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划线美女幻想曲用刀子把皮肉划开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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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新蓝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一片黑暗。  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长方形的狭小空间中。上下左右都是表面贴着绒布的硬板,而他的身子则被三根皮带固定着。  这是——棺材?  王新蓝恐惧地拍打着眼前的硬板,希望外面能有人发现自己还没有死。他可不想就这样被活埋或者推进焚尸炉中。  拍了半分钟之后,他忽然发现面前的硬板居然被自己拍出了一个坑。这口棺材似乎不是太坚固。他兴奋地攥起拳头,一拳砸在面前的硬板上,果然给他砸穿了一个口子。  阳光透过砸穿的口子射进来,王新蓝忍不住眯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透过砸破的口子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  他扯断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皮带,双手扒着砸出的口子,将它拉开,从里面爬了出来。  出来之后,他看见这口金属棺材旁边,还有一架已经坠毁的小型飞机。棺材应该是从飞机货舱里掉出来的。  有人想将自己带回去,结果出现了事故,这是王新蓝的判断。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在做节目的时候意外遭遇了雪崩。没想到居然还能活下来,实属万幸。  但是幸运并不会降临到每个人头上。  比如飞行员小哥,就已经当场死亡。飞机前面的钢化玻璃被砸穿了一个洞,与这个洞相对应的位置,飞行员的右胸上插着一把羊角锤。  看到这里,王新蓝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得太诡异了。  要说飞机飞在天上被鸟撞死他还能信,这羊角锤是怎么砸进去的?  不管这羊角锤是怎么砸死人的,这人反正是已经死了。  放眼望去尽是空旷的大草原,没有人烟。地平线上虽然有一些绵延的山脉,但是有一句话叫望山跑死马,距离其实非常遥远。  王新蓝在尸体旁边找到了一部手机,抓着飞行员已经僵硬的手用指纹开了锁,很不幸,这里完全没有信号。而飞机上的通讯设备也已经彻底坏掉了,根本指望不上。  他在飞机上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背包,还有塑料布、绳子等工具,然后将一条铁片缠上布作为简单的匕首使用。他原本打算在飞机上找到水和食物的,可惜竟然没有。  将找到的工具全部都塞进背包里之后,王新蓝展开了自己的徒步旅行。  别人不敢说,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从大草原上活着走出去。  王新蓝年轻时是一名空降特种兵,曾多次在敌后现场孤立无援地执行任务。后来因伤病退伍。  退伍之后他也不闲着,凭借军旅时期学到的野外求生技能还有在不同现场的实践,转业成为一名野外求生节目的主持人。  作为一档野外求生节目的主持人,他攀登过珠穆朗玛峰,下到过潘塔纳尔沼泽,在北极冰原上留下过足迹,也曾在太平洋荒岛上独自求生。  也就是这一次攀登梅里雪山的卡瓦博格峰,才终于意外遭遇雪崩。毕竟是世界上最难以攀登的高峰。  与平时做节目不同,这一次他真的就只有孤身一人。这意味着万一遇上了猛兽,那些猛兽会更容易袭击自己。平时做节目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摄制组跟在身边。这么大一群人,猛兽通常会多加权衡,不敢随意过来。  好在这里是温带草原,猛兽主要也就是狼群。而且就算情况再坏,也坏不过当年在敌方控制区降落并且执行任务的时候。  王新蓝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包,就爬了上去。想在上面观察周围的情况。茫茫草原,如果没有站在高处总瞰附近区域的情况,是很容易迷路的。  很幸运,爬上山包之后他看到了一条溪流。只要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就很可能看到人烟。人类要生活就离不开淡水,在茫茫大草原上,溪流河流或者湖泊旁边更适合作为居住点。  从山包下来之后,王新蓝向着溪流的方向走去。在半路上,他发现了一只在地上露出了半个身子的土拨鼠。  出于职业习惯,王新蓝低声自言自语:“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被卡住的草原土拨鼠。这种动物偶尔会因为太胖被卡在自己挖的洞里。它今天很不幸,但是我很幸运。它能够给我带来足够的蛋白质和热量。”  王新蓝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一把将土拨鼠从地里拔出来。  “接下来,我会以人道的方式杀了这只土拨鼠,但是我不想浪费它的血液。新鲜的血液除了热量以外,还含有矿物质和维生素。是很好的求生食物。”说罢,用自制的铁片匕首插进土拨鼠的脖子中,张口吸食它的血液。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王新蓝用袖子稍微擦了一下自己沾满血液的脸,“喝起来咸咸的。很幸运让我发现了这个家伙,不然就得吃昆虫了。昆虫可比生血难喝多了。”  刚准备处理这只土拨鼠的肉,王新蓝就听见远处传来车辆的声音。他站起身来,顺着车声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远处有一辆橘黄色的吉普车正沿着溪岸驶来。  王新蓝提着土拨鼠朝溪流方向跑去,等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  尽管遭遇了意外雪崩,他现在非但没有觉得虚弱,反倒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强壮了。等他跑到溪边,吉普车正好在两公里开外的地方朝自己驶来。他将双臂举过头顶挥舞着,希望能够早点引起那辆吉普车的关注。  不多时,吉普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显然是已经发现了自己。  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吉普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头戴棒球帽,身穿米色长袖上衣、深蓝色牛仔裤扎着马尾的年轻女性。  王新蓝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这么远的距离停下来,但是在这个地方能遇上人总是好的。  那个女人下车之后就呆在吉普车旁边不动,王新蓝只好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慢慢朝她走过去,这是为了向对方表达善意。一边走,一边喊:“我没有恶意!我遭遇了空难,需要得到帮助!”  走到两米远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将手里攥着的石灰朝王新蓝撒去。同时从驾驶座抽出一把一米二长的刀,嘴里不断喊着“啊呀呀呀!啊呀呀呀!”像疯狗一样朝王新蓝砍来。  在对方撒石灰粉的时候,王新蓝就敏锐地躲过了。但是之后握着把刀砍过来,王新蓝就只能逃跑了。总不能拿着一块不到十厘米长的铁片跟对方搏斗吧。  王新蓝虽然在逃跑,却也不是瞎逃。他是绕着吉普车跑,跟猫捉老鼠一样,疯女人暂时也拿他没办法。  在绕着吉普车躲避的过程中,王新蓝还分出神来做另一件事。观察车内钥匙的位置,档位杆和手刹的位置和布局。  在观察清楚之后,他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窜进车内。点火、松手刹,挂挡一气呵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这下不仅摆脱了那个一声不吭就撒石灰捅刀子的疯女人,还平白得了一部车。有这部车作为交通工具,走出大草原就更容易了。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王新蓝朝车内的后视镜瞟了一眼,确认疯女人是不是已经被自己甩开。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疯女人竟然就坐在车后座,双手握着刀朝王新蓝的脖子刺去。  王新蓝心道,是时候表演空手夺白刃了。刚才在车下,那疯女人看起来一通乱砍,实际上却是滴水不漏,完全没有徒手夺走其兵刃的机会,现在车厢中狭小的空间却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王新蓝高呼一声:“鬼啊!”同时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往右侧一扭,双手抓住了疯女人的手腕,将她控制住。  疯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自己就是鬼,还喊什么鬼?”  说得王新蓝莫名其妙。  突然,疯女人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圆了,嘴里高呼:“车!车!车!车!”  “现在才想撤?晚了!”  “车子要掉沟里啦!”  话音刚落,车子一头栽进溪道里,翻车了。  疯女人被王新蓝抓着双手,翻车的时候一头从后座栽到前排。  车内的后视镜被撞歪之后,映出了王新蓝的脸。这张脸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的脸左右两边明显是用两张脸拼成的,左边部分明显来自于白人小伙,拥有灰绿色的瞳孔;左边部分却是他自己的脸,典型的汉人面孔。  两边脸都算是英俊,但是这样“拼接”起来却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贯穿整张脸的缝合线异常明显,再加上刚刚吸过生血,嘴边、鼻子上沾满了血迹,看起来就像是惊悚电影里出现的丧尸。  不过丧尸身上是没有这么多缝合线。看自己的手指头,有东亚人的,有白种人的,有黑人的,简直就是世界人种大集合。要说的话,比起丧尸来更像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  名为弗兰肯斯坦的疯狂科学家利用尸块拼凑出来的人形怪物,因为雷电而获得生命的科学怪物。  不过就算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也没有夸张到五根手指头来自五个种族这么夸张的程度。  看来也不能说是这女人有病,要是自己撞上个这样的,不说跟这女人一样拔刀就砍,肯定是要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是怎么一回事?”王新蓝惊讶地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人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估摸着你是个不死族之类的,身为捉鬼大师的我不能不管,就直接开打了。”  “捉鬼大师?去所谓的鬼屋里洒点盐、念点经、骗点钱那种?”  女人柳叶眉一竖,“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哦?残次品茶茶茶茶茶?”  “茶什么茶?”这女人还真厉害,竟然拿自己当茶看。王新蓝当年被称为“一种什么都能吃的生物”,却也从来没有生出过把丧尸当茶泡的念头。毕竟他主持的是野外求生节目,而不是末日求生节目。
