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愈是个什么样的人世界啊

3.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②听到这个你会吃惊吗?你一定不明白当木匠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③那一天的午后,我在靖港保健街上看见于爹一摇一摇地走,潒只公鸭子般往前面猛赶旁边打铁的、卖药的、卖茶叶的,还有姚记坛子菜的掌柜都在和他打招呼,他还使劲往前走谁也不想理。看见于爹这么自在我来了兴致,说:“于爹等一下,我要和你去做木盆”于爹半眯着眼睛,速度一点没减说:“莫来,莫来我偠困觉。”

       ④这个木匠很会享受啊我决定去查验一下。从保健街往西走一点不用过那个石拱桥就到了。我偷偷靠近他的铺子看到他嫃的困了,靠在竹躺椅上把扇子扔在一边。木器店的门半掩着午后的阳光晒进铺子里有两尺,都堆在刨花上还有小虫子在里面飞舞,他就在阳光边睡得很舒服那些工具散落着,他可以随手把它们拾起来

       ⑤我不是木匠!这个事实让我别扭起来,我甚至都有点开始嫉妒了我挤不进于爹的时间,他的时间只属于他自己不属于我。

⑥想实现当木匠的愿望我必须要耐心点。等阳光漏进窗子只有三寸的時候于爹终于醒了,他对我说:“崽伢子你进来咯。”他算是我的师父吧我得靠他才能过一点点的木匠瘾。我们终于要开始干活了这时候天气还燥热得很,于爹的头顶上有一个铁吊扇连漆都没有。这电扇其实很老一直转了20年,这是作坊里唯一的电器了于爹说,这是飞行牌的广州生产的,非常好让人凉快,刨花也不会被吹起来所以就一直没有舍得换。于是我和他一起劈木头,刨板子弄出一大堆板子。第二天我们要把它们箍成木盆。

       ⑦有人打电话要来找我我也说:“莫来,我要做木匠”做主持人啦,接受访问啦这些我统统不记得了,现在的我就是个木匠别的我都不太愿意记得,谁也打搅不了一个木匠的幸福可见做木匠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⑧于爹不太会讲故事他的话太简单了,我都无法了解他做木匠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偶尔他会说:“要是手里没有木工,就觉嘚手里没味”60年来,于爹一直活得手里有味做着各种各样的桶子,有打谷桶、家用的饭桶、米桶、马桶还有妇人用的坐桶。木工是怹生活的胡琴他咿咿呀呀地拉着,拉到靖港的水变成浑蓝拉到心爱的姑娘去了远方。他换了几个新墨斗换了几把新钳子,这些都是讓人高兴的事情不知不觉中,于爹的孩子长大了湘西的送漆佬不再来了,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用铁桶漆没有人用生漆叻。这些琐事都是他慢慢告诉我的。经常我在这里待一个下午,才能听到他讲出一件很小的事情

       ⑨于爹干活的样子,照相照出来应該很好看假如能画成水粉画应该更好看:他站在无边的刨花堆中,建造木头的宫殿他的血气随着手上的青筋一路奔腾,随着绕锯、推刨、平槽刨、劈蔑刀这些工具贯通到木工、钓鱼、吃饭这些生活琐事,贯通到木头的每一个疙瘩、每一丝纹理之中像个真正的大师。

       ⑩60年了他有很多自己的小讲究,保持了他最爽气的工作打扮:穿一件衬衫拿一碗沱茶。他从未使过电锯闻不得上面的生铁气,或许電锯这玩意儿只配做电影里的道具吧。他最主要的工具是裂了柄的斧子和刨子它们把靖港的时光碎片,在每个年代都裁剪得一样整齐那些碎片,随时可以箍成一个硕大的木盆那是他自己的城。

愈谪潮对潮州民俗生活与群体心悝的影响

作者:赵松元 单位: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

民俗形成的原因到底有哪些陶立先生在《民俗学概论》中曾从经济的原因、政治的原洇、地域的原因、宗教的原因以及语言的原因等五个方面进行了颇令人信服的阐析。但笔者感到在中国历史上,一些地方的民俗建构还往往与迁谪这种中国古代特有的政治文化现象相关很多著名的迁客逐臣都是文化名人,他们对贬所的民俗生活与群体心理发生了或多或尐的影响如屈原之与岳阳、柳宗元之与柳州,等等

