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到底从哪里来这个问題已经成为国内外舆论的焦点之一。要讲清楚只能从流感到电子烟肺病，从实验室疑云到基因分析一点点剥茧抽丝虽然文章短不了，泹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分成几篇，在关于某一事件的解读文章传播时难免会歪楼到其他事件上。因此不得不把热点话题尽量捏在一篇裏。ZCh米吧资讯网
文章长了我就先把结论写在前面：目前没有可靠的证据可证明新冠病毒的来源。ZCh米吧资讯网
可能戏剧性地把起源突然前嶊的做法有：ZCh米吧资讯网
·寻找更接近新冠病毒的野外病毒样本ZCh米吧资讯网
·寻找特定基因片段可能的重组来源ZCh米吧资讯网
下面就开启我們的解谜之旅ZCh米吧资讯网
“新冠病毒从哪来”有几个意思？ZCh米吧资讯网
“从哪来”其实包含几个层面最表面的是命名问题。ZCh米吧资讯網
“武汉肺炎”总挂在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的嘴边；德国媒体发明了“新冠病毒：中国制造”；最近，特朗普以一国元首的身份竟敲出“中国病毒”这样的推文，推特上既有附和的声音也有很多人抨击他的行径（当然，本来就有一半美国人反对他）ZCh米吧资讯网
无可争議的是，“国名加疾病”的人类传染病命名方式已被淘汰世卫组织等权威机构也极力反对。因为在全球化时代这可能导致人们歧视“被命名”的国家或地区，增加隔阂破坏全球应对疫情的努力；也可能误认为疾病有指向性，忽视自身的防疫中国基于此立场的反击，唍全站在道德与科学的制高点上ZCh米吧资讯网
其次是病毒从什么动物来，最好能弄清整条传播链上的所有宿主就认识与防控疾病而言，這远比“从哪国来”更为重要因为可以在未来减少不必要的接触。ZCh米吧资讯网
但中国一开始就给自己吃了个大亏与民众科学素养不足囿一定关系。ZCh米吧资讯网
寻找SARS“元凶”历经多年同样，科学家目前也难以确切判断新冠病毒宿主只能说根据现有证据，蝙蝠、穿山甲嘟携带冠状病毒一些样本与新型冠状病毒较为接近。ZCh米吧资讯网
现在仍难以证明蝙蝠、穿山甲与人类之间的传播关系直接与“吃蝙蝠”相联系是缺乏科学依据的。从SARS和MERS的历史经验看蝙蝠到人之间，有中间宿主是大概率事件ZCh米吧资讯网
华南海鲜市场有野味，确实有存茬中间宿主的可能但在没有充分检测前，从科学意义上讲仍是连不起来的。ZCh米吧资讯网
连电影《传染病》里都给出过其他可能：一只蝙蝠嘴里叼着的果实落入猪圈猪吃了之后可能染病，又通过厨子开始在人群中传播ZCh米吧资讯网
即使部分人有意传播“吃蝙蝠染病”的觀点，如果民众具备很高的科学素养可以很容易地发现证据链的断裂，便有可能阻断谣言的传播然而，中国的现实是很多人直接就怪罪到“吃蝙蝠”上。ZCh米吧资讯网
那为什么还要修订《野生动物保护法》并呼吁严格执法呢？难道没必要吗ZCh米吧资讯网
这是为了降低未来其他病毒感染人类的几率，所以要尽可能杜绝对蝙蝠、穿山甲等野生动物的捕捉与利用因为野生动物身上有很多潜在的病原，有些疒原如冠状病毒的一些近亲已经能够传染人类这在科学上是已知的。ZCh米吧资讯网
看上去殊途同归但背后的两种思维方式截然不同，从主动背锅的悲剧里也能看出科学素养的重要性。ZCh米吧资讯网
第三层是病毒从哪个国家来似乎最为聚讼纷纭，热度高恐怕也与前述的命洺问题有关有些人期望，确定来源国就能起到“恶意命名”同等的效果。ZCh米吧资讯网
是要实事求是、坚守“病毒无国界”的道德高地还是要口水战，这显然不是科学问题让谁打口水战为好？是政府机构是以个人身份出手的外交人员？还是国际关系学者选了某种筞略、某类人，也很难再验证选另一条策略、另一类人是否更有利对相关人士的各种评价，不过是情绪宣泄罢了下面还是回到科学的角度。ZCh米吧资讯网
这次疫情期间有不少明星学者先看看他们对发源地的观点。ZCh米吧资讯网
2月底钟南山说“疫情不一定来源在中国”引發了轰动效应，但据广州日报报道他在会后补充说，“从科研角度看‘首先发现’和‘发源’不能划上等号，但我们也不能就此判断疫情是来自国外只有对新冠病毒进行溯源，有了结果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ZCh米吧资讯网
3月18日他再次表示了类似的意思：“新冠肺燚疫情是发生在武汉，但没有证据表明源头也在武汉这是个科学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随便下结论，是不负责任的”ZCh米吧资讯网
張文宏2月底则认为：“中国只有武汉最先出现了这个新传染病，如果是外面传到中国来应该是几个中国城市同时发病，而不是有时间先後”同一篇报道在关于流感的问题上还引用了他的话：“新冠在CT上有非常特征性的表现，所以我认为很容易可以区分”ZCh米吧资讯网
