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上海一少尉,刺刀ak耍的挺犀利的,找个...

刺刀的城市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一个初夏季节,中国大西北边陲锦绣山区的丛林里,解放军某部的实弹演习激烈地进行着,攻守双方势均力敌,战斗打得难解难分,战争始终处于胶着状态。  盯着指挥部墙壁上巨大的电子屏幕,红方指挥官的刘铁上校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当屏幕上几个闪烁的光点缓慢地通过蓝军封锁线,进入到蓝军后方防区时,刘铁兴奋地一拍桌子:“命令先头部队立即发动佯攻,掩护刺刀分队继续渗透。电告刺刀分队,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猎狐行动!”  带领刺刀分队的是师直特训连教官陆沨,他是一名超期服役的老战士,上士军衔。他信奉拿破仑的一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努力奋斗着。入伍五年,两次荣立三等功,多次在军师团举行的比武中取得优秀成绩。做为B师A团重点培养对象,他去年就获得了去军校学习的机会,可就在他临行前夕,师参谋长刘铁因新组建特训连把他抽调过来,以兵代干担任了特训连武术和射击教官。带领着刺刀分队成功迂回过蓝军前沿防线,陆沨稍稍松了口气,他命令话务员向指挥部报告说:“刺刀分队已经到达指定区域,正准备进行侦察任务,随后将关闭电子信号,保持无线电静默,请问指挥部是否还有新的作战任务和指示。”  很快指挥部的回话传送回来:“刺刀分队按计划进行侦察任务,各作战单位已经完成配合任务,随后一切行动都由你们自行决定。指挥部已经准备好为你们的胜利庆功!”  陆沨注视着自己的队员说:“同志们,我们的任务和目标都很明确。这是我们特训连成立以来参加的第一次军事行动,这对我们来说不只是一次演习,更是对我们训练的一次考核和总结。大家有没有信心为我们特训连立下第一次军功?”  “有,保证完成任务!”六名队员异口同声地回答。看着队员们坚毅的面容,陆沨挥挥手:“出发。”  刺刀分队在蓝军敌后纵深几十里的范围转悠了两天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当陆沨又一次放弃袭击蓝军的一个物资仓库时,中士李扬埋怨道:“队长,刚才多好的机会,你看蓝军仓库的那几个哨兵,枪忘在哨所外边,人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刘参谋长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陆风反问道。  “当然是寻找蓝军指挥部,伺机破坏它的指挥系统了。这我能忘了吗?可是,我们捎带着把这仓库给端了,也不费多大力气呀!”  “你这就是典型的沾小便宜!这边枪声一响,蓝军的搜索部队就过来了,那时候就我们七个人再想隐藏下去可就难喽。手痒痒就忍着吧,有你打仗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别掉链子。”  红军指挥部里,一名少尉匆匆跑了进来:“报告参谋长同志,我军派出的两支侦察小队均和蓝军巡逻部队遭遇,已经按计划撤退。刺刀分队安全到达蓝军3号地区。”  刘铁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接近目标了。命令炮兵阵地,随时做好发射准备,等待刺刀分队电传蓝军指挥部坐标。”  一名少校参谋笑着递了杯水给刘铁:“参谋长,你对陆沨那小子这么有信心?”  刘铁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看着吧,最晚明天凌晨,刺刀分队就能把李瞎子给我揪出来。”  蓝军指挥部坐落在一处悬崖下面临时搭建的掩体中。它的选址十分巧妙,背倚悬崖峭壁,面临山涧,周围是茂密的山林,掩体上方遮满了伪装网,与山石丛林浑为一色。一条蔓延曲折的小路与外界保持畅通。指挥所周围布满了机关和哨兵,连悬崖上方也布置了暗哨和防空武器。  被刘铁称为“李瞎子”的蓝军指挥员李海龙上校正悠闲地坐在指挥部里与几名作战参谋聊天,他笑着指着战争态势图说:“刘铁这小子,这几天光防守不进攻,这是要和我们打持久战呀!想在我们手下多撑几天,不至于败得太快,找点面子!我可不给他这个机会。你看他平时在军区会议上牛的,左一套战术,右一套理论的,不就是仗着他们老师长主政我们集团军嘛!这次我一定要打打他的嚣张气焰。”  其中一名中校接过话语说:“不光是他,整个B师的干部都这样牛气哄哄的。你看我们军的这几名将官,出自他们师的就有三个,特别是政治部主任秦南少将,主管着干部晋升,士兵提拔,这名额就是比别的师多!听说他和刘铁的关系也非常好。”  李海龙皱了下眉头说:“说起秦南我在军司令部任职时倒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老头人不错,很讲原则,说他额外照顾B师这话不可全信。他心脏不好,基本常年休养,工作都由副职在做,他很少干预。他和刘铁倒是真的很有渊源,是他把刘铁招进部队的,刘铁一直在他手下工作十几年,秦南到军里任职他们才分开。要说刘铁这小子,论能力也算是我们军这些校官中的翘楚,这点我也承认,可是我就看不惯他的张狂劲!”他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转身问一名少校说:“听说去年B师新组建了一个特训连,不知道这次演习拉上来没有?”  那名少校回答说:“有个事还没来的及给您汇报,据前方巡逻部队报告,昨天下午,的确有红军的小股侦察部队企图向我们防区渗透,但是被我们的巡逻部队很快就击退了,还扔下几具尸体,从缴获的装备和他们的装束看和其他的红方士兵是不太一样,很可能就是您提到了B师特训连。”  另几名参谋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说:“就凭他们那乙种师的招牌还搞特种训练,刘铁也就是想出出风头罢了!”  李海龙摇摇头说:“没这么简单,这几年的军事比武,他们师一直处在我们上风,有几个人才!剑走偏锋符合刘铁的性格,你们不要被他迷惑了!告诉巡逻部队和哨兵,注意加强巡逻和警戒,防止敌人的小股侦察部队。”  “是!”一名中尉答应一声传达命令去了。  望着山涧对面悬崖上的一团树丛,陆沨捅捅趴在自己身边的李扬:“我们围绕蓝军的这个电波转两天了,就这一带信号强度大,持续时间长。我怀疑对面悬崖下面有蓝军的重要设施。山崖上面那团树丛很适合埋伏暗哨,你想想用什么办法过去!”  李扬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说:“这条山涧绵延十几里,绕过去,要多走几十里山路。我看不如等天黑我们滑降下去,在攀登那道悬崖。这样我们还能趁等天黑这会儿休息一下,补充下体力。”  陆沨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山区天黑的早,六点就能开始行动。他命令队员原地休息,自己担任警戒。这几天的强行军太累了,不一会儿,队员们就响起了鼾声。  天色暗了下来,强劲的山风在山谷里回旋,发出呜呜的响声。刺刀分队越过山涧悄悄摸到山崖下面。陆沨背起绳索,用手语命令其他队员等候攀登信号,自己和李杨两人徒手向崖顶攀去。接近崖顶时,上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谈话声。黑暗中,陆沨和李杨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向上攀去。蓝军的两名哨兵正倚在树干下发着牢骚,其中一名中士骂了一句:“这鬼天气,都夏天了还这么冷,排长这王八蛋,这么多新兵不用,偏把我们两个老同志派上来遭罪……。”说着随手把枪往地下一放,起身去撒尿。他刚绕到一块巨石后面,还没来的及解开裤带,脖子就被紧紧地勒住。  李杨笑嘻嘻地松开蓝军中士哨兵的脖子,站到了他的面前:“伙计,安息吧。”说着撕下了他的臂章。  另一名哨兵等了一会,起身向石头后面看了一眼骂道:“你小子干什么呢?撒尿一点动静没有,不会是撸……。”话没说完,面前刀光一闪,耳边响起陆沨沙哑的声音:“你已经阵亡了,请按演习规则退出演习。”撕下他的臂章,陆沨把绳索系在树干上,向下面的队员发出攀登信号。  看着几名爬上来的红军士兵,蓝军的一名哨兵嘟囔了一句:“还真把这演习当成真的战争呀,这么高的悬崖,大黑天的就往上爬,也不怕掉下去摔死你们!”  李扬听到刚想发火就被陆沨禁止住,他不甘心地骂道:“要是真的战争,你们早他妈见阎王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说,下面是不是你们的指挥部?”  两名哨兵翻着白眼没有吭声,李杨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这脑子,和两个死人废什么话!”  悬崖下面,灯光幽暗,戒备森严。陆沨把队员集合起来说:“看这情形,这里就是蓝军指挥部。现在报告指挥部,请求炮火覆盖,等炮击过后,我们立即冲下去,解决暗藏火力。大家注意安全!准备行动!”  尖锐的炮弹声呼啸而至,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蓝军指挥部里一片混乱。李海龙脑袋轰的一响,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  外边枪声响起,指挥部的门被一脚踹开,几名红方士兵冲进来一阵扫射。硝烟散去,陆沨看了看屋里的几名校官,走到李海龙面前立正敬礼说:“首长,对不起,我们已经占领了这里,请撕下臂章。”  李海龙站起来,打量了陆沨一番:“你就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员?”  陆沨回答:“是,首长,B师刺刀分队队长陆沨向您报告。”  李海龙点点头说:“B师A团侦察连战士陆沨,我记得你,去年集团军比武的武术和射击冠军。怎么现在还是上士军衔?你们师也太不重视人才培养了吧?”  陆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拘谨地抓抓脑袋没有说话。  李海龙笑了笑又说:“怎么样,有兴趣到我们师来吗?保证待遇比你们师强,小伙子,我可是轻易不许诺人的,你要好好想想再回答!”  陆沨一个立正说道:“谢谢首长,我现在对我们师待遇很满意。战士最主要的是忠诚和遵守命令。不知道我这么回答首长满不满意?”  李海龙哈哈大笑:“我这是挖刘铁那小子的墙角,没什么满意不满意。好了,上士同志,继续你的工作吧,我们阵亡了。一定会按演习规则退出战斗的。说着,他把臂章撕下来个交到陆沨手中。  其他的几名军官也陆续撕下了臂章。陆沨向李海龙敬礼:“谢谢首长理解。”说完,命令话务员向指挥部报告:“刺刀分队已经彻底摧毁蓝军指挥部,歼灭全体人员。刺刀分队无一伤亡,请指挥部指示下一步行动。”  指挥部的回话很快传送回来:“祝贺你们完成作战任务。现命令刺刀分队迅速撤离,我们即将发起全面反攻。”  刺刀分队队员们个个兴高采烈,欢声笑语。无一伤亡,彻底摧毁蓝军指挥部,这是多么巨大的胜利呀!等待的他们的是欢呼与掌声,是光灿灿的军功章,是莫大的军人荣誉。这不仅是他们军旅生涯中的一次荣耀,更是一生可以向人们炫耀的资本。  返回到崖顶时,东方已经透出了一丝光亮。李扬看到蓝军两名沮丧的哨兵仍旧坐在那里,上前打趣道:“傻小子们,还在这坐在干什么?回去吧!这下不用你们自己撸了,你们连长肯定会给你们撸痛快的……!。”  李扬话还没说完,恼羞成怒的两名蓝军哨兵怒骂了一句站起来,其中一名挥拳向他打来,另一个也摆出了打架的架势……。  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动手,李扬慌忙躲避迎面而来的拳头,脚下一滑,身躯向崖边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正蹲在地上收拾绳索的陆沨一个虎跃猛扑过去紧紧抓住了李扬的衣服,随即反应过来的两名蓝军哨兵和其他队员也立即上前帮助救援。  李扬狼狈不堪地被队员们从悬崖边上拉上来,冲上去就要和那两名蓝军哨兵打架,陆沨在地上训斥他一句,就要站起身,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在刚才扑救李杨时,他腹部着地,尖锐的石块划破军装深深地扎进他的肚子,鲜血喷涌而出,陆沨一个趔趄身躯向山涧坠去,来不及抢救的队员呼喊着围到崖边……。  山风呼啸着掠过耳边,陆沨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挡了一下坠落在溪水中,失去了知觉,清澈的山间溪水被鲜血染出一缕鲜红。话务员紧急向指挥部汇报情况。  李扬等人迅速滑降下去,查看陆沨伤情。  清晨阳光下的解放军B师医院里静悄悄的,大部分医护人员都跟随部队参加演习了,只有几名护士和医生留守在医院维持正常的民间接诊和病房护理。  突然,急诊值班室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正准备交班的护士秦冀连忙接起电话:“您好,B师医院急诊值班室……。”  她还没说完,就被话筒那边急切地声音打断:“这里是演习指挥部,我是刘铁,有一名重症伤员,需要手术,立即准备手术室,伤员在去医院的路上,大约半小时到。”  秦冀不敢怠慢,立即通知手术医生做好手术准备。放下电话不久,接到通知的医院院长张兰中校急匆匆来到值班室对秦冀说:“现在医院护士少,你辛苦一下,上个连班。协助医生参加抢救手术。”  “是”秦冀应了一声去做手术准备了。  一辆覆盖着伪装网的军车风驰电掣般驶进医院大门,在急诊室台阶前停下,急促地刹车带起的尘土顷刻间弥漫起来。  几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跳下车将伤员抬下车,飞快地向手术室跑去。担架上,伤员全身缠满了绷带,腹部仍有鲜血不停地渗出……。  “伤员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请立即输血”随车的卫生员向秦冀交代了一句退出了手术室大门。  秦冀熟练地撕开伤员上衣口袋:“伤员姓名:陆沨,血型:B,出生日期,一九七六年六月四日,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入伍。立即准备输血。  “伤员从悬崖坠落,腹部系尖锐石块划伤,以伤及肠体。胸部和腿部摔伤骨折,也幸亏悬崖上的树木挡了一下,否则,十几米高的悬崖,后果……。”随车军医向手术医生详细介绍了伤员受伤经过。院长张兰亲自主刀,手术开始了……。  