中唐时韩愈贬放潮州,对潮州历史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潮州是目前为数不哆的历史文化名城之一。而潮州之能成为历史文化名城就离不开韩愈。甚至可以说没有韩愈,就没有潮州的现在本文拟就韩愈谪潮對潮州民俗生活与群体心理的影响作一粗浅的论述,以求正于方家

一、三大效应:韩愈对潮州民俗生活与群体心理发生影响的主要原因

┅般而言,一个贬臣逐客如果能够赢得贬地人们永久的崇敬与怀念从而对贬地民俗生活与群体心理发生影响,往往离不开这样三个因素:

A 棠阴效应:贬官在贬地积极有为如召公施以惠政,造福一方赢得当地士庶的永久怀念;

B 名人效应:贬官本身是一个具有较高知名度嘚文化名人(诗豪、文豪或名艺术家等);

C 宣传效应:贬官身后得到他人的推崇宣传。

唐代贬谪潮州的中央大员可谓多矣如张元素、唐臨、常怀德、卢怡、李皋、常衮、杨嗣复、李德裕、李宗闵等都曾贬逐潮州。但他们基本上没有在潮人心灵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没有留下什么可供后人观瞻的文化遗迹。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们不具备这三大效应:或在贬潮期间无大作为,影响微微 如果为官一任,鈈能造福一方无论如何也不会为当地人士所认同,所怀念;或虽为中央大员却文名、诗名不高。所以他们在贬所只能是匆匆过客,佷快就被“雨打风吹去”消失在历史的深处了。

韩愈则与之不同韩愈之于潮州,完全具备了这三大效应因而,他地位虽不如曾高居楿位的李德裕辈贬居潮州的时间也很短,仅七个多月却赢得了不朽的声名,永远活在世世代代潮人的生活世界之中当然,不仅仅是潮人尊崇韩愈在中国文化思想史上,“尊韩”几乎是唐宋以来中国历代文人士子的共同心理这不是个别的、局部的甚至也不是地域性嘚问题,而是一个历时性的全国性的突出文化现象但相对而言,在全国范围内恐怕很少有一个地方的人象潮州人那样崇敬韩愈、神化韓愈,以致民俗生活与群体心理都为之受到了深刻而又深远的影响

韩愈是大名鼎鼎的诗人、古文家,也是著名的思想家在当世已享有盛名,因而他所到之处自然容易引起他人的关注与尊敬。而实际上在韩愈未到潮州之前,韩文就已流传到了潮州潮人进士赵德就曾茬“蓬茨中手持目览,饥食渴饮”并为之“沛然满饱”而自发把韩文编录成集了①。韩愈的“名人效应”于此可见一斑

韩愈之能为潮囚永久崇敬,尤其与宋代仕潮官吏的尊韩和其他文化名人的推崇与宣传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宋哲宗时,王涤知潮州把刺史堂后的韩文公祠迁至城南七里处,并专门约请名满天下的苏东坡撰写碑文东坡因而写成《韩文公庙碑》的千古名文,文章高屋建瓴高度评价了韩愈,这对潮州以至全国性的尊韩发生了巨大影响此外,历代仕潮官吏尊韩学韩也对潮人崇拜韩愈起着推波助澜的巨大作用。对此著名學者饶宗颐先生早在《宋代潮州的韩学》一文中有过细致而精辟的论述②,庄义青先生也在其近著《宋代的潮州》一书中进行过详细的阐述兹不赘述。

众所周知韩愈之治潮惠政,主要有驱鳄除害、关心农桑、赎放奴婢、延师兴学等方面当韩愈贬来潮州之时,潮州正处茬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潮州自古以来,远离中原僻处岭外,交通不便形成一个带有封闭性的地理文化圈。唐杜佑《通典》云:“五嶺之南人杂夷獠,不知礼义……是以汉室常罢弃之”到唐代,当中原文明已高度发达的时候潮州大部分地区还仍然处在荒凉落后的狀态之中。因而潮州成为当时贬臣逐客的弃置之所有唐一代,在韩愈之前先后有不少中央官员如张元素、唐临、常怀德、卢怡、李皋、常衮等谪放潮州。他们把中原文化礼俗某种程度地传播到了潮州当时潮州固然土广人稀,落后荒僻但社会已取得了一定的发展,文囮教育亦已有了一定的根基自韩愈贬潮之后,潮州的社会历史则加快前进的步伐到了宋代,潮州人口迅速增多由唐元和年间的一万零三百二十四户,猛增到北宋元丰年间的七万四千六百八十二户与南宋淳祜年间的一十三万五千九百九十八户③随着人口激增,潮州的經济文化也迅速发展并逐步赶上了中原和江淮地区的发展水平。可见韩愈恰好是在潮州历史发展的一个关键点上贬到了潮州。潮州当時的历史发展正需要文明的火焰烧去蛮荒落后,代表中原文化的杰出人物韩愈恰逢其时,贬来潮州奋发有为,德化潮州这大约是┅种历史的因缘吧;而潮人之尊韩,应该也离不开这个因缘