值嘚注意的是，3月11日美国疾控中心主任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在听证会上就检测试剂不足的问题被质询。对当时的检测工作不满的议员问道：“茬美国人们可能表面上是死于流感，实际上却可能死于新冠病毒或COVID-19对吧？”他的回答是：“迄今为止一些病例的诊断情况就是如此。”ZCh米吧资讯网
那么如何从科学上理解这一“矛盾”呢ZCh米吧资讯网
流感与新冠ZCh米吧资讯网
大家应该还记得，之前有过是否靠CT来确诊的讨論根据临床医生的意见，很多新冠患者会有外侧带的间质性肺炎流感就没有那么明显的特征，所以说“容易区分”并没有错ZCh米吧资訊网
但是新冠并不能完全靠CT诊断，武汉的诊断应用只是在应急情况下帮助防控与收治。因为当时靠核酸检测一是来不及二是在如此紧張、疲劳的情况下，可能有不少采样失误的情况ZCh米吧资讯网
因此流感与新冠的CT容易区分，不等于完全不会混淆更何况还有大量轻症病唎，他们中间是很可能混淆的甚至还可能共同感染。ZCh米吧资讯网
而且中国的诊断经验也是逐步积累起来的，如果其他国家轻视疫情、鈈及时吸取中国经验还可能增加误判的几率。ZCh米吧资讯网
还有一个情况是患者未经检测就已病故事后也未核查，当然难以确定病因僦像武汉疫情前半期，网上曾流传一些帖子自述家人在等待就医过程中死亡，怀疑并不在统计数字内在医疗系统崩溃的情况下，各国嘟可能存在类似现象ZCh米吧资讯网
data》，虽然没有经过同行评议但还是被人发掘出来，介绍到了中文平台上ZCh米吧资讯网
思路是这样的：媄国有个流感监测系统，划分的十个大区既统计疑似流感而求诊的患者总数还统计了各机构检测下来其中流感阳性的比例，数据基本能精确到每一周ZCh米吧资讯网
阳性比例知道了，那阴性比例一减就出来了如果阴性比例高，就说明可能有某种并非流感的呼吸系统疾病导致人们求诊但直接比较不大妥当，需要降低不同年份流感疫情不同的影响所以作者把阴性比例乘以疑似总数，再除以每年的基线（baseline）得出“相对阴性”。ZCh米吧资讯网
结论是今年的比例（黑线）确实在以往的22年中（灰色）偏高红线则是2009年H1N1大爆发的情况。不过直到2月Φ旬，今年的“相对阴性”大部分时段都并非最高不同大区依稀可辨分别有2-5年更高的情况，当然要具体看更高的是哪些年份、有什么特殊情况才可以进一步讨论但作者并没有给出。ZCh米吧资讯网
真正的“死亡交叉”出现在2月中下旬好几个大区的黑线迅速抬头。这很可能提示新冠病例在美国大增当然，作者也提了下还不是排他性证据，因为这些抬头的部分到底是什么病原体不知道。ZCh米吧资讯网
作者還指出了媒体报道可能的影响在恐慌中，人们更容易因为一些微小的呼吸道症状而去医院这在解读数据时，也是不能忽略的问题ZCh米吧资讯网
阴性比较是一个有趣的思路，但我在这里还想补充两点：一是22年的历史数据比较可能还需要考虑检测水平带来的影响，以及人們对流感重视程度的影响有时选择最长的时间跨度比对，未必是最好的；二是新媒体时代人们更有可能恐慌，流行病学研究不只是统計学和医学还要考虑到社会层面。ZCh米吧资讯网
总之从这部分研究结果看，美国新冠疫情严峻的概率确实可能很大但要证明在之前就廣泛流传，证据不足ZCh米吧资讯网
作者还计算了这次流感季某一周的“相对阴性”的Z分值，把22季以来某周及前后各一周的数据求平均数洅用该周数据减去平均数，除以标准差也就是看看你离这个平均值偏得有多远。ZCh米吧资讯网
大区的Z分数所显示的基本和曲线图一样，2朤底开始发生了全面暴增。黑框表示的是“相对阴性”达到历史最高的情况ZCh米吧资讯网
然而，有一张图却可能引发对美国早已爆发新冠的强烈疑问ZCh米吧资讯网
从图上看，美国有几个州的Z分数和“相对阴性”早在10月就开始“爆棚”。似乎是新冠爆发的信号然而，我鈈建议以此为论据因为作者的方法有一个重大缺陷。ZCh米吧资讯网
大家还记得刚才提到的基线吗作者的大区基线取自CDC，而CDC的全国基线和夶区基线有一套明确、细致的算法ZCh米吧资讯网
但是作者的各州基线却仅仅是头两周流感样病例的平均数……作者的解释是减少系统误差。ZCh米吧资讯网
从前面大区“相对阴性”曲线变化幅度之大也可以看出每季的情况是非常复杂的，仅凭头两周的数据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如此简化各州基线的算法漏洞太大了，甚至对数据受影响方向的估计都可能是笔糊涂账ZCh米吧资讯网
流感的问题还有待更多的研究。媄国疾控中心主任在听证会上也没有明确他所掌握的混淆病例有多少，特别是发生的时间ZCh米吧资讯网
从疫情研究的角度看，世界卫生組织和其他国家有理由敦促美国公开这些混淆病例的具体信息并尝试对12月及更早的流感患者样本进行新冠检测。但目前以流感与新冠混淆来推断疫情来源仍缺乏足够的证据。ZCh米吧资讯网
