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今天我又变成了啥乐文把6:58看成了8:58了啊?出现幻觉了我?

《黑帝专属:早安,第8号新娘》 正文 第58章 【58】就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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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琪意外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扛下这件事。
叶如梦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灯光打在她身上,给她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和叶安琪不同的是,看到她,会让人产生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
叶如梦姿态优美的站定,她淡淡看着夜释天。
“放走她的人是我,你不用再追究。”
夜释天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微微勾唇,“是你?”
“对,是我。”
“什么时候?”
“趁没人的时候,我偷找了一点硝酸给她。”
“从哪里偷的?”
“当然是杂物房,佣人拿来洗厕所的硝酸。”
夜释天慵懒的动了一下身体,“为什么要放走她?”
叶如梦神色冷然,“她好歹是我亲人,我不能看着你害死她。”
“你知道墙下狗洞的事情?”
“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叶如梦的回答看似无懈可击。
夜释天却不相信,他认定了就是庄园里的人做的。
“啪,啪——”他拍拍手掌,每一下都像是击打在人的心脏上。
“演技不错,你们姐妹都可以进军演艺圈。”
叶如梦皱眉,“我没有演戏,我说的是事实。”
“为什么要帮她隐瞒?”
“事情就是我做的,我没有隐瞒。”
夜释天的眸光转向叶安琪:“帮你的就是她?”
叶安琪无奈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发现的时候,东西已经放在了窗台上。”
叶如梦微垂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夜释天皱眉,“真的?”
叶安琪不屑一笑,“我骗你做什么?再说真有人要帮我,怎么敢暴露,就不怕你报复?”
“既然如此,为何要伪装成是从下水道向外求助的假象?”
“我心地善良啊,人家帮了我,我不能暴露他的存在吧。要不是他,我就活活饿死了。”
夜释天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他看不出她的伪装。
她的话也找不出破绽。
“你又怎么知道狗洞的事情?”
“也是那人告知我的,他留了纸条,不过纸条被我毁了。我这人呢,别的优点没有,最会知恩图报。”叶安琪还说的有点得意。
夜释天阴冷的眸光射向叶如梦:“你还坚持认为是你做的?”
“就是我做的。”叶如梦背脊挺直,“我怕她暴露我,就没露面。”
“那么怕,还敢自己承认?”
叶如梦高傲一笑:“既然你非要追究这件事,我也没必要隐瞒,免得害了更多无辜的人。我敢作敢当。”
她们姐妹,一个滑不溜秋,一个刚烈固执。
跟她们周旋,他根本别想得知真相。
也许杀了她们,她们也不会说实话,这两人不见得都怕死。
夜释天邪肆笑出来,“很好,既然事情是你做的,你就应该知道下场。”
叶如梦神色无畏:“每天被你关在这里,一辈子都没有自由,我还不如死了。你爱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不过别想我怕你。”
夜释天哈哈笑出来,笑声到最高,又戛然而止——
“来人,带她下去关起来!你放走叶安琪,她没有完成的惩罚,就由你来完成。”苗疆蛊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蚕蛊,从此走上了另类的人生道路 连载八from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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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群里留言突然想把这些告诉大家。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对整个都绝望了,可以说如果昨天我坐成了之前的那个状态是遗言吧。凌晨两点多最后不知道是哭累还是晕过去了,早上醒来甚至不愿意去接受还在这个世界上的现实。从来没有那么消极过,昨天没有解脱可能是有种天注定,过了那个点或许算是一个重生吧,可能以后我自己的经济来源我自己都做不到如何去打拼到,希望吧,希望有一天当我又有钱来放最新的小说的时候,你们还在这里,虽然我不知道还要多久。谢谢大家,可能,是你们的支持,所以冥冥之中没让我消失。
苗疆蛊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蚕蛊,从此走上了另类的人生道路 连载八from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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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呼吸平缓,入定,将自己的心神放到一个空想假定的区域。&&&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渐渐的,有物体的轮廓在脑海中浮现,像素描、简笔画,三三两两地勾勒,东一笔、西一笔,越来越生动,越来越明朗,最后,我看见了一个卧室,一张大床,上面有一对男女在****(PS:好吧,介于男主角是我的朋友,在此便马赛克一下)  这里提一点:&神游物外&这件事,是绝对真实的。高明者甚至可以用念头去寄托算命、知晓真相,或者比如走阴;连最普通的人都有经历过&&你是否会觉得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却曾来过?是否会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经历过?是否会觉得某个亲近的人说的话语,自己其实已然知晓?&&这便是,差别只在于有意识、无意识两种情况而异!  好在肥虫子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它绕了一圈,从厨房的换气扇中进入。  很显然,它对于我给的命令,一向都看心情。虽然刚才已酒饱饭足,但是在它进入杂毛小道身体里的时候,我吼了它,它不爽,便飞啊飞,并不理我,自顾自地在房间里面游窜起来。我与它虽是共享视野,但是角色转变却极不适应,感觉一下子掉进了巨人国,所有的东西都变大了无数倍,它飞得也快,我却是个从来就没有坐过过山车的人,这一下,头晕脑胀,几乎也想吐了。  我总算是知道以前高考时报考飞行员时各种变态的检查,是为什么了。好在这家伙也懒,没飞多久,就停留在客厅的一个台子上,趴在一个红苹果上,不再动弹。  它待的地方,叫做神龛。而这苹果,显然是一个祭品。  我心中的怀疑更重了,神龛这东西,若出现在老家或者此地的一些中老年居民家里,也许正常,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家里装修哪里会弄一个神龛?还摆上香炉、供奉香烛、祭品&&那可真的是驴唇不对马嘴了,这种破坏装修风格的事情,倒是真让人感觉古怪了。卧室内依然大战正酣,我也没有偷听别人房事的习惯,就让金蚕蛊留在那里待命,自己收回心思来。  杂毛小道吐了回来,意犹未尽地抹着嘴,见我睁开眼睛,问怎么样?  我说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呢,他两只眼睛发亮,瞬间就从刚才的心理阴影中走了出来,忙问战况如何?我说滚球吧,这种事情谁喜欢看?杂毛小道一脸羡慕,说我养了一只宝贝虫子,别的不说,光这一个&偷窥&功能,就足以羡煞旁人,有了它,往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嘿嘿嘿,其乐无穷!  他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猥琐笑容,就像刚刚偷到鸡的黄鼠狼。  我汗颜,果真是&一样米养百种人&,也只有萧克明这猥琐道士,才能够挖掘出这种功效来,开着玩笑,又谈起刚才金蚕蛊为什么失控钻入他体内。杂毛小道说他被小肥肥钻了这么一圈,感觉浑身都得劲,舒服极了,好像蒸了桑拿一样,毛孔舒张,刚才还特别难受,后来吐了一番,神清气爽,一点儿毒瘾发作的症状都没有了!  我说莫非这金蚕蛊把你老萧体内的毒瘾,当成了美味,所以才弄的刚才一出?  萧克明吃惊,说这怎么可能?毒瘾毒瘾,这可是一种精神式依赖症状,又不是解毒解蛊,怎么可以?  他想了一想,又说:&说不定可以哦?金蚕蛊属于半灵体,能够迷幻人的心志,作用于精神,说不定也能将这毒瘾给戒呢?艹,那个狗曰的巴颂,不但浪费了我唯一的雷符&&那可是我师叔公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一章啊!还给我种下了这毒瘾,把他的血衣烧了化灰,和水服下也没有用。你看我这几天难受得,有时候直想死去。也好,每天钻一钻,生活更健康。只是&&嗯,嗯,能跟你家虫子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走错路?&  ********  半小时过后,金蚕蛊传来了消息,有情况,我立即入定,将心神沟通过去。  景物由朦胧变得清晰,只见王珊情穿着蓝色的丝绸睡衣,跪坐在神龛前面,三炷香点燃,青烟袅袅,红鸡蛋、苹果和黄色的柚子摆整齐,然后她嘴唇在嚅动,似乎在念叨着些什么。她拜,不断地叩首,样子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而她,则是在朝圣的路上,一路荆棘,风雨无阻的前行者。  她这凝重的叩拜有些让我吃惊,因为她每一次叩首,身上的黑雾便弄上了一分。  神龛上祭拜的是什么?是一尊黑色金边的小雕像,木质的,三头六臂,三面青黑色,口中吐火,忿怒裸体相,座下有莲花,观音大士的那种,但是是黑莲,共计十二瓣。花开,跌坐其间。一面&喜&,一面&怒&,一面&痴&,栩栩如生。见多了神像,都是些菩萨、天尊,如此恶鬼像,倒是也少见,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请的,一看着就有些邪门。  我听不到王珊情说什么,好像是一种经文,也好像再说着什么平常的话语,祈祷。  香烧一半,她站起身来,然后折回了卧室里,肥虫子跟在后面而去。&&& 卧室里阿根已经酣睡,他本来便喝了些酒,刚才也是辛劳了,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半张,想必呼噜声也震天响。房间里大半的区域是黑色的,床头灯开着,照着暖暖的黄色光芒,王珊情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阿根。她眼里并没有丝毫爱意,冰冷得彻骨,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甚至痛恨的人。过了一会,她猩红的嘴唇张合,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语。  突然间,从王珊情敞开的真丝睡衣胸领里,溜出一条鼻涕虫一样的生物来。  这东西身子扁长,黑褐色,浑身滑腻,有粘稠的血渍附在表皮上,有两对触角,像去了壳的蜗牛。