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意思是说从来只有自己人家庭 奶奶乱来小说的,有谁见过外乱朝政的话

  首先,我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连工作都找不到,过年都没脸回去了。  其次,我的失败是自找的,我固执的坚守,换来的是一事无成。  但是,听到、看到那些成功人士说这说那的,我总是会目瞪口呆,总以为他们是成功了才这么说的。成功人士总是闭不了嘴。要是他们像我一样,应该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当然,在这年代,成功了都挺值得佩服,因为人生哪怕一点点成就都不容易,特别是失败后,付出的艰辛更是让人百感交集了。  可是。。。
楼主发言:142次 发图: | 更多
  坚守什么?写了几年的小说,竟白写了!  
  不是写的差吧,是压根无人关注。  《声声爆竹》  内容简介  大学毕业那年,精神困顿的杨志雄和女朋友分手,准备回老家教书,不料毕业旅行时他却带了个男婴一起回来,还自称这男婴是他和前女友生的,这让他的事业与爱情更是举步维艰了;特别是当他一直喜欢的杨励丹也拒绝了他后,他只感到内心前所未有的压抑;半年后男婴的一场大病,更是将他推入绝望的深渊,久久的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在迷失时,杨志雄初步解决了自己的经济困境,又得到一直对他有好感的韩雨的垂青,终于,他们相爱了,他也求婚了。可是,这时杨励丹似乎又对他重生爱意,两人还许下了一个端午节的承诺,一曲人生的悲歌又即重新开始了……  这或许就是爱情、人生、以及社会吧!  
  我没有商业头脑,这辈子都不可能大富大贵,所以马云之流讲的那些,我注意到了,但基本无视的感觉。  我只想写出一部小说,写出几个典型的人物,写出他们那些自然而然的、有喜有悲的生活,这已经足够了。但这些其实都需要大家的眼光,大家的欣赏。  
  生活应该是电视剧,是长篇小说,而不应该是电影。电影省略了太多看似琐碎,实则满是生活精髓的过程。不过,任何艺术都无法面面俱到,必要的删除、重组,才最是生活,最有吸引。  
  一  一次,当杨欣说她印象最深的背影不是她父亲的,却是杨励丹那盈盈的、永远扎着马尾的背影时,杨志雄一丝苦笑,悲凉的气息也慢慢的,慢慢的,好似眼前一片空茫。  大四那年,因为在省里政府机关分配实习,杨志雄年都没回来过。他在省城学的是中文,这次实习或许就可以留下做什么秘书了,不过直到六月份他还没写信告诉家人到底留没留。于是杨昌荣让杨志强写了一封信去,几天后杨志雄终于写了信回来,信上说不做秘书了,回来教书,同时叫家人注意到镇里邮局查收他寄回家的两大麻袋书籍。  杨家人糊涂了。又不好再写信去问个明白。一切只能等他回来。可直等到七月最后一天,好像是最后期限似的,杨志雄才匆匆而来,一手还抱着他的儿子杨朔。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晚上,杨家村两屋弄口处,杨励丹拉着杨志强,“白天志雄哥哥家干吗打爆竹?又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到底怎么啦?”她问。  “唉……”杨志强长叹一声,“他抱了儿子回来!真是没有办法了;他女朋友甩了他,连儿子也不要了,大爸爸大妈妈他们正在我家里替他想过女友呢!”  杨励丹一怔,她是见过杨志雄女朋友的,他大二那年带她去省城玩过几天,睡的还是他女友在学校寝室的床。  “为什么?”她又问。  “还能为什么呢,都不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他女朋友的爸爸希望他女儿找的也是当官人的儿子,所以她也不敢让志雄哥哥去见她爸爸,有了儿子也不敢,你说志雄哥哥还有什么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嘛!”  杨励丹曾听杨志雄亲口跟她说过他女朋友父亲这事,没想到阻力这么大;现在他父母又急着给他再找女友。可是事情真如杨志强说的这般简单吗?她还是隐隐怀疑着。  两人往弄口另头走去。因为杨志强提议杨志雄去镇里走走,杨志雄无可不可,只是让他来叫杨励丹好一起去而已。  璀璨的星空没有月光,杨志雄在他家院子里望着这乡村夜空,尽管思绪连连而落寞,可也柔肠幽幽而迷情。由于回来杨朔感冒生病了,而杨金音老公在镇里家中开着卫生所,上午在她家里,像所有家庭悲喜剧一般,由不得杨志雄多解释几句,他妈妈叶桂珍操起鸡毛掸子便要打他,之后听得他回来教小学,教的连中学都不是,可谓爱情和事业双失意,还留下杨朔这么个小尾巴。“你的前程呐,儿子!”一声“儿子”,两行清泪,母爱的无奈,想掩也藏不住了。  “唉!”一阵沉默后杨志雄叹息道,“我又不是以后不结婚了!”  “谁要你,结婚?”叶桂珍气愤的拿话噎他,面对现实,她可没那么乐观。  杨志强和杨励丹两人在西边院墙方向出现。杨励丹不多时才洗好澡,顺便洗了个头,杨志雄看到披散着秀发的她,顿时眼前一亮——她的美丽本身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犹如天上的星辰——微笑着迎接他俩。  “哥哥!”杨励丹进院门时叫他。  杨志雄借着屋内照到院里的灯光再细看她,漂亮没有变,只见她还是那么的白皙、精致,穿着和他一样的白衬衫、黑西裤,不过大热天的他还穿着皮鞋,她脚上是一双寸许多厚底的凉鞋,挽起衣袖的左手腕上戴着橡皮圈和手表。  “不让我抱抱你儿子吗?”杨励丹说,也笑盯着杨志雄,以及他怀里的杨朔。  杨志雄微笑变苦笑,知她刚才一定听杨志强说了。  “抱吧!我儿子这点很好,不挑人!”他说。  杨励丹听得杨志雄这样说明他儿子的优点,也不知自己还在怀疑什么了。抱过生过病后安安静静的杨朔,想从他容貌上看出些问题。她还记得杨志雄女朋友那张知性的脸,也永远忘不了杨志雄自己清秀帅气的脸,可他俩的孩子是不是就是眼前这张小眼睛、小鼻子、翘嘴巴,她倒无从辨别,脑中一时混沌不堪了;胡乱逗着杨朔说她是姑姑,又问他叫什么名字,杨志雄告诉她,她看了眼杨志雄,再说不出什么。  “走吧!”杨志强催道。于是三人默默走向村东口,沿着三里多长笔直斜伸向小镇的土泥马路来到交叉路口,又往右边大桥上走去。  交叉路口是大桥那边各村落等与小镇的交通集散点,白天三轮车车来车往,晚上便只剩少许人流了。杨志强停在一摊位旁,跟着几人在挑选磁带看有什么歌曲或是电影可听可看;杨志雄和杨励丹走上桥,沐着清风凭栏远眺,身心也为之一爽了。  这座大桥建好才两三年,不过桥上好不容易加上的路灯却早人为损坏了,有的连灯柱都不知去了哪里。桥下,拾级而上的码头分布在大河两岸,左右桥旁;往上游看去,连绵的青山脚下,一条长路沿着大河左岸,忽然又伸进不尽的群山之中,好像小镇这边只是“豁然开朗”后才出现的一块平地似的,世代滋养着这里的儿女;下游,右岸自然也是保护儿女们的长堤,左岸高地过去又是连绵的群山,其中一座“庙山”和一座“崂山”还是属于杨家村的,白天来看,说小镇是山围困的世界也不为过,山围困后又是绵延环绕十几好里的河堤,因为大河下游不远将会与另一条绕来的河流交汇,一起又流进群山之中。  星光下,杨志雄看着下游右岸不远方还在工作着的灌溉用的抽水机旁一盏灯光,仿佛这唯一的光源才是真正光明之所在似的,令人总无限遐思。遐思完,或许是自觉错误后,杨志雄背转过来,靠着栏杆,肘搁在上面,笑看看杨志强那边,又看了看杨朔以及抱着他的杨励丹。  “笑什么呢?”杨励丹问。  “看看你怎么又变漂亮了!”杨志雄笑答。  “哼……”杨励丹不屑于置辩。“这么会哄女孩子,难怪她要给你生儿子了。”  “你在挖苦我?”  “你很苦吗?”  “……很烦!”  “不烦才怪嘞!”  一种建立在彼此没有秘密基础上的了解,是能让一方的遭遇也能使另一方感同身受的;杨励丹跟着背转过来,由于洗过澡,并没靠向栏杆,想起杨志雄回来教书一事,看看那边杨志强,不过不等开口,三人的目光已全部集中到另两人身上去了,只见其中之一便是杨志琴,另一人一手搭在她肩上,软瘫的完全靠她扶抱着才能行走了。  杨志琴循着杨志强的目光也看到了杨志雄和杨励丹,愤怒的走向他俩;杨志强走在她们旁边。  “嘿,她们喝酒了吧!”杨志强说。  杨志琴带着酒眼瞪了杨志强一眼,又瞪了瞪杨励丹,最后才狠狠瞪到杨志雄身上;接着二话不说,将另一人送交杨志强扶着,自己去人行道台阶上拉杨志雄下来,又斜往另一边走去,好像非得远远躲开杨励丹似的。  “还要走哪去呢?”杨志雄说。  “你别管!”杨志琴耍着酒疯并不讲理,愣是多走了几步才停下。“我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干吗要扯上海纷,你伤得她还不够吗?”  杨志雄看着杨志琴,今天的事已经很多头绪了,还要再添上汪海纷,叫他说什么好呢?  是的,另一人就是汪海纷了,一个肉乎乎而丰满的姑娘,穿着粉色的连衣裙,两根辫子垂在胸前,脚下的高跟凉鞋让她看上去和杨励丹也一般高了;杨志琴却比杨励丹还高半个头,穿着花衬衫和格子裤子,脑后一根麻花辫,额头一簇斜刘海,尖着嘴,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对视着无言的杨志雄。  
  二  既然杨志雄答应结婚,他家人自然事不宜迟。除了杨金音,他还有四个亲姐姐,大姐杨金莲就嫁在本村务农,三姐杨金凤和她老公都在镇里计生办工作,四姐杨金香和她老公在镇里开有裁缝店,五姐杨金枝便嫁在桥另头的汪家村,她婆家也开有个杂货店。今天杨金凤因为上班没来,其他姐姐都被叫来了。  “我小姑子海纷怎么样?”杨金枝说,看看姐姐们,又看向她老公汪海权,“反正海纷一直都喜欢志雄的,跟她说,她一定会同意。你说呢?”  “海纷不会同意的!”杨志雄直截了当道。  为什么叶桂珍一开始并不同意杨金枝和汪海权在一起,无奈他俩生米煮成熟饭,气得她在床上躺了几天,也只好让他俩跟杨金香同年结婚;为什么汪海纷从来不去她姐夫家。一切不都因为汪海权他爸曾经是个有名的赌棍吗,赌到最后出嫁尚算漂亮的大女儿汪海英时等于卖女儿一样,靠那变相的彩礼钱才不至于倾家荡产。  汪海英老公韩明鹏大汪海英十多岁,前妻死了,有个女儿,二婚娶汪海英后马上又生了个儿子。所以不说韩明鹏纯粹花钱买汪海英,单就他有个女儿,和杨志雄有个儿子一样,都是汪海纷不可能接受的;她不能理解这样的婚姻。  这事杨金枝只好暂时作罢,不过等到杨志琴中午偷空也来到杨金音家,她又发作了。  “志琴,”杨金枝叫她,“你说海纷会不会同意嫁给你志雄哥哥?你们天天在一起玩得好的!”杨志琴和汪海纷都在杨金香家裁缝店做衣服,且早已学徒期满。  “她还提这个!”杨志雄瞪着一无所谓的杨金枝,犹如他妈妈无可奈何的面对着他。  杨志琴困惑的回到裁缝店,不自然的便多看了一旁的汪海纷几眼。她和汪海纷不只是同在裁缝店做衣服这么简单,读书时每学年开学前,汪海纷都会来问她,“你还读吗?”“不读了!”五年级时她说;“真不读了!”初一时她说;“读它干吗?”初二时她说;不等初三开学,杨志琴已经开始在杨金香家学徒,汪海纷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做衣服,至今都已二十岁了。  “海纷,”下班后,杨志琴和汪海纷一道往交叉路口回家时,她叫她。  “说吧!”汪海纷泰然自若的,其实她那么敏感,一天下来,什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只不过先等杨志琴开口罢了。  “唉……怎么说呢!”杨志琴也感叹起来。