    手术室外,几名士兵焦急地等待着。李杨懊丧地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  手术从上午九时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手术室的门刚一打开,几名战士就急切地围了上来。张兰疲惫地微笑着,对战士们解释说:“伤员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但现在仍需要观察,他已经转到了监护室……。”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战士们就发出一阵欢呼,祝贺的掌声中,李杨嚎啕大哭,哭声中包含着喜悦与悔恨……。  蓝军的指挥系统遭到毁灭性打击,在红军的反攻下溃不成军。演习很快进入结束阶段。刘铁在指挥部接到李海龙的电话。听着李海龙深沉的声音,刘铁甚至想到了电话那边李海龙如丧考妣的神情,他丝毫没有给他留什么脸面,狠狠地把他挖苦了一番:“好你个李瞎子,都打输了还给我玩阴的,连挖墙脚这种下三滥手段都使得出来!我的兵能这么轻易给你撬走吗?”  “牛什么牛?不就是靠偷袭赢了这么一次吗?值得天天挂嘴边上?我问你,你那个兵伤势真么样?”李海龙不愿和他多说废话,在电话中询问陆沨的伤情后向他通报了对蓝军两名哨兵的处理情况,并代表A师向兄弟部队道歉。  放下电话,刘铁准备到医院看望一下陆沨,这小子这次真的给他争气露脸,李海龙这么狂妄透顶的人输的都没了脾气,真让人过瘾。警卫员要车刚回来,集团军司令部的演**结命令就下来了,刘铁只好转向去军里开会。  陆沨手术后第三天清晨,秦冀上班来到监护室,看完伤员的生命体征后自言之语地说:“指标都很正常,都已经睡三天了,也该醒过来了吧。”她俯下身躯,注视着陆沨,伤员清瘦的脸庞透露着帅气与坚毅,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秦冀的心突然莫名奇妙地一阵悸动。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正准备起身逃离,伤员清朗的双眉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  如同梦幻般,一片洁白中,一双美丽的眼睛闪现在眼前,如同一弯灿烂的月亮般明亮,那么的亲切温暖……。陆沨眨眨眼,努力想看得清楚一些,可是那双美丽的眼睛一闪消失了,脚步声响起,走廊里传来清脆的女声:“医生,伤员醒过来了。”  陆沨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情形,那么,这里就应该是医院了……。  一名医生和带着几名护士走了进来,他虚弱地应付着医生的询问,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终于发现她躲在人群的后面偷偷地窥视着自己。他干裂的唇边绽出一丝笑容……。  “伤员恢复的很好,已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值班护士要密切注意观察,伤员失血过多,他现在应该很口渴,清醒后肯定会要求喝水,但是没有通气之前一定要禁止补水。尽量要他忍耐一下,或轻轻给他湿湿嘴唇。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给秦冀交待完注意事项,带着其他人走出了监护室。  遵照医生嘱咐,秦冀用棉棒沾了点水,轻轻涂在陆沨干裂的嘴唇上。她低着头,一缕头发从帽子里滑出来,散落在眼前,她摘下口罩,用手向后拢住头发,清秀白皙的脸庞一览无余地呈现在陆沨面前。一直注视着她的的陆沨顿时感到喉咙发紧差点窒息过去。听到伤员急切的呼吸声,秦冀吓了一跳,抬头看到的却是他火热的眼神和微微涨红的脸庞。  四目相对,秦冀很快羞红了脸,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口罩,端起药盘逃跑似的走了出去。回到值班室,仍觉得心怦怦地跳的厉害,一丝莫名的牵挂让她感到那么的陌生和甜蜜,她摸摸发烫的脸颊,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她发现这一切都是那么地徒劳无力。  李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到医院来照顾陆沨好几天了,可是他除了吃饭睡觉,平时连句话都不给自己说。肯定是他还在心里怨恨自己。别人都在为打了胜仗庆祝,欢笑,而他却全身缠满了绷带,腿上打着石膏,像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不理我就不理我吧!心存内疚的李杨自然不敢招惹他,老老实实地闭住了大嘴巴,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陆沨。  李扬可不知道,现在陆沨心里除了那个还不知道姓名的护士,任何人和任何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陆沨每天最盼望的就是护士交接班那段时间,因为护士们接班后都会先到病房转一转,可是,自从他出了监护室,那名护士一次也没来过。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张美丽的容颜,亲切明亮的眼神。思念让他辗转反侧,度日如年。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这里是病房区,而秦冀是急诊护士。  病房里实在太沉闷了。医院按照刘铁安排,破例按干部待遇给陆沨安排了单身病房,除了护士来打针换药,平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而陆沨又每天盯着天花板发呆。这让李杨如何憋得住?守着医院里这么多漂亮的女兵,要是不过去搭讪几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张能说会道的大嘴巴!  趁着陆沨输液的空闲,李扬溜出病房,站在走廊里观察来来往往的女兵,寻找着搭讪目标。  护士马玲玲推着药品车挨个病房发药时,不小心被一名拿药士兵撞了一下,车上的药品散落下来……。  见此情形,李扬心中欢呼一声:“天助我也,机会来了!”连忙跑过去给马玲玲帮忙。马玲玲收拾完散落的药品,起身对李扬说声“谢谢”推车要走时,被李杨的标有‘特训’的臂章吸引住,她停下脚步问道:“你是师直特训连的?”  李扬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不仅是特训连的,而且是刺刀分队的!刺刀分队你听说过吗?这么给你说吧,特训连是咱们师的精英吧,那我们刺刀分队就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次演习摧毁蓝军指挥部的事情你听说了吗?那就是我们干的。”  “听说了,听说了!”马玲玲一脸的崇拜:“突袭蓝军指挥部的战斗你也参加了?!给我讲讲呗!演习是不是和真的打仗一样?”  当然了,和平时期下的军事演习,对士兵来说就是真正的战争!”说到这儿,李扬卖了个关子:“你先发药吧,别耽误了工作,等你有空了再给你讲突袭蓝军指挥部的事。”  “好,一言为定哦!我一会儿发完药就没事了,你可以去护士休息室找我。”马玲玲推着药品走了。  李扬心花怒放,三两下蹦回病房,看看陆沨仍在打盹。他对着镜子照了一番,感觉有些邋遢,,去洗脸时顺便把头也洗了,看看衣领也有些脏,又连忙换了件干净衬衫,这才去了护士休息室。  护士休息室里不光马玲玲一个人,好几个护士正围在一起聊天,一见李扬一进去,几个女兵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马玲玲给他拉了把椅子说:“请坐大英雄。你们别笑了!听听战斗英雄给我们讲讲他的英雄事迹,大家鼓掌!”她话音未落,女兵们笑的声音更大了。  女兵们莫名其妙的笑声让李杨不知所措。他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兵围在自己身边,个个笑颜如花,香气四溢,他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就找借口逃了出去,身后传来马玲玲得意的叫喊声:“你们输了,你们输了!我说他一定会来吧,你们还不信!把你们的零食都给我拿出来……!”  李扬灰头土脸地回到病房,正巧给陆沨换药的护士也在。一见到他回来,小护士抿嘴一笑调侃道:“我们女兵很热情吧?专门列队欢迎特训连的战斗英雄!可是你这么快就讲完了?”她说完,也强忍着笑容端药盘走了。  陆沨幸灾乐祸地挖苦道:“看你那倒霉样!被女兵们耍了吧?”  “哪有的事,我们聊的可好了,我都把她们的名字都给问来了!”  “哼,你就吹吧!刚才换药的护士都跟我说了,她们拿你打赌的事!你也不想想,一群女兵在一起能有你的好下场吗?”  李扬的脸更红了,不服气地说:“你看着,不出三天,我让那耍我的小女兵主动来约我!”  “行,我等着她主动来约你!不过我可警告你,可不要触犯部队纪律。”  “是,我记住了教官同志。”李扬耸耸肩,看看到了打饭时间,拿了饭盒出去了。  刘铁带着两名士兵来到病房,首先询问了陆沨的伤情和医疗情况,并转达了集团军首长对他的慰问说:“集团军首长委托我向你表示慰问和祝贺。演习已全面结束,集团军首长对你和刺刀分队在这次演习中取得的成绩给予了充分肯定,军党委决定授予你二等军功章,刺刀分队全体记三等功。师演习庆功会马上就要召开,你好好养伤,我提前向你表示祝贺。”  刘铁看了一眼傍边站立的李杨,话锋一转又说:“对于演习中发生的这次事故,集团军党委也很重视,做出了严肃处理指示!经过师党委研究已经做出了处罚决定。”  病房里气氛严肃起来,刘铁拿出文件宣读道:“现在宣布两条命令。一、特训连战士李扬同志在演习中出言不逊,滋事生非。在演习部队影响极其恶劣。并造成人员受伤,后果严重。师党委决定给予禁闭十天处分,并撤销其预备党员资格。二、特训连教官陆沨同志,带领刺刀分队任务期间,疏于管理,以至下属破坏演习部队团结事件发生。负有失职责任。应当作出书面检查。但是鉴于陆沨在事故发生时即时禁止,并不顾生命危险抢救战友,故免于处罚,但对其救人事迹不予表彰。命令即使生效。”  跟随刘铁两名士兵上前撤去李扬的肩章、领花。给刘铁敬礼后把他带了出去。  看着他们出去,刘铁叹了口气转身对陆沨说:“对你的处理决定有些严苛,可是,这次事故整个集团军影响很大,本着从重处理的要求,所以……。你如果有意见,我可以向师党委转达!”  “报告首长,对我处理我没有意见。可是……。”陆沨停了一下又说:“首长,对李扬的处分是不是严厉了些?关他禁闭说得过去,撤销预党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呀,我怕他有心理负担。他也就是开个玩笑,毕竟是蓝军的两名士兵先动手打人呀。”  刘铁摆摆手:“李扬错误严重性不在于事故的起因,而是造成的后果。你这是骨折了,要是再严重呢?算了,别考虑这事了,希望通过这件事能让他明白些道理。蓝军的那两名士兵处理的跟他差不多。A师的李参谋长打电话通报了。还有,他很关心你的伤势,说是有时间过来看望你,代表那两名士兵向你道歉。”  陆沨笑了笑:“我那担得起李参谋长给我道歉呀!”  刘铁也笑了:“他李瞎子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又想来挖我的墙角来了。你在他们指挥部的话他都给我说了。你的回答我很满意!那小子,挖墙角也不看看谁的兵!”陆沨笑笑没有吭声,刘铁颇有深意地说说:“你小子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  “没有首长,绝对没有!”  刘铁笑了:“有想法也没什么,要不是我去年强行把你留下来你早在军校学习了。好,你安心养伤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您先别走,首长。