它一出现,金蚕蛊就莫名其妙地冲动,要不是我死命拦着,这饿死鬼早就冲上去开吃了。这鼻涕虫从王珊情前倾的乳沟处出现之后,便一直爬,爬到了她的眉心处,开始叫唤&&我听不到声音,但是能够感受到金蚕蛊接收的频率。  令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这鼻涕虫的叫唤,阿根闭合的双眼莫名就睁开了来,双瞳无神,呈现出白色的迷离,直挺挺地就像一个僵尸。接着,从他血红色的眼外肌中,突然挤出了一对粉红色的肉芽来。这肉芽就像医学透镜里面的鼻息肉,一小坨,长长的,最顶尖是圆头,左右摇晃,上面有一个淡色的小泡泡,好像蕴含着空气。  阿根的双眼之下,居然凭空长出了一对肉芽来,如同山坡上的向日葵,以垂直的方向,紧紧朝向了王珊情额头上的鼻涕虫。那虫子动,这肉芽便动,缓缓地移着方向,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种奇怪而恐怖的景象,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被排斥在十一类蛊毒之外的另外一种蛊。  情蛊。  十万群山的深处,神秘的昆虫繁衍生息,苗女多情,采之放于玄牝门中温养,每月鲜血浸蚀,于初夜种&子蛊&于男方身上,这一手法,便是情蛊。情蛊之所以没有排在十一类蛊毒之中,这也是有原因的。为何?蛊毒蛊毒,一般来讲,蛊毒不分家,但凡被称为蛊的,都是有一定的毒性。然而情蛊的重心却并不在于害人,而是用迷惑力来维持一段情感的契约。这一点,几乎完胜大部分蛊毒。  &蛊惑人心&,说的就是情蛊,可见其名气之大。  但是它的缺点在于,以身体养蛊的人,长期受情蛊本能的感染和侵蚀,眼睛会发红,内分泌失调,雄性激素增长,易怒、暴躁不安,而且容颜会衰老得快&&虽说养蛊者最终都不免会加速衰老(PS:金蚕蛊不会),但是给自己种情蛊者,尤其快速。情蛊的名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养蛊的都是女人,在西南苗疆,经常会把养蛊女称为&草鬼婆&,传女不传男,所依据的,大部分都是情蛊而言。  这是一个神秘的东西,连我都不知道如何解、如何放、如何破&&  毕竟,在我们那一带,并没有这种蛊的存在。  哪里有?湘西四县,云南大理、黔西耶朗故地以及川蜀大巴山一脉,均有传闻,喧嚣尘上,路人皆闻。  王珊情附下身子,伸出舌头舔了一舔阿根的鼻尖,额头中的鼻涕虫(情蛊)便顺着这张狐媚的脸儿爬下,游过挺秀的琼鼻、猩红的红唇、粉嫩的舌尖,然后蠕动到了阿根的脸上,一路留下清亮的分泌物,最后,停在了阿根的眼睛下面,舞动着柔软的触角部位,轻轻舔食着阿根眼睛的小肉芽上。  这小肉芽就像被灌溉了有机粪肥,兴奋地舞动着,不时地轻轻战栗。  这肉芽便是子蛊么?  随着这子母情蛊的舔舐,阿根头上的黑气愈加的浓重,在敏感的金蚕蛊视角,几如墨汁。我心中狂跳不已,不,这并非是情蛊那么简单而已!这不是!联想到了晚上厕所里王珊情堵住我说得一番话,前面的真假未知,但是显然后面的所谓&她不喜欢阿根&,这是必然的。情蛊只有情根深种的女子才能够施展,不然,便是&&是啦,这个女人,是在吸食阿根的生命力!  谋财&&害命!&&她倒是打得好算盘。  这死女子到底是去哪里学的邪法?竟然害到了我朋友的头上来,我再也忍耐不住了,睁开眼睛,推开车门就往下冲去&&今天,看我不弄死她!  我们很快就冲进了楼里,然后被值班保安拦住。  没有门禁卡,上不了公寓去。我无奈,只有诓他说是警察办案,他不信,说要拿证件出来。杂毛小道从后边过来,一拍那保安的肩膀,保安扭头过去,人便呆滞了。我大惊,问这是什么邪门法子,定身术么,忒霸道了?他得意地展现出手上的液体,在那保安鼻子下面又抹了抹,说听过&麦角酸二乙铣胺&没有?  我摇头,他很不屑地骂我土鳖。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阿根家的门外,面对着关闭的门,我瞅杂毛小道,他耸耸肩,说这是鸡鸣狗盗之辈的伎俩,无量天尊,他可是堂堂的茅山道士,正经人。我好久没听他自吹是正宗的茅山道士了,乍一听感觉怪怪的。那怎么办呢?我们又不是朵朵,能破门而入么?  好在肥虫子给力,我正愁着,门喀嚓一下就开了,它鼓着不合比例的薄翅朝我飞来,我瞪了它一眼,它转向,亲昵地趴在了杂毛小道的发髻上。老萧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浑身不自在。  我们三步两步,便冲进了卧室里。  门骤然被打开,见有人进来,王珊情大吃一惊,惊声尖叫。那条鼻涕虫一般的情蛊受惊地跳起来,像野地里的兔子,朝她胯下爬去。她回过神来,见到是我,又见到杂毛小道在,心中的忐忑缓解了一些,下意识地裹紧睡衣,怯怯地问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进来的?  我冷笑,说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还问这些?  她装傻,说不懂,你们都是阿根的朋友,为什么擅自跑到我们的卧室里面来?朋友妻,不可戏!她说着,眼睛一转,一双眸子顿时多了几分光芒,她娇笑,说哦,陆哥你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啊,瞧你这人,真是个急性子,刚才装斯文,这会儿就找来了,还带了一个伴儿&&呵呵,是要一起么?  我上前两步,一把掐住她娇嫩地脖子,毫不怜香惜玉,伸手就扇了丫的四个大耳刮子,啪啪响,我停下手后,她娇嫩的双颊一瞬间就变得青肿,嘴角溢血,她懵了,反应过来时暴怒,张牙舞爪地要来抓我,挠我,口中大骂&骂了隔壁&、&老娘跟你拼了&之类的话语,我伸长手,离远一点避开脸,然后手上渐渐用力,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畅,近距离地体验死亡的快感。  她终于恐惧了,从悍妇的泼辣中败退下来。  她像个受惊的小鹿,眼睛里瞬间就留下了青朦的泪水来,我稍微松开了些力道,她长长呼了口气,抽噎着,说你,你怎么能够打女人呢?你这个畜牲!  我心中的冷意连自己都哆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淡些,说:&我很奇怪,阿根没有跟你讲过我是个养蛊的行家么?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敢勾引挑逗我?是肆无忌惮,还是想一决高下?你脑壳进水了么?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打过女人,从没有!因为我觉得,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素质,但是今天,我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你,是我第一个打的女人,或许,是我杀的第一个女人&&因为,你严重伤害了我的朋友。&  说完这番话,我松手,重重地把她推到床上。  王珊情摔在床上,席梦思的弹簧将她反震,胸口波涛汹涌。她伸手一拉,阿根醒了过来。  看见房间里的不速之客,虽是朋友,但是在如此私密的地方,阿根自然是大吃一惊,一边用蚕丝被裹住自己光洁溜溜的身体,一边不善地朝我问:&陆左,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我家里面来了?&王珊情钻进阿根的怀抱里,像小猫,也不说话,只是委屈地说:&老公&&&她鼻音拖得很长,嗲,显得很委屈。我们听着很恶心,而阿根却一阵的色授魂迷,更加愤怒地看着我。  确实,我和在旁边打酱油的杂毛小道就这样站在他的床前,像是来抓奸的干活。  我叹了口气,王珊情这女人是聪明,她把阿根弄醒了,别的不说,我肯定是不能毫无顾忌地打她了。我跟阿根说穿上衣服吧,他把床头的睡衣穿上,一下子就冲上来,抓着我的衣领,愤怒地指着王珊情的脸颊问是不是我打的?王珊情&嘤嘤&地哭泣着,也不做声,然而这声音却更使得阿根的情绪激化,拧我的衣领,越发的紧了。  我淡淡地看着阿根,说这几年的兄弟了,就不能听我解释一下么?  他喘着粗气,使劲地推开我,说你说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我笑,知道他中了蛊,也不生气,指着在床上哭得花容惨淡的王珊情说道:&阿根,我的兄弟,跟我讲一讲你跟她怎么在一起的经过好么?&阿根一愣,眼睛望下看,显然在回忆,然而过了几秒钟,却想不起来,头痛,像是记忆断片了一样,一片茫然,于是不耐烦地说问这个干嘛?有意思么?我盯着他的眼睛,是很正常的瞳孔,是黑色,里面有我的样子,便说阿根,你被她下蛊了。  阿根一愣,转而大笑,说开玩笑了吧,小情正正经经一姑娘家,会下什么蛊?
  我和杂毛小道一头黑线。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热恋中人最完美,王珊情要是算正正经经的姑娘家,叫其他的失足妇女情何以堪?这女子在笑,很隐秘,但是我看见了她上翘的嘴角。显然她以为阿根在,我们就拿她没有办法。我不理阿根,问王珊情,这情蛊,哪里学的?  她装傻充愣,说什么情蛊,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杂毛小道跨上前一步,作一揖,说女居士,别浪费贫道的时间了,我们都是明眼人,一天到晚都忙得屁股冒烟,耗不起。些许把戏,你招了,便留你一条性命,若不招,蛊死人亡这惨剧,免不了。她抵死不承认,阿根挡在她面前,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警告我们不要太过分,赶紧走,不然他就报警了。  我摇了摇头,叹气&&自作孽,不可活也。  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趴在杂毛小道头上的肥虫子立刻飞临王珊情的面前,发出吱吱的叫唤声。而金蚕蛊的一出现,阿根和王珊情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王珊情的脸倏然就变得潮红,眼睛里又是兴奋、又是痛苦,流泪,然后又有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  随着这高高低低的呻吟声出口,她的睡袍由下往上一阵蠕动,那条丑陋的鼻涕虫,就沿着她的身体爬到了敞开的领口处,吱吱地叫唤着。  别人听不出来,我倒是能够感觉到这虫子的叫唤中,有臣服、害怕和求饶的意思。  阿根看到这么一个东西从王珊情身体的某个地方钻出来,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一下子懵了,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表情,好像看见了世界末日,整个世界观都奔溃了。我死死地盯着王珊情,说还不赶快把阿根身上的子蛊给取出来?  王珊情瘫软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肥硕的虫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怎么就这么脆弱。  她喃喃自语,说不行了,不行了,子蛊一旦种上,这辈子都是不能解开的。  我冷笑,说你娘个希匹的,一辈子,你这种搞法,阿根活不过两年,你这不但是情蛊,而且还是能够能续命的良方&&截取阿根的精元,给你这个臭娘们续命!够狠毒的啊?到底是谁教你的?她脸色苍白,就是不肯说,我手一挥,金蚕蛊飞临到了她的胸前,像蜜蜂一样跳&蜂舞&,而那鼻涕虫则猛甩着头,痛苦尖叫起来。  这虫痛苦,她便也难受,太阳穴处有青筋绷起,与那虫子的痛觉感同身受。过了一会儿她哭了,说她说,她说,别念&紧箍咒&了。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笑,看来金蚕蛊倒也是争气,一下子就能够把这家伙弄着贴贴服服的。  在我们三个男人的注视下,王珊情陷入了回忆中,说起她去年十一月份,跟男友分手后回家,去人家里面做客的时候,被隔壁村子里的一个红眼老太婆给下了蛊。