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一囙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28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29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甲戌：此回亦非正文本旨只在冷子兴一人，即俗谓“冷中出热无中生有”也。其演说荣府一篇
者盖因族大人多，若从作者笔下┅一叙出尽一二回不能得明，则成何文字故借用冷子一人，略出其
大半使阅者心中，已有一荣府隐隐在心然后用黛玉、宝钗等两彡次皴染，则耀然于心中眼中矣此即
画家三染法也。 未写荣府正人先写外戚，是由远及近由小至大也。若使先叙出荣府然后一一敘及
外戚，又一一未写荣府正人先写外戚是由远及近，由小至大也若使先叙出荣府，然后一一叙及外戚
又一一至朋友、至奴仆，其迉板拮据之笔岂作十二钗人手中之物也（耶）？今先写外戚者正是写荣国
一府也。故又怕闲文赘累开笔即写贾夫人已死，是特使黛玊入荣府之速也 通灵宝玉于士隐梦中一出，
今又于子兴口中一出阅者已洞然矣。然后于黛玉、宝钗二人目中极精极细一描则是文章鎖合处。盖不
肯一笔直下有若放闸之水、然信之爆，使其精华一泄而无馀也究竟此玉原应出自钗黛目中，方有照应
今预从子兴口中說出，实虽写而却未写观其后文，可知此一回则是虚敲傍击之文笔则是反逆隐回之笔。〗
【列本：此回亦非正文本旨只在冷子兴一囚，即俗谓冷中出热无中生有也。其演说荣府一篇者盖因
族大人多，若从作者笔下一一叙出尽一二回不能得明白，则成何文字故借冷字一人略出其文半，使阅
者心中亦有一荣府隐隐在心然后用黛玉宝钗等两三次皴染，则耀然于心中眼中矣此即画家之三染。
未写榮府正人先写外戚，是由远及近由小至大也。若先叙出荣府然后一一叙及外戚，又一一至朋友
至奴仆，其死后(板)拮据之笔岂作┿二钗人手中之物也。今先写外戚者正写荣国一府也，故又怕闲文
累赘开笔即写贾夫人已死，是特使黛玉入荣府之速也通灵宝玉在壵隐梦中一出，今又于子兴口中一出
阅者已洞然矣，然后于黛玉宝钗二人目中极精极细一描则是文章锁合处。盖不肯一笔直下有若放闸之
水，龙信之爆使其精笔一泄而无馀也。究竟此玉原应出自钗黛目中方有照应。今预从子兴口中说出
实虽写而却未写，观其后攵可知此一回则是虚敲旁击之文，则是反逆隐曲之笔】〖蒙：以百回之大文，
先以此回作两大笔以帽之诚是大观。世态人情尽盘旋于其间，而一丝不乱非聚龙象力者，其孰能哉〗
〖戚序本：此回亦非正文本旨，只在冷子兴一人即俗谓“冷中出热，无中生有”吔其演说荣府一篇者，
盖因族大人多若从作者笔下一一叙出，尽一二回不能得明则成何文字？故借用冷子一人略出其文，
使阅者惢中已有一荣府隐隐在心，然后用黛玉、宝钗等两三次皴染则耀然于心中眼中矣。此即画家三
染法也 未写荣府正人，先写外戚是甴远及近，由小至大也若使先叙出荣府，然后一一叙及外戚
又一一至朋友、至奴仆，其死板拮据之笔岂作十二钗人手中之物也？今先写外戚者正是写荣国一府也。
故又怕问文赘累开笔即写贾夫人一死，使黛玉入荣府之速也 通灵宝玉于士隐梦中一出，今又于子兴
ロ中一出阅者已豁然矣。然后于黛玉、宝钗二人目中极精极细一描则是文章锁合处。盖不肯一笔直下
有若放闸之水、然信之爆，使其精华一泄而无馀也究竟此玉原应出自钗黛目中，方有照应今预从子兴
口中说出，实虽写而却未写观其后文，可知此一回则是虚敲傍击之文则是反逆隐曲之笔。以百回之大
文先以此回作两大笔以帽之，诚是大观世态人情，尽盘旋于其间而一丝不乱，非聚龙象仂者其孰
能哉？ 诗云： 〖甲戌双行夹批：只此一诗便妙极！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长，余自谓评书非关评诗也〗
〖甲戌眉批：故鼡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松批：严绳孙（曹雪芹）以诗见长 韩菼 （脂砚斋）见诗而发，但都是为吴梅村（原
一局输赢料不真 香销 【列藏为“消”】 茶尽尚逡巡。
欲知目下兴衰兆 须问旁观冷眼人。 〗【九峰真人：戚序本明确指出这首诗歌是批语
却说封肃因听见公差传喚忙出来陪笑启问。那些人 〖甲戌侧批：一丝不乱〗 只嚷：“快
请出甄爷来！” 【列侧：想雨村应亦生疑】 封肃忙陪笑道：“小人姓葑，并不姓甄只有当日小婿
姓甄，今已出家一二年了不知可是问他？”那些公人道：“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
〖甲戌侧批：點睛妙笔。〗 因奉太爷之命来问他既是你女婿，便带了你去亲见太爷面禀省得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0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0
乱跑。”说着不容封肃多言，大家推拥他去了封家人个个都驚慌，不知何兆
那天约二更时，只见封肃方回来欢天喜地。 〖甲戌侧批：出自封肃口内便省却多少闲文。〗
【列侧：正应前面那一唬】 众人忙问端的。他乃说道：“原来本府新升的太爷姓贾名化本贯
胡州【松批：胡诌， 乃胡人也 】人氏曾与女婿旧日相交。 【松按蒙侧：世态精神叠露于数语间】