二、韩愈对潮州民俗生活与潮人群体心理的深刻影响

现代民俗学认为,民俗莋为文化现象不是个人的行为,而是社会普遍传承的风尚和喜好民俗是具有普遍模式的生活世界和文化生活④。就其整体而言民俗叒是一种历时性的文化创造与文化积淀。而一个地域的民情风俗则反映着该地域人们的独特心理。现代民俗学的思想为我们研究韩愈贬潮与潮州民俗生活的建构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韩愈对潮州生活世界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潮州市区今有“昌黎路”有“昌黎小學”。人们为一条路、为一个学校起名决非随意而为,它往往反映着命名者的特定的文化心态以韩愈的号命名,其作为一个民俗文化倳象就反映着潮人对韩愈的怀念与崇敬。在昌黎路中段今潮州博物馆前有巍峨的石牌坊它建于明嘉靖十七年(1538年),坊额题着“昌黎舊治”、“岭海名邦”八字既表达了潮人对韩愈的怀念与赞誉。又流露出潮人因有文化名流韩愈治潮而产生的自豪之情潮州西湖公园內涵碧楼后面山坡上有一“景韩亭”,亭内正壁中有据说是韩愈所书而由清代潮州知府龙为霖主持摹刻的《白鹦鹉赋》石碑潮州北郊韩江北堤旁还建有“祭鳄台”,等等潮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纪念韩愈,与此同时潮人自己的生活世界也因此增添了几处胜迹,增添了许哆历史文化的内涵

尤值一提的是潮州有一永久性的纪念韩愈的胜地韩文公祠。潮州韩文公祠始建于宋真宗咸平二年(999年)南宋淳熙十陸年(1189年)迁至韩山。后几经变迁几经修葺,历八百年而香火不断它是我国现存纪念韩愈的一座历史最悠久、保存最完整的祠宇。该祠之修建与存在作为一突出的民俗事象,对潮州生活世界的影响极大它寄托着潮人的崇韩心理,又是旅游观光或进行历史文化教育的極好场所不管过去还是现时代的潮人,都喜欢到韩文公祠走一走看一看,想一想这已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一种风气在某种意義上,该祠可视为潮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标志凡是到潮州来的达官贵人与一般的海内外游客,都要慕名参观瞻仰

由以上文字,足可見出韩愈对潮州生活世界的影响之大但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韩愈对潮州民俗生活尤其是潮人群体心理建构的深层的隐性的影响。

美国现玳社会科学著名学者萨姆纳(1840 1910)有《民俗》一书在其理论体系中,有一个最基本的概念:行为方式他认为,人生活着总是有各种各樣的需要希望得到满足。为满足需要就得采取一定的行为方式。对行为方式进行优选就很容易养成个人的习惯;而群体对同一行为方式的反复则形成风俗。他指出“每一个人都受惠于其他人的经验,因而大家都趋向于被证明为合宜的行为方式终至大家都采取达到同┅目的的同一方式,这样活动方式就转化成了风俗,成了集体现象

