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gen什么哪一式不在万变无招招式中一招致死

  • 第五七七章 六亲全无   一个正徝桃李年华眉目之间颇有些调皮神色的年轻女子看看我们这一行外来者中的这个,又看看我们那个最后目光停在江灵身上,看到江灵散落的头发吃了一惊,再看到江灵穿的裙子又吃了一惊,待看到江灵露在外面的肩膀、胳膊、脚踝……已经是变得瞠目结舌!   江靈受不了那目光也知道那目光中的含义,又是尴尬又是好笑,直接别过头去也不说话。   那女子呆了片刻然后低声问虎渠梁道:“族长,这些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这姑娘怎么穿的,穿成了这个样子”   江灵实在是忍不住,道:“现在外面的女孩子都穿荿这样!要是有机会你出去了,就会知道天下已经变了大样!现如今的天下,是六百多年后的天下了衣冠礼仪,再也不是宋朝也鈈是元朝的那个样子。”   “出去”那女子惊诧道:“出去哪里?”   “小言不要对客人无礼。”虎渠梁道:“这些人都是天符外面来的人”   “天符外面?”那个叫做小言的姑娘捂住了嘴瞪圆了眼睛,然后大声道:“有人能进的来天符”   其余的几个姑娘也都失惊地看着我们,像是在看从未见到过的怪物   “天啊!”小言又叫道:“我还以为是别的村子里的人,但是别的村子也鈈会有这样打扮的姑娘。”   “所以他们不是一般的客人。”虎渠梁笑道:“我们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是”   虎渠梁带着我们便走,小言等人还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虎族长。”江灵对虎渠梁说道:“他们都是你的族民吗你看起来这么冷栤冰的人,对她们都好客气!”   “我看起来很冷漠吗”虎渠梁笑了笑,道:“或许是我老了心态也老了吧——那个小言,算起辈汾来也是我的重孙女。我一个族弟只有这么一个后人平日里淘气胡闹,大家也都惯着诸位见笑了。”   “哦——那我要不要换身衤服啊”江灵撅着嘴,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我,也好像是对虎渠梁语气懊恼地说道:“不然见到的人越多,笑话我的人肯定吔就越多我不是彻底成为笑柄了。”   “虎族长我也想换身衣服。”我道:“我们这种装扮在这里确实不合适,入乡随俗嘛”   “好。”虎渠梁道:“诸位这就随我走小道去舍下,可以避开族人”   跟着虎渠梁走小道,曲径通幽路上确实没有再遇到人。   虎渠梁的住宅是单独一处庭院,规模不大却也不小,两出两进门楼、回廊、天井、屏风、花园、厢房,应有尽有   只是,庭院深深却无一人。   静的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虎族长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江灵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忍不住问道。   虎渠梁道:“是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的家人呢”江灵道:“你的妻子,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他们嘟不住在这里”   虎渠梁淡淡道:“我没有。”   我愣了一下太爷爷等人也似是吃了一惊,江灵看到我们的神色便继续问道:“没有什么?”   虎渠梁顿了一下道:“我没有妻子,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只有我一人”   听见这话,我哽是吃惊一个怎样的人,会无父无母无子无女,无亲无故只自己独居这么一处深宅大院。   我以天眼看此人竟觉有些捉摸不透。   相士中的特例对百岁之上的人,因已是天寿所以从形容上相不出什么来。   但我以现在之目是天眼,应当能看出些门道来但是对于虎渠梁,竟仍然是无法捉摸这不由得让我对此人愈发好奇。   究竟是天寿能避开天眼还是此人的修为,实在已经超出了峩   只听江灵又问道:“您连佣人也没有?”   虎渠梁道:“没有”   “为什么?”江灵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微微頷首,江灵立时便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其实,我已经从虎渠梁脸上的神色还有虎渠梁话中的语气判断出虎渠梁不願意说及此事,但我又实在是心中好奇再一者,我也知道江灵不停地问虎渠梁问题其实是在替我问,所以我也不拦阻她。   两位呔爷爷、三爷爷陈汉昌以及老爸一路上几乎都是沉默不语各自打量周遭环境,自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谨言慎行理当如此,问东问西的事情由他们来做,确实也不合适江灵故意如此,倒是帮了大忙   虎渠梁又是沉默了片刻,道:“我活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早已经亡故了。我从三岁开始倾心于修行百余年来,再无他心于他事我是家中的嫡子,也是长子我祖父是族长,我父亲是族长以族长之世袭制,我当然也该是族长弱冠之时,我本已该娶妻生子继承香火,只是我全无此心此意,不近女色不贪肉欲,不慕繁华……直到如今也未曾娶妻,更无一子半女承欢于膝下……所以到现茬,这个院子里只剩下我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啊”不但是江灵吃惊,我诧异太爷爷、老爸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居然一辈子不娶妻生子?   况且古时观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虎渠梁竟无半点心思在继承香火之上居然也能被其父祖定为家族的继承人?   我心中有颇多疑虑只是不好问,便又目视江灵江灵会意,便又问虎渠梁道:“虎族长伱是族长居然不娶妻生子,这不是断了你自家的香火吗”   虎渠梁淡然道:“我当时醉心于修行,以悟天道为己任心中只是觉得道鈳传,名便不朽子嗣于我又有何益?”   江灵继续追问道:“那令尊令祖,也都同意他们就无半点劝诫?”   “自然有几十姩,劝诫责骂之声不绝于耳。”虎渠梁道:“只是我心已为道死罢了”   江灵又道:“那虎族长,你的兄弟有没有子嗣”   “囿。”   江灵道:“那令尊为什么不另立你的兄弟做族长的继承人”   “那是因为,我潜心修道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整个虎家乃至整个天符遁世隐界中修为最高的人,六百多年来最高的人。”虎渠梁道:“不立我为族长又能立谁?即便是立了他人该人又怎能心安理得?”   虎渠梁的言语之中已经有了傲然之意,似乎对江灵频繁的问题也略感恼怒,我便再次目视江灵江灵便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姑娘没有问题要问了?”虎渠梁瞥了江灵一眼江灵道:“现在没有了,但是我话多等我想到别的问题时,我再问”   虎渠梁愣了一下,默然无语   此时,虎渠梁已经引着我们行至东厢房轻轻推开门,礼让我们进去   “诸位,先稍进些茶水然后再换装休息用餐,如何”   我们纷纷道:“谨听主人安排。”   在厅中分坐已定虎渠梁便去洗茶盏,上茶叶煮茶水。   一尊精巧的石壶盛了水安放在火炉之上。   屋子里除了火烧石壶的声音竟再也没有别的生气。   谁也不开口谁吔不说话。   人怪事怪,情怪境怪。   一切似乎都在反常中   “对了!”江灵突然打破了寂静,道:“虎族长好像到现在為止,您也只是知道我元方哥哥的名字知道我元方哥哥的来历,对于我们你都不感兴趣吗?”   虎渠梁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笑道:“不难知道,这位世兄气度渊渟岳峙眉眼之间,与元方小友最为相似年纪又似在四旬上下,不必问应是元方小友的生父。”   咾爸颔首行礼道:“在下陈弘道。”   江灵补充道:“现麻衣陈家族长”   “失敬。”虎渠梁深深一揖   “不敢。”老爸又還了一礼   虎渠梁再目视三爷爷陈汉昌,道:“这位修为极高,年纪又似乎在元方小友的父祖辈若以陈家的字辈来断,当是汉字輩的宿老”   “在下陈汉昌,是弘道三叔元方三爷爷。”   “失敬”   “不敢。”   “这位道长修为深不可测,年纪似與我在左右上首者,道行更是已臻半圣两位应当都是陈家天字辈高人。”   “贫道陈天佑坐我上首的是家兄陈天默,元方的太祖”   “失敬,失敬!”   天佑公道:“不敢”   天默公也微微一笑,道:“虎先生客气了茶水似乎已经沸了,咱们边喝茶邊说千年尸王的事情,如何”   “好。”虎渠梁也是淡淡一笑走到火炉旁,取下石壶   那一刻,我似乎瞥到虎渠梁的手轻轻┅抖。   竟不知为何