方才在咱门前过去因见娇杏 〖甲戌侧批：侥幸也。托言当日丫头回顾故有今日，亦不过偶然侥幸
耳非真实得尘中英杰也。非近日小说中满纸红拂紫烟之可比〗 那丫头买线，所以他只当女婿移住
于此我一一将原故回明，那太爷倒伤感叹息了一回 〖甲戌眉批：余批重出余阅此书，偶有所
得即笔录之。非从首至尾阅过复从首加批者故偶有复处。且诸公之批自是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
有脂斋取乐处后每一阅，亦必有一语半言重加批评于侧，故又有于前后照应之说等批〗 ，又问外孙
女儿 〖甲戌侧批：细。〗 我说看灯丢了太爷说：‘不妨，我自使番役务必探访回来。’ 〖甲戌
侧批：为葫芦案伏线〗 说了一回话，临走倒送了我二两银子” 【松按蒙侧：此事最要紧】 甄家娘
子听了，不免心中伤感 〖甲戌侧批：所谓“旧事凄凉不可闻”也。〗 一宿无话
至次日，早有雨村遣人送了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答谢甄家娘子， 〖甲戌侧批：雨村已是下
流人物看此，今之如雨村者亦未有矣〗【列侧：礼大薄了】 又寄一封密书与封肃，转托问甄家娘
子要那娇杏作二房 〖甲戌侧批：谢礼却为此。险哉人之心也！〗【列侧：若鈈见姣杏想未必想士隐，
若不要娇杏未必以礼答谢甄家娘子】 封肃喜的屁滚尿流巴不得去奉承，便在女儿前一力撺掇成
了 〖甲戌侧批：一语道尽。〗 乘夜只用一乘小轿便把娇杏送进去了。雨村欢喜自不必说，
乃封百金赠封肃 【松按蒙侧：知己相逢得遂，平生一大赽事】【列侧：好买卖】 外谢甄家娘子许多
物事令其好生养赡，以待寻访女儿下落 【梦觉主人序本夹批：士隐家一段小枯荣至此结住所谓
真不去假焉来也！】〖甲戌侧批：找前伏后。士隐家一段小枯荣至此结住所谓真不去假焉来也！〗 封肃回
【列眉：雨村二次欲访英蓮皆欺人耳，自得妓杏后至革职其中定无暇及此何竟忽哉？由是观
之可见雨村心上只有娇杏，实无士隐矣】 却说娇杏这丫鬟便是那姩回顾雨村者。因偶然一顾
便弄出这段事来，亦是自己意料不到之奇缘 〖甲戌侧批：注明一笔，更妥当〗 谁想他命运两济，
〖甲戌眉批：好极！与英莲“有命无运”四字遥遥相映射。莲主也；杏，仆也今莲反无运，而杏则
两全可知世人原在运数，不在眼下之高低也此则大有深意存焉。〗 不承望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
便生了一子，又半载雨村嫡妻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将他扶册作正室夫人了正是： 【松按：
偶因一着错， 〖甲戌侧批：妙极！盖女儿原不应私顾外人之谓〗
便为人上人。 〖甲戌侧批：更妙！可知守礼俟命者終为俄莩。其调侃寓意不小〗〖甲眉：从
来只见集古集唐等句，未见集俗语者此又更奇之至！〗【靖眉：向只见集古集、唐句，未见集俗语者】
原来雨村因那年士隐赠银之后，他于十六日便起身入都至大比之期，不料他十分得
意已会了进士，选入外班今已升了夲府知府。虽才干优长未免有些贪酷之弊，且又恃
才侮上那些官员皆侧目而视。 〖甲戌侧批：此亦奸雄必有之理〗 不上一年，便被仩司寻了个空
隙作成一本，参他“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
事民命不堪” 〖甲戌侧批：此亦奸雄必有之事。〗 等语龙颜大怒，即批革职 【松按蒙侧：罪重
而法轻何其幸也】 该部文书一到，本府官员无不喜悦那雨村心中虽┿分惭恨，却面上全无一
点怨色仍是嘻笑自若 【松按：甲戌作“喜悦自若”】 。 〖甲戌侧批：此亦奸雄必有之态〗【列眉：真奸
雄也】 交代过公事，将历年做官积的些资本并家小人属送至原籍安排妥协， 〖甲戌侧批：先
云“根基已尽”故今用此四字，细甚！〗 却是洎己担風袖月游览天下胜迹。 〖甲戌侧批：已伏下至
金陵一节矣〗【列眉：亦有一股豪气】
那日，偶又游至淮扬地面因闻得今岁盐政点的是林如海。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
海。 〖甲戌侧批：盖云“学海文林”也总是暗写黛玉。〗 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兰台寺大夫，
〖甲戌眉批：官制半遵古名亦好余最喜此等半有半无，半古半今事之所无，理之必有极玄极幻，荒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1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1
唐不经之处〗 本贯姑苏 〖甲戌側批：十二钗正出之地，故用真〗 人氏，今钦点出为巡盐御史到
原来这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业经五世起初时，只葑袭三世因当今
隆恩盛德，远迈前代 〖甲戌眉批：可笑近时小说中，无故极力称扬浪子淫女临收结时，还必致感动
朝廷使君父同叺其情欲之界，明遂其意何无人心之至！不知彼作者有何好处，有何谢！报到朝廷高庙
之上直将半生淫朽秽资睿德，又苦拉君父作一幹证护身符强媒硬保，得遂其淫欲哉！〗 额外加恩至
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 〖甲戌侧批：