“我哥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不过,他们有了儿子,但还是分手,因为……”  汪海纷神色一黯,默然无语的久盯着杨志琴,其中意味,自然她俩都能懂;忽然汪海纷扭头又往前走,杨志琴也只好慢跟而去。  到了交叉路口,“你不是要回家吃饭吗?”汪海纷说。  “你呢?”杨志琴问。  汪海纷竟然转身又往回走,“我想去喝点酒!”  “你又喝酒!”  不错,她又要喝酒,还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爱情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大的痛苦不经常是这样吗。她是从小女孩时就开始痴迷杨志雄的,后来他上高中又上大学,她自己也早斩断情丝了,说她一直喜欢他不过是他们一直有书信来往罢了,去年听得他有了女朋友,她便不再写了。  杨志雄有女朋友是杨金枝大肆宣扬的,她头胎生了个儿子,还想再生个,去年春天她和汪海权去省里治那奇怪的不再孕症,杨志雄和他女朋友一起去火车站接他们,她回来后大嘴巴哪还忍得住;三星期前,她也生了个女儿,头扎着手绢,正坐着月子呢。  僵局下,倒是杨志琴越来越红了眼睛,“你在这,我去拉海纷过来,你们自己当面说清楚!”一发狠,眼泪才没掉下来。  “还说什么呢,她都醉成那样!”杨志雄说。  “我管你呢!”  杨志琴去拉汪海纷,看着汪海纷迷蒙的又看了杨志强一眼,她也瞪了他一眼,杨志强自然的脸就更红了。他刚刚干了什么呢?他刚刚双手托着汪海纷一双手臂,正好瞄见了她那一对雪白且饱满的美乳,这让他血气上涌后哪能不脸红,虽然禁不住那深沟间的诱惑,又多瞄了几眼,脸也只有越发红了,偏偏汪海纷还有自保意识,杨志琴再过来,这叫人尴尬的,会一辈子记在他的脑海里。  杨志琴拉了汪海纷过来,“海纷,我哥就在这了,你想说什么,当面跟他说清楚,省得他们在背后又偷偷摸摸,胡说八道!——怎么?需要这么绝情吗?可以扶一下吗?”  杨志雄能不扶吗?杨志琴眼睛已经红成那样,一边还要替自己最好的姐妹打抱不平,他不扶,于心何忍!  杨志雄扶过了汪海纷。因为在杨志琴家吃晚饭时没见她回去,来镇上时他有预感会再碰上她,但是没想到碰上的是两个女酒鬼;看着杨志琴又退回到杨志强那边去后,他也只有扶好渐渐下沉的汪海纷了,只是醉眼迷蒙的汪海纷能跟他说清楚些什么呢,不过也像在打量他罢了。  “你有多久没跟我写信了,海纷?”杨志雄率先笑问道。哼哼!“焚稿断痴情”的事,伤心时的汪海纷也干过,杨志琴看着她将杨志雄的回信一封封烧掉的时候,便谅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玩这种隐晦的求爱把戏了。  汪海纷仍在打量杨志雄,好像这时她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剩下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结果只有张口大吐了。杨志雄赶紧轻抚她背,让她坐在人行道边沿上吐,谁知她边吐边又大哭起来,双手不停的捶打自己,偶尔几下还将水泥台阶拍的“啪啪”响,零星的几个路人经过,都不知什么状况了。  杨志雄无计可施,“还站在那干吗呢?”叫唤杨志琴;杨志琴过来后,竟也哭成泪人,“起来,海纷,有什么好哭的呢!”边说边拉起汪海纷,又直瞪着杨志雄好一会儿,“……流氓!”再不看他一眼,往桥另头送汪海纷回家。  杨志琴是在做最后的尝试。杨志雄虽然有理有据的说服了他的家人,但是生活也是戏剧化的,他在与汪海纷的信中也知道现在的汪海英很幸福,她爸爸也不再赌了,汪海纷不是不能接受韩明鹏,她也渐渐理解他了,只是她还不能原谅她自己——为什么她要是她呢?有多少儿时挥之不去的记忆纠缠着她啊!债主们一而再的上门,她姐姐护着她和她哥哥,她父母却能够各自逃之夭夭。  汪海纷当然仍介意杨志雄有了杨朔,不可能不介意,可是只需问问杨志琴杨志雄他有没有再次阻止过杨金枝的提议,她也只有死心了。就算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有了儿子,他还是不接受她,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哪怕一丁点也没有啊!汪海纷真正介意的是这个。  杨志琴劝不了汪海纷,只能再做杨志雄的文章,因为连汪海纷都不同意,她想不到他还能从哪找到老婆;要知道如果是她——她从不认为能有男孩子会喜欢她——她也是不同意的。文章失败了,杨志琴恨得直骂他流氓,单你的一辈子身去吧。  杨志雄默然的看着杨志琴和汪海纷的背影。他不愿多想。他无法控制小姑娘的爱意,失望后哭成这样,他只能深表歉意。至于流不流氓,他只想看看天上的星星,内心自笑一声了。  杨志强来到杨志雄身后,他刚刚才流氓呢,眼神间好像在说哥哥你应该也流氓再风流一回似的,那问题便解决了。他自然没看清问题的实质。  “志强,”杨志雄说,“你跟去,等下送你姐回家吧!”  “哦……”杨志强回答,迈开步走去。  “等下……你的烟呢!”杨志雄想抽烟,杨志强转身将烟和打火机都给了他后,去追在桥头又吐过一次的汪海纷和杨志琴了。  杨志雄想无所想,点上了烟,吞云吐雾,直到杨志强三人缓缓下桥不见了,他还站立在那,毫无幻觉,却又星眼迷乱,弹指间,烟蒂已飞往桥外,他也转身去看杨励丹了;杨励丹这时从桥外也转脸过来看他,对他冷然一笑,仿佛杨志雄又让她见笑了似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只能靠实实在在了  
  要有心理准备  有份稳定的工作最好  不然跟我一样,写了混天涯,就麻烦了??  
  三  “走吧,去街上转转!”杨志雄说。  “走吧……”杨励丹无可不可,跟在杨志雄后头上街。  这边交叉口的一条路上去连接长路,可通往县城,应称作县道吧;沿着另一条路上街,两边间或关了门的店铺,或者还没开发的老民房,多少显得小镇自身凋弊,夜市更加冷清了。一路过来还有小型菜市场、小学、镇医院等。接着横叉开来的另一条街上,右边其中一家便是杨金香家的裁缝店了;左边渐渐斜弯进去是镇政府一块。  杨志雄继续往前走,经过霓虹招牌标示的大饭店、桌球厅等也来到县道边上。这边还有邮局、农业银行、长短途不分的汽车站以及批发市场等;再加上县道一直穿插过来的两边的粮站、中学、杨金音家的卫生所、派出所等,说小镇麻雀虽小,毕竟五脏俱全了。  “回去吧!”杨志雄驻足看了看,说道。县道再过去,也就逐步出了小镇了;杨金凤的家便在那边一块。  “回吧!”杨励丹机械的回答。既然杨志雄什么都不说,小镇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睡啦?”杨志雄又问到依偎在杨励丹怀里的杨朔。  “要睡了!”杨励丹看了看真不挑人的乖乖的杨朔,宽心的回答。  两人又下街。  “要不要吃点东西?”在下街一小面馆旁,杨志雄再问。  “你没吃晚饭吗?”杨励丹反问。  “又饿了嘛!”  杨励丹想他根本就没吃饱,“你饿了你吃吧,我不饿。”  “你不吃我怎么好吃!——走吧,也没什么好吃的!”  “这人也是?你饿了你吃嘛,我等你。”  “你看着我吃?——走吧,还吃呢?该吃棍子!”杨志雄戏谑的说完,便双手搭在杨励丹的双肩上推她走,哥哥妹妹的,真情也尽在其中了。  转过交叉路口出小镇,当看见杨家村时,杨志雄似乎真怕回家吃棍子般——要吃早吃了——别出心裁起来。  “我们从河堤上回去吧!”他笑说,偏要多走弯路;这倒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杨励丹一听,白眼嗔怪的模样,“你不怕蛇咬你啊!”她知道杨志雄最怕蛇的,而且她的二伯、他大叔杨元华这个五月末又被毒蛇咬了,去年被咬过,今年再被咬一次,这霉运走的,无人能出其右了。  “我穿的皮鞋。”杨志雄说,“我来抱吧,你走我后面;把姑姑手都抱酸了,小家伙。”抱过熟睡的杨朔。“来吧!”  杨励丹没辙,这星光连走大路都看不大清,还要去走河堤,不过也只能陪杨志雄走一遭了。从左边民房旁的小路走上河堤。  “元华叔叔又被咬的怎样了,丹丹?”杨志雄问起杨元华。  “嗯?”杨励丹并不诧异杨志雄为什么知道这事,因为一定是杨志强写信告诉他了,“哼,还能怎样,半死不活的呗!”  杨志雄突然停住,“这么严重?”  “你到时看过就知道啦!”  杨志雄不再深思,想起要去看杨元华,就好像眼前便有条血口张开的毒蛇冲他眉心而来似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两人走到“哒哒”的抽水机旁。双抢时节,这大河抽水是每年的曲目,河水从抽水管口强劲的喷到蓄水池里,又穿过河堤,再经沟渠才流向望眼所不及的片片良田;同时间,守护人——至少一个——也需要不间断的守护,革皮轮带脱落啦、断裂啦,电线烧掉啦,抽水泵堵住啦,这些都是守护人的工作。现在,两个卷着油纸——防蚊——的守夜人躺在河堤上已经睡熟了,其中一人的头发还掉成一簇一簇的,杨志雄和杨励丹借着那强烈的灯光,只好跨过他们了。  这边河堤除了草,光秃秃的没一棵大树。几乎呈直角环绕过来,也没有一棵。再过来向河这面,密密疏疏的都是一棵棵高大杨树了,杨家村人种的树也姓杨,这也是种没有因果的“因果”吧。杨树下去,大河弯流到这冲积出个大沙洲——上面大半被开垦——大沙洲再沿着河堤将大河截出一条小支流,小支流直到流过大沙洲才又汇入大河,大河再无阻碍,一路交汇另一条河流去了。  “怕不怕?”杨志雄问道。因为相信风水,杨家村的坟墓大多埋在这段河堤的向河面,依着杨树,又面对群山,杨志雄和杨励丹已安静的走过几座了。  “别故意吓人!”阴气这么重,又在暗夜里,树上偶尔还“咕咕”的鸟叫声,杨励丹不怕才怪嘞。  走过最后一座坟墓,有条小路通向村前,不过再走一段还有条大路通村后。杨志雄和杨励丹选择大路。在闸口处下河堤后,一面过闸口向下去是建在支流边的码头,这面进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可重要的事情他们一件都没说呢!越快进村时,两人并排走着越是想说些什么,却越是彼此顾忌的开不了口,只能任凭思潮暗涌,注定今晚无人能眠了。  蛙鸣因为大路上的脚步声叫的更欢,声声撕裂着这躁动的夏夜;而已然沉寂的村庄却如夜空中的繁星,静谧的都像是进入了梦乡。进村后,经过村西口乱石堆中一颗挂满枣子的枣树,过来四五户村后一排人家,便是杨励丹家了。这一带的民居,青瓦白墙不多,青瓦灰墙不少,有的人家还用上打理好的水稻秸秆,铺排在两边没封顶的墙壁至屋檐之间;房子多朝南而建,东西两房,再在屋后或东西一侧带个低矮点、进深浅些的后屋或相当正屋般高、深的耳房;正屋内除了极少数直接用砖墙,均是木头的柱子、横梁、板壁架隔开来,房间上再铺上楼板,前后堂也就一目了然了。杨励丹家只有个简单的正屋,她家屋后是菜园,菜园里有一片青竹,比起围绕菜园的那些矮小柱子,它们又粗又高,越过屋顶,还能看见一团黑影呢。  “要不要进去坐坐?”杨励丹问。  “啊?太晚了!明天吧!”杨志雄笑答。  “那你也早点睡吧!”  “是要早点睡!”  杨励丹瞪了眼杨志雄,好像刚才这一路一顿好走似的。“回吧!”  “我先等你进去。”杨志雄说;杨励丹无可不可,走向自己家门,不知何时她又扎起了马尾,轻盈跳动的又像个精灵仙子了。  “丹丹?”杨志雄又叫杨励丹。  杨励丹回头,冷静的似乎并不期待杨志雄今晚就告诉她他的秘密似的;杨志雄迟疑的一笑,“算了,明天吧,明天再说!”也是,明天,明天才又是新的一天吧。  杨励丹也笑了笑,“回去吧!”进门关大门了。  杨志雄家在前一排过来两人家处,从他家后屋那已看不见杨励丹家的大门——她家后措的厉害,不过他家后屋后也没门,东侧有门却关着。杨志雄只能绕向前门院子了。  
  乡土情怀倒是其次,关键生活里有那么一群人,你不去写他们,他们也不写,这宝藏浪费了岂不可惜??  
