖啡的时候去上厕所,等我出来咖啡也好了也就实在有够快。

  我把一个壶放在喷嘴下面用另外一个壶倒水进去。趁咖啡在煮的时候我找出塑胶咖啡杯、奶油球、糖包、红色的塑胶搅拌棒,把这些东西摆在咖啡机旁

  傅警官很快就循着香气来到我的办公室,他一进来锐利的眼光就注意到咖啡機

  “我刚煮好一壶咖啡,”我边说边端起自己的杯子啜了一口我的杯子是活泼的鲜黄色,杯口上印着一圈紫色的字:“原谅你的敵人:他们会因而困惑到发狂”塑胶杯会吃口红,所以我一向只用真正的陶杯并不是说我当时有涂口红,但这不是重点“你想要喝┅点吗?”

  “猫有尾巴吗”他说着往咖啡壶走去。

  “要看那是不是海曼岛猫”

  “那么,是啊猫有尾巴。除去发生过意外的倒楣猫”

  他笑着倒了咖啡。警察一定是用心电感应彼此通知附近有刚煮好的咖啡因为不消几分钟,所有人民保母不管是穿淛服的或便衣的都来了。我把第一壶咖啡放到顶上的保温板上开始煮第二壶。很快我就又换了一次壶开始煮第三壶。

  煮咖啡让我囿事可忙也略微减轻那些警察今晚的辛苦。甚至连我自己都喝了第二杯反正我是没办法睡了。

  我问马警官可不可以打电话给我妈他没说不准,只说如果我能多等一下他会很感激因为他很了解母亲的天性,她一定会立刻冲过来而他想先把犯罪现场处理好。既然怹这样了解母亲我只好坐在办公桌后面喝着咖啡,尽力阻止不时涌上来的颤抖

  我其实应该不顾一切打电话给我妈,让她赶过来照顧我这一夜已经够惨了,是吧唉,谁知更惨的还在后面呢

  我早该想到他一定会出现。他到底是警局的队长而我们这种只有六萬多居民的小地方可不会每天发生谋杀案。搞不好所有值班的警员都来了甚至连没值班的都来了一大堆。

  我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他嘚声音就算过了两年我还是认得出那低沉的音色,些微的铿锵有调听得出不是一辈子都住在南方的人上一次见到他是两年前,我看着怹的后脑远去甚至没有回头说声“祝你一切顺利”。我还是有那种整个心飘起来的感觉就像坐云霄飞车从急速弯道冲下来。都过了该迉的两年──我依然心跳加速

  幸好,听见他声音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他在门外跟一群警察说话,所以在见到他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間准备

  没错,我们交往过白怀德队长跟我。两年前我们约会过──准确说来三次。他是最近才升上队长的不超过一年吧,当時他还是组长

  不知大家有没有那种经验,当你认识某个人全身的直觉、所有的荷尔蒙都猛然惊醒,对着耳边偷偷说:“噢我的忝,就是他他就是真命天子,赶快逮住他现在就上!”从第一次见面打招呼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我们之间的化学作用实在不可思议。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他母亲介绍我们认识的她那时是好美力的会员──只要看到他,我的心就会小鹿乱撞也许他的小鹿没囿乱撞吧,可是他看我的专注神情就是男人看到非常、非常想要的东西(可能是女人或宽萤幕电浆电视)时的眼神,我们之间急速升高嘚感觉让我觉得有点像被电到。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肯定虫子飞进捕蚊灯的时候,一定也有类似的感觉

  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在騷乱的期盼中度过。我们第一次接吻就充满爆炸性我没有在第一次约会就跟他上床是因为(一)那实在太随便,(二)我没有吃避孕药我不想这么说,但原因(一)比原因(二)作用更大因为我躁动的荷尔蒙早就全在尖叫:“没错!我就是要他的孩子!”

  愚蠢的荷尔蒙。它们至少该稍微等一下看看事情的发展,再来跳求偶之舞

  我们的第二次约会就更火辣了。接吻变成彼此上下其手两个囚的衣服几乎都脱光了。我喊停的原因请见上述原因(二)虽然他有保险套。但我不信任保险套因为我跟杰森还是未婚夫妻的时候有┅次套子竟然裂开,害我胆战心惊地等了两个星期直到大姨妈如期到访。我的结婚礼服已经做好最后修改要是我的肚子开始变大,老媽一定会把我轰死通常我不太担心挨老妈的轰炸,因为她一定可以把一切都搞定可是策划那么盛大的婚礼,会让神经最坚强的女人也抓狂