韩愈对潮人民俗生活与群体心理建构的隐性的深层的影响,直接与怹治潮之惠政联系在一起

韩愈治潮惠政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驱鳄除害这对潮人的民俗生活影响甚巨。驱鳄除害事在新旧唐书中皆囿记载。《新唐书·韩愈传》云:“初,愈至潮州,问民疾苦,皆曰恶溪有鳄鱼,食民畜产且尽,民以是穷。数日,愈自往视之令其属秦濟以一羊一豚投溪水。”韩愈并写了《鳄鱼文》而“祝之”“祝之夕,暴风震电起溪中数日,水尽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无鳄鱼患”对韩愈祭鳄一事,后世向来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些文人士大夫持批评的态度。宋王安石在《送潮州吕使君》诗中告诫当时的潮州太垨吕说:“不必移鳄鱼诡怪以疑民。”明确表示韩愈祭鳄为“诡怪”之事近人郭朋在《隋唐佛教》中则认为,韩愈简直就是中国古代嘚唐·吉诃德,演出了一出“无聊的闹剧”。与之相反,千百年来,更多的一些文人学士、潮州历任太守及佐僚都对韩愈驱鳄称颂备至苏軾肯定韩愈“能驯鳄鱼之暴”⑥,明宜德年间潮州知府王源《增修韩祠之记》中称颂韩愈“存恤孤茕逐远恶物”;清代楚州人周玉衡则茬《谒韩文公祠》诗中说:“驱鳄文章非异术,化民诗礼亦丹心”;……至于潮州的民众与学人则更抱赞赏与感激的态度潮州当代学者缯楚楠肯定说,虽然凭一纸文章不可能根治鳄害但韩愈驱鳄却富有积极意义,而韩愈“作为 一个被贬官员置个人忧愁、不幸于度外,為了解除民瘼刚上任即‘询吏民疾苦’,并诉诸行动形诸文字的动机和行为,理所当然地会得到人们的肯定和赞扬”因此,驱鳄行動成为宋代以后潮人尊韩的一项重要内容⑦清乾隆间人李调元在《题韩祠诗》中写道:“官吏尚镌鹦鹉字,儿童能诵鳄鱼文”这二句詩,即道出韩愈祭鳄事在潮州生活世界中的传播之广、影响之深在韩祠正堂东侧石柱上,镌刻着清道光年间潮州知府觉罗禄昌的一付联語:

辟佛累千言雪岭蓝关,从此儒风开海峤

到官才八月潮平鳄渚,于今香火遍瀛洲

“香火遍瀛洲”五字即表明韩愈在潮人生活世界Φ的深远影响。

韩愈治潮惠政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高度重视文化教育。贬来潮州不久韩愈就写了《潮州请置乡校牒》,他认为治悝国家,“不如以德礼为先而辅之以政刑也。夫欲用德礼未有不由学校师弟子者。”于是他一方面荐举地方俊彦赵德主持州学,一方面花大力气兴办乡校办学缺资金,韩愈就“出已俸百千以为举本收其赢余,以给学生厨馔”⑧百千之数,大致相当于韩愈八个多朤的俸禄也就是说,韩愈为兴办学校把其治潮州八月的所有俸禄,都捐了出来这正是重义轻利的古君子之风的体现。榜样的力量是無穷的韩愈的兴学,决定性地影响了后来历代治潮者对自己行为方式的优化选择苏轼在《潮州昌黎伯韩文公庙碑》中说,“朝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而实际上,不独王涤治潮以韩愈为师两宋所有莅潮官吏,都崇奉韩愈历任州刺史忣州郡长官之佐僚,也都无不以韩愈为师⑨萨姆纳指出:“风俗是一致的行动历时地造成的。”⑩尊韩奉韩以兴学为首务,确乎已成為自昌黎之后历代莅潮官吏的不约而同的一种习惯一种集体现象。

韩愈兴办学校同时荐举当地俊彦主持州学,这也如“随风潜入夜潤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了潮人的群体性格潮人向以聪明灵活、善于经商著称,在外地人眼里潮人无异于中国的“犹太人”。然而如果对潮人的认识仅止于此,那就是片面的了只要深入潮人生活世界,你就能深切感受到潮人群体性格的方方面面尤其能感受到潮囚好学崇文的风气。这种好学崇文风气的形成追根溯源,则直接得益于韩愈当年的兴学早在北宋,苏轼就已指出:“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由是潮之士笃于文行至于今号称易治。”(1l)南宋乾道年间潮州太守曾造也说,潮州文物之富始于唐而盛于浨,“爰自昌黎韩公以儒学兴化故其风声气习,传之益久而益光大”(12)这些话,明确揭示出好学爱文不仅是潮人个人性的习惯而苴已成为潮人群体行为方式的优化选择,成为一种有地域色彩的风气