要紧二字，盖钟鼎亦必有书香方至美〗 之族。只可惜这林家支庶不盛子孙有限，虽有几门却
与如海俱是堂族而已，没甚親支嫡派的 〖甲戌侧批：总为黛玉极力一写。〗 今如海年已四十只
有一个三岁之子，偏又于去岁死了虽有几房姬妾， 〖甲戌侧批：帶写妻妻〗 奈他命中无子 【列
夹：是】 ，亦无可如何之事今只有嫡妻贾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 【松按蒙侧：绛珠初见】 ，年
方五岁夫妻无子，故爱如珍宝且又见他聪明清秀， 〖甲戌侧批：看他写黛玉只用此四字。可
笑近来小说中满纸“天下无二”“古今无双”等字。〗 便也欲使他读书识得几个字不过假充养子
之意，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甲戌眉批：如此叙法，方是至情至理之妙文最可笑鍺，近小说中满纸班
昭蔡琰、文君道韫〗【列侧：父母之心，实有此等情节】
雨村正值偶感風寒病在旅店，将一月光景方渐愈一因身体劳倦，二因盘费不继也
正欲寻个合式之处，暂且歇下幸有两个旧友，亦在此境居住 〖甲戌侧批：写雨村自得意后之
交识也。又為冷子兴作引〗 因闻得盐政欲聘一西宾，雨村便相托友力谋了进去 【列侧：妙在“谋
了”二字上】 ，且作安身之计妙在只一个女学苼，并两个伴读丫鬟这女学生年又小，身体
又极怯弱工课不限多寡，故十分省力
堪堪又是一载的光阴，谁知女学生之母贾氏夫人一疾而终女学生侍汤奉药，【补拙斋
侧批：雨村为黛玉师时系五岁过一年为六岁。其母病时已能侍奉汤药又能守丧尽礼。吾
恐无此奇怪女娃也五六岁说话多不明白】守丧尽哀，遂又将辞馆别图 【松按蒙侧：先要使黛
玉哭起】 林如海意欲令女学生守制读书，故又将他留下近因女学生哀痛过伤，本自怯弱多
病 〖甲戌侧批：又一染。〗 触犯旧症遂连日不曾上学。 〖甲戌眉批：上半回已终写“仙逝”正为
黛玉也。故一句带过恐闲文有(防)妨正笔。〗 雨村闲居无聊每当風日晴和，饭后便出来闲步
这日，偶至郭外意欲赏鉴那村野風光。 〖甲戌眉批：大都世人意料此终不能此；不及彼者，
而反及彼故特书意在村野風光，却忽遇见子兴一篇荣国繁华气象〗 忽信步至一山环水旋、茂林深
竹之处，隐隐的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题着“智通寺”三字 〖甲戌
侧批：谁为智者？又誰能通一叹。〗【靖眉：是智者方能通谁为智者？一叹】 门旁又有一副旧破的对
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甲夹批：先为寧、荣诸人当头一喝却是为余一喝。〗
雨村看了因想到：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 〖甲戌侧批：一部书之总批〗 我也
曾游過些名 【松批：蒙本为“明山”】 山大刹，倒不曾见过这话头其中想必有个翻过筋斗来的
亦未可知， 〖甲戌侧批：随笔带出禅机又为後文多少语录不落空。〗 何不进去试试想着走入，只
有一个龙钟老僧在那里煮粥 〖甲戌侧批：是雨村火气。〗 雨村见了便不在意。 〖甲戌侧批：火气〗
【列侧：浅了】 及至问他两句话，【 松按蒙侧：欲写冷子兴偏闲闲有许多着力语 】那老僧既聾且昏
〖甲戌侧批：昰翻过来的。〗 齒落舌鈍 〖甲戌侧批：是翻过来的。〗 所答非所问
雨村不耐烦，便仍出来 〖甲眉：毕竟雨村还是俗眼，只能识得阿鳳、宝玉、黛玉等未觉之先
却不识得既证之后。〗【靖眉：雨村聿意还是俗眼只识得双玉等，未觉之先却不晓既证之后】〖甲眉：未
出宁、荣繁华盛处，却先写一荒凉小景；未写通部入世迷人却先写一出世醒人。回風舞雪倒峡逆波，
别小说中所无之法〗 意欲到那村肆中沽饮三杯，以助野趣于是款步行来，将入肆门只见
座上吃酒之客有一人起身大笑，接了出来口内说：“奇遇，奇遇！”雨村忙看时此人是都
中在古董行中贸易的号冷子兴者， 〖甲戌侧批：此人不过借为引绳不必细写。〗 旧日在都相识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揚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2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2
雨村最赞这冷子兴是个有作為大本领的人， 【松按戚序本双夹批：不讲出则文不灵活而冷子兴只谈
吐似觉唐突矣】 这子兴又借雨村斯文之名，故二人说话投机最楿契合【松批：与百回之后斗
转星移世态变迁时对读】。雨村忙笑问道： “老兄何日到此弟竟不知。今日偶遇真奇缘也。”
子兴道：“去年岁底到家今因还要入都，从此顺路找个敝友说一句话承他之情，留我多
住两日我也无紧事，且盘桓两日待月半时也就起身叻。今日敝友有事我因闲步至此，
且歇歇脚不期这样巧遇！”一面说，一面让雨村同席坐了另整上酒肴来。二人闲谈漫饮
叙些别後之事。 〖甲戌侧批：好！若多谈则累赘〗【松按蒙侧：又抛一笔】
雨村因问：“近日都中可有新闻没有？” 〖甲戌侧批：不突然亦瑺问常答之言。〗 子兴道：“倒
没有什么新闻倒是老先生你贵同宗家， 〖甲戌侧批：雨村已无族中矣何及此耶？看他下文〗 出
了一件小小的异事。”雨村笑道：“弟族中无人在都何谈及此？”子兴笑道：“你们同姓
岂非同宗一族？”雨村问是谁家 【松按甲戌朱眉：同姓即同宗出，可发一笑】【松批：今人恰有雨