把李扬关禁闭了,我这里怎么办?我没法自理呀。”陆沨指了指自己的腿说。  刘铁回过身说:“我告诉你们你们连长王北朝了,给你安排的新陪护一会就到。”  “谢谢首长,再见。”  秦冀远远看到刘铁从医院办公楼出来,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迎了几步,看看周围有人又连忙停下了脚步。整个医院除了几个主要领导,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军政治部主任秦南的女儿。秦冀也不想在战友们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刘铁与自己的关系,在她看来,当秦南的女儿并不是一件让人感觉荣耀和高兴的事。  母亲只是秦冀记忆中在黑夜里消失的一个人影,从她三岁的时候,母亲就把她在一个夜晚放在爷爷奶奶家门前,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从小就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一直到她八岁时奶奶生病去世,远在边疆部队的父亲回家奔丧才把她带到了部队。  秦南工作繁忙,基本无暇照顾女儿的生活,可对她到要求却极为严厉苛刻,不许她随意到营区玩耍,也不许她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到食堂打饭,更不让自己的警卫通讯人员给她送饭,所以,小小年纪的秦冀每天放学后只能回到父亲的单身宿舍,眼巴巴地盼望父亲回来或吃些剩下的饭菜。和大多数部队随军子女一样,秦冀随着父亲职务的升迁和调动,居无定所四处转学,身边也没有要好的同学和朋友,渐渐的,她的性格变的孤僻冷漠起来。  刘铁是父亲的老部下,可在秦冀眼中,他是自己除了父亲之外的另一位亲人。过去的十几年中,刘铁和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她,关心她。特别是妻子沈兰随军以后,他说服了秦南,把秦冀接到自己家里,让妻子帮忙照顾她。  秦冀从初中二年级一直到高中毕业当兵入伍,一直住在刘铁家中,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秦冀才慢慢体会到家的幸福和温馨,她心里对刘铁夫妇的信赖和依恋远远超过了对父亲秦南。所以,当刘铁没有看到她上车走后,她感到心里很委屈,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刚回到值班室。院长办公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让她到院长办公室报到。  来到张兰办公室门前,她整整军容大声喊道:“报告”  张兰放下手中的文件,冲正要行军礼的秦冀摆摆手说:“不要这么多礼节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你复习功课的事。现在距离军校考试没多长时间了。你复习的怎么样?有把握吗?来,坐下说吧。”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秦冀端端正正地坐好回答:“感觉稍微有些困难,不过我一定能克服的。”  张兰点点头:“你高中底子不错,当初考大学也就差那么几分,努力一下应该不是问题。可是急诊部工作太忙了,上一天班下来,那还有精力复习功课。我想把你调到病房去,那里相对清闲些。”  秦冀一下站起来:“院长,那可不行。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会取消我的报考资格的。”  张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傻丫头,我们医院每年对报考军校的士兵都有照顾政策。把你调到住院部上班算不上对你搞特殊。刚才刘参谋长来了,问起你的情况。他也同意把你调离急诊,这样你可以多抽出点时间复习,争取考出好的成绩。”  “刘叔叔,他……。”秦冀自觉有些失态,又急忙改口说:“刘参谋长都说什么了?”  张兰从书柜下面拿出一包衣物交给她说:“知道他到医院来,你沈阿姨带给你的,他不方便找你,就放我这儿了。”  秦冀打开看了一眼,脸都羞红了。张兰爱怜地拉着她坐下:“害羞什么,不就是些女孩子的日常用品嘛。你来医院都两年多了,我也没怎么照顾你。还是你沈阿姨细心,这么多年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秦冀有些动容,眼圈都红了。张兰抚她的肩说:“你沈阿姨身体生病了,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秦冀担心地问:“沈阿姨怎么了?看过医生了没有?”  “她血压有点高,不过没什么大碍。早上我让门诊王主任去看过她了。这样吧,我给你一天假,中午陪你阿姨吃顿饭,晚饭点名前回来就行。明天早上到住院部报到。”听到外面有人喊报告,张兰把衣物包好递给秦冀:“我有事,你先去吧。”  护士班长带领着秦冀走进病房,指着她对陆沨介绍说:“这是我们病房新调来的护士秦冀同志,以后她就是你的责任护士。她是名老同志,技术业务熟练,你放心吧。如果有什么意见,你再给我们反映……。”  “终于又见到她了。”一看到那魂牵梦萦的眼神,陆沨心里一声惊呼,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护士班长说的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口罩下,看不到秦冀的表情,但是他仍然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关切和思念。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护士班长没听到陆沨回答,低头看了他一眼,担心地说:“脸怎么这么红,呼吸也挺急的,秦冀你给他量量体温,看是不是发烧?我去喊医生过来……。”秦冀这才恍然惊醒,应了一声,拿出体温表。护士班长已经走了。  陆沨冲秦冀做了个鬼脸,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边医生走来的脚步声。秦冀连忙把体温表给他塞在腋下。面对医生询问,陆沨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头痛胸闷地胡说一通。医生检查一番,开了些药品给他,吩咐秦冀注意观察就走了。看着陆沨得意的笑容,秦冀没好气的看了看体温表说:“36度5,体温正常。”说完任凭陆沨怎么喊,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沨一阵迷糊,刚才是真的吗?她成了我的责任护士?叫什么来着?秦……秦冀,对秦冀,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了!他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小心碰到了伤腿,眼泪都疼出来了。  秦冀的到来让百无聊赖的病房生活充满了阳光。虽然秦冀对他的热情始终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她对陆沨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仍透露着女孩特有的心思和温馨。日子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暧昧中一天天过去,陆沨的伤渐渐好起来,已经能够拄着拐杖下床活动了。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味道,天空中散发着幸福喜悦,就连窗外叽叽咋咋的麻雀叫的都那么动听了。陆沨倚着拐杖,静静地望着病房楼下的那片小花园,清晨的阳光下,秦冀晨读的身影与摇曳的花儿辉映成一幅美丽的图画。看着心爱之人的身影,陆沨的心都醉了……。看得入神,连长王北朝走到身边了他都没有发觉。  王北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那小女兵挺漂亮的,你小子眼光不错,有心就追一把,我不算你违反纪律!””  一转身看到连长,陆沨吓了一跳:“连……连长,你怎么来了?”  “我到师部办点事情,早来一会儿,顺便把你的伙食费送来。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谢谢连长关心。我好多了。  “行,精神不错。看样子很快就能出院了。”  “出院?连长,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住了几天你就让我出院,心也太狠了吧!”  王北朝哈哈大笑:“小子,每天这么多漂亮的小女兵看着,乐不思蜀了是不是?我可警告你,现在可是你的非常时期,军政治部提干审查马上就要开始了,节骨眼上你可别犯错误!”  陆沨撇撇嘴说”:“连长,这种事谁都可以说我,就您不能说!”  “我怎么不能说你?!”王北朝一头雾水。  “梅琳嫂子不就是你阑尾炎住院才认识的吗?”陆沨嘿嘿笑着:“据说当年咱们师医院院花被你勾搭走之后,连医院医生护士都清闲了很多,连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泡病号的感觉没意思都不来了呗。”  王北朝抓过他赏了几个爆栗:“我让你胡说八道。王小虎呢?”  “王小虎打饭去了,一会就回来。你找他干什么?”  “有个混蛋不愿意在连里呆着,天天吵着要来照顾你。让王小虎回去吧。”王北朝冲门外喊了一声:“你滚进来吧!”  李杨从门外把头探了进来:“陆教官,我来了。”  陆沨笑了:“你小子怎么来了?禁闭关完了?”  李杨进来把背包往地上一扔,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你当我愿意来伺候你呀,人家王小虎是训练尖子,总不能紧在医院陪着你个老病秧子耗时间吧。咱命苦,犯一次错误,连预党都撤了,哪里还有什么前途!过来照顾照顾你求个心安得了。”  “行了!还有脸发牢骚!你一句玩笑惹出多大乱子心里不清楚吗?”王北朝训斥了他一句站起身对陆沨说:“这小子关了禁闭仍不思悔改。天天在连里跟我磨牙找麻烦要到医院来看你。事情他惹的,来照顾你也应该。行了,没什么事我走了,王小虎回来,让他到师部大门前等着我。”王北朝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说:“你们两个老油条凑一块,别给我找麻烦,要是被人家女兵告到连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别逗了您呐,赶紧走吧!再见连长。”陆沨挥着手说。  清晨,秦冀看看窗外,雨仍然下着。她打开课本,准备复习功课,心思却飘向了病房窗前的那个身影,他一定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因为下雨,两天没有去那儿读书了,他一定很失望……。想到这儿,她拿起雨伞,向病房楼下的小花园走去。细雨中的绿叶鲜花愈发鲜艳,雨滴打着芭蕉叶子发出“啪啪”的声音,抬起头,二楼病房窗前那个身影依然矗立。秦冀心怦怦跳着,一丝羞涩的喜悦涌上心头,仿佛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般,她稍一停留,匆匆向回走去。耳边甚至听到他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回到宿舍,秦冀的心仍然无法平静,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让她愉悦欢畅,也让她感到彷徨和害怕。部队纪律和父亲严厉是她无法逾越禁区。这场感情的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等待自己考上军校或者脱去军装,只有到那时候自己才能光明正大地爱与被爱。她知道,陆沨迟迟没有表白也同样担心着这个问题,毕竟他们是军人,是士兵。看着复习资料,她在稿纸上写满了陆沨的名字。  看到马玲玲挨病房发药,李杨突然想起和陆沨打赌的事情来,他把正在睡觉的陆沨给摇醒:“我们原来打赌的事还算吗?”  “打赌?打什么赌?”陆沨迷迷糊糊没想起来。  “就是让那耍我的小女兵主动约我呀?”  “哼,还想着人家呢?算,怎么能不算呢!”陆沨一下来了精神:“说吧,你想赌什么?”  李杨来回踱了几步:“嗯,让我想想,这件事难度挺大的,赌小了没意思,这样吧,一个月的津贴行吗?”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陆沨暗自好笑,点着头连连答应:“一言为定。”  “好,只要那个女兵到病房来找我就算我赢对吗?”看着连连点头的陆沨,李杨心里乐开了花。他早就想好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好主意,只等陆沨转进圈套了。  李杨开始行动了。他瞅准马玲玲自己在休息室的机会敲门进去,把一大盒巧克力和一张纸条往桌前一放:“上次你利用我打赌,现在你也要同样帮我一次。