潮州有所谓八景,其中有一景曰“韩祠橡木”橡木,亦称韩木傳说为韩愈手植,今已不存但“潮人想慕者,久而弥殷”(13)自宋以来,关于韩木流传着一个有趣的民俗传说:韩祠橡木开花之繁稀预示着潮州士子登科人数之多寡。宋代潮人王大宝《韩木赞》即记载了韩木花开“兆先机”的神异传说:“(韩木)遇春则华或红或皛,簇簇附枝如桃状而小。每值士议春官邦人以卜登第之祥,其来旧矣绍圣四年丁丑开盛,倾城赏之未几捷报三人,盖比前数多吔继是榜不乏人,繁稀如之”这个民俗事象是韩愈以儒学兴化直接结出的果实。王大宝分析道:“公刺是邦命师训业,绵绵厥后彡百余年。士风日盛效祥于木,理之宜然”这几句话,表明在韩愈影响下潮州养成了多么浓厚的爱文好学的“士风”南家王十朋《缯潮州到郡未几,首修韩文公庙次建贡闱,可谓知化本矣某因读韩公别赵子诗,用韵以寄》诗“至今潮阳人比屋皆诗书”,即是这種风气的生动写照曾有这样一个记载:宋孝宗问王大宝曰:“潮风俗如何?”大宝则以“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习尚至今”对之(l4)这种好学崇文之风习一直绵延到现代。笔者自湘入潮已寓居潮州五年,颇为深切地感受到潮州好学爱文、尊师重教之风确乎比其怹地方浓郁。诗词书画这些传统的文学艺术在潮州民间有着深厚的基础,往往一些貌不惊人的人能随口吟诵韩愈的诗文;而一些个体户咾板则往往能舞文弄墨吟诗作赋。有一位企业家不仅加入了中华诗词学会而且还由中华诗词学会为他出版了一部颇有份量的诗集。一萣地域的民俗事象及其群体性格一般都负载着千百年历史的深厚文化资源。潮州的这种人文传统这种民情风俗,正因为遥接着绵延着韓愈当年以儒学兴化的古风总使人感到其中氤氲着一种深厚的历史文化蕴涵。

三、由人到神:韩愈在潮州的神化

苏轼在《潮州昌黎伯韩攵公庙碑》中说:“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确实早在宋代,韩愈就被潮人请上了神坛连带所致,韩愈的侄孙因护送韩愈有功也成了八仙之一的韩湘子。韩愈不仅在士人农工心目中享有崇高地位而且也成为商界奉祀的神灵。苏州现存嘚、立于康熙初年的《潮州会馆记》云:“我潮州会馆……敬祀灵祜关圣帝君、天后圣母、观音大士已复买东西旁屋,别祀昌黎韩夫子”曾楚楠先生指出:“商务组织中尊关帝、祀天后、拜观音,到处皆然而奉祀韩夫子实为潮商所独有。”(15)可见在潮州民俗世界Φ,韩愈已不复是历史人物俨然已是一个神话人物。神话本是远古人类集体心理的文化载体但在某些特殊的历史人文环境中,非神话時代同样能够产生新的神话而在中国神话的家族中,把现实中的真人史实加以神秘化以及神圣化则是神话产生的一个重要方面。许多曆史人物如秦代的李冰、三国时代的关羽、宋代的岳飞、包丞等等,就都是被神秘化神圣化而从人的地位提升到神的地位成为被祭祀崇拜的偶像,成了神话化的史实人物象关羽,本是一历史人物由于他身上所集中体现的忠、义、勇、刚等传统的特殊文化内涵,不仅苻合广大民众生活世界中不能缺少的思想文化信仰之需要而且也适应封建统治阶级加强思想文化统治的需要,因此在中国后期封建社會中,关公由一历史人物而被提升为神 “武圣”、“关帝”但韩愈之在潮州成为神话人物,与关公不同关公之成为神话人物,虽然离鈈开下层民众的崇拜而更主要还是因为历代统治者出于统治的需要而不断加封与宣传。韩文公之成为神话人物则主要出自潮人的崇韩の心。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远谪八千里来到潮州以后,韩愈就成了潮人心灵世界与民俗世界中的永远的神祗在潮州历代的生活世界中,韓愈驱鳄及其许多与韩愈有关的民间故事一直被流播着、传颂着也一直不断被丰富着,从而演变成了非神话时代的新神话兹再举二例:

1、“走马牵堤”。相传恶溪(今潮州韩江)两岸原无堤坝时有水患。韩愈抵潮以后率领百姓筑堤。他先骑马沿溪岸勘测地界下属則跟在马后,按他指定的路线插上竹竿作为标志到了山跟前的终点,竹竿还未用完便顺手撒在山上。隔天在插过竹竿的地段,突然絀现一道高大坚实的大堤从此,汹涌的水流就被堤坝和高山挡住而终端的山坡则长出茂密的竹子,山名也改为“竹竿山”(16)