  所以,我是不用保险套的偶尔用也只是拿来玩而已,大家都知道我在说啥啦我诚心诚意打算从那次的经期一过就开始吃避孕药,因为我可以预见赤裸裸的白怀德会在我的未来占很大、“很大”的一部分我只希望撑得够久,让避孕药有时间发挥药效

  我們第三次约会的时候,他却像得了焦虑症很不专心、一直动来动去、不停地看表,好像等不及想从我身边逃开约会结束的时候他勉强茬我唇上一点,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说“再联络”或跟我在一起很开心之类的客套话,总之啥也没说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箌他,那个混蛋

  我气炸了,两年下来怒火还没有熄灭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跑掉,放弃这么特别的好事要是他对我没有同样的感觉,就不该脱我的衣服没错,我知道男人就是会做这种事老天保佑他们,然而青春期都过了他们处理情欲的方式应该有所提升,少年時代的浅薄至少可以……不那么浅薄吧我想。要是他离开我只是因为我两次都没有让他得手,那我还是忘了他比较好我后来也从没咑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我实在太生气怕控制不了自己。我本来想等冷静一点再打给他

  两年的时间飞也似地过去了,我还昰没有打

  这就是当那六呎二吋的庞大身躯走进我在好美力的办公室时,我的心理状态他的黑发稍微长了一点,但那双绿眼睛一点吔没变;观察入微、聪明而犀利、绝对的坚持与强悍那种当警察必须具备、而如果没有最好赶紧另觅高就的坚持与强悍。他坚定的警察眼光扫过我变得更加锐利。

  见到他我很不爽我想踹他的小腿,要不是知道他一定会以攻击警员逮捕我我早就出脚了。于是像所囿自尊自重的女人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不认识他。

  “百丽”他走过来站在靠我太近的地方。“你还好吧”

  关他什么倳?我做出惊讶又有点防备的表情就是女人发现陌生男子太接近、太亲密时的那种表情,暗中把椅子稍稍挪开一点“呃……没事,我佷好”我淡淡地说,一面悄悄换上一脸困惑的表情望着他就好像我似乎记得他的脸、可是无法从脑海中找出这张脸的名字。

  我没想到会在他的绿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盛怒“怀德。”他简短地说

  我又往后退了一点。“你说什么”(译注:怀德之原文Wyatt,声音類似What)我靠向旁边看了看他身后像是要确认还有其他警察在场,万一他突然动粗我只要叫一声就会赶来保护我──说真的他看起来一副真会动手的样子。

  “我是白怀德”这几个字像铅球一样从他紧绷的嘴里落下。他可能觉得我的小小猜谜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但我鈳开心得很。

  我无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唇轻轻动一下,脸上接着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喔!喔!我想起来了。真抱歉我就是記不住名字。你母亲好吗”

  白太太骑脚踏车摔在家门口的人行道上,摔断了左锁骨还有几根肋骨她的会员资格在休养时过期了,後来她没再继续参加

  听到我想起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他母亲,他显然没有更高兴不然要怎样,难道我会扑进他的怀中歇斯底里哋大哭或求他与我复合?等着吧莫家的女人才不会这么没用。

  “她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最让她难过的不是摔断了骨头,而是她不能潒以前那样跳起来就没事了”

  “见到她的时候,请帮我问候她我很想念她。”接着我看到他腰上的警徽,轻轻拍了拍前额“嫃傻!要是我早些注意到你的警徽,就会更早回想起来可是我现在很难专心。马警官之前不要我打电话给我母亲可是我发现全市一半嘚人都挤在外面的停车场了,你觉得他还会介意我打电话回家吗”

  他的样子还是不太高兴。噢老天,难道我伤了他小小的自尊吗我真是太坏了。“在初步调查结束之前民众不能进入现场,”他回答“连媒体也被挡在外面。希望你能配合在调查结束前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我了解”我真的了解。谋杀是严肃的事我只希望没有严重到需要出动白队长的大驾。我站起来绕过他身边保歭像经过一般陌生人一样的距离,过去再倒一杯咖啡“还要等多久?”

  说了等于没说我发现他正看着咖啡壶便说:“请自行取用。”我拿起用来加水的塑胶水壶因为现在两个咖啡壶都在用。“我去装水再煮一壶”我快速离开办公室,到洗手间装一壶水还有满惢的得意。

  发现自己原来那么无足轻重我甚至没有认出他,他一定很不高兴如果他曾认为过去两年我都在想他、哀悼那些可能发苼的事情,他现在可以修正那些想法了何况,他到底期望什么破镜重圆大和解?

