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洪水使东风水库正常蓄水位经受了考验水库正常蓄水位警戒水位是20.0米

成都商报多媒体报刊
第05版: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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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坪铺水库错峰调度 经受住最大洪水考验
&&7月7日以来,紫坪铺水库承担着拦蓄洪水,减轻下游防洪压力的作用,数次调减下泄流量。10日,紫坪铺水库遭遇运行以来的最大一次洪水过程,开闸泄洪。在泄洪之前,其水位从850米陡涨到862米,蓄水量增加1.77亿立方米。洪峰来时,紫坪铺水库最高为下游削峰87%。&&昨日,根据省防汛办调度令,紫坪铺水库数次调整下泄流量。早上8点左右,其下泄流量不到800立方米每秒,其后一度增加到和白沙河叠加流量不超过2600立方米每秒。但中午考虑到金堂沱江的防洪压力增大,紫坪铺水库又减小下泄流量。昨晚8时,紫坪铺水库下泄流量控制在2200立方米每秒,与入库流量相当,水位暂时控制在868米。&&四川省紫坪铺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水库调度中心副主任欧阳莉表示,下一步将综合考虑下游防洪压力,在保证大坝安全的情况下调整泄洪量,降低水库水位。&&成都商报记者 余文龙 柯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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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纪洪水 
5 大淡水湖面积总和的 1.3 倍。其中 8 大湖面积减少了 33.3%,达 5500 多平 方公里,超过 1 个鄱阳湖。洞庭、鄱阳湖区都是湘、赣两省的“鱼米之乡”。尤其从改革开放以来,作为长江经济发展带重要组成部分的洞庭、鄱阳湖区更是成为两省的油海、 粮仓和鱼池。湖南全省 40%的商品粮、90%的商品棉、50%的商品油和 70%的 商品鱼均来自洞庭湖区,湖区城乡固定资产已超过全省的一半,各项税收占 全省的 2/3。刘新煌说:“正因为湖区经济发展速度加快,每年洪涝带来的经济损失也随之加大。”  据统计,洞庭湖区 1980 年水灾的直接损失为 2.7 亿元,1991 年水灾损 失便达 28 亿元,1994 年仅湘江流域的水灾损失达 85 亿元,1995 年资江、 沅水水灾损失达200亿元,1996年湖南省大洪水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580 多亿元,其中洞庭湖区便达 303 亿元,今年则已超过 400 亿元。在最近 5 年中,全世界损失高达 10 亿美元以上的气象大灾多达数十起。1997 年全球 538 起主要自然灾害中,60%以上为水灾、风暴等气象灾害。据 有关方面统计,90 年代初,我国自然灾害直接经济损失年平均已突破 1000 亿元,比 50 年代的 80 亿元增加了近 13 倍。  有关专家指出,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在我国经济发展加速发展的 同时,自然灾害损失与国民生产总值却是同步增长,年增长率都在 9%以上。今年这次特大洪水的雨量和一些洪水指标虽然小于 1954 年,但近 40 年洞庭、 鄱阳两湖流域的经济高速发展和湿地生态的严重破坏,却使水灾造成的损失 远远超过了 1954 年的水平。3、经验治湖路难行  从 1998 年 7 月份开始,湖南省岳阳市原水利局副局长张华旦总工程师 就一直坐镇云溪现场指导抗洪抢险。现年 59 岁的这位专家 1964 年从武汉水 电学院毕业后,就一直在岳阳从事水利工作。他半开玩笑地说:“岳阳这个 地方很倒霉,因为湖南省所有的水都要经过这里,全国 1/7 的水量都要流经 洞庭湖,岳阳淤水面积达 130 多万平方公里。”几年前,张曾发表过一篇论文,提出有必要在岳阳君山农场林角佬处修筑一道 6 至 7 公里、36 米高程的堤防,以防止长江水倒灌洞庭和将泥沙 淤积在洞庭湖口。这一方案在长沙经过众多水利专家研讨后,认为可以在做 完物理模型后实施。但是,湖北有关部门却对这一方案持否定态度。  1993 年 4 月,朱容基、陈俊生在洞庭湖区考察时,提出“要把洞庭湖 列为国家治理大江大河的规划进行重点治理”。同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湖南省洞庭湖综合治理现场办公会议纪要》。 按照中央的意见,湖南省有关部门很快制定了《长江中下游河道整修规划》,提出应该将城陵矶以下的寡妇矶拓宽,将牌洲湾裁弯取直。湖南省 有关方面曾请南京科学院做过牌洲裁弯实验,实验表明武汉水位仅会上升几公分,而洞庭湖水位却可下降 0.5 米。然而,这一规划也未得到湖北有关部门的接纳。 张摊开地图,指向岳阳城陵矶下游说:“长江中下游宽度一般都超过1800 米,但在这里却只有 1100 多米。原因是这里有鸭栏、寡妇矶、螺山等3 个卡口,长达 30 公里,使长江形成环流。再往下的牌洲湾是一个 360 度 的大弯,最窄处只有几公里,使长江下泄洪水严重受阻。显然,裁弯应该系 统裁,不能只裁上不裁下,而且从科学的方法上说,应该先裁下后裁上。”  1967 至 1972 年长江 3 次裁弯取直都在荆江河段,其中一次是自然裁弯, 两次是人工裁弯。中洲子、上车湾和沙滩子裁弯后,受益最大的就是江汉平 原,汉口水位因此还下降 0.5 米。而洞庭湖水陡然增高约 1.5 米,华容洪山 头的子堤挡水高达 2 米,从洪山头到君山 158 公里堤岸,水位抬高非常明显。 荆江河段裁弯后,同时导致洞庭湖出口的长江水位抬高,江水倒灌入洞庭。张说:“这种现象在 60 年代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1998 年 8 月 13 日,湖南省政协八届三次常委会在长沙闭幕。许多委员 在会上呼吁,要增加洞庭湖治理的科技含量,改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作 法,使其由经验型治理转向科技型,增强决策的科学性、系统性和全面性。 江西省防总办公室主任祝利贵说:“今年江西在抗洪抢险中便采用了许多新技术方法。 如对重点险段采用射水造墙法、高喷灌浆法、垂直铺塑法。九江堵口时更是采用了钢木土石组合坝。”  据了解,1998 年洞庭、鄱阳两湖地区抗洪中,共有 53000 多名水利专 家、工程技术人员站在抗洪一线,现场指导抗洪抢险。张华旦说:“不过, 地方一些水利部门仅仅是在抗洪时才想到了专家、技术人员的作用。如今一 些地方水利部门的主要领导甚至连一个大学毕业生都没有。”1996 年洪灾之后,湖南省曾下发文件,要求地、县、市一级的水利局长必须是专家。 但据了解,湖南华容、汨罗等地的水利局,仍没有一个水利专业的大学生担任主要领导。岳阳市 8 届水利局局长,也仅有两位称得上专家。许多水利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想进水利部门,常常被拒之门外。  1998 年的洪水中,江西南昌的昌北开发区受淹严重。江西省水利厅厅 长刘政民说:“原因就是开发区填湖建房时,不请专家,只图便宜,根本不 建电排站。当时,省委想在这里修建 3 个大院,便先向我们咨询。我们告诉 他们,这里地势太低,没有防洪排涝设备。结果,省里打消了在这里建房的 念头。”1988 年,《水法》开始实施。1998 年是《防洪法》实施第一年。刘说:“只有科学治水、依法治水、综合治水,而不是盲目依靠经验和消耗人力物 力财力,湖区的水患才有可能根治。”建国 40 多年来,洞庭湖区人民累计投工 30 多亿个,地方和群众投资达 30 多亿元,修建了一大批防洪排涝设施。一般年份,湖区农村劳力每年 修堤两个多月。在一些重点堤垸,他们一年中甚至有 100 多天时间在修筑堤 防。如