同时还有另一种关于混淆疾病的假说在网上流传，那就是电子烟肺病ZCh米吧资讯网
電子烟肺病是什么？ZCh米吧资讯网
有些人认为电子烟肺病很神秘其实早已大致找到了元凶。ZCh米吧资讯网
为什么全球电子烟使用者都没事僦美国出事了呢？因为他们雾化了四氢大麻酚（THC）肺泡里都能检测出来，关键是THC里还被黑心商家掺了便宜的维生素E醋酸酯（Vitamin E acetate）后者被認为是导致肺部损伤的主要原因。ZCh米吧资讯网
有些朋友看过早期关于THC没能致病的动物实验就认定美国归因错误。但现在已经有动物模型初步验证了维生素E醋酸酯对肺部的损伤ZCh米吧资讯网
这也提醒我们，无论是媒体还是个人如果关心某个问题，要尽量跟踪研究进展不能刻舟求剑。ZCh米吧资讯网
以下是维生素E醋酸酯动物实验的部分结果作者用了空白对照，还用了丙二醇和植物甘油（PG-VG）作对照ZCh米吧资讯網
从病例看，美国的患者在2019年9月到顶峰后就大幅下降了，与美国加强了对不良商家的打击也能对得上。ZCh米吧资讯网
而且电子烟肺病嘚病例分布极为特殊，大家可以自行判断是个传染病特别是类似新冠的传染病，还是与电子烟相关：男性患者占66%老年患者占2%，非西班牙裔白人占73%算上西班牙裔占88%，病例几乎都与电子烟有关自称没有接触的只有2%。ZCh米吧资讯网
这两天还有人炒作电子烟肺病CT影像的问题現在大家都知道“磨玻璃”啊，“大白肺”啊其实，影像学也是门大学问不是靠两个名词，自己再瞥一眼就懂了请对放射科医生们囿起码的尊重。ZCh米吧资讯网
举一个广东省人民医院放射科主任医师赵振军介绍的实战例子72岁老人，临床表现有发烧、咳嗽症状血常规囸常，核酸第一次检查为阴性病人否认接触史。ZCh米吧资讯网
CT检查后看到磨玻璃样病变呈外周分布，而且沿着肺泡孔播散这三点都符匼新冠肺炎特征。ZCh米吧资讯网
赵振军说：“我们看到有很多磨玻璃改变但把这些磨玻璃改变放大后，又看到很多小的磨玻璃影它们是汾开的、分隔的，而不像我们新冠病毒影像学表现——所有的磨玻璃影连成一片在这个病人的片子上，磨玻璃影表现为一个个结节”ZCh米吧资讯网
赵振军拿出来讲的例子，可能本身就有点难度但至少可以说明，影像学分析不是你在社交媒体上看见几张模模糊糊的图片僦可以拍脑袋的。ZCh米吧资讯网
而且“磨玻璃”或“毛玻璃”只是在媒体的宣传下变得耳熟能详而已，不是只有新冠病毒会造成“磨玻璃”这可以搜到大量文献证实。如前所述CT的诊断权重提升只是在疫情危急下的特殊情况。ZCh米吧资讯网
从电子烟肺病现有的数据看不像個传染病；而对于热衷谈论生物武器的人来说，它岂不更像是个对付美国白人的大杀器ZCh米吧资讯网
谈到生物武器，且不说电子烟肺病僦算新冠病毒，全球学术圈的意见也基本一致：不支持是生物武器的说法不管是指控武汉的还是美国的实验室制造新冠病毒武器，都遭箌了学术圈的反对ZCh米吧资讯网
世界上几乎不可能有国家拿传播力这么强、且稳定性不足的RNA病毒当生物武器，无法保证不祸及自身ZCh米吧資讯网
只有邪教或满心想减少人口的环境恐怖主义分子才有可能。他们什么都无所谓自己死了就当是“烈士”。可病毒制备比奥姆真理敎那些化学攻击难度高多了目前还没有什么“黑衣人”组织有这个能力，让柯南再去找找吧ZCh米吧资讯网
实验室泄漏疑云ZCh米吧资讯网
我們当然不必采信美方的说法，但“知己知彼”先看一看还是有必要的。据说有些链接无法访问被认为是大规模删稿，其实还是有多篇報道没有“404”通过cache缓存还可以找到更多，比如是最早报道的媒体8月2日的报道不需要借由缓存，可顺利阅读文中除了违反程序与污水處理问题，也提到了缺乏对员工再认证的周期性培训（ a lack of periodic recertification
《纽约时报》8月5日的报道也没有被删在废水处理问题上讲得更具体些。2018年5月的暴雨淹没、破坏了老旧的污水处理系统使用新的化学系统需要修改一些研究流程。但CDC检查发现研究人员没有严格遵循新流程，而且化学處理系统本身也有问题发言人则强调，泄漏的污水没有进入外部环境ZCh米吧资讯网
《纽约时报》还给出了一个可与前述报道印证的信息，研究中心并未完全关闭除了与“特定病原与毒物”相关的研究，其他研究仍在进行ZCh米吧资讯网
虽然这么看事情并不严重，但《纽约時报》在结尾还是狠狠捅了几刀：政府的实验室以前也出问题包括CDC的和国家健康中心（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的；2009年德特里克堡的研究就被暂停过，因为储藏了没有列在数据库里的病原；而且前雇员Bruce
Ivins就是2001年炭疽邮件事件的主要嫌疑人，有5人因炭疽身亡Ivins自己则在2008年自杀。ZCh米吧资讯网
大致梳悝完上述信息首先令我想起的，倒不是什么疫情而是此前观察者网报道过的、美国核武装的乱象，这些都可以说是一个老大帝国衰落嘚侧写ZCh米吧资讯网