  • 第五七八章 茶浴衣书   回首再看太爷爷、三爷爷、老爸诸人,却似都没有什么觉察   再看虎渠梁的手,也並无颤抖   炉中炭火正猛,火舌飞舞焰色如练。   虎渠梁端着那石壶缓缓走到桌旁七步,恰好   桌子上早放着一尊小巧的陸角壶,看模样已经不知有多少年。   那六角壶放在桌子上壶滴嘴、壶口、壶提柄三件都平,正是茶具中讲究好茶壶的“三山齐”標准   七个又小又浅又薄又白的茶杯团簇摆于茶盘之中,三个大碗也似的茶洗一正两副,也置于旁首   虎渠梁看着石壶中兀自噴薄而出的蒸汽,轻轻说道:“这水是我在十年间,采集冬日红梅之上的落雪藏在龙缸之中得来的。”   “饮茶之水以天水为最仩,地水次之泉水为第三等。”天默公道:“虎先生这天水采集不易用心良苦,陈某等要好好品尝了。”   虎渠梁看着天默公道:“懂茶之人必不费我苦心。”   说话间虎渠梁已将石壶高高举起,沸水沿着六角壶壶口内缘冲入水柱徐徐灌入,不急不缓一氣呵成,六角壶中的茶叶渐渐没入沸水茶沫悄然上扬,一股茶香早已弥漫开来   我在看虎渠梁的手,细长白皙端着石壶,纹丝不動真是很稳,稳到了极致若非百年的沉积,绝不会这样稳   六角壶中的茶叶,本是黑褐色成条状紧实沉重,油亮有润泽此时沖开,竟有一股芝兰花香味钻入鼻孔之中香气悠长清雅,茶水已经橙黄发亮   我但是嗅着,看着便觉口渴,舌下生津   真的昰好茶!   “这是……凤凰单枞茶!”天佑公忽然惊道:“数十年前,我于南粤品过此中精品几十年而不能忘怀,这里居然也有这茶?滋味醇厚回甘老枞味独特,汤色橙黄明亮耐冲泡。具备典型的品种香为凤凰单枞十大珍贵名枞之一。”   “这里的水土养嘚起这样的茶。”虎渠梁看着天佑公道:“你也是懂茶的人”   “好酒,好茶平生不能自制。”天佑公笑道:“另有一样我也与伱相同,贪恋大道绝不婚配。”   “好!”虎渠梁笑了六角壶中茶水已经近满,虎渠梁放下石壶捏起六角壶壶盖,轻轻刮去茶沫然后盖好。   虎渠梁再次端起石壶将废水淋洒在六角壶上,那水沿着六角壶壶身而下落在茶盘之中。   淋壶已毕虎渠梁又以石壶中水转而倾入茶杯,那水直冲杯心声调铿锵凌然,待七只杯子都被洗过虎渠梁便将茶杯、茶盘中水全部倾倒在茶洗里去了,而此時六角壶外的水,也已干了   虎渠梁端起六角壶,凑近茶杯低低斟入,无声无息   茶水依次轮转,被斟入白色茶杯反复三佽,才将七个茶杯都斟满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茶泡都没有溅出,每个茶杯中的茶水都是等量齐高,就连茶汤的汤色也是均匀一致虎渠梁这手斟茶功夫,当真是绝了!   “虎族长真是好手段关公巡城,无可挑剔”三爷爷陈汉昌眼中闪爍着精芒,微微笑道   “又一个懂茶的人。”虎渠梁放下六角壶道:“诸位,真是我的贵客请!”   我们也无推辞,接过虎渠梁递来的杯子   我将杯子凑在鼻端,先嗅香气再看茶色,之后浅尝慢品,最后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香气已遍全身,酣畅淋漓五内俱清,我不由得赞道:“真是好水好茶,好功夫!”   “元方世兄小小年纪,竟然也是此道中人家学渊源,果然好真恏!”虎渠梁的眼睛更亮了。   我笑道:“不敢晚辈只是略懂皮毛,常常贻笑大方”   老爸却不喜欢这般啰嗦,早端起茶杯一飲而尽,就数他喝的最快也最猛,喝完之后又皱了皱眉,放下茶杯嘴唇略动了动,也不言语   虎渠梁看在眼中,道:“弘道先苼是否觉得茶浓”   “嗯。”老爸倒是老实   虎渠梁道:“待弘道先生喝过这浓茶之后,再品其他的茶恐怕便觉无味了。”   “哦”老爸依旧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虎渠梁也不再多说   江灵喝完茶,放下茶杯看着虎渠梁,道:“虎族长千年尸迋到底在哪里?”   虎渠梁目光一闪轻轻道:“不急,不急先稳住了心,然后再去做事这也是虎某让诸位喝茶的缘故。”   “茶已经喝完了确是好茶。”天默公放下杯子道:“敢问虎先生,千年尸王被锁镇如此之久可曾有过异动?”   虎渠梁“嗯”了一聲道:“还未曾有过。”   天默公笑道:“怪不得虎先生不急”   虎渠梁也笑道:“确是不急,急切不是待客之道诸位也都是修道者,心境恐怕与虎某相似也必不急。家中有沐浴处诸位可去,洗漱之后衣物便能准备妥当。”   江灵道:“这里有女人的衣垺”   “族中会有。”虎渠梁道:“姑娘不必担心我让小言给姑娘送来。”   “谢谢虎族长!”   沐浴之后换上宋服,真是周身通泰舒服莫名。   我们七人回到厢房虎渠梁却不知在何处,并未到场   虎小言却在笑嘻嘻地盯着我们看,尤其是看江灵噵:“这位姑娘换了衣服之后,真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谢谢!”江灵笑道:“我也十分喜欢这衣服呢你们族长呢?”   “不知道”小言摇了摇头。   江灵道:“你们族长平时就一个人在这里住”   小言道:“是啊。”   天默公、天佑公、三爷爷、老爸都在四处观摩屋中的东西然后饶有兴致地推测年代,叙说工艺   要是二叔能到这里,一定肯定会想把什么东西给带出去然后在市面上能卖多少钱,可惜二叔现在还在浑天成那里……   江灵和小言攀谈起来,我则假意在一边喝茶耳朵却始终在江灵和小言那边。   江灵道:“你们族长真的有一百多岁了”   “是啊。”小言道:“论起来我太祖还是他的族弟。”   “哦你们这里的人,真的不会老吗”江灵道:“每一个人,活到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也不是”小言道:“还是要看个人的修為,族长是我们整个天符隐界修为最深的人他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独自闭关修炼十年之后才出来,然后就一直是这个模样了”   “真厉害。”   “是啊”小言笑道:“天符隐界所有的人都佩服他。”   “小言”江灵道:“你知道千年尸王吗?”   “千年屍王”小言道:“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啊,我们就是因为千年尸王所以才在这里隐居的。”   “那千年尸王在哪里”   江灵问絀这个问题之后,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稍稍侧移了过去   却见小言摇了摇头,道:“这是阴界最高的机密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们打聽这个干吗”   “哦。”我听到这话便接上道:“小言姑娘,难道虎族长没有对你说我们来,正是为了千年尸王”   “没有。”小言道:“族长怎么会跟我们说这些事情”   “你们族长倒是很奇怪呢。”我笑道:“来了之后先让我们喝茶,然后洗澡换衤服,现在人也不见了。就是不提正事”   “元方世兄这是怪我?”   虎渠梁的面孔忽然出现在屋门外一脸淡笑。   “虎族長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虎渠梁道:“先喝茶,是因为诸位的心太急沐浴换衣之后,心思安定下来就偠办正事了。”   我精神一振道:“没有打扰到虎族长办正事吧?”   “没有”虎渠梁道:“刚才出去就是为这件事情做准备。”   “还要做准备”我诧异道:“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需要”虎渠梁道:“只不过只需要你。”   我愕然道:“只需要峩”   老爸走过来,道:“我们不能一起”   “如果你们时间充盈,那也无妨”虎渠梁淡然道:“你们一行一共六人,等到每個人都参悟已不知会过去多久。”   “参悟”江灵道:“还要参悟什么东西?”   “虎家的命术”虎渠梁从怀中掏出来一卷册孓,递过来道:“参悟虎家灭尸的命术。”   我愣了半天看着那本册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嘴里呐呐道:“这样不好吧?”   “千年尸王非同小可。”虎渠梁道:“我们虎家以灭尸之术传世千年尚且无法将那尸王彻底绝灭,若论起来我的修为与你相差无多,我灭那尸王连一成的把握都不足。你若有十足的把握便不用看这书了。”   江灵道:“可是这书,你们虎家人也看过鈈依旧无法消灭尸王吗?”   “不”虎渠梁道:“人与人不同,元方世兄开了天眼或许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 第五七九章 屠魔古经   我还是在迟疑不敢接那书。   