  四  “你去哪啦?志强都回来了,他说没看见你!”杨昌荣在大门口问。  杨志雄不回答他爸爸,走进家门。“——我妈呢?”  “她跟你姐姐晓得又到谁家去坐嘞!”  “谁来过?”杨志雄见他家八仙桌上有碗和茶杯。  “你元星叔叔婶婶,你素云婶婶,还有丹丹爸爸。”杨昌荣说。“国庆在他丈人家,明天要回来了,他后天就要回福建。”杨昌荣加上一句。  人物越来越多,还是先理清他们的关系吧。可以想见,他们这是一大家子:杨昌荣和杨志强的父亲杨昌盛是亲兄弟;杨元华、杨元星、杨元凤、杨元坤是四姊妹;杨励丹的父亲杨银根和王素云的老公杨银生也是亲兄弟。他们这八姊妹的爷爷再是同一人,到杨志雄,或者说到杨朔,已经是第四五代了。村里另一支脉与他们血缘最相近的是杨志雄曾祖哥哥的后辈,不过此后辈跟杨志雄他们又有所不同,用村里的话说,他曾祖哥哥是绝后了的,这些后辈都是倒插门来的,所以也就出现了杨姓和黄姓。所谓杨黄姓是由于这边风俗约定第一个外甥得跟外公姓,而其他子女可随父亲姓。杨志雄姑婆生了两个儿子,所以正好一杨一黄了。其实村里徐啊、李啊、吴啊这些客姓大都是这么来的,根本上就是一家人。  杨国庆是杨元星的儿子;“他怎么回来了?”杨志雄问,他知道杨国庆去年年底新婚,今年丢下怀孕的老婆去福建打工了。  “还不回来?他老丈人种了那么多亩田!他叫他回来的;他也想回来,看看老婆嘛。”杨昌荣笑说。  杨志雄不跟他爸爸笑,想着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还不洗澡?”杨昌荣提醒道。“给我抱吧,你好洗澡。”  “洗澡!”杨志雄精神抖擞一下,好像一个澡就能冲掉一切烦恼似的。  “诶,爷爷一抱就醒的吧!”杨朔又被杨昌荣抱醒了,今天的第二次。  “端下尿吧,好久没尿了。”杨志雄说。“让爷爷好好端尿!”一边哄着想哭的杨朔,一边去他今天带回来的书包里去拿衣服等了。  “哎呀呀,这么大泡尿,差点让爷爷也洗个澡。”杨昌荣打趣杨朔的尿,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家有婴儿,谁能逃得过呢;见杨志雄从后堂拿了脸盆过来,“要不要泡奶?我新烧了开水,开水瓶灌满了的。”  “等我洗完澡吧!”杨志雄说。“还想睡的!今天没睡多少时间!”说完便去压水洗澡了——他家院子里东边房窗下有压水机。只是这用地下水洗澡,即使是在大夏天,一般人还是难以消受的,杨昌荣便从不,看着他儿子穿着三角裤,抹完肥皂后一盆盆冷水从头浇下,他暗自感叹也不禁欣慰微笑了。  杨志雄洗完澡穿的是衬衫和牛仔裤,他没有穿短裤的习惯;由于杨朔又睡着了,所以先不急于泡奶,他要将他放到东边房他的房间四柱床上去睡。  “不用枕头的吗?”杨昌荣问。  “啊?”杨志雄很惊讶。“现在应该还不需要吧,骨头那么软。”  “我都弄不清楚,等你妈回来问下你妈吧。”杨昌荣说。  杨志雄让杨朔躺好,赶了赶蚊子,便将蚊帐放下,由于没有杨朔抱在手,与他爸爸一时竟有些尴尬了。  “要不要把电风扇搬过来?我跟你妈又不怎么用!”杨昌荣说。  “还扇?今天就是扇病的!”杨志雄说的是杨朔的病因。“有蒲扇就可以了。”他床上有把蒲扇,他刚赶过蚊子。  “……电视呢?”  “我不看电视,你们看吧。”  “我们难得开一回!”  杨志雄看着他爸爸,他记得他爸爸喜欢看些新闻的,起码常常准时收看天气预报,所以不可能难得开一回。“留着吧!”  父子俩真就无话可说了。  “哦!”杨志雄忽然“哦”的一声。“又忘了兜尿布!”  “刚刚不是尿了嘛!”杨昌荣说。  杨志雄又从他带回来的布袋里拿出块尿布,“还有屎呢!”看着他爸爸,自己都不由发笑了;杨昌荣笑着也去后堂将开水瓶提到房间来,便于杨志雄晚上泡奶。  “妈怎么还不回来?”杨志雄问。  “谁知道呢!”杨昌荣说。“你先睡吧!我去看下你姐姐回来了没有!”  杨金莲家就在村后一排最东处,想必今天是任谁都没好气,杨金莲瞪着她爸爸,嫌恶的半天才告诉他她妈妈在杨家大妈家,杨昌荣笑呵呵的也懒得再去讨叶桂珍嫌,直接回家了。  “你妈妈在你大妈妈家!”杨昌荣说。  “她不回来吗?”杨志雄坐在床沿上问。  “谁知道呢?这老太婆!”杨昌荣掩饰不了他没去叫的事实。“晚上好不好带?”看着熟睡的杨朔,他甚至都想早点抱到他房间去带一晚了,不过叶桂珍还在气头上呢,他可不敢。  “蛮乖的!”杨志雄回答,想的却是他妈妈气的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你先睡吧!晓得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睡吧!”  “你自己关灯!——你这些书……”杨昌荣看到窗边小方桌上杨志雄寄回来的书,回头问,意思是要不要摆上书架!他从邮局领书回来,接着又整了个书架,差点没把叶桂珍先气死。  “书先放着嘛!现在谁摆书!”杨志雄也没那个心情。  “睡吧!”杨昌荣笑呵呵的也不再无话找话,回他西边房了。  杨志雄钻进蚊帐,先不关灯,躺在床上轻轻摇着蒲扇,一面舒展开疲累的身躯,一面想着他妈妈。虽然一天下来都是他所无能为力的人和事,但他表现出来的决绝和平静也是显而易见的。  
  生活继续!  之前一个追求纯文学的网站,如今也变成了鸡汤文的胜地了。编辑也是搞玄幻的,对现实题材一会推荐,一会连投稿都拒绝。已经让人云里雾中了。  
  五  除了汪海纷,杨金莲他们哪还想的到合适的姑娘。他们口中虽然说姑娘只要过得去便可以,但他们一不要二婚的,二不要没文化的,倒是想起某个,一张口时又欲言即止,先顾忌了。似他们这般先替人家姑娘着想,除了本身的脾气与个性,他们的淳朴善良也是难得的,难得的都有点瞻前顾后了,这一时哪能找得到姑娘,想破脑袋也没用嘛!  为了装点门面回杨家村,杨金莲又让杨金音找出她儿子以前戴过的银项圈、银手镯,缩小它们,费了好些时间缠上毛线才给杨朔戴上;然后汪海权再回家提了挂两百头的爆竹跟着一起回杨家村。等到杨志雄家院子里爆竹一响,一段红尘好像这才开启似的,伴着漫漫迷烟,让人眼花缭乱。  千百年来,有多少红尘往事可以娓娓道来,人们看透了悲喜,也听惯了爆竹声声,终究却耐不过命运的枷锁,扭头继续演绎着红尘,做另一个你你我我。  孩子们拥来拾爆竹了;几个大人,包括杨家大妈、黄家婶婶两妯娌也挤进来看热闹;院墙西边,杨昌盛、他老妈妈程香英、他老婆胡艳娇、他大儿媳马美凤四人也出家门往这边赶来。可是就是当着这么多人,叶桂珍仍然铁青着脸,径直迈向大门,往西边房又躺到床上去了!昏暗的西边房,老式的四柱床,从不省心的儿女,还能没有不被操碎的心吗!  程香英一脸的莫名其妙。杨志雄隔着院墙的一声“奶奶”,她“哎”的一声走进来,“你都把奶奶想死了!”说的那么真情实意,又那么老可爱,弄得人哭笑不得,却唯独她大儿媳妇异常,杨金莲先瞪了她一眼再走进屋去,好像叶桂珍这样更应该怪她才对似的。  程香英跟着也走进屋去,挪到房门口杨金莲身边,要先瞧瞧叶桂珍,瞧完看见杨昌荣也在堂间一竹躺椅上躺下来,气炸了似的走上前去就是一拐杖,幸好胡艳娇是一直搀着她的——这是位裹脚老人——拐杖也只打在躺椅扶手上,不然母子俩不定哪个就要出点小状况。  杨昌荣倒被这一拐杖又弄笑了,“这老太太,乱怪的吧!”他笑说,再向大门边努努嘴,“你孙子;你重孙子!”  程香英看向杨金莲,她抱的可不是个孩子吗;杨志雄更是难堪,呲着牙,眼神飘忽,似笑非笑。这一切不是她程香英瞎气一通就能糊弄过去的,现实就像那已暗在院墙上的墙阴,阴影重重的只等太阳一落,它会吞没整个大地。  晚饭时,先是杨志强——他一天到晚瞎晃悠,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他先踩着各家大门外的白炽灯光来叫大家吃饭。当然,他怎么可能叫得动叶桂珍。而后胡艳娇来叫,马美凤再来叫,直到杨金莲再次从她自己家过来看看情况时,叶桂珍仍背朝大家,纹丝不动。  经不住大家再一顿劝,马美凤更是说,“是要起来耶,奶奶都生气了,她坐在房里,也是谁都不理嘞!”只见叶桂珍果真坐了起来,或许是已经烦不甚烦,也或许是对程香英还有点体恤,终究躺着也不是办法,她还急着怎么再找个儿媳妇呢,于是她看也不看众人一眼,穿好杨金莲替她摆好的凉拖走出房去,只是当又看到退后的杨志雄时,她才再说他一句,“我看你到底怎么办哟?”气急败坏的眼神连站在他两旁的杨志强和杨昌荣都一并嫌弃了。  嫌弃杨志强?这并不奇怪,只消看看他猴样的还顶着一头披肩长发便让人受不了;而杨昌荣,他忙完一点田畈活顺便去河里洗过澡回来,已经换上背心短裤,悠闲的拿把蒲扇正抱着杨朔呢:他对这孙子倒喜欢的不得了,叶桂珍又焉能不气,只有气上加气。  这种老头子,由于经常笑口常开、平易近人惯了,所以不合时宜时最自然的微笑、挺逗人的诙谐,人们往往也一以贯之的认为他们痴愚顽昧、为老不尊的。他刚只当叶桂珍没嫌弃他,又对着杨志雄笑了笑。  杨昌荣当然也为杨志雄感到头痛。他早年读过书,有点文化,后来一直在镇里粮站做事,现在退休了。今天在杨金音家里,因为杨金音提议由他和她——杨金莲晕车——跑一趟省里,看看有了外孙的人会否又同意老百姓的儿子。杨志雄当然又是拒绝,“他不会见你们的!”并且直言他和他女朋友没有复合可言。所以可见杨昌荣有多失望,最该他替他儿子出头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他那粮站的小官太低了,何况还退了休!  杨金莲也被马美凤拉去吃了晚饭,他们还指望她能详细说说杨志雄的情况呢。杨志雄席间倒吃了两碗饭,一吃完,“你们慢慢吃,我先过去了。”放下碗筷,便从胡艳娇手中抱回杨朔。  “你就吃饱啦?”