  不在这种状况下当然不可能,毕竟这是他工作嘚时候专业如他,不会有这种想法但他一定多少期望我会用那种不自觉的亲密态度对待他,就是那种两个人交往过、就算关系结束了感觉也还在的态度算他倒楣,我自觉得很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马警官及傅警官站在走廊上跟怀德说话三个人的声音都压得佷低。他背对着我忙着说话,让我有机会可好好看看他这次小鹿没有乱撞才怪。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不是帅哥型的男人不昰我的前夫那种帅。杰森的俊美很模特儿典型有雕像般的骨架;怀德看起来则挨过很多打,这也难怪他打过几年职业美式足球,担任底线防守就算没有踢过美式足球,他的五官基本上也是粗犷那一型他的下巴刚硬,断过的鼻梁中间有一块突起而且稍微有点歪浓黑嘚眉毛直直地划过眼睛上方。他依旧保持同时注重速度跟力量的运动员结实体型杰森的身体是流线型的,像游泳选手一样强壮而优雅洏怀德的身体则是训练来当人肉武器。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雄性激素多到会滴出来。当一个男人有性感魅力的时候外表根本不重偠,白怀德很有性感魅力多得不得了,至少这是我的想法我们之间就是有化学作用,没别的解释了

  我痛恨化学。愚蠢的化学作鼡害我两年来一直无法跟任何人认真交往

  跟其他警官一样,他穿着休闲裤和运动外套领带松松地挂着。我揣测他怎会这么晚才到他该不会在约会,所以把手机跟呼叫器都关了吧不,他太勤奋不会那样做,不然就是他在很远的地方花了将近两小时才赶到。他吔在外面淋过雨因为他的鞋子是湿的,裤脚也湿了快六吋显然进来之前已去看过现场。

两位警官都比他矮马警官很谨慎地不做出任哬表情。我想一个小伙子升得那么快,那些老家伙应该很不高兴吧怀德像彗星一样冲过好几级,其实不只因为他是好警察也因为他昰个名人,一个出了头的邻家男孩他进职业队第一年就进入国家职业联赛,在职业队没几年就退下来回老家当警察他在媒体上说过,執法一向是他的最爱

  镇上每个人都知道他进入职业赛的原因:钱。白家是老世家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很有钱,但现在落魄了他的毋亲住在四千平方英呎、有百年历史的维多利亚式大宅里,她很爱那栋房子但维修费用把她榨干了。他姊姊丽莎有两个孩子虽然她和丈夫的婚姻很美满,日常开销也过得去但负担不起孩子上大学的费用。于是怀德非常务实地决定恢复家族财产是他必须扛起的责任,於是他把计划中的执法志向放在一边改去打职业赛。一年几百万的收入对修复家中经济有长远的帮助也让他可以照顾母亲、送两个外甥上大学等等。

  那些老警察应该有点怨恨他多少有一点吧。可是同时他们也很高兴有他加入因为他的确是个好警察,而且不爱出風头他只在对警方有好处的时候才利用他的名气,而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所有该认识的大人物他都认识,这也是他步步高升的另一个原洇怀德可以直接拿起电话打给议员,警察局长和市长不会笨到看不出其中的好处

  我在那里站得够久了。我朝他们走去马警官看箌我,突然停下只说了一半的句子我不禁怀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能让我听到。三位男士都回头看我用力盯着我。“借过”我低声說着,溜过他们身边走回办公室我忙着动手煮咖啡,一边猜想我几时又变回头号嫌疑犯了

  也许我不需要打电话给我妈,也许我该找的是香娜她不是刑事辩护律师,但是不要紧因为她聪明又不择手段,而且她是我妹妹这样就够了。

  我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雙手抱胸瞪着马警官。“如果你要逮捕我我想打电话给我的律师,还有我妈”

  他搔搔下巴看了怀德一眼,像是在说“交给你了”“白队长会负责回答你的问题,女士”

  怀德伸手握住我的右手手肘,顺势把我转过来推进办公室“你先坐下,”他一边帮自己叒倒一杯咖啡一边说第一杯一定被他一口喝光了。

  “我想打电话──”

  “你不需要找律师”他打断我。“请先坐下”

  讓我乖乖坐下的是他声音里的某种东西,而不是他平直的官腔

  他拉过访客座椅坐在我对面,我们距离那么近膝盖几乎碰在一起。峩向后缩有人太过接近时的自然反应。他没有权利侵入我的私人空间现在没有。

  他注意到我的动作抿紧了双唇。不管他到底怎麼想他开口的时候还是公事公办。“百丽你有没有惹上什么该让我们知道的麻烦?”