后来发作了,才知道,是那个草鬼婆下的,然后就去求她,结果就会了(这方法,通常都是草鬼婆找传承的路子)。她学艺功成,寻思着来东官找我,后来听说我跟一个色咪咪的道士在一起,恐怕有些困难,就跑到了江城那边的酒吧一条街,做了段时间的皮肉生意,而后在QQ上联络到阿根&&之后就给阿根下了蛊,便好上了。  我凝视着她,说她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坏阿根的命?  她双手捂着脸,不说话。  我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这一番话,只是冷笑,转而看向阿根,问他怎么看?阿根自然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也不说话,青筋暴出来,生气,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我们陷入了沉默,然而肥虫子显然并不体谅这尴尬的气氛,一下子飞到了阿根的脸上,爬到眼睛处,吱吱叫唤了两声后,从阿根的眼睑下面便流出两道脓血来,也有肉芽,顺着流下。它也不客气,三口两口把这些全部都嚼了,又飞到王珊情的胸口,把她乳沟处的鼻涕虫一把叼起来,像小鸡吃虫,喀喀喀一下子就吃完了。  整个过程,情蛊一动也不动&&如此简单!  这情蛊一进了金蚕蛊的肚子,王珊情就哇地吐了一口血,神情萎靡,脸若金箔般黄,一下子就垮了下去,瘫在床上。阿根本待习惯性地过来扶她,手伸到了一半,顿住了,如梦初醒地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这个女人,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哇地一下,居然将晚间吃的酒菜,一下子都吐在了王珊情的头上。  一时间那经过胃部黏液处理之后的汤汤水水,全部都挂在了这个恶毒女人的脑门子上,格外滑稽和可笑。  房间里本来有一股淡淡的苦栗子味儿,是男女欢情之后的味道,被阿根这么一弄,倒是冲淡了不少,只是难闻得很,我摒住呼吸,后退一步,看着王珊情。情蛊与本名蛊一般,都是直接与寄主共生共荣的,金蚕蛊贪吃,一下子把这情蛊给嚼了,那么王珊情这次不死,人也要脱一层皮吧。  不理瘫软在床上的王珊情,我、阿根和杂毛小道来到了客厅,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阿根终究是老实人,虽然情蛊已解,但念及他跟王珊情这露水夫妻也做了好几个月,有些苟且的情谊在,一时间也狠不下心来,还关心的问我那女子到底有事没事?我说没事,不过解情蛊,就像打了胎,得虚弱几个月,而且还霉运缠身。要不要报警?我手机里,倒是还有一个欧阳警官的电话。阿根说别,算了,赶走了事。&& &&& 他轻轻地叹息,不知道是在可惜这一段开始的爱情,还是在叹息一个女孩的堕落。&&& &我爱你,但是你却爱着他。&&&世界上大多数凄惨的爱情多事如此。  我说可以,但是这房子是他的积蓄,不可不要。完了之后,我再送他一张符纸,用金蚕蛊之血滴上,保百蛊不侵,以防止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他说好,没问题。  我们当夜就把事情办妥,逼着王珊情签署好户主变更协议,让阿根明早带她去过户,之后便把她给打发走。第二天,由我坐镇,帮着阿根搞定了所有的事情,在把王珊情扫地出门后,托了个朋友弄来两张火车票,准备前往江苏金陵,再辗转去茅山附近,拜访杂毛小道的家人。  临行前我打电话给郊区租房的尚玉琳和宋丽娜这两位房客,没通,只得作罢。
  二月下旬,元宵刚过,我和杂毛小道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春运票紧,那朋友也实在搞不到卧铺,好在我俩都不是那种讲究人,朋友给了两张硬座,便拿着,提着简单的行李和路上一些吃的,我们挤上了火车。没人送,阿根刚醒来,很多东西要搞,被转移的资产也要收回。而王珊情已经被扫地出门之后,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其实还是蛮好奇的,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学会的情蛊&&未必真的是被隔壁村的人教的?这我信,便真的蠢了。只可惜,敏感时期,不太想去触动阿根受伤的心灵,又要尊重他的意见,只有作罢,不提起。  节后是春运的高峰期,火车上人挤人,好不容易坐下,电铃长鸣,窗外的景物往后退去。忙碌这几天,我和杂毛下道也很少有交流沟通的闲暇,便坐下来将最近的信息交换。当我谈及剿灭矮骡子时,被那头人种下了恶毒的憎恶印记,他有些惊异,看着我双掌中渗入肌肤的蓝色印记,眼中有些惊奇。他说他倒是知道一些类似的生灵,但是矮骡子,向来都只产于西南十万大山之中,不出世,所以也未曾听闻。  世间之大,果真是千姿百态,无奇不有。  我翻开手掌,微笑,说也罢,虽然经常招惹些邪物,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弊,换个思维,这手用来拍鬼,倒也厉害。  我们两个说着话,对面有两个女孩子&噗嗤&一笑,乐不可支。她们是两个大学生,左边一个长得还不错,我们过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便不理了,只是低声谈话。而笑的是右边的那个,长得一般,脸上有些小雀斑,眼睛眯着像月牙,便有了些可爱。杂毛小道是个顺竿子的猴,立刻与她们攀谈起来,我知道了左边的这个漂亮女孩叫做古丽丽,右边的这个叫做秦雯,都是武汉某大学的学生。  杂毛小道穿着一身道袍,一副高深得道之士的狗屁模样,聊了一阵,两个女孩子跃跃欲试地请他帮忙看手相,杂毛小道也不推辞,便乐滋滋地摸着女孩子的小手,忽悠起来。我则不理,闭目养神。  邻座坐着好几个汉子,也是临时凑成的一堆,磕着瓜子,便聊起天来。  出门在外的人,除了国家大事,大多都喜欢聊些奇谈异闻。有个操一口湖南腔的汉子,一口小酒抿着,便说起这么一件事来。他来自湖南岳阳洞庭库区,那里是泄洪区,每次&走龙&,他们那里就遭一次灾,虽离市里比较近,但是也穷,所以他才会不得已出来,在外奔波。  这些先不提,讲一讲98年&走龙&的事情。  什么是走龙呢?老辈人常说大河大江里面都有龙,龙翻身,则水涨,龙走动,则发洪水。98年那场特大洪水,许多人都记忆犹新,长江、松花江、闽江、珠江各大流域都出现洪峰,其间涌现了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也涌现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和贪官&&这都不提,说到他们家乡洪水退去,便听说黄沙街镇子外的河滩上死了一条蟒蛇,都好奇去看。哪知到了那里一看,村子里去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这条蟒蛇足足有二十几米长,信子都两米,遍体黑色,鳞片有巴掌一样大,那蛇头水缸大,看着慈眉善目,顶上还长有一个包,是肉包,又像角。  附近有好多迷信的老人当场就跪拜,喊龙神爷爷,有人搬来木台铺上红布,香烛供奉。  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扛幡子的算命先生,从东边来,他告诉大家这条大蛇是条蛟龙,没有褪去九层皮,便不是真龙,暴戾得很,因为莫名惨死,有阴灵在,必会为祸一方。要大家集资,凑钱修座庙,香火供奉,平息怨怒。那时节的人,看热闹的也有,但是迷信的不多,偶有一些年岁大的人响应,也没有油水,于是作罢。而且那条大蛇第二天便不见了,稀奇得很。&&& 有人说是上头来人把这蛟龙运走做研究去了,有人说是那蛇自己复活回水里去了,也有人说是有高人来盗龙尸,妙手空空了。一时间说法纷纭,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  他说到这里,旁人插嘴问现在的那里,是不是常常有古怪邪异的事情发生。  他笑了笑,说莫得呢,最近还听说政府要搞搬迁,把他们搬到好的安置区里,一人赔十万,好着呢。这可是大喜事。  这汉子说罢,立即又有一个来自山东的鲁南商人凑趣,说他也说一个,关于狼人的故事。旁人纷纷起哄,说莫讲莫讲,要是拿好莱坞电影的情节来忽悠俺们,尽早收口。这商人大怒,说我就讲,爱信不信。  他说这不是他的经历,而是他老婆娘家的传说。&&& 他老婆娘家在山东高密,高密可是个好地方,自古就有&粮仓&、&棉乡&的美誉,人杰地灵,古时候的晏婴、郑玄、刘墉,便是高密三贤(莫言还没或诺贝尔奖的时候,连家乡人都不知道他)。他老婆是高密西边农村的,村子里养牛,也有奶牛场。95年的时候,频频死牛,都是牛脖子给啃掉半边,血喝尽,惨不忍睹。奇怪的是看场子的人一点都没有听到动静,那一棚子的牛,没一个叫唤的。这事一连发生了三回,于是就报了案。  来了好些个警察,蹲守牛场里三天。  第三天夜里,睁大眼睛的警察们看见一个直立行走的毛茸茸生物,从气窗里面跳进了屋子里。那生物,便是今天说的狼人,它直立起来有一米八,一身黑毛,脑袋就是头狼狗,爪子尖利,一进了奶牛棚,所有的牛都被吓得趴倒地上不动,那狼人就像菜市场买菜,挨个儿挑,选中一个,一口啃下去,牛便死了,它便喝血吃肉起来,安静得很。警察们一见肯定着急啦,便开枪捉它。这狼人被捉住了,但是警察却死了三个。  这件事情闹得挺轰动的,沸沸扬扬,后来上面花了好大力气才平息。  他讲完,试图把那狼人的凶狠模样在颠倒描述一边,大家哈哈大笑,都不信,这故事编得太滥了,不听、不听。坐在前排的一个四川小伙也来凑趣,说他也讲一个,讲的是尸冢山的事情。说鬼故事全世界都有,在中国,哪里最多?数来数去,还是要论天府之国四川。为什么呢?因为死的人太多了,白骨累累。远的不说,单说近期两次:第一次是元末明初,南宋末年四川人口1000多万,经历元朝50余年,到了1282年,就只剩下60万人,余者全部死于战乱;第二次,经过明朝三百年的休养生息,明末时堪堪达到400多万,结果经过历史书上鼓吹的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一番屠戮,尸横遍野,后来一统计,又只剩下四五十万人。  人死得太多,而且都是横死,很容易冤魂不散。  别的不谈,说酆都(后改为丰都)附近有一座山,无名,乡人叫做包坳子,79年的时候那里修路,结果挖出三个万人坑来,多少人,这不知道,反正是漫山遍野的白骨头,野狗叼得眼睛都红了,当时也没有个有道行的人主持,结果这些鬼魂就不得安宁了,闹鬼,直到现在,但凡过去那里办事旅游的人,路过。都要找熟人带路,还要佩戴青城山求下来的符包,不然就鬼打墙,或者遇鬼缠身,阴灵不断&&你们莫笑,谁有胆子就去试试,包中,到现在,死于鬼打墙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  七嘴八舌,大家都谈起自己身边的灵异之事,我笑呵呵地听着,也不知真假。  对面那个叫古丽丽的女孩子去倒水泡面吃,杂毛小道就没心思跟路人脸的秦雯热乎了,翻包找水喝。秦雯并没有觉察,笑呵呵地问杂毛小道,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道长,你真的是修道之人啊?你现在是练气还是筑基?&&& 杂毛小道被这话呛了一大口,没听明白,秦雯兴奋地说,她听说修道的人分为五个层次,分别是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每一层有十级,敢问道长是第几层第几级?  杂毛小道脸发黑,吭吭哧哧,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孩子脑门被夹了么?  这时古丽丽回来了,端着两碗康师傅,热情地招呼我们,要不要吃,她们包里还有。我们摇头,说一会儿去餐车吃吧。古丽丽和秦雯两人便吃起来,吃完之后她又去丢垃圾,再次回来时,小脸煞白。我们都问怎么啦、怎么啦?她一下子就哭了,说她的钱包丢了。她一转身,我们看见她那红色的羽绒服侧里,被用锋利的刀子给划拉了个口子,露出白白的羽绒来。  