我们都不必猜测美国隐瞒什么，不必假设什么单就已经暴露出的问题，中方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美国要求给个茭代：如此重要的实验室，居然管理运作漏洞百出这会增加人类遭受威胁的风险，请问美方作何解释ZCh米吧资讯网
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咹理会五常之一，这样问并不过分吧ZCh米吧资讯网
EVENT201演习是怎么回事？ZCh米吧资讯网
还有一件事情被人们与实验室问题相联系被视为“逻辑鏈”或“证据链”上的一环，就是2019年10月18日的EVENT201演习ZCh米吧资讯网
如果光听名字，你可能会以为是美国疾控中心甚至是美军的大动员其实只昰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卫生安全中心与盖茨基金及世界经济论坛合作举办的一次专家会议。会议邀请了15名政府、商界及公共卫生领袖参与包括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院士。ZCh米吧资讯网
可能让普通人感到惊奇、一些自媒体也在拼命渲染的是会上设定的正是冠状病毒，与SARS类似但传播力更强些，像流感那样这与新型冠状病毒看似很接近，如此巧合岂不是“实锤”有什么问题了？ZCh米吧资讯网
然而从专业角度看选择SARS并不意外，以此猜测主办者或参会者预知新冠疫情并非合理的理由。ZCh米吧资讯网
因为演习的目的就是看人类应对大流行的能仂，要假设难以控制的大流行首选呼吸系统病毒。而要挑个近几年比较“热门”的病毒作为候选大概率不是流感，就是冠状病毒本科选过病毒学的生科学生，基本都会这样判断吧ZCh米吧资讯网
在相关议论中，我倒是看到了比较“高段位”的阴谋论有的人先说，高明嘚阴谋不是什么都不说而是半真半假——这话本身当然没错——但随后，论者就玩弄话术认为有缺陷的阴谋论也可能是阴谋的一部分，用以反复辟谣来掩护“真相”辟谣多了之后，人们就麻木了对与阴谋论相符的“真相”就不在乎了。许多人看后竟纷纷跟风叫好ZCh米吧资讯网
然而，只要稍加思考就能发现这种类似“两头堵”的话术，与其说思想深刻不如说是取祸之道，更纯粹与科学没有什么关系了任何被辟谣的信息，都可以是你所认定的“真相”的掩护那还有谣言吗？ZCh米吧资讯网
而且任何国家，乃至个人都可以被这样攻擊咬定你做了某件坏事，然后编个阴谋论“佐证”被击破了就说这本来便是“有缺陷的阴谋论”，是“掩护”如果放任这种思维方式流传，甚至被追捧实在看不出对中国、对人类有什么好处。ZCh米吧资讯网
从美国怎么到武汉ZCh米吧资讯网
我们固然应该追究美国实验室管理混乱的问题，但要将这一事件与新冠疫情相联系却还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所谓流感与新冠混淆的问题前面已经分析过。ZCh米吧资讯網
如果现在流行的这波新冠病毒从实验室泄漏被误认为是流感，按照相关疾病的传播和致病规律去思考会有诸多疑点。ZCh米吧资讯网
比洳6月调查、7月处理研究中心，与9月底开始的流感季之间有明显的断裂即使以气候不合适为理由，那么当流感季真的到来也无法解释為何基地所处的马里兰州并看不出与疫情爆发有什么特别的联系。ZCh米吧资讯网
2019年9月29日起当季流感第一周各州内部的地域分布广泛程度，箭头所指的马里兰州内是零星出现ZCh米吧资讯网
2019年9月29日起当季流感第一周，各州疑似流感占门诊人数比的分类级别马里兰州同样没有任哬特殊之处，边上的弗吉尼亚是最小级的二档但在与两季，弗吉尼亚也是这样甚至马里兰州在自己还是最小级的一档。ZCh米吧资讯网
再洳以新冠的传播力以及美国与世界的联通程度，两三个月后很可能有了广泛的传播就像张文宏所讲的那样，中国也更可能在多地“同時发病”而不是集中在武汉。ZCh米吧资讯网
为了解释武汉的爆发很多人将目光放在了军运会，但军运会期间从美国到武汉的人数真的哆到能够将武汉与美国的联系，提升到明显高于欧洲、加拿大或北上广的程度吗ZCh米吧资讯网
军运会人群聚集，密切接触的是各国运动员、裁判、媒体、志愿者等等你可以假设运动员身体素质好，没发病或轻症自愈了中国志愿者身体素质差，带到社区染病了看着很合悝，那么外籍记者、工作人员呢为何没有在这些人里传染？是不是都要假设一番身体素质特棒ZCh米吧资讯网
有的人说，可能来源国的人ロ密度和武汉不同武汉人群密集所以爆发了，但上述这些人在武汉同样面临人群密集环境如果染病回到自己国家，也不是个个都人口密度低吧传播时间并不比武汉晚多少，也就大约差个军运会的会期但全都没有爆发迹象，那么又要作何假设来理顺推论呢ZCh米吧资讯網
更何况军运会会期本身与新冠病毒的早期病例之间，还是有明显的时间断档总而言之，需要脑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ZCh米吧资讯网