年,湖南湘阴县累计完成土方超过1亿立方米,年均273.87 万方。汨罗县共围垦千亩以上堤垸 5 个,改造老垸 1 个,修筑防洪大堤 101.2公里。累计投工 3184 万个,完成土石方 2432 万立方米。 人海战术和体力劳动,使抗洪防洪成了湖区人民常年的一种“集体活动”。  1993 年,美国密西西比河上游和密苏里河泛滥,这次中西部的大洪水 被认为是美国历史上最大和破坏最严重的一次。许多人事后认识到,密西西 比河与密苏里河只不过是强行地试图恢复它们的洪泛区。人与经济的损失促 使当地人彻底反思如何对大型河流进行管理,一家机构向洪泛区管理特别工作组提出建议,结束依靠工程和结构物的防洪方法,把河流作为一个整体生态系统,而不是分片单独管理。与此同时,应该制定一种可持续的水战略。  从 1986 年以来,列入国家基本建设工程的洞庭湖、鄱阳湖区治理一期 工程已经历经 12 年,开始接近尾声。1993 年 12 月,湖南省制定的洞庭湖 第二期治理规划通过水利部的审查,并报国家计委审批。湖南省还提出了“深 挖泥,高筑堤,强排涝,救命楼”的 12 字方针。  但是,如何使洞庭湖和鄱阳湖区的经济发展不破坏湖泊的生态功能呢? 古印加人有句谚语说:“青蛙不会喝光它生活所在的池塘。”  也许,在这次触目惊心的大洪水之后,如何维持淡水生态系统,制定 一种可持续的水战略,使广袤的水土成为改善人民生活质量和提高社会稳定性的基础,应是决策部门和专家机构及时思考的关键问题。近几十年来人类 肆意破坏环境的种种行径,如今都一起让我们开始自食苦果了,这使我们发 展生产经济、提高生活水平的潜力大打折扣。  中国并非一个水资源充裕的国家。就在洞庭湖区抗洪救灾的同时,湖 南南部郴洲等地区的 533 万干部群众却在抗旱救灾。截止到 8 月 18 日,该省衡阳、邵阳、株洲等 7 个地市、59 个县、1139 个乡镇遭受严重旱灾,受 旱农作物面积达 931 万亩,6604 个村民组、71 万人和 23 万头大牲畜饮水困 难,1046 座小型水库降到死水位,44.75 万口山塘干涸,2499 条溪河断流。 一边是洪水滔天,一边是土地干裂。我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了大自然的极限,只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去战天斗地,这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水利工程兴建的同时,我们却很少有人去考虑它们对河流、湖泊、湿 地生态平衡的影响和破坏。三番五次、持续数月的洪水不是为了考验我们坚守堤坝的能力和勇气,而是在痛苦地呼吁一个崭新的水纪元的到来。在今天的现状中,实现江湖较 为完善的管理,不能不建立一套系统的方法,分散水的控制权,变自上而下 的决策为更多人的参与。这是在江湖管理中实现人类与经济全面发展的必要 转折。第四节 松嫩想不到  在人们的普遍印象中,嫩江、松花江从来就算不上是很大的江河,更 不是很凶猛的江河。所以 1998 年的松嫩特大洪水,超出了几乎所有人的预 料。就是黑龙江本地人,绝大多数对这场大水也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七八 月份,他们迎来了“超百年一遇”的洪水,而在此之前的 6 月份,他们许多 地方还在抗击着多年不遇的大旱呢。据此间水利部门的同志说,他们查过嫩江流域的一些《地方志》、《水利志》,象 1998 年这样大的水,不单是百年难遇,有记载的历史上也从来没 有发生过。  松嫩流域出现这样大的洪水,也并非都是天公作孽,只是许多迹象人 们没有注意或重视而已。1、开发的代价洪水的所谓“50 年一遇”、“百年一遇”,其实都是在大环境不变的情况下测算的一种概率。而松花江、嫩江流域的自然环境,近一百年来已经发生 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黑龙江的开发史也就仅仅百年左右。在上个世纪 70 年代初,整个东北地区的总人口才不足万人。现在仅黑龙江省就已达到 3000 多万人,比百年前增加万倍。百年前荒无人烟的辽阔 森林、草原和沼泽,如今已开发成为我国主要的粮食生产基地和主要的重工 业基地之一。现在使用“百年一遇”之类概率的说法,是否还合适?  东北林业大学的葛剑平、王政权和赵惠勋 3 位教授承担着国家自然科 学基金重大项目——“全球变化对中国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影响”的研究工作。他们都强调,98 年的洪水之所以这样大,气候变化的因素是主要的。 同时,人为干扰下的土地利用格局的变化,加剧了洪灾的规模和为害程度。 其中对森林、植被的破坏,对东北地区行洪和灌溉的影响尤其明显。  他们指出,这次松花江的洪水主要来自嫩江,而嫩江的源头和主要支 流,都来自大兴安岭主脉的东坡和伊勒呼里山南坡。大兴安岭林区的这片区域,正是六七十年代我们从事森林采伐的重点地区,原始森林已消灭殆尽, 只留下大片的调节地面径流能力比较差的次生林。甚至还有大片的林地已被开垦为农田。  36 岁的黑龙江省政协委员葛剑平教授,曾谈到他在松花江源头长白山 上的一次难忘经历。9 年前,他在长白山半坡原始林带和次生林带相交处搞 调研,突遭暴雨,一夜之间降雨量高达 100 多毫米。次生林带顿时山洪滚滚 而下,山水浑浊一片。过了一天以后,原始林带才开始淌出清亮甘甜的涓涓细流。一左一右,形成鲜明对照。 乱砍滥伐森林,不单使其消洪补枯的能力减弱和消失,而且也造成了水土的大量流失。  葛剑平说,他的导师周晓峰教授过去常说“铜帮铁底的松花江”。现在 我们已经不能这么说了。嫩江、松花江的泥沙含量已经越来越大。在松花江 哈尔滨江段斯大林公园对面,就聚起了两个大沙坨子,形成江心洲。在过去, 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在大规模开发之前,松嫩平原是一片原始的草原和沼泽湿地。湿地是河流的胃,是天然的流量调节器。现在,草原和湿地面积已大大减少。沼泽 地带被大量地开垦为工业用地、城市生活用地和农田。这不但加速了依赖沼 泽生存的动物物种的减少,而且也降低了抗御洪灾和旱灾的能力。前几年, 一些地方政府又争相推出吸引外资搞土地包片开发的政策,那些被拿出来发包的土地,绝大多数也都是沼泽湿地。  他们说,森林与气候的关系,以及与洪水的关系,现在都还没有完全 研究清楚。但问题是,森林减小的速度太快了,不等你把一个课题做完,往 往用做研究样本的那片林子就已经消失了。他们把森林比做人体的健康,总 是只有在失去它的时候才感觉到它的重要。最近,朱总理提出要搞“天然林保护工程”。他们呼吁,各级政府要坚决贯彻这一指示,特别是要保护好江河源头地区的天然林,对以往的采伐区要进行大面积更新,并且提高更新的 质量,严禁林区再进行新的毁林开荒。他们说,吃一堑要长一智,这场洪水的亏不能白吃。 在松嫩流域的洪水中,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我国北方也会发生泥石流,尤其是在北方最大的林区大兴安岭竟然会发生泥石流!8 月 14 日,在嫩江支流雅鲁河第 2 次洪峰过后 5 天,一股滚滚泥流冲进了内蒙呼伦贝尔盟扎兰屯市区。  这次泥石流流经沟谷长约 0.5 公里,把原来 2 米宽的沟切割到 15-20 米,切割深度达 2 米左右。冲出沟谷后又分成 3 个方向延伸,总长度约达千 米,总土方量估算约 26 万立方。  导致 59 座居民房屋被冲垮,150 余座房屋成为危房,1800 余处房舍建 筑受到不同程度的堵塞浸泡,冲走果树、杨树数千株,60 亩蔬菜大棚遭到 毁坏。但泥石流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大兴安岭发生的这场泥石流灾害,与南方的类似灾害成因并无大的不 同。当地领导机关总结,一是经历了连续强降雨过程之后,山体土壤含水达 到过饱和状态;二是环境被人为破坏严重,取土过多,又无植被保护,山坡 上形成多处沟壑,泥石流下泄没有任何屏障。东北林业大学教授、著名生态学家周晓峰教授指出,扎兰屯一带的森林,在过去几十年中被集中过度采伐,植被破坏严重,土壤涵蓄水的能力大 大减弱,加上土质原本就比较疏松,在连续暴雨过后,山体滑坡、泥石流就 很容易发生。  1998 年松花江的洪水,约 80%的水量来自嫩江,而嫩江的源头就在大 兴安岭林区。其主要支流诺敏河、雅鲁河、绰尔河、洮儿河,都以超历史纪录的流量携带着超历史纪录的泥沙呼啸而来,把“铜帮铁底的松花江”、“旱 涝保收的北大仓”夷为梦幻。据扎兰屯市防汛办主任王玉伟介绍,由于泥沙 淤积,在经历了七、八月两次洪峰之后,流经该市的雅鲁河几乎全程改槽改 道,有些河段甚至已成为悬河。泥石流当然不可能在这里经常发生,但水土流失却一直在大兴安岭地区每日每时地发生着。嫩江、松花江一向是我国为患相对较少的江河,难道 它也要变成另一条长江、另一条黄河吗?在水利上,缺钱是永远的主题。但是,欠债,总是要还的。  1998 年夏天,面对不由分说、接踵而至的洪峰,人们精疲力竭地呼吁: 从未设防的嫩江上游,非有一座控制性水库不可了!  在黑龙江省防总的会议室里,两鬓飞霜的省水利电力勘察设计院高级 工程师王新德,刚一提起嫩江上游的控制性水利工程,就轻轻地摇着头说: “知道,知道,这样的呼吁,也有 40 年了。”  其实,作为东北地区的主要干流之一,嫩江上游的情况,早就引起了 专家和政府的注意。