这钱是她的学费和生活费,看穿着,古丽丽并不是一个家境情况很好的学生,一件红色羽绒服,都是前几年的款式,洗得淡。她一直哭,说刚刚还在的,怎么就丢了呢?我们问刚才是什么时候,她哭着说肯定是她去泡面的时候丢的。我们都好言安慰,然后又叫这个车厢的人不要动。  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乘警过了十分钟才过来,睡眼惺忪。听了古丽丽的话语,他大声喊了几句自己交出来啊?没人搭理,这里又这么拥挤,一个个排查也不现实。  他也无奈,只想叫古丽丽做份口供,备案了事。  古丽丽哪肯依,她说这是她那老父亲去年冬天,在乡里面的矿场上日日砸石头挣来的血汗钱,没了,就没有第二份学费,不能上学,她就只有跳河了。她哭得雨带梨花,旁边几个侃大山的爷们也在叹气,劝她:春节期间,人多,贼就多,一伙一伙的,成群结队,这些缺了良心的狗玩意,偷了东西,哪里会还你,直乐呵呢,要钱多,下一站就下车;钱少,再干几票呗!  他们这么说,让我想起了《天下无贼》,古丽丽哭得更凶了!  杂毛小道刚刚发了点皮肉财,人也爽气,问丢了多少?女孩说五千,他豪气大发,说无妨,这点钱算啥子,莫哭莫苦,他来给!说完他去翻随身的百宝囊。我心中一动,拦住了他,说先别在这里充大老爷,等等,我倒是有办法的。  我这一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时间过了二十来分钟,车厢里人又这么多,这趟车,还没个监控录像,所有人都看着我,怎么破?  我说我来试试吧,于是联系正在睡觉的肥虫子,喊它起床,然后叫古丽丽把羽绒服内兜翻出来,给我闻闻。旁边的那个岳阳的汉子笑,嘀咕说这狗曰的,这大妹子丢了钱,他还在这里瞎闻,占便宜。他这么说,却是一脸的羡慕,恨不得自己也凑上来嗅一口。古丽丽有些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但是又生出希望,便让我闻。  还别说,这味道很香,是女孩子怀里的那种香味,淡淡的,兜里面没有皮革的味道,我问丢的钱包是布的啊?  她惊喜地点头,说是啊,是布的,她妈妈给缝的。  旁边的乘警也一脸惊奇地看着我,说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啊&&他话说一半打住了,知道得罪人,讪讪地笑,问接下来呢?我说我走一圈看看。坐过火车硬座车厢的人或许都知道,那里面哪能有什么好味道?脚臭、放屁、与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加上过道飘来的二手烟,混浊的空气里只能够让人心口发闷,想要闻出个啥来,简直是在做梦。  好在我有金蚕蛊。  又来了几个火车的工作人员,与乘警跟着我,我一路走,穿过了两节车厢,一直来到了第七节中段一伙在斗地主的男人面前。这是六个人,全部挤坐在一起,车厢里闷热酸臭,他们便穿得少,除了里间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外,其余的都只穿着衬衫或长袖T恤,有个矮个子脖子上还有纹有刺青,是个粗糙的狼头。  好几个人,看眉目,都有些不善,凶神恶煞的。  我来到他们面前,站定,里面一个年轻人嫌我碍事,便骂我,看什么看?滚开去,小心削死你。里面那个中年男子倒是个稳重点的人,见到乘警也在,便站起身来,说警官,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没赌博啊?乘警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则指着冲我嚷的这梳着小辫子的年轻人说道:&应该就是他啦。&  乘警和跟过来的古丽丽、杂毛小道以及一群酱油党人,全部都疑惑的看着我,和他,不确定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们这一群人围上来,小辫子立刻就火了,站起来,一下子就揪住我的衣领,大吼,说这怎么个意思这是,老子好好打个牌,想搞啥子?什么就是我,想死是吧?  这种情况,若是一年前我碰到,定然是害怕极了。  为什么?大家知道,若论哪里小偷最多,莫过于火车站,因为这里流动人口多,人多就乱,报案处理比较复杂,旅客也匆忙,所以好偷;除此之外,火车上的偷儿也多,他们有一个特点,就是流窜,而且还是团伙。人多力量大,小偷们都是成群结伙出动,这样子以防被抓的时候一个人太被动了,而且还能够威慑胆小的群众,不敢惹。看着六个人,必定是一伙的,他们要闹将起来,我以前定是抓瞎的。  但是如今,我却不怕。  轻松地将小辫子的手推开,我一个擒拿,便将他摁倒在地,然后搜,一下子就从他的内衣兜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碎布缝合的小包包,里面一沓钱。古丽丽很激动,说是她的,是她的。而我摔小辫子的时候,他的同伴全部都站了起来,瞪着眼,几个人都撸起袖子,乘警大声喝问:干什么,干什么!那个中年人拦住了同伴,朝地上的那个小辫子大声骂,说瞎了眼了,居然交了这么一个朋友,还偷东西?呸!  乘警把小辫子拷了起来,吩咐同伴将这几个也看住。那个中年人赔笑,说跟这个家伙也是刚刚认识的,只是刚刚打牌,便熟了。我把布包递给古丽丽,并嘱咐她把钱拿好,现在用网上银行转账多方便,为什么一定要在身上带这么多钱呢?活该遭人惦记。  事情既了,不理这边首尾,我和杂毛小道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返回了车厢。  秦雯帮我们看着行李,一直不敢离开,问古丽丽呢?我们说东西找到了,古丽丽可能要做一下笔录。秦雯很高兴,说古丽丽家里情况很不好,这钱能找回最好&&哎,真的是用鼻子闻出来的啊?旁边几个摆古侃故事的汉子也好奇,说真是奇了,以后倒是又有故事讲了,怎么回事?我推说自己是一个闻香师,所以对味道特别敏感。旁人都啧啧称奇,惊叹。  秦雯说去看看古丽丽,让我们照看一下行李,我点头答应,她便离开。  没两分钟,我们对面的座位上,便坐下来一个男人。  他是个秃顶吊眉毛,岁数约摸五十,眼睛红,厚嘴唇,一身干部装。他先是以&我可以坐这里么&为开场白,然后与我们攀谈起来。他自我介绍,说是自己是一个博物馆的副研究员,平日里喜爱玄学,对山、医、命、卜、相,都略懂一二,他见我二位,相貌清奇,行为旷达,是有道德之士,忍不住心中的喜爱,所以过来结识一番,交个朋友。  杂毛小道说哪里哪里,他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既有同道之人,便聊聊,互通有无,出门在外,稀罕的就是&朋友&二字。我也笑,说洗耳恭听。  这秃头儿叫做李汤成,既然是在博物馆工作,便也是有些学识的,谈玄学,谈史料,谈古董,引经据典,随手拈来,听得我是一阵点头,敬佩不已。二十分钟后,两个女孩子回来了,他才凑近来问:&与两位小友相谈甚欢,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为何陆左你浑身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这是功德佛法香,还是另有缘由?&  他这么一说,我们便都感觉到他前面所说的都是屁话,单单这一句才是重心所在。  不过能够看出我身上的不同,倒也是有些本事呢。  我笑,说是其他原因,我是旁门左道之辈,不敢硬与那檀香功德佛家牵连,只怕会折寿。他摆手,说切莫妄自菲薄,他熟读《梅花易数》、《大六壬全书》,对相术略有研究,但是并不透彻,今天也是有缘,他看我这面相,是善良、有大福缘之人,然而这半生恐怕会蹉跎辗转,磨难甚多啊&&杂毛小道&呸&了一声,说有他罩着,怎么会有这落魄?他老萧是谁?他可是熟读半章《金篆玉函》的角色,区区命数,翻手即改之。  我暗笑,这家伙又吹&波伊&了,然而那李汤成却大惊失色,问杂毛小道可真有《金篆玉函》?萧克明他含笑不语,做神秘状,掐指一算,说你别装了,什么博物馆副研究员,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也不揭穿你,真诚一点会死啊?李汤成听完这话脸色数变,站起来长辑到地,说见识了,日后有缘,定当讨教。  他不理旁边的两个女孩子,转身就走了。  我问这人到底干嘛的?杂毛小道深吸一口气,说你丫不是闻香师么?一股子土腥味闻不出来?  古丽丽和秦雯坐下来,连连向我们道谢,我们摆手推辞,说不妨事,不妨事。  火车足足行了一整天,不断有人上下车,那两个女孩子也走了,上来一对年轻夫妇。那个山东的商人还找了杂毛小道要了联系方式,说觉得这位是大师,以后有事联络。中间那个李汤成再也没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被杂毛小道的一番言语给镇住了,不敢来惹。一天一夜,窗外的景物飞掠,行小半个中国,越往北,越冷,明暗交替,我和杂毛小道说累了,便闭目睡,右手捂着胸前的槐木牌,紧紧地。  我可爱的朵朵,我一定要把你恢复回来,等着我。  到了金陵火车站,我们出站之后,杂毛小道驾轻就熟地带我除了广场往左走,在东边的站台上做309路公交车,到了客运站,买了票,直达句容市。许是近乡情怯,杂毛小道情绪并不高,恹恹的不想说话。我听着车里面这些人说起的金陵话,好听,但是理解起来却很困难。我长期在南方、西南一带活动,川湘黔地、南方省的方言都听惯了,咋一听这些话语,感觉到一股陌生感。  六朝古都,这是一个让我有一种疏离感的地方,对于北方人来说,这是南方,对于像我这种南端来的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北方。出了长途车,已是傍晚时分,夜幕爬上来,寒冷,杂毛小道在站台旁徘徊了很久,不知道何去何从。我没说话,背着包静静地等着。  据他说,他已经有八年没有回家了。  据他说,他跟家里人已经闹崩过了。  只是为了朵朵,他需要回来。  他的家人,可是能够制作出我闻所未闻的&血牛本命玉&的世族子弟,道家玄藏的正统传承者。而那天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我甚至愿意相信他果真就是上清派茅山宗第七十八代掌门陶晋鸿的真传弟子&&当然,他也许只是个被逐出门墙的弃徒。他犹豫了好久,看着紧紧捂着胸口槐木牌的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招来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然后便带着我上了车。  如此又是行了一个多钟头。  城市越来越远,建筑物逐渐稀疏,道左两旁,开始出现了庄稼来。最后,出租车开进了一个河边的村庄,来到一家青瓦灰墙的大宅面前停下。付完钱,我们来到这家宅院的门外。这大门上有明镜高悬,红布环绕,杂毛小道深呼吸,然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在后面的我看见他腿肚子都在打颤。  &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四五来岁的青年男子,眉目脸型,跟杂毛小道倒有着七分神似。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宇间有着一股子凛然的正气,器宇轩昂,眼睛亮,没有杂毛小道这般猥琐。见到了杂毛小道,他先是一愣,之后仿佛美国人看见了大熊猫,紧紧抓住了杂毛小道的衣袖,然后朝屋子里面使劲儿喊:&爷爷、奶奶,爸、妈,小妹,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快来啊!大哥回来了!  他是如此激动,又笑又跳,然后紧紧地抱着杂毛小道,口里喊:大哥,大哥!  杂毛小道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没一会儿,门口就围了好几个人过来,都是女人,有喊哥的,有喊大哥的,有喊表哥的,从院子西边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女人,约摸五十岁,面色愁苦,口中大喊着&我儿&、&我儿&,一下子扑到了杂毛小道怀中,杂毛小道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家伙,一下子就跪在了这个女人的身前,大声哭嚎,说妈,儿子不孝啊&&  我背着包在一旁,看着这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没说话,发现从西屋又走出了三个神情严肃的男人来,一个鹤发童颜,颔下白胡须飘逸,一个长相敦实,粗手粗脚,还有一个是年轻人,面如冠玉,眉锋上扬,眼神锐利如刀。