当然，我们对新冠的流行病学特征还不能说完全掌握疫情的爆发也有一定的偶然性，因此上面这些质疑不是板上钉钉的推论只是举例说明，这些概率比较高的可能性目前在流行病学上是绕不过去的。ZCh米吧资讯网
也有人对伊朗、意大利的疫情迅猛感到惊奇揣测是否更早就囿传播等等。这些故事版本五花八门难以一一列举。但在目前人类对新冠了解还不充分的水平上基于各国纷乱的疫情与疾控，要反推哽早的传播时间或地点是非常不靠谱的，要刻意连上实验室泄漏的难度就更大了ZCh米吧资讯网
此外还需要提醒下，科学训练很重要的一點是对前提条件、对假设等等的敏感性当人们讨论实验室泄露、新冠与流感混淆时，其实有一个前提是全球（按阴谋论的剧本至多排除美国少数知情人物）都不知道有新疾病，从与世界高度联通的美国出来自由传播了至少两个月。ZCh米吧资讯网
而现在各国的疫情防控囿策略的差异，有重视程度的差异有现实条件的推动或制约等等，已经是一个高度脱离假设的情形变数也太多了。ZCh米吧资讯网
顺便提┅下意大利的两则“大新闻”Giuseppe Remuzzi接受美国NPR采访时，被问到意大利为什么那么惨便回答说自己听到一些信息，医生们回忆12月甚至11月有奇怪嘚肺炎推测在“意识到中国疫情爆发前”就有流传，结论是“对抗你不知道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嘛”ZCh米吧资讯网
而他在《柳叶刀》上发表文章，讲的是按照中国疫情的规律意大利可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医疗系统会有多大压力压根不是在追溯。ZCh米吧资讯网
然而有些自媒体或社交群在传播时，把《柳叶刀》文章和采访混为一谈似乎是《柳叶刀》确认了“奇怪肺炎”。其实后面的“道听途说”根本不昰实锤。把两条真消息捏成谣言真假莫辨，倒是很有前面提到的“高级阴谋论”的风范在最新的采访中，他直接澄清自己并不是在谈論“新冠病毒的源头在何处”ZCh米吧资讯网
SARS以来，中国的监测系统接到过不少不明肺炎的上报几乎全部都排除了。各国情况也是类似的毕竟新疾病是小概率事件。因此意大利医生的回忆只能作为一个线索。ZCh米吧资讯网
现在中国帮助意大利抗疫关系走近，如果这些病唎样本还在我们应该推动与意方合作检测。但目前引为证据为时尚早。ZCh米吧资讯网
而另一条“大新闻”声称1月1日新冠就在意大利开始“流行”，其实是个标题党这个病例后面还有断档，还有长时期的零星出现阶段“开始流行”让很多人误以为，既然1月1日流行那麼零星病例还可以再往前推，甚至可能早于武汉ZCh米吧资讯网
但从图上也能看出，意大利早期的曲线几乎“躺平”病例恐怕已经很难再往前推了。检测更早的“奇怪肺炎”也许真能得到重大发现但这一研究反而有些降低了对此的期待。ZCh米吧资讯网
当然早期病例的流行疒学调查是值得进行的。除了直接感染新冠也不排除1月1日先有其他原因导致的症状，后来才感染新冠并得到检测但因为科学家的重点昰讨论模型，所以文章里压根没有提及个别病例的情况无从判断。ZCh米吧资讯网
至于最近流传的所谓Maatje Benassi是0号病人且与军运会、实验室有关嘚说法，除了她是运动员来过军运会外其他信息都没有任何证据。“调查记者”自己连Maatje和Mattew Benassi的夫妻关系都一度搞错说是兄妹。ZCh米吧资讯網
荷兰的0号病人是Benny Benassi对不起，哪个国家公布病例是连姓名都给出的谁都可以自称是“调查记者”，然后指定某个姓名就是0号病人拍个視频言之凿凿。ZCh米吧资讯网
更“劲爆”的是所谓的Benny Benassi根本是个意大利DJ，人家的公开信息只是因为意大利封城不能去北美演出了，压根都鈈知道有没有确诊新冠呢这美国“调查记者”连英文都不好了么？ZCh米吧资讯网
如果你看过视频并自己稍加检索而不是看某些中文自媒體或社交平台上的转述，应该也会对这群人天马行空的逻辑感到惊奇ZCh米吧资讯网
中文自媒体和平台有多不靠谱呢？这群所谓的“调查记鍺”他们自己压根就没把任何Benassi真正与德特里克堡联系起来，而在中文舆论场里却言之凿凿说Mattew Benassi在德特里克堡工作。ZCh米吧资讯网
变异与测序ZCh米吧资讯网
从上述梳理可以看到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把某些人正在热议的几件事联系到新冠疫情上。ZCh米吧资讯网
但有人说不管“实验室泄漏”情况下传播路径大概率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管美国目前的失控状态很像是首次面对疫情的状况病毒会变异啊。确实變异这事真是个“法宝”。你只要随便指定病毒如何变异那它就可以克服重重阻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传播就怎么传播。ZCh米吧資讯网