50 年代的松花江流域规划中,就有从根本上控制嫩江洪水的大型水利工程,因选址于松花江北源嫩江干流中游的尼尔基镇,取名 尼尔基水库。 “尼尔基”的设计背景是:嫩江水系目前有 5 座水库,都在支流上,库 容又少得可怜,对整个嫩江水系几乎没有控制作用。而嫩江下游堤坝,多为沙基沙坝,少有护坡,防御标准号称 20 年一遇,实际上很多地方不能达标。  20 年前,还年轻的王参加了尼尔基水库的初步设计设计工作,主要负 责水文、水利计算。当时,设计库容 108 亿立方米,不仅对松嫩洪水有绝对 的控制作用,而且可以缓解流域水资源供需矛盾,满足松嫩平原开发的需要, 可谓一举多得。可惜,如此规模的水利工程,预算就要十几个亿。当时并不富裕的中央和地方财政拿不出这笔钱来。后来,行政区域重新划分,嫩江上游原属黑龙江省的部分大兴安岭地区划归内蒙古管理,“尼尔基”再次搁浅。  80 年代中期,负责跨省工程的水利部东北勘测设计院重新对“尼尔基” 进行可行性研究设计、坝址复核,1994 年 1 月通过水利部审查。1996 年夏 天,部分两院院士,中科院、水规总院和国际工程咨询公司的水利水电专家、 学者,又两次应邀踏上考察“尼尔基”的路程。并宣称,“尼尔基”开工条件日臻成熟。 原松辽委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陈明致焦急地表示,建国以来,松花江流域 8 次较大洪水,次次房倒屋塌,代价惨重;吉林丰满水库建成后,哈尔滨还多次遭受洪水威胁。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嫩江的来水不受任何阻挡。 如果“尼尔基”早一点建成,今年百万大军上堤防洪的被动的局面本不应该 出现。  专家们预测,“尼尔基”可控制嫩江流域面积的 20%,将沿岸堤坝的防 洪标准提高到 30 年一遇,防洪效益绝对是全流域的。像在 98 年的特大洪水中,它可以削减齐齐哈尔市洪峰流量 5000 立方米/秒,确保齐齐哈尔城区和 滨洲铁路的安全;可以为大庆南部油田从峰 5 天并削减流量 4500 立方米/秒; 可以在哈尔滨市防汛最紧要关头,降低其最高洪水位 0.4 米。  此外,“尼尔基”的灌溉效益也不可估量。1998 年春天,黑龙江刚刚抗 过百年不遇的大旱,夏天又迎来了百年不遇的洪水,正是上游缺少能够控制、调剂水量的水利工程的毛玻那里号称全国的粮仓,但能够得到充分灌溉的土 地却只有十分之一,其余十分之九的土地仍要靠天吃饭。大量中低产田改造, 直接关系到“谁来养活中国”的问题。  8 月 14 日,李鹏委员长在黑龙江抗洪抢险第一线查看汛情时指出,对 嫩江而言,必须在其上游建设一个控制性水利工程,这就是尼尔基水库。  据悉,“尼尔基”的身价已经今非昔比,需要几十个亿,对现在的财政 来讲仍不轻松。不过,与之相对应的数字是,黑龙江省今年初步统计的水灾直接经济损失已经数以百亿计。 但愿,有关部门在利弊权衡之后,能够让在规划中徘徊了 40 年的“尼尔基”,像它的达斡尔语意思一样,真正“腾飞”起来。2、坏事如何变好事? 库伦旗人遭遇洪水却未形成灾害。他们说,这是大自然的回报。 库伦旗位于内蒙古哲里木盟南部。7月以来,该盟普降大雨,局部地区出现暴雨,导致山洪暴发。全盟8个旗县市,除库伦旗外都不同程度遭受洪涝灾害。北部的扎鲁特旗,水灾最为严重。8月8日,洪水冲进旗政府所 在地鲁北镇,旗内大批房屋倒塌,大部分农田草牧场受灾,两万多头牲畜死 亡,工矿企业全部停产,一座中型水库决口,32座水利工程被毁??  哲盟有北部山区和南部山区之说,代表便是扎鲁特旗和库伦旗。令人 深思的是,两个旗同处山区、丘陵地带,今夏的降雨量也都在500毫米左右,地形、水情相似,但灾情却大不一样。库伦旗没有发生大的汛情,没有 形成洪水灾害,为什么?“这是我们10余年坚持不懈治理水土流失的成 果。”旗水利局杨局长解释说。  库伦旗地处辽河一级支流柳河上游,该河过去有“小黄河”之称,流 域内水土流失极为严重。库伦旗4650平方公里的土地,2860平方公里是水土流失重点地区。因此也“饱尝”过洪灾的危害。1963年7月20日,该旗连续降雨153毫米,20年一遇的降雨量,产生了百年一遇的 洪水量,全旗经济损失惨重。1983年,柳河上游被列为国家水土保持重点治理区,71%的重点治理面积在库伦旗内。该旗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大搞小流域治理和水土保 持工作。目前,全旗60%的水土流失地区得到有效治理,森林覆盖率达到 了30%以上,重点治理区达到了40%,生态开始恢复。建起中小型水库60多个,库容总量达到4100万立方米,水库绝大部分是封闭型的,只 蓄水不泄洪,能够遏制汛情发生。  库伦旗人早已经尝到了水土保持治理的甜头。1994年7月13日, 该旗连续降雨255毫米,百年一遇的降雨量,却产生了20年一遇的洪水 量,经济损失不大。据杨局长介绍,经过测算,水土保持治理区的径流系数 仅为0.08,而非治理区的径流系数却为0.4,水保工程拦截洪水量为75%-80%。水土保持措施的蓄水保土作用减少了直接经济损失5.7亿元,相当于10年间国家向柳河上游投资总和的21.5倍。今夏的降雨, 虽然不像1963年和1994年那样集中,但局部的连续暴雨、大雨也非 常普遍,而且汛期降雨总量超过了以上两年,但是没有发生汛情,没有形成 危害。杨说:“国家提出江河治理的根本是水土保持,应该说,库伦旗人觉悟得比较早。”  库伦旗的水土流失最初要比扎鲁特旗严重。可是就在库伦旗人大搞水 土保持治理的时候,扎旗人却在大规模开垦土地。新的耕地往往都在25度 以上的山坡上,且要毁坏林地、破坏草场,土地沙化日益严重,水土流失不 断加重。据了解,扎旗面积1.7万平方公里,重点流失区面积达7000平方公里,境内森林覆盖率只为10%左右。据哲盟防汛指挥部办公室主任李梅园介绍,1980年,水利部门就向扎旗提出警告,建议做好农牧林综 合发展的规划,注意加强水土保持治理。遗憾的是,水土流失反而越来越严 重,治理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水土流失发展的速度。“这次水灾扎旗损失惨重,这是大自然对他们的惩罚。” 扎旗人该觉悟了。应该觉悟的不只是扎旗人。  对黑龙江省来说,1998 年迎战百年不遇特大洪水损失惨重的一个重要 原因是堤防硬度不够。据该省水利厅官员介绍,800 公里松嫩干堤只有哈符 滨市南岸江堤可抗 100 年一遇的洪水,齐齐哈尔市左岸江堤、加木斯市南岸 江堤、依南县(哈尔滨市的煤气供应所在地)江堤可抗 50 年一遇的洪水,其余的堤防只有抗 10— 20 年一遇洪水的能力。 为什么松花江嫩江干堤设防能力如此脆弱? 省水利厅计划处副处长张国富道出其中原委。 首先是重视不够。这似乎是老生常谈的原因。历史上无论从发水的频率,还是发水的力度,松嫩流域总不超过长江流域。这让人尤其是决策层心存松嫩流域的洪灾不过尔尔的侥幸,也就没有下大功夫,造大预算,建高标 准堤防的决心。水利专家介绍,今年齐齐哈尔段洪水属 400 年不遇,哈尔滨 段属 100 年不遇,用 10— 20 年的设防标准抗 100 不遇的特大洪灾,结果自 然可想而知。其次是资金匮乏。黑龙江省原先设想到本世纪末,800 公里松嫩干堤,齐齐哈尔、大庆、哈尔滨和佳木斯四个大城市的江堤可防 100 年不遇洪水,一些重要地段可防 50 年一遇的洪水,大部分地段从容不迫地防 20 年一遇的 洪水,完全实现全流域防 20 年一遇的洪水。概算这样得投入 20 亿元。而提高到全流域防 100 年不遇洪水,是 10个 20 亿也解决不了的。钱从何来?大思路是国家投一点,省里出一点,地 方筹一点。1997 年国家出了 1600 万元,省里和地方自筹,最终落实到水利 建设上的总资金是 2.5 亿元。黑龙江省毕竟是一个经济欠发达的农业大省, 加大投入确有一定的难度。张处长说,水利建设是一个公益性的事情,而修建堤坝还不象城市供水、水库、发电站之类的水利工程能产生一些经济效益,它几乎是纯公益性 的,修建一段就得背一个包袱。这次洪灾可以说是我们多少年水利欠帐的总 报复。现在再不加大投入,不知未来会怎么样!  另外,工程质量也是一个问题,说是能防多少年一遇的洪水,但从来 就没经受过考验。  这次洪水一来,管涌漫溢决堤险情不段,有的地段哗哗地往下倒。张 处长说,质量问题主要表现在施工不规范。如大量的义务劳动和以工代赈, 使得堤坝不是由专业施工队来施工。新建的大坝不清基就培土,挡水堤防不 反复碾压 6 至 8 遍就完事,根本达不到“干容重”(提取一块土必须达到相应的重量)的指标。今年洪水来之前,黑龙江不少地市水利部门事前就知道哪里地方是险工弱段,哪些地方属不达标堤防。 这场洪灾是无情的,但从传统坏事变好事的思维看,它也教育了人们,统一了人们的思想。现在,黑龙江省上上下下没有人不重视洪水对人类的危害,没有人反对加大对水利建设的投入。人心气,泰山移。可以相信,用不 了多久,800 公里松嫩干堤一定会硬而又坚,坚不可摧。  