  “那个单词我不会念。”女人红着脸尴尬地说,“C-H-A-R……后面的忘了,总之是角色的意思。”  “Character?”  “对对对!好像是这么读来着!”女人兴奋地点着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懂七八国英语的鬼!”  “所以我们现在这是一个角色扮演的真人秀?你扮演捉鬼大师,我扮演鬼?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安排?”  王新蓝寻思着莫不是自己失去的是雪崩之后的记忆,其实雪崩之后还经历了很多事情,只是现在忘了。  但是作为真人秀,周围怎么可能会没有摄制组?别跟我说什么为了真实性使用隐藏的针孔摄像头,任何真人秀首先都是要保证娱乐性,所谓真实性都只不过是噱头罢了。牺牲娱乐性来保证真实性是不会有观众买单的,除非制作人的脑袋坏掉了。  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这女人果然是疯的。但是这也不足以解释问题。至少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呃……”王新蓝的理解跟女人想说的完全不同,她说的“角色”指的是从幻想世界中召唤到现实世界的人物。比如从《西游记》中召唤出来的孙悟空,从《荷马史诗》中召唤的阿喀琉斯还有从《孔乙己》中召唤的孔乙己之类的。  女人向王新蓝解释了这个世界对“角色”的定义,而王新蓝还是无法相信,“我记得自己是野外求生节目的主持人,可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所以你是个失败的角色。”女人不客气地说,“肯定是召唤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节目主持人的意识被塞进了一个吃人的鬼里面。”  关于“吃人”这个问题,王新蓝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可没有吃人。我脸上这些是一只土拨鼠的血,如果你看过我的节目,就知道一个人在荒野中没有食物,有时候猎物新鲜的血就是最好的求生食品。”  “最好是这样。”女人说着,又问王新蓝,“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手腕都被你掐紫了。”  王新蓝闻言夺过女人的刀,同时将她的手放开,“那你是可以瞬移的捉鬼大师?”  “我跟你的情况又不一样了。我本身就是现实世界中的人,只不过是附身了某个角色之后拥有了他们的能力。我身上附身的是某部电影里的捉鬼大师。像我这种情况,叫做演员。”  两个人从倾覆的车厢里爬出来。  “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把这辆车翻过来。”王新蓝说。  “在此之前,我想给你一个好东西。”自称捉鬼大师的女人说着右手朝自己的提包摸去。  王新蓝见状马上伸手将她的右手手腕捏住。  “疼!疼!疼!你轻点!”  王新蓝慢慢将女人的手从包里拿出来,结果发现居然是捏着一根黄橙橙的香蕉:“不是手枪?”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是想请你吃根香蕉,至于吗?”  王新蓝抱歉一笑。现在他这副德行,笑起来跟准备吃人似的。  “谢谢。”  就在王新蓝吃香蕉的时候,女人悠悠地说:“知道吗?香蕉是三倍体作物,无法进行有性繁殖。无论是汉传佛教还是天主教,都要求神职人员禁欲。你吃了这根香蕉,就相当于遭受到少林寺方丈和梵蒂冈教皇的神圣净化!死定啦!”  王新蓝吃完香蕉,白了一眼“捉鬼大师”:“神经病!”  “捉鬼大师”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新蓝,大声惊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香蕉对你竟然没有任何效果!你是何方神圣?竟然恐怖如斯!”  王新蓝长这么大,有听说过用盐驱鬼的,有听说过用圣水驱鬼的,有听说过用黑狗血驱鬼的,但是用香蕉驱鬼,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还是想想你这车怎么翻回来吧。”王新蓝用手试着推车,“我带着绳索,或许我们可以用它来……”  倾覆的吉普车在他的推动下,竟然动了。他再一用力,竟然直接将车子翻了回来。  “我现在力气竟然这么大啊!”王新蓝看着被自己推正的车,禁不住赞叹道。  “所以说你是个缺陷角色。”捉鬼大师说,“你的意识虽然来自于节目主持人,可是身体却是怪物的。拥有怪物的力量一点也不奇怪。”  捉鬼大师说罢,朝王新蓝招了招手,“本大师这回就大发慈悲载你一程。”反正就算她不让王新蓝坐车,对方肯定也会强行趴上车的。  “你得先检查检查车辆。”王新蓝说,“刚翻车完就马上想开,你的心真大。”  “可是我又不会修车,怎么检查?这茫茫大草原,想联系人来修车都联系不上。”  “你不会我会。”王新蓝说,“我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正好学过。”  等王新蓝检查好车子,稍微进行了简单的维修之后,捉鬼大师却不愿意开车了,“我的手都被你掐紫了,你自己来开吧。”  王新蓝看着对方紫青的手腕,觉得她说的也是事实。“可以。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坐前排,我担心你袭击我。”  “切。你这怪物看起来凶悍,胆子却小的跟老鼠一样。”  “我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王新蓝。王是大王的王,新是清新的新,蓝是蓝天的蓝。”  “好好好,知道啦。王是王八的王,腥是腥臭的腥,婪是贪婪的婪。王腥婪。”  王新蓝自顾自上车点火启动,“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捉鬼大师,也可以叫我大师。你要是叫我捉鬼专家或者捉鬼教授、捉鬼博士我也不介意。”  “你该不会是叫作翠花、如花之类的不敢说吧?”王新蓝说着,忽然注意到车上有一本学生证,打开一看原来就是“捉鬼大师”本人的,名字叫“陈梅莉”。  王新蓝忍不住骂了一声:“蛋蛋,只要遇见名叫MeiLi的就没好事!”上次是梅里雪山,这回是陈梅莉。  “我名字招你惹你了?好了,走吧。”  “先系好安全带。”王新蓝提醒道。  陈梅莉很是无所谓,“这里又没有交警,系什么安全带?还是说你驾驶技术很烂,随时会把车上的人抛出去?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家伙胆小如鼠,担心我袭击你。放心吧,本大师说话向来算话。”  王新蓝轻轻摇了摇头,将车子从溪道里开了出去。一路上陈大师一直叨叨个不停,王新蓝很怀疑她是不是会突然停下来然后哈哈大笑:“这是废话攻击!没想到把!”  “嘭”的一声,一把羊角锤突然砸进了车内。  砸死飞行员的也是一把羊角锤,王新蓝很快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他拉开天窗抬头一看,发现上面飞着一只金色的巨鹰。明明是巨鹰,却长着四条腿,上面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是狮鹫骑士!”陈梅莉惊呼,“我这招谁惹谁了,刚得到了捉鬼大师的力量就碰上了敢吃香蕉的怪物,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个狮鹫骑士追杀!”  王新蓝不打算告诉她狮鹫骑士其实是来追杀自己的。  “这回真得系好安全带了。”  王新蓝驾驶着车子,在草原上不断加速、减速、转弯,每一次操作,都使狮鹫骑士发生误判,羊角锤砸了个空。同时也将陈梅莉摔了个七荤八素。  陈梅莉倒也不恼,因为她发现王新蓝竟然躲过了后续所有羊角锤。“你这车开得真溜。哪儿学的?”  “部队里学了一点。”  其他人或许不需要这种驾驶技术,作为需要孤身一人进入敌后作战的空降特种兵来说,除了求生技能以外,各种车辆、坦克甚至是飞机的驾驶也是必须的。他当初训练的要求可是开车躲炮弹,狮鹫骑士丢的羊角锤虽然厉害,比起战场上的炮弹还差得远。  连续丢了八个羊角锤之后,狮鹫骑士终于“弹尽粮绝”,俯身向下打算直接捉他们的车。  王新蓝见状,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将车速开到最快。  车技再怎么好,也是不可能跟狮鹫比谁更加灵活的。但是汽车也有自己的优势,速度比狮鹫快,而且狮鹫飞久了会累,汽车却不会累。只要有油,它就可以一直往前开,一直到甩开狮鹫为止!  就在狮鹫远远落到身后的时候,王新蓝发现这车子的油快要见底了。哪怕是再多一点,都足以彻底甩开狮鹫。  “还有备用的油吗?”  “没有!”陈梅莉爽快地回答。
  “蛋蛋!这下要被追上了。”  就在王新蓝火急火燎的时候,陈梅莉却在旁边拿着报纸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  “你干嘛?”王新蓝好奇地问。  “做隐身衣啊!”陈梅莉理所当然地回答,“一件给我,一件给你。我们穿上隐身衣,他就看不见我们了。”  “就用这报纸做?”王新蓝翻起了白眼,这位陈大师果然是疯子,刚才打算用香蕉毒杀自己,现在又打算用报纸做隐身衣。  一边是王新蓝绝望地看着见底的油量表,另一边是陈大师拿着小剪刀在报纸上认真地剪着供头穿过的洞。剪完还在报纸两侧用胶水黏上小纸带。  发动机终于停了,王新蓝一咬牙,抓着从陈梅莉那里抢来的刀,狠狠地说:“看来只能拼了!”  狮鹫这种兼具鹰和狮子战斗力的不科学生物,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够打得过。  陈梅莉将一张报纸做的简易套头马甲递到王新蓝面前,“好了,隐身衣做好了。接下来只要我们穿上这个,狮鹫骑士就找不到我们了。”  “你神经病啊!”  “错了!神经病和精神病是两码事!我患的是精神病!”说到自己是精神病的时候,陈大师满脸骄傲,“要不是在精神病院住院住了三年,我现在早就上大学了!”  “我看你现在病都没好!”  “对啊!医生觉得我的病治不好,对社会又没什么危害,就让我出院了!你真不穿隐身衣啊?算了,你不穿我自己穿,反正不穿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陈大师将报纸往头上一套,完全没有隐身的迹象。王新蓝看到这尴尬的状况,呵呵一笑,神经病就是神经病。  陈大师本人却是一点也不尴尬,“别着急,两边的带子还没系上呢。”  等她系上两边的带子,竟然真的原地消失了,只剩下她的声音:“你看,这不就成了吗?”  王新蓝一看有门,也有样学样穿上了报纸做的隐身衣。  “我们得赶紧出去,跑越远越好。”王新蓝说,“狮鹫的鼻子应该很好,就算隐身了也得小心点。”  两人下了车之后,朝着远处一个山包走去。  却不料那狮鹫骑士在吉普车旁边稍作停留之后,直接就追上上来了。  王新蓝脸都绿了,像极了唐卡上画着的怒目金刚:“蛋蛋!这狮鹫鼻子怎么这么好?”  “我忘了告诉你,你还没隐身呢。这隐身衣用起来有个条件,心诚则灵,你得相信这隐身衣能帮你隐身才行。不然就没效果。”  “算了算了。”王新蓝也不想责怪陈梅莉,毕竟狮鹫骑士本来就是冲自己来的,“你自己走吧。狮鹫骑士只能看见我,你正好可以趁我和它打起来的时候逃走。”  身边的草无风自动,那是被陈梅莉踩出来的痕迹,一直走到附近的溪道里。这位大师虽然精神不正常,但是智力肯定没问题,还知道用溪水隐藏自身的气味,让狮鹫追踪不上。  不多时,狮鹫骑士追了上来。狮鹫停在王新蓝面前,一个满脸胡须,手里提着一只大锤的凶悍矮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把宝贝交出来!”矮人挥舞着手里的大锤威胁王新蓝,“这大锤你看见了吧?一锤子下去能把你锤成肉饼!”  王新蓝看了一眼矮人背后精疲力竭的狮鹫,稍微心安了一些。那种野兽要是扑上来,自己肯定打不过。虽然面前这矮人自己恐怕也打不过,至少是从绝对打不过变成了应该打不过。  “宝贝?宝贝被我藏起来了!”王新蓝信口雌黄道,“被我埋在了地里。没有我,你绝对找不到。”  “快带我去找!不然把你一锤子砸成肉饼!蛋蛋!还好刚才没直接砸死你,不然可就找不到宝贝交差了!”  狮鹫骑士袭击飞机,追杀自己显然都是为了什么宝贝。但是他先前就在飞机上找过,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货物就是运送自己的那口棺材。  如果自己就是所谓的“宝贝”,狮鹫骑士应该能认出来。所以很可能是在自己从棺材里出来之前,“宝贝”就被别人拿走了。  还有一种可能,狮鹫骑士误以为飞机上有宝贝,不知道里面装的货物其实是自己。  