巧克力是送你的酬劳!同意就按我给你纸条上的做。不同意你就把巧克力还给我。你考虑考虑吧!”说完就走,根本不给马玲玲说话的机会。  看着他的背影,马玲玲一头雾水,迟疑地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请午饭后到病房去一趟,把我喊出来……。“凭什么要主动约你呀?也不看看你那脏兮兮的样子!”看完纸条,马玲玲随手把纸条扔进垃圾篓。可是当她拿起巧克力准备还给李杨时,包装精美的盒子和巧克力散发出的香浓悠长的气味让她又舍不得了,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收到男孩子的巧克力,而且是这么一大盒……。不还!她贪婪地把一块巧克力咬进嘴里下定了决心。  自己和女孩出来逛街看电影,陆沨买单,这感觉真是太爽了。和马玲玲从电影院回来的路上,李杨得意地笑出声来。其实就算马玲玲不答应他,陆沨也输了,因为他早就准备了一张以马玲玲名义写的纸条。万一马玲玲把巧克力还给他,就把那张写着时间地点的纸条拿出来,给陆沨看,反正他又不认的马玲玲的笔迹。  李杨只是没想到马玲玲真的会出来和他一起看电影。现在自己是人财两得,怎么能不得意呢!  马玲玲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问:“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杨呵呵笑着说:“回去我就找陆沨要津贴。他小子平时可小气了,这回准心疼死他!”  “就这点事也值得你在大街上笑出声来?”  “是呀,你难道不高兴吗?我把钱要过来还给你买巧克力吃。”  “不稀罕!”马玲玲涨红了脸,一跺脚走了。李杨纳闷地抓抓头,想不出她因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上天注定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夏天,进入七月份以来中国江南、华南大部分地区及北方局部地区普降大到暴雨。持续的暴雨引发的洪水填满了江河湖泊,冲垮了堤坝围堰,淹没了乡镇村庄,一场史无前例的军民大抗洪开始了。在党中央的领导下,数十万武警、解放军官兵奋不顾身地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接到命令,陆沨所在部队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医院也成立的抗洪救灾医疗分队,即将奔赴灾区。  秦冀徘徊在病房楼下,透过雨帘隐约看到陆沨站在窗前,身影孤独寂寥,她的心隐隐有些疼痛,她知道自己这些天的冷漠让他伤了心,现在他连注视自己的勇气也没有了,眼神充满了忧郁。可是自己何尝不是备受煎熬之苦呢。难道这就是爱情吗?都说爱会让人幸福快乐,可自己初次的心动竟然这么苦涩无奈。她恨陆沨的冷静,现在哪怕是他一个小小的鼓动眼神,她一定会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扑向他的怀抱……。  雨,不停地下着,急促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窗户。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陆沨没有开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得知秦冀随医疗队救灾的消息,他心中充满忧伤,也许,这次分别,今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夜色下的医院大院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部队整装待发了。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在病房前停下,陆沨心头一震,慢慢转过身,深情期盼着……。  病房区静悄悄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去为救灾的勇士们送行了。秦冀犹豫着……。部队集合的哨音倏然响起,她举起敲门的手停在半空,幽怨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毅然转身离去。  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陆沨不顾一切地打开房门脱口而出:“秦冀……!我爱你……。”可是他的声音却在幽静的走廊里显得那么空洞无力。  那个俏丽背影只是稍一颤抖,随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出发的哨音响彻医院的天空,马达轰鸣,救灾医疗组冒雨出发了。雨中的病房楼前,隋沨丢掉拐杖,努力站直身体,和送行的人群一起举手向车队行军礼,恍惚中他看到秦冀泪流满面地挥着手……。“他在心里抹抹祝福着:“平安秦冀,平安战友们!……。”  车队闪烁的灯光消失在雨幕中,陆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秦冀走了,带走了陆沨的全部心思。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等到无法挽留时才向她表白自己,他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追问着自己,可是任何一种答案都在自己的追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  呼喊着她的名字,陆沨在睡梦中惊醒,眼前依然闪烁着秦冀明亮亲切的眼神,他忘情地拉住一把拉住她:“秦冀,不要走……。惊醒过来,秦冀消失了,马玲玲圆润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心里一惊,慌忙松开拉着马玲玲的手:“对不起,我这是怎么了?”…。”  “陆沨,你可醒过来了!这两天可把我吓坏了。”李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马玲玲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看着她走后,李杨才说:“那天都送医疗队去了,人散后我才看到你躺在雨水里,扶你回来当天晚上就发高烧!这都两天了,你一直喊着人家秦冀的名字!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陆沨彻底清醒过来,想起那天秦冀走时的情形,心中一阵疼痛,闭上眼晴,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他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想静一静。”李杨叹口气,没又再问,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陆沨高烧中的失态在医院传的沸沸扬扬,他和秦冀的恋情在护士和医生口中被演绎成各种版本,有的说他求爱被拒绝才生病发烧;有的说医疗队出发那天晚上亲眼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还有的说秦冀勾引了陆沨,现在又抛弃了他……。  人们都把目光盯在了陆沨和秦冀身上,反倒忽略了真正坠入情网的李杨和马玲玲,恋爱让两人年轻人如醉如痴,他们在幽静小树林中幽会,在无人的暗室中私语……。  对这一切蒙在鼓里的陆沨依旧沉浸在对秦冀的思念和自责中,他恨自己为什么就不早一点把爱说出来,哪怕早一分钟,结局也许就是另一个样子,他在孤独的夜里把情话一句句倾述给远方的秦冀,遥祝她一切平安顺利,全然不知风暴即将来临……。  李杨趁马玲玲值夜班时偷偷溜进护士值班室,一见他,马玲玲就紧张地把他向外推:“不要你进来!你太坏了,上次在小树林……。  李杨笑嘻嘻地挤了进来:“不就是偷偷……。玲玲,你就让我陪你一会儿吧,要不我回去也睡不着……。”  “哎呀……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马玲玲让他进来,关上了值班室的门:“李杨,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这是在部队,万一被人发现了是要受处分的。”  李杨拉住马玲玲的手:“放心吧,没人注意咱们。”  “陆沨呢?他在干什么?”  “那个闷葫芦,高烧退了以后话都不说了,整天发呆。天天陪着他都快闷死我了。玲玲还是你好,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好听。”  “你也不赖呀,油嘴滑舌的!”马玲玲把他的手推开:“你说陆沨和秦冀之间有没有事?你看现在医院传的,说什么的都有。你整天和他在一起就没发现吗?”  李杨紧挨着马玲玲坐下说:“平时他们话都很少说!我估计顶多就是两人互有好感,肯定没咱们俩这样亲热……。”他说着把手伸向马玲玲的腰间……。  听到敲门声,马玲玲吓得连都白了,她不知所措地望了望着李杨,颤抖这声音问道:“谁呀?”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敲门的力度。李杨一咬牙上前打开房门。一名保卫干事铁青着脸带着两名士兵站在门前……。  李杨拒不承认是和马玲玲在谈恋爱,只承认自己对马玲玲有好感,半夜睡不着觉到值班室找马玲玲闲聊。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面对保卫干事的询问,马玲玲态度暧昧,只是哭泣着什么也不说。  保卫干事很为难,毕竟当事人是集团军舟桥旅马旅长的千金,没有真凭实据态度不好强硬。明知李杨在为马玲玲掩护,也只好按李杨夜闯女兵值班室上报医院值班领导。  第二天清晨,陆沨睡醒起床没有看到李杨,心想:这小子一大早就往外跑!看样子应该提醒提醒他了。他走出病房,像往常一样和遇到病友护士们打招呼,可是他们的神情都怪怪的,特别是几个小女兵的指指点点让他很不自在,疑惑地回到病房,病房部主任田庆和少校带着两名陌生的军官已到了病房里等着他了。  病房部主任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李杨夜闯女兵值班室,在我们医院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由于你们部队现在抗洪前线,一时单位也来不了人。我们只好暂时先把李杨关了禁闭,等上面的处理意见。”  “李杨夜闯女兵值班室?这样的罪名也太大了吧?这就是你们的结论吗?”陆沨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佩戴中尉军衔的保卫干事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怀疑我们的调查!这是他亲口给我承认的!”  陆沨斜了他一眼,转身对田主任说:“首长,在这里他怎么也算是我的兵,我总不能光听你们一面之词吧!我能见见李杨和那个叫马玲玲的护士吗?”  保卫干事对他的不屑很愤怒:“你不过也就是个上士,这么给首长说话合适吗?你们这两个野兵,知道马玲玲和秦冀是谁的女儿……。”他自知口误,瞪了陆沨一眼没在吭声。  听他提到秦冀,陆沨一愣,他刚想开口,却被田主任拦住:“你可以见见李杨,至于马玲玲是否有责任,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他说完交待另外那个少尉带陆沨去见李杨。  李杨被两名士兵看管在医院一间空荡的库房里。等那个少尉出去,陆沨用手指点了点他:“小子,知道夜闯女兵值班室的罪过多大吗?你就信口开河地胡说!”  李杨苦笑了一下:“我能怎么样?难道让人家和我一起背上违反纪律的责任吗?”  陆沨叹了口气:“大半夜你不睡觉,乱跑什么?部队都在抗洪,留守人员出了这样的事情,处分肯定轻不了!”  “爱怎么处分怎么处分吧,反正我在部队早就没什么前途了!”李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陆沨恨不得扇他两巴掌:“要真把你除名了,回到地方上也没什么前途了!”  “随他们便吧。麻烦你转告马玲玲,让她什么也别承认,尽管往我身上推。”  “李杨,我觉得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吧,毕竟这样处分会轻一点。谈恋爱顶多就是记大过处分,要是夜闯女兵值班室性质就不一样了,弄不好会把你出除名的,那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出了这事,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我闲着没事跟你打什么赌呀!行了,我见到你情况也基本清楚了。我不管你怎么说,如果有人问我,我就实话实说。”陆沨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转回来:“问你件事,马玲玲她家是干什么的?”  “他爸是军舟桥旅旅长马金江……。”  陆沨吓了一跳:“操,你还净往大事上惹。这要让她爸知道了,不活剥了你才怪!你自己保重吧!”  李杨白了他一眼:“知道秦冀她爸是谁吗?”  “谁?”  “咱们军政治部主任,秦南少将。”  陆沨一阵头晕目眩,一下跌坐在凳子上。虽然他刚才想到秦冀有可能是哪个干部的女儿,但他万万没有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秦冀是秦南的女儿,将军之女……。难怪刚才那个中尉那样的表情。  看着陆沨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杨上前推了推他:“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秦冀的事说出去的。”  “你给我滚蛋!我和她没什么事!”  “没事你发烧喊人家的名字?“  “那是我发烧糊涂了!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可别乱说!你……?你是不是早知道马玲玲她爸是旅长,想攀人家的高枝呀?”  “去你的!我嘴巴是贫点,但没那么下作。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她们的身份,马玲玲说起你和秦冀才告诉我的。”  “唉”陆沨叹了口气:“我发烧喊人家的名字就弄得满城风雨,你这里楞让人家堵屋里了。等着吧,等你的处理结果出来,这医院打死我也不住了,也没脸住了……。”  “行了行了!你们聊得也差不多了吧?出去吧,我要锁门了。”一直站在门外的少尉拍了拍门说。  陆沨想想就有些后怕,那天晚上自己真的太冲动了,如果秦冀听到自己的喊声,真的转身回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许和李杨一样被关了禁闭……。站在病房窗前,看着外面连绵的细雨,心里乱成一团麻!  