我能够猜到前两者定是杂毛小道的爷爷、父亲,只是旁边那个大帅哥,倒是不知晓。  &你这个孽畜,一走八年,倒还知道回来!&&&& 白头发老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杂毛小道,冷冷地哼着。杂毛小道看见了他,浑身一震,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纳头便拜,只是哭泣,也不说话。从我这个角度看,背部一抽一抽的,屁股儿颤。过了一会儿,气氛被渲染得悲情,他抬起头来,说爷爷,我之所以被师傅逐出门墙,主要也不是我的原因,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不敢归家,也是因为铁齿神算刘的一句话,为了给家人避祸,才至于如此,还请爷爷和父亲大人,谅解我的一片痴心啊&&  他哭得伤心,那悲恸简直可以媲美尔康。言语里信息量太大,倒是让我丈二摸不到头脑,迷惑不已&&这个家伙,倒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他爷爷听到了这句话,脸色数变,看这地上趴着哭泣的大孙子,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那件事情,不管怪不怪你,都已经过去8年了,计较起来,终究是我欠他陶晋鸿的,黄山龙蟒一事,死的是他孙女,但是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事情是非曲直,只有问那在幽府的小倩了&&反正有我在一天,他老陶便不能怎么样萧家。唉,不说了,你奶奶病了很久了,你来的正好,去见见她吧,也没几天了。  杂毛小道浑身一震,抬起头来,问在哪里。  他弟弟立刻领着他往西厢屋走去,他爷爷看着站在门口的我,仔细打量我胸口的槐木牌和眉宇之间,问小友是&&?我说我是萧克明在南方的朋友,叫陆左,最近发生一点儿事情,便一同前来拜访。他颔首,说今天有事,明天再详谈吧,便让那个英俊的男子陪着我去客厅中歇着,其他人都转向了西厢屋。&&& 家人有病,且在弥留之际,我自然不指望他们有闲情招待我,便在这男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中安坐。那男子叫做周林,是杂毛小道的表弟,他陪我坐下,没聊几句,便直接问我,是不是蛊师?  我吃惊,问周林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林得意地说他自小便熟识玄学五术中,特别是其中的&相&,他更是略有心得,只一观,便是八九不离十。我任由他吹,点头,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如此聊了大半个小时,我坐了一天车,肚子空落落的,咕咕响得难受,他只当没听见,拉着我说起他的光荣历史,也不多,譬如给某位达官贵人算命,一语中的,然后人家便以礼相待,排场极大,又譬如&&他吹得爽利,又想起来问我养的什么蛊?&&& 十一种蛊里头,都会下哪一种?  这么问,我便有些不爽了,这种私人的东西,哪里适合与这种见过一次面的人,交流沟通?我只是推脱,他也不细问,微笑着,又讲了些其他,说他这大表哥,倒是有八年没见了,样子变得可真大。我问他为什么要离开家里,一直不肯归?他摇头说不知道,这里面必是有些缘由,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发现杂毛小道家里的人,别人不说,这个周林倒是和他一脉相传,嘴皮子厉害得很。  这时前面有人叫他,他答应了一声,然后跟我说离开一会儿,便走了。  没人看着我,我闲着无事,大量起杂毛小道家里的客厅来,这是一个老派些的家庭,屋里面的家具装饰,让我有一种穿越民国的感觉。正看着,从屋外面飞来一只鸟儿,黄绿色的羽毛鲜艳,虎纹,金刚喙,翅膀一展几十公分,肥母鸡一样。它飞一圈,停在了茶几上,眼睛呈浅黄色,中间是黑的,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它瞪我,我就看它,咕咕&&我奇怪,说这谁的鸟儿,也不搞个笼子关着?  接着发生了一件让我菊花立刻一紧的事情&&它说话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这辈子我除了看好莱坞电影的时候,能看见动物说话,再也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还真实存在着能够有开口的动物&&虽然,这个肥母鸡一样的家伙,就是个鹦鹉。它是这样说的:&我不叫鸟儿,请叫我大人,虎皮猫大人,小子!&看着这花头花脸的肥鹦鹉,一本正经地跟我讲话,我好久才缓过神来,便问虎皮猫大人,你是谁的鸟儿?&&我也是开玩笑,谁指望一只靠&条件反射&说几句话的鸟儿,能够跟你玩对答游戏?  没曾想,它居然开口说道:&小子,我他玛的谁的鸟儿都不是,我就是我,虎皮猫大人!&  这会儿我终于明白了,这个肥母鸡原来真的能够听懂人言,可以说话。我仔细观察,发现它就是个虎皮鹦鹉,所谓猫大人,不知道出自何处,是何缘故。我惊讶过后,回过神来,便耐着心跟它聊天,它也健谈,不断地聒噪,讲完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神骏非凡之后,开始对我盘根问底,不时地嗅我,说我身上有股阴神的味道。&&& 它这问法,跟周林一个鸟样。&  我问虎皮猫大人,你也懂阴神阳神?  它傲然地昂起头,问我知道他是谁不?我摇头表示毫不知晓,它又问我知道幽府是什么知道不?我说我懂一点儿。它飞过我头上,扑腾着翅膀,说懂一点儿,就懂一点儿?爷去过那里!  说完这话,它便飞了出去。  我心中震撼,不常听杂毛小道说起自己家的事情,但是他说要让朵朵出现,最好还是找他家人问问。他是个半调子我已然知晓,本来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然而此番一看,心中震惊莫名&&我眼拙,对他这些家人倒是看不出个好赖来,但是,就光这个黄绿色肥鹦鹉的一番话语,便足以把我给镇住!  听说过&走阴&的人,但是却没听说过&走阴&的鸟儿。  况且,走阴的人大都只去过一个叫做&房子&的地方,仅仅只是是幽府的交界;而这鸟儿,居然还去过幽府&&什么是幽府?那可是鬼魂们去的世界,活人去了,难有几个能够回来,能回来的,那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比如耶稣。所谓鬼,便是有的人死了眷恋尘世不走,不肯去幽府,于是灵魂便成了鬼。  这肥母鸡一般的鸟儿,果真是厉害,难怪能够口吐人言。  我诚惶诚恐地坐了一会儿,也不清楚杂毛小道是怎么跟家人叙旧的,或者商议些什么,只是觉得肚子咕嘟咕嘟地叫唤着。这时进来了一个软妹子,长相清秀,她过来问我陆左,去吃点夜宵吧。我顿时泪流满面,站起身来跟着她出去。来到厨房,我坐在饭桌前,她弄了一会儿,端了一碗茶泡饭、一小碟肴肉到我前面,笑着说来得太晚,没时间弄,刚刚听他大哥说我还没有吃饭,于是就草草弄了一些,不要嫌弃。  我也是饿了,哪里会计较这些,先是感谢一番,便拿起筷子吃。这夜宵倒也清淡,不过合胃口,吃得舒服。她自我介绍,说是杂毛小道的小妹,今年十八岁,叫做萧克霞。我们聊了一会儿,知道了杂毛小道家中人口也多,有两个叔叔一个大伯,还有两个姑姑,一个嫁了人,一个入山修了行,有个二爷爷,早年间死了。她对杂毛小道的现在也很好奇,问东问西,我尽拣一些漂亮话说,倒不敢揭他的丑。  吃完饭,意犹未尽,可惜没了。萧克霞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我歇息。  第二天清早,我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推窗看,只见好几个人在做早课,有五禽戏的,有吐纳的,也有跳禹步的,里面我认识杂毛小道的大表弟周林,正盘腿坐在一侧,对这一斗米念咒。门被推开,杂毛小道出现,他让我跟他走,去见见他爷爷和父亲。  我跟着他,来到一个堂屋,只见老萧他爷爷、他父亲还有一个叔伯辈的男人(后经介绍是他三叔)都在,一一见礼之后坐了下来。  高人汇聚,我也不隐瞒,把我的情况,跟他们仔细讲来。&&& 同地翻天的老太爷一样,老萧他爷爷也是要看现在的朵朵,才好决断。我讲明我的担忧,他说无妨,他自有办法。于是把门窗关上,在房间的四角都点燃檀香,插在米碗之上,我将心神沉入槐木牌中,念起了解封咒来。    随着我的念咒接近尾声,槐木牌越来越轻,忽然,一束红影从我胸口射出来,停留在空中。  她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却是那个小妖朵朵,我心中剧烈抽搐。  我家那个西瓜头朵朵,难道被这个小妖精给吞噬了么?  这小妖朵朵是如此美丽妖艳,连老萧他爷爷都愣了一会儿神,然后问我,这就是我口中的小鬼?不像啊?小妖朵朵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视线环视一周,然后落在了我的脖子上,不理杂毛小道的家人,磨着牙说:&怎么又找了一些老家伙来对付我?他们太老了,肉也是臭的,就你干净一点儿,我来吃你吧,别动哦,我好久没有吃人肉了&&&  她飞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脖子,张开小嘴就要咬,我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小一号的身体,轻,软软的,皮肤像婴儿,温热。  她被我的&诅咒之手&捉住,动弹不得,便使劲晃,大声叫,力气大得出奇。  老萧他爷爷啧啧称奇,说真是奇怪了,这可不是小鬼,这是鬼妖啊!  &鬼妖&这个词,我是第二次听说,头次是听巴颂说起,他当时也是十分的惊讶,垂涎不已。见我疑惑,老萧他爷爷便跟我解释,说这鬼妖,出现得少,但也有,每一个莫不是强横一方之辈。我们知道,这鬼便是鬼,是人死后的灵魂所化,而妖,则是非人类的智慧生物的总称,两者千差万别,本来就联系不到一起。&&& 所以,鬼妖的由来也奇怪,都是机缘巧合,各种微乎其微的概率碰撞成就的,珍惜得很。你这只鬼妖,刚刚成型,还没有成长,本能强过于理智,所以恶,所以凶,所以想吃人肉。我这里正好有先祖传下来的&缚妖咒&一篇,你既然是小明的朋友,便拿去,好好管束镇压才是。  我着急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管束这小妖精,我要是的朵朵,我亲爱的朵朵宝贝。杂毛小道不待我说起,问他爷爷,说招回这融合妖气的地魂之前,那个灵体怎么办?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她回来,而不是说想要这个小美女、小波霸。&&& 他爷爷吃惊,浑浊的眼睛凝着神,看大吵大闹的小妖朵朵,一会儿后,他一拍大腿,说奇了,奇了,都说同一肉身中共两个灵魂,便是奇事;这同一个灵体里面共两个意识,简直就是奇迹啊!你们说得没错,之前那个主体意识还在,不过在沉眠,被欺负了,像风中的火烛,随时可能熄灭。也无妨,那个魂魄太弱小,没多大用场,熄灭了就熄灭了,我传你那法,好好带这个便是。  我插言说不行,坚决不行,我不要这个小妖精,我只要朵朵,以前的乖娃娃朵朵。  他看着我,很稀奇,说放着一个强大的鬼妖不养,你倒是想弄一个普通的鬼娃娃?虽然那个小姑娘是个福娃娃,但是并不珍贵,对你只能带来些福运,远远不如这个鬼妖来得直观自然,你倒是想好了?头脑没有不清醒吧?他和老萧他父亲、他叔都奇怪地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奔驰和皮卡、毫不犹豫选择皮卡的蠢货。  