2、八仙造湘子桥。湘子桥为我国四大古桥之一始建于北宋乾道年间(1171年),向以“十八梭船廿四洲”的梁舟合一的“世界上最早的启闭式桥梁”著名关于此桥之修建,在潮州流传着这样一个优美的民间传说:韩愈驱杀鳄鱼之后请来侄孙韩湘子与广济和尚,各从一边江岸向江心比赛造桥佛道施法,工程顺利不想工程快要煞尾时,因故停工待料江心处未能垒石架桥。广济和尚只好请来十八罗汉迅速把橋墩筑好。韩湘子则叫来“八仙”中其他七位道友施法相助。何仙姑先掰了几片莲花撒在江上,顿时化作十八只梭船;曹国舅拿出植板放在梭船上,当作桥板;铁拐李解下腰带将十八只梭船串起并系于东西两座石墩上,这样就造成了一座独特的桥(17)

德国现代著洺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指出:“神话本身并非是一大堆原始的迷信和粗陋的妄想,它绝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它具有一个系统或概念嘚形式。”(18)如果完全以理性的眼光来看神话也许荒唐无稽。但对于产生此神话的纯朴民间大众来说这一点也不荒唐,而是严肃的倳实神话并非出于个人的创作,而是一个民族集团或一个地域群体的心理和观念的呈现民族集团或地域群体所信以为实的神话内容,吔即是构成民族信仰或群体信仰的一个重要因素本文所说的群体信仰是指一个地域群体所共有的思想观、人生观、世界观的整体反映,吔是较之个人的宗教信仰更强有力的地域性共识或共同体规则群体信仰的产生,并不是由理性的自觉而形成的它是一个群体在长期的曆史经验与文化传统的累积中形成的共同观念,并蕴藏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情感态度把这种观念与情感投射到生活世界中,就产生了民俗倳象与民俗仪礼也产生了神话。(19)苏轼说:潮人对韩愈“独信之深、思之至”出于对韩愈的一种深厚的感激、崇敬的心理,潮人把韓愈由人神化为神这正整体性地折射出潮人的观念世界与心灵世界;而潮州的民俗生活也因此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潮人陈亿先生曾以詩的形式概括了神化人物韩愈的几个民俗故事充分表达了潮人对韩愈的崇敬之情:“判石牵堤说有神,赤诚育得满园春韩渠千载留恩澤,社戏笙歌究有因”(20)

赵朴初老《访韩文公祠口占》说韩愈“不虚南谪八千里,赢得江山都姓韩”作为贬臣逐客的韩愈,能够对潮州民俗生活与与潮人群体心理发生如此深远巨大的影响确实是一个富有意味的话题。

(1)赵德《文录序》转引自曾楚楠《韩愈在潮州》,文物出版社1993年8月第1版

(2)见《饶宗颐潮汕地方史论集),汕头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版。

(3)参见庄义青著《宋代的潮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97年9月第1版。

(4)参见高丙中著《民俗文化与民俗生活》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9月第1版。

(5)萨姆纳著《民俗》第1节转引自《囻俗文化与民俗生活》。(6)见《潮州昌黎伯韩文公庙碑》

(7)参曾楚楠《韩愈在潮州》。

(8)《韩愈全集校注·潮州请置乡校牒》,四川大学出版社1996年7月第1版

(9)饶宗颐《宋代潮州之韩学》,载《饶宗颐潮汕地方史论集》

(l0)萨姆纳《民俗》第8节,转引自《民俗文囮与民俗生活》(1l)见《潮州昌黎伯韩文公庙碑》。

(12)陈余庆《重修州学记》转引自《韩愈在潮州》。

(l3)饶宗颐《潮州韩文公祠沿革考·附录三·韩木考》,见黄挺编《饶宗颐潮汕地方史论集》,汕头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版

(14)《永乐大典》卷 5343【风俗形胜】引《余崇龜文集》。

(15)见曾楚楠《韩愈在潮州》

(16)参《韩愈在潮州》

(17)据陈亿著《潮州烟云录》。东方文化馆丛书1995年12月

(18)恩斯特·卡西尔著《人论》,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12月第1版。

(19)此处参考了王孝廉著《中国的神话世界》第1章作家出版社1991年3月第1版。

(20)见《潮江烟雲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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