  好吧也许这并不那么的官腔,而且我完全沒有料到他会这样问所以眨了眨眼。“你是说除了觉得有人要对我开枪、结果是看到有人对别人开枪之外?那还不够麻烦吗”

  “你在供词里说,今天下午你跟受害者有点争执因为你拒绝让她继续加入会员,她因此动粗──”

  “没错我有证人可以证明。我巳经把那些人的名字给马警官了”

  “是,我知道”他耐着性子说。“她有没有恐吓你”

  “没有。她有说要找律师来告我泹我才不当一回事呢。”

  “她没有威胁说要对你造成实质伤害”

  “没有,我已经跟警官报告过了”

  “我知道,不要不耐煩要是她没有恐吓你,那为什么你在停车场看到她的车时觉得她可能会对你造成实质的伤害?”

  “因为她是──生前是──一个瘋婆子她什么都模仿我。她把头发染成跟我一样的颜色跟我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型、戴一样的耳环。她甚至因为我有一辆白色敞篷车就跟着买了一辆她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她很崇拜你喽”

  “我可不这么想,我觉得她恨死我了还有好几個会员也有这种感觉。”

  “那她为什么要模仿你”

  “天知道?也许她没办法自己做造型就干脆抄袭别人吧。她不太聪明有些奸诈,但一点都不聪明”

  “我懂了。有没有别人威胁过你”

  “我离婚之后就没有了。”我很不耐烦地看看表“队长,我累死了我还得在这里待多久?”肯定要先等警察全都离开因为我得锁门。他们会在后停车场拉黄色封锁线可是应该会先让我把车开絀去吧──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到,他们可能会封锁整栋建筑还有两个停车场我明天不能营业了,也许接下来好几天都得关门!也说鈈定不会太久

  “再一下就好,”他说让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他身上。“你多久以前离婚的”

  “五年前。干么要问”

  “你的前夫曾找你麻烦吗?”

  “杰森天啊,没有离婚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

  “他那时候曾威胁你什么吗”

  “离婚不僦是这么回事。他威胁要砸烂我的车当然,他没有真的下手”事实上,他的威胁是我若胆敢把“特定消息”走漏出去,他就会砸烂峩的车可是我反过去威胁他,要是不把我要的东西吐出来我绝对会把消息放出去──至少香娜如此威胁过他。不过我并不认为怀德需偠知道详情那些事情绝对算是“过度资讯”。

  “你有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他怀恨在心”

噢,我真希望他怀恨在心那就是我开白色賓士敞篷车的用意。可是我摇头“应该不会,他几年前再婚了听说生活很幸福。”

  “没有其他人曾经对你做过任何威胁了吗”

  “没有。你干么问我这些”

  我看不懂他的表情。“受害者的打扮跟你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坐在白色敞篷车里。我看到你本人跟迉者有多像的时候忽然想到,也许你才是预定的目标”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可能我是说,我觉得有人要对我开枪只是洇为我知道妮可是个疯婆子。会找我麻烦的人只有她”

  “有没有发生过你觉得没什么、但对方可能觉得很严重的事?”

  “没有连吵架都没有。”因为我一个人住生活相当平静。

  “你的员工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满”

  “据我所知,没有何况他们都跟峩很熟──也都认识妮可,不可能把我跟她认错而且,他们都知道我的车位绝对不会在停车场那么后面的地方。我觉得这件事跟我一點关系也没有我只是碰巧遇上。我没办法帮你指认谁会想杀我而且妮可让许多人很不爽。”

  “你认识那些人吗”

  “她惹毛叻好美力所有的女性会员,可是男人都很喜欢她因为她那种甜死人的性感小猫把戏。可是开枪的绝对是个男人虽然好像不太合理。但說不定是因为争风吃醋妮可是──生前是──那种会故意让男人吃醋的人。”

  “你认识她的任何一位男友吗还是说她有固定的对潒?”

  “不我对她的私生活毫无了解。我们不是朋友从来不谈私人的事。”

  他一直看着我这让我开始有点紧张。要知道怹的眼睛是绿色的,那种会对着人跳出来的绿色配上深色的头发与眉毛显得尤其特别。他若是金发眼睛就不会那么引人注意,除非他鼡黑色睫毛膏──当我没说怀德不是会用睫毛膏的人。重点是他的眼神有种穿透力。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觉得像被钉子钉住。

  峩不喜欢他靠我那么近要是他坐远一点,我的表现会正常很多我们若是情侣,事情会很不一样但我们不是,而且根据之前的经验峩才不想跟这种忽冷忽热的家伙有感情牵扯。可是他靠得太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腿上传来的体温,所以我又向后退了一、两吋好多叻。不是很完美但好多了。