胡艳娇还问他。  “很饱了!”杨志雄回答。“我先过去呗!——好让我妈多吃点!”一句非常应景的话,叶桂珍此时一碗饭都还没吃完呢,众人看了看她碗里的剩饭,再看看杨志雄,也只能由着他尴尬的一笑而去了。  饭后,杨志强听杨金莲讲完,自己也没什么认识的姑娘可介绍给杨志雄,于是便开溜到他那去了。  “我妈吃了多少饭?”杨志雄问他。  “你走后又用开水泡了一碗!”杨志强回答,杨志雄若有所思的,一手捏过杨志强嘴上叼着的香烟,自己抽了起来。  叶桂珍好歹也吃了两碗饭,但是杨励丹——杨志雄躺床上一开始想着他妈妈,不一会儿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杨励丹了——她的心神,她的冷淡,她的一眼一眸,她的一脾一笑,为何总有那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呢?  杨励丹也做裁缝,跟杨金香师出同门,现在主要在家接活,或者上门,有时也去杨金香家帮忙;而她哥哥杨励宁是个混混,去年十二月因为女朋友跟了小官二代,直接将人打得半死,被判刑六年,六年后,他该三十二岁了。杨励丹今年二十一岁,小杨志雄三岁。  杨志强四月份写给杨志雄的信是这样说的。他说虽然杨励丹妈妈石兰英跟叶桂珍吵架直接原因是因为杨励丹的剪刀,但深层原因却是因为她的哥哥杨励宁。由于叶桂珍要缝补衣服,去借了杨励丹的大剪刀用,但是几天后杨励丹来取时叶桂珍却说已让她爸爸杨银根拿回去了;杨励丹再去问杨银根,他竟想不起来是他拿回来了还是拿回来又放哪了,总之,一把好剪刀不见了。这让石兰英知道后哪还忍得住,一把剪刀怎会不见了呢?除非见了鬼,而那个“鬼”就是叶桂珍。她跑来大骂叶桂珍小气鬼,一把剪刀都见不得,非要藏起来。叶桂珍当然也气得半死,她肯定她给了杨银根,于是只有对骂,甚至愿让石兰英搜她家,她还不至于小气得需要藏把剪刀来发财。闹得不可开交,幸亏杨金莲及时过来,问清情况后先陪杨励丹将石兰英劝回家,再过来与杨昌荣试着再找找,可怎找得到。  “哪里是因为剪刀,她是嫌我上次给的钱少,故意来跟我相骂!”叶桂珍说。这就是因为杨励宁了,他坐牢了,亲戚们难免要探监的,而杨金音最积极,若没有杨励宁这混混弟弟,她家卫生所那块好地基哪轮得到她,土地局同意了也没用。所以杨金音带头要探监,其他亲戚不能都去,只好给些钱让她带给杨励宁。叶桂珍给了多少呢?二十元!就这样,石兰英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着。  “那剪刀呢?”杨金莲问道。老大叶桂珍头没带好,杨金莲等也只给了五十元不等。  “嘿……我还真藏她剪刀吗!我明明给了银根的!”叶桂珍怒不可遏。  “你说你给了叔叔,叔叔想不起来,他家也找不到,那剪刀呢?真见鬼啦!”杨金莲瞪着叶桂珍,现在她是百口莫辩。  杨金莲又去杨励丹家,说没办法了,只能再还一把。杨励丹让她别还的难看,她还有一把的,那把没有就算了。石兰英虽然仍坚称是叶桂珍藏了起来,但她不再闹了,这事也就此作罢。  
  六  杨志雄起床来到西边房,杨昌荣望着床顶也还没睡呢。  “几点了?妈怎么还不回来?”杨志雄问。  “十二点多嘞!”杨昌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你去叫下你妈呗!”  “……我去叫?”这样好吗?  杨昌荣理解杨志雄的难为情,“我去叫!”笑着便去叫了。这也是亲情最诡秘的地方:杨志雄一再的问,杨昌荣必须去叫一次,只一次,如若零次或者多次,要么麻木不仁,要么就矫情了。  杨家大妈家其实就在杨志雄家前屋,她家后屋门早关了,杨昌荣来到大门前时,窗里也没了灯光,杨昌荣只好隔窗叫唤了。  杨家大妈是个寡妇,她老公死了十几年了,留下她和两女一儿,现在她与儿子家各住一边房,杨昌荣正是在西边房窗外问她叶桂珍呢。  “桂珍睡下了!”她说。  “睡下了?”杨昌荣自问。“那个,嫂嫂,你问下桂珍朔朔睡觉要不要用枕头的?”  “……你去给你孙子当枕头嘛!”杨家大妈嫌弃的直接开涮。哪有这种老头,她开导了半天,他来这么一问!他到底是干吗来的?  杨昌荣自讨没趣的回到家,“你妈在你大妈妈家过夜!”他说。杨志雄仍旧在床沿上坐着,只看杨昌荣一人回来,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我们也睡吧!不早了!”他说。  “睡吧!”杨昌荣说,又给了杨志雄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笑他的难为情,笑他与叶桂珍的永不消停。“志雄,”杨昌荣扶着门框,欲有所言,“那个……你是个知识分子,让着你妈一点!”这倒是他和叶桂珍的夫妻相处之道,但杨志雄既然是个知识分子,还有多少他不懂的大道理呢,都没用,只要他一天没给她找到儿媳妇,她便会跟他怄气到底,就是这么实在。  杨志雄苦笑着直目送他爸爸出房,他这次的大道理并没有不合时宜,相反,他还怀有极致的深情,但杨志雄是真的无能为力。  杨志雄是叶桂珍生完五个女儿才有的独子,在这盛行重男轻女的地方,可见他对她有多珍贵,而她对他溺爱之余管束的又有多严厉,难免的,杨志雄背着她暗地里也没少叛逆。  杨志雄也跟杨励宁混过,除了他,还有黄家婶婶的儿子黄流平,以及家住小镇的朱青和何大民,五人都是在关公面前拜过把子的,尽管杨励宁、黄流平、杨志雄本身就是大小兄弟。黄流平上面也有个姐姐,不过他父亲跟他大伯一样,也死了,春耕时急性病发倒在了水田里,黄流平将他背回家来,淤泥已经灌满了他的嘴巴、鼻子、耳朵,连眼睛也污浊了;朱青父母在镇里菜市场做小生意的,他还有个弟弟朱峰;而何大民,他是个孤儿,他那可以以一敌四的父亲在那混乱年代做小镇下属的一个大队书记时连同他母亲一起被双双谋杀了,乱葬在一座上坡上,他是靠政府救济长大的。  虽然杨志雄跟着兄弟们鬼混,但没有叶桂珍的许可,他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所以一到初三,他无论如何都要去学校住宿了,叶桂珍也不得不同意,可是,只住了两天,他便打道回府,又开始老老实实的走读了。  那天还是叶桂珍平生第一遭拜访学校,可是,教室里,食堂,寝室,直到最后她走出校门,五个帅小伙正从校门前经过,说说笑笑,一路还在往前直走呢。  五个帅小伙都已是成人的体格,其中何大民年纪最大,身高最高,他遗传了他父亲的身板,高高壮壮,而且还弄了个光头的造型,但是跟他那可以以一敌四的强悍父亲比起来,他就稍显懦弱了,他手臂上的纹身也是个“忍”字。朱青与杨励宁同岁,但身高上他比他高出一截。五人中,黄流平一米七的个头自然是最矮的了,他手臂上双刀交叉顶着的骷髅头倒是最吓人的。杨励宁胳膊上纹的是条龙;朱青胳膊上纹的是只虎;杨志雄还在上学,不敢明目张胆的纹身,只在胸口纹了个短竹笛,他自学过竹笛,吹得很纠结,只够装腔作势时用用,就像将它纹在胸口一样。  “……大妈妈!”杨励宁先发现的叶桂珍,他叫她,只这一声便将杨志雄镇住了,呆若木鸡的甚至叫不出声“妈”,朱青黄流平何大民倒跟着一起叫“大妈妈”。  叶桂珍又铁青着脸看着这帮混账东西,更何况他儿子还旷着课,晚上估计学校也不会住了。  “你寝室呢?”她冷冷的问。  杨志雄知道他妈妈想干嘛,只能在前面带路了;杨励宁他们跟在叶桂珍后头,也不好走掉。  杨志雄打开他寝室门,其中一个上铺就是他的床。  “励宁,帮我收拾一下,都拿回去!”叶桂珍又说。  杨励宁明白,而且明明白白,将毯子折好交给朱青,将席子卷起交给何大民,将搭着的毛巾扔进脸盆交给黄流平,再看了看,便去推杨志雄的自行车了。  “车我不骑的吧!”杨志雄插了一句。  “走回去!”杨励宁回一句。  杨志雄无奈只能接受了。  叶桂珍走出寝室,等杨励宁一个个出来,最后盯着她儿子,“你是去上课,还是跟我回去,不要读书啦?”  杨志雄根本没得选择,“我,去,上,课!”小心翼翼的回答,看着他妈妈赶鸭子似的在杨励宁他们后头一起出校门了。  一路回到杨家村,走进杨志雄家院子时,还在家做姑娘的杨金香和杨金枝也吃惊了,放下手上的活——杨金香出嫁前也在家做裁缝,杨金枝跟着她学——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对于杨励宁他们来说,在叶桂珍面前唯唯诺诺是没办法,在两个大姑娘面前这样,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四人杨励宁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朱青三人将各自拿的均放到堂间八仙桌上,站在大门外,看叶桂珍还有什么要交代。  “励宁,你以后再让志雄不上课,陪你们去玩,我就叫你大爸爸跟你说了!”叶桂珍说。  杨励宁怕杨昌荣吗?不,他只是尊敬他,就像他是他们五兄弟中的老大一样,杨昌荣也是他爸爸辈的老大。“啊!以后不会了!”他刚毅的保证。  “你们三个呢?”  “最后一次!”朱青说,老成持重的看了眼叶桂珍。  “最后一次!”光头何大民和滑头的黄流平也附和说。  叶桂珍便这样放四人走了,没有法子,她又不能做个尾巴成天跟在杨志雄后头。  
  不做段子手,虽然小说是虚构的,但行文所到之处,一切应该有逻辑,自然而然  