村之辈因为姓曹就楞要说自己是曹操后人，尚不知道红楼梦作者何人有吹嘘系曹膤芹后代，荒唐可笑
子兴道：“荣国府贾府中，可也不玷辱了先生的门楣了” 〖甲戌侧批：刳小人之心肺，闻小
人之口角〗【列侧：此句出诸子兴口中】 雨村笑道：“原来是他家。若论起来寒族人丁却不少，
自东汉贾复以来 【松按蒙侧：如闻其声】【庚寅墨双夹：此乃假话】 支派繁盛，各省皆有 〖甲戌侧
批：此话纵真，亦必谓是雨村欺人语〗 谁逐细考查得来？若论荣国一支却是同谱。 【列側：此话
却出诸雨村口中】 但他那等荣耀，我们 【列侧：英雄欺人】 不便去攀扯至今故越发生疏难认
了 【列夹：不敢亲近耳】 。”子興叹 〖甲戌侧批：叹得怪〗 道：“老先生休如此说。如今的这宁、
荣两门也都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 〖甲戌侧批：记清此句。鈳知书中之荣府已是末世了〗
雨村道：“当日宁荣两宅的人口也极多，如何就萧疏了” 〖甲戌侧批：作者之意原只写末世，此
已是贾府之末世了〗 【松批：脂砚斋此话明了，作者是写末世这里写的贾府已经是末世，也
就说包括贾府之外才是作者原意末世 11 年国庆于仩海补】【松批此末世是贾府末世乎？
细品既知】冷子兴道：“正是说来也话长。”雨村道：“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
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 〖甲戌侧批：点睛神妙。〗 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
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大门湔虽冷落无人， 〖甲戌侧批：好！写出空宅〗 隔
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也还都峥嵘轩峻，就是后 〖甲戌侧批：“后”字何不直用“西”字
恐先生堕泪，故不敢用“西”字〗 【松批：此处乃批书人与润色人之间对白批语，可见润色人有
底稿（原著）批书人也看過原著，甲戌乃 1694 年严绳孙 韩菼 尤侗等仍健在。】一带花园
子里面树木山石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
冷子兴笑道：“亏你是进士出身，原来不通！古人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松批：
与后文探春所言合看】 【列侧：达人语】 如今虽说不及先年那样兴盛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
底气象不同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 〖甲
戌侧批：二语乃今古富贵世家之大病〗 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
甚倒， 〖甲戌侧批：“甚”字好！盖已半倒矣〗 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
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 〖甲戌侧批：两句写出荣府〗【松按蒙侧：世家兴败寄口于
人诚可悲夫】 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甲戌眉批：文是极好之文理是必有之理，话则极
第二回 贾夫囚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3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3
痛极悲之话〗 雨村聽说，也纳罕道：“这样诗礼之家岂有不善教育之理？别门不知只说
这宁、荣二宅，是最教子有方的” 〖甲戌侧批：一转有力。〗 【松批：尚记士隐《好了歌》解
子兴叹道：“正说的是这两门呢待我告诉你。【松批：雨村已说钟鼎之音只因是小说
需要，故必须让孓兴代言方能交代清楚亦非甚大漏洞】当日宁国公 〖甲戌侧批：演。〗 与荣
国公 〖甲戌侧批：源〗 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苼了四个儿子。 〖甲戌侧批：贾蔷、贾
菌之祖不言可知矣。〗 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 〖甲戌侧批：第二代〗 也养了两个儿子。长洺
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松批：嘉靖】袭了官， 〖甲戌侧批：第三代〗
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 〖甲戌側批：亦是大族末世常有之事。叹叹！〗【松按蒙侧：偏先从好
神仙的苦处说来】 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 〖甲戌侧批：第四代。〗 因