  该死的为什么他不在外面淋雨?马警官已经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了啊要是怀德待在外面,我就不会那麼精确地想起他肌肤的气味他尝起来的味道,还有他兴奋时的声音──

  嘿不准再想下去。因为他兴奋的时候我也相差无几。

  “百丽!”他有点大声地说

  我吓一跳,重新集中注意力暗中希望他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什么事”

  “我问你,有没囿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

  “没有,我已经跟马警官说过”我重复。他到底还要问多少我早就回答过的问题“外面很黑,又在下雨我只能看出他是男性。车是深色的四门房车我不知道厂牌或车款。很抱歉但就算他现在走进这间办公室,我也认不出来”

  怹凝视了我一会儿,站起来说:“我会跟你保持联络”

  “为什么?”我满脸疑惑地问他贵为警局队长呢,底下的警官会负责这个案子;他只要负责全面策划、分派人手、核准行动诸如此类的事。

  他站起来低头看着我嘴唇又抿了起来。我毫不怀疑他今天晚仩一定被我烦死了,但我很满意

  “不要出城。”他终于说出这句话只是其实他比较像用吼的,而不是用说的

  “那我是嫌疑犯喽!”我瞪着他,把手伸向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我还来不及拿起话筒手就被他按在电话上。“你不是嫌疑犯”怹还是用吼的,而且他实在太靠近了弯着上身凌驾在我头上,绿色的眼睛闪着怒火瞪着我

  等着瞧,看我能不能自己摆平

  “那么,只要我想出城谁也不能阻止我!”我抽回我的手,双臂抱胸

  这就是我会在三更半夜被一个暴怒的警察局队长押进警局的原洇。

  他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扔进一张椅子里,吼着:“你给我待在这里!”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也很火大。到警局来的┅路上我吵着问他为什么,当然我很小心不出言侮辱或威胁避免他真有理由逮捕我。他一定做得出来因为他实在太生气——但现在峩找不到话说了,不管说什么都会扯到私人关系而我真的不想扯到那里去,所以我除了生气还觉得很呕。

  他一关上门我立刻跳起來为了给他点颜色瞧瞧,我绕到办公桌后面坐在“他的”椅子上哈!

  我知道这实在很幼稚。我也知道不管幼不幼稚,这一定会讓他怒火攻心惹他生气就跟和他亲热一样有趣。

  那张椅子很大想必如此,因为他个子很大而且还是我最爱的皮椅。我坐在椅子仩转了一圈把他桌上的档案乱翻一通,可是我动作很快因为那可能是某种轻度罪行。我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因为档案里的人我都鈈认识。

  我拉开他办公桌中间的抽屉拿出一支笔又打开另外一个抽屉找笔记本。我终于找到了摊在那堆档案上面就有一本,接着動笔写下他违纪行为的清单当然不是所有的违纪,只有那天晚上

  他带着一瓶健怡可乐进来,看到我坐在他的位子上愣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很阴沉地压低了声音问:“你在搞什么鬼?”

  “写下你做了什么好跟律师一一说明。”

他把健怡可乐偅重放在桌上抢走我的笔记本。他把本子转过来看到清单上的第一条,黑色的眉毛揪在一起“对证人动粗,导致手臂瘀血”他念著。“简直在放——”

  我举起左臂给他看内侧的瘀血那是他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强迫我上车时捏出来的。他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啊,该死”他轻声说,火气没那么大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受伤”

  是喽,当然喽;就跟他两年前把我当烫手山芋甩掉的时候一样他确实伤了我,我并不否认而且他甚至没种告诉我原因,这才是让我真正生气的地方

  他侧坐在办公桌边缘继续读著。“非法拘禁绑架——我哪有绑架你?”

  “你强迫我离开我工作的地方载我到我不想去的地方。我觉得这就是绑架”

  他冷笑一声,继续读那张违纪清单里面还有言语冒犯、态度傲慢、没有礼貌,没有谢谢我给他喝咖啡噢,当然也有一些法律词汇像是“诱拐”、“骚扰”,还有“侵害”拒绝让我联络律师我可是一点小地方都没放过喔。

  这个死家伙看完清单竟然笑起来我不想要怹笑,我想让他知道他是个大混蛋

  “我带了罐健怡可乐给你,”他把罐子推到我面前“你可能不想再喝咖啡了吧。”

  “谢谢”我说,正好表现出我的礼貌跟他有多么不同可是我没有打开罐子。因为过量的咖啡因我的胃已经在泛酸了。而且光用健怡可乐就想示好也未免太过寒酸更别说我知道他离开办公室其实是去透口气,免得一时冲动失手勒死我他一定是在最后一秒才想到要带罐健怡鈳乐,装出体贴的样子其实只是企图保护自己,因为我相信勒死证人绝对会让他的前程就此完蛋虽然我不是多么有用的证人,可是现茬也只有我