我明白他们的惊讶,或许从实用角度来说,小妖朵朵似乎更合乎我的利益些,但是我和朵朵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小鬼与养鬼人之间的关系。&&& 或许最初,我只是像收留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流浪猫一般,把她收养着,也不尽心,还老欺负她,然而日子久了,朵朵的天真、善良、可爱、勤快以及偶尔的一点儿小孩子脾气,便逐渐地一点儿、一点儿感染到了我,感情就像发酵的美酒,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之间就醉了,舍不得了,多么可爱的小家伙,我怎么舍得离开她?时至如今,不仅仅是她依赖我,我,也实在是离不开她了。  朵朵沉睡的这些日子里,我没有一天不在心忧,没有一天不在着急。  在这个人情味越来越淡薄的社会里,朵朵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照射进我心中的一米阳光,所有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使得烦恼就像春天疯长的野草,但是有朵朵在,我心里便是暖的,人也是积极乐观的。  我改变了她,她也改变了我。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唯有杂毛小道一个人,十分理解我。这也自然,但凡是见过朵朵的人,都无一例外地会被她的善良可爱所感染,她便是一道沁人心田的清流,洗涤着俗世中所有的灰尘,怎么能够让人不喜爱呢?  见我如此执着,老萧他爷爷沉默了,眉头都皱了起来。  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他父亲和他叔叔低声交换着意见,我听不清楚,但是看他们的表情,显然很不解,也很为难。过了一会儿,沉吟了许久的老萧他爷爷,摸了摸頜下的白色胡须,说这世上,办法总比困难多,所以办法倒是有,不过也很艰难,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这大毅力,去完成。  我大喜,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便是死,都一定要把它做成功的。  他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小家伙真的固执,好端端的近路不走,偏偏喜欢走歪路,让人好生不解。他说既如此,那么他就好好说道说道。类似于这种情况,罕见,但也不是说没有。家中所穿的书籍记载,明朝年间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两魂同一灵体。暂时的,可以由他传一份&缚妖咒&,约束这小家伙,然后让它与原来的意识共存,否则灰飞烟灭;两虎相争,终有一伤,伤的必是弱者,你有那楚南白莲教的一卷《鬼道真解》,是极幸运之事,可以给你的小鬼练;&&& 但是,这些终究不是长久之事,若想圆满解决问题,还需要裂魂。  我不懂,问什么是裂魂?  他说常有双胞胎生出来,两个脑袋,但是身体却是连在一起的,这便需要动手术,将其分离,不然常此以往,必死无疑。灵魂也一样,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每一个意识都有这自己独有的印记,是存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两者若长期紧密联系在一起,必然相互影响,达成一致,这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同化,二是相互抵消,最后磁场消失,了无痕迹,便死了&&这一过程,短则数月,多则几年,必会发生。所谓裂魂,便是将这两个意识分割开来,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牵扯,这样子才能够长久。  我一听他这话,果然凶险,时间又短促,捉摸不定,顿时急了,忙问如何裂魂呢?  老萧他爷爷摇了摇头,说玄学五门,山、医、命、卜、相,他们这一脉只精修山、相,闻道又先后,术业有专攻,裂魂一道为术,论起来还是茅山宗最精通,我与茅山宗的陶晋鸿本是莫逆之交,原本推荐你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惜当年出了一些变故,小明鲁莽,导致他孙女香消玉殒,而且还害得他闭关山中,八年没有出世,现在也求之不了。不过听说这世间有一奇物,名曰&麒麟胎&,这是一种灵质软性玉石,能够寄托意识,转而化为胎盘,孕育妖身,最适合这妖物寄托,解脱你的小鬼灵体。  我眉头蹙起,都说了是传说之物了,天下之大,我去哪里找寻才好。  不过事已至此,总归是有了个方向,此间没有路,自然别的地方也可以找寻,我鞠躬,一再拜谢。老萧他爷爷说不用客气,既然是小明的朋友,便无须客气。他当着小妖朵朵的面,传授我一篇&缚妖咒&,我一一学习,咒法、唱腔、语速&&我学来,凝神闭气,然后念,没念两轮,那被我抓在手中的小妖朵朵就哭泣,又是闹又是叫,痛苦不已,不一会,灵体都缩了一圈。  莫名的,我突然想到了《西游记》中唐僧念的紧箍咒,莫非与这缚妖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心中叹,说不定那吴承恩,多少也是知晓一些玄门中事,要不然,哪能够写得出如此鸿篇巨著?  小妖朵朵被我的缚妖咒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后,终于妥协了,垂头丧气,哭着问我到底想怎么样?我说刚才我与老太爷的对话,你也是听到了的,你既然已经成型,我们也便不好抹杀你,但是朵朵何其无辜,若是被你这意识给泯灭了之后,我宁愿将你也一起毁灭掉。朵朵与我已经有了心灵印记,你与她同源,便也逃脱不了我的手掌,若是乖巧,便让朵朵回来,我自留你一命,若是强占朵朵的灵体,磨灭她的意识,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直接抹杀算了。  她不愿,说她好不容易活过来,又要天天沉眠,那还不如死去。哼,要是这样,你只管念咒,念死算了。  我看着手中这个一米高的小狐媚子,说你要怎么样?  她眼波流转,明亮的眼睛犹如璀璨的繁星宇宙,看着我,说一半一半,顶多她和那个呆妹子,各自出现半天,这是底线,不然没得谈。她倒是直接,也是傻妞一个。虽然需要忍受这小妖精,但是一想到立刻就能够再见到朵朵,我心里面立刻兴奋极了,觉得这么些天来的奔波,总算是有了个结果,忙不迭地答应。她撅着粉嫩的红唇,嘟嘴抱怨,说人家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真是的,哼!  我不理她的诱惑,催促她赶紧走,她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摸着胡子的老萧他爷爷,啐一口,说管闲事的死老头,呸,有机会一定要吃了你的肉肉,哼!臭的也要吃。&&&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接着,她的灵体开始变化了,下巴开始变圆,胸变平,脸上的肉也多了起来,头发变成了齐刘海,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伸出肉乎乎的双手抱我,说陆左、陆左&&  我紧紧抱住了这孩子,多久了,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恍如隔世。
  我有太久没有见到朵朵了,一下子喜极而泣,高兴得不行。  朵朵伸手去揩我流下来的泪水,问我怎么了?我高兴地笑,说没事没事,只是眼睛里进了灰,小宝贝,真的好想你啊。她贴着我的胸口,说她也是。杂毛小道凑上来,嘻皮笑脸地说朵朵,干爹在这里呢,怎么也不叫我呢?朵朵回过头来看他,努力回想,然后用手刮着脸,说羞羞,谁是你的干女儿,不要脸。  杂毛小道一脸尴尬,很受伤的表情,而我则哈哈大笑。  见朵朵能够回来了,我也不急着跟她说话,领着她见过在场的各位,她倒也乖,挨个叫太爷爷、爷爷、叔爷爷,几个老家伙听到了,老怀大慰,喜笑颜开,老萧他小叔说我养这小鬼,倒是个异数,乖,也养得有法门,不像其他的人一样,只是为了利益,养得阴气森森的,到最后还祸及主人,这招回了地魂,也会开口说话了,日后倒也是个厉害角色呢。  正说着,门被突然推开,老萧他妹哭喊着跑进来,说奶奶快不行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爷爷哆嗦着嘴唇,说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不应该啊?他们都不作停留,全部都涌出门去,我想跟着,但是杂毛小道拦住了我,说不用,那里没我的事,现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他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坐回原来的座位上,刚刚见到朵朵的兴奋心情,一下子就被冲淡了许多。说实话,时至如今我都没有见过那个老太太,什么样子、年岁多大、生了什么病,都不知晓。仅仅知道她已经不行了,而今又要去世了。朵朵见我不说话,便到了我的后面,捏肩膀,轻轻地一捶一捶,乖巧得很。  金蚕蛊显然是闻到了朵朵的气息,倏地飞了出来,亲昵地飞舞,然后附在了朵朵光滑可爱的脸蛋上,兴奋,吱吱的叫唤。两个小家伙久别重逢,自然是开心得要命,朵朵也不捶背伺候我了,跳下地来,然后两个小家伙便一直追逐着,又蹦又跳,欢乐极了。  我心情多少好了一些,长舒了一口气。前路漫漫,但是为了这两个小东西,我再累,又何妨呢?  正玩着,打门口扑腾出一个肥鹦鹉来,我一看,是昨日见的那个虎皮猫大人,只见它飞过来,双爪锐利,朝金蚕蛊抓去。嘿,这扁毛畜牲,它吃虫,但是真以为金蚕蛊是普通的虫子么?果然,金蚕蛊一待它出现,便立刻警觉,像子弹一样,嗖的一下,飞到了房梁上,然后用发亮的黑豆眼睛,瞪这肥鸟儿。  朵朵被吓了一跳,一溜烟跑到我背后,拉着我的衣角,有些胆小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嘎嘎&&虎皮猫大声笑,说多美美味的虫子啊,它辈子都没有闻到过,真香,要是能够油炸一下,酥了才好吃。不过,吃生的也不错,学学小日本子,营养。说完,它扑腾着翅膀,朝金蚕蛊飞去。  我曾听闻,金蚕蛊不但怕矮骡子,还怕养了几年以上、红冠黄爪的大公鸡,心想这虎皮鹦鹉,个儿倒是跟只肥母鸡似的,又是杂毛小道家中养的,厉害着呢,怕不是能够克金蚕蛊吧?正担忧着,两者已经打成一团,果然,这肥鸟儿确实不怕金蚕蛊的毒。这是八路军游击队与日本正规师团的战斗,一个胜在灵活机动,一个却是实力明显,拼斗了几个回合,金蚕蛊吱吱叫,到处跑。  一个是我的命根子,一个是老萧家的鸟儿,谁吃了亏,我都为难。  不过我还是拉了偏架,抽个准,一个箭步上去逮住着肥鸟儿的漂亮羽毛,拿在手里,劝它先别妄动,这肥虫子是我的本命蛊,你两个都是肥胖界的难兄难弟,相煎何太急?它大骂,骂了隔壁,各种难听的话语不要钱地泼出来。很难想象一个鹦鹉脑袋里,能够积累这么多肮脏的词汇量,最后丫居然还骂出了&Shit&这样的外国话来。  不过我紧紧揪着它,撸着毛,它也动弹不得,只好讪笑着说是开玩笑的,嘿嘿,怎么还认起真来,真不爽利。  我看着它骨碌骨碌乱转的贼眼睛,就好笑,这鸟儿,都成精了。  我跟它说好不追我家小虫虫了,然后放开它。  它飞到刚才老太爷坐着位置,黄绿色的嘴喙叼着桌子上茶盏的冷茶叶,吃了几片,然后斯条慢理地说你小子倒是个奇妙人儿,养了一只王冠金蚕蛊,还养了一只新生的鬼妖,倒是和我之前的主人有得一拼&&当然,比起他来,你还差好大一截,因为,他毕竟养了我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虎皮猫大人。  我疑问,以前的主人?  它说那人是个养鸡专业户,运气好,不但养了它,而且还养了一个黄金鼠。