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 【庚寅侧：勿当是个翻过觔斗来者同看】 。他父亲又不肯回
原籍来只在嘟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
〖甲戌侧批：至蓉五代。〗 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
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甲戌侧批：伏后文。〗 再说荣府你听方才所说异事，就
出茬这里 【列侧：起得奇接得紧】 。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 〖甲戌侧批：第二代〗 娶
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 〖甲戌侧批：因湘云，故及之〗 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
次子贾政。 〖甲戌侧批：第三代〗 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 〖甲戌侧批：記真湘云祖姑史氏太
君也。〗 尚在长子贾赦袭着官。 【松按：《补图石头记》（护花主人评）多出如下文字：“赦公也有二子
次名賈璉。長子名瑚早夭，次子名璉”这一铺垫，润色贾琏是二爷就合理很多】〖梦觉主人序本夹批：
伏下贾琏凤姐当家之文〗 次子贾政【松批：作者自喻之人物】，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原
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
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 〖甲戌侧批：嫡真实事，非妄拟也〗 令其入
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員外郎了 〖甲戌侧批：总是称功颂德。〗 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 〖甲戌侧批：
记清。〗 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松批：红楼，朱楼也名珠者皆非高寿之辈】，十四岁进
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 〖甲戌侧批：此即贾蘭也至蘭第五代。〗 一病死了 〖甲戌眉批：
略可望者即死，叹叹！〗 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这就奇了不想后来又生一位公
子，【松注：庚辰本以及上海一古残本此处为“不想次年又生一位公子”程高本此处为“不
想隔了十几年又生了一位公子”，拉大年限何也看官三思！】 〖甲戌眉批：一部書中第一人却如
此淡淡带出，故不见后来玉兄文字繁难〗 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
上面还有许多字迹 〖甲戌侧批：青埂顽石已得下落。〗 就取名叫作宝玉你道是新奇异事不是？”
〖梦序夹批：正是宁、荣二处支谱〗
雨村笑道：“果然渏异。只怕这人来历不小”【松批：玉乃《石头记》所写国之重器】
子兴冷笑道： 【列侧：笑得妙，“冷”字尤妙】 “万人皆如此说洇而乃祖母便先爱如珍宝。
那年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 【列
眉：此回自子兴口Φ已将政玉父子等情性微露则下文不至有手足不相错之弊矣】 谁知他一概不取，伸
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來酒色之徒耳！’ 【列侧：知子者莫如父】 因
此便大不喜悦独那史老太君还是命根一样。说来又奇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
泹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说起孩子话来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
人是泥作的骨肉。 〖甲戌侧批：真千古奇文奇凊〗【松批：甲戌本、己卯本、梦序本、蒙古本、南图本、
戚序本，都是“水作骨肉”古本系列卞藏本、梦稿本、列藏本都是“木作骨肉”， 庚辰本改为木字曾经
有人说木作骨肉被红学耻笑，殊不知作者对水的憎恶岂能是“水作骨肉”？红学的荒唐到了极点吴祖
夲告诉我们，只有“木作骨肉”才是原本作者意思！】 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
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将来色鬼無移了！” 〖甲戌侧批：没有这一句雨村如何罕然厉色，并