98 年夏天,哈尔滨市洪水长时间居高不下。其最高水位达到 120.89 米 的历史最高值,同时创下了在这一高水位上运行长达 32 小时的历史记录。 另外,还出现了水位与流量相背离的现象,即出现 17400 立方米的最大秒流 量时,水位只有 120.79 米;而出现 120,89 米的最高水位时,秒流量却降至17300 立方米。专家说,这说明松花江哈尔滨段行洪通道不畅,阻水障碍较多。 据介绍,哈尔滨市行洪通道内的阻水障碍主要有三。一是长期淤积而成的淤泥抬高了河床;二是借发展旅游经济而在行洪区内修建起来的各种障碍物,包括太阳岛和月亮湾里的部分建筑;三是 3 座跨江大桥形成的阻水。 淤泥问题目前尚无良策,而人为修建的各种障碍物,有关部门也在陆续拆除。 相比之下,桥体阻水问题显得更为突出。  哈尔滨市有 3 座跨江大桥,它们是松花江江公路桥、公路铁路两用的 滨洲桥和滨北铁路桥。3 桥之间相距分别为 4 公里和 7 公里,尤以两座铁路 桥最厉害。以阻水最为严重的滨北桥为例,这座建于 1974 年的铁路桥,连 接着哈尔滨与北安和佳木斯之间的交通。该桥桥长 1063 米,另有 1.5 公里 的引桥建在行洪区内。巨大的桥墩和引桥桥体阻碍着洪水通行。*  当时,哈尔滨防洪纪念塔东西约 5000 米长的沿江通道是今夏抗洪斗争 中运送部队和物资的重要交通线,而这一带不少单位的各种建筑物却妨碍着 抗洪工作。哈尔滨市政府决定,从 8 月 28 日到 9 月 30 日,这些建筑物必须 全部拆掉,建设一条高质量的防洪通道,打通哈尔滨人民的生命线。规划道 路断面宽 9 米,总长 5000 米,道路面积 4.5 万平方米,并在九站街等地辟  建 4 处具有一定规模的专用防洪港湾。 防洪通道是哈尔滨人民的生命线,河流的通道是洪水的单行线。 懂得了这个朴素的道理,就不难从灾难中寻找到治水的真理。第六节 退田还江湖  1998 年长江沿线水位全面回落到警戒水位以下后,重建家园的任务便 迫在眉睫。在长江、松嫩流域,临时搭棚住在大堤上和对口安置在堤内群众家中的灾民数以百万计,他们绝大多数是从民垸里被滔滔洪水“赶”出来的。这 些民垸由于抵御不住一次又一次洪峰的袭击而溃决,或为“三个确保”而不 得不扒口行洪。  仅在湖北监利县就有大小民垸 20 多个,它们在荆江大堤、长江干堤外 形成了一道道“包围圈”,使得原先宽阔的河道在某些河段变得相当狭窄。这次洪灾中,该县共有 15 个民垸进水,总面积达 300 多平方公里,涉及 6 个乡镇、上万栋房屋、近 10 万人口。当民垸溃决或弃守之后,其中受淹的 大多数民房已经倒塌。  灾后重建工作如何进行是当地政府最为关切的一大问题。是在被淹的 地方重建,还是另起炉灶?监利县代县长赵毓清表示,除三洲镇所在的三洲联垸外,该县准备先对新洲垸等 14 个民垸实施“平垸行洪、移民建镇”。也 就是说,原先住在这 14 个民垸里的 6.8 万人将不再回到老地方居住,而是 永久性地搬迁到大堤内重建家园,将垸内 120 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退还长江河 道以便行洪。一些专家认为,1998 年长江的洪水远未达到 1954 年的流量,但给中下游造成的水位压力却大得多,究其原因,这与长江河道被占、湖泊面积锐减 有关。因此,退田还江、平垸行洪理所应当成为洪灾之后的必然选择。“人不给水以出路,水不给人以活路”。灾区的干部群众对此深有体会,许多灾民都希望搬到堤内的安全区居祝家住监利县上车湾镇血防垸的罗宇荫 说,自该垸 1968 年围堤住人以来,已先后 4 次进水,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再住下去简直是劳命伤财。  有鉴于此,自 1996 年夏天发生洪涝灾害之后,上车湾镇就开始有意识 地将居住在血防垸的群众转移到长江干堤内定居。当地政府采取了“个人筹、 亲友借、组帮工、村帮材、乡镇扶、国家补”的办法,无偿拨给搬迁户宅基 地、适当补助劳动积累和建勤工以及少量建房款,借以调动移民的积极性。两年来,这里已有 821 户、近 4000 人从血防垸内搬出,这次房屋被淹的只有 341 户、1636 名尚未搬迁的群众。 去年从血防垸搬到堤内恒兴村居住的胡西庭说,1996 年的那场大水冲垮了他家的 3 间平房、冲走了大部分家具,后来他响应政府号召花 4 万元在 堤内建了一幢两层楼房,这次洪灾他的家产未受损失。他庆幸地说:“比起受灾的人,也算是赚了一笔”。  上车湾镇党委办主任刘红光介绍说,“由于搬迁工作做在前面,今年我 镇的受灾人数比往年少得多,安置工作也主动多了。”国家民政部救灾司的一位官员表示,灾后重建是个系统工程,不是简单的恢复,而要有新思路。其关键是要着眼于新发展,治标与治本相结合, 统筹规划,分步实施,使灾区的防汛抗洪能力、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提高到 一个新水平。  与此同时,黑龙江省在灾后重建中开始在村镇规划布局上大作调整, 对过去建设在泄洪区或低洼易涝区域内的村屯重新选址,整体搬迁,易地重建。湖南省对一些已被淹没的围垸实行退田还湖,移民建镇。他们通过靠山 建镇、靠重点垸建镇、沿堤筑台建镇和在垸中建安全区的办法,规划安置灾 民。目前,洞庭湖蓄洪区共有 24 个堤垸、110 多个乡镇和农场,总面积达2824 平方公里,耕地 220 多万亩,居民约 270 多万人,其中 240 多万人需 移民建镇,重新安置。  退田还江湖并非始自今日。南宋之前,人们多有“以地予水”的思想。 元朝时,地方乡绅曾经提出过“开穴为便,塞穴为不便”的建议,并得以实 施,这使“诸穴通则为利,塞则为害”成为元代治水的主导思想。明代万历年间《湖广总志·水利志》中也将明朝的治水之策归纳为“修决堤,浚淤河,开穴口”。清朝的治水主张和措施很多,但控制垸田发展规模、开穴口等思 想一直贯穿其中。乾隆年间,湖南有人便提出“永禁滨湖新筑堤围,以保留 洞庭湖现有容量。有碍水流的堤垸,勒令刨毁”。到民国期间,地方政府也 曾下令:“禁止围垦新垸,凡违令挽修者即为盗修”。在清朝同治年间著述的《长江图说》中,马征麟曾提出综合整治江湖水患的方法是“一曰禁开山,以清其源;二曰急疏瀹,以畅其流;三曰开穴 口,以分其势;四曰议割弃,以宽其地;五曰修陂渠,以蓄其余。”在这里, 古代的治水理论就把疏导、分流和还水以地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上。  但是,退田还江湖并不是一个乐观的、易于实施的现实。由于解放 40 多年来围垦的良田居住了过多的人口,而且早已成为当地农副产品生产、农业出口创汇和工业原材料基地,因此,退田还江湖工作的实施势必越来越难。 同时,由于现有围垸的地势相对较高,泥沙淤积严重,退田之后能否还江湖 也成为一种值得考虑的问题。一些专家因此担心,也许我们将陷入虽退田园, 但江湖难还的尴尬局面。“以泄为主,蓄泄兼筹。南北兼顾,江湖两利”,这是周恩来总理生前提出的江湖治理方针。朱容基总理也提出了“退田还湖,平垸行洪;以工代赈, 移民建镇”的主张。显然,适度退田还江湖是洪灾过后重建家园应该考虑的 一种长远措施。眼前的利益与长远利益发生矛盾时,如何舍弃一时之利,顾 及人类发展与生存的整体利益,这是一种艰难的抉择,也是一种必要的选择。当人类与大自然的矛盾无法调解之时,为了人类未来的生存,人类是否应该放弃对大自然无休止的掠夺和侵略呢?如今,人类已经进入与大自然 协调发展的时代,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正面临着知识经济的巨大挑战。洪水 无数次地教训着人类,人们已经到了彻底警醒的时候。当人类今天的家园被 洪水淹没时,人们应该想到,这里曾经是江湖的家园。第七节 生命的堤防  9月下旬,一江灰黄色的浑水颓然东去。长江水位全线下降,中游水 位从警戒水位降到设防水位。沿江各地百万群众依依不舍地簇拥着缓缓行进 的浩荡车队,再现了久违数十年的老百姓含泪送别子弟兵的热烈场面。  万里江天寥寂,消退了的抗争呐喊;千里长江两岸,露出伤痕累累的 大堤。荆江大堤、洪湖大堤、四邑公堤、武汉大堤、黄广大堤、九江大堤等 沿江国家规定确保堤段上,处处尚可见到反压围井、堵决沉船、抢护的支撑 和绵延不尽的白色子堤,记录着持续了三个月的惊心动魄和英勇悲壮。拱卫着中原广袤地域的长江堤防守住了。  长江是雨洪河流,中下游地势低平,洪涝灾害频繁,历史上曾给人民 带来无尽苦难。两岸人民历来倚仗堤防生存。各地大堤经过历代修建维护, 陆续连成一体。有的地段因地势险要灾难深重,对经济影响极大,被朝廷列 为官堤,由当地行政负责督建。实行“官助民修”,政府筹垫的款项,第二年还要征回。  如荆江大堤,肇建于东晋永和年间(公元345—356年),清顺治 七年(公元1650年)连成整体。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大水成 灾,列为官堤。