王新蓝怕自己说出实话会被狮鹫骑士杀了泄愤,所以谎称宝贝被自己藏起来了。  “先别着急。”王新蓝指了指旁边的溪道,“先让我喝口水休息休息。你的狮鹫也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吧?”  矮人看了一眼自己蔫了吧唧的狮鹫,“待会儿你得离我的狮鹫远点。它现在很饿了,随时可能吃了你。到时候我可拦不住。”  王新蓝心里暗笑,狮鹫现在这模样,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人类的最大优势就是体力悠长,虽然爆发力不行,胜在续航能力强。  如果能干掉矮人,就可以对付狮鹫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要对付这矮人,谈何容易?你看他这大锤,嚯,足有水桶那么大。那是擦着就伤挨着就死,跟陈梅莉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能挥动这种大锤的,力气也肯定不小,王新蓝可不觉得自己能空手从他手里抢到大锤。  抢到了也没用,这种大力士估计就是空手,也能一拳把人膝盖骨打碎了。好在他这么矮,也就只能打打膝盖骨了。  王新蓝和矮人还有他的狮鹫一同来到溪道旁边,寻思着沿什么路线逃跑。矮人拿个大锤,不一定跑得过自己。他的狮鹫看上去已经很疲乏了,飞的时候还得驮着那矮人,就更跑不过自己了。  刚走到溪道上,就一听“哐”的一声,矮人的右眼不知被什么砸的出血了。  “好小子!竟敢暗算我!”  又是“哐”的一声,矮人左眼也跟着出血了。矮人双眼被砸,又不知道袭击者身处何处,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大锤,一道道闪电从大锤上飞出,却劈不到任何人。  王新蓝心知这是陈梅莉还没跑,正在帮忙对付矮人。还好大师刚才没用这一招对付自己,不然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可就是自己了。  狮鹫发现主人被袭击,嗅着味道朝陈梅莉扑了过去。隐身衣能隐身,却不能让气味也一起隐藏了。  王新蓝提着刀绕过矮人——好在这矮人对自己极度自信,没让他把刀交出来。他飞奔到狮鹫前方,一个弓身上刺,准确无误地刀扎进狮鹫的脖子中。  狮鹫一声悲鸣,血如泉涌,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在地上不断挣扎。它越是挣扎,出血就越快、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狮鹫的羽毛非常坚韧,寻常弓矢都伤害不得。放在过去,王新蓝也没办法做到一下子刺进去,现在变成怪物之后力量大幅增强,才能做到这一点。  矮人眼见自己的狮鹫被杀,悲鸣一声:“你们都得死!”只见他身边突然电光大作,有如狂雷天狱!  不过他要杀人也只能奔着王新蓝去,陈梅莉在哪儿他又看不见。  矮人腿短,又提着把大锤子,根本追不上王新蓝,跑得筋疲力竭:“孙子!有种你别跑!”  王新蓝也回他:“矮子!有种你别追!”  就在王新蓝回话的时候,矮人嘿嘿一笑,将手里的战锤丢了出去。那战锤裹挟着雷电之力,看上去就是一团闪电。  王新蓝急忙往侧旁一扑躲过大锤的实体。  大锤的实体虽然被躲过了,可是上面附着的雷电却几乎全作用在了王新蓝身上。  矮人得意地笑了,“平常我为了节约力量,故意只丢羊角锤,可是投掷自己的战锤才是我真正的力量。”  这矮人平常便是丢闪电,目标太远时才会丢锤子。被召唤出来之后改丢羊角锤,这一次才真正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却见王新蓝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矮人!你肯定没想到我根本就不怕闪电吧?”  王新蓝被那些闪电击中之后,非但没有受伤,反倒感觉自己更加强大了。“虽然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这不可能!”矮人不信邪地朝不断走过来的王新蓝丢了几道闪电,结果毫无作用。  见到王新蓝不断走过来,矮人终于慌了,转身拔腿就跑。  “是雪月花盗贼团。”陈梅莉在矮人丢下的大锤身边显现出身形,“这上面有他们的记号。”  “在自己的武器上做记号这么骚包?他们的名字也挺骚包的。”  “这个盗贼团很出名的。”陈梅莉说,“大首领慕容雪、二首领鬼月亮、三首领骷髅花。雪月花盗贼团这个名字便是他们三人名字的缩写。这个盗贼团以作风凶悍著称,手下有大量角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我们不是很危险吗?”王新蓝问,“早知道刚才应该趁胜追击干掉那个矮人。一时心慈手软贻祸无穷,难怪人家说手不够辣不做菩萨,心不够狠不渡苍生。”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其实只是在逞强而已。就算那个矮人失去了自己的大锤,自己赤手空拳只怕也打不过他。  陈梅莉突然笑了起来,“不用担心。雪月花盗贼团虽然厉害,可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他们不敢招惹的。天问学院。只要我能够考进去,就不用担心雪月花盗贼团追杀了。”  王新蓝眉头一皱,觉得有哪里不对:“你考进去了,我怎么办?”  “本大师义薄云天,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只要假装是被我降服的鬼怪类角色,跟我一起混进去就行了。”  陈梅莉的想法就是让王新蓝装作已经被她降服了,两个人一齐进入天问学院中。这样就会可以躲避雪月花盗贼团了。就算是雪月花盗贼团这等悍匪,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跑进天问学院里造次。
  “对了。我刚才已经看出你的身体来自于哪里了。”陈梅莉模仿着福尔摩斯拿着烟斗的姿势说,“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你的身体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由不同尸体拼凑出来的怪物,雷电非但不能伤害你,反倒会被你吸收。就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没跑了。”  王新蓝耸耸肩。他也有往弗兰肯斯坦的怪物这个方向想过,只是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会变成怪物,甚至会想脸上只是化妆效果,只要卸了妆就会变回原样。  “回溪边去吧。”王新蓝冲陈梅莉招了招手。  “为什么要去哪里?”陈梅莉不解地问。  王新蓝反问她:“不然你有别的办法走出这片大草原吗?”  陈梅莉摇头。她在车上时有导航,现在却实在没办法。  “那就是了。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很容易找到人烟。以前的村落都是在水边的,这样才能方便取水,方便生活。”  陈梅莉惊呼道:“哇!你好聪明!”  被一个神经病夸奖聪明,王新蓝完全高兴不起来。更尴尬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打算按着陈梅莉的办法去什么天问学院。那天问学院听起来应该很厉害,既然很厉害,应该很容易看出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被陈大师降伏。去了恐怕会马上露陷,不过自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你的车上还有食物吗?”王新蓝问。  “来的时候带了一把香蕉。”  “现在呢?”  “最后一根请你吃掉了啊!”陈梅莉突然尖叫起来,“最后一根香蕉都被你吃掉了!那不是说接下来我们会饿肚子?你该不会因为饿得不得了吃掉我吧?”  王新蓝看着神经病发作的陈梅莉摇了摇头,“我说大师,我像你会吃人的鬼怪吗?”  “像啊!你看你脸上还沾着血!你没饿的时候当然没关系了,等你饿了说不定就兽性大发把我一口咬死。”  “我正好知道哪里有食物。跟我走吧。”  王新蓝说完,继续朝溪道走去。陈梅莉车子没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朝哪里走,只好跟在王新蓝后面走。王新蓝走得很快,她要跟上还真有点吃力。  走到溪道旁边的时候,那只狮鹫已经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了。王新蓝从溪里面捡起来一块方形面包大小的石头,将狮鹫彻底砸死。  “这就是我们的食物了。”王新蓝说,“说实话,我还没吃过狮鹫的肉。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玩意儿能吃吗?”  “我没有听说过狮鹫肉有毒。”王新蓝说,“你听说过吗?”  陈大师摇头。  “那就是可以吃了。”  王新蓝将狮鹫脖子上插着的刀拔了出来,对着狮鹫的腹部划了一刀,把手伸进里面去,将一颗比拳头还要大的心脏掏了出来。  “要吃吗?”王新蓝拎着心脏问。  陈大师为难地摇了摇头,“你才是精神病吧!”  “算了。”王新蓝将心脏丢到一边,“这里有足够的肉。还是吃它们好了,免得待会儿又满脸都是血。”  他用刀子划破狮鹫后腿根部,再从里面片下来一片手指头粗细的肉,放进嘴里,“味道像鸡肉,但是口感像牛肉。大师,你也来吃点吧。不然我怕你没有力气走出这片草原。”  “就不能烤着吃吗?”陈梅莉问。  “那太费时间了。”王新蓝说,“等吃完了,我们可以割一些肉走,留着晚上生火烤着吃。现在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们又不是来野餐的。另外,吃生肉只是在我们国家比较少见。无论是东洋还是西洋,都有吃生牛肉的习惯。东洋叫牛肉刺身,西洋叫Steak Tartare,也就是鞑靼牛肉。你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就想象自己是在日式餐厅或者西餐厅中吧。”  陈梅莉一听到王新蓝说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精神头马上来了,“谁说我没有勇气?我这就给你看看精神病人的勇气!”  说得好像患上精神病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一样。  顺着溪流往下游走,王新蓝和陈梅莉终于找到了一个牧民。不过在王新蓝对牧民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之后,牧民和他骑着的马一起被吓跑了。  “知道自己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嘛!”陈梅莉责怪道,“要不然你把脑袋割了,用布包起来搁在怀里怎么样?这样比较不会吓人。”  “没有头一样吓人好吗!”对这位大师神奇的脑回路,王新蓝表示很无奈,“而且你确定脑袋割了不会死吗?”  “反正你是鬼怪。再说了,这个世界跟你的那个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出个把鬼怪又不稀奇。你之所以吓到刚才那个牧民,不是因为你是鬼怪,单纯只是因为你长得丑而已。”  王新蓝忽然觉得陈大师讲得很有道理。原来脑回路异常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牧民骑马逃走之后,二人朝他们的小村落走去。牧民逐水草而居,他们随着季节在驱赶牛羊在不同草场之间移动。现在这边水草正丰美,于是就转移过来了。  他们还没有走近牧民的房屋,门口拴着的松狮犬就大声吠叫起来。  “这有一只狗,我们得小心一点。”王新蓝谨慎地说。  陈梅莉大师毫不在意地朝前走去,“你没听说过吗?会叫的狗儿不咬人。这只狗叫这么大声,肯定不敢咬我们。”  刚走过去,那只松狮就“嗷呜”一声咬上了她的小腿。  然后就见到松狮犬哀嚎着逃到了一边。  “你的皮挺厚的嘛。”王新蓝说,“连狗都咬不穿你的皮。”  “这跟皮厚不厚没关系。”陈梅莉拍了拍自己的腿,“我腿上正好绑着瓷板,算它运气不好,一口咬在瓷板上。也不知道牙有没有咬崩掉。”  等王新蓝走过来,更是吓得松狮犬抱着头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就说会叫的狗儿不咬人嘛。”