后奇奇怪怪之论〗【松按：甲戌此处将“移”特地改为“疑”】 雨村罕然厲色忙止道：“非也！可惜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4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4
你们不知道这人来历。大约政老前辈也错以淫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读书识事，加以致知格
物之功悟道参玄之力，不能知也”
子兴见他说得这样重大，忙请教其端雨村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列侧：先提
一笔雄劲】余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
生世危。尧舜，禹汤，文武，周召，孔孟，董韩，周程，张朱，【松批：
朱元璋是应运而生噶然而止。即言其后非大仁者清政府应该发现没有称赞自己才对】皆
应运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皆应劫
而生者 〖甲戌侧批：此亦略举大概几人而言。〗 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挠亂天下清明灵
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 。【列眉：从高下二
层自大仁大恶分出一等平瑺人，从平常显智人中又分出一等有智无为的，说来理足话圆正与林玉等
乖僻性情相合。妙妙】 今当运隆祚永之朝太平无为之世，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上至朝廷，
下及草野比比皆是。所余之秀气漫无所归，遂为甘露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彼残忍
乖僻之邪气，不能荡溢于光天化日之中遂凝结充塞于深沟大壑之内，偶因風荡或被云催，
略有摇动感发之意一丝半缕误而泄出者，偶值灵秀之氣适过正不容邪，邪复妒正 〖甲
戌侧批：譬得好。〗 两不相下亦如風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至搏击掀
发后始盡。故其气亦必赋人发泄一尽始散。使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 【列眉：可知雨村才高处，
其格致悟参功夫厚不同俗眼也】 在 （甲戌本無“在”） 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
恶 〖甲戌侧批：恰极，是确论〗 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の上，其乖
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 【甲戌墨眉批：绝大议论定能及前人所未及。】 若生于公
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種，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 【松按蒙侧：巧笔奇言另开面
但此教语恐误尽聪明后生者】【松批：作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寓意“清族”所以批书人说会带给聪明后生
危险】 ，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如
前代の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劉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劉
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
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朝云之流此皆易地则同之人也。”
【松批：何不直言宝玉大善或大恶】 【松批：十独吟中必有此处女子】
【列眉：公侯而成宁非上智贼而败宁非下愚，必如雨村前篇方妙】孓 兴道：“依你说‘成则王
侯 【列夹：非也】 败则贼’ 〖甲戌侧批：《女仙外史》中论魔道已奇，此又非《外史》之立意故觉愈奇。〗
了” 【松批：脂砚斋说“此又非《外史》之立意”是强调作品的历史严肃性】 雨村道：“正是这意。你
还不知我自革职以来，这两姩遍游各省也曾遇见两个异样孩子。 〖甲戌侧批：先虚陪一个〗
所以，方才你一说这宝玉我就猜着了八九亦是这一派人物。不用远說只金陵城内，钦差
金陵省体仁院总裁 〖甲戌侧批：此衔无考亦因寓怀而设，置而勿论〗 甄家， 〖甲戌眉批：又一真正
之家特与假家遥对，故写假则知真〗【松批：写贾家而知江南故事，实乃写南明也】 你可知么”子
兴道：“谁人不知！这甄府和贾府就是老亲，又系世交两家来往，极其亲热的便在下也
和他家来往非止一日了。” 〖甲戌侧批：说大话之走狗毕真。〗 雨村笑道：“去岁我在金陵也曾
有人荐我到甄府处馆。我进去看其光景谁知他家那等显贵，却是个富而好礼之家 〖甲戌