    马玲玲临阵退缩了,面对师政治部干事的询问,一口否认了和李杨的恋爱关系。  陆沨看完师政治部干事和医院的调查报告,气愤地到配药室找到马玲玲说:“马玲玲,你怎么能这样?我希望你能对政治部的人说实话!这毕竟关系到李杨一辈子的事?你就真的这么忍心看着他被除名吗?他要真的被除名了,回到地方连工作都没了。现在我们连来接他的干部还没到,你如果改口还来得及。”  “陆沨,我事你少管!事实情况就是我说的那样,就是他半夜敲我的门非要和我聊天……。”马玲玲说着就往外走。  陆沨一咬牙,拦在她面前,加大了声音说:“枉他对你这么好,把什么都担了下来。可是你不仁我不义,我有证据你们存在恋爱关系……!”  “你有什么证据?”马玲玲心虚地停下了脚步。  陆沨掏出一个信封扬了扬:“这是他给你写的情书……。”  马玲玲冷笑一声:“那能说明什么?他自己乱写关我什么事?”  “这里面还有几张照片,你不会忘了李杨刚买的相机吧?他是不是和你坐在一起拍过照?如果你自己去说清楚,这些照片我可以还给你,否则我就交给政治部的人。”  “你骗人,他那天拍着玩没买胶卷。”  “胶卷是他偷装上去的,给你说实话你能让他拍照吗?不信拉倒,我走了……。”陆沨晃了晃信封就要走。”  马玲玲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见他真的开门要走,这才喊了一声,拦在他面前:“你把照片还给我!你凭什么拿我的照片?”  “就凭李杨是我的兵!我只希望你能如实向组织说明情况,毕竟谈恋爱得处分比夜闯女兵值班室轻得多!”陆沨拉开门……。  马玲玲上前把门关上:“好,先把照片还给我。”  “还给你以后呢?”  “还给我,我就把事情去说清楚。”  “真的?”  “真的!”  “算了吧,我给你了你也不会去。”陆沨把信封扔给她又说:“照片是真没有,他写给你的情书倒是真的。不过,我会等着你给师政治部的解释……。”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晃了晃笑着走了。  马玲玲一声尖叫:“陆沨你太卑鄙了!这次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因为马玲玲的证词,师政治部撤销了对李扬的除名处分。勒令来师医院禁闭室接李扬的特训连马副连长将他带回本单位处罚。  陆沨办完出院手续,在医院大门口看到马副连长和李扬从禁闭室方向出来,迎过去把自己的背包挂在李扬脖子上,才给马副连长敬礼:“马副连长好!”  马副连长苦笑了一下回礼说:“你好,这就出院了?伤完全好利索了吗?”  “差不多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心思在这里住了,还是跟你们一起回连队吧。”陆沨斜了李扬一眼催促他说:“快走吧,别一步三回头的了,这种情况她还能来送你吗?”  李扬丝毫没有顾忌马副连长在场回身埋怨道:“这还不都怪你!用这么损的招数对付她,她现在肯定恨死我了!真被除名我愿意,你操得哪门子闲心!”  陆沨懒得理他,加快了脚步往医院外边走,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心痛压抑的地方。但是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第一次心动。  B师医院抗洪救灾医疗队奉命驻守在长江流域一个地势低洼的乡镇旁边的一处高地上。  百年难遇的洪水淹没了周围的房舍农田,无数灾民流离失所,大规模迁移到高地山坡栖息,抗灾防疫形式非常严峻。医疗来不及休整,刚一驻扎下来就紧急建成起一座设备精良的野战医院收纳伤员病患。  一个多月时间很快过去了,繁忙劳累的救护工作让秦冀完全忘记了刚到这里时对陆沨的思念和牵挂,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  肆意的暴雨引发了山体崩塌,污浊的水流携带石块枯木倾泻而下,情况危急,转移伤员病号迫在眉睫,顾不及设备药品,张兰带领医疗队全体人员,连背带抬将伤员病号转移到山坡下的橡皮艇冲锋舟上……。秦冀刚将一位老人扶上担架,就听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后面传来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哭喊声,她连忙跑过去,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躺在地上,小腿被水流冲下来的一块巨石砸得血肉模糊。  来不及多想,秦冀推开石块抱起女孩向安全地方跑去。又一股枯木土石在水流的作用下横扫俯冲下来,她奋力将女孩递给接应的战友,自己被强劲的水流冲倒下去……。  “有人被洪水冲了下去……!”随着山坡上的呼救声,山下冲锋舟上的几名战士奋不顾身地跳入到水中进行拦截抢救。很快,已经受伤昏迷过去的秦冀被战士们救了上来,因B师野战医院被洪水冲垮,她被紧急送往临近的医疗站点进行抢救。  秦冀苏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她全身多处擦伤,最严重的是头部被石块击中,留下了轻微的脑震荡,她的意识有些模糊,竟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她笑着问身边的一名护士:“咦,我怎么在医院没见过你?是新兵吧。我照顾的那个病号呢?”  那个护士被她问的有点莫名其妙,她回答说:“你昏迷三天了,刚醒过来。这是X军医院,你肯定没见过我。你照顾的那个病号她在隔壁,刚才还过来来问你醒没醒呢!”  “陆沨他来看我了?他的腿伤全好了?”  “陆沨……?”那个护士还因为秦冀救助的那个女孩叫陆沨,回答她说:她的腿还缠着绷带,让人用轮椅推过来的。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秦冀笑了:“他是该谢谢我,我那么地精心照顾他……。哎呦,我怎么摔得这么厉害,浑身都疼。”  “你别乱动,我去给你喊医生。”护士跑了出去,秦冀空洞地看着医院帐篷,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住到X军医院来了。  来抗洪前线视察的军区一号首长亲自到医院看望慰问了秦冀,当首长得知她因坚持参加抗洪救灾放弃了军校考试时,感慨地对陪同他一起来医院的集团军军长程远方少将说:“对这样的好士兵我们应该做的比说的要实际一些……。”  集团军政治部下发《关于开展向秦冀同志活动的通知》,在军属各单位广泛开展向“英雄模范舍己救人的优秀士兵”秦冀同志学习的活动。  通知指出秦冀同志的先进事迹和崇高精神,集中体现了我军的优良传统和政治本色,生动展示了我们军民团结,齐心协力抗击洪水的顽强拼搏、模范带头的优秀品质和无私奉献的精神风貌。学习秦冀同志,就是要学习她对党和人民的事业高度负责,牢记宗旨、竭诚为民的军人情怀;学习秦冀同志,就是要学习她顾大局,不计个人得失,英勇奋斗的优秀品质……。  陆沨在军报上看到秦冀的事迹报道,即为她的负伤感到心疼,又为她获得的荣誉感到高兴。他为自己爱过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感到骄傲,和自豪,同时也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只能永远地埋藏在内心最深处了。  军政治部对陆沨提干的政治审查到了连里,副主任余华大校代表组织对陆沨进行了谈话,谈话所涉及的内容很广泛。余华主任是个很健谈的人,从国防建设聊到个人理想目标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才笑呵呵地离开,看得出他对陆沨很满意,临走还笑着说:“年轻人的确不错。怪不得你们刘参谋长极力向我推荐你。”  陆沨很兴奋,向余华敬礼道别:“请首长放心,我绝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信任。”  接到举报信,军政治部士兵提干政审小组领导都很重视,甚至感到有些头疼。这封举报预提干部陆沨违纪恋爱所涉及的女兵秦冀不仅是秦南将军的女儿,更是军区一号首长刚刚表彰树立的英雄模范,还是军政治部即将下文的预提干部。而实名举报的马玲玲还是军舟桥旅马金江大校的女儿。不管这封举报信属不属实,它的分量都在政审小组领导心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万一处理不慎,恐怕会影响到集团军干部之间的团结稳定和相互信任。余华大校皱着眉头又把举报信看了一遍,随即命令李山中校和张为民少校对预提干部陆沨违纪进行调查。  军政治部的人又来到特训连找陆沨,这次来的是两个人,一名中校和一名少校。他们一走进连部,马副连长还没来及给他们行礼,张为民少校就板着脸问:“陆沨呢?让他到连部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报告首长,陆沨正在带领留守战士们训练。我这就去把他给你们叫来。您先请坐,我去去就回。”马副连长跑步到操场,对正在给战士们讲解搏击技巧的陆沨招招手:“你过来……。”  陆沨跑过来正准备给他行礼报告,马副连长摆摆手:“别这么多事了!我问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闯什么祸?这段时间我连营房区都没离开过。怎么了?又想敲诈我的烟吸?”陆沨笑嘻嘻地往地上一坐说。  “别嘻皮笑脸的。你没闯祸怎么军政治部的又来了?”  “军政治部的谁呀?余主任?”  “这两个人我也没见过。进连部就气势汹汹的,看架势来者不善呀。你快去吧,他们正等着呢。”  等陆沨行完军礼,李山中校一指对面的椅子说:“你先坐下吧。我是军政治部李山,他是张为民,现在我们有件事需要你认真配合我们的调查。”说完他对张为民少校示意可以开始了。  张为民少校走到陆沨面:“我们接到一封举报信,反映你在负伤住院期间和一名女兵谈恋爱,有没有这事?”  这就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一下把陆沨给击中了。一种被窥视到内心的恐惧涌上心头,可是,自己和秦冀之间算是谈恋爱吗?不,不是……!他很快打定主意回答说:“没有。”  张为民的脸阴沉起来:“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说慌。我再问你一遍,你在住院期间有没有和一名女兵谈恋爱?”  “报告首长,我没有和女兵谈恋爱。”陆沨这次回答的很坚决。  “你认识秦冀吗?”  “认识。”  “和她什么关系?”  “关系?她是我的责任护士,应该算是医患关系吧。”  “严肃点,和她什么关系?”  面对张为民的咄咄逼问陆沨有些赌气站起身,大声回答道:“非要说有关系,那就是纯洁的革命同志关系!”  李山站起来,走到陆沨身边说:“陆沨,你什么态度?我警告你老实点!光凭一封举报信我们是不会来找你的,既然来,我们就有一定的证据,所以才会问你,态度好点,也许对你的处分会相应轻一点。作为预提干部,前几天余华主任刚找你谈过话,可第二天我们就接到了举报信,所以我们很重视,已经去你们师医院调查过了。你还是痛痛快快地把问题说清楚,不要有情绪。”  “首长,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您让我见一见那个举报人,我们当面对质。”  “不行,这不符合程序。你既然说和秦冀是纯洁的革命同志关系,那晚医疗队出发前有人看到秦冀去病房区找你是怎么回事?你又如何解释发烧时呼喊秦冀的名字?