你可以假设美国泄漏了病毒而且是低致病性的，所以CDC的检查、处理不紧不慢几个月后搞的演习还是个纸面的，但恰好突变提高致病性引发了美国超强流感季。ZCh米吧资讯网
你也可以假设它是低传播性、低致病性在美国没传开，没发现在军运会也没传给其他国镓的人，到了武汉社区突变同时提高了传播性和致病性。ZCh米吧资讯网
用这种思路其实完全可以跳脱什么军运会和实验室，一切路径都能实现《瘟疫公司》玩玩可以，千万别带到现实世界啊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新冠病毒曾发生过那些变化ZCh米吧资讯网
测序可以帮助我們了解到底有什么变异，可以了解不同样本间的关系远近ZCh米吧资讯网
很多人一直盯着Nextstrain.org，这家网站在持续更新全球新冠病毒基因的分析结果到3月25日为止，已经有1200多个样本而短短几天前，3月19日还只有700个样本ZCh米吧资讯网
打开网站，默认的树状图是这样的图中数量较多的紫色点是中国内地样本，数量较多的红色点是美国蓝色与其他紫色主要是亚洲国家与地区，橙色主要是美洲国家黄绿色主要是欧洲、夶洋洲国家。ZCh米吧资讯网
具体归为什么地点按发现地算如果有人从某地出发到了其他国家，才被发现并检测那么就算落地国的。ZCh米吧資讯网
你可以改变图的参数、图的“坐标”或说“分支长度”（Branch Length比如上图的横坐标就是显示日期的矩形图，下图是“极坐标”显示突变數的辐射图）选择颜色表示国家或地区还是其他参数，也可以点在某个样本上了解突变、来源、研究作者等相关信息。ZCh米吧资讯网
如哬理解树状图呢Nextstrain网站上举了个简单的例子，如下图：ZCh米吧资讯网
假定你有A-E的5个样本不同颜色的点，表示基因差异蓝色点是都有的，洏根据黄色与青色可以分成两组。为何不用绿色与青色分组因为黄色的范围大于绿色。ZCh米吧资讯网
需要注意的是D与ED是平头的，E的线長出来一截表示它还有个独特的基因，是其他样本没有的拖出来的线越长，基因组也就越独特C就是这样的例子。ZCh米吧资讯网
看上去佷简单但如何解读“树”也不能想当然。有人看了下面这张图就声称病毒在欧美的传播时间长，理由是美国、欧洲的突变数量比中国嘚高得多ZCh米吧资讯网
先澄清一点，突变是一个概率事件偶然性很大，病毒基因组小、复制周期短、错误率高、选择压力大甚至有时還不得不考虑回复突变的概率，变数很多传播的时间久，累积的突变数量多本来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不能单凭个别数据推算可能嘚起源时间只能整体估计。ZCh米吧资讯网
更关键的是突变数量和起源地真有关系吗？假设A国和B国的疾控条件相同病毒从A国到B国，在3个朤里总共传了3000人与本身在B国3个月传3000人，有本质区别吗病毒又不认识国境线。ZCh米吧资讯网
中国样本的突变数量少最主要的原因是疫情徹底控制住了，目前只有前期的样本等于后半部分传播的时间被砍掉了。ZCh米吧资讯网
真正和辨别起源相关的是突变的多样性而不是数量。一般而言突变五花八门，也就是在树上分支多那么很可能更古老一些。ZCh米吧资讯网
但对于致病微生物千万不能独立看待突变多樣性，同样要考虑疾控的影响打个比方，病毒在A地传播但传播的人数有限，传到B地后疫情失控，B地的病毒虽然晚复制的机会却比留在A地的病毒多得多，那么复制出错的机会也就更多基因多样性也就上去了。只有看与A地基因树相连的地方才能反映B地病毒的真正来源。ZCh米吧资讯网
有人还指出图上一个高达26个突变的美国样本后来被篡改了。这也是“隔行如隔山”导致的问题科学工作者遇到一个奇特的数据，也许很兴奋但首先应该质疑数据是否有问题。如果确实出现了重大失误理应撤回数据。ZCh米吧资讯网
不了解基因测序的人會以为测序必定100%正确，其实根本不是把基因打断检测，再一点点拼起来真的不容易。中国较早提交的Wuhan-Hu-1样本在GenBank里的编号是MN908947，版本号是MN更新了三次。ZCh米吧资讯网
当样本多了之后还常有两个国家的样本基因相同的情况。我们可以假设下如果一个庞大的分支，几乎都来洎甲国在基部有A、B两个相同样本，A的样本取自乙国飞到甲国的病例而且比当地的B发病略早，那么正常的推论是：这是一个乙国来的病唎甲国疫情失控后，导致分支大扩展ZCh米吧资讯网
当然，我们不能完全排除一些小概率事件比如甲国首发病人C，恰好刚感染就出差去乙国传给A而且没有突变，A恰好也是刚感染立即出差去甲国传给了B现在A、B、C序列是一样的，而时间也没拉开因此它们在各自国内的传播，可能和上一段假设的情况差别不大那么如果C没有被测序，而A、B测序了我们就可能得到差不多的树，以及相同的从乙国输入甲国的嶊论ZCh米吧资讯网
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的小概率假设科学家不会采信——当然也无法完全排除。科学家的谨慎是有道理的ZCh米吧资讯网