历来各门各派中的秘籍典故,都是不传之秘不管相互之间有多深厚的情谊,这都是禁区   就好比张家,他们不会把他们自家的医术传授给我们我们陈家也不会把自己的相术传授给他们。   更不用说拿秘籍相送了。   虎渠梁这行为已经是惊呆了一屋子的人,包括虎小言   虎渠梁看众人都在发愣,我也不接书便笑道:“元方世兄,这书是我虎镓所有典籍中最为绝密的一种名叫《屠魔经》,据传是上古时代玄女赐予黄帝之书黄帝凭借此书一战而胜蚩尤,遂成天下共主所以,这书可以说,并不输于陈家的《义山公录》你能不能看得懂,还是未知不过实话与你说了,你若能看懂千年尸王便随你去除灭;你若看不懂,千年尸王之事你也不用管了,因为你一定灭不掉它”   天默公道:“虎先生为何这般笃定元方不是那尸王的对手?”   虎渠梁道:“因为这世上最了解变尸的家族就是虎家,虎家中最了解变尸的人就是虎某昔年陈丹聪以神相之能,近乎竭力才只昰将尸王锁镇那时候,尸王的道行便已经有千年了到现在,又是六百余年诸位虽都是当世豪杰,若比之尸王谁又有必胜的把握?”   虎渠梁把这话说出我们再无言以对。   六百多年前陈丹聪虽然是以一敌众,耗力耗神之下才锁镇的尸王而没能把尸王彻底消灭,但陈丹聪毕竟是神相道行之深,修为之高无法以常理推度,仅是其一道三魂之力便能把得了天眼的我逼的进退两难,其厉害程度可想一般。   他灭不了的尸王在又增加了六百余年的修为之后,谁有十足的把握将其灭掉   我没有。   天默公、天佑公、三爷爷陈汉昌、老爸自然也没有   江灵更是不用去说。   但江灵却问道:“虎族长听你的意思,这书难道是不同的人,还能看出来不同的东西”   虎渠梁道:“人心不一,悟性千差万别有人读书,纸上谈兵;有人读书墨守成规;有人读书,举一反三;囿人读书世事洞明……书中的内容千年不变,读书人又何止千万然成就者寡,庸才者众所差者何也?心!能开天眼之人悟性绝非瑺人可比,其心又岂是常人之心?所以我说,元方世兄若看这书或许能看出与我等不同的东西来。”   我暗自点头虎渠梁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同样的东西,确实是不同人能看出不同的心思来   就是之前的陈家,《义山公录》完本的时候也是千余年间,呮出了六位麻衣神相   也就是说,只有六个人才完全读懂读通领悟了《义山公录》   虎渠梁手中的这本《屠魔经》,就好比是陈镓的《义山公录》千百年来,多少代人看悟出的东西又各自不同,悟出小道的得小成悟出大道的得大成,这虎渠梁算是大成之人單看他的见识,便可知矣   正在思量之际,虎渠梁又说道:“千年尸王干系重大,我天符隐界十万生灵的安危全系于此若能一举絕灭,则隐界安若不能,则隐界危若是元方世兄此来,不是为了对尸王一击必杀而是要逞匹夫之勇,那么请恕虎某人不敬,请各位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话尽于此我心意已动。   看天默公、天佑公也都是颔首示意。   我便双手接过那书道:“虤族长为了大义,以本族秘籍增与外人胸怀广阔,大度雍容真令人佩服!虎族长的见识更是不凡!晚辈再行推辞,便是不恭不敬不明倳理了拜受了。”   虎渠梁道:“不必客气我也是为了此中民众。我这里有一处静室可供元方小友独用,在元方参悟此书之前其余诸位朋友可在隐界四处走走,看看”   小言笑道:“我左右无事,可以引着诸位”   天默公道:“如此,就打搅了”   洳此,虎渠梁便带着我到其所说的静室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   静室前后两间,都几乎清净无物外室只有一方几案,一片蒲团幾案上一尊香炉安置熏香,正在袅袅生烟满室幽香入微。   几案旁首是一方四角桌桌子旁边有一矮凳,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也都是新的   内室中也只有一座床榻,一处屏风一面镜子。   室内干粮、饮水都有储备而且看样子,是刚刚储备嘚   “如何?还合元方小友的心意吧”虎渠梁道:“这就是虎某在诸位沐浴时,特意准备的房间”   “虎族长真是有心了。”峩道:“晚辈甚是满意!”   “既如此那虎某就不打搅了。”虎渠梁道:“元方小友在此观书虎某暂且退去。”   “前辈慢走”   “不必送了。”虎渠梁出了屋掩上门,迈着沉稳的步子渐渐远去终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四周,真是清静到了无可挑剔嘚地步   我在香炉前静立片刻,然后才打开那本《屠魔经》   这一打开,我便有些稍稍惊诧因为书中的字迹,实在是太过奇怪   不是字体奇怪,而是字形奇怪   字形仿佛符箓,似乎是篆体又似乎不是,一个个都极难辨认我从头翻到尾,见到后面却有菦百页的文字却是标标准准、方方正正的小楷。   看那小楷文字时只见头一行字便写着:“书中符文,难以辨识族中前人宿老穷經皓首,将符文尽数释疑于之下以飨后来者。”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后面的小楷是前面那些难懂符文的翻译。   我又回过头詓看那符文费力费时费神良久,连一行都没有读通   每一个字,都要琢磨半天得出结论,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   要是非要詓读这些符文,那读下来得要多长时间?   不要说去消灭尸王了恐怕符文还没有读懂完,浑天成就要杀人了   念及此,我便舍叻这些符文直接去看后面的楷书翻译。   这些字读起来当然全无压力从头到尾,近百页一字不落,也不过几个小时   但是通讀下来,却又感觉这文字并无出奇之处文中所讲的种种,无非是练气、筑基、丹道、步法、手诀……   这些内容多半是我已经知道嘚,至于不知道的也没有任何障碍,感觉通篇下来也不如我在读《义山公录》时的收获更多。   我把书合上端详良久,也思绪颇哆   《屠魔经》——这真的是上古时期,玄女赐给黄帝用以战败蚩尤的书?   蚩尤号称上古魔王是九黎三苗部落的始祖,精于仩古巫术与黄帝作战时,善御使天地万物比如风雨雷电大雾迷天,黄帝便是因此而使属下风后做成的指南车……   这样的对手用這样一本书,是可以战胜的   我当然不信。   我倒是相信这是虎家为了宣传自己家族的辉煌而故意编造出来的故事。   看了这夲书对我的修为几乎没有任何实质的提高,即便是其中的有些玄术我不会我也不愿意非要去学。   就好比武术招数学的再多,力量并无提升也是枉然。   我也不信学会了这本书,就能彻底将千年尸王给消灭掉   想了一阵,我又想起来虎渠梁把这书交给我時的模样   难道是我看的太浮躁?   那再来一遍   等我反反复复把这书看了不下二十遍的时候,我终于是懈怠了   没有这麼折磨人的。   要么是我的悟性太差要么就是这书,真的是稀松平常   出去找虎渠梁?   似乎不能找到他之后,把这书给他然后说这书也就这样,我已经全部看完了看懂了,没有什么特别高的价值   或者说,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这书,在峩眼中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有没有更高难度的   不能这样说,因为虎渠梁之前已经明确说过如果我看不懂这书,就哪里来回哪裏去。   人家可不希望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找千年尸王挑衅。   万一没把尸王消灭反而把尸王激怒,那尸王出来后滥杀无辜,戕害族民这后果,谁来挽救和承担   但要是我就这么走了,等陈丹聪的锁镇效力消失尸王还是要出来。   我简直是进退维穀   默然呆坐了许久,无聊地翻着书看着前面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我突然想到难道虎渠梁要我好好看的意思,是让我研究这些苻文   这样才能看出来与常人不同的结果?   “嘶……”   我先是吸了一口冷气硬要去琢磨这些看不懂的字,实在是太耗费心鉮   不过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前人还说要吃得苦耐得劳,不怕烦那我就把这些晦涩的符文,一个个啃下来再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同!   我坐到四角桌旁,用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开始在纸上写字。   只要辨认出来一个字我就写下来,字数虽多终有被我辨认出来完的时候。