但是,由于政治腐败,组织能力低下,堤防建设远不能达到 防御常遇略大的洪水的标准。1949年新中国接掌的长江堤防,低矮单薄,破败失修,隐患甚多。1954年以来,经过多次大规模加固配套、整险维护,长江堤防得到根本 改观,御能力大大增强。以至在1998年的特大洪水造成长江长时间、大 范围超历史最高水位的情况下,竟未造成大的灾害。而且在使用丹江口、隔 河岩等水库的调蓄功能的同时,沿江实施了几百万军民的密集防守,竟没有运用荆江分洪区分洪。  但是,这完全不说明长江堤防目前的状况就可以伏波安澜,人们就可 以高枕无忧了。1998年的特大洪水,把三峡工程调蓄洪水的功能现实地摆在人们面前。半个世纪以来,在几代国家领导人的领导下,长江流域各省历届负责 人和无数专家学者进行了漫长的论证,按照决策程序确定了建设三峡工程的 规划。在三峡建坝,实现长江上游洪水的调蓄,解决中游来洪量大、泄洪量 小的基本矛盾,以根治长江水患问题,是人们的美好理想。因为中国的人口发展到今天,经济发展到今天,国土资源已经极其有限,不可能像有的国家 如美国、加拿大那样划出大片地区行洪蓄洪。我们民族的治水祖先大禹开创 的疏堵并用的方略,是在否定了鲧只堵不疏的作法上体现其成功的。而大禹 的子孙,今天不得不又对大禹作了一次否定,回到了鲧的作法上。  荆江分洪工程,根据 1998 年长江第 6 次洪峰的各种情况考虑,国家没 有动用;洪湖分蓄洪区由于投入不足,远远达不到使用标准。治水的招押在 了调蓄上。除了98年洪水过后国务院决定在长江一些分支流域增建水库以 调蓄支流来水之外,长江干流治水的最后一招就是三峡工程。然而,不少水利专家提醒人们记住一个基本事实:即使到了2010年,三峡大坝蓄水高度达到175米,蓄水220亿立方米,遇到1860 年或1870年的洪水,经三峡水库调蓄后,荆江起始点枝城的最大流量可 由每秒110000立方米削减到80000立方米以下,在荆江分洪工程 的配合运用下,沙市水位可控制在45米,荆江两岸防洪负担可明显减轻。 即荆江段要达到能够防御枝城洪水来量每秒80000立方米的水平。这就 是结论,也是国家规定了的防御标准。1998年,峰值最高的第 6 次洪峰 的枝城流量也没有超过每秒70000立方米,据《荆州日报》报道,沙市第 6 次洪峰的流量是每秒53700立方米。 根据1998年的防汛情况,应当承认,我们至今仅对洪水的一般规律有所了解,而对洪水的特殊规律却没有更多的了解。中国还没有能力预测 哪年哪月将会发生特大洪水,无法事先作出防御特大洪水的准备。尚且,即 使已知特大洪水如枝城洪水来量每秒80000立方米的时间,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防洪工程准备。  水利专家易光曙估计:按照这个要求,还要做1个亿的土方量。如果 国家加大投入,可在5—7年完成;按国家的投入量还维持在过去的水平上, 则需要10—12年来完成。以1998年开始按国家以往的投入计算,正 好在2010年完成防御枝城洪水来量每秒80000立方米的工程准备。目前,长江正处在既无三峡工程的调蓄能力,又无防御枝城来洪每秒80000米的能力的12年中。 近几十年,中国洪涝灾害呈现越来越频繁的趋势。1970年到1990年中国发生大小洪涝160次,平均每年50次。全国1975年—1985年的水灾面积比1950年—1959年增加了2倍多。如果在近12年中一场1870年型的洪水突如其来,至少湖南、湖北两省将遭到毁灭 性的灾害。如果洪水大于今年枝城来洪量(每秒53700立方米),不用 达到1954年的每秒71900立方米,就算达到1981年的来洪量(枝 城每秒71600立方米)或1989年的来洪量(每秒69600立方 米),再加上洞庭湖、清江、汉江、沮漳河等同时来洪,相互顶托叠加,无疑会出现比1998年更加危险严重得多的局面。  三峡工程建成以后,仍需加固荆江两岸现有堤防,建设好分、蓄洪区, 运用新技术、新材料加固现有重点险工险段,控制河势,整治荆南水系,清 除行洪障碍,加强防洪工程的管理和非工程措施的建设。其中,加固堤防实 际上是中心任务。荆江大堤从1949年到最近一次大规模续建的1985年,共投入2.3亿元。全省堤防长度居流域各省之首的湖北,1949年以来,整修 长江堤防投资共计33.5亿元。  形成固定资产40亿元。全国用于长江防洪建设投资及群众投劳折资 总计近200亿元。历年长江流域洪水造成的损失,仅1987年到1996年(其中1990年未计)洪灾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达7320亿元。1998年,洪水造成的直接损失在1666亿元(当然湖北只是其中一部 分)。如果加上抗洪抢险和调动数十万部队的费用,将是相当巨大的。  科学家在统计大量事例的基础上测算出预防灾害的投入和灾害造成的 损失比率,一般认为在洪涝灾害上,防灾投入和灾害损失比为:1比20到1比100。减灾的效果等于经济增长,这是科学证明了的道理。在国际上防灾减灾的观念已形成专门理论的今天,中国科学家防灾减灾的研究成果也应在1998年的特大洪水之后得到上下普遍的重视。  1998年8月初第 3 次洪峰通过的时候,国务院作出决定,在年初 已增加水利建设投资17亿元的基础上,再大幅度增加水利基础建设投资。 各地、各企业也应按照科学测算的防洪受益比例,按照 98 年实行的《防洪 法》承担起防洪减灾的经济义务。目前,中国对此尚无具体法规。  江苏省在1991年大灾之后就制定了《防洪保安资金制度》,规定所 有有销售利润的企业和个人除政策应予照顾的外,都交纳一定防洪费用。从1992年到现在,江苏省平均每年以这种方式筹得6亿元用于水利建设。1998 年江苏省的抗洪抢险有了若干年建设的良好基础,进行得相对顺利。 此外,自然灾害保险是防灾减灾的一项重要经济调节手段。而在这方面,中 国目前的状况显然远远落后于世纪需要。 “洪水是一种自然现象,完全控制是不可能的。??人类能尽的一切努 力只是采取措施减少洪水造成的损失。”防洪,是长江永恒的主题。 建成了三峡工程和支流水库,加固了堤防,修建了分蓄洪工程,长江防洪问题还不算根本解决。人口恶性增长,破坏林草植被,造成水土流失, 生态环境失衡,这是慢性灾害。与其他自然灾害不同的是,它是人为的、长期的,它使自然灾害加剧,它造成的损失更大,造成的破坏更难挽回。  中国的水土流失世界罕见。有人认为全球入海泥沙平均每年135亿 吨,其中四分之一来自中国。长江流域凡属大于20度的坡地都是灾害性水 土流失地区,流域土地被侵蚀面积50年代为36万平方公里,80年代为56万平方公里,占全流域面积的三分之一,土壤流失量为22.4亿吨, 相当于一年冲走30厘米厚的耕地55.3万公顷。水土流失使流域湖泊面积减少了45.5%,流域800亿立方米的水库库容淤积了100亿立方 米,相当于报废了8座大型水库。据宜昌水文站资料,50年代,每年携带到长江中下游的泥沙量为5.22亿吨,80年代为6.34亿吨,增加了21%。这么大量的泥沙,1.64亿吨留在荆江段,4.55亿吨留在大通至长江口段,流入海洋的仅0.47亿吨,不到9.3%。主要泥沙量留在长江尾闾,构成极大隐患。目前吴 凇口的江底就高于荆江江底,将来这一趋势将愈演愈烈,最终造成大量长江 来水滞留中游,难以入海。加上今日的洪泛区无不在近代地壳沉降区内。  长江中游部分地区逐渐成为洼地,我们今天只有加高大堤来防止洪水 泛滥。大堤越高,潜在的危险就越大,失事造成的损失就越大。  同年 9 月下旬,《中国青年报》参加1998年抗洪抢险报道的40多 名记者来到长江上游水土流失区植下 1998 棵小树,来纪念 98 抗洪。他们亲 见长江上游山陡土薄,到处是寸草不生的雨裂沟和泥石流造成的冲击扇,治 理难度极大。然而,长江上游的林草是必须种植的,不管这样做会有多大困难。否则,长江水患永远无法控制。  近期抗洪,需要加固堤防。而治理长江的根本出路,在于恢复长江上 游的植被。第八节 保护江湖生态当成千上万中国军民用血肉之躯阻挡着长江、洞庭湖、鄱阳湖、松花江、嫩江洪水的险恶进攻时,许多人也在思考,是否我们对洪水的防治和抵 抗仅仅剩下了人海战术这最后一招呢?除了堤坝和人墙,我们在治理水患上 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手段和方法?  维持生态自然是当今许多专家正在思考和呼吁的全球问题。早就有专 家提出,应该把长江上游和中下游的经济发展联系起来,建立一种“长江生态补偿机制”。因为长江生态的失衡与人口重负、经济落后有着密不可分的 关系。由于人口的急剧增加,长江故道和湖泊面积都随之缩小,以不断增加 的绿洲和良田来承载日益膨胀的人口;由于经济的落后和贫困的困扰,长江 沿岸的森林资源成了当地人维持生存和发展的“绿色银行”,但是,这个银行却只有支出,而很少存入。  在许多地方,没有开发的河流、冲积平原、湿地和水循环系统往往被 看作无利和非生产性的,甚至有人觉得这是一种原始生态环境。但今天看来, 这种观点与自然真理相距甚远。  