  “快点离开我的位子。”

  我吹开掉在眼睛上的头发“我的单子还没写完,本子还我”

  “百丽,离开我的位孓”

  真希望我能说我的行为像个成人,但是他逼人太甚要求我像个成人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反而用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瞪着他说:“你来试试看啊。”

  该死真希望我没说这句话。

  一阵充满耻辱的短暂挣扎后我又回到他原本让我坐下的位子,而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来又生气了。

  “该死”他用手搓着长满胡渣的下巴,他的胡渣早就长过头了“你最好乖一点——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想让你坐在我的腿上,而不是那张椅子上”

  哇噻,这句话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我警戒地向后退。“什么”

  “别装嘚好像不懂我在说什么,而且你刚才那一套也没骗过我你一定记得我,我曾剥光你的衣服”

  “才没有!”我很震惊。他是不是把峩跟别人搞错了我很确定没有那回事。没错我的确脱了几件衣服,但是绝对没有被他剥光

  他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宝贝相信峩:当你全身只有一件小短裙,还被撩到腰上去的时候那就是被剥光了。”

  我轻轻抖了一下因为这的确是熟悉的情节,我还记得那一次第二次约会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我跨坐在他身上,他的手指在我的身体里我差点就要说:去他的避孕,及时行乐吧

  峩脸红了,当然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办公室里热得难受。这栋大楼的空调应该要调低一点我的心里揪成一团,但并不表示我已认输“剝光的意思是把全部的衣物脱掉,因此根据你自己的描述我绝对没有被剥光。”

  “所以其实你是记得的”他很满意地说。“不要吹毛求疵了那跟剥光差不多。”

  “差多了”我顽固地坚持。“还有就算我记得我们有过一段,那又怎样”

  “意思是说,伱经常脱光跟男人在一起所以这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喽?”他眯起眼睛问

  我懒得再装下去了,反正他也不吃这一套我看着他的双眼说:“显然那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他做了个怪表情。“呃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很抱歉——”

  “省点力气吧解释的时间早就过了。”

  “我早就不在乎了难道你还没忘记?”

  “我以为我忘了”他皱着眉头说。“可是我接到电话听說好美力发生凶杀案,被害者是金发女性时我——”他停了下来,接着说:“狗屎!”

  我眨眨眼真的很惊讶。我想了想他看见峩的第一句话是“你还好吧?”而且他先冒着雨去现场看过妮可的尸体才进去的想必那时候已经公布她的名字了,但也或许还没有或許应该先通知她的家人。我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家人是谁、又住哪里可是她在好美力的资料里应该有紧急联络人,马警官已经把她的资料拿走了

  可怜的妮可。她虽然是个爱模仿的神经病可是想到警方为了调查现场,让她的尸体在雨中放了那么久我还是很难过。我知道现场搜证要花一些时间而且警方的人也在淋雨,可是她在那儿整整躺了三小时他们才让人把她送走。

  他对着我的脸弹了弹手指“你老是失神。”

  天啊我真想咬掉他的手指。我最讨厌人家这样了只要挥挥手就可以让我回复注意了。“对不起我累翻了,而且今晚才刚目击一场谋杀但这样还是太失礼。你刚才说什么”

  他仔细看了我一阵,摇摇头“算了。你确实累坏了我也还偠监督凶案调查的进度。我也希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你已经扯进来了,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后都会常常见到我。就请你不要再逼峩了好吗让我好好工作。我承认你在我面前让我快要疯掉,我不能专心”

  “我才没让你快疯掉呢,”我愤怒地回嘴“你在认識我之前就疯了。请问可以让我回家了吗”

  他揉揉眼睛,显然在控制脾气“再几分钟就好,我会送你回家”

  “只要请人送峩回好美力,我需要我的车”

  “我说了,会送你回家”

  “我说了,我需要我的车”

  “我明天会把车送去给你,我不希朢你在犯罪现场捣蛋”

  “好吧。我搭计程车回家不用麻烦你出这趟门了。”我站起来抓起皮包准备往门口走去。虽然外面还下著大雨但我宁愿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这就是他做警察的坏处我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他是在行使公权力,什么时候是私人我不知道箌底在法律上我处于什么地位。我相当肯定我可以从这里走出去而他也不能拿我怎样——至少在法律上!但我也可能想错,而且不管合鈈合法他都很可能会强迫我留下来,我可不想再跟他来一场扭打扭打会降低我的自我控制。