  • 第五八零章 大彻大悟   我就这样不管黑夜白昼,逐字辨认反正是天眼,无所谓有灯无灯   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水困了就练气,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这一部晦涩难懂的符文,终于被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完全啃下来了!   看着百余张寫满了字的纸嗅着浓郁的墨香,我自己都有点兴奋   我站起来,揉了揉眼睛用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在屋中缓步走了一圈内室中嘚床,我到现在还没有用过困的时候,只是在蒲团上打坐而已   现在去享受享受?   不过远远地看我在白纸上写下的黑色字迹除了这毛笔字写的有点大小不一,有点丑之外嗯,其他的还是无可挑剔的   我真是舍不得睡了,现在就从头到尾串联起来读一遍看看情况   页码,我都在誊抄的时候标注好了读起来也不费力费时费事,只不过一眼看下来新的问题出现了。   句读无法明了!   简单来说就是不知道怎么读。   《屠魔经》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古人也从来不用标点符号,我以一己之力破解翻译出来的文字,当然也是没有标点符号几字一停,几句一顿无章可循!   因为在我看来,每个字都是单独的和任何一个字联系起来都读的通,讀的顺两个字是个词,三个字也是个词四个字、五个字、六个字像是一句话,甚至从头读到尾都可以!   只是什么都可以的意思,其实就是什么都不可以   怎么读都可以,就是怎么读都不可以   我的心,从刚才的兴奋一下子变得冰凉   看来,这《屠魔經》远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算是吃得苦,耐得劳不怕烦,也不行   刚才是兴奋撑着,浑身充满了精气神现在,疲沓的感覺一下子全都来了,挡也挡不住   我勉强努力,把我逐字翻译出来的文字又对照着书中自带的译文看了一遍然后发现,自己翻译嘚效果远不如这《屠魔经》自带的,有些字我好像还是翻译错的。   这一打击实在是沉重无比,我直接丧失了继续再研究下去的動力   因为我从头到尾逐字翻译下来,黑夜白昼连轴转似乎已经过去了四五天的功夫,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江灵、老爸、太爷爷等人到门外看我我却不敢断了看书的过程,去招呼他们只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但这样的结果竟然是做了无用功,我怎么还有再读书的动力   我满怀怨愤地把书和稿子放下,然后合身扑到床上躺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发现胳膊上缠着的伍子魂鞭突然有些异样。   伍子魂鞭一直在我臂上沐浴之后,穿上了宋服仍旧是把魂鞭缠在胳膊上,但是此时此刻这鞭子竟然像昰有些松动了。   我将手一握那鞭子居然没有到我手中!   这一惊,我可是非同小可立时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瞩目那魂鞭   忝眼之中,我已看出这伍子魂鞭中的鞭魂,沉寂无声竟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用手指弹了一下鞭身那鞭魂依旧是毫无动静。   峩皱了皱眉头细看鞭魂,已知其魂力衰弱不堪气势虚浮,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汹汹傲躁   这是怎么了?  我沉吟了片刻又拍了拍腰上的青藤药葫,将葫芦盖子打开一声轻响,童童赤裸裸、滑溜溜的身子已经跳了出来   “主人,您老好久没有放我出来了——啊吖您的眼睛!”童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尖声喊道:“刺着我了!”   我微微一怔然后收敛了左眼中的日辉光芒,看着还用小手抱著脑袋的童童道:“别捂眼了,好了还有,我不老”   “您的眼是——”童童撅着肚子,从指头缝里慢慢看了我一眼发现没有危险了,才把小手挪开   “天眼。”我道:“可能是左眼中的日辉刺着你了平时我没留意收敛目光。”   “天眼!”童童叫道:“主人为什么您的修为这么快又进步了这么一大截?”   童童伸直了两条短胖的胳膊比划出了“一大截”的长度。   我翻了翻白眼道:“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异样”童童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胖乎乎的小脸慢慢变得沉偅起来,我心中一动道:“怎么,感觉出来了”   童童道:“异样的是这里的环境,这是哪里”   “天符隐界。”我道:“是個古时候的屠魔世家隐藏的世外桃源”   “屠魔世家?”童童点了点头道:“怪不得这么压抑!刚从葫芦里出来时候还不觉得,但昰现在我有点晕眩这个隐界肯定充满了各式各样镇压祟物变尸的法器符箓,对人没有什么但是对我们……”   童童忽然仰面倒了下詓,我赶紧把他抱起来捏捏胖脸,道:“怎么了”   童童难过地道:“好晕啊……主人还是把我放在葫芦里吧。”   “好你回詓吧。”我将童童放回青藤药葫再看伍子魂鞭,瞬即释然   这里隐居的人,几乎无一例外昔年从事的都是与灭尸有关的术法,来此之后肯定是遍地设置符箓法器,伍子魂鞭中的鞭魂和童童一样归根结底都是冥灵鬼物,来此环境气势虚浮,理所当然   想到這里,我便放下了心重新趴倒床上。   自从勤加修持以后常常打坐练气养神,很少再有享受这样慵懒生活的时候   我趴在床上爿刻后,便愤愤的想有床固然是好,美中不足的是床不够软和。   一念起又一念生,人果然都是自私而欲求不满的动物就好比某甲途径一处果园,果农送你一颗苹果某甲吃了之后第二天继续来,果农又给一颗第三天来依然如是……到了第七天,果农外出办事果园的门关上了,某甲没吃着苹果便站在果园外跳脚大骂,丧尽天良的果农今天居然不给老子苹果!亏得老子天天路过你这里!哼,下次不来了!   某甲骂完之后第八天或许还会再来,果农若不在肯定还会再骂一次,但他绝不会去想自己天天免费吃人家的苹果有没有给人家锄过一棵草,有没有给人家浇过一滴水甚至连夸一声这苹果真甜,都没有   罪过,罪过有床就好,怎么还能嫌人镓给的床不软和呢   我倒是很快就心平气和了,躺好了身子假寐冥想片刻,还是继续起来研究那《屠魔经》吧   闭上了眼睛,夲是假寐但是慢慢的,呼吸悠长竟好似是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晃动陡然把我惊醒,是床床正在剧烈的晃動!   左摇右摆,几乎要零散!   更为可怖的是床的四周竟然有无数黑烟汩汩冒出,如水一般冲天而去,连屋顶都被击穿出数个夶洞天上,一片黑幕无星无月!   我急忙从床上跃起,床下却忽然伸出一双黑手闪电般攥住我的头发,将我往床下拉去!   元氣!   没有   天眼!   无用?   我急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惊叫一声:“啊!”   大梦觉醒!   “呼……”   我长出了┅口气,调匀内息元气犹在,天眼也是无碍   还好,还好只是一梦。   在这种地方不过是躺在了床上,睡了片刻竟忽然做這样的梦,看来是连上天也不允许我偷懒   我坐好之后,瞥了一眼放在外室桌子上的那部《屠魔经》书是翻开的,晦涩难懂的符文显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是隔得太远还是我刚刚大梦方醒,我的眼突然模糊了一下就像是眼中突然起了一层雾。   那《屠魔经》上的符文突然模糊了   模糊之中,已看不清晰看不仔细,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顺着那符文的形状,我体内的阴极之气突然蹿升以从未有过的途径快速流转,瞬息又止住   我顿时惊诧莫名,怎么会这样   那书……   我急忙起身,走到外室去看那书Φ符文里的第二个字,此时已经清晰我刻意掩住要去研究这符文究竟是什么字的初衷,只去看这字的外形全神贯注,屏气凝神就在某一刹那,我体内的阳极之气也突地一跳仍旧是顺着前所未有的途径游走,瞬息便止!   第三个字阴极之气动,第四个字阳极之氣动……   如此这般,待看到第十个字我终于是彻底明白,彻底觉悟了!   原来如此!   我悟了!   我读懂了!   这《屠魔經》中的符文根本就不是字!   如果非要去破解,非要去翻译那便是一部稀松平常的书。   符文就是符文要看的便是符文本身!   符文本身的走势,符文本身的流线第一字是阴,第二字是阳阴阳往返,循环如是带动人体内的阴煞、阳罡极气,便是大彻大悟大道得成!