陈梅莉得意地说,“你看,这条狗一见到我们过来,就怂得跟个耗子似的。”  王新蓝觉得这主要是自己的功劳,可能自己长的真的是太丑了吧。“谁刚才被咬了一口来着?”  “瓷片被咬了一口,又不是我被咬了一口。难道瓷片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陈梅莉大师思维敏捷逻辑缜密,王新蓝不由得心生佩服。  “你就不怕自己真被咬了?”王新蓝好奇地问,“万一这狗有狂犬病呢?”  “狂犬病算什么?我可是疯子。”陈大师对自己患有精神病这件事真的是相当自豪,“疯和狂比哪个厉害?好像能秒杀吧?我已经是疯子了,还怕什么狂犬病?”  王新蓝决定不再和陈大师继续谈这个问题。  刚才逃走的中年牧人从屋里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割肉刀,“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也没想干嘛。”陈梅莉笑嘻嘻地说,“就是路过贵宝地,见这里稻花香、鱼儿肥,想让贵宝地蓬荜生辉一场。”  当然了,这里既没有稻花香,也没有鱼儿肥。所以牧民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想说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  王新蓝道:“别说你不懂她讲的什么意思。我也不懂她讲的是什么意思。”  牧民一听到王新蓝的声音,急忙用刀指着他,“这玩意儿怎么一回事?”  “大哥,是这样的。”王新蓝客气地说,“我们在草原里迷了路,想让您帮忙带我们出去。”说着,指了指小屋旁边一辆沾满泥巴的农用车。  陈梅莉补充道:“这家伙是缝合怪,会散布瘟疫那种。我也劝你让他开车走。不然他都不用做什么,只要在这边没事跳进溪里洗洗澡,这边的牛羊就都得得瘟疫。”  牧民急忙捂住口鼻,“离我远点!那辆车要用你们自己开走!我不用啦!”  “那怎么行呢?”王新蓝平白无故拿人家东西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不就成抢劫犯了吗?“大哥,要不您还是开车送送我们吧。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您就是把车给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这就是胡说八道了。牧民虽然到处迁移,但是这边的定居点还是相对固定的。每年这个时候,牧民都会赶着牛羊带着家当过来。这边就有一条路通往最近的城镇,那是牧民平时进城卖东西还有买一些生产生活用品碾出来的路。所谓世上本没有路,跑的车多了也就成了路。沿着这条路走就行,用不着让牧民带路。  王新蓝就是不想让牧民白白损失一辆农用车。  陈梅莉却和牧民说:“他的意思是怕路上肚子饿,让你跟着一起上路当干粮。”  牧民瑟瑟发抖:“我这身上又柴又没多少肉,根本不好吃。不然我再给你们一只羊怎么样?”  “大哥,我不吃人。”  陈梅莉对着牧民小声道:“听见没有?有了羊他就不吃人了。”  “唉!”王新蓝一跺脚,“我也不想要你的羊,我也不想吃你。”  “那就是想吃你们家小孩。”陈梅莉说。  牧民一惊:“我们家没小孩!都在城里上学!”  王新蓝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意思都会被陈梅莉歪曲了。他干脆决定真的厚颜无耻一会,手指着墙上挂着的摩托车头盔说:“大哥,送佛送到西,干脆把那个头盔也送我呗。”  他是想用头盔盖住自己的脸,别再那么吓人了。  牧民摆摆手:“拿走拿走拿走。你们想要什么统统拿走。”  牧民说罢,就打算退回小屋中关上门。关门前还小声和陈梅莉说:“这怪物是你的同伴吧?可真够贪婪的。小姑娘你像是个好人,还是赶紧跟他分了吧。”
  等牧民回到自己的小屋中,陈梅莉跳到羊圈里,“可得找只大肥羊。”  “怎么就我做坏人了?”王新蓝绝望地看着天空。  “你那样不当坏人太可惜了。”陈梅莉一边在羊圈里抓羊一边说,“就你那长相,我跟你说,天生就是犯罪的料。最低也是变态杀人狂级别。”  陈梅莉在羊群里找了一圈,拍了拍手,“算了。这里的羊没有一只肥美的。”  她说着,将自己脖子上串着钻石戒指的红绳解下来,挂在其中一只羊脖子上。  “这是什么诅咒?”王新蓝问。  “你真好意思让人家白送咱一辆车啊?”陈梅莉问,“好歹也得赔人点东西。”  两个人上了车,王新蓝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他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干嘛要问一个神经病做一件事有什么意义?也许她就是喜欢绕弯子呢?  “我们可是被雪月花盗贼团盯上了。”陈梅莉说,“随时可能遭到袭击你懂吗?你忍心让人家送我们上路,然后被雪月花盗贼团的人一个羊角锤送上路吗?”  王新蓝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考虑还挺周全的。”  “那是。我是疯子,又不是傻子,聪明着呢。就是可惜了那枚戒指,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送我的。”  “这么重要的戒指你就这么不要了?”  “我记得自己以前跟别人吹嘘说是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送的。唯一的问题是我既没有青梅竹马也没有初恋男友。所以说不定是一见钟情的女朋友送我的。”  “说不定是你自己买的。”  “自己跟自己可以交朋友,我又是女的,所以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所以我那枚戒指果然是我的女朋友送的?”  王新蓝不得不再次夸奖陈大师思维敏捷逻辑缜密,反正他是被陈大师的逻辑绕晕了。  小城镇这边开着农用车进去也没人管。只是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的司机摇下窗户问:“嘿哥们!开车戴啥头盔?这也不是摩托车啊?”  陈梅莉冷笑一声,“赛车比赛看过没有?赛车手都戴着头盔呢,这叫专业。”  “可你们这也不是赛车啊?”  “巴黎-达喀尔农用车拉力赛听说过没有?我身边这位就是准备去参加那比赛的。”  身边又驶过来一辆摩托车,夹在两辆车之间。摩托车上坐着一个五短身材的家伙,也不知道他这身高该怎么上下车,“我听说过。那可是最顶尖的赛事。我支持你们,为了表示支持,送你们一件好礼物。”  说罢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丢上农用车,骑着摩托车闯红灯绝尘而去。  “他给咱什么了?”王新蓝问。  “没什么,一颗炸弹而已?”  “炸弹!”王新蓝惊叫起来,“快把它丢出去。”  “莫慌,这里有几张报纸。我用报纸把炸弹包起来,它就会被闷在里面不会爆炸。”  王新蓝安心了。他是见识过隐身衣的,明明只是用报纸做的,却真的能让陈梅莉隐身。关键是要心诚则灵,只要自己和陈梅莉诚心诚意地相信炸弹用报纸包起来不会爆炸,那炸弹就真的不会爆炸。  陈梅莉包好炸弹,正好绿灯。王新蓝一踩油门,开到十字路口中间的时候,“嘭”的一声,炸弹爆炸了。  医院里,陈梅莉全身打着绷带像极了一具木乃伊。  “我的策略还是还是很好的。”陈梅莉自夸道,“虽然我自己被炸成了木乃伊,但是很好地保护了你。你看,你身上居然一点伤都没有,令人啧啧称奇。”  “可是你连自己都没保护好。”王新蓝无奈地说,“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那是我这次信念不够坚定。”陈梅莉遗憾地说,“不过你确实值得夸奖,竟然真的相信炸弹快要爆炸的时候用报纸包起来就可以了。你说不定可以成为我的病友。”  王新蓝呵呵一笑,他可不想跟陈大师成为精神病院的病友。  “这件事告诉我一个道理。”陈梅莉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要赶紧去天问学院?”王新蓝问。  “不,那个矮子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在这里等着他给我们招惹麻烦,我们要主动给他招惹麻烦。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  王新蓝点点头,“是有一个问题。我们根本不知道那矮子藏在哪里。”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身上现在没钱了。我的医保不在这边,得回去才能报销。”  没钱,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去学校吧!”  “去抢小孩子?这可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这神经病大师没什么下限,王新蓝却是个有下限的人。他可做不出抢劫小孩这种事情来。  “谁说要去抢劫小孩啦?你这人心理问题严重,很容易成为我的病友。我的意思是咱们去学校的垃圾桶里翻翻。”  “翻翻里面有没有小孩子吃剩下的辣条、唐僧肉、香菇肥牛?我跟你说,小孩子这种生物,喜欢的零食就不会吃剩下。你去翻学校垃圾桶还不如去水果摊旁边翻一翻,运气好的话能翻到一些烂得不是很严重的水果。我跟你说,味道还不错。”  陈梅莉白了王新蓝一眼,“你的灵魂是来自流浪汉还是怎么回事?谁跟你说我要去翻垃圾桶找吃的了?咱还没穷到那程度。我就想去学校垃圾桶里翻翻,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粉笔头。我不是捉鬼大师吗?往地上一蹲,用粉笔头在前面写:’求职:本人祖传捉鬼大师,捉鬼、驱魔、道教法事、佛教法事、基督教法事、中式算命、西洋占卜、开光加持、修马桶、修水龙头、通下水道、白盒测试、黑盒测试、C编程、C++编程、java编程、PHP编程、Ruby编程、Python交易、Objective-C编程、UI设计、交互设计、端茶、扫地——要是您实在没什么需要的,就给我丢点钱。‘你看,这主意不错吧?我这多才多艺,就不信赚不到钱。”  王新蓝好奇地问:“为啥没有C#编程?”  陈梅莉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看不起做C#的!”  王新蓝赶紧环顾左右,生怕有C#程序员冲过来将陈大师打一顿。  “那为啥别的都是编程,单单Python是交易?”王新蓝想了一下,忽然大悟,“莫非指的是py交易?”  “想什么呢?你的内心太肮脏太龌龊了!你不知道很多人做股票量化交易都是用Python吗?本大师不仅会编程,还会用Python写股票自动量化交易系统,虽然只会让雇主亏钱。要是不什么都会一点,哪里敢自称是大师?”  王新蓝寻思着,这其实就是讨饭。不过陈大师被炸得这么惨,都快成木乃伊了,这么好的条件不去讨饭实在是可惜了。  实验小学一处教学楼后面,一个秃顶矮胖中年男子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偷偷摸摸藏在两面墙中间。  校长室内,正对着教学楼后面的窗口,校长负手而立。两个人偷偷藏在两面墙中间的情景尽收眼底。他问站在身边刚来学校报到的年轻教师:“小李,看见那边了吗?”  小李老师不解其意:“这个是?”  校长道:“他们是学校保卫处的张老师和五年二班的班主任王老师。”  孤男寡女躲在角落里?小李老师心中大骇。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勾当?校长让他看这个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校长继续道:“今天五年二班有几个学生说昨天在那里被鬼怪吓到了,不敢来上学了。张老师和王老师在哪里守株待兔,看看鬼怪还会不会再来。”  小李老师心想,我还以为是什么“门”,原来就这点事。于是笑着说:“我看是那几个学生只是不想上学找的借口。不然怎么只有五年二班的学生被吓到?别的学生都没碰到?”  “五年二班这周负责执勤。”校长悠悠道。  赶巧的,王新蓝和陈大师出现了。打算在垃圾堆里翻找点粉笔头出来。  陈大师裹着一身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王新蓝戴着头盔,跟无头骑士似的。当然了,戴着头盔像无头骑士还好,要是不戴头盔更吓人。  “竟然真是鬼怪!”小李老师叫了起来,“这两个鬼怪看起来很厉害,两位老师真的能应付吗?”  校长得意道:“保卫处张老师是凭依着关帝爷力量的Actor。区区两个二三流的Character,还真不放在眼里。”  Actor即是演员,这里指的是凭依着某些幻想人物能力的人类。Character则是角色,指的是从幻想世界来到现实世界的人物。虽然说关羽是现实存在的历史人物,但是也包括很多版本,包括《三国志》版、《三国演义》版、游戏三国志版、真三国无双版、三国群英传版、恋姬无双版……版本可以说是非常多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一骑当千版?那是因为一骑当千版的不是关羽本人。不过硬要说就是,那也不是不行。  小李老师听了,看那位矮胖秃顶男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秃顶中年,竟然凭依着关羽的力量!  “呔!”王新蓝和陈大师两个人刚要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暴喝,一个矮胖秃顶男人跳了出来,摆出太极拳里野马分鬃的姿势,“何方妖孽竟敢在我校造次!”  小李老师虽然没听见声音,但是看见他的动作还是颇有些奇怪:“校长,您不是说张老师拥有的是关帝爷的能力吗?怎么摆出的动作却是跟公园里练太极的老爷子一样?”  校长干咳两声:“怪我没说明白。后面那位女老师才是保卫处张老师。”