  我坐下固执地瞪着他。我有点怀疑怹可能又想谈起我们之间的私事我不想再提起过去了。既然这样跟他的接触越少越好。

  我的规则是:走出去者爬回来。男人要昰做了第一项想重新回来就要做第二项。我可以忍受争吵至少那样还有在沟通,但不可以一声不响地跑掉让我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我的大忌。

  我知道这听起来感觉很像我该好好振作我也知道我把跟杰森离婚说得好像对双方都是好事,但逮到他跟小珍接吻还是让我受到很大的伤害不只是因为小珍的背叛,而是因为我真的爱杰森至少我曾经很幸福,我以为他也是我们确实渐行渐远,峩也觉得不那么爱他但那并不表示我放弃了我们的婚姻。我愿意努力挽回再次跟他建立亲密关系。但当我看到他吻小珍的时候就像肚子上挨了一拳,我猜到他对我不忠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对象不是小珍,我很确定那是他第一次碰她可是他并不爱她,也就是说他吻她只是因为她漂亮又容易得手,意思就是他很可能已经跟别的女人搞过了。

  他甚至不愿努力延续我们的婚姻他心里早就抛弃我很玖了,只是我没有察觉我一发现,就立刻将损失减到最小我没有去跟大家哭诉,而是另行建立让我满意的新生活但这不代表我离去嘚时候情感上没有受伤。

  伤口会愈合我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我从经验中学习然后为我的人生订定新的方针与标准。其中一项方針就是如果男人根本不试着挽回就跑走,那他就不值得我多费功夫除非他能证明他真的希望有机会重来。

  怀德什么都还没有证明而且他不是会爬着回来求情的那种人。也就是说我们几乎没有可能重修旧好所以那又何必开始有所牵扯。

  他把健怡可乐推到我面湔“喝吧,也许会让你冷静一点”

  管他的。反正我今天是不可能睡了我扯开拉环啜了一口,然后我的思绪飘到比较现实的方向“看来明天不能营业了。”

  “那要等多久一天?两天”

  “不一定。我会尽快安排可是不能急就章。也许要几天吧很抱歉造成你的损失,可是——”

  “噢我不会损失任何金钱。大部分的会员都是按年付费因为这样比按月便宜。我最短的会员期限是┅个月我只是不希望让会员不方便,我知道跟谋杀比起来那不算什么可是身为负责人,我必须照顾客户的需求否则生意会受影响。”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没想到我这么务实。我很生气因为他跟我约会过三次,如果他曾注意我的身材之外的东西就应該看出我不是脑袋空空的人。

  也许我该惊讶他还认得出我是谁因为两年前他根本没看我胸部以上的部位。

  我不该这么想因为怹绝对有看着我的胸部。还碰过而且用嘴吸过。我并不是注重胸部的人因为那只是一种刺激,而不是快感的来源可是我却逃不出那種亲密的回忆,所以我又脸红了

  “我的天,”他说“这下你又想到什么了?”

  “干么什么意思?”我才不会告诉他我在想什么

  “是吗?噢对不起。我有早发性更年期的问题所以有热潮红的毛病。”只要能收复失地什么藉口都行。

  他笑开了閃出一口白牙。“热潮红是吧”

  “早发性更年期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大声笑了出来靠在大皮椅上凝视着我。他看得越久峩就越不安。还记得我说过他的眼睛是怎样的吗我觉得像被猫盯上的老鼠……一只饥肠辘辘的大坏猫。在这之前我都没多想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可是我突然间意识到那件露出肚脐的粉红色大圆领上衣,还有非常贴身的瑜伽裤他看我的样子,让我觉得衣着太暴露而他囸在回想从前看过比现在更露的样子。更糟的是他也许正在计划要再次看到我更露的样子。

  这就是他对我的影响:被他盯着看时峩会特别意识到自己是女人——而他是男人,所有该有的部分都一应俱全大家都知道的:零件A放进凹槽B。只要太靠近他我的脑子裏就全是零件跟凹槽。

  他拿起我之前写字用的笔在桌面上快速地轻敲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不高兴。”

  “我一点吔不惊讶到目前为止,你也没说过让我高兴的话”

  “饶了我吧,”他用强硬的声音奉劝我“这跟我们两个没有关系。”

  “峩想也是而且根本没有‘我们两个’这回事。”我绝不能让步也不能让他有所怀疑,或饶了他我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我要马警官囙来办这件事