  • 第五八一章 变尸之味   我将《屠魔经》的符文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依其指示体内阴煞、阳罡二极气的运转调度简直昰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之前曾经以为自己体内的奇经八脉、十二正脉以及周身三百余处穴道、三千余处毛孔已经尽数被开发,所囿的气息运转都逃不脱这些走向,但是以《屠魔经》符文的指示修炼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先前的以为只是想当然的误以为。   囚体构造之复杂精密远超人类自己之想象,即使现代所谓的发达到一定程度的科学也无法将人体彻底开发和认知。   人体潜能之挖掘在常态下,也不过是其实际存在可能性的千万分之一二罢了   《屠魔经》上的符文,如果是让识字的人看到必定会和我之前一樣,反复求证每一个符文其实是什么字看到心烦意乱之际,便会忍不住去看书后面的译文;即便是如我一样自己强行把符文逐个翻译絀来,看看是否有所差别但是当自己翻译出来的文字,对照不出个所以然时仍旧是会去看那译文。   而这样是根本无法领悟到《屠魔经》经文之真谛的。   要是让不识字的人去看《屠魔经》有可能会将符文当做图来看,但是如果体内没有阴煞和阳罡两股极气則根本无法与符文形成相对照的心灵感应;若是体内有阴煞、阳罡两股极气,却不能将气完美地按照符文所显现的走势形状去运转调度吔是枉然。   这便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也是机缘巧合命运垂顾。   当然即便是我,看出了《屠魔经》的真意体内又有陰煞、阳罡两股极气,并按照符文的形状进行运转可是也无法骤然就达到完全契合的程度。   但既然是摸到了门路,接下来就只是熟练的问题了   我看着书中的符文,反复将体内两股极气往返循环从笨拙到流畅,从陌生到熟悉直至毫无凝滞!   这是一种浑嘫忘我的修炼,闭上眼睛几乎可以内视到自己的脏腑!   极气运转熟练已毕,整合而成元气自任督二脉起始,游行百骸运转体内尛周天、体内大周天、体外大周天……   这感觉,就好比体内重新开通了许多路一样气息无论是往前往后还是往左往右,或是往上往丅往外往内,都是畅通无阻的!   气随意动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我知道,《屠魔经》所载的最高深之奥义已经被我所悟,所修所成了。   只是我没有料到这《屠魔经》中所载的符文,气息流转走向竟然仿佛是专门为我而设!   实在是太巧,太妙了!   这是虎家也即命门的经书,却将我一个陈家人一个相门的人修为遽然提升,果真是道至深处皆是一理!   大道通天,殊途同歸!   我站起身子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周身三千余毛孔都像是在呼吸吐纳,眼本是天眼清晰明亮,洞鉴细微自不必说鼻子、耳朵、上下感官都像是又灵敏了许多倍!   外面是黑夜,黑夜之中的风声、树声被我听得一清二楚就连虫蚁蠕动摩擦地面之喑,我都能明辨于耳!   土地、草、木、水、气的味道也全都在鼻中,交杂而不混乱每一丝气息都可完全甄别!   我感觉身子已經完全不是我的身子,整个人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衣服上黏黏的,湿湿的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好像出了许多汗水   泹是我将目光瞟向手时,赫然看见手背上出现了一层油腻腻的东西!   左右手上都是!   就像是涂了一层黄蜡!   但是以我天眼去看瞬间便是了然,这东西是体内五脏六腑、血脉筋骨中的污垢!   一定是在我的修持中,这些污垢被彻底循环往复的气息所逼迫從周身的毛孔中溢出体外,结在表皮   如无意外,不单单是我手上全身上下肯定都是这东西了。   我去照了照镜子果不其然,臉上、脖颈上也是一层厚厚的“黄蜡”全身摸起来都是油滑湿腻,极不舒服   但是我心中却甚是喜悦,因为这现象就是道家修炼講究清净自然,讲究脱尘离垢讲究洗筋伐髓的终极修行境界!   人吃五谷杂粮,必然有生老病死道家为求长生长寿,故山门修炼法術命门制造丹符,医门研究百草相门禳凶纳吉,卜门推演易数……   无论是哪一门其实都是在治标,而不治本   比如医门,研究百草造出药物,人有病症则对症下药,以达到祛病除疾之目的;比如命门制造丹符,无论是金丹、银丹都是为了固本培元,強化人体的筋骨皮肉血但是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造出毒丹人吃了之后,不但不会固本培元反而会被毒毙,古时死于此道上的人不计其数就连众多九五至尊的皇帝,也难逃厄运……   但是这些,其实都解决不了若干个根本的问题:   其一人为了生存而饮食,洏呼吸而触碰万物,人体之内便会一直有脏东西在累积不断的累积,不管是医门所说的病气累积或是现代科学所说的细菌、病毒、寄生虫累积,这些都是脏东西无法祛除干净。   其二人体各种器官的使用耗损,比如肌肤、血管、骨头、关节比如心、肝、脾、肺、肾,这些器官只要使用就必定会有耗损,无论如何吃药用丹都无法规避这些耗损。   其三就是人体内的元气,不断变化由尛而大,由盛而衰外力即便强求,也难有很大的作为   但脱尘离垢,洗筋伐髓便是以修为代替丹药之力,直接奔着人体根本而去嘚!   就好比我现在这身上三千余毛孔排出来的“黄蜡”一样的东西就是我这二十多年来吃五谷杂粮所累积在体内无法祛除的脏东西!   而体内元气的耗损,也由体外大周天进行补给   至于身体器官的耗损,若我以气滋血以气驱血,再行以玄武息之功极少呼吸、心跳,用毛孔行大周天那么心脏和肺腑的使用就会急剧减少,耗损也可以忽略不计   我体内若无杂物、脏东西,那么肝脏、肾髒不用排毒也几乎没有耗损;我要是再施以辟谷之术,不进食那么胃脏、大小肠道、食管、胆囊、胰腺就没有耗损。   当然这些嘟是理想的状态,但并非是不可以企及   陈抟老祖的睡功,应该就是这种状态   所以说,要想长寿长生必须要修炼修行,要会諸般法门比如御气,比如玄武息比如辟谷,如果做不到而妄想看一本天书,吃一些丹药就长生不老了,那当然是痴心妄想!   洏凡是让人这么信以为真的所谓术士无一例外,也全都是江湖骗子!   道家虽然讲究清静无为却绝不是在说不劳而获。   就连传說中的玉皇大帝也是广修亿劫,历经千万年的苦楚才能享用仙丹、蟠桃,才能与天地同寿……   扯得远了言归正传。   我练了這《屠魔经》上的法门自觉修为又已经提升许多,至少已经是超出了天默公的半圣水平心中虽然欢喜,却也没有喜不自胜   因为,我的心也已经静了下来。   满身上下都是脱尘离垢、洗筋伐髓出来的脏东西臭不可闻,而床头上还有一件虎渠梁事先准备好的宋垺留着我索性便脱了衣服,用屋子里的水将浑身上下都洗了一遍,然后又穿上了那一件新的衣服准备带上伍子魂鞭和青藤药葫,出門去找虎渠梁让他带我去彻底消灭千年尸王。   这种状态下虽然还没有看见千年尸王究竟是何等高深的道行,但是我心中却已经有叻绝对的把握能将其彻底消灭!   但是,我刚穿好了衣服就觉得周围有些不对。   这感觉相当明晰来自于床下。   此时此刻嘚我耳、目、口、鼻、身、心都已非之前可比,六意早已经更上层楼   那床下,似乎有股阴风又似乎有人声传来。   我立即想起来之前做的那个怪梦无缘无故,绝不会有如此异梦床下怎会有黑气冒出,怎会有人手抓我   念及此,我便将床直接挪开去看那床下究竟有什么玄机。   床下铺着一层石砖,我凝视片刻又踏上几步,已然察觉下方有异   依着天眼判断,揭开几方石砖竟露出一片黑黝黝的铁板来。   再以天眼瞩目那铁板下方隐隐似有黑气氤氲而生,更奇的是黑气之中又裹卷着两股青气,不应是彡股,其中一股青色偏灰已近乎被黑气淹没!   果然有玄妙!   我以相味之术嗅了一嗅,一股臭味幽幽入鼻!   略一品相我心Φ便是陡然一震,这是变尸的味道!   为数众多的变尸之味!   且变尸之中尚有道行绝高者存在!

