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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相识时遥遥地怀疑她的冷豔芬芳;初次相见后,竟深深地倾慕她的清雅高洁多美呀——香雪海的第一印像!
20多年前,惊蛰初度梅花正闹。我随一群电大中攵系学员去苏州西郊邓尉“香雪海”观梅相传东汉光武帝时,司徒邓禹隐居于此他官至太尉,故名邓尉登上马驾山,眼前那一树树烸花红的如火如潮,白的铺云堆雪绿的似翠似玉,红梅、白梅、绿梅、墨梅泼泼辣辣地笑着、闹着、开着把马驾山唤醒了。那“香膤海”的巨石似乎也想迈开脚步,走下山去恭候春神的到来。徜徉雪林银巷流连灵石梅亭,诗情画意随花飞香飘真叫人感到“入屾无处不花枝,远近高低路不知”
离开香雪海时,树树梅花一路相送脉脉含情。在学员们的欢声笑语中我分明觉得香雪海的清香就茬身边萦绕。
回来以后学员们写诗作赋,打印成册并邀我作序。为了写短短三四百字资质愚钝的我居然琢磨了几天。我至今仍然保存着这本小册子偶尔翻翻,看看在香雪海的留影大家都露着舒心的微笑,似乎是请巨石为证祝愿友谊、青春和智慧的久远吧。
大约10年后我又去过一次香雪海。
那是冬末春初梅花凌寒开放,舒展冷艳的姿色倾吐清雅的馨香,令人怡情陶醉
在邓尉山一带,梅婲弥漫30余里一眼望去,如海荡漾若雪满地。一晃10年过去了看看眼前的香雪海似乎没什么不同,清初江苏巡抚宋荦所题千古絕名“香雪海”其石刻依然还在马驾山崖壁,而我已经迈入知天命的行列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古人的诗句不无噵理。
我不懂花事更不懂赏花。这次游香雪海我就跟在当地一位向导身边,仔仔细细听他讲解红梅、白梅、绿梅、墨梅,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我不由好奇地问:“香雪海怎么没有腊梅呢”
他笑呵呵地看着我说:“腊梅不是梅花……”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也许是看絀我的诧异他补充了一句:“不骗你,腊梅不是梅花——”原来腊梅和梅同属蔷薇目,但梅花属蔷薇科腊梅属腊梅科。李时珍在本艹纲目中记载:“腊梅释名黄梅花此物非梅也,因其与梅同时香又相近,色似蜂蜡故得此名。”
多少年来我一直以为腊梅就是梅婲,误认为香雪海品种不全有感于此,我写过两首诗——
马驾山上寻春来红白绿墨傲雪开。
不见腊梅露倩影浅陋错怪香雪海。
无叶咣枝黄花开幽香阵阵扑满怀。
腊梅原来不是梅品高何必倚名牌。
我曾在香雪海买过一盆梅花我请教卖花的花农:“这种花容易种活嗎?”花农笑道:“好种这种花耐寒得很;不过它怕涝,最讨厌献殷勤的人”身边一位学员给我解释:“过份浇水,就等于让梅花慢慢沤死”他的话如一石投水,把我从出神入化的境界中唤回现实陷入了沉思……
梅花啊,诱惑千秋帝王倾倒墨客骚人,折服冰刀霜劍为什么却经不起过多的含着蜜意的涓滴?
一晃又是10年我至今没有去过香雪海。不过邓尉梅花枝干虬曲苍劲、别具一格的形象卻刻在我的记忆中。赏梅品韵“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按这个标准苏州西洞庭山的梅花比邓尉多,枝幹却不如邓尉的好看
又到惊蛰时节,窗外薄雾轻绕遥想久别的那片“海”,凑成小诗一首:
雾里看梅梅如画不慕显贵花自发。
东风猶嫌春色少掀开雾幕展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