  “这?”小李老师张大了嘴巴,“保卫处张老师是个女的?”  “你的思维被局限住了。”校长笑着说,“谁说关老爷的Actor就一定要是男人了?是个姑娘不行吗?”  王老师保持着野马分鬃的姿势。王新蓝道:“大哥,我们不是什么妖孽。就是想来这里捡点粉笔头用。我们走到这里,刚好没钱了,打算去街上讨点钱。反正垃圾堆里的粉笔头,你们也没用对吧?就行行好,送一两个给我们吧。”  陈大师伸手捅了捅王新蓝的腰:“谁说是要去讨钱了?我们是打算靠自己的劳动赚钱,谁说要去讨钱了?”  这个时候,张老师站了出来,手里显化出一把跟她本人一般高的青龙偃月刀:“没钱就可以去抢小孩子?你们要脸吗?”  陈大师见到张老师变化出的青龙偃月刀,瞳孔微缩,低声提醒王新蓝:“小心了。是灵器。这女人不好对付。”  “怎么又冒出个灵器来了?该不会还有仙器、神器吧?”  “你怎么知道?”  竟然真有仙器、神器?王新蓝又问了:“那你看她这把青龙偃月刀是几品灵器?还有,是一品灵器最低九品灵器最高还是九品灵器最低一品灵器最高,这你得跟我讲清楚。”  陈大师不屑地看了王新蓝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灵器指的是灵魂武器,按照属性可以分为幻器、仙器、神器、鬼器、魔器之类的。平时可以隐藏在体内,需要使用的时候显化出来,威力非常强大。”  张老师脆生生喊了一声:“受死吧!”  王新蓝急忙道:“且慢!古话说的好,打人伤钱,被打伤身。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要打打杀杀呢?不如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刚说完,张老师就挥舞着青龙偃月刀砍了过来。王新蓝只得边逃边喊:“你这拿着关二爷的武器,性格怎么跟张三爷似的?你这为人师表,可不好在学校里舞刀弄枪。伤着小朋友怎么办?”  “我不知道什么叫为人师表!我只知道战个痛快!”  王新蓝那边被张老师用青龙偃月刀追着跑。另外一边,陈大师和王老师大眼瞪小眼相互对峙着。对方是木乃伊,王老师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干脆一直维持着野马分鬃的姿势。  陈大师那边叨叨着:“你可不能打我啊!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打我。公交车上都说要给老弱病残孕幼让座,我就是里面的病弱。你可不能打我啊。我这浑身受伤,身上缠满了绷带,你忍心打我吗?”  “你这是受伤缠的绷带?”王老师迷惑地看着陈大师。她这一身绷带看着确实跟木乃伊那种有点差别。  “不然你还以为是最新流行的时装吗?”  这个时候,王新蓝被追的干脆窜上了旁边写着“高压危险”的变压器上。反正他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不怕电的。张老师一面怕一刀砍下去把自己电着,毕竟青龙偃月刀连刀柄都是金属的,另一面也怕一刀砍下去把变压器砍坏了下场不好收拾。  “有种你下来!”  王新蓝也不甘示弱:“有种你上来!”  “我有种上去。”角落里窜出了一个脸上长满大胡子的矮子,“那颗炸弹居然没炸死你们,真是可惜。”  这矮人跟王新蓝一样,也是个不怕电的主。  张老师毕竟是保卫处的,哪里容得矮人和王新蓝在学校里打起来。她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舞得呼呼作响以示威胁:“你又是什么人?”  “没看出来吗?我是帮你的人!”矮人暴躁地说,“我会帮你把上面这个家伙杀掉!”  张老师眉头一皱,“管你是谁!我要将你们两个人通通驱逐出去!”她说着,倒是不去管王新蓝,先和矮人战成一团。矮人虽然可以发出闪电,攻击力比王新蓝强,但是跑起来却不如王新蓝那般敏捷。对张老师来说更好对付一些。  王新蓝趁着张老师与矮人战成一团,赶紧跑到陈大师身边,将她带出了学校。  “没捡到粉笔头,白跑一趟了。”陈大师不高兴地说。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这个时候,两个人面前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一米长一掌宽的黑色裂缝,裂缝里有很多怪异的眼睛,看起来森然恐怖。  从裂缝里跳下来一个看起来年纪只有小学生大小的金发女孩,身上穿着深紫色的洋裙,打着一把淡紫色的洋伞,下面是白丝和紫色小皮鞋。  陈梅莉就问她了:“小姑娘,现在是上课时间,怎么逃课跑出来了?”  王新蓝谨慎地看着小女孩:“她显然不是人类好吗?说不定又是雪月花盗贼团派来的。”  “应该不是。”陈梅莉说,“那个矮子骑士看起来很重视自己的尊严。恐怕直到现在都没有将事情报告给雪月花盗贼团。”  “你们好。”小女孩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洋裙向两人鞠躬,“我叫紫。如你们所见,是个隙间的妖怪。我很乐于助人,听说你们遇见了一些麻烦……”  “隙间的妖怪?”陈梅莉大师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虽然这表情被绷带盖着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听说隙间的妖怪是一个老太……我的意思是永远十七岁的少女。可是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  紫用折扇遮着一半脸,眼中满是笑意:“你们知道,Character有很多个版本。而我恰好就是那个年幼版本的。”  “啊哈!”陈梅莉努力想点头,却发现脖子被固定得无法动弹,“你的确可以帮助我们。你不是隙间的妖怪吗?我们正好要对付一个失去了狮鹫的狮鹫骑士,也就是一个矮人。先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人,就肯定要上厕所。我们就趁他上厕所的时候,在他下面开一个隙间,一根长矛往上面一捅,简直爽爆!”  紫又笑了:“你的主意的确是很好。不过嘛,妖怪也是有尊严的。”  “没关系。”陈梅莉说,“我们就是要将自己的幸福快乐建立在敌人的悲痛欲绝中。矮人上厕所时屈辱重伤当然没有尊严,但是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保护敌人的尊严。”  “我的意思是我也是有尊严的。”紫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苦笑,“我的确是乐于助人的妖怪,但是这么丢人的事情果然还是做不出来。”  “你跟我有什么关系?”王新蓝冷不丁问。他刚才注意到紫的洋伞伞柄处,还有她的折扇底部,都有一个圆形的标志,标志内画着一条死不瞑目的咸鱼。  他记得自己在失事的飞机还有飞行员衣服上都见到过这样的标记。所以他认为对方跟自己肯定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那条死不瞑目的咸鱼。”王新蓝提醒道,“你的东西上画着死不瞑目的咸鱼。我见过这样的标记。”  “这可不是什么死不瞑目的咸鱼。”紫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这明明是一条仰望星空的鱼!”  王新蓝呵呵一笑,表示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管它到底是死不瞑目的咸鱼还是仰望星空的鱼,总之自己见过这个标志。“这是什么标志?”  紫没有回答,陈梅莉先抢答了:“这是咸鱼社的标记。他们的正式名称好像叫星空社还是星宫社来着,不过大家都叫他们咸鱼社。”  “就叫星空社。”紫纠正道,“既然你见过这个标记,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是有渊源的。你可以跟我走,不仅可以避开雪月花盗贼团的人,还可以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要做什么。怎么样,你是要跟着这个疯子去天问学院还是跟我去星空社。”  “我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王新蓝坚定地说,“雪月花盗贼团的人追杀我,是因为觉得我带走了你们的宝物。但是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们想找回自己的宝物,不如去飞机失事的地方再找找,我身上真的没有。”  紫摇了摇头,“我们不找什么宝物。我们就想找你。不过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走,那我也不勉强你们。我刚才说过,我是个乐于助人的妖怪。”她说着,身边打开一个隙间,从里面掏出一叠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们去天问学院了。”  王新蓝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紫反问:“学习雷锋好榜样需要理由吗?”  “那就谢谢啦!”陈梅莉一把将钱抢过来,塞进自己的提包里,动作快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全身打着绷带的人。  紫给完钱,就这么钻进隙间里消失不见了。  王新蓝问陈梅莉:“我说陈大师。今天我们遇见这些人,你打得过谁?”  陈梅莉自豪地说:“正常来说,我哪个也打不过!”  “你这也好意思说。”  陈梅莉一推王新蓝:“你自己不是也一样?你又打得过谁?”  王新蓝这就没话可说了。按照陈梅莉的说法,自己也是Character,王新蓝的灵魂,弗兰肯斯坦的身子。好像也是哪个都打不过的样子。  接着,陈梅莉又讲了一句让王新蓝深感信服的话:“就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才要去天问学院进修啊。”  有了隙间妖怪送的这一笔钱,两个人终于有钱去天问学院了。因为王新蓝没有身份证,所以不能坐火车更不能坐飞机,只能一路坐长途车过去。这一路颠簸可真够受的。当然比起王新蓝来,陈梅莉更难受,还要经常换药。不过她的身体素质特别强,几天下来身上的伤竟然都好了。