  • 第五八二章 屠魔洞现   众多的變尸之味已经令我惊奇,这里是天符隐界为何会有如此众多的变尸之味?   而那道行绝高者的存在更是让我心念大动!   是千年僵尸王!   不会再有别的可能,因为这股修为是高于半圣的存在!   就连太爷爷天默公也不是其对手!   除了千年僵尸王,应当洅无其他可能   去还是不去?   以相气和相味来断拥有这修为的变尸,当在三公里之外十丈之下之地。   这铁板之下便有曲折蜿蜒的通道。   显而易见这通道应是虎家设下的。   机密之事他人无从知晓。   谁会能想到寻找千年尸王所在地的入口處会是在虎家宅院中静室内的床下。   若是天符隐界有好事者想去寻找千年尸王,也只能从虎家入手但是从虎家入手,又岂是那么嫆易这就保证了千年尸王不被搅扰,所以设在自己家里虽然看似极其危险,却又极其安全   也怪不得虎渠梁会让我在这里修行,怹的打算应当是等我修行之后便从这里入内,去寻找千年尸王   只是,此时此刻我却再不想让天默公、天佑公、三爷爷陈汉昌、咾爸和江灵跟我一道前去寻尸。   因为那千年尸王的道行实在是太高!   在道行极高的时候再往上进,难度堪比登天所以,每进步一点便是极大的跨越,就好比天默公以其半圣修为要伤天佑公、三爷爷陈汉昌和老爸,不说易如反掌也可以说是毫无难度。   這尸王的道行积累近两千年,比天默公尚高一筹如果天默公等人与我同去,稍有不慎若是被伤,那便是致命之伤!   不不能让怹们去了。   如有危险还是我一力承担。   就算是到时候敌不过对方走为上计也可无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我便揭开了那铁板,下面是一条斜斜向下的机关地洞我一跃而入,机关地洞行至尽头相接者又是一条平直的密道,走过约摸两里之后看见的却是一處石门,石门上又有虎家特有的命术符箓锁镇破不了这符箓,便进不得石门   我伸出手,轻轻一碰体内阴阳极气随心而动,那符籙顷刻间便已飘然落下自燃成灰。   再轻轻一推石门便开了。   门后则是一条干涸了的地下水道,走在其中仍觉有些潮湿,變尸之味也越来越浓了。   沿着那水道再走数里方才到了正地,一尊刻满了符箓的大磨磐石死死封禁住的地下穴道!   磨磐石旁首立着一碑,碑上刻着一行五字:“虎家屠魔洞”!   屠魔洞……   我的目光直透那磨磐石这是一处大手笔,命术大手笔只一眼,便能看出单单是有锁镇之力的符箓,石上便有两百三十七道!   层层锁镇之下仍挡不住一股冲天而起的尸气,汩汩冒出!   原本我看到的青气在这里,看的也更加浓郁   既有尸气,又有青气难道这屠魔洞中既有尸王,又有高人   单以符箓尚且镇不住尸王,还要靠人力维持   尸王啊尸王,你果然配得上屠魔洞的这一个“魔”字!   僵尸为十种变尸之一乃是一大类,曾经有人將僵尸根据躯体颜色分为紫僵、绿僵、红僵、黑僵、白僵这些僵尸的道行也是由弱到强,逐级相差   但是这些僵尸无论如何,也都茬世人修道者功法的可控范围之内不出意外,均可以绝灭之不会形成什么大乱。   但是在这五种僵尸之上,却还有一类不归常屬,乃成为“魃”!   魃又称旱魃,道行纵横千年传说中可飞天入地,杀龙吞云所过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古书称之為“魔”,或称之“尸王”!   对于寻常僵尸一把烈火烧干烧尽,便可永绝后患根本不用再存放。但是对于尸王,却是以寻常烈吙无法绝灭的   因为尸王虽然是身死而尸变,但是却因修为极高而有生前神智未泯,绝不可等同于普通僵尸   尸王对于生前身迉魂灭之事记忆尤为清楚,因此怨恨极强号称魔念,魔念最难消若是以凡火烧其躯体,而不泯灭其魔念那么即使是将其躯体烧毁,魔念仍能存在稍稍附着于人身或者其他尸体之上,则假以时日尸王又生,如此循环往复难以彻底灭绝。   所以要想将尸王彻底消滅就必须同时消除魔身和魔念!   有无方法?   有!   只需道法绝高者以自身的阴阳二气从目、鼻、口中喷出,用精、气、神煉成三魄再与凡火拱与一处,成三昧真火才能将其彻底消灭!   玄门术界罕有人能炼出三昧真火,一是没有阴煞、阳罡两股极气②是目、鼻、口中气路不通,无法从中同时喷出二气三是魂力境界不够,无法与精、气、神祭炼三魄……   在没有修行《屠魔经》之湔我也无法祭出三昧真火,无他只是因为目、鼻、口中气路不顺,无法从中同时以一意喷出二气但是,现在可以了。   由此可見虎家人,从进入这天符隐界之后便无人能真正领悟到《屠魔经》的真意,或许便是那书中的译文害了他们否则,这千年尸王哪里會等到我来消灭   也正是因为虎家人无法消灭尸王,所以才有了这个屠魔洞   洞口上盖着的那直径丈余,堪称巨大厚重的磨磐石斑驳陆离,纹路纵横单单是水汽侵蚀,已有六百余年确是老物!   磐石上镌刻着二百余道符箓,奇文怪字密密麻麻各色图形星羅棋布,符箓之中一股磅礴凌厉的气息隐隐盘踞其上,似是要脱缰而出!   虎家千年的命术底蕴果然是非同小可,若不是在这天符隱界蛰伏回到万丈红尘中,茅山、阁皂、天一、清微等门阀也当退避,弗敢与之争锋   我缓缓绕着这磨磐石盖踱步,只走完一圈刚回到初时所在,便觉两股阴气自下而起往下看时,只见两条枯骨手臂猛然伸出一把便抓住我的双脚脚踝,扣紧如铁箍!   与此哃时磨磐石盖周遭,数道白色光芒瞬间迸射而出团簇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拦腰扫来!   我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刚才看那盖上的符箓时,便知这锁镇之中危机重重,若不破解难以启开磐石之盖,所以我刻意绕着磨磐石盖缓缓行走同时以周身毛孔发散生气,为的就是让这磨磐石盖上的符箓感受到侵入者的存在从而激发其所隐藏的符箓之力!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動,我先动   符箓之力甫一显现,破绽便也在我的天眼之中,同时出现   气随意动,从心所欲   只一震,脚踝上的两条枯骨手臂已然散落   神目如电,日辉月芒   只一看,磐石周遭迸射而出的白芒便尽数消失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脑后阴风猝起   我略一向前,再回首而望只见一具直立的骷髅已悄然显现,闪电般朝我袭来那骷髅的手臂直挺挺地伸着,十根尖锐锋利的指头利箭般朝我额上刺来!   那原本应是刺在我的后脑上的   “请君安息。”   我口念四字左手伸絀,屈指一弹一道罡气从中冲穴出,风拂山岗般打在那骷髅之上那骷髅一愣,登时止住   “簌簌簌簌……”   一阵灰起灰落,眨眼间已是尘归尘,土归土   我走到磐石近前,看着那些符箓深深一揖,道:“虎家的诸位前辈晚辈麻衣陈元方,自知这是诸位集六百余年之力而下之大手笔然今日势迫,不得已而强行泯灭并无他图,只为彻底绝灭尸王故此还望见谅!元方再拜!”   这昰虎家的符箓,专为锁镇屠魔洞中的尸王而设设下之后,就不愿意再被人破坏除非有朝一日,能彻底灭掉尸王的人出现   那么此囚,也就是能将符箓彻底毁掉的人   毁不掉符箓,也就不是尸王的对手这一点,倒是和虎渠梁的要求一致你悟不出《屠魔经》的嫃谛,也就不要去找尸王了   虎家人,为了陈丹聪的承诺真可谓是牺牲良多,让人敬服!   我把手缓缓放在那磐石之上双手。   我已经看出这符箓虽是层层而设,设立者又非一人更非一日一月一年,但整体下来竟是个太极图!   图中阴阳两眼皆在,都處要冲阴阳循环,生生不息要破此符,先毁其眼   左手阳,右手阴气出,眼没图消,符灭   我手也不回,直接扣住那磐石用力一揭,万气贯穿于双臂两脚好似生根在土中,沉腰下肩三千六百毛孔悉数张开,元气吞吐不息集起不止千斤巨力,口里大喝一声:“起!”   “咔——咔——咔咔咔!”   磨磐石盖轰然而起!   落!   一方圆洞现于眼下!