  七  杨志雄当然还会去找杨励宁,但是杨励宁真就说到做到,当晚那次杨志雄趁晚自习上厕所的间隙去找他们,他便恶狠狠的拒绝了他,甚至拾起一块砖头照他面门威胁他别再跟随。其后多次,杨志雄不是找不到他们,就是找到后又被他们甩掉,直把他伤心的,虽然几年后杨志雄考上大学,杨励宁说多亏了他当年的冷酷绝情,但杨志雄还是无法真正原谅他:什么功与名,他当年正是需要兄弟的年纪啊,被兄弟抛弃,这对年少的人生是多么大的打击!  后来的“四人帮”不久其实也貌合神离,开始分崩离析了。初三下学期一开学,朱青来学校找杨志雄。  “我要走了,志雄!”他说。  “去哪?”杨志雄冷冷的问。朱青是抛弃他的帮凶,他见到他,也无甚好感。  “去挣钱,挣大钱。”朱青回答。  杨志雄冷笑,因为朱青简直答非所问,却又说的像那么回事。  “去哪挣?”  “哪都能挣,只要想挣。”  “志雄,”朱青继续说,“你是我所认为的聪明人,脑子好。——安下心来读书吧,不然我也会瞧不起你的。”仿佛意有所指,最起码似乎他不想再鬼混下去了。  “还没挣到钱,就开始看不起人了吗?”杨志雄猜他看不起的就是杨励宁他们。  朱青也冷笑,“我只看不起浑浑噩噩,不思进取的人。”  “志雄,你很幸运,不仅你妈妈为你着想,所有人都很关心你。相信我,你将来会很有出息的。就说这些吧,我以后再来看你。”  朱青并没去别的地方挣钱,他那高他爸爸一个头的妈妈看到县里卖狗肉很挣钱,便全家搬去了。朱青也跟着卖了段时间狗肉,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在县属的另个镇办起了水泥厂,慢慢有了规模,实现了他挣大钱的愿望。也就是在那之后,当他再去看望杨志雄时,他才告诉他叶桂珍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杨志雄目瞪口呆,觉得这是因为他成功了才这么说的,成功人士总喜欢说些这样的话。不过朱青的妈妈确实很偏心,她好像只生过朱峰一个小儿子,即使朱青多么成功。  杨志雄后来以全校第四名的成绩考到市一中去读了高中。全校前三名都进了中师,他们毕业后可以直接分配做小学老师。杨志雄当时不想做老师,也没那个成绩,所以他立志考上大学,找个更好的职业,更能功成名就,高瞻远瞩,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还是个小学老师的命。  光头何大民仍在镇里,当时朱青曾劝过他跟他一起走,反正他是个孤儿,一无所有,但光头没有随行,他说他没那个信念:朱青要走,对杨励宁的解释是他全家都要走,但他对何大民的解释却是“信念”二字,他不能再混了,必须得为前途打算。光头不要前途,也不想得罪杨励宁,他只有鄙视了。  黄流平一直跟着杨励宁鬼混,可怜的黄家婶婶对他说:“你爸爸死了,你还不想着挣钱,我又挣不到一分给你,你以后怎么办哟?”  “钱急什么!到时我自会带个漂亮的女人到你面前给你看。”滑头的黄流平说。  “那你现在就带给我看呀!为什么不带给我看?”  “现在?现在你儿子哪来的本事嘞?”  黄流平对他妈妈又哄又抱的,虽然孝顺,可是穷孝顺,黄家婶婶也拿他没辙。  杨励宁事发后,虽然黄流平并没参与殴打——杨励宁只需两个男人决斗——但是出于一贯的跟随和对第三者的愤怒,他还是赏了那官二代几脚的,后来见杨励宁打得太狠了,劝他罢手、快跑,只是杨励宁哪肯罢手,也不跑,当场被捉住,他跑了,才没被捉,之后,因为杨励宁一力承当,他才没事,但他也要走了,在他姐姐家见了他妈妈最后一面,让她自己先保重,有什么困难先告诉他姐姐,等他挣到钱了,一定回来好好孝敬她老人家,母子俩哭哭啼啼的,黄流平狠着心才踏上征途,音信全无了。  关于杨励宁打人这件事,他女朋友在跟他说分手前就被官二代搭上了,分手当天两人便大大方方在一起,可是杨励宁只是让她滚,并没开口同意分手,或许他脾气大,也一直拖着不结婚,但是这官二代胡乱勾引,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他还是杨励宁,混了那么久,没点能耐,哪来江湖,打人就是他最大的江湖,不过打得太狠变成故意伤人,被判刑六年,这就有点不值了。为女人发动战争可以当作神话来听听,当成教科书,一切不乱套了吗!  杨朔又醒了,还真拉了屎,杨志雄给他擦屁股换尿布时,小家伙哭声震天,在这夜深人静的节点,可以想见有多刺耳了。  杨昌荣被吵醒过来帮忙,杨志雄正好脱出手去泡奶,等到杨朔喝上温热的奶,一切才又温馨起来,只是小家伙喝完奶后却不睡了,杨昌荣倒乐得跟孙子呃呃的说着话,杨志雄可是真困了。  只见杨志雄再次点上一根香烟,强撑着抽起来。他现在是什么呀?他现在是一地的琐碎!他可真有出息了!  
  @红爆竹
00:38:00  我没有商业头脑,这辈子都不可能大富大贵,所以马云之流讲的那些,我注意到了,但基本无视的感觉。   我只想写出一部小说,写出几个典型的人物,写出他们那些自然而然的、有喜有悲的生活,这已经足够了。但这些其实都需要大家的眼光,大家的欣赏。  —————————————————  加油!!!  
  貌似写了几年文,现在个人简历都不知该怎么写,没人愿要了!??  求上海这边招编辑、编剧方面的工作,有人要我吗???  
  没工作经验,只剩社会经验了  
  天涯杂谈里的话题很多也是种种不公,怎么办呢?交给时间吧!  小说也只能用美学的,甚至只是简单的纪实来表现一些不公;根本上,小说,一切艺术,都开不了多少药方!  
  第二章
1  清晨,几声笛声响起,是杨志雄所吹,他只睡了个把小时便起床,百无聊赖,打开麻袋翻出随书籍一同寄回来的长盒子,里面装着他后来渐渐学熟练的竹笛。几声笛声吹过,他坐在床沿似乎更意兴阑珊,发起呆来。  杨昌荣也醒了,在压水机旁压水,正准备做早饭。  “这么早,国平?”他问从村后往他家院墙边经过的杨元华的大儿子杨国平。  “喏,水库那边有点事,早点过去。”杨国平回答,用脚垫着地、停住自行车。他在小镇一水库有一职。“志雄不是回来了吗,大爸爸?”  “回来了,昨天回的。”杨昌荣说。“喏,不是坐在房里吹笛子吧!”他对着窗户扬了扬头,和杨志雄四目相对。  “志雄真的回来教书啊,他?”杨国平继续问。  “呃……”杨昌荣几乎没脸回答,只有傻笑。“教书!小学!”  杨国平一听,似乎比杨昌荣还失望,该当官的人回来教书,还是小学,对于官本位的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想不通的,更何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指望谁去;杨国平不再多问,或许他也知道杨朔的事了,只见他瞪起自行车,缓缓离开。  杨昌荣提着水推开虚掩的房门,笑看杨志雄,“吵醒了吧?”问他孙子。  “没事!”自从姐姐们出嫁后,杨志雄睡到东边房,早已习惯了那恼人的压水声,现在轮到杨朔了。  杨昌荣继续去做早饭,等到快做好时,叶桂珍才回来,仍旧沉着一张脸,大气未消呢。  “回来啦?粥快煮好嘞!”杨昌荣在灶后说。  叶桂珍才不会理他,见粥不用她煮,她拿过竹篮装脏衣服,要去河里洗了。  杨志雄也来到后堂,发觉他的脏衣服也在竹篮里,心中的过意不去更是难以言表了;他杨家大妈一晚上的开导倒没白做。  “朔朔的尿布呢,志雄?拿来给你妈去洗呗!”杨昌荣演戏似的又说。  尿布昨晚扔在压水池底下;“那个等我在家洗就行了!”杨志雄说。“妈,朔朔要睡枕头,是不是用个袋子装点米就可以的?”他记忆里有这种婴儿用的枕头,但不知是常睡还是只为了矫正或定型头型而用。  叶桂珍不看父子两人,挨过杨志雄身边去西边房找了个肚大口窄的红布袋,又从米缸里装进米粒,再用根麻线扎牢袋口,来到东边房床边,必须得跟她孙子来个照面了;杨志雄一直尴尬的跟在她后面。  叶桂珍在床头将新枕头压成了凹形,凹底离席子不过几厘米,然后把杨朔挪上枕头,感觉枕头没问题,便又出房去了;杨志雄还想问她问题呢;反正新枕头也不能一劳永逸,他决定还是等她气消一点再问或者问杨金莲算了。  叶桂珍去洗了衣服,杨昌荣让她喝碗粥去也不听,父子俩只有洗漱完先吃了:在八仙桌上就着些南方人特爱制作的小菜——霉豆腐、南瓜片、茄子干等——无言的吃着。  “志雄,等你吃完把粥盆盖好;我去田里看下水干没干,别把秧苗晒死了!”杨昌荣说。大热天的,水田可不能干。  杨志雄应了一声,他对农事了解不多,也很少干农活,虽然他是农村人,但一来他一直在上学,二来他姐姐多,三来,也是最主要的,他家田地少,姐姐们出嫁后以及他自己考上了大学,六人的田地都划掉了,现在全家只有叶桂珍一人的田地,杨昌荣是一直没有田地的,他在粮站上班,和杨国平有自己的田地又搭着上班不同,他那是纯粹的上班,吃公粮的。  只见杨昌荣扛着锄头,出门之前仍往东边房门口望了望,“还在睡?”他说,也不想想要是杨朔醒着,杨志雄还能好好吃早饭吗。“志雄,等朔朔醒了,抱他到叔叔他们家去坐坐,别一直闷在家里。”  “知道了!”杨志雄回答,他想的可不只是坐坐,至少他得买点东西去看望下杨元华呢。  杨昌荣走后,杨志雄也马上吃饱了,洗过碗筷,又洗好尿布,杨朔才醒来,尿布都湿透了。杨志雄一手抱着他,一手打水给他洗脸,将他下面也洗了洗,再去泡奶,不过小家伙不饿,只喝了一点便罢喝;杨志雄也罢了,他在观望杨志强或是杨金莲的一双儿女杨正杨欣谁能过来,他好让谁去镇上买罐罐头或者水果什么呢。  先来的是马美凤的一对儿子杨东杨斐,杨志强跟在他们后面,和杨志雄笑脸相迎时,低头仿佛又勾起他昨夜的羞涩,不过杨志雄并不知道他还有那一幕,也没问他昨晚汪海纷回到家如何,当他想抱杨朔时,杨志雄便让他去买东西,说明一罐荔枝罐头,再买几斤苹果后,他拿上钱哄着杨东杨斐有零食吃了便去镇上了。  一去好半天,而且杨志强自己还不回来,买的罐头和苹果是杨东杨斐提回来的,他们也吃到了爽口的冰棒,杨志雄再每人给个苹果,两人心满意足的也就回家去了。  “妈,我去看下元华叔叔!”杨志雄说。叶桂珍已经回来了,坐在八仙桌下方背对着杨志雄在吃早饭。  叶桂珍不理会,不过想想杨志雄自己一身麻烦,还要买东西去看别人,似乎脸更沉、人更气了。  杨志雄仍旧走出家门,拿着奶瓶、提着东西、抱着杨朔往村前穿到一池塘这边。荷叶蹁跹,荷花隐显,满塘的翠绿,浓浓夏日的整个精彩仿佛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这一方世界了。  “志雄,让我看看你儿子!”一蹲在池塘边洗几件衣服的老妇人见杨志雄走来,说。  杨志雄微笑着走近她,等她撑好腰站起来,“让奶奶好好看看!”说。其实老妇人不仅要看,伸手先抱了,一边再夸杨朔的个子好,项圈手镯漂亮,又说,“长得像你,志雄!”神情无比肯定。  “是吧!”杨志雄微笑着回答。  “这是要去哪?”  “啊?去看下我元华叔叔,他不是又被蛇咬了吗。”  “去看他还要买东西啊?”  “啊?买了点!”  “你们姊妹都很懂事的!”  杨志雄望了望满塘的荷叶,笑了笑当作回应,又抱回杨朔,斜穿过面对池塘一人家门前的水泥稻场,眼前一块空地基上,几面篾簟还在晒着稻谷,后面紧挨着邻人的房屋便是杨元华家了。  