人类对大小河流进行人工改造的基本方法就是尝试调节其流动性,他 们常常忽视这样一种事实,这就是河流系统在生物和物理特性之间存在一种动态平衡。河流天然呈现的季节性洪水就像女性的生理周期一样,也同样具 有周期性,江湖流域栖居的动植物都是适应着这一周期性的变化而繁衍、迁 移或吸收养分。  按照一些发达国家学者的看法,防止洪水等明显违反正常水文状态的 做法是对自然生态的一种扰动。建国 40 多年来,我们过多地倡导“人定胜天”、“与天奋斗”等精神,无视自然的权利和生态的平衡,过多地把人为的 意志强加到江湖生态上,通过持续的破坏促使江湖生态系统的物理、化学和 生物完整性逐渐崩溃,并引起整个生态系统失调和破坏。  许多工业化国家已经发现,由于城市化、河流工程和冲积平原管理不 善,已使江湖泛滥现象更为严重。建设水坝是人类世界自然和政治景观中的一大特点,它既是人类改变自然的一种力量象征,也是人类科技发展和权威 手段的一种标志。但现在看来,它们造成的问题比储存的水量似乎更多。目 前,全世界已有 3.8 万多座大坝和无数的小坝,中国的大坝便占世界的一半 以上,而且修建大坝的技术和勇气也走在世界前列。当长江三峡大坝和黄河小浪底水库正在修建的同时,解放后许多地方修建的小型水库却有将近一半已经干涸、淤死甚至废弃。 这次洪灾中,整个长江中游地区被洪水冲垮、漫溃的民垸有 100 多处,湖南、湖北两省受灾的 200 多万群众几乎全部来自各个民垸。由于民垸侵占 了原来属于长江和洞庭湖、鄱阳湖的地盘,当洪水来临时,便没有足够的滞洪区和行洪区,这样,洪水不是肆意抬高水位,就是竭力“收复失地”。1998年长江最后两次洪峰在湖北监利、洪湖段自行消失,武汉以下流域实际只经 历了 6 次洪峰的冲击,原因便在于一些民垸主动弃守或被淹以后,长江洪水 再次部分恢复了自己的“行洪系统”。  从明代张居正执政修筑荆江大堤开始,江汉平原受到保护,开始成为 湖北的富庶之地。而洞庭湖从宋代开始修筑民垸,洞庭湖平原也就日益成为江南的“鱼米之乡”,以至到明清时有“湖广熟,天下足”的美誉。但是,日益滥筑的 民垸和堤坝终于转向其造福人类的反面,将江湖约束在堤岸、水库或民垸内 的做法并没有减少洪水总量,它们所起的最直接的作用仅仅是明显提高了流 速,抬高了水位。一些专家认为,这些控制洪水的设施不应该叫做防洪系统, 而应该称为“洪水威胁转移设施”。  尽管这是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说法,但是,它的确表达了一种可资借 鉴的意见和观点。朱容基总理明确提出了灾后重建的 32 字方针,即“封山育林,退耕还田;退田还湖,平垸行洪;以工代赈,移民建镇;加固干堤,疏浚河道”, 这表明了中国政府对维护江湖自然生态的一种崭新认识。当然,如何通过政 府立法,建立江湖生态保护基金,为江湖自然生态保护提供制度保障,这仍 然是一个值得研究和思考的课题。在江湖自然生态保护中,经济发展和利益追求始终是一种对立的矛盾。伐木、采矿、放牧、农耕、工业化和城市化不仅改变了陆生和水生生物的栖 居环境,导致环境污染和水质恶化,也从更长远的利益上破坏了江湖生态系 统的协调,导致洪水泛滥和灾害频频。这种损失如今已越来越严重,以至开 始超过人们通过伐木、采矿等手段带来的经济效益,使经济发展逐步趋向负面。  几年前,悬挂在前苏联议会雄辩家阿列克谢·亚布罗柯夫办公室墙上 的是一张有着明显疏漏的地图,这张 60 年代初期绘制的地图显示出一幅没 有世界第 4 大淡水湖咸海的未来图景。这意味着一个近似爱尔兰大小的自然 生态系统的被有计划地消除。这种代表着人类妄自尊大到了无以复加地步的表现方式并非仅仅只有俄罗斯人独有,就在同样的 60 年代,中国也有人提出要“消灭洞庭湖”。而按照原水利部部长钱正英的看法,洞庭湖按目前的 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 100 年就会真正消亡。今天,每一处受到威胁的江湖、湿地和水生物种都在面临着残酷的考验,这比洪水考验人类的抵抗力更加触目惊心。能否调整一个区域的人民和 经济来适应一个健康水生系统的生态需求,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政府治国的基 本方略。在今天,水的问题完全有可能超越空间,从旧的世界秩序加入新的 世界秩序,因为它们已经变成影响国家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的一种战略资源。  人类的命运与环绕我们的水世界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江湖之水有可 能匮乏,也有可能泛滥,但却难以均衡,这就是人类面临的现实。江湖自然 的生态系统如果不得到人类有效的保护,许多悲剧便会重演,许多灾难就会 再现。第一节 到“前边”去,到“最前边”去!  在1998年的洪水扑天盖地而来的时刻,中国成百上千的新闻记者 走上了抗洪抢险的现常在大规模的社会传播系统中,记者是最前端的信息传  感器。将新闻事实告诉公众,是记者基本的职业意识。  采编人员不到 200 人的中国青年报社,在抗洪抢险期间先后派出了 43 名记者、编辑赶赴长江、嫩江抗洪一线,他们只有一个任务:让人们真正了 解,在长江流域、在嫩江流域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第一现尝第一时间进行报 道成为记者们的普遍追求。而真正做到这一点,却需要具备正气凛然的职业道德力量。1、贺延光:经历九江 中国青年报的摄影记者除了摆弄相机,大多有拿笔的传统。有几位的图片、文章在新闻界均有声誉。  8月7日下午,贺延光计划去九江灾民安置点采访。刚过两点,楼下 南京军区《前线报》的范钦尧来电话催。贺延光还没准备停当,进屋的伍处 长说:“叫你快点呢,决口了1据说九江长江大堤固若金汤,怎么会决口呢? 催我快点,也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呀——贺延光心里嘀咕着。  钻进“切诺基”一出门,就感觉不对了。大中午太阳毒毒的,平时街 上没什么人,现在满世界都是人,且五一堆,七一伙,神色匆匆,议论纷纷———长江真的出事了!贺延光顿时紧张起来。“哪儿决口了?”贺延光摇下车窗问一警察。 “开发区1警察往西挥了一下手。 “快掉头1范钦尧命令司机道。  司机还算路熟,脚下使劲加油,手不停地按喇叭。越往前开,市民越 显得惊慌失措,人们迎着切诺基在跑在喊。此时,各个路口均已由警察把守, 所有车辆行人准出不许进。后排座上的老范让前排的贺延光和他换一下位置。他穿着上校军装,非常时期,军人就是通行证。 开发区宽阔的九江大道几乎没有人了。路边停着三部军用卡车,几位司机拦住车大声说:“水就要过来了,车不能再往前开啦1但贺延光和老范执意让司机再往前跑一段。 车刚往北一拐,哗哗的水就冲过来了。他们慌忙下车,让司机赶紧把车往回开。他们趟着水爬上九瑞铁路,眼看着湍急的洪水几将铁轨下的基石 掏空,而铁路旁一座公路小立交桥被水淹得没了模样,几个电灯杆淹得只剩 两米。幸好军分区应急分队冲锋舟赶来了,俩人各翻上了一条小舟。贺延光这时确切知道了决口是在长江大堤4号闸和5号闸之间。 在冲锋舟上,贺延光拍了几张照片,便打开手机,开始向北京总部口述现场场景。贺延光告诉报社:“我将半个小时通报一次情况。”此时,在九 江的中国青年报记者只贺延光一人,出现重大险情,对新闻工作者的最低标 准是及时发稿。  大水已漫过了楼房一层窗户一半多,冲锋舟的任务是到居民区救人。 当贺延光和战士们从楼上接下来几位老人、妇女和孩子时,一位惊魂未定的老者说:“我正在睡午觉,没想到水来得这么快1 冲锋舟将这些人送上铁路,那儿已有警察接应,200 米外停着一列闷罐车,是转移群众的。当冲锋舟又一次返回,路经一座建筑时,房顶上的一些 人冲着冲锋舟大喊大叫。冲锋舟没理会,想先救危房里的人。但贺延光抬头看见了一个熟面孔,那是几天前江洲镇决堤时见到的一位省水利厅副厅长,只听他在喊:“国家防总的专家在这儿1贺延光赶忙叫冲锋舟返回去接人。  专家一行是赶往决口半途被困在这儿的。贺延光紧随几位专家绕道涉 水上了长江大堤。大堤决口已有30余米,汹涌的江水正从撕开的口子咆哮着冲向市区。跑了几个县的贺延光心里清楚,周围都是水,九江已是孤城,如堵不住决口, 九江人只能上房了。  大堤上约有上千人,人们紧张并不慌乱,也许是及时到位的解放军安 定了人心。在灾难面前,人们已没有退路,万众一心才可能起死回生。贺延光拼命地拍照片。拍决口、拍沉船、拍抛石、拍军人的勇猛、拍人与洪水的抗争?? 浔阳区外贸办一姓黄的副主任告诉贺延光,当一点左右发现堤上泡泉时,解放军赶来了,周围工人、居民赶来了,做小买卖的个体户、下岗职工 也赶来了。一位叫陈世豪的父亲及 3 个儿子全都跳进水里,人们拿着被套、苫布等一切可以堵漏的东西,近乎疯狂地与险情搏斗。那阵儿,真叫惊心动魄!  