不过不识货,后来被萧家给买了下来,帮它点醒了神志。我问它什么是神志?它摇头不答,又吃了几片茶叶,然后往向朵朵,鸟眼睛发亮,说哇,小萝莉,俺最喜欢,过来,过来,陪哥哥玩儿&&  我呸了它一口,拉着朵朵躲一边,不听这鸟流氓调戏。  它鼓动翅膀,嘎嘎嘎,说我还不好好讨好它?不然一年之内,必遭劫难,大劫,到时候去了幽府,才知道人间美好。我给它比了一个中指,鄙视它的威胁,一个鸟儿,还能够翻出什么风浪?虎皮猫自找没趣,又去逗弄金蚕蛊,我本以为两者又要闹将起来,没曾想这肥虫子也够没心没肺的,居然不一会儿,跟着肥鸟儿玩到了一起来。  不记仇的蠢东西!  我坐在房间里一会儿,一直没人招呼。到了中午,才知道萧克明他奶奶已然去世了,享年82岁。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悲伤凝重起来,不断地传来了女人的哭声。老萧他爷爷一下子就老了几岁,脸灰白,额头皱纹多了好多道。想想也是,不管学艺多精,人总是敌不过岁月的摧残,尘归尘、土归土,古今多少仁人志士想长生,可有几人得到解脱?  悲痛总是只能沉浸在心里,死人了,便要操办丧事。  几个老人岁数也大了,主持大局,剩下的杂事也便由小辈来做。我适逢其会,也需要帮忙搭把手,跑前跑后,倒也顾不得朵朵和肥虫子两个小家伙,跟着我也气闷,便把他俩留在房间里,自己玩。发讣告、召集亲朋好友、采购食材、丧事的用具、买棺材、扎花圈,请戏台班子&&这些事情繁琐,事无巨细,都需要人来操持。  萧家在本地也算得上富裕之家,老萧又把从段叔那里弄到的补偿金全部都贴了出来,要为自己奶奶办一场隆重的丧礼,规格高,事情就更多了。因为是冬天,苏南这边农村的规矩,是第三天才下葬,因此倒是一直都有得忙。  萧家的亲戚朋友很多,特别是第三日,酒席间还来了很多穿道袍的,单成几桌,据乡人说是茅山上下来的。  其实我对这些茅山道士一直很好奇,民间流传的茅山道士,其实并未在这茅山上修行,而是把大部分捉妖弄鬼的道士都统称为茅山道士,是个总的称呼。正如&天下武功出少林&一样,几乎所有&有几手&的游方道士,都挂这么一个牌牌。我了解过,其实这山顶上的掌教,也并未是杂毛小道他们口中的陶晋鸿,而是另有其人,其中的缘故,大约也是有些规避世人的眼光吧。  老萧他爷爷自老太太死后,便一直跌坐在棺材前,念经,超度老伴,一点儿都不理旁人。  我听老萧中间提及,他爷爷跟他奶奶,结婚超过六十年,几乎没怎么红过脸。他奶奶是那种很老实的农村妇女,因为他爷爷学道,不太擅长侍弄田地,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当年那个动荡年代,像牛一样撑起这个家,实在不易。老爷子如此这般,倒是爱煞了自己的老伴。中间又听他父亲唠叨,说老萧他在外地工作的大伯赶回来了,可惜小叔年后去了鄂西保康,一直联络不上,灵前少一个孝子,老太太心难安息。  我也是忙糊涂了,到了下葬那一天,才偷偷找杂毛小道问起虎皮猫大人一事。  他惊讶地问我已经见过了这只肥鸟儿了?  我说是啊,现在不天天在房间里面陪朵朵、金蚕蛊玩儿么,有什么好吃惊的?  他表情凝重,说这鸟儿在他们家已经有十几年的年头了,来历神秘。一般的虎皮鹦鹉,活不过七八年,便死了。这只鸟儿,听说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依然活蹦乱跳。你既然知晓了,也不怕告诉你,这只鸟儿其实是个人!莫吃惊,它以前的确是个人,死于上个世纪40年代,应该是个厉害角色,我之前说过,我读过半部《金篆玉函》,这半部,便是传自于它之口,你说厉害不厉害?  我问啥子叫做《金篆玉函》,有什么可牛&波伊&的?  他一脸惊异,说你不懂什么叫《金篆玉函》?这本奇书据说是黄帝留下来的秘籍,在中国的历史上依次被周朝姜太公、战国鬼谷子(王禅老祖)以及他徒弟苏秦、张仪、孙膑、庞涓所习,汉朝张良于黄石公处得秘籍、三国时代诸葛亮&&宋朝朱熹、明朝刘基&&个顶个都是一时之风流枭雄人物!这本书经过四千年的流传、散佚增删,又分为山、医、命、卜、相五术,这便是玄学之根本。  我惊讶,说是不是哦?这玩意,也太玄了吧!杂毛小道一副高人样,含笑不语。  办完丧事第二天,萧家接到了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里的那个女人焦急地通知了一个消息:萧应武在保康县西边的山林子里失踪了,这是第三天了。&&& 这箫应武是何人?杂毛小道的小叔是也!  就玄门之中,通常来说,有本事的人分三种传承。  一是名山大派,中原的各大道门,茅山、崂山、龙虎山、武当、正一教,佛教传承,藏传佛教等寺庙的和尚喇嘛,都是这一类,传承不断,高人辈出;一为师徒传带,这类一般都是风尘奇人,游走四方,见到资质不错的苗子,便收为徒弟;最后一种就是家族传承,血脉相连。  杂毛小道萧克明,属于第一种和最后一种的结合体,本是个很好的苗子,但是因为某些变故,流浪江湖。  而他小叔,则是属于家族传承的这种。他这次去鄂西保康,是听朋友说那里的老林子里几味极罕见的药草,而这几味偏偏是对他老娘的病症有治疗奇效,于是过完年便赶了过去,没成想不但没赶得及回来给老娘治病,反而折在了那个神秘的丛林中,没了音讯。他是一个大孝子,可惜老娘走的时候,都没有见最后一面。  听到这消息,连整日里不说话的老爷子都被惊动了,立即召开了家庭会议。  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由老萧他三叔、他以及他表弟周林一同前往保康,去找寻他小叔。我左右无事,一时间也不知道那&麒麟胎&该去哪里找寻,萧家老爷子授予我缚妖诀,对我有恩,便决定一同前往。  等不及第二天,我们便借来了车子,连夜前往鄂西。&&& 启程的时候,我带着朵朵和金蚕蛊一起,虎皮猫大人极为不舍,扑腾着翅膀要一同前往。这扁毛畜牲在萧家一直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也少有人拂它的意,老爷子想了想,有它在一起照拂,寻找到小儿子的机会也大很多,颔首答应,这肥鸟便一下子钻进了车厢,在后排椅子后面找了个地方,盘起身子,悠哉游哉地打起瞌睡来。  与他家人告别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坐在后排,聊起鄂西保康,都不由担心。  鄂西保康这个地方或许很多人并不熟悉,但是说起它的邻居&&&神农架&,或许许多人会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个地方。不错,那里是中国内陆保存完好的唯一一片绿洲和世界中纬度地区唯一的一块绿色宝地。它所拥有的在当今世界中纬度地区唯一保持完好的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林区层峦叠嶂,山形峭拔,地形复杂多样,密林中,不知道藏有多少的秘密和神秘传说。  我中间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宪雄顾老板,让他帮我找寻一种叫做&麒麟胎&的玉石。  这东西乳白温润,不经雕琢,天生自有麒麟像,电话那边的他十分为难,问不找十年还魂草了么?我说也找,不过这麒麟胎最重要,如有,敬请帮我留意。他说好,他珠宝玉石行业的朋友也多,再说了,雪瑞她爸爸李家湖,本身就是做珠宝的,也可以帮忙打听打听。我说劳烦了,他沉吟着,说这都不算事,又提起上次说的那个远方亲戚,说现在闹鬼闹得很严重了,请了几个师傅都不行,能不能给他看看?  我有事求他,也不好推却,只说现在很忙,要去神农架呢,等忙完这阵子,再说。  挂了电话,杂毛小道问我是不是你那顾哥家的远房亲戚那事?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顾老板找我,我推给了他,之后的情况就不知晓了,便说是啊,上次你也没去?杂毛小道嘿嘿笑,他说你顾哥那亲戚是谁么你知道么?我摇头,说不知道,难道我认识?  他说还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超度的那女鬼不?就是穿红衣服跳楼的那个!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起来了,那个女鬼还真是把我的魂儿都吓掉了,平生第一次吓尿裤子。不过最后也没闹得什么好,事情搞大了,便给我们收拾了,最后不但没有被超度,而且还被杂毛小道给生生打散灵体,烟消云散了。  我疑问,说他们之间&&杂毛小道点头,暗笑说那女鬼,就是老顾的那个远方亲戚的二奶。  这世界还真的是处处有巧合啊,实在太小了。  我感叹,说那女鬼既然已经被打散了,那缠着他的是谁呢?杂毛小道耸耸肩膀,说他哪里知道,说不定就是一恶魄,挂念缠身,而且得了那病的人,身子虚,邪物缠身,说不准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谁知道?  眼巴前还有一个人要搭救呢,谁也没有心思牵扯一个千里之外、还不相干的人,抓紧时间,闭目睡觉吧。  一路行,我们轮流休息,换着开车,很快就来到了鄂西的保康县城。  我们找到了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她是萧应武的驴友,本来想着一起进山的,可是到了这里就发起高烧,行动不得,便在医院住了几天,其他人第二天就进了山。结果一连三天过去,也没有见人影回来,所以十分的担忧,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她便报了警,并且通知了各人的家人和朋友。  她说我们是第一批赶来的。  我们又一起找到了当地的有关部门,询问了此事,他们说已经组织了人员进行搜救,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踪迹,保康往西便是神农架林区,那里的原始森林地形太复杂,山高林密,重峦叠嶂,到处都是山洞和河谷沟子,如果去了那里,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说了好久,我们都能够感觉出来被忽悠了,于是便出来,找到那个女人,问询起与萧应武同行的人情况。她一一作答,说除萧应武外有四个人,一个是当地请的向导,还有三个,都是同城网上认识的驴友,对这里感兴趣,所以他一号召,便来了。  又研究了一番地形图,我们决定按照计划原路进山,去找寻老萧他小叔他们。  打定主意之后,我们就在县城里采购了进山的装备用具&&登山包、登山皮鞋、干粮食品、狼牙手电、猎刀等工具,以及一些绳子、急救包之类东西。那个女人也想跟我们一起去,老萧他三叔拒绝了,直接说一个女孩子家家,一上山,便是个累赘,不但自己累,而且还牵连他人。  那女人眼里面噙着一包眼泪。  我们只是不理,又高价请来一个对神农架林区熟悉的向导,然后于到达保康的第二天清晨出发。  ********  从繁华的城市一下子进入到山林中,听着树杈子上清亮的鸟鸣声,人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出门之前,周林用龟壳给我们此行卜了一卦,显示的是大凶,虽然他之后又摆弄了一番,变成了&大吉&,然而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下了阴影。前面的那个向导叫老姜,他本不愿正月间就出门,但是看在了&毛爷爷&的面子上,还是拿起了猎刀、牵着一条凶猛的土狗,给我们带路。  一路走,我自小走惯了山路,并没有多不适应,杂毛小道这八年间铁脚板踏遍了祖国的不少地方,自不在话下;而他三叔则是个老当益壮的老骨头,一把子精神在,抖擞得很;惟有周林,平日里看着龙精虎猛,神采奕奕,没成想才走了二十几里山林路子,便气喘吁吁,扶着一棵树,说太累了,要歇会儿。  说着,他便猛地一叫,凄厉得很,我们凑前一看,这树上全部是乌黑的小蚂蚁,密密麻麻地沿着树啃,他刚才在忙着抱怨,没曾想以一下子就惹上了好多的蚂蚁顺手而来。  他使劲地甩手,咒骂着这个该死的树林子。  我看他手,全部都是细密的红印子,小疙瘩,不一会儿,发红发痒,难受极了。老姜立刻递过来一个小瓶子,里面浸泡着绿色的草浆汁,说是防咬伤的,赶紧涂上,在这山林子里面,尽量不要乱惹这些小东西,都说不怕猛兽、就怕小虫,一旦缠上身,惹都惹不起。