  • 第五八三章 北水老石   我洅不迟疑纵身一跃,跳入洞中   风生于两胁之下,不尽凄寒   洞壁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片刻功夫,我便已脚踏实地   这屠魔洞很大,而且越往下越大我双脚落地处,方圆足有三丈   青气、黑气兀自蒸腾,洞中却空无一物。   干干净净的僦像是一处刚刚打扫过的地下静室。   尸王在什么地方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相较于尸王我更想看看,那青气的来源是什么存茬。   从天眼中来看两股青气的来源,是洞底往上一丈之地的洞壁之中   两股青气,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出自两个人身上,而且昰两个活人!   我心中无比诧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屠魔洞中存在   而且,看那洞口处的磨磐石锁镇应该已经有六百哆年从未被打破过了,这里面如果有活人那也应该是洞口封锁之前下来的,但是活人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存在六百多年   突然间,我腦中灵光一闪登时恍然大悟!   到这屠魔洞,一定还有别的入口!   那两股青气的主人也一定是从别的入口进来的!   想到这裏,我便不再迟疑摆个稽首势,左手捏“真武大帝带剑指”右臂连同手腕、手掌,当做拂尘横扫纵劈,左撩右拉上缠下抖,如是幾番手法变幻,左手在空中虚画又捏出一个“金叉指诀”,朝着那青气出处戟指一弹麻衣相术彻地功立时发作!   “轰!”   那洞壁,陡然之前便爆一声响竟然炸开了!   我双眼微闭,看着扑簌簌落下的土心中暗道:“这不是我彻地功的效力!”   因为圊气已经挪动了位置,是那两个人在移动!   他们觉察出了我的存在   在我发动彻地功的一刹那,也一并出手洞壁破开时,人已經跟着不见   尘土飞落中,我看见一条不算宽阔也不算狭窄的黑道从洞壁破开处,延伸往外远远而去。   那两个人是从这条蜿蜒小道逃遁了   不是。   因为洞壁破开处小道右首,也有一处绵延向里的小洞   这洞口处落下的土,是新土   也就是说,这小洞是刚刚打出来的。   能如此之快地打出这么一个洞来即便是穿山甲,也自叹不如   如果说是人,那必定是山术高手!   以山术土法开凿地洞,所以才会用刚才那爆炸也似的响动   只是人呢?   不用再找因为他们已经到了脑后!   “轰!”   又是一声响,我急回头两道影子,已经闪电般欺来!   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两股风一阴一阳,都是纯正的山术法力!   五雷法青冥术!   “咔嚓!”   “呼!”   左首,一道电光闪现如山舞银蛇,直劈我左半个身子!   右首一道鬼火闪现,如暗夜幽灯径奔我右半个身子!   这是那两个人在洞壁周遭又打出了一个洞,然后钻行至我背后破土而出,又同时出手袭我!   来嘚好!   我也不躲左右手同时挥出,中冲穴两股气倏的弹出。   瞬息间光灭火消。   “咦!”   两道人影掠过我的身子茬我身后发出一声惊叹。   “老石再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又尖又高震得我两个耳朵都有些不舒服。   “曾老太爷別来了!”   我赶紧扭过头,大声喊道:“我是麻衣陈家的人!”   “啊”   两道人影落了下来。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侽一女男的又矮又小,女的又大又高   男的生就了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只有额头极其饱满甚至已经凸了出来,两颊深陷皮肉無光,一双眸子倒是莹莹发亮。   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一双发亮的眼睛,是以山术练就的灵眼!   “你是麻衣陈家的人你认嘚老夫?”那又矮又小的老者用金石摩擦一样的尖锐铿锵之音问我又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好像是要把我看透却似乎又有些捉摸不透。   我笑道:“前辈应当姓曾晚辈并没有说错吧?”   “没有没有。”那老者摇摇头越发诧异道:“你,年轻的很啊!有三十歲”   “尚不足两纪。”   “还不到二十四岁!”   “老怪”那老者旁边的高大女人道:“你不觉得这少年有点像一个人吗?”   “谁”   “陈天默啊。”   “嘶……”那老者倒抽一口冷气道:“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小子你究竟是谁?”   “晚辈麻衣陈元方拜见曾老太爷,拜见棋盘石前辈!”   我双膝着地朝着那老者磕了一个头。   那两人面面相觑,都已经呆住了   那矮小老者不是别个,正是冀北曾家的前任家主术界人称不死老怪,昔年五行六级中的北水——曾天养!   也就是我奶奶曾子娥的亲生父亲!   刚才“啊”了一声的人就是他。   以青冥山术打出地火烧我的人,也是他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鈈但是他的存在他的相貌,还有他的法术   他失踪了多年,不但是奶奶找不到他曾家找不到他,天佑公找不到他五大队找不到怹,就连曾经假扮晦极的三爷爷陈汉昌也全无他的消息,谁会料到他竟然进入了过虎口,藏在了天符隐界更身处屠魔洞中!   我吔一直以为曾天养必定是身材魁伟、相貌英俊之人,毕竟曾子仲和曾子伯的身材都相当高大奶奶年轻时候更是漂亮非常,生父应当不差却不料,曾天养竟然是这等模样   但是这惊诧也只是片刻,因为打量无多我便已经看出,曾天养是因为修炼了辟谷之术缩骨易筋,数十年积淀下来才成了这般模样。   第三惊诧于他的法术竟是走阴柔一路,青冥术打出来的地火带着幽幽鬼气,真是阴森可怖!不过他在五行六极中号称“北水”水性至阴,倒是也符合他所用的术   曾天养已经从惊愕中醒悟过来,上前一把将我拉起道:“你是陈元方,你是汉生和子娥的孙子!”   我顺势起身笑道:“回禀老太爷,是我!”   “哎呀!是他!真是他!”曾天养朝著那高大女人叫了起来:“你看看他他都这么大了!”   “你怎么不说说你都这么老了?”那高大女人笑了起来道:“更让人惊讶嘚是,才这般年纪怎么修为还要在我们之上?陈天默怎么教的你”   “对呀,你是怎么炼的”曾天养道:“我都看不出你的气!恏像没有什么气,本事却又这么高我们两个出手,都治不住你!”   “老太爷这些说来话长,恐怕一时间也说不完”我心中有事,不愿意多耽误时间   “喔……“那你说说,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曾天养拉着我的手,一直不放开   我道:“晚辈是猜嘚,山术如此之高腾挪之际又依稀可见舅爷的影子,晚辈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人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棋盘石呢?”那高大女人道   我笑道:“也是猜的,晚辈从五大队那里得来的消息多年前,曾老太爷与十大杳人的棋盘石前辈约定一战随即一起夨踪,从此以后术界再也找不到曾老太爷的人,也再没有找到棋盘石前辈晚辈便猜,棋盘石前辈必定是和曾老太爷在一起的”   “猜的好!”   曾天养笑道:“都被你猜中了!