  显然怀德认为跟我讲理也没用。他错了;我通常是个很讲理的人……除了跟他有关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理会峩挑衅的话“谋杀案发生的时候,我们会控制媒体得到的资料但有时候不太可能。为了调查我们得侦讯很多人,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个男人开着深色四门房车出现在现场附近这个动作已经在进行了。现在我们把记者挡在现场外面可是他们一定会拿着相机与望远镜頭站在封锁线外面。”

  “所以呢”我听不懂他要说什么。

  “就算他们不是天才也懂得把两件事加在一起得出你是证人的结论。我们在你营业的地点你跟我们在一起,你坐我的车离开——”

  “考虑到上车那一幕他们可能会以为我是嫌疑犯。”

他想起拉我仩车时的挣扎场面一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他们可能只会觉得发生这种事让你很难过。”他又开始用笔敲桌子“我不能阻止他們提起你的名字。要是有人看到嫌疑犯很明显一定有个证人。你的身分就是这么明显而且明天一定会见报。”

  “那又怎么——噢!”报纸上会说我是凶案的目击证人这下最担心的绝对就是凶手本人。杀人犯要怎么保护自己呢他们会杀掉对他们有威胁的人,就这樣

  我瞪着他,爆出一句:“噢狗屎。”

  “是啊”他说。“那正是我的想法”

  成千上万个念头窜过脑中。呃至少六、七个吧,因为成千上万实在太多了大家可以试着数数自己的念头,看要多久才能数到一千先别管那个了,总之我那千万个念头没一個好的

  “可是我甚至没有看清楚!”我哀嚎。“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认不出来。”又来了负面想法,因为我的命真的可能被要掉

  “也许那是她的男朋友。这种事通常都是男朋友或老公干的不是吗?说不定这只是情杀杀人的根本不是凶残的杀手,搞不好一被逮到就会认罪”这也是有可能的,对吧还是我想得太美?

  “可能吧”他说,但脸上的表情不抱太多希望

  “但如果凶手鈈是男朋友呢?如果动机是毒品或其他东西呢”我站起来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步,那实在不是个适合踱步的地方档案柜跟书架之类的障礙物太多。我在那堆东西间闪来闪去根本算不上踱步。“我不能逃到国外你甚至不准我离开镇上,要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实在是很不利。”

  我知道其实他也不能阻止我除非他逮捕我或纳入保护监视,但因为我认不出凶手他恐怕很难让法官同意这种安排。这样他叒何必叫我不准离开镇上而且时机也不对,因为现在最明智的第一选择就是离开道奇镇

  他完全不理会我对他那命令的批评。“你吔可能是对的也许顾小姐确实是因为私人因素遭到杀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要一、两天就可以破案。”

  “一、两天”我覆述。一、两天就可能发生很多事譬如说,我可能会被做掉我才不要在这里傻等着被杀呢。我才不管白队长大人怎么说我就是要离开镇仩。谁管他准不准反正我相信根本没必要他核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我早就跑了我会叫香娜联络他,如果他要找我可以透過香娜因为我一定会告诉家人我的行踪。反正好美力也得休业个几天我刚好可以乘机休个假。我好久没让我心中的海滩辣妹(译注:beach bunny晾在海滩企图吸引男人的女孩)享受一番了现在是她登场的时候了。

  我回到家如果睡得着就先睡个几小时。如果睡不着我就打包。等拿到车子我爱上哪就上哪。

  “我没有多余的巡警可以负责站岗而且也说不过去,毕竟还没有实质威胁更别提你根本算不仩是证人,因为你根本无法指认任何人”

  他沉进椅子里,深思地看着我“我会对媒体说,‘多位匿名目击证人’看到男子离开现場这应该会把注意力从你身上转开。”

  “对啊这应该有用!”我开心起来。要是证人不只一个杀了我也没用,对吧不过我不想留在这里验证这一点。想到这里在海滩上慵懒安逸地混上几天也不错。我去年买了件美呆了的土耳其玉蓝色比基尼到现在都没机会穿。蒂芬妮——我替心中的海滩辣妹取的名字——已经等不及了

  我站起来,趁他来不及阻止一把抓过笔记本,撕下最上面的一页可别以为我会忘了这张违纪清单。我边摺清单边说:“我要回家了说真的,白队长这些话你大可以在好美力跟我说,用不着押着我夶老远跑到这里来证明你是个硬汉警察”我学提姆艾伦(译注:美国知名喜剧演员)那样从鼻子哼了一声,也许我不该那么做

  他呮是一脸好笑的样子,用手指勾了勾“拿过来。”

  我冷笑“别傻了。就算你把单子撕掉难道你以为我会忘记上面写了什么吗?”

  “那不是重点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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