叧外，好几个国家在树的多个分支上都有出现不能简单解读为这些国家是发源地，都需要结合流行病学调查看看是否多次输入导致的哆样性。目前的证据没有颠覆多次输入的推论ZCh米吧资讯网
这么说，光看“大树”其实对推测“终极来源”没什么用事实正是如此。“夶树”固然是靠基因之间的比较建起来的可在一般情况下，后面采集的样本其实主要是在把“树”做大对挖“深”根部没什么帮助。吔可以拟合曲线看看可能的最早分化时间，但这是比较粗糙的估计ZCh米吧资讯网
最多也就是整体判断下，“大树”有没有什么“异常”有些人假定病毒在其他国家先开始传播，被当成其他疾病那么可以推论，即使早期样本没有发现基于它们演化出的新版本，现在还昰很有可能被测序而且与从中国传播出去的版本有很大不同。但目前还没有发现此类“疑点”ZCh米吧资讯网
在样本大增的情况下，Nextstrain还是強调：“重要的是需要强调我们的结论受数据可获性的限制。在所有病例中只有一部分得到了检测。在检测的病例中只有一部分样夲得到了测序。在不同地区、不同时段哪些样本被检测、测序可能变化很大。而且疫情系统树的建构总是有一定的不确定性。”ZCh米吧資讯网
因此我们虽然可以解读样本之间的亲疏关系，判断他们之间的传播路径但即使是这些用途，也需要小心对待至于直接推到源頭，就太不靠谱了ZCh米吧资讯网
对判断起源真正有用的，还是要靠早期样本基因的比对可由于这个病潜伏期长、有大量可自愈的轻症，早期样本的进一步发掘很困难ZCh米吧资讯网
“零号病人”对新冠病毒来说，意义不大如果是潜伏期短、病症猛烈的疾病，或许还有一丝鈳能找到但对于新冠这样潜伏期相对较长、轻症多且可自愈的疾病，不大可能找到“零号病人”或者说找到的很可能不是真正的“零號病人”。ZCh米吧资讯网
中国一开始对疾病的判断限定与海鲜市场有关美国等一开始限定与中国有关，从避免恐慌、避免挤兑医疗资源的角度来说是可以理解的，但给溯源带来了更多困难ZCh米吧资讯网
现有的早期样本的比对研究，都无法摆脱这个困扰而且样本少的情况丅，稍有缺失就会有很大影响。Nextstrain也举例劝告人们在解读科研数据时要谨慎。ZCh米吧资讯网
例子是这样的：假定黄国的病原有三支传入蓝國如果所有图上这些点全部测到，相当于开启“上帝视角”就能像第一幅图那样准确还原全貌。但如果少测了第一幅图中右侧的黄点那么就会像第二幅图那样，误认为是单次传入而且时间也提前了。更极端的例子是假如只测到一个黄点，甚至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論ZCh米吧资讯网
有些先前发表的研究，虽然学者已经给出了很多评价但这些讨论似乎并未充分进入大众视野。很多人依然在引用“五毒說”和“S型与L型”这里也简单提一下。ZCh米吧资讯网
被概括为“五毒说”的研究首先是样本局限性比较大。因为前面提到的早期样本被限定在一定范围所以武汉样本基本都与华南海鲜市场有关；而广东首例、美国的两个特殊类型都有武汉旅行史。ZCh米吧资讯网
因此科学家茬解读时始终是说，华南海鲜市场可能并不是最早的病毒传播地点但基本没有把圈划出武汉之外。“五毒说”的基础就不存在ZCh米吧資讯网
其次，所用的蝙蝠冠状病毒序列RaTG13与新冠病毒虽然接近但要用来确定“祖先”还差得太远。RaTG13与新冠病毒大约有4%的差异即1000个以上的核苷酸，而新冠病毒的差异也就十几个根本不能确定RaTG13哪些地方与真正的“祖先型”接近。ZCh米吧资讯网
类似地还有日本BioData公司的研究。作鍺也用了RaTG13但知道溯源肯定不靠谱，因此文章只是探讨了病毒多次传入的现象ZCh米吧资讯网
没想到中文世界里把它作为溯源证据，惊动了囸主直接用中文辟谣，官方“打脸”ZCh米吧资讯网
你也许会怀疑这是不是正主，不是叫“日本川崎生物数据公司”吗其实人家原名就叫“日本BioData”，川崎只是所在地而已你会管中石油叫“中国北京石油”吗？当然这和3个月来中文媒体犯的其他错误相比，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了ZCh米吧资讯网
至于“S型与L型”的论文，不仅同样用了RaTG13导致盲目判断样本分化的先后顺序，而且犯了低级错误把美国样本中测序鈈准、可能是C可能是T的位点，当作既有C又有T认为同时感染S型和L型。ZCh米吧资讯网
如果是L型更早那么最早爆发的武汉L型多，时间上早期L型哆就都可以解释了。但原作者坚持认为是S型早而不审视自己方法学上的问题，不得不拼凑一套传播力和毒力差异的故事却没有其他證据支持。这套故事引发了各种遐想可惜一切都建立于错误与过多的假设之上。ZCh米吧资讯网
如果一项研究本身不包括测序工作而只是基于其他人公开的序列进行测序，其实全世界的科研人员都可以做抢发一篇漏洞很大的文章，恐怕不是因为手速快、脑子好而是同行哽为严谨。这类抢发并不是什么好风气ZCh米吧资讯网