  二、2  杨元华家与小儿子杨国良家各住一边房。杨志雄走进他们家时,除了杨元华迷迷糊糊的躺在东边房床上外,杨国良的女儿杨娟、儿子杨进也在家。杨志雄叫醒杨元华,看到他敞开在外、还在泛着黄汁的一大块小腿伤口,就好像也有千万条毒蛇在吞噬他一样,连房梁上还挂着蛇,在向他吐信子;他是真的惧怕蛇,连水蛇也怕,对小壁虎都恶心,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  幻觉,眼前不可能有蛇,不然杨元华会一条条宰了它们,虽然他已有气无力。  “还在睡吗,叔叔?”杨志雄问。  “志雄吧?回来啦!”杨元华说,试着坐起来。  “我帮你!”杨志雄看他挣扎的够呛,说;让杨娟抱过杨朔,自己再放下奶瓶、买的东西,先去垫高枕头,再扶杨元华靠在上面,“婶婶呢?”一面扶一面问。  “谁知道她!”杨元华回答。  “小进去找下你奶奶,叫她回来!”杨志雄说。  杨进于是去找他奶奶李金花了。  杨志雄坐到床沿上,看着杨元华,既无法完全摆脱蛇的困扰,又不知说些什么。一个健壮人的倒下是很可怕的,如果蛇毒没有伤进五脏六腑,想必没这么严重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倒是杨元华先问杨志雄。  “嗯?昨天,昨天下午。”杨志雄回答。  “昨天打爆竹是你家吧?”  “呃,打了挂!”  “……你儿子呢?”看来杨朔已经无人不知了。  杨娟抱近杨朔,“叫爷爷!”小姑娘说。  杨志雄一笑,“弟弟还不会说话嘞!”看着杨元华瞧杨朔的表情,他在想什么?当人的生命处在两个极端,他们会想些什么?生存还是毁灭?这永远是个问题!  “叔叔,弟弟好乖哟!”杨娟再说道。  “你抱也不哭,是吧?”杨志雄问,小家伙病好了,今天明显高兴了许多,杨志雄更不忍心再叫杨元华好好瞧瞧他了。  杨娟微笑着点点头,这份纯真,不就是人世间最初的美好吗。  李金花回来了,一个精明的廋个女人,只手拿着个空碗筷走进房来。  “婶婶!”杨志雄仍坐在床沿上叫她。  “志雄,你还买东西来看你叔叔!”  “买的吃呗!”  “你吃过了没有?”李金花顺手在罐头和苹果旁边放下碗筷。  “吃过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儿子!”李金花抱过杨朔,却先笑瞪了杨志雄一眼,逗着杨朔,全然不管杨元华作何感受了。杨志雄见杨元华又眯缝着双眼,“叔叔,你睡吧,我过两天再来坐。”说,不过杨元华似乎连应付人看望的精力都没有了。  杨志雄站起来拿起奶瓶走出房去,来到大门外,李金花抱着杨朔随其后。  “叔叔怎样了?”杨志雄小声的问。  “天天吃药,就那样躺床上!”李金花回答。  杨志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也要下床走走嘞!”说。  “谁劝得听他!”  “……嫂嫂呢?”杨志雄只好转变话题。  “她还不是到畈上去了!”李金花说。杨国良的老婆叫倪翠翠,他自己是个木匠师傅,每天去东家上户,田地上的事只能由她操心了。  杨志雄再没了话题,看着李金花,也只是傻笑。李金花更瞪着他笑,“你妈妈生气的很吧!”她昨天晚上其实碰到过叶桂珍和杨金莲,还跟杨金莲聊了聊。  杨志雄伸手捏了捏杨进的小嘴,“叫叔叔了没有?昨天拾爆竹都不叫叔叔!”他不愿和李金花聊叶桂珍。  “生了嘴又不叫人的!”李金花骂杨进。“志雄,你那老婆真的……”连李金花都不知如何措词了。  杨志雄无奈的笑。  “你个家伙,别人给你妈气受,你自己还给你妈气受!”李金花这是指责了,旋又安慰起来,“你也别担心,过个几天你妈就好了,这几天让她气着,自己儿子、孙子!”  或许吧,不过杨志雄才是最了解叶桂珍的人,李金花只是纯粹的安慰罢了。  “我先过去呗,婶婶!”杨志雄说。  “中午在我家吃饭。”李金花说。  “再说好了!”杨志雄说,抱过杨朔往屋旁走去,后面就是杨昌盛家了,与他家在同一排平行线上。杨志雄以免和他奶奶碰面后还是尴尬,干脆又往杨昌盛邻家旁弄口绕到杨励丹家去。  现在除了杨志雄、杨昌荣,谁还能给叶桂珍气受?当然是杨励丹的妈妈石兰英。李金花并非全在挑拨离间。虽然杨励丹碰见叶桂珍时仍然叫她大妈妈,但杨志雄想到可能会见着石兰英,都不知该怎样开口叫她了。  
  二、3  杨励丹已坐在缝纫机后忙活。缝纫机挨着拼接起来的一块门板,门板再紧靠着西边房板壁,上面堆着些碎布、半成品的衣裤等,这就是杨励丹的工作场所了。  “这么认真的吧!”杨志雄开口笑道。  杨励丹抬起头,嗔的也是满脸一笑,又仔细看看杨志雄今天的衣着打扮,白衣、牛仔裤、人字拖,以她专业的角度看来,不算时尚达人,也够休闲圣士的了,只是拿着个奶瓶、抱着个孩子,仿佛又堕入凡尘,跟众生无异。  “从哪里来?”杨励丹问。  “刚看过元华叔叔!”杨志雄说。  “怎样?”  “嗯?有点严重!”  杨励丹就好像她昨晚并没说错,踩着缝纫机脚踏板又认真忙起来。她在做条短裤。  “坐吧!要不要喝茶?”杨励丹将短裤上一条线迹踩缝完,说。  “嗯……我有奶喝!”杨志雄边观察着堂间边开玩笑说,还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奶瓶,惹得杨励丹又瞪着他不由得笑了:不知他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难道真是个圣人吗?  “谁啊?”后堂有人在问。  “妈,志雄哥哥!”杨励丹回答,后堂那人就是石兰英了。  石兰英往前堂走来,抽着烟,人已中年,仍旧风韵犹存,由此也可想象杨励丹遗传的美貌了。  “志雄回来啦?”石兰英冷冷的说。  “回来了!”杨志雄果真没法先叫婶婶。“婶婶不是把烟戒了吗?”尴尬的连看场面说话都不懂了,当然是因为杨励宁坐牢后她又重新抽上了。  石兰英懒得回答,抱过杨朔看了看,“你妈妈应该很高兴喔?”还说反话。  杨励丹瞪了瞪石兰英,“呐……你的烟!”免得石兰英的烟呛到杨朔,她站起来抱过他。  石兰英一无所谓,“志雄你在这里陪丹丹呗,反正你们兄妹永远是好的。”说,好像她和杨志雄也再回不到从前了;走出大门去。  “你去哪?”杨励丹问。  “去镇上有点事!”石兰英简单回答。  “中午饭呢?你回不回来吃的?”杨励丹追到门口再问。  “看!”石兰英更简单。“看”,饭不做,吃饭还要看,真真好个性情,杨励丹瞪着头也不回往村前走的她,冷漠的更像瞪着某个路人了。  “这人真是……看……又是有什么事去镇上呢?”杨励丹自问,低头对着杨朔,“这个奶奶,还没你懂事,是不是?嗯?呃?”手捣在杨朔胸前,小家伙竟“呃呃”的笑起来。  “你儿子就会笑啦?”杨励丹吃惊的笑问杨志雄。  “还不会笑?三个多月嘞!”杨志雄回答,石兰英一走,他也自在多了。  “三个多月……”好个三个多月,杨励丹不免又白了杨志雄一眼。“让爸爸抱哦,姑姑要忙嘞。”她又坐到缝纫机后去忙活。杨志雄抱过杨朔坐在一旁,虽然现在很方便他和杨励丹说话,但他既不想说剪刀的事,也不想说杨励宁的事,而杨励丹又不好单刀直入他“三个月”间的背后,两人倒安安静静了。  “叔叔呢?”杨志雄终开口道,总要找点话说。  “畈上!”杨励丹边忙边回答。  杨志雄想想也该是这样,农民一年四季不是在畈上,不就是在去田畈的路上吗,而他也在路上,他的一切都在路上,于是他又沉默了。一沉默,杨励丹转头来看他,“想什么呢?”兀自笑起来。  “嗯?我能想什么呢!”杨志雄回笑,倒坦然面对他的胡思乱想。  杨励丹笑的更嗔了,也终究忍不住要问他那些事,“那个……海纷怎样啦?”她先从汪海纷问起。  “谁?海纷啊?”杨志雄摇了摇头,“不清楚,没问志强。”  “不清楚?她昨晚喝成那样,我看……很清楚嘛!”当即转入正题了。  杨志雄笑了笑,仍有防备似的,“胡闹!”说。  “谁胡闹啦?”  “志琴胡闹,你也要跟着胡闹吗?”  “大爸爸大妈妈不是在替你找过女友吗?海纷就不错啊,你为什么不同意?”  杨志雄看着杨励丹,两人严肃的对望着,那种彼此不该有秘密的期许不知还能否寄托了!  杨志雄终败下阵来。“什么眼神啊你,”笑了笑,“是海纷对我很失望,她不同意,难道你没看出来?”  “……是吗?”杨励丹可没怀疑自己美丽的眼睛。“好吧!那你是同意的喽?”  杨志雄黯然的撇过头去,长吁一口气,“你哥哥我现在还能拒绝什么呢?”一句话说得自己不知到底有多绝望了。