  西林郡澄溪县。  天问学院就位于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海。  两个人一路上到这里可真是不容易,几乎穿越了半个大陆!  一下车,就看到外面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人,从服装上看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有一些甚至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我们很幸运,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考试。”陈梅莉说,“看看周围这些人吧,他们都会成为我们的踏脚石!”  陈梅莉本来就是打算来这里参加考试的。她的原计划是在草原上得到捉鬼大师凭依的力量,再过来考试。中途遭遇了王新蓝和雪月花盗贼团的矮子,但是这完全不影响她的考试计划。  天问学院的入学考试分为三个门类,分别是Actor(演员)、Director(导演)还有Creator(创造者)。  Actor(演员)这个门类应考人数是最多的,来的人几乎全是应考这个门类的,队伍排的老长。  Director(导演)这个门类考生就很少了,报名处几乎不用排队。不过这个门类的考生身边都乌拉拉带着一大堆奇形怪状的角色。而演员这边基本都只有考生一人。  至于Creator(创造者)那个门类,报名处的工作人员都在聊天玩手机,反正半天也不见一个人来报名的。  “导演和创造者又是什么?”王新蓝看着远处空荡荡的创造者门类报名处问,“他们跟角色、演员有什么关系?”  “导演呢,你理解为召唤师就好了。除了野生的角色以外,也有被导演召唤出来的角色。这种角色被召唤时身上赋予了与导演的契约,需要服从导演的命令。至于创造者,反正我们基本上也碰不到,不知道也没关系。”  “你今天还挺可靠的嘛。”王新蓝说。  “哎呀!”陈梅莉手背拍了拍额头,“我今天忘记犯病了!”  王新蓝以前就只听说过忘记吃药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忘记犯病的。  等到他们报名的时候,王新蓝被拦住了。死鱼眼的工作人员跟他说:“放弃吧大叔!我们不收25周岁以上的学生,你太老了。”  “他是我降服的角色,不是来考试的。”陈梅莉说。  “他不是角色。”死鱼眼手里的扫描仪又扫了王新蓝一次,“你看这仪器上面写的:‘状态:素人年龄:35+’。我这怎么能放他进去?”  另一个看起来稍微亲切一点的解释道:“状态是素人,说明他没有凭依过任何角色。年龄又超过35了。还是放弃吧,就算混进去也没用。”  “这个肯定是机器坏了!”陈梅莉看着仪器液晶屏幕上那排红色的‘状态:素人年龄:35+’说,然后转身看向王新蓝,“你就摘下头盔让他们看看。”  王新蓝依言摘下面具。他的脸是由两个种族都不同的脸缝合而成的。  “有长成这样的人类吗?这分明就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你们居然看不出来,到底干什么吃的?”陈梅莉批判道。  两个工作人员现在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仪器出了问题,因为王新蓝的脸确实是由两张脸“拼凑”出来的。正常人哪有长成这样的?  “一切以仪器为准。”死鱼眼说,“不然你可以在入学后向院长投诉。不过我们院长一年365天里有366天不在学院,你们肯定等不到。”  王新蓝无奈道:“陈大师,你就自己进去考试吧。我知道,进入这所学校对你很重要。不过要是考试中遇上了危险,就直接放弃吧。没必要为了进入一所学校丢了性命。”  陈梅莉挑着眉毛说:“考个试能有什么危险?我一生中经历了无数次小考月考期末考,中考高考模拟考,车管所里考过驾驶执照,精神病院里考过杀人执照。就没有哪次出过意外的。”  “杀人执照是什么?”王新蓝吃了一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执照?  陈梅莉一本正经地说:“这世界上一共有五大执照。驾校考的驾驶执照,厨师学校考的烹饪执照,美容美发学校考的理发执照,民航局考的飞行执照,还有就是精神病院考的杀人执照。”  王新蓝这时候脑袋才转过弯来,不能和一个神经病太认真。  “他们要是让你们考生十个一组捉对厮杀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能通过考试怎么办?”  “放心吧,我装死技能已经点满了。到时候大不了装死就是了。”  死鱼眼本来在给其他考生办登记,一听说王新蓝这话就不高兴了:“我们这儿可是正规学校!西林郡重点建设高校,国家教育部承认学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危害学生安全的事情?我们入学考试一是严格,杜绝任何形式的作弊行为;二是安全,保证考试期间全体师生以及考生的安全!你把我们这里当成罗马角斗场了吧?我们这儿可是学校!”  王新蓝急忙赔笑道:“是是是,您说的对。”  陈梅莉拍拍王新蓝的肩膀:“放心吧。本大师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  “还有一件事。”  “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陈梅莉不耐烦地说,“是要交代我在学校里好好吃饭还是天冷了多穿件衣服?”  王新蓝搓着手说:“我就是想跟你拿点钱吃饭。我在这里找到工作之前,总得吃饭睡觉吧?吃饭睡觉总得花钱吧?”  要说在这里找到工作,谈何容易?  天问学院建校的时候,这块地本来是荒郊野外。附近就一些人口不到十户的自然村。建校之后,附近这些个小店、餐馆、日租房也多是这些村民开的。这些店都是一些亲戚在做,基本上不招外人。  当然了,也有些外地人在这里开店,而且越来越多,村民们只要坐地收店租就成。不过总归这里也就这么些个店子,总不可能每家店都在招人。  王新蓝戴着头盔在附近转了半天,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个贴着招聘启事的小菜馆:  本店诚招老板娘,身高不低于160,体重不高于120,年龄不高于25.0,形象好、气质佳,愿与老板共创业、同进退。  王新蓝寻思着,这份工作似乎不太适合自己。老板娘,顾名思义,首先得是个女的。你要是个男的,那不叫老板娘,得叫老板汉。红对绿,山对水,春风对夏雨,碧海对长空,肯德基对麦当劳,美娇娘对光棍汉嘛。  王新蓝看了心里这个愁啊,性别对不上首先是个问题。然后就是就算自己穿上了女装,就现在这副长相恐怕也得吓死人。两边脸都不是一个人的,这怎么解释?要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往东洋艺妓那个方向整了,整张脸都涂上一层白,别人肯定看不出来。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看着他。这人可不得了,看起来年纪不大,眼中却满是沧桑;身上穿着一件印有海天酱油广告词的白背心,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王新蓝看这人不得了,就算不是隐世不出的高人,那也是个放浪形骸的猛士。  王新蓝不敢轻视,客气地问:“请问先生有何见教?”  那人摆摆手:“没啥见教没啥见教,看你身材不错,还蛮结实的。愿意干点活吗?”  王新蓝一听,紧张了起来。眼前这位什么人?高人!高人叫你干点活,那能是普通的活吗?往简单了想,至少也是高人要练一炉九转金丹,叫你帮忙看着丹鼎。中间遇上什么妖魔鬼怪、生老病死、沧海桑田的幻象,那都得自己负责。稍有不慎,便要落得个丹毁人亡的下场。  要是往复杂了想,说不定掏出一本材质非纸非绢非皮非塑料的秘籍,告诉你:“少年,这里有一本《九转星辰诀》拿去修炼吧。练成之后哥带你逆天。”  “你是不是在找工作啊?”那人问。  王新蓝更觉不可思议,这个人竟然一下子就算出来自己想找一份工作。  “看你站在招聘广告前面站那么久,应该是需要工作吧?我正好要招个人,看你正合适。”  王新蓝就问了:“要我做什么?”  那人指了指旁边的摩托车,车上挂着两袋面粉:“跑到半路车子没油了,帮我推回店里。给你三块钱吧。”  王新蓝没想到搞半天就让自己推个车而已。“行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我的眼光果然不错。竟然不找我讨价还价。”  那人的店就开在天问学院里。学生宿舍区里有一座看起来像是违章建筑的砖瓦房,那就是他的店。店门口挂着个大红色的招牌,上面写着五个屎黄色的大字:“武大郎烧饼”。底下一行白色小字:“土家族风味小吃”。  王新蓝心道,难怪这人看起来器宇轩昂,原来是那打虎英雄武松。自己当年拍摄荒野求生节目也曾遇见过大老虎,可不敢跟它打。一是因为真打不过,二是因为对方是保护动物。发现了野生老虎,这节目就别继续拍了,赶紧通知国家。老虎跟狮子可不一样,非洲大草原那边狮子不少,野生老虎却是每一只都弥足珍贵。  不管怎么说,王新蓝对武松都是相当佩服的:“原来您就是打虎英雄武松!久仰久仰!”  “我可不是武松。”  王新蓝一听对方竟然不是武松,脸上阴晴不定,憋着笑问:“您不是武松,难道是武大郎?”  这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虽然确实偏矮点,但是跟印象中的矮子武大郎也差太多了。要是这都被嘲笑长得太矮,莫非水浒传中的人物平均身高两米?  那人一翻白眼:“店名叫武大郎烧饼所以店主就叫武大郎?那沙县小吃的老板是不是就姓沙名县?兰州拉面的老板是不是就叫兰州?黄焖鸡米饭的老板叫黄焖鸡?”  王新蓝急忙叫:“那是不能。哪有叫黄焖鸡的?那不像话!叫黄焖还好听点。那您到底叫啥?”  “这里的人都管我叫大烧饼。你要是客气呢,就管我叫大老板。不然就叫我大烧饼也成。”  大烧饼?这名字也没比叫黄焖鸡好听多少去。
  “大烧饼”,当然不是真名,只是一个外号而已。不过王新蓝自有办法知道老板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就是营业执照。  你要开店,总得找工商局办个营业执照吧?  根据《个体工商户登记管理办法》第五章第25条明文规定:营业执照正本应当置于个体工商户经营场所的醒目位置。  只要进到烧饼店里,就能看到营业执照,营业执照就有老板的本名。  王新蓝将两袋面粉扛进去的时候就特意观察了,观察墙壁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名字。虽然说老板也不一定就是拿自己的身份证注册的营业执照,但是十有八九上面写的就是他的名字了。  遗憾的是,王新蓝竟然没有在店里发现营业执照。  也就是说这家“武大郎烧饼”非但店面本身很可能是违章建筑,还极有可能涉及无证经营。无证经营烧饼铺子?这问题就非常严重了。  不过王新蓝可没有因此就没有看轻大老板。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问学院。  天问学院是什么地方?西林郡重点建设高校?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当今天下十大Actor高等学府之一。连雪月花盗贼团都不敢过来造次的地方。  连雪月花盗贼团那种无法无天的犯罪组织都不敢过来造次的地方,敢在这里修违章建筑还进行无证经营行为的,能是普通人吗?当然不可能的。  反正王新蓝是决定了,一定搞清楚这个所谓的“大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月五百块,包吃住,没有什么五险一金,同意吗?”  王新蓝看着大老板默而不语。  “就是五百块,可不能再高了。”大老板以为王新蓝是对工资不满。  但其实王新蓝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不是。我说大老板,你都还没告诉我究竟要做什么。我这怎么同意?”  “主要是送餐。”大老板说,“我这里本来有一个送餐的,最近不乐意送男生宿舍那边。我没有办法,只好再招一个。除了送餐,也要帮着店里打杂。你就当是在店里当学徒好了。”  “行啊。”反正王新蓝也就只是打算暂时混口饭吃,另外很好奇大老板的真正身份。  这个时候店里来了一个身材很好的齐腰粉发少女。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是眼神非常凶恶的话。  “来客人了。”王新蓝说。  “这可不是什么客人。”大老板摇了摇头。  “不是客人?这女孩子长得这么凶——来砸店的?是不是你卖的烧饼害她吃了拉肚子,现在来讨回公道了?”  眼神凶恶的少女来到店中,对着大老板大吼一声:“再也别想让我去男生宿舍送餐的!再也别想!”  王新蓝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自己那个不愿意去男生宿舍那边送餐的同事。  “好啊。”大老板说着,将王新蓝拉到身边:“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新招的人。接下来由他来负责男生宿舍,你只要送女生宿舍就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问王新蓝。  “王新蓝。