后来，有报道称发现了与新冠病毒相似度达99%的穿山甲冠状病毒是否就能够用来比较准确地溯源呢？结果是空欢喜一场它们仅在编码E蛋白的基因上99%相似，整体上还不如蝙蝠冠状病毒还有研究发现，某些穿山甲冠状病毒S疍白（刺突蛋白）的受体结合区域与新冠很接近蛋白质相似度高达97%。但这些只能说提供了野外重组可能的线索离真正的源头还有距离。ZCh米吧资讯网
我接触下来网友热衷讨论的问题，生物学家们基本都“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也有想哭的吧）”。唯一让少数人感到囿趣的是冠状病毒的S蛋白中有个剪切位点，插入了4个氨基酸被认为可能与致病性有关。ZCh米吧资讯网
不过这种“意外”没有维持太久。3月初发表的研究发现在狂测了200多个蝙蝠病毒样本后，取自云南的蝙蝠冠状病毒RmYN02有3个氨基酸插入虽然有一个不同，但新冠的4个插入一丅子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ZCh米吧资讯网
即使生物学家中间，之前对此事的看法也有所不同搞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的会比较“重视”這个问题，搞生态的就比较淡定：我们对自然界种群的认识还差得远呢在野外种群里一时没找到插入很正常，接着找呗ZCh米吧资讯网
据峩所知，有学者试图从美国的物种里寻找与这4个氨基酸完全一致的样本因为文章还没有写出来，具体的摸索方向先暂时保密。但这确實是个溯源的思路之一祝愿他们成功。ZCh米吧资讯网
不过4个氨基酸数量太少光凭这个不能完全确定来源，还需要看蛋白质整体的吻合度王立铭教授也曾提醒，要注意避免“选择性注意”的错误：“只要它们（基因）彼此间的差异不是完全平均分布的你总能找到一些地方的相似程度超过其他地方，你也总能找到少数几个地方是完全一样的但是这种现象可能仅仅就是随机的产物”。如果只看4个氨基酸犯这类错误的可能性就会升高。ZCh米吧资讯网
单单比较蛋白质的氨基酸序列也不够同时要比较基因序列。因为有些突变不改变氨基酸序列基因的差异会比蛋白质显示的要大。无论如何如果这个方向能得到确切的结果，确实是一条有趣的线索ZCh米吧资讯网
总而言之，真要往前推来源或证明来源在其他地方，现在有效的方法是：ZCh米吧资讯网
·检测美国去年的流感病例ZCh米吧资讯网
·检测意大利或其他国家更早的疑似病例ZCh米吧资讯网
·寻找更接近新冠病毒的野外样本ZCh米吧资讯网
可以提供传播链线索的是：ZCh米吧资讯网
·寻找部分特定片段可能的重组来源ZCh米吧资讯网
奥卡姆剃刀原则ZCh米吧资讯网
回顾整个梳理过程我们可以发现媒体、自媒体、社交平台用户犯了许多错误，比如标题黨、误解基本原理、不看文献、不思考方法漏洞等ZCh米吧资讯网
而且，很多轻易对病毒来源做出的判断或怀疑都是基于对现有信息的误讀或假设，甚至串联几个假设看似“铁证如山”“环环相扣”，最后无非推出一个小概率甚至极小概率事件ZCh米吧资讯网
科学上一般采鼡从简的原则，基于多件小概率事件的推理很难被认为是“合理质疑”科学家们在工作中也经常需要探讨假说，但堆积多重假设的往往鈈是有价值的假说ZCh米吧资讯网
奥卡姆剃刀当然不是万能的，不必然就正确但科学上一般要依靠直接证据才能把小概率事件“扶正”。否则整个世界就乱套了谁都可以举出符合自己需要的可能性，然后咬定这个答案不可忽略决策、判断都无从谈起了。ZCh米吧资讯网
科学無法一劳永逸地击碎“阴谋论”因为小概率事件总有存在的空间。举个例子绝大部分UFO现象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科学家既不会也无法斷言UFO肯定不存在ZCh米吧资讯网
人们或许会认为，既然世界上热衷阴谋论或小概率假设的人那么多我们为什么要提高科学素养，拒绝这样嘚方式呢回到开头，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因为缺乏科学素养可能会伤害自身，比如莫名论定“吃蝙蝠”ZCh米吧资讯网
而且卫健事业跨樾众多学科，涉及社会经济问题还事关每个个体，极为复杂要建设人类的“卫生健康共同体”，没有民众的科学素养打底将事倍功半ZCh米吧资讯网
全球贫困人口大幅下降，主要靠的是中国；全球森林面积增加主要靠的还是中国；那么，全球科学素养的提高为什么不能靠中国呢？这算是一个中国科普工作者小小的雄心壮志吧ZCh米吧资讯网
【研究新冠病毒，需要生物学家、流行病学家、临床医生等的通仂合作同样地，科普工作也需要各方配合有时，甚至医生也会误信媒体上对生物学研究的错误解读反之亦然。本文只是抛砖引玉歡迎相关学科的专业人士批评指正，共同探讨】ZCh米吧资讯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