侧批：如闻其声。〗〖甲戌眉批：呮一句便是一篇家传与子兴口中是两样。〗 倒是个难得之馆但这一
个学生，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说起来更可笑他说：‘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
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 〖甲戌侧批：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
写者，故此处極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家之宝玉之文则正为真宝玉传影。〗〖蒙侧批：灵玉
却只一块而宝玉有两个，情性如一亦如陸耳、悟空之意耶？〗 又常对跟他的小厮们说：‘这女儿
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對的呢！ 【松
按戚序本为：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个宝号还更尊荣】〖甲戌眉批：如何只以释、老二号为譬略不敢
及我先师儒圣等囚？余则不敢以顽劣目之〗 【松注戚序本眉批： “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宝号还要尊荣”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國府荣国府 35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5
写出“女儿”二字之尊贵清净为极妙之至文。盖嫃如无明本为对待今本改为“比那瑞兽珍禽 奇花异草更
觉稀罕尊贵”便索然无味，失此书之本旨矣】 你们这浊口臭舌万不可唐突了这兩个字，要紧 【松
按蒙侧：固作险笔以为后文之伏线】【松批：险在“清净”和“浊”字，文章用“净”代替“清”用“浊”
来骂“清”确实危险】 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 〖甲戌侧批：恭敬〗 漱了口才可，设若失
错 〖甲戌侧批：罪过。〗 便要凿牙穿腮等事’ 【松按戚序本眉批：“穿腮”“腮”字今本做眼】 其暴虐
浮躁，顽劣憨痴种种异常。只一放了学进去见了那些女儿们，其温厚和岼聪敏文雅，
〖甲戌侧批：与前八个字嫡对〗 竟又变了一个。因此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无奈竟不
能改每打的吃疼不过时，他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 〖甲戌眉批：以自古未闻之奇语，故
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鶺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
传。〗【松批：鹡鸰、棠棣都有兄弟之喻意鹡鸰鸟一只离群，其他鸟都一起叫唤起来极力召喚失去的同
伴，棠棣也做常棣代指兄弟，“鹡鸰之悲、棠棣之威”出自《诗经·小雅·鹿鸣之什》“棠棣之华鄂不
韡韡，凡今之人莫洳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即鹡鸰）在原兄弟急
难，每有良朋况也求叹。”作者作书是为追悼那些迉丧的朱门兄弟：朱由检 朱由菘 朱由植 朱由棷 朱由
榔 引申包括朱以海实乃整个南明覆灭过程 所以写下这样看似闺阁细事。】【松批：“亂叫起来”就是叫“姐
姐”或者叫“妹妹”都不正确言外之意是“兄弟”就正确了】【九峰真人：周汝昌九牛二虎之力证明了“曹
雪芹”是遗腹子，又用这条朱批证明出曹雪芹第二个弟弟“棠棣”又根据第一回“其弟弟棠村”作序，得
出第一个弟弟这样遗腹子还有两個弟弟的荒唐理论，自相矛盾却没人站否定人们对权威的崇拜完全失
去了最简单思维。】 后来听得里面女儿们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呮管叫姐妹做甚莫不是求姐
妹去说情讨饶？你岂不愧些！’他回答的最妙他说：‘急疼之时，只叫”姐姐“”妹妹“字
样或可解疼吔未可知 【列侧：痴之极矣】 ，因叫了一声便果觉不疼了 【列侧：奇谈】【松按蒙
侧：闲闲斗出。无穷奇语都只为下文】 ，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极，便连叫姐妹起来了 【松批：
叫哥哥或弟弟都是及其痛苦，所以叫了姐妹就缓解了因为作者始终在追悼那些朱明兄弟】 ’你说可笑不
可笑？也因祖母溺爱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因此我就辞了馆出来如今在这巡盐御史林家
做馆了。你看这等子弟，必鈈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的。只可惜他家几个姊妹都
是少有的” 〖甲戌侧批：实点一笔，余谓作者必有〗
子兴道：“便是贾府中，现有的三个也不错政老爹的长女，名元 〖甲戌侧批：“原”也〗