王是大王的王,新是清新的新,蓝是蓝天的蓝。”  “你们相互认识一下。这位是柔柔。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精诚合作,帮助我们武大郎烧饼冲出西林,走向全国。争取七年内上市。”  王新蓝暗笑,就一个无证经营的黑食品加工窝点还打算上市呢。说起来,这个眼神凶恶的少女居然叫做“柔柔”?这名字跟形象反差可有点大。  却不料柔柔眼神中的凶恶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就好像突然之间就换了一个人一样,甚至变得有些害羞。“太好,太好了,再也不用去男生宿舍那边了。”  现在这个怯生生有些害羞的形象,跟“柔柔”这个名字就完全符合了。  店里摆着一张靠墙的小桌子,大老板收拾好了东西,金刀大马地往小桌子后面的塑料凳子上一坐,朝柔柔招招手:“来,下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  柔柔露出不情愿的表情:“那个……我想回去照看一下塔塔。”她说着,对王新蓝笑了笑,“塔塔是我养的狗。那个啥,你能替我跟大老板下棋吗?”说着就一溜烟逃走了。  是了。大老板是高人,高人都喜欢下围棋。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王新蓝不会下围棋。这就难办了。“我不会下棋。”  大老板淡淡地笑道:“不会下棋没关系,我教你啊。”  “那就多谢大老板指点了。”  大老板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块花花绿绿的棋盘,还有上面画着飞机的棋子,以及一枚骰子。  “飞行棋?”王新蓝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原本以为像大老板这等深藏不露的高人应该下围棋这种高逼格棋类的。就算不玩围棋,那好歹也应该是玩象棋、国际象棋之类的。实在不行,玩跳棋、斗兽棋之类也成,好歹还考验脑力。这飞行棋是怎么回事?玩这玩意儿不是纯粹浪费人生吗?  但是看大老板这眼巴巴的样子,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那就勉为其难下吧。  其实吧,王新蓝这时候心里还是存着一些念想的。他总觉得大老板是高人,就算是下飞行棋,说不定也会表现出一些端倪。比如丢骰子经常丢出六,这说明运气远在一般人之上。又或者丢骰子怎么都丢不出六来,这也能说明运气跟普通人不一样。  但是跟他下了两盘,结果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运势跟自己差不读哦,既不算特别好,也不算特别坏。维持在正常人水准。  王新蓝觉得自己的信念开始有些动摇了,搞半天,这位大老板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时候,远处又来了四个人,一个身材精悍的中年汉子,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个六十出头的老汉。  “这些人是?”  大老板眼中寒芒毕露,咬牙吐出两个字:“坏人。”  王新蓝心头一热,看来大老板准备展示他超凡的另一面了。  那几个人走到店里来,大老板问他们:“怎么,要买几块烧饼吗?我这烧饼可好吃了。”  中年汉子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大老板,您还没办营业执照呢?”  “懒得办,懒得办。”  “那可不成。”中年汉子摇了摇头,“营业执照得赶紧去工商局办了,不能违反国家规定。”  “不想去。”大老板摆了摆手,“凭什么要让我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既然他们想让我办营业执照,为什么不上门给我办?这是懒政!这是官僚主义!”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别人指责工商局就算了,就大烧饼这样的?他又指着王新蓝问:“他呢?干嘛的?”  “新招的伙计。帮忙送送外卖,打打下手。”  中年汉子鼻子微微抽动,像狗一样对着王新蓝嗅了几下,“我怎么闻到一股尸臭味?什么来头。”  “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大概。”王新蓝回答说。  中年汉子眉头一皱:“这可不行。你们是卖烧饼的,让这种……呃……活尸类的角色干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老板笑了笑,“你不就想说他没有健康证吗?我也没有健康证,还不是好好的。”  “这可不是有没有健康证的问题。”中年汉子板着脸说,“你们这么做,是对顾客身体健康的极端不负责任!要是有学生吃你们的烧饼吃出问题了怎么办?”  “上医院?”大老板小心地问。  中年妇女拍拍中年汉子的肩膀:“让我来说吧。大烧饼,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学校打算把你这房子拆了。你要是再打算做生意,可以去学校外面做。学校里面不行。你这座房子本来是建学生宿舍时工人临时搭的简易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侵占了,还拿来做烧饼生意。学校已经忍你很久了,今天非得拆掉不可!”  大老板听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大哭:“真真作孽!真真作孽!你们欺软怕硬啊,就会欺负我这样一个孤苦伶仃可怜废柴草根文盲矬胖老穷光棍汉!我就指着这点手艺活了,你们要拆我的店,就是要拿我的命啊!”  头发花白的老汉跺了跺脚:“你这无赖还要点脸吗?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要是拆了你的点,你晚上就去校长室门口上吊?”  大老板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都说好多遍了!”老头看着大老板心里是真窝火,“几年来,学校好说歹说跟你谈多少遍了!你每次都说要是拆了你的店,就跑校长室门口去上吊。好啊!你去吧!反正校长也一整年不见人,去吧,在他门口上吊也没人管你。去吧。”  “那我去副校长门口上吊。”大老板狡黠地说。  “干林老北!”老汉一脚将大老板旁边的桌子踢翻了出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王新蓝急忙说,“老爷子,您也一大把年纪了,把大老板打坏了,或者把自己打坏了都不大好。何必呢?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一大把年纪?”老汉双手中忽然显化出一对金瓜大锤。每个锤子的头部真的是有南瓜那么大,显然是从演义位面带出来的灵器。“要不是念在这无赖手无缚鸡之力,我非得一锤子把他砸成肉饼不可!”  “现在怎么办啊?”小姑娘问。  中年汉子摊摊手:“算了。走吧。这货每次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偏偏学校还拿他没办法。走吧,我们来了一趟也算可以交差了。”
  王新蓝看大老板这一副泼妇闹事的狼狈模样,估计还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总结了一下,自己之所以会误认为大老板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纯粹是因为大老板生了一副好皮囊。明明就是卖烧饼的,往那边一处,愣是有一股州郡以上级别一把手领导干部的气势。  那些四个打算赶走大老板的教师离开之后,大老板从地上爬起来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些老师有个好处,就是不会跟你纠缠不清。他们自己本身有别的工作,每次都是来跟大老板说一说就走了。反正上面也没有要求说一定要把这件事做成,来过一趟就当是交差了。  大老板关上烧饼铺子的门,又打电话叫了柔柔,三人一起去学校外面的小炒店吃午饭。反正他的烧饼铺主要也就是做早上的生意,过了中午就没生意了。  又一次挺过烧饼铺被拆除的危机,大老板很高兴。中午特意多点了一条糖醋鱼,还叫了啤酒。鉴于王新蓝和柔柔都不喝酒,他自己一个人也就喝了一瓶啤酒。  吃罢了饭,柔柔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行离开了。大老板带王新蓝去小超市买了凉席、毯子、脸盆还有别的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他手举着一根牙刷说:“今天我高兴,这根牙刷的钱我就帮你付了。其他钱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  王新蓝还以为他会说今天高兴,买的东西都算在他身上呢。原来就出一根牙刷钱。  大老板也是外地人,在本地的村民那里租了一个套房。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王新蓝搬进来就将另外一间空闲的给了他。  王新蓝发现套房里一共有三间卧室,大老板自己一间,给他一间,还有一间空着:“柔柔她不是包吃住的吗?”  大老板表情暧昧地说:“我倒是想让她跟我孤男寡女住一套。可惜人家不愿意。也是,我这样一个孤苦伶仃可怜废柴草根文盲矬胖老穷光棍汉,也就只能跟你这样的怪物住一个屋了。”  下午,王新蓝收拾屋子花费了不少功夫。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大清早才从长途大巴上下来。结果傍晚天还没黑的时候就睡着了。到了饭点,大老板在门外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就自己去吃饭没有管他了。  凌晨三点。  王新蓝睡着睡着,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以前自己还是人的时候都没有体会过鬼压身,怎么现在变成了怪物,反倒体会到鬼压身了?  睁开眼睛,发现胸口居跪坐着一个体型娇小的银发幼女。黑暗中,幼女一边蓝色一边红色的异色瞳显得很是恐怖。  “你醒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王新蓝一掌推飞了出去。  这倒不是说王新蓝对待小孩子下手有多凶残,而是经年累月的条件反射。不管是当年在部队执行任务,还是后来拍摄荒野求生节目,晚上睡觉的时候都需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银发幼女在半空中脚尖点了空气中几个不存在的“点”,最终落在窗台处,“上个纪元的人类都这么粗鲁吗?”  “雪月花盗贼团?”  “雪月花盗贼团?高洁如我,怎么可能和那些人扯上关系。话说回来,就算我真的是雪月花盗贼团的人,你就可以这么粗暴的对待我吗?我怎么说外表也是个小女孩,你对我就这个态度?”  “趁我睡觉的时候潜入我的卧室,还坐在我的胸口上。我觉得自己没有拿刀砍你已经算是素质非常好了。”王新蓝说着从床上站起来,朝窗口走去。  “别看我表面上是幼女,实际上却是坎德拉星球的守护者。你可不要对我做什么无礼的行为!会遭天谴的!会遭神罚的!”  王新蓝越走越近,想看看银发幼女身上有没有雪月花盗贼团或者星空社的标记。结果银发幼女居然被吓得一个坐不稳,从窗台跌落下去。  以她的身手,就算从四楼跌落下去也不会有事的吧?  “啊!”楼下传来了银发幼女的惨叫声。  王新蓝伸出头去往下面一看,银发幼女竟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在她身下,是一滩在路灯下显得暗红的血。  不会真出事了吧?  王新蓝心里想着,便抓起放在床边的摩托车头盔戴在头上,下去看看情况。万一对方真的不小心跌死,那罪过可就大了。  走到楼下,看到陈梅莉负手站在门口,嘴里念叨着:“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本大师原来以为只有自己睡不着,原来你也睡不着啊。”  “那个小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王新蓝问。  “什么小女孩?”陈梅莉不解其意,“你的幻觉?睡懵了?啊!莫非你也跟我一样成功患上了精神病?真是可喜可贺。