杨励丹手拿着剪刀,凌乱的也不知是去继续剪短裤上的针线,还是该放下,“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知道我对余柔的印象,她不会是个畏畏缩缩的人,况且你们还有了小孩……”杨励丹直接说出杨志雄女朋友的姓名,余柔,脑海里仍是她举手投足间的柔情缱绻。  “你的印象……那只是你的印象。现实是……现实就在你眼前。”杨志雄断断续续的说,杨励丹正视着眼前的现实,她怎样的印象已经无关紧要了,杨志雄确实只抱着杨朔,而余柔却远在天边。  两人又陷入不尽思绪的沉默中,杨志雄偶尔会注视下堂间横梁上垂挂下来打着结的吊环,那是从前杨励宁专门买来锻炼用的,杨志雄蹭着玩,身上的肌肉对于稍显秀气的他也算有模有样吧。  杨志雄也会看看脚踏板上杨励丹的双脚,再台板上她的双手,还有她的容颜,当杨励丹来看他,看着他对她傻笑,她面无表情的,完全任由他装模作态。  两人已没有闲心再去问其它问题了:杨励丹是不是也一人住着她家西边房;杨志雄到底教小学还是中学。就在这种死寂的安静中,大门外一人突然“吼”的一声,玩心十足的从旁跳出来,神气活现样,不正是刚从丈人家回来的杨国庆是谁,他明天就要离开回福建了,不知他哪来的兴奋劲。  “要死,你,不能好好进来吗?”杨励丹已在怒骂了。他这一出别说杨朔,就是杨志雄杨励丹也吓一跳。可不,小家伙已在不安的大哭了,杨励丹蹲过来边揉他耳朵边哄着没吓到他,没吓到他。  “哦哦哦,忘了还有个小家伙,我只想着来抓你们两个在干吗了。”杨国庆边说边蹭过来,杨励丹一听,却是更气了。  “我们俩在干吗,嗯?”说着便去掐杨国庆,杨国庆笑着稍躲了躲,但还是让杨励丹使劲掐了下大腿。  “神经!”杨志雄没起意的跟着笑骂了一句:杨国庆也蹲下来哄了,能把他怎么着呢。只是小家伙被吓的实在厉害,揉也揉不好,奶也不喝,杨国庆还解铃还须系铃人般亲自抱过来试试,学着样大哭,又抓着杨朔的小手打自己嘴巴,不过他天生就黑,加上后天的风吹日晒,黝黑的皮肤倒更把杨朔吓着了。  
  早知就学好点技术了,现在哪都缺技术工  
  二、4  没辙,杨国庆想着只能让他妈妈请米神——稻米之神,民间总有这些千奇百怪的——请它来帮帮忙,看效果怎样。他本就是来叫杨志雄去他家吃午饭的,又问杨励丹去不去,杨励丹拱着鼻子喘着粗气直瞪着他,真是他脸黑瞧不见他脸红,不然他真尴尬的无地自容了。  杨国庆家在村前与池塘并排最西边过来一人家处。他妈妈汪细燕从他手上抱过杨朔时,不免又责骂了他两句,她已经跟他说了杨朔的事的,他怎么还当杨志雄是孤家寡人呢。只见她抱着杨朔进西边房在米缸口伸出一只手去抓一把米,一边念着什么咒语一边将米往杨朔身上洒,就这样重复抓了三次米,邪乎的很,杨朔真不哭了,汪细燕再哄了哄,小家伙便睡熟了过去,汪细燕再抱他出房,直把众人诧异的,没法解释。  堂间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道菜,早是早了点,但一来有杨志雄父子,二来杨国庆明天就要走了,难得这么早一回。杨国庆几乎是杨家村第一批外出打工的人,虽然今年他跑去福建做鞋子了,但初中没毕业的他便早跟他大姐夫等人去黑龙江挖了几年煤,后来又到杭州挑砖,一个干惯了粗活的人去做鞋子,那这鞋子能否穿着走出福建,还真不是开玩笑!  席间还有啤酒,杨国庆一直泡在冷水里的,杨元星倒喝不惯,大热天的他也不愿喝白酒,只好先吃饭了。汪细燕抱着杨朔也在吃,杨国庆老婆赵梅挺着个大肚子却根本没胃口,吃了几口青菜,她便抱过杨朔来了。  杨国庆这一家人均是中等身材,甚至杨元星还要略高些;赵梅怀孕后,似乎显得更矮了。杨元星和杨元华长相不像,他老实和蔼多了,杨元华一脸凶相,跟蛇似的,也难怪他今天瞧杨朔的表情。汪细燕也带点凶相,加上她还会点“邪术”,显然的一家之主,起码言听计从是必须的。  与杨国庆黑白配的赵梅差不多就是杨金莲她们口中那种还过得去的姑娘类型了,但她没读过书,杨金莲好歹还上过一年学呢。  当时农村给女儿读书的并不多,一句“大家都这样”便是最好的借口。杨金莲是一年级后自己不肯去的,杨昌荣三番四次抓她去,后来简直挨不近她,赛跑都没用,只有罢了。所以相比杨金音她们——其中杨金音和杨金凤都念到了初三——虽然杨金莲很勤劳,但也是最艰辛、最劳累的一个,她家不仅养了四只生猪、一只猪母,一年四季各种农活,甚至经常的去镇上卖自家多种的蔬菜、甘蔗等,她都是不遗余力的主心骨,她老公当着村里的会计,好像忙上忙下的总忙的不得了,家庭不过搭把手罢了:村里人常说的杨金莲和她娘家人谁都不像,胖墩墩的,只像她奶奶,这老奶奶本就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苦命的还被缠了足,说杨金莲只像她,那意思可不还说她跟她一样命苦吗。  杨国庆已经吓得杨朔大哭后累睡了,再把杨志雄弄不爽,那他真就没有分寸了。虽然杨志雄去年年底没回来参加他婚礼,但想想他都生孩子去了,情有可原,是故只劝他多动筷子多喝酒,他的烦心事只在他黝黑的脸上无邪的一笑而过了。  杨元星吃饱后也去关心灌溉了。汪细燕吃饱嘱咐杨志雄把啤酒喝完,杨国庆明天一走,剩下也没人喝,然后她好像有什么急事,离开家去。  提起杨国庆明天去福建,他今年改行做鞋子就不得不说说他的又一带领人了。他小叔叔杨银生和小婶婶王素云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杨思婷杨思颖,所以年初杨思婷相亲成功,她老公肖强也就准备入赘了。肖强已经在福建做了好几年鞋子,熟门熟路,带杨国庆入行轻而易举,他连杨思婷杨思颖都一起带去了。  杨银生家还在他爷爷建造的老屋里,在杨家大妈家东边与之一路之隔;老屋后面紧挨着的、大门朝西的那幢房子便是黄家婶婶家了。老屋里另外还住着杨元坤一家,他夫妻俩以及他们的两个小儿子杨国民杨国福,他们的大儿子杨国栋做砖匠的,结婚后自己在池塘边他们家曾经的菜园盖了房子,早搬进去了。  既然老屋还有一家,并且另外的三分之一还属于杨志强家,虽然老屋很大,大的有东西两个耳房,后堂还有天井,但杨银生想拆掉他的三分之一来建新房给杨思婷肖强结婚也绝非易事,所以村里给他在村西批了块地基,他再请杨国栋来建,杨国栋带着跟他学徒的杨国民忙了半年,村西一幢两层半的毛坯楼房已经赫然醒目了,昨晚杨志雄从河堤回村时便大致注意了下它的轮廓。  杨志雄和杨国庆继续喝着酒,聊起肖强,杨国庆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基本是知根知底了。  “哼!个性太强,我看到时叔叔都上不了他的手!”杨国庆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倒是杨思婷本性懦弱,他俩正极为互补;也许肖强不是因为家里穷,弟弟妹妹多,他不会选择做上门女婿,观念里谁也接受不了。  “婷婷也怀孕了!”杨国庆个性强不过肖强,傻呵呵的还害羞于跟他干了同样男人的事。  “小颖好像也在谈恋爱,我发现。不过千万别告诉叔叔婶婶。我不知道真假!”杨国庆又压低开始上脑的大嗓门说,神神叨叨的,还让人保密那不确定真假的事,连话本不多的赵梅都相视无语了。  也许真是因为离愁别绪吧,杨国庆一去又要大半年,或许赵梅生小孩他都无法回来陪伴,所以这酒一喝急可不得醉吗。只见他晕晕乎乎的,还站起来稳一稳看能不能再喝。当然不能啦。于是他大呼着让杨志雄自己喝,他得去床上躺躺,一件并不搞笑的事情又被他弄得让人忍俊不禁了。  杨志雄一个人悠悠的喝着酒,他甚至还可以再来几瓶,能更痛快的麻醉自己;之后等杨朔醒来,他喂完他一直温热在米饭里的奶,便告别赵梅,往村西杨银生家楼房去了。  “哇嚓!叔叔!你是在帮工,还是在监工?这皮鞋亮的!”杨志雄一进来也说起玩笑话。杨银生、杨国栋、杨国民午休后,已经开始忙乎了;王素云也在拌着石灰灰浆在帮工。  “志雄,中午去你家叫你吃饭,你爸说你到国庆家吃了!”王素云说。  “刚吃完!”杨志雄笑着回应。“哥哥;国民。”跟架子上的杨国栋杨国民打招呼。  “哦……花花大少来了!”杨国栋做师傅的,开起玩笑来,俨然就是很多师傅那种举重若轻的派头。  杨志雄不理他。王素云擦过手笑着抱过杨朔,自觉杨志雄这花花大少已经很不错了,她一生没生个儿子,杨银生这花花老少当年若是跟别的女人生个儿子给她,她也愿意,她可一直自责在自己的无能之中。杨国栋玩笑里的花花爷们还有杨国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均沾的人,杨国福还跟着他学木匠呢。  杨国民倒并不理会杨志雄,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在粉刷着墙壁,挥舞的汗水、遒劲的肌肉,阳刚之气一览无余。也许所有人都待见杨志雄,但杨国民从不,他刚学徒时把杨志雄说他做他哥哥的徒弟听成了做他哥哥的奴隶,两人差点没直接干起来。杨国民个性才叫强呢。  “志雄!参观一下,看看怎么样!”杨银生说。这可是村里的第一幢楼房。  “一幢破楼,他还稀罕的很嘞!”王素云按捺不住,先吐槽道。  “就这还破楼啊?这已经是正正经经的别墅了!”杨志雄笑说,走上楼梯,想上楼顶看看。  在二楼顶上,远眺四周,其它村落、下游河堤上的其它密密麻麻的杉树等,在烈日下好像也在受着煎熬;杨志雄没法心旷神怡,望着他家的方向,看着那些层层叠叠瓦片的屋顶,他的烦心事如何才能瓦解冰消呢?他仍为之感到无能为力!  
  被拒了三家公司了,每家都对我说不合适,真是哭不出来啊  
  奉劝想写小说的朋友,这行当只能当副业,不然人家会笑的??????  