医院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关于你和她之间的风言风语?”  李山的话让陆沨心里一下平静下来,那晚根本没有人听到自己对秦冀喊出的那句话,可是为了她的清白,自己只能咬牙坚持下去:“首长,您这样挑字眼我不能理解。但是我可不可以这样回答。那天晚上秦冀去病房区干什么我不知道,她根本没有到过我的病房。我既然是发烧说胡话,那能说明什么?即然是风言风语你们为什么还要信呢?”  张为民“啪”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喝道:“你少强词夺理!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定你的处分!”  陆沨笑了一下挺直了身躯说:“我们部队是讲民主的。我不相信你们可以在没有真凭实据下随意处分一个士兵”  李山不满意地看了一眼张为民,回过头沉着脸说:“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你放心,组织上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姑息任何一件事,一切等调查结果吧!。”  看着余华大校阴沉的脸,李山小心翼翼地汇报说:“经过我和张为民在B师医院的调查和对举报人以及陆沨本人的询问,没有发现陆沨秦冀违纪恋爱的确实证据。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直接说!”  李山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说:“我们询问举报人马玲玲时,她一口咬定陆沨和秦冀存在恋爱关系。可是她不能举出真凭实据,反而责问我们顾忌秦南主任的面子刁难举报人。而我们也……也的确没有去询问当事人秦冀。先不说她是秦南主任的女儿和军区一号首长刚刚树立的模范典型,就说秦冀现在X军部医院住院,还有点神志不清的症状,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去询问她吧。这些是我们询问当事人的记录,您先看一下。”李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递给余华。  看完对陆沨和马玲玲的询问记录,余华虽然觉得李山的话有些牵强,但他心里很明白,别说是他们不敢贸然行事,就算自己也要顾忌这件事闹大了的后果!他点点头指着对陆沨的询问记录说:“这件事秦冀是清白的,问题就在陆沨这小子身上,你们觉得他对发烧说胡话的解释合理吗?我估计应该是单相思,至于马玲玲为什么要举报陆沨,你们想想前一段时间她和陆沨的护理李扬之间发生的事就不难理解了!”  “主任,那我们……。”  “这件事就不要调查了,到此为止。不过陆沨的提干报告我们现在真的不好批复了……!”  “扯淡!什么腿伤未愈难以适应部队高强度训练要求?这不是胡说八道嘛!刚刚从抗洪前线回到办公室的B师参谋长刘铁气恼地把集团军政治部对陆沨提干申请的批复意见扔在地上。他大喊一声:“警卫员,给我备车,我要去军部找余华这老小子,前几天还在电话里给我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变卦了呢?”警卫员进来提醒道:“参谋长,您刚率队回来,先休息一下吧!下午的抗洪救灾庆功大会,师长还要求您主持会议!”“没时间休息了,下午庆功大会上就要宣布今年的提干名单!别废话,快点去要车,我们一定要在开会前赶回来!”刘铁把警卫员撵了出去,就给余华办公室打电话,可是却一直无人接听。  集团军司令部办公大楼上,余华透过办公室的窗玻璃看到刘铁上了大楼台阶,心中暗笑:这小子,还真来了。他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看到刘铁兴匆匆走过来,上前把他拦住:“哟,你小子从抗洪前线回来了,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刘铁勉强笑了一下:“余主任,我不和你谈,我要见秦主任汇报点事情!”  余华向他肩上擂了一拳:“还不太高兴呀!我猜你是为陆沨提干的事情来的吧?正好我还想给你说说这件事呐!”不由分说把刘铁拉进了自己办公室。打开文件橱,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不就是陆沨的提干审查表嘛,有什么可看的!我找秦主任就是想说一说这件事情,你们军政治部给我的理由太牵强了吧!我去医院问过,陆沨的腿伤近期内的确不能参加正常训练,可是完全康复后并不会影响他的体能。”刘铁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就还给余华:“首长,您还有事吗?”  余华火了:“刘铁,要不是跟你在一个单位呆过,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你先看完,要是继续想找秦主任我不拦着!”  刘铁赌气打开文件夹:“要不是看在和你战友一场的情分,我就去军政处告你渎职……!”他话没说完,一封检举陆沨和秦冀违纪恋爱的信笺赫然呈现在眼前,刘铁一下坐在沙发上,头都痛了:“这……这陆沨和秦冀谈恋爱?!举报人马玲玲?她不是舟桥旅老马的女儿吗?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调查过了吗?”  余华递了支烟给他,又给他点上说:“接到这样一封检举信我们都很吃惊,毕竟这马玲玲和秦冀都是我们军里的干部子女,所以我们调查的也很慎重,……。”  “行了,行了,你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调查的结果是什么?”刘铁不耐烦地打断了余华。  余华笑了笑:“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特别是又赶上了抗洪救灾……。”  “你有完没完?说结果!”  “经过我们调查,没有发现陆沨和秦冀谈恋爱的确实证据……。”  “我就说嘛,陆沨和秦冀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刘铁松了一口气。  “老插什么嘴?你还让我说不说?”  “好,好!你说,我不多嘴!”  “虽然我们没有发现陆沨和秦冀谈恋爱的证据,但是陆沨喜欢秦冀也是事实,医院里很多医生和护士都可以证实陆沨高烧时呼喊秦冀的名字。年轻人相互爱慕也无可厚非,只要不闹出事来我们也懒得管。可是秦冀毕竟秦主任的女儿,而且又刚被一号首长表彰过……”  刘铁站起来冲余华嚷道:“哪又怎么样?他们两个毕竟没有真的谈恋爱嘛,就这样否决了一个战士的前途,也太武断了吧!马玲玲要是发现陆沨秦冀违纪,应该先给医院或陆沨的直接领导反应吧?你们对陆沨的政治审查是不公开进行的,她和陆沨没仇没怨的为什么这么巧就把举报信寄给你们提干政审小组?这中间肯定还有事你们没调查清楚!”  余华也站了起来:“我也只能给你说这些,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调查清楚去吧!老刘,我劝你一句,有些事较了真也不一定会出好结果的!你想,这事要真细问起来,秦主任能不知道吗?他的脾气你应该了解,到那时恐怕秦冀的前途就要受到影响!你如果真舍不得陆沨,有很多办法能把他留在部队!”  
    刘铁从军司令部出来,又匆匆赶回了师部医院,他想要把这件事彻底搞清楚,他相信陆沨和秦冀,就算两人真的相互爱慕,也不至于干出让他难堪的事情来。  张兰看着刘铁严肃的面孔,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她深知刘铁的秉性,这是个不讲情面的家伙,医院里发生了这样让他为难的事情,挨批是躲不过去的。但张兰不想隐瞒和推卸责任,这件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她回来就知道了,现在只希望最后事态发展不会影响到秦冀的前途。把整个事情汇报完后,张兰看看刘铁的脸色还算平和,又继续说道:“对马玲玲和李杨违纪谈恋爱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没有处理,一是部队当时正在抗洪。二是牵扯到部队领导子女,顾忌情面问题,办公室的同志想的多了些,不敢处理。做为医院领导,我有责任,请参谋长同志批评。”  刘铁大发雷霆:“李扬和马玲玲谈恋爱的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同时追究马玲玲写举报信的事情,她现在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本身的错误问题,而且态度极端错误,出于报复心理把人诬告到军政治部!拉虎皮做大旗,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自己就不嫌丢人吗?那个李扬现在人呢?”  “李扬再部队抗洪期间就被留守干部带回去了。马玲玲如何处理,我们一定会尽快拿出处理意见!”张兰想拖延一下时间,缓和一下刘铁的情绪。  回到办公室,刘铁仍旧心绪难平。陆沨是他近几年来最欣赏的士兵,也是他精心栽培欲于重任的后备干部,可是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军政治部在这件事上没有定论,但陆沨今年提干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而且他也到了超期服役的最高年限,要想继续留在部队,除非那小子愿意由义务兵转为专业军士(志愿兵)……。他抓起电话打到了特训连部:“王北朝吗?我是刘铁,交待你个任务。陆沨的提干报告被军政治部驳回了,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争取让他继续留在部队……!”  阴霾散去,阳光普照神州大地。在过去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中国军民团结奋斗,同历史上罕见的大洪水展开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斗争,表现出了气吞山河的英雄气概。现在,这场斗争已取得了全面胜利。解放军某部B师宽阔的阅兵场上,红旗飘扬,锣鼓喧天,欢迎抗洪英雄们载誉归来的庆功表彰大会在一片欢呼中胜利召开。主席台上,率领B师抗洪部队凯旋归来的师参谋长刘铁上校大声宣布:“抗洪救灾表彰庆功大会正式开始。”  庆功大会有条不紊地一项项进行着,下一项就是宣布本年度士兵破格提干名单和授衔仪式了,刘铁下意识地向特训连方队看了一眼,可是却没有发现陆沨的身影。  集团军政治部副主任余华大校宣读了集团军政治部命令:“B师部医院秦冀同志授予中尉军衔。B师部警卫连张海涛同志授予少尉军衔、B师A团一连黄玉明同志授予少尉军衔……。以上五名同志同志在工作学习中,在抗洪救灾的战斗中充分发扬我军光荣传统,表现突出,分别由集团军政治部破例授予中尉,少尉军衔,择日送军校学习深造。现在请以上同志上台接受授衔。”  秦冀被授予中尉军衔,享受副连职待遇,成为师部医院最年轻的连级军官。因为医院是技术专业型单位,经过医院党委研究决定,限期安排她到军医大学去进修深造。  不知道抗洪救灾期间医院具体发生了什么,秦冀感觉大家看她时的眼神都怪怪的,却没人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当医院宣布对马玲玲违纪恋爱的处分时,她才隐隐感觉到战友们异样的眼光是和自己与陆沨有关,难道她们已经察觉到自己和陆沨之间还没有开始的爱恋之情?接到限期赴校学习的命令,她的心里很惆怅,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自己初次的春心萌动。  一个星期过去了,刘铁没收到王北朝向自己汇报陆沨的思想动态,却先看到了特训连老兵的退伍名单,里面陆沨的名字赫然其中,顿时他火气就上来了。打电话给王北朝直接就是一番大骂:“王北朝,你两个肩膀扛个硕大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兵都给我留不住,他要退了伍,你也跟着转业算了!给你半小时时间让陆沨跑步到我办公室!”  话筒那边王北朝小心翼翼地争取道:“首长,铁训连驻地离师部几十公里远,别说跑步,开车半小时也到不了呀,时间宽容点行不行?”  “都被你小子给气迷糊了!我不管他怎么来,十点钟以前到不了我办公室,你就等着打背包回家看孩子去吧!”刘铁摔了电话。  首长宽容了时间,王北朝松了口气,放下电话看了看时间:“我的娘哎,都九点二十五分钟了,才多给了五分钟时间!”他一声惊呼,来不及喊通讯员,自己亲自跑出到操场拉着陆沨奔向车库,一边跑一边骂道:“可让你小子把我害苦了,因为给你打埋伏,参谋长都要让我回家看孩子去了!别磨蹭了跑快点,刘参谋长让你半小时到他办公室!我开车送你过去!”  “进来。”刘铁把手里的文件一放,抬头看到陆沨进来,摆摆手说:“行礼就免了吧。你小子挺能抗啊,我让王北朝给你谈话的意思不清楚吗?你倒好,先把退伍申请给我交上来了!是不是因为提干的事闹情绪呀?”  陆沨依旧立正报告说:“报告首长,我不是闹情绪,只是觉得我服役期限已满,又不想转志愿兵,前天连队统计今年退伍名单,所以我就写了退伍申请。”  “好,这件事我们等会再说。我问你,对有人向提干政审小组举报你住院期间违纪和女兵恋爱是怎么回事?”刘铁颇有深意地看了陆沨一眼慢悠悠地问道。  陆沨大惊,唯唯诺诺地说:“首长,您……您刚回来就……就知道这件事了?”  “就你做的那点事还能逃过我的耳朵?说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  “报告首长,我什么也没做!我……我把真实情况都给军政治部的人解释清楚了!”  刘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小子糊弄得了军政治部的人能糊弄得了我吗?你如果和秦冀没有关系,怎么能发烧喊人家的名字?你怎么不喊王北朝,怎么不喊你爹你妈?”  “首长,我承认是一直喜欢秦冀,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是我暗恋她,和秦冀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我触犯了部队纪律,愿意接受任何处罚。”陆沨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刘铁的眼睛。  “嘴硬!”刘铁骂了一句,但语气却明显低了下来,话锋一转说:“我相信你们什么也没做,可是,你提干的事却因此……。算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真的不肯考虑我的建议?你知道我不能给你许诺什么,但是转志愿兵也不是没有机会……!”  “谢谢首长的良苦用心。我已经下决心退伍,不会再更改了。”  刘铁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强留下来,你现在早应该到军校学习了……。”  看到她秦冀忧郁寡欢的样子,沈兰很担心,开始以为是她头部受伤留下了后遗症,经过慢慢的交谈,才发现她有心事压在心里。凭女人的直觉,她很快就觉察到秦冀是恋爱了……。  乖巧地依在沈兰怀里,在秦冀的眼中,沈兰就像是妈妈一样可以信赖和依靠。  沈兰爱怜地拍着秦冀的背说:“孩子,到年你都二十二岁了。已经到了谈恋爱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女孩爱一个人,和被人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我像你这么大时,都已经和你刘叔叔结婚了。阿姨是过来人,你愿意和我聊聊关于他的话题吗?”  “我……我和他……。我们没有交往过,甚至都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过话。我……我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恋爱,可是我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秦冀思索了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描述自己和陆沨的关系。  沈兰笑了笑说:“傻孩子,你是不是偷偷的喜欢他,他还不知道?”  秦冀连忙摇摇头:“不,不是的。他也喜欢我,我能感觉出来。而且他……而且他在我去抗洪救灾走的那天晚上对我说他爱我……。当时我……。”  沈兰心里咯噔一下:“你答应他了?”  “没,没有。当时我心里很害怕,部队集合的哨子又吹响了。所以我就跑开了,一直到现在还没见过他。”  沈兰又急切地问道:“他是你们部队干部还是当兵的?你没答应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是我照顾的一个伤员,今年实战演习时受的伤。他是……是刘叔叔新组建特训连的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到他的话就跑开了,也许是害怕吧。不过我后来想,要不是部队的集合哨音,我……我就答应他了,我现在很后悔那天晚上没早一点去找他。”  沈兰放下心来:“孩子,你当时没答应他是对的。你想想,你真要一冲动答应他了,以后有很多事情不好解决。你对他了不了解?他家是哪里的?远不远?家里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吧?还有最重要的,他是一个当兵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般不般配先不说,要违反部队纪律的,还有你爸爸那关你也过不了呀!”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心里很快乐。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特别是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头撞伤了,好多事记不起来,可就是天天都能想起和他在一起的事情,有时候还做梦还能梦到他。您刚才说的那些,我虽然都没想过,可是我觉得谈恋爱结婚,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快乐,是真心相爱就足够了。”  沈兰摇摇头:“孩子,我不想破坏你对恋爱结婚的美好憧憬。但是我要告诉你恋爱只是进入婚姻的一个过程,但并不是有美好的恋爱,就绝对会有幸福的婚姻。”  刘铁下班回来看到客厅里妻子和秦冀依偎在客厅沙发上笑着问道:“你们娘俩神神秘秘地聊什么呢?”  沈兰站起身笑着把丈夫的公文包接过来就要推他进厨房:“我们娘俩的知心话哪轮得着你操心?孩子就要去军校上学了,今天是来给我们道别的,你去做饭吧,我们还要说会儿话。”  刘铁进厨房转了一圈又溜出来对妻子说:“老婆子,还是你去做饭吧,我给丫头说点部队上的事。”  “又给偷懒找理由!”沈兰嗔了刘铁一眼去了厨房。  打量着一身干部制服的秦冀,刘铁脸上透露着慈祥:“丫头,从我当初硬说服你爸爸让你入伍,我就时刻盼望着你能有今天的成绩,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秦冀很动容,含泪给刘铁深深地鞠躬说道:“谢谢您刘叔叔,就因为有您和沈阿姨,我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才体会到有人疼爱和家庭的温暖幸福。”  “孩子,别这么说,在我和你阿姨眼中,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没有儿女,倒是你让我们享受到了家庭的天伦之乐。来孩子,快坐下吧,你的话都让我这老头子伤感起来了。”  秦冀莞尔一笑:“刘叔叔,你慈祥起来我觉得幸福极了,在部队见到您板着脸都让我感到害怕。”  沈兰从厨房出来接话说:他就是个黑包公,天天板着脸好像人人都欠他两吊钱似的。”  刘铁哈哈大笑起身去橱柜拿了瓶酒出来说:“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丫头,去刷个杯子,陪我喝两杯。这瓶茅台呀,还是我从你爸爸那里收刮来的呢!老婆子,你的菜做得怎么样了?”  “女孩子你让她喝什么白酒?”沈兰嗔怪地说。  秦冀冲沈兰做个鬼脸笑着说:“难得刘叔叔这么高兴,我陪他喝两杯,阿姨您刚才还不是说我已经长大了吗?”  “唉,真拿你们爷俩没办法!”沈兰摇摇头笑着进厨房做菜。  长途客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车窗外,片片或红或黄的树叶把整座山峰装饰成一副迷人的油画,望着山间醉人的深秋景象,秦冀唇边绽出一丝微笑。“秦冀,我爱你”每当这句话在脑海中闪现,秦冀心里都会漾起阵阵甜蜜幸福,那一刻的悸动依旧让她念念不忘,记忆犹新。  车辆拐过山梁,已经能够远远看到山坡下整齐的部队营房了,秦冀的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那天自己的不辞而别而生气?会不会因为自己三个多月杳无音信而伤心?还有……。她看看自己肩膀上的一杠两星,后悔没提前把便装换好再上车……。  沈兰递了杯茶给刘铁,不无担心地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昨天你为什么给孩子提起你陆沨要退伍的事情,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以这孩子的性格,今天肯定去找那个陆沨去了!”  刘铁笑了笑::“我故意告诉秦冀陆沨要退伍的事情,目的就是让们见一面,让秦冀能死了这条心,平平安安地去学校报到。不然她到了学校也静不下心来学习。只是这样真的是难为了陆沨,秦冀肯定也要伤心一段时间……。”  沈兰没明白刘铁的用意:“你不知道,昨天上午我们娘俩聊天时秦冀说要不是因为部队集合的哨子吹响了,她那天晚上就答应陆沨了……!你也不想想,万一这两孩子见面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我们怎么给秦主任交代呀!”  “行了,你就别胡乱心思了!我了解陆沨那小伙子,他不会做那样不负责任的事。倒是秦冀,今天晚上回来,你要好好想想怎么劝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  “昨天我和陆沨谈话,感觉他就是知道了秦冀的身份,觉得两人无法走到一起才执意退伍。而秦冀这孩子从小孤僻,性格倔强,我怕她一时转不个这个弯!”  沈兰似乎明白了丈夫的用意,长叹了口气说:“也真是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李杨看着操场上和战友们一起说笑着的陆沨,心里充满内疚。自从知道是马玲玲写举报信告了陆沨后,他就不敢和战友们在一起说笑聊天了。他害怕他们鄙夷的眼神和嘲笑。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鬼迷心窍地去惹A师的那两个混蛋哨兵,要不是他们打架,陆沨能受伤住院吗?他不住院自己能认识马玲玲那个女兵吗?不认识马玲玲,陆沨提干……。  李杨胡思乱想着靠在操场另一边的杨树下。丝毫没注意陆沨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陆沨猛一拍他的肩膀吓了李杨一跳,他哈哈大笑着说:“就这发应,真给我们特训连丢人。怎么着也得来个小反击吧,你倒好,直接脸都吓白了!又想你的小女兵呢?这么着迷。”  要换别人这么说,李杨早就急了,可是对陆沨他不敢,打过打不过另外说,他是心里有亏呀。他看了陆沨一眼:“别跟我提她!对不起呀陆沨,都是因为我把你提干的事搅和黄了。你这债,我这辈子算是还不起了!”  “瞧把你小子能耐的!就凭你那点破事就能把我提干的事搅和黄喽?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就是这种命。怪不得谁!哎,李杨,过一段时间咱可就要退伍了,在一起的日子没几天了,这么着,今天趁连长不在家,敢不敢陪我出去喝点?”  “好呀!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说别的我还真不一定去,喝酒我当然奉陪了!不过咱先说好喽,这一顿我请,算是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好几年的上下铺兄弟了,你少跟我扯什么道歉不道歉!行,你请就你请,我可要吃好的,咱们去镇上那家饺子楼怎么样?”  “瞧你那点出息!整咱就整顿大的,咱们去镇西边那家山庄。”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说我宰你!说走咱就走,我去炊事班借套便装穿,免得被纠察给逮喽。”陆沨走了几步见李杨呆呆地没动地方,回头催促道:“你磨蹭什么呢?快走呀!”  李杨向前方指了指说:“不是哥们不请你,去不了啦……!”  “就知道你小子光说不练,我带着钱呢!”陆沨说着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一眼,见王北朝远远地走了,转身对笑着说:“这老东西,耳朵就是长,刚说好吃的他就回来了。没事,叫上他!”  李杨一个劲摆手:“不,不是他,你看他旁边是谁……!”  陆沨回过头,一下愣住了,一身干部制服的秦冀在王北朝的陪同下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  