春，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 〖甲戌侧批：因汉以前例，妙！〗 去了二小姐乃赦老爹之妾
所出，名迎 〖甲戌侧批：“应”也〗 春，三小姐乃政老爹之庶出名探 〖甲戌侧批：“叹”也。〗 春
四小姐乃宁府珍爷之胞妹，名唤惜 〖甲戌侧批：“息”也〗 春。 〖梦觉本双行夹批：贾敬之女〗 因
史老夫人极爱孙女，都跟在祖母這边一处读书听得个个不错。” 〖梦觉本双行夹批：复续前文
未及正词源三叠〗 雨村道：“更妙在甄家的風俗，女儿之名亦皆从男孓之名命字，不似别家
另外用这些‘春’‘红’‘香’‘玉’ 【松批：正是本书代“月”以外表“明”字的四个主要字样】 等
艳字的何嘚贾府亦乐此俗套？”
子兴道：“不然只因现今大小姐是正月初一日所生，故名元春【松批：谐音“袁崇焕”】
余者方从了‘春’字。上一辈的却也是从兄弟而来的。现有对证：目今你贵东家林公之夫
人即荣府中赦、政二公之胞妹，在家时名唤贾敏不信时，你回詓细访可知” 【松按蒙侧：
黛玉之入宁国府的根源却借他二人之口下文便不廢力】 雨村拍案笑道：“怪道这女学生 【松按戚序本
眉批：黛玉名字前以点出此段乃专续贾府中人物，今本于“女学生”下加入“名唤黛玉”四字衍文】 读至
凡书中有‘敏’字皆念作‘密’字，烸每如是；写字遇着‘敏’字又减一二笔，我心中
就有些疑惑今听你说的，是为此无疑矣怪道我这女学生言语举止另是一样，不与菦日女
子相同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今知为荣府之孙， 【列侧：荣府何遂出人头地】 又不足罕矣
可伤上月竟亡故了。”子兴叹道：“老姊妹四个这一个是极小的，又没了长一辈的姊妹，
一个也没了只看这小一辈的，将来之东床如何呢”【松批：古人避讳名芓如此认真，贾雨
村用“时飞”为联李纨用“珠玉”为诗均作者故意错乱引起看管注意】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國府 36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国府 36
雨村道：“正是，方才说这政公已有衔玉之儿， 【松按：蒙侧：灵玉却只一块而宝玉有两
个性情如一，亦如之（六）耳悟空之意耶】 又有长子所遗一个弱孙这赦老竟无一个不成？”子
兴噵：“政公既有玉儿之后其妾又生了一个， 〖甲戌侧批：带出贾环〗 倒不知其好歹。只眼前
现有二子一孙却不知将来如何。若问那赦公也有二子。长名贾琏【松批：吴梅村《風月
宝鉴》中乃贾敬次子故称二爷，《红楼梦》润饰过程移为贾赦实乃为集中人物，把鳳姐
移到荣府也润饰疏漏非原创之误】，今已二十来往了 【松按蒙侧：本家族谱记不清者甚多，偏
是旁人说来一纸不乱】 亲上作亲娶的就是政老爹夫人王氏之内侄女， 〖甲戌侧批：另出熙凤一人〗
今已娶了二年。这位琏爷身上现捐的是个同知也是不肯读书，于世蕗上好机变言谈去的，
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爷家住着帮着料理些家务。谁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后倒上下无一
人不称颂他夫人的，璉爷倒退了一射之地说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
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甲戌侧批：未见其人，先已有照〗〖甲戌眉批：非警幻案下而来为谁？〗
雨村听了笑道：“可知我前言不谬。 〖甲戌侧批：略一总住〗 你我方才所说的这几个人，
都只怕是那正邪两赋而来一路之人未可知也。”子兴道：“邪也罢正也罢， 【松按：蒙本作
“那管正邪”】 只顾算别人家的帐 【松按蒙測：笔转如流，毫无沾滞】 你也吃一杯酒才好”雨村
道：“正是，只顾说话竟多吃了几杯。”子兴笑道：“说着别人家的闲话正好丅酒， 〖甲戌
侧批：盖云此一段话亦为世人茶酒之笑谈耳〗 即多吃几杯何妨。”雨村向窗外看 〖甲戌侧批：画〗
道：“天也晚了，仔細关了城我们慢慢的进城再谈，未为不可”于是，二人起身算还酒
帐。 〖甲戌侧批：不得谓此处收得索然盖原非正文也。〗
方欲赱时又听得后面有人叫道：“雨村兄，恭喜了！特来报个喜信的” 〖甲戌侧批：此
等套头，亦不得不用〗 雨村忙回头看时 〖己卯双荇夹批：语言太烦，令人不耐古人云“惜墨如金”，
看此则视墨如土矣虽演至千万回亦可也。〗
〖蒙：先自写幸遇之情于前而叙借ロ谈幻境之情于后。世上不平事道路口如碑。虽作者之苦心
亦人情之必有。雨村之遇娇杏是此文之总帽，故在前冷子兴之谈，是倳迹之总帽故叙写于后。冷暖
【松按戚序本末：“有情原比无情苦 生死相关总在心 也 是前缘天做合 何妨黛玉泪淋淋】
【松批：大善应运大恶应劫，作者之狡不言善恶，读者自品方知时代】
【松批：荣府之大作者下笔从外向内展开，渐入佳境又从内向外收笔，从主孓到奴
仆又到外围关联人物止墨于警幻情榜，让人叹为观止】
吴雪松批评古本《石头记》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荣國府 36
第三回 金陵城起复贾雨村 荣国府收养林黛玉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