我们终于成为病友了。”  “有个银发小姑娘出现在我的房里,结果不小心从窗台跌了下去,不知道有没有摔死。我正要去看一下她。”  陈梅莉一本正经地说:“从医学的角度分析呢。你这个属于妄想症,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妄想,那是因为你的内心深处……”  王新蓝没有理会陈梅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跑过转角去看银发幼女摔下来变什么样了。结果地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银发幼女,也没有血迹。就好像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幼女呢?这么大一个幼女呢?”王新蓝精神混乱了。  “所以说你这是妄想症,很快就能进化成精神分裂症了。”  “你很早之前就在下面等着了吧?有没有听到一声惨叫?”  陈梅莉摇摇头:“那是你自己的幻听,我怎么可能会听到?”  王新蓝心想算了,既然现在看不到,就说明刚才那个根本就是银发幼女的恶作剧。然后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既然陈梅莉大半夜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你没考上?”  “哈哈哈!本大师这种绝顶聪明之人,怎么可能会考不过区区一个考试?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你既然考上了,现在怎么不在宿舍里?”  “都说了,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来溜个弯,不小心就遛到这里来了。我看你这里居住环境不错诶!我能偶尔来你这里住住吗?”  王新蓝叹了口气:“你果然是没有考上。”一副女儿高考没考上,父亲在旁边唉声叹气的样子。  陈梅莉也只能和他实话实说了:“我考是考上了,但是交了学费之后没钱交住宿费了。只能选择走读。”  王新蓝疑惑道:“我看你在大草原上开得起车,家里应该不缺钱吧?要说别的钱不敢向家里要,上学的住宿费还不敢向家里要?”  “就因为买了那辆车,所以没钱了啊。”陈梅莉委屈地说,“家里每年就给我一次钱,我没规划好,付的全款,结果没钱了。这次的学费还是隙间妖怪给的那笔钱。”  王新蓝听到这儿有些不高兴了,“她给你的钱还够交一次学费,结果我向你要钱时你就给我两百块?”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王新蓝接着又想起了昨天明明跟大老板谈好了帮他推车拿三块钱,结果他最后居然没给自己钱。于是闷闷不乐。  “帮我想想办法呗?”陈梅莉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等我老板醒了,问问他是不是能帮个忙。”  陈梅莉点点头:“那我先去网吧通宵对付一夜。”  结果大老板醒得非常早,凌晨四点就醒了,去王新蓝房间拍门。  “这么早开张啊?”王新蓝问,“这天都还没亮。”  “等天亮就晚了。快点收拾收拾,我先去店里。”  去了烧饼店里,王新蓝也就简单帮点忙。事情都是大老板在做。  趁着大老板和面的时候,王新蓝跟他说:“大老板。我有个朋友暂时没地方住,能不能先住咱们哪儿?反正也还有个空房间。”  大老板为难地说:“我是不愿意跟别人合租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伙计,我也不愿意让你住我哪儿。”  “我那朋友是个姑娘。”王新蓝说,“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  “那跟你一个屋不就好了?我不介意。”  “那怎么能跟我一个屋呢?人家一姑娘。”  “你不说是你女朋友吗?”  “你听岔了。我没说女朋友,就一普通朋友。”  大老板点点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同意也行。租金三百,押三付一。”  “她暂时没钱。”王新蓝说,“能不能先赊着?”  王新蓝心里挺不好意思的,一个是因为钱,一个是因为陈梅莉这种人,想一出是一出,说不好搞出什么事来。  大老板叹了口气:“唉,行吧。谁叫我是个好人呢?她没给租金我先从你工资里扣好了。算一下这个月下来你还得欠我钱。”  “多谢大老板。”王新蓝急忙道谢。  天刚擦亮的时候,店里来了第一个客人。  白大褂,单马尾,高,瘦,不健康的白。  大老板见到她,脸上堆满了笑容。  她是身为教授而买烧饼当早餐的唯一一人。到了柜台前,大老板对她谄媚一笑,“您来啦?”  白大褂也不回答,只是说了声:“来两张烧饼,一碗豆浆。”便在柜台前排出几个一块钱的硬币。“这边吃。”  大老板笑盈盈地收了钱便去准备烧饼和豆浆。  白大褂走到王新蓝面前,坐下。  王新蓝有些不适,站起来,退到一边。  白大褂忽然开口:“你是人类还是被召唤出来的角色?”
  “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被召唤出来的角色。”银发幼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店门口,“他是我们星空社的伟大创造!”  “以人类为素材,制造的人造人么。我懂了。”白大褂觉得自己已经看懂王新蓝的情况了。  只要是人类群体记忆中存在的角色,都有可能被召唤出来,可能是被某个“导演”召唤出来,也可能是被大自然所召唤出来。  人类社会存在了这么多年,群体记忆中存在的角色何其多也?远古时期的神话、传说;上古时期的史诗、传奇;中古时期的小说、戏剧;以及后世的影视动漫。在人类文明漫长的历史中,诞生了无数“故事空间”,这些“故事空间”中存在着无数形象鲜明的“角色”。这些“故事空间”以及“角色”迄今为止仍旧有许多在人们记忆中闪闪发光。  这些“角色”中,拥有可以利用尸体制造人造人的疯狂科学家并不奇怪。无论是召唤了这样的“角色”,还是“演员”借助了疯狂科学家“角色”的能力,都可以达成这样的事情。  白大褂虽然不知道王新蓝的具体情况,但是根据银发幼女的话,她也能够推测一二。她完全不觉得这算得上什么“伟大创造“,无非就是一群掌握着幻想之力的超凡者对一个普通人实施的暴行罢了.  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杀死,再将他改造成怪物一样的人造人.这称得上“伟大创造“?  白大褂看向银发幼女的目光也不免鄙夷起来.  大老板用餐盘把白大褂的烧饼和豆浆端了过来,两只烧饼分别用牛皮纸包着,豆浆用塑料盖的纸杯盛着.  银发幼女走过来盯着白大褂,“你对我们星空社的伟大创造没有什么兴趣吗?“  白大褂咬了一口烧饼:“没有.“  她虽然常年沉浸于实验室中,但是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种.对星空社这个组织,其实也略有耳闻.  星空社这个组织的特点是,核心成员几乎都是幼女角色.近几年似乎是在网罗一些人才,准备做一件什么事.在白大褂眼里,她们所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过家家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心智不全的幼女,能捣鼓出什么事来?  将活人改造成人造人在星空社这群幼女的认知中,也许真的算是“伟大创造“了.但是在白大褂看啦,却是不值一提.  银发幼女听到白大褂竟然说对她们的“伟大创造“没有兴趣,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原以为你秦霜痕与寻常人不同,一定会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那你说世界的真相是什么?“被称作“秦霜痕“的女子戏谑地问.  银发幼女似乎没有听出秦霜痕话语里嘲弄的意味,“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就凭你还不配.“  说罢,扬长而去.  秦霜痕被银发幼女一弄,也没了胃口.只吃了几口烧饼,也默然离开了.  “她们是谁啊?“等两个人都走了之后,王新蓝问大老板.  “你问哪个?“  “两个都想知道.“  “那位穿白大褂的客人是霜痕研究所的秦教授.我这店能在天问学院里开下去,主要就是靠她照拂.“  “她在学校里地位很高吗?“王新蓝问.  大老板就说了:“秦教授在学校里没管什么事,但是地位超然.学校上下,不管是谁,都会给她一个面子.我也托了她的福,学校在赶我走的时候都不敢用强.“  王新蓝心想,难怪大老板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天问学院里的违章建筑里维持着无证经营.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那另外一个呢?”其实王新蓝主要是想问这个。星空社与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绝对脱不了关系,偏偏两次都没抓住机会问。  大老板一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她不是你认识的人吗?我又不认识。”  王新蓝心说,这倒也是。大老板长期盘踞在天问学院,你要问他这里的事情,基本靠谱。那星空社又不是这里的,你问他也没用。  “帮忙把这些装进箱子里去。”大老板指着一堆烧饼和袋装豆浆说。  待会儿就要开始早课了,大老板让王新蓝去宿舍区和教学楼中间摆个摊卖烧饼。上早课的学生都会路过这儿。至于早上没课的学生,也不会这么早起来。  王新蓝推着个车,在路边开了摊。  不多时,一个六十多岁的保安走了过来。  王新蓝心中有些慌。大老板要照看店里,柔柔又没有这么早过来,所以这应该是“武大郎烧饼”第一次在路边摆摊。不知道保安会不会让自己别在这儿摆摊。  “老哥早啊!”王新蓝打了声照顾。  保安背着个手走过来,“你也早。”他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买块烧饼当早餐。平时都去大烧饼店里买,今天看到这里也有个摊子,就懒得走那几步路了。  “你这卖烧饼呢?大烧饼家的烧饼?”  王新蓝心想,以大老板的为人,估计得罪了学校里不少人。自己可不能声称是给他卖烧饼,就扯谎说:“不是。他那是武大郎烧饼,我这是灰太狼烧饼。”  “可是我眼瞅着怎么跟武大郎烧饼差不多?”保安完全搞不明白,卖个烧饼而已,为什么非要否认是大烧饼家的。难道是打算自立门户,以后自己也开一家烧饼店,跟武大郎烧饼竞争?  “差不多?”王新蓝眼轱辘一转,手一拍,“差不多那就对了!我们灰太狼烧饼跟武大郎烧饼有点渊源。”  保安就不明白了,“怎么个渊源法?”  “话说北宋年间,烧饼门掌门武大郎做的一手好烧饼,王公贵族常一掷千金但求一烧饼。就连皇帝都差一点因为一块烧饼跟大臣打起来。武大郎日进斗金,常出入宫廷、王府,也就冷落了妻子潘金莲。潘金莲寂寞难耐,勾搭上了巨棒门掌门西门庆。武大郎发现二人勾搭成奸,反而在菊花田里被西门庆用巨棒殴打了一番。武大郎挨了西门庆打之后,预感西门庆、潘金莲这对狗男女肯定早想法子对付自己。自己死了不要紧,做烧饼的手艺不能失传。他作为一个有工匠精神的中式糕点师傅,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烧饼制作这门手艺葬送在自己手里,于是取来笔墨纸砚,写下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烧饼秘籍》!”  “那跟灰太狼又有什么关系?”  “老哥别急,听我慢慢说。武大郎的弟弟武松,发现哥哥被害,发誓杀尽巨棒门上下,为兄长复仇。报完仇之后,带着《烧饼秘籍》落草为寇。梁山覆灭之后,武松又带着秘籍在寺庙里度过残生。这庙里有个小和尚,很得武松喜欢,于是将《烧饼秘籍》传授给他。”  “这小和尚就是后来的灰太狼?”  “不,这小和尚法号法海。就是金山寺那位。法海抓了许仙,让他和白娘子分开。许仙被捉进寺里,因为没了老婆,寂寞空虚冷,在金山寺生出不少事端。法海无奈,只得将《烧饼秘籍》传授给他解闷。许仙学会之后,又传授给白娘子。后来在全球妖怪抓羊大会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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