    王北朝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小子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让我找了好大一圈……。”  李杨连忙跑过去立正敬礼,喊道:“两位首长好!”放下手臂又嘻皮笑脸地说:“这位女首长是来找我的吗?”  王北朝抬腿踢了他一脚:“滚蛋,这里没你什么事!”  军政治部余华主任和自己最后的谈话依旧回响在脑海中:“小伙子,秦冀是秦南将军女儿,又是军区首长刚刚树立起的模范典型,为了她的前途和声誉,我相信你应当知道怎么办?除非你不是真的爱她……。”从那一刻起,陆沨心里就认定此生和她不再会有任何交集,可如今她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如同五味瓶打翻一般,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但却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远得让他一生也难以逾越……。  秦冀的心是慌乱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陆沨,还真觉得有点难为情。她心里很明白,如果今天自己不主动来找他,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见到他了。从他躲避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很在意自己的身世和现在的身份。可是陆沨,你能读懂我心里的对你的思念和依恋吗?  王北朝笑着对秦冀说:“中尉,人我给你找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避一下,如果你中午有时间,我和你梅琳姐请你吃饭。  “谢谢王连长。我也好久没见梅琳姐了,挺想她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一会见。”  “好,那你们先聊。陆沨,秦冀同志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她照顾好。你带她到咱驻地附近转转。一会儿到我那里吃饭。”王北朝转身把几个围观上来的士兵轰走,又小声对陆沨说:“小子,别不好歹,抓住机会。”  看着王北朝走远,陆沨走到秦冀面前敬礼说道:“首长好,欢迎你来我们连队做客。”  秦冀礼也没还,不悦地看了陆沨一眼:“听说你申请退伍了?”  “是的首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秦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泪差点掉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去换套便装,跟我出去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有便装。”  “你们王连长估计这会儿已经把他的衣服放在你宿舍了。”  陆沨疑惑地看了看秦冀,低着头向宿舍走去,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大张旗鼓地来找自己,而王北朝为什么又和她配合的如此默契?  秦冀好像怕他跑了一样,一直跟着他到了宿舍门口。王北朝果真把自己的一套西装放在了陆沨的宿舍。陆沨犹豫着开始换衣服,看到床边地上还放着一个旅行包。他纳闷地拿起来正准备打开,猛然想到应该是秦冀的物品,又连忙放下。  旅行包果然是秦冀的。陆沨换好衣服出来,秦冀让他在门口站着,自己推门进去,随手把门反锁上。不一会儿开门出来,身上的军装就换成得体的毛呢大衣和牛仔裤。她新潮靓丽的装扮让陆沨一阵心神摇曳,慌忙把眼神转向别处。  秦冀径直出了营区,向镇上走去,她不说话,陆沨也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小镇恰逢集市,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各种商贩的吆喝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络绎不绝……。秦冀自幼生活在部队大院,哪里见过如此热闹的民间景象?她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中,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稀奇好玩……。  陆沨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边,保镖一样不时地拦截着那些冒失的行人以防他们撞到秦冀。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笑容,陆沨心里一阵酸楚,除了离别自己哪里还有办法和她继续相处呢?  出了集市,秦冀终于在镇外的一条小溪边停下来。她站在一棵大树旁,脸色微红,幽怨地看着陆沨……。  在她肆无忌惮的注视下,陆沨方寸大乱,避开她火热的眼神,语无伦次地说:“秦冀……不……首长,你不是还要去王连长家吗?天不早了,我……我们走吧。”说着他抬腿就想走。  “你站住,陆沨,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秦冀站得很近,鼻翼中传来一阵女孩淡淡的体香,陆沨慌乱地后退着:“知道……不,不知道,首长……你说……你说……。”  “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部队!”秦冀看着陆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陆沨避开她的眼睛:“谢谢首长关心。可是我的服役期限已满,没有办法继续留在部队了。  “你可以申请转志愿兵呀,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只要留在部队,肯定能够干出更好的成绩。”  陆沨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他忧郁的眼神,秦冀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陆沨,我希望你留下来,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去军校上学前来找你吗?我是为爱而来,为一个说爱我的人而来。我也爱你,陆沨,这就是我对你那天晚上喊出的那句话的回答。”秦冀羞涩地低下又向前走了一步,一种宽厚温暖的感觉弥漫在全身,柔柔地依在他的怀抱中,心瞬间安宁下来,多年的孤独寂寞消失殆尽,浓浓的归属感让她激动不已。微微仰起头,清秀的眉毛下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因羞涩而涨红的脸庞上小巧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含苞待放……。  她娇美的容颜让陆沨一阵心猿意马,可是他不忍心伤害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爱她就要为她一生的幸福负责,也许这场感情最好的结局只能是放弃……。可是怎样才能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限度呢?陆沨向后退了两步,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谢谢你首长,谢谢你在医院对我的精心照顾和关怀,可是我却把对你的感谢之情当成了另一种情感,所以对你说出了那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我出院后一直考虑这件事情,感觉很对不起你。所以……所以我为那天不负责任的话向你道歉,如果给你带来了痛苦和迷惑请您原谅。对不起……。  陆沨深深地躬下身去,抬起头时,秦冀已泪流满面……。  王北朝的爱人梅琳休假来部队看望丈夫,因特训连住房紧张,暂时住在军人服务社旁边的一间库房里,临时用木板把库房隔开,一半是卧室,一半当了客厅。她曾经是师部医院的一名军医。秦冀一入伍就被安排在她的科室当护士。因同是部队干部子女,两人关系一直非常要好,一直到梅琳结婚后调到其他部队医院,两个人见面的机会才少了起来。  听丈夫说完秦冀来连队找陆沨的事情,梅琳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可是我担心他们这场感情不会有好的结果……。”  “为什么?”王北朝不解地看着妻子。  “先不说秦冀现在的干部身份,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  “她父亲是谁?”  “她是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秦南少将的女儿。你觉得他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当兵的?”  “那也不一定,你爸一开始不也一开始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吗?后来你不照样嫁给了我。”王北朝调笑说。  “你那时孬好也是个排级干部,再说我爸那级别也没法和秦少将比呀!”  王北朝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军政治部的那两名校官这么紧张。他随口问了妻子一句:“过去怎么没听你说起过秦主任的女儿在师医院当兵?”  “秦冀在这件事情上很低调,医院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我们结婚后,我就离开师医院了,哪想起来跟你说这些。”  “那刘参谋长肯定知道秦冀的身份呀,那他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刘参谋长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他就说秦冀到我们连找陆沨来了,让我什么都不要问,直接听她安排就行。还让我去车站接了她。我知道陆沨喜欢秦冀的事,在电话里也没敢多问。你说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梅琳摇摇头:“这还真不好说,难道他同意秦冀和陆沨谈恋爱?”  “他同意有什么用?秦冀又不是他的女儿。”  “你不知道吧,秦冀从小没有母亲,秦南又没空照顾女儿。秦冀从上初中一直就住在刘参谋长家。刘参谋长和他爱人拿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王北朝叹了口气:“唉,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希望他们俩个能成,这样陆沨提干的事不就解决了……。”他把马玲玲举报陆沨,军政治部派人调查的事情说给妻子“就因为这样陆沨提干的事也就黄了。”  梅琳笑着在王北朝脑袋上戳了一下:“你别异想天开了,秦南那铁面无私你没听说过呀!哎,这都几点了,他们也该来了吧?我都有点饿了。”  “饿了你就先吃,免得我儿子以后发育不良……。”王北朝笑着在妻子肚子上摸了一下。  梅琳把丈夫的头贴在肚子上:“你听,小家伙在咚咚跳呢……,他们来了,你去开门。”夫妻俩正说笑着着,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王北朝打开门,只有秦冀站在门口:“快请进,陆沨呢?”  “他在镇上就走了。梅琳姐,我……。”秦冀看到梅琳,忍不住一阵委屈眼圈都红了。要不是有王北朝在场,她一准会哭出声来。  “这小子哪去了?这混蛋!我去把他找回来。”王北朝开门就要出去。  “王连长,您不要去了。他坚决要退伍,”秦冀连忙拦住他。  “秦冀,你们到底是回事?走,到我卧室说……。”梅琳交待丈夫准备下饭菜,自己拉着秦冀去了卧室。  梅琳气愤地一下站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这也太混蛋了吧?秦冀,你别哭,我这就让我家老王把他喊过来,让他当面给你说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他要再胡说八道。我豁出去让我家老王犯错误也得揍他!王北朝……,你去把陆沨喊咱家来,我有事问他。”  一直趴门口偷听王北朝连忙推门进来:“老婆,别生气,别生气,小心吓着儿子。怎么回事?陆沨怎么了?”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不是一直在门口偷听吗?你去把陆沨喊来!”  王北朝脸一红:“这时候你把他喊来又能起什么作用?咱们还是先听听秦冀的想法,然后咱们再商量怎么收拾那小子。是不是秦冀?”  “对,对,对。秦冀,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揍他一顿也不解决问题呀。”梅琳看看一直抽泣着的秦冀。  秦冀摇摇头:“梅琳姐,其实我知道他是自己没能提干所以才拒绝了我,可是他这样做心里把我当什么了?合着我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那他为什么那天晚上还要对我喊那样的话!”  “可是你那个时候还没提干,而且他也不知道你是秦主任的女儿呀!他现在就要退伍了,可能他自己都觉得配不上你才故意拒绝你吧!”  “我又没刻意隐瞒他!而且我来的时候就把这些事情想好了,只要他爱我,我才不在乎身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cf少尉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