然后他又给我们发一种土制的膏药,说是驱蛇驱虫的,杂毛小道和三叔接了,我摆手,说不要。  有金蚕蛊在,我倒真不需要这玩意。  头顶上那只聒噪的肥鹦鹉在扑腾,见到树上这些蚂蚁,十分兴奋,飞下来一阵猛吃,一边呱呱叫。有了向导这个外人在,它倒是没怎么说话了,一两声,向导只以为这鸟儿聪明。不过它就像个得了多动症的神经病儿童,到处乱飞,精力过剩&&我真的不知道它是如何有的这种胃口,若按杂毛小道的说法,它以前曾经是个人,从幽府回转之后寄托于鸟身,难道连性情和饮食规律也发生了改变?  同样有多动症的还有金蚕蛊,这肥虫子真真是鱼入了大海,鸟飞了天空,饿死鬼投胎一般,飞到林子中,总能从旮旯犄角里,找出些莫名其妙的昆虫来吃掉,还伏在虎皮猫脑门顶上,坐了趟免费的飞机。  不过它终究是懒的,吃饱喝足,便又避开向导,鬼头鬼脑地缩回了我的体内来。  老萧他小叔行路,惯于做些他们自家人才懂的标记,三叔一路仔细地看,总能够发现一些踪迹,表明曾经来过这里,我们顺着他们之前计划的路线图走,又行了二十多里路,一直到了大山密林的深处,一个植物覆盖的山沟子前停下来。站在岭上,望着脚下茂密的丛林和板壁岩,三叔掐指一算,然后闻着呼呼的午后微风,说到了,应武应该就在这里了。  我望着下面一片的碧绿密林中瞟去,一条银练如洗而过,那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流。  岭高密险,林海深处,云游雾绕,这里据向导老姜说,名字叫做爬窝沟子,已经属于原始森林地带,除了少数采药人,一般都很少有人会来,即使是他,也只是听老人说过,并未真正来过。山间本无路,尽是些野兽踩出来的小道。我们找了好久,这才找到一条通往沟底的通道。  这时候老姜突然提出来,说下面恐有蛇,不行,不能下去。  三叔蹲在路边,看着一颗被砍出两道白印子的小树,回头问为什么不去?下面有蛇么?不是吧,那些长虫子,现在只怕是在冬眠,顾不上我们吧。&&& 到底什么缘由,只管说来。&&& 老姜看着下面的深沟,杂草、藓蕨和荆棘布满了这个山体,有小溪静静的流动声传来,安谧得像天上的人间,他吞着口水,说他记起来了,爬窝沟子是个险地,他认识个朋友,他爹便是死在这里的。怎么死的?万蛇噬心,收尸的时候,只剩个骨头架子了,好不凶险?老辈子人讲过,这里住着神农爷爷,这些蛇,都是给神农爷爷守墓的呢,不能下去。  我们笑,神农是谁?所谓的炎黄子孙,他便是传说中的炎帝,中国的太阳神,三皇五帝之一,几千年前的人物,据说曾在山东曲阜建都,世号神农,也是中国古代的医学和农业之神。虽然听说神农尝百草,来过此处,但若是牵强附会地说,神农墓便在这神农架中,我想曲阜人民肯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三叔说别扯这些,再加一万行不行?行就下去,不行你走,我们自己下去。  老姜吭吭哧哧考虑半天,羞答答地答应了。  我本来对这个老实的湖北汉子,还有一些敬意和好感,但是立刻被他坐地起价的行为给磨灭得全无。顺着小道往下走,一路陡峭,多收了钱的老姜便十分卖力,走在前面,拿着猎刀砍着杂草,帮我们清理出一条路来。那条土狗上蹿下跳,也忙活得不亦乐乎。不过它并不敢靠近我,远远地看着我,避开去。  这动物倒是蛮敏感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朵朵,还是金蚕蛊。  或者两者都有之。  其实走下这条路,看到路边堆积的树杈子和荆棘,便能够很清楚地发现了最近有人也从这里下去过。这个发现很让人兴奋,但是却也让人心中的天平,在失望和希望中持续起伏,心中更加忐忑。老萧他三叔是一个对中药有着研究的人,所以一路下来,不断地跟周林还有我们讲解路边一些植株的特性,哪些可以做草药,那些有用什么用处,不厌其烦,边走边说,讲的很详细。&&& 遇到品貌佳的,他便收在囊中。  我这才知道,周林之所以跟过来,主要还是现在在带他的师傅就是杂毛小道的三叔萧应文。  足足花了大半个钟头,我们才来到了谷底处,这里有一条小溪,我们在溪边的鹅卵石滩上找到了一堆没有余温的篝火。摸了一下,怕是有几天时间了。昨天又下了一些毛毛雨,湿漉漉地,更加找寻不得。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些食物的塑料袋包装、方便面碎屑以及一只棉袜。周林问小舅应该来过这里吧?三叔点头,说应该是,再找找,看看能不能够有什么发现。  于是我们四处找寻,我沿着河边的石子看,想着这一条三四米宽的小溪,有没有跑到对岸去的印记。  过了十分钟,老姜在二十米外的下游朝我们喊,让我们过来看看。  我们连忙走过去,围上去,只见到在溪边的浅泥上面,有着几只脚印,像是人的,但是要大一圈,有尖锐的爪子。我蹲下身来,仔细地看着这脚印,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出来。然而也许是下雨的关系,眼睛里除了如一块碧绿玻璃的小溪外,便都是些白色的、青色的鹅卵石,哪里有些什么玩艺?  三叔也到处搜寻,试图找到自己老弟留下的标识记号。  还是周林眼睛尖,他从一处溪边的树枝处摸出一些灰色的毛发,然后拿到了我们面前的展示。我们聚拢在一起来,商谈这是什么东西的毛发?几个人都倾向于是猴子之类的哺乳动物,毕竟神农架地区的猴子真不少,比如金丝猴,便是濒危动物。然而老姜却莫名其妙地惊恐起来,他哆嗦着,说什么金丝猴啊?这分明就是神农架的野人,一定是的。  神农架野人?这东西倒是鼎鼎有名,远至2300多年前,著名诗人屈原便留下了《九歌&山鬼》一诗,对这东西进行了描述,建国以来的六十年中,至少有400多人就曾亲眼目睹过神农架野人,可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机构或者个人抓住过活体,喧嚣尘上,却始终没有有力的证明,倒是给这个林区多了些奇幻、神秘以及引人入胜的吸引力。  老姜这么说,周林反而是兴奋了,他说怕什么怕?不是还好,若真是,便直接将它们捉了,到时候媒体一曝光,你们这儿就大大出名了,而且我们还能够大赚一笔。老姜惊恐地看着周林,说你怎么能够这么说?野人是什么?是山林里的宠儿,山神爷爷的看门人,若是被你逮住了,那以后他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到时候,只怕还没有出名,人就不知道死成什么样了?只怕是骨头渣滓都泛白了哦!  老姜一提到山神爷爷,我心中就是一跳:又一个山神爷爷?倘若是普通的山精野怪,我倒也是不怕的,但是若这神农架野人,跟矮骡子一样,又能迷惑人,又能够驱虫,那我不管别人,自己先退了。我便问起为何说野人是山神爷爷的看门人&&你一会儿神农炎帝,一会儿山神爷爷,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周林说也是,钱已经加了一次,再也不能够加第二次了,钱难挣,屎难吃,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既然已经下到了谷底,老姜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唠叨,说先讲好,你们莫要乱骂人,心中要对这山里面的东西充满敬意,别胡乱讲话,免得触怒了山神爷爷。我们见他这么说,便给他一个台阶下,说好嘛,好嘛,哪个脑壳坏掉了,没事乱骂别人的坏话?  老姜把土狗拉到了火堆前面,嗅了嗅,然后松开它,它便像一道黄色的线,一路边叫边往上游的一个地方跑去。老姜便去追,说那狗曰的,定是有了发现,才跑得跟撵兔子一样快,走,走,跟上。&&& 我们就跟着跑,沿着溪水往刚才来的上游而去。&&& 那狗一直跑到一个转弯的尽头,然后朝着一株倾倒的大树狂吠。这株大树主干足足有十几米长,四人合抱宽,横跨在小溪的两端,树干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明白。倒是三叔跑上来摸了一摸,说是槐树,老槐了,上百年,结果给雷劈中了,嗯,不久,应该在最近的一段时间。  他又闻了一会儿,说这是什么味道?  他这么一提醒,我立刻反应过来了,这边的空气里,有一种很浓重的臭味,是肉类腐败的气味,是尸臭味,熏人鼻子,直叫人胃中的食物都要翻腾起来,想呕吐。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种想法而已,类似的味道,我不知道闻过了多少,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们循着味道,翻上这颗大树,还没看到什么,就听到空中有声音在喊:&艹,真晦气!真晦气!&  是虎皮猫大人这只肥鹦鹉在说话,它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却又钻了出来。  我们一听这话,便知道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玩意,翻过树干,往下一瞅,只见在离溪边四五米的草丛中,平躺着两具赤裸的尸体,一男一女,全部都没有头,四肢的手掌和脚掌也全部都不见了,白花花的,肚皮处,从脖子一直到下体,被人为地剖开来,皮被剥去,露出血肉模糊的人肉,以及空荡荡的胸膛,里面的内脏全部都不见了,前两天有下雨,将这尸体给浸泡得皮肉发白,一地的血呈半凝固状,像菜市场的猪红。  这两具无头尸体上面,有着白花花的蛆虫在翻滚。&&& 冬天,依然有一团的苍蝇在萦绕,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黑色的尸蹩与蛆虫争食着,空中还有乌鸦聒噪着,发出让人丧气的叫声。而不远处的荆棘草丛中,发出细细索索的爬行声,似乎是刚刚从这场饕餮盛宴中离去的食客发出。  呃&&周林再也忍不住了,跪在了树干上,朝下面大口大口地呕吐着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食物,这些食物经过胃部超过六个小时的处理,变得酸臭不堪,与那飘散过来的尸臭混合一起,尤为难闻。向导老姜再也忍不住了,滚落下树去,手撑着树干,与周林成为一对难兄难弟,吐个畅快。  我、杂毛小道和他三叔三个人站在树干上,有和缓的风,携着尸臭吹来,面不改色。  这两具,是谁的尸体?  正疑问着,突然一直在树干这端狂吠的土狗呜咽了几声,然后我们听到水花翻腾,急忙转身过去一看,只见那只土狗被一条近两米多长的黑棕色怪物咬住了脖子,一下给拖了下溪水里去。&&& 那怪物体表光滑,布满粘液,四肢短扁,近一米长的圆尾巴搅动浪花,往下面一沉,浑浊的水便把它的身影给淹没住。  &  &金子,金子&&&  老姜急忙爬上树干,不要命地朝溪水边跑去。可这时哪里还有那条叫做金子的土狗半分的影子?只见浑浊的溪水里,一股一股的红色鲜血冒了出来,将半条溪水给染红。水下一阵异动,老姜气不过,捡起拳头大的鹅卵石,就往溪水里丢去,杂毛小道毕竟见识多,大喊老姜快过来,别扔了!  老姜不信,还扔,三叔一个飞跃跳下去,正在这时,那怪物又张着大嘴从水里蹿出来,朝老姜咬来。&砰&的一声响,老姜被三叔狠狠地甩开两米,重重地跌到了草地上,哎哟一声,直叫唤。  三叔一个回身转,避过那腾过来的怪物,步子像跳舞一样往后滑开,手往怀里揣,然后刷地一掷,一道红线,正中那头怪物的背部。那怪物吃痛,立刻发出&嘤嘤&的叫声,带着伤又蹿回了溪水里,咬着浮尸而起的土狗金子,又返潜下去。  这溪水,平缓的地方一两米,深一些的,三米多,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们纷纷跳下来,杂毛小道扶起惊魂未定的老姜,问没事吧?  老姜呜呜地哭,偌大一个汉子,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吐完的周林心里厌烦,说哭什么哭,大不了,这狗钱赔你便是。老姜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周林,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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