这阵儿,十几条载满石料的驳船正向决口处集结,封堵现场似乎更加 有序,军民的斗志也愈来愈旺。贺延光从专家那儿得知,市防汛指挥部已拟 定了 3 套应急方案,他必须把这些消息传回去。可手机没电了。情急中,贺延光只得向南京军区王副部长求援。王说:“部队就靠它与军区联络,你只能使 1 分钟。”贺延光用它又发回一条消息。这之后,贺延 光与北京失去联系 3 个多小时。事后,贺延光得知报社同仁此间一直为他提心吊胆。  天黑了,险情仍未被控制,但贺延光要赶回市里发照片稿。这时,贺 延光才发觉自己已无路可走。黑灯瞎火摸上一条船,真有运气,这竟是九江 长江港航监督局的船!几天前,贺延光曾搭他们船去过都昌,现在他们答应 抽空儿将贺延光从长江上送到九江港。贺延光又赶忙找到部队一位干事,打听了一首长的手机号码,为的是在报纸最后截稿前与他通话,以便把封堵决 口的最新进展传回去。9点半,贺延光回到了市区。此时,市民的情绪已比下午平稳了一些。可一家未关门的彩扩店,人虽在,机器却为转移而打了包。幸好又找到一家 处在二楼的小店。11点50分,贺延光的照片如数传回。  8月8日零点15分和45分,贺延光又把刚了解的最新情况传到北 京,害得夜班编辑们几次倒版。他们告诉贺延光:今天本报头版刊登了他发 回的《九江段4号闸附近决堤30米》的8条手机电话记录组成的消息和两 幅照片。《中国青年报》早于所有媒体数天报道了九江决口。 贺延光长出了口气。他知道,天亮以后无数的读者,将会和他一同注目九江,并会为这座城市的转危为安而祈祷。[注:本章下面段落有原文转引,请用比正文略窄 的栏宽]附:《九江段四号闸附近决堤 30 米两千余军民奋力抢险》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7 日 16 时 5 分电(记者贺延光)今天 13 时左右, 长江九江段四号闸与五号闸之间决堤 30 米左右。洪水滔滔,局面一时无法控制。现在,洪水正向九江市区蔓延。市区内满街都是人。靠近决堤口的市民被迫向楼房转移。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7 日 16 时 35 分电(记者贺延光)现在大水已漫到 九瑞公路。据悉,决堤时,一些居民还在睡午觉。现在堤坝上围困的抢险人 员大约上千人。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7 日 17 时 5 分电(记者贺延光)国家防汛总指挥部 的有关专家正在查看缺口。专家们决定用装满煤炭的船沉底的办法堵缺口。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7 日 17 时 15 分电(记者贺延光)记者已赶到缺口 处。汹涌的江水正从 30 米宽的缺口涌向市区。南京军区两个团正在国家防 总、省防总有关专家的指挥下现场抢险。现在有一条 100 多米长的船无法靠近缺口,抢险队正在想办法。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7 日 17 时 40 电(记者贺延光)专家们拟定了三套抢 险方案:1、将低洼处的市民转移到安全地带。2、市区内的军队、民兵组成一道防洪线。3,全力以赴堵住缺口。 现在,一条大船装满煤,正由北向南岸靠近,准备堵缺口。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7 日 22 时 5 分电(记者贺延光)截至记者 21 时撤 离时,决堤口还没有堵上。一条装满煤炭的百米长的大船已横在距决堤口的20 米处,在其两侧,三条 60 米长的船已先后沉底。数千军民正在沉船附近向江里抛石料。水势稍有缓解。  目前,留在决堤处抢险人员总计在 2000 多人。防汛指挥部组织抢险人 员正在市区的龙开河垒筑第二道防线。  据悉,市中心距决堤处的直线距离约 5 公里。市区目前内还未进水。 记者赶回市区时看到,一些店铺还在营业。市民们的情绪较下午平稳了一些。  路上,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市政府已在电视上发出紧急通知,告诫 市民,凡家住低于 24 米水位的住户,要迁到更高的楼上。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8 日零时 15 分电(记者贺延光)记者刚刚与前线指挥人员通话:现在沉船部位上端水流有所减弱,但船下的漏洞水流仍然很急, 缺口处洪水不见缓解。抗洪军民仍在连夜奋战。  本报江西九江 8 月 8 日 0 时 45 分电(记者贺延光)记者刚刚得到消息, 从今天下午 4 点开始,万余名解放军战士正在连夜奋战,构筑一道 10 公里 长、5 米宽的拦水坝,作为市区的最后防线。至发稿时止,仍有大批军车赶 往此地。2、熊波:实录大转移  熊波是第一波次被派往长江中游的记者。长江第 3 次洪峰过后,他风 尘仆仆刚从岳阳回到编辑部的当天,报社新闻中心副主任见了面就要求他前 往荆江采访。“什么时候出发?”“今天。最晚不过明天。”  熊波点了点头。第二天,8月6日早8时,他已在湖北监利县打电话 回北京,请示采访方向。“去公安县。那里是荆江分洪区。” 当天下午4时,熊波到达公安。县城里平静如常。街市上,店铺营业,居民泰然。他正疑虑抓不到抗洪新闻,一个小时后,得到了当晚8时全县转移群众,作分洪准备的消息。  晚8时5分,编辑部接到了熊波用手机打来的电话:“我现在县城中心 十字路口。这里的男人都到各个堤段了。街上尽是妇女们,手提肩扛着成箱 的矿泉水和方便面,走得很急。  商店粮食、食油销得很快。??街口的广播喇叭里,代县长程雪良用 沉重的声音在念县里的紧急通知:‘??父老乡亲们,??湖北防指的通知, 请按照指定的路线和地点转移。??在这危难的时刻,县委、县政府要求所 有党员干部和群众同甘共苦??’”记者部值班人员记录着,心里潮潮地、沉沉地,为突然舍弃家园的分洪区数十万群众,也为身处险境的熊波。 熊波一个又一个电话打来:“我现在群众转移路线上。??扛着包袱的行人、自行车、卡车、拖拉机、人拉的木板车混杂在路上-挤得走不动。人 们不像想象的那么激动悲伤。??”,“??我采访了一对老夫妇,子女上堤了。他们握着木板车的车把,等着淤塞的车流往前挪。??”  熊波最后一个电话是子夜打来的:“我现在设法走出县城的安全区,想 到蓄洪区的村子里看看??”  报社后来在熊波母亲的信中得知,熊波的父亲也是新闻记者,当时也 在抗洪一线采访。熊波的报道在《中国青年报》8月8日一版头条见报,先于其他媒体向公众通报了荆江分洪区群众转移的消息。公安县后来到了一百多以上的记 者。县委宣传部长见人就指着熊波说:“这是最先到公安的记者。”3、刘武、解海龙:抵近溃水口  除了刘武自己,再没有人知道他8月4日凌晨4时起身,同怀孕5个 月的妻子道别上路的心情。凌晨5时,他驾车冲上京津高速公路时,自己也 想象不到第二天将面临什么。7时半,他已到记者部报到,谈笑自若地留下 了家里和汽车的钥匙。10时许,刘武和熊波乘机飞往武汉。下午,以拍摄“希望工程”和善说笑话出了名解海龙也乘机出发,跟进两名文字记者。  8月6日傍晚,记者部值班人员接听到刘武从湖北监利县打来的手机 电话。说话声气喘嘘嘘:“西门渊荆江大堤溃口,??我们正往现场赶,和 我在一起的还有解海龙。”电话是边跑边打的。  3分钟后,平日散淡风趣的刘武已冲进没膝深的洪水报告:“溃口有3 米多宽,口门水深大约1米。??部队在缺口站了三道人墙,民工趟着水用 米袋在部队身后堵口。”“用米袋?”记者部问。 “离溃口最近的是一个国家粮库,已经进水,齐腰深。县发电站也进 水??” “兄弟,记着:无论如何事先看好退却路线1值班人员想着刘武单薄的 身体,咬牙切齿地对电话喊着,心里已经哭了。“现在解海龙的位置在哪里?” “他在部队的人墙里,我看不到他。??我现在到另一处管涌现场 去??。”  解海龙出发前,后颈上被相机背带磨出的疥子正在化脓,血迹染在衣 领上。一位总编室的同事用棉签蘸着白酒在他伤口处清洗了两遍,说:“哥们儿,可沾不得水啊18月6日晚,解海龙在西门渊溃口处拍摄时落水,脚受轻伤。人、相机、手机,全部湿透,不用说那疥子了。  长江第 4 次洪峰到来时,下荆江各县市基本弃守了全部民垸。8月9 日,监利县奉命放弃坚守了40多天的三洲联垸。三洲联垸是该县最大的围 垸,十多万亩良田,6万多人。刘武、解海龙和出差中途从株州来的陈强赶 到扒口现常垸内农民基本撤走,但尚有不忍家园被淹的群众同前来执行扒口 任务的人员发生了冲突。在民堤上苦苦死守到今天的农民不能保持冷静,一 位老大妈哭嚎着扑倒在掘堤的锹下。扒开的子堤缺口,被农民一次又一次扛 着土包冲过来堵上。干部们沙哑劝说,说着说着,自己也掉下泪来。  因为三洲联垸弃守,会使江对岸湖南的岳阳水位稍有下降,激奋的农 民质问干部:你们是不是湖南人?!正在采访的刘武恰恰是湖南人,他的父 兄此时就在对岸抗洪。作为记者,他只能记下这把人心扯成两瓣的一幕。