  如果我是我小说里的人物就好了,至少还有朋友。现在我真是孤家寡人啦  
  二、5  晚上,在杨银生家吃过晚饭后,杨志雄又坐在他床沿上吹起笛子,杨朔伴着笛声安详的睡在床上,只等下半夜再闹了。  九点钟时杨志强也来了,不知这一天他又干了什么,现在清清爽爽穿着T恤、大裤衩、人字拖跑来,对着衣柜的镜子总打理不完他那长发,杨志雄看着不说别扭,就像白天眼前的苍蝇,飞来飞去,真的挺招人烦的。  “志雄哥,你吹这笛,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杨志强说。  “谁?”杨志雄问。  “韩雨!”就是韩明鹏的女儿。  杨志雄不知杨志强怎么联想的,他曾经在汪海纷家见过韩雨,但她跟他吹笛子有什么关系?  “真的!”杨志强见杨志雄不以为意。“上次我跟海权姐夫去县城她家里就见到了她。妈的,那脸,那身材,不化妆的话,我看跟丹丹姐比也差不多。那天她在教她弟弟弹钢琴,绝了!”  杨志雄见杨志强越说越起劲,没想到他对她印象那么好,他倒还是几年前她给他的印象。“她现在在做什么?”问。  “不清楚!我听姐夫说她现在好像在县里电视台上班嘞!不过我没看到过她!”他还特意收视了下县城电视台,什么乱七八糟的频道,幸亏没看见她。  这时杨昌荣走了进来,“志强,你怎么还不回家睡觉?”说。  “干吗?今晚我陪我侄子睡啊!”杨志强老实不客气。  “那还不睡?——志雄,睡了,明天再吹吧,你妈说呢!”叶桂珍在西边房已经忍受很长时间了。  杨志雄收拾了下,澡也懒得洗,也躺床上去了;杨志强睡在另一头。  “志雄哥,其实,我倒想着应该让金枝姐姐去给你和韩雨介绍下,反正她爸也是有了她再娶的海英姐姐,我想她应该也不会介意朔朔吧。不过……就是……她好像有男朋友,市里的……”说了等于没说。  “睡你的觉吧!”杨志雄心领他的好意。  杨志强今年十八岁,读书时虽然成绩不咋样,但梦想还是要考高中,上大学的,所以初三时不走读,在学校住宿,然而勤则勤已,全是无用功,还留给人一个从不刷牙、也不洗脸的荒唐印象;是天资不够?还是试卷太难?是试卷太难,“妈的,一个都没做对。”中考后他就是这么抱怨的。  玩了半年,去年正月里他便开始跟杨国良学木匠,到今年端午节,他又不学了。“妈的,什么都没学到;还是跟自己堂哥学的。”他说;杨昌盛和胡艳娇均是没啥脾性的人,但也认为杨国良私心太重,就由他不学了;至于再学什么,没脾性,不知道;也难怪他们家总出半吊子了——马美凤老公杨志超在镇里帮着铁匠打铁的,凭的只是一身蛮劲;杨志琴那毛糙裁缝,返工是家常便饭,只能说杨金香脾性太好吧。  杨志超像胡艳娇,矮、蛮;杨志琴和杨志强高高瘦瘦的都像杨昌盛。在成长过程中,杨志超自然超两人一等,何况他下面还夭折过一个弟弟;而杨志琴杨志强,两人不过相差两岁,之间又没什么分寸,可不从小打到大吗。杨志强这人,说他无赖已经很客气了,他简直就是个小丑,男人很少有织毛线的吧,他就会,那手指、那二郎腿翘的,比娘们还娘们。  比如还有,小时候一次他往酒瓶里尿了小半瓶尿,跑到杨志雄家,说:“哥哥,你喝啤酒吗?我这还有!”  “你哪里搞来的?”杨志雄问。  “我爸买的;他喝不完,我拿来给你喝。你看,泡沫还有呢!”  “咦,是哟!给我吧!”  杨志强给了他,不过叶桂珍拿了过来:“你就能喝酒啦?”他不能,他还没满十八岁;若是杨志强不谎称是酒,而说是饮料,黄橙橙的,说不定杨志雄仰头就开始喝了。  叶桂珍也不大喝酒,啤酒更少喝了,在瓶口闻了闻,“这是什么酒?”再闻,“呀!你个小王八蛋!”  “怎么啦,妈?”杨志雄问她。  “啊哈哈,这是我的尿呀!”杨志强已经笑的俯身低头晃脑,快站不住了:自我快乐的陶醉,人小且丑的极致,真是服了。  也就是没几天前,双抢刚结束那天,杨志强和杨志琴又打架了,鸡毛蒜皮的理由都不屑一说:就为送把锄头。在畈上杨昌盛让杨志琴回去换把大锄头给他,她回来骗先回到家的杨志强送去,杨志强还不知道她的鬼,累的躺在他家竹躺椅上才不呢,杨志琴冒火的脚踢躺椅也没用,最后拿过大锄头往地上一蹬,问他是不是还要送到他手上?杨志强终睁开眼瞄了瞄,又翻过身去侧眯着。这不更激怒杨志琴了吗,只见她将锄头柄用力一倒,可惜砸在躺椅扶手上,离杨志强弓起的瘦背还差着好几寸呢;于是她再用脚拨起来,反正不送到他手上,总要先挨上他身。问题是他是杨志强,方寸之间也能翻天覆地的:不等锄头柄挨近,感觉它也不能再近了,扬起手臂就是一扫,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猝不及防的杨志琴的额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杨志强也当即跳站起来。麻烦大了。额头已经微微青紫不说,杨志琴是什么?她是即将喷发的超级火山;她是前兆异常的强烈地震;她还是锃光瓦亮的铁锄头呢。她这一锄头抡起,杨志强敢有不跑之理,她再顺手拿过后堂灶台上一把刀身黑黝黝、刀锋亮闪闪的菜刀,砍不死杨志强,她都不姓“杨”了。  大热天的,杨志强似乎至今后背还在发凉呢。锄头柄不比菜刀,虽然它挨的比菜刀近,但菜刀有刀锋的,杨志琴砍不到他,一菜刀飞来,刀锋那本凌厉,谁敢担保不会出事,他不过是敏捷、腿长、跑的比飞刀还快才侥幸躲过一劫罢了。  在镇里朋友家藏了三天,杨志强一直在玩味到底是什么造就了杨志琴这种女人?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归结于爆竹,红爆竹,因为村里还没谁家生了女儿打爆竹的,她杨志琴是唯一一个,而且还是一挂一百头的——一般意思下就可以了;强悍如此,还能说些什么,还有什么好想,直接认命罢了。  奈何不了杨志琴,杨志强是只能认命,但他也要活命的。“她命好,以后注定是什么都不用愁的;妈的,老子呢?命不好,以后怎么办哟?”唉声叹气,真真迷茫至极也。  阵阵困意袭来,再剧烈的胡思乱想也挨不过无边的暗夜;他本指望杨志雄回来能给他指点迷津呢,谁想他自己更麻烦。两人就这样醒一阵眯一阵,等下半夜杨朔喝饱奶闹了闹,便一觉睡到大天亮了,还是杨国庆在窗外叫醒他们。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开窍了,壮着胆子投简历,只有有一家要我,我就会好好学,好好干。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一家公司愿面试我,想表忠心的机会都没有啊!啊啊啊啊啊  
  二、6  杨志雄起床打开大门,只见杨国庆大包小包的背了一身,还提着两手;杨元星、汪细燕、赵梅都在院子里。  “动身啦!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杨志雄问。  “替婷婷他们也带了点!”杨国庆说。“你妈还没醒?”  “妈,国庆哥今天要走,来看你下。”向西边房叫嚷。“几点的火车?这么急!”  杨国庆眼圈红起来,竟一时回不了话。  叶桂珍杨昌荣走了出来。“今天就要走吗,国庆?”叶桂珍问。  杨国庆似乎好转些,“走了,大爸爸大妈妈,那边请假时间太长了。——那个……大妈妈,我爸妈把农活看得重,我姐她们也忙不过来,梅梅一个孕妇在家,你……有空……经常……帮我照顾照顾下她吧……”又哽咽难言,“……我又不方便带她一起去……”  叶桂珍忙安慰,“好了好了,你不来跟大妈妈说,大妈妈也会的。你想带梅梅一起去,那也等梅梅把孩子生了,两个人好一起去挣钱呐!”看了眼兀自在低头害羞的赵梅,和汪细燕相视一笑,想不到这老实的黑汉倒真心疼老婆。  杨国庆点点头,控制住情绪,转向杨志雄杨志强。杨志雄以他的方式拥抱了下杨国庆,让他注意安全,一路顺风;杨志强胡扯说“放心吧,国庆哥,嫂嫂还有我呢”,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杨国庆也了解叶桂珍的性情,她和杨志雄的事就让她们母子慢慢来吧;跟赵梅走出院门。叶桂珍再拉住汪细燕,只让他俩小夫妻一路去村口话别了。  早餐后,叶桂珍去洗了衣服,杨昌荣去忙灌溉,杨志雄抱着杨朔无聊在家,想看书没心思,想将麻袋里的书整理到书架上也没心情,于是一会儿去后堂走走,一会儿在院子里发起呆来。  村里只他家有院子,青瓦白墙的房屋两边还是三叠式高低错落的马头墙,前墙两面各一块扇形书卷样“修身”“修德”繁楷墙体字匾,院门门楣上刻有“旭日东升”,他家高堂上还挂着一块“龙凤呈祥”牌匾和一幅“虎啸河山”图画呢;他家侧前方杨家大妈家也是三叠式马头墙,墙体字匾写的是“奋发”“图强”,她家大门顶上还有个照壁,照壁上用粘土、水泥、石灰混合砂浆塑造的孙悟空脚踏筋斗云、肩扛金箍棒、手遮凉蓬目视苍穹,它那凤翅紫金冠、紧箍咒、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雕塑其间,整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了;东边的老屋倒是四叠式马头墙,两边已经模糊不清的“清风”“明月”墙体字匾仿佛昭示着一切都随清风明月而去,老屋只是“风骨”犹存而已,它太破败了,破败到墙体开裂、倾斜,墙上杂草丛生,好一曲“清风明月”!  村里还有个戏院,就朝西面对着杨志雄家。老戏院高门大开,进深很深,四排粗木柱子直撑到对面戏台尽头,巍峨而庄严;戏院右边紧靠着,与黄家婶婶家并排的狭长小瓦房是村里的碾米处,里面有一台电力碾米机,两架扬米去糠的手摇风扇车,常常,这里也是村里最热闹的所在吧。  杨志雄收起心神,逗着杨朔叫他好好看看什么叫修身修德;又转到东边院墙,望望戏院,望望它上面正中央那斑驳的五角星。这时,恰巧黄家婶婶走出她家大门,看见杨志雄,微笑着向他走来,杨志雄也微笑着问她黄流平有没写过信回来,她吱的一声,肯定黄流平的音信全无,而且最初的日子她是夜夜痛哭,如今当然麻木了。  黄家婶婶个子非常瘦小,与杨家大妈俨然是两个重量级别。她又怪模怪样起来,她已经大概知道杨志雄发生了什么,现在不过想打听的再具体点罢了,然后她好东家长西家短一阵,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  杨志雄好不容易敷衍完她,又来到杨励丹家,说起杨国庆一早伤心的样子,杨励丹恨得似乎还是昨天的表情。  “……丹丹,我想哪天去看看励宁哥!”杨志雄说。  “哪天?”杨励丹问。  “看你哪天有空吧!”自然是要两人同去。  “过几天吧!我这还在赶工给人家呢!”  晚上,杨金凤带着儿子来了一趟,不过来领叶桂珍的任务,叶桂珍想她上班的,应该认识很多不错的姑娘,可不得叫她能者多劳吗。  第二天上午,杨金枝抱着女儿也来了,她是来给杨志雄眼色看的,汪海纷喝成那样,她哪还好再提撮合的事,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吃了杨志雄。  杨金枝也只大杨志雄两岁,两人也是从小打到大的,不过比杨志琴杨志强姐弟俩注意分寸多了,就像杨金枝一次提起的:“你以前还把我摁到墙上,撞我的头,你以为我忘了吧!”  “撞了没有呢?”杨志雄问。  “没有吗?”  “当然没有!要真撞了,你不死也得晕吧,还记得这个事!”  所以杨志雄为人还是识大体的,虽然也够狠了。  去探监杨励宁?杨励宁坐牢这事,杨志雄无可非议,也无能为力——判刑前杨志强写信问他能不能让余柔的父亲帮帮忙,杨志雄信都没回。但是杨励宁是谁?怎么着也算是个有点名气的混混吧!勾引他女朋友?还官二代?就算官二代他老子也要考虑下值不值得惹上他!所以整个事情杨志雄还是觉得非常蹊跷,在探监前,他想见见朱青,他能耐比他大,他想让他查查;又或者,朱青本身就是参与者,他也要当面质询他。  大概县里狗肉不好卖了,朱青父母去年又回到镇里菜市场了,可没几个月,杨励宁就出了事。几年的相安无事,几个月后的巧合离奇,杨励宁在牢里冷静下来,大概也会这么想吧。  于是在问得杨志强说经常能在桌球厅碰见朱青弟弟朱峰,杨志雄决定来找他让他给朱青捎个信,他和朱青也确实有两年没见过面了。  这天午后,当杨志雄抱着杨朔顶着炎炎烈日来到小镇走进桌球厅时,杨志强也在,还有他的三个狐朋狗友;朱峰由于县里的同学来了,与他镇里的发小一起陪他来玩,两拨人在相邻桌嬉笑中一团和气,一团和气里黏黏腻腻的,有杨志强的场合没那么点恶心,还真叫人感觉不正常。  杨志强和朱峰彼此都不熟,但杨志强知道朱青,朱峰也知道杨志雄、杨励宁、黄流平,所以杨志强无事生非时,靠着这种默契,朱峰倒也不会真跟他大起干戈,今天他趁他击球时一会儿捅捅他球杆,一会儿用身体靠一靠他,完了还笑他会不会打球,他无语的看着他同学,简直没法理解这世上还有这等无赖了;他同学第一次见杨志强,被逗的却甚是开心。  朱峰不比杨志强矮,他还有一对可爱的小虎牙,他哥哥很有钱,他父母也能挣钱,桌球厅外一辆帅气的摩托车便属于他,如此命好的人叫正感苦逼的杨志强碰上了,他不惹惹他才怪!  “志雄哥!”杨志强看见杨志雄,叫他。  “你怎么也在这?”杨志雄走近问。  “无聊呗!”真没有比他更无聊的人了。  朱峰得知杨志雄是来找他,倒一阵诧异;听得他所托之事,想想他哥应该没问题,便一力答应了。杨志雄再回头问杨志强回不回去。  “你先回;我还有点事。”  杨志雄已经一声不吱的走了;就任由杨志强去忙他那空中楼阁的事吧。  天气转而闷热,傍晚时已是乌云压天,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了。杨志雄紧抱着杨朔,只管捂住他耳朵,别让雷声又吓着了他。  不多时,雨停了,一切又明亮起来。而后杨昌荣举着一婴儿床笑呵呵的走进院子,放下再推了推,没有更完美的了。  “你们去哪了;妈呢?”杨志雄走出来问。  “你妈还在你二姐家。”杨昌荣笑答,逗着杨朔,“朔朔,看爷爷给你准备了什么。——金香家的,明天让你妈洗洗。”  “还是你洗吧!”杨志雄看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家庭交换乱来小说全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