陈 强说,整个汛期他两次流泪,这时算一次。解海龙则对着群众高喊:“我们 会把你们为抗洪付出的代价报道出去1“报道出去”,这就是天职。  8月11日,《中国青年报》刊登了刘武、陈强的报道《悲壮的弃守》, 配发了解海龙拍摄的图片。这组关于“弃守”大型民垸的报道,在各媒体中 又是第一次。报道在当地被广为复印留存。  许多天后,仍有农民就近在大堤上过夜。在风平浪静的黑暗中,能听 见远处水面偶尔传来“哗哗”的声响。那是他们的住房被水泡塌的声音。  记者一线历险的事,很难全部展开叙述。如驻吉林记者李己平、原春 琳为真实报道营救被困在“孤岛”上的灾民,他和她里应外合李己平冒着生 命危险搭乘冲锋舟2小时,迂回进入孤岛,次日,他们的通讯《驾起生命的 冲锋舟》传达出最真实的声音。并非所有到达最前线的记者都能发出震撼人心的报道。不少历尽千辛万苦的记者,却没有发出新闻。有的因为和重大新闻事件失之交臂。如在长 江大堤溃口当日早晨早晨离开九江的马少华;多次辗转上堤摄影,累得呕吐 住院,却没有碰上重大抢险场面的程铁良。也有的因为预测的重大新闻事件 没有发生。如 3 次夜守荆江分洪区却没有分洪的刘占坤、王磊。他们这样看待记者的机遇:如果灾难发生了而自己恰恰错过了报道时机,这将遗恨终生。但如果得到新闻和发生灾难两者必须同时出现,他们宁愿不要这则新闻。 附:《遗恨瑞昌》□本报赴长江流域记者 马少华我是在九江大堤实际上已经决口的时候离开那座城市的。  8月7日,我从鄱阳湖边的灾区星子县采访完后,再次进入九江城, 已是中午11点半。去了一趟市防汛指挥部,接受他们建议,吃过饭后到长 途汽车站包下一辆“面的”,赶赴九江西面36公里的危城瑞昌———几日 前赛城湖大堤溃决,洪水已进入城边杨林湖居民区;而城北两道防线已破, 人们据守城边一道铁路路基作为最后防线。像前一次一样,在第四次洪峰到来之前,我只把九江当作转车之地。当时在我心里,灾难总是在下边,而且它的到来总是有迹象的。但实际上,灾难不是这样到来的。 车离九江时,肯定超过下午2点了,而实际上,九江大堤1点左右就溃决了。我记得自己当时分明看见了路上行人神色惶恐,十里大道东侧,人 们在莫名其妙地引颈西望。九江到瑞昌间的九瑞公路已被洪水断绝。“防总”同志给我介绍的路,是绕道九江县城,走一条狭窄、崎岖的乡道———实际上从早晨7点就已被不堪重负的车流堵塞。傍晚7时左右,在涌泉乡与瑞昌市城郊水泥厂之间的那座山前,我包的那辆“面的”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再等 了,临分手他劝我跟他回九江。但想到一路的辛苦和已经支付的车钱,想到 已经接近危境中的瑞昌城,我心有不甘,还是执拗地要奔瑞昌。这样,我放 弃了第二次机会。傍晚,当我不得不离开不可能再往前挪动一步的汽车,徒 步走下山时,天已经黑了。两辆摩托三轮车飞也似从瑞昌方向开来,开车的 妇女任我怎么求,死也不敢回头,车上载着都是日常家用物品———她告诉 我,瑞昌城要淹了,“我们逃到乡下去1  其实,此夜瑞昌的惶恐,正是源自九江大堤决口的消息。晚上9时许 来到瑞昌防汛指挥部门口时,街头人家电视中播放的安民告示明白无误地告 诉我:九江堤破。当所有于当天赶回九江的机会都被白白耗尽之后,我木然 地回到瑞昌住下,一夜睁着眼睛,咀嚼着失悔的滋味,脑子里转的净是当初 如何,就会怎样的另一种可能。这种反复“回放”,差不多成了一种自我折磨。人生失悔,不只一次,但错奔瑞昌,却真有鬼使神差之叹! 我与一个惊心动魄、终生难再的新闻时空失之交臂———作为记者,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伤心的呢。第二节 灾民情结  一线记者在心里流泪,不仅在亲历军民同洪水激烈抗争时,而且常常 是在面对在堤岸上挨太阳毒射、挨蚊虫叮咬的灾民时。人民的记者以平民对 平民的真诚,感受、关注着老百姓在灾难中的生存状态。然而,最弥足可贵 的是,他们把内心对灾民的情义,扩展到自身人生境界的高扬,的扩展到有 限的新闻报道之外的实际援助行动中。1、张双武:牵挂“家园”  张双武是中国青年报报驻广西记者。他的家乡在湖北仙桃,自己的家 也受灾。在光着脊梁的农民抗洪大军中,就有张双武的父亲。双武采访石首、 监利,洪湖,家门近在咫尺,但他一次家也没回过。没回家并不等于忘了家。 事实上,双武的这种经历使他从一开始就把聚焦对准失去“家园”的灾民生 存状态: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那些妻离子散的人,那一张张哀愁、凄苦和惊 慌的脸,无时无刻不在唤醒他已“略显粗糙的心灵”。  双武说:“我知道呈现在我眼前的这如繁星般闪烁的万家灯火里,曾经 拥有温馨、殷实与眷念。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但后来,我离开了他们”。 张双武的目光始终关注的是人。他为真实传达灾民的实情,自己跑到 灾民安置点上,与灾民彻夜长谈。次日,发回《守望圆月待天明》,这是本报发回的第一篇灾民生活报道。 有次,张双武路过石首市与公安县交界处的一个开发区,这里是石首市接受公安县的转移灾民的安置点之一。他顺路走进一间灾民的窝棚。  13 岁的李娟和 11 岁的李硕让他在一瞬间便体会到了生命的坚韧。从公 安县转移出来的姐弟俩借住在开发区一间发廊的屋檐下。姐弟俩父亲李兴忠 告诉张双武,每天他都要早起到南口大桥下看水,水落了,他便偷偷地溜回  家,给承包地里正遭虫蚀的棉花打遍药,或者给 8 亩多水田里的中稻施遍肥; 水涨了,李兴忠的一天便闲得了无兴趣。而李娟和李硕两个孩子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闻过肉香了,但他们每天趴在开发区的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将暑假作业做得工工整整。9 月份开学后, 李娟将升读初中一年级,李硕也将读小学五年级,但他们曾经书声琅琅的校 园此刻正浸泡在浑浊的洪水里。  俩孩子的父亲李兴忠告诉张双武,水来了,家没了,两个孩子好像一 下子长大了,懂事了。以前在家时,两个孩子吃饭还挑三拣四,现在每天一碗冬瓜、一碗南瓜和一小碟酱萝卜,孩子们倒吃得津津有味。 张双武感到有一丝内疚,他急忙找到一家已经歇业的小食店,央求老板替他炒了两盘菜:青椒鳝片和卤猪肚,捧到两个孩子面前。张双武注意到, 李娟和李硕定定地好像记住了他这张并不漂亮的脸。生命的脆弱与坚韧的试金石,有时也许不在抵御过一拨接一拨嚣张而轻狂的洪峰的铁墙铜壁里,它存在于记者的内心,遇大悲大喜而彰显。所以, 中国青年报许多前方记者,更愿意结识路灯下每天坚持完成暑假作业的李 娟、李硕和他们的父亲们,也理解下面这个故事里一个横存江堤的老人的冲 动。有一天,张双武看到江堤上一群人围着个嚎啕大哭的中年妇女指指点点。他挤进人群,看到一个直挺挺的老人躺在堤上,浑身湿漉漉的老人已撒 手西归。旁人告诉他,昨天晚上,老人撤离扒口行洪后的小河口镇后,不放 心家里的粮食和牲畜,竟偷偷地划着个轮胎,驶向一片汪洋中那记忆中的家 园。夜幕下,承载生命的轮胎竟漏气沉没,老人随水挣扎、漂流,丢了性命。张双武不忍心指责老人愚昧无知,他知道一个家庭勤扒苦干积攒下的全部财产,瞬间东流后对于老人意味着什么。面对灾变,老人选择了一去永 不回。绝望的执着,脆弱的抗争。张双武说:“我看见的这个老人叫农民”。  只有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洗礼,人才充分地表现出绝望与希望、脆弱与 坚韧、执着与自弃、敏感与麻木等等情感,一句话,人才像人。2、吴湘韩、 任彦宾:记下真实吴湘韩是中国青年报驻湖南记者,他的眼睛一开始就盯住了灾民。 有次,他采访一个灾民,灾民被他的执着感动,反问他:“你敢说真话吗?”湘韩毫不犹豫地说:“敢1,于是,第二天湘韩发回了《我这43天》。 虽然由于种种原因,这片报道没能见报,但凡看过该报道的人都认为,这是灾民生活最真实的记录。 本报驻内蒙古记者任彦宾在前线期间,每天至少跑200多公里路。当他听说灾民点上发生了伤寒,他不怕自己被传染上,驱车160多公里, 到伤寒病人中调查了解实情。他甚至从一开始就判断出此稿定被“枪毙”,但他认为:“能不能发是报社的事,报道不报道实情是自己的事”。3、陈强、解海龙、刘武:救灾行动 以追求短、平、快新闻著称的福建记者站记者陈强,中断日常采访赶赴灾区监利县后,每天不停地跑动、采访、写作、传输,但内心深处仍然有 一个声音在催促:还做得不够,对灾区人民做得不够。他除在中国青年报发稿外,还在福建的《海峡都市报》连载灾区采访日记。顺着这个势头,他利用自己平时的工作渠道,发动福州市出租汽车司机为灾区义运,筹到7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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