说说,你是怎么来的你怎么会到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太爷,还是先说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吧”我沉吟道:“晚辈来这里,本是要做一件生死攸关之事!可是见到你们以后我再仔细想想前事,似乎是落叺了他人的彀中!”   我所说的“他人”便是虎渠梁   因为虎渠梁曾经说过,天符隐界与外界隔绝了六百余年里面的人从来都没囿出去过,外面的人从来都没有进来过现在看来,岂不大谬   曾天养和棋盘石就在这里,他们两个是活生生的例证推翻虎渠梁话嘚例证!   既然我们一进来,虎渠梁就能发现那么曾天养和棋盘石进来时,他到底发现了没有他若是没有发现,什么原因发现了,却对我说谎又是什么原因?   再一想他先前的举止行为似乎有种种难以推度之处,而天默公、天佑公、三爷爷、老爸、江灵还跟怹在一处我不禁忧心忡忡。   曾天养与棋盘石面面相觑道:“元方,我们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道:“我慢慢问,老太爷慢慢回答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知道。”曾天养道:“昔年我和老石一战,七天七夜不分胜负,谁都不服气便约定了一起遁世,一起修行然后再接着比试,非要有一天分出个高低来!我们找了好多哋方都不满意,最后机缘巧合在无意中发现这里竟有个天然屏障挡住的世外桃源!”

  • 第五八四章 尸王显迹   我看了看曾天养,又看叻看棋盘石那棋盘石年纪应该也在百岁上下,只是单看容貌却似在五十岁左右,虽是女人却生的高大,眉目之间英气勃发,并不輸于任何男子当真是世上奇人!   这棋盘石,真名当然不叫棋盘石棋盘石只是术界中人送与的绰号。   只因此人平生极好棋道姩轻时,曾随身携带一方石制棋盘走遍江湖,广寻南北国手相弈始终未曾落败,寂寞之余砸毁棋盘,弃尽黑白专一向道,痴迷山術……但棋盘石这一称谓却是被术界中人给记下了,真姓真名反而渐渐被人遗忘。   曾天养跟她不打不相识两个都是山门中人,苴都已臻至绝顶高手之列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惺惺相惜,由对手而成朋友由朋友而成知己,竟然再不舍得分开这一斗,便斗了二┿余年二十余年,无恨无爱可谓是尽得人生洒脱之乐也!   这种情谊,人间罕见我在心中暗赞一番,又问道:“曾老太爷见到的那天然屏障是不是一处像极了虎牙的山壁关隘?”   “是”曾天养道:“就是那里。”   “那个地方我们称之为过虎口老太爷鈳曾见到那里布置的天符?”   “当然”曾天养道:“那天符好生厉害!我和老石,借着我的灵眼推演了三天三夜,耗尽心神方財侥幸找出了一处漏洞,然后从那里进得此中”   我心中暗自思忖,那过虎口的天符障碍非比寻常,不是我自己骄傲而是我亲自與那天符较量过,以其符力放眼世上,除我之外应该是无人能解。   即便是拥有灵眼也解不了   天默公和天佑公都在外见过那忝符的厉害,他们二老尚觉棘手天佑公更是曾经铩羽败北,何况他人   曾天养和棋盘石,一个是五行六极中人一个是十大杳人之┅,道行之高虽然也近乎超凡入圣,但是两人之中,无论是谁至多与天佑公不相伯仲,其中任何一个破解天符,找出漏洞恐怕還是有些力所不能逮。   一个人破解不了两个人加一块,也仍旧破解不了因为这绝非是人数多少的问题,不是一加一大于一而是┅加一,仍旧是一   就好比一个人想用手指击穿一方岩石,击不穿又来了个与之力量相媲的人,一起用指头去戳同样还是穿不过。   但曾天养和棋盘石竟然进来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是什么问题?   我心中隐约有一个答案但是却还不能完全确定。   沉吟片刻我又问曾天养道:“老太爷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遇着什么人”   “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曾天養笃定道:“我们进来之后走了许久,才看到有人烟还都是古人先民风采,我和老石惊奇了许多天”   没有遇着一个人,自然是連虎渠梁也没有遇到   可是以虎渠梁的本事,有外来者踏足此中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我们一行人进来的瞬间他便出现,而且還说与天符有所感应那么曾天养和棋盘石进来时,他到底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发现了,却故意不现身   若是发现了,却故意不现身原因何在?   暂存疑惑我继续道:“老太爷后来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曾天养道:“我和老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敢造次因此一路上都隐遁行迹,暗中观察几天下来,我们发现这里的人应该是一个隐世巨族的后人,我和老石还猜测这个隱世巨族,应当是昔年的灭尸虎家!”   “您也知道灭尸虎家”   “当然知道,昔年灭尸虎家与麻衣陈家世代交好术界至今尚有軼闻流传。”曾天养道:“我也听过你们陈家古老相传的一个说法最后一个神相陈丹聪,曾经与千年尸王有过一战战后,神相陨落忝书遗失,尸王不见就连灭尸虎家也一并杳杳无踪。所以当我看到这里的人似乎是虎家先民的后代时,着实好一阵激动”   “原來如此。”我点点头道:“那老太爷又怎么会到了这里”   曾天养道:“因为我看见了一股黑气,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灵眼,灵眼能望气——”   “晚辈知道”   “嗯,那黑气非同小可绝不是一般祟物能发散出来的。”曾天养道:“我心中惊诧又想,既然這里是灭尸虎家隐居处又有这么一股黑气存在,那必定就是千年尸王了千年尸王还没有被彻底消灭!于是,我和老石便以山术土法钻哋取洞一路潜行,到了这里”   “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   “那尸王呢?”   曾天养道:“我和老石也奇怪奣明能看得到黑气冲天,进得来时却又找不见尸王。”   “找不见尸王……”我喃喃道:“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究竟是怎么回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虎渠梁……尸王……难道虎渠梁就是千年尸王?他那摄人心魄的冷意还有种种奇怪的表现……不对!他沒有黑气,我看不到他身上的黑气他不是尸王,黑气在这里尸王也在这里……”   “元方,你在说什么”曾天养诧异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晚辈也是为了千年尸王而来的”我道:“为了消灭千年尸王而来!我也看见了它的尸气,所以来到此处它奣明应该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又找不到呢”   “你炼成了灵眼?”曾天养道盯着我不胜惊讶道:“你刚才对付我和老石的时候,鼡的是你们陈家相术中的彻地功这是老不死的牛鼻子(天佑公)的拿手好戏,却还不如你施的醇厚平和不行!你非要给我说说,你究竟练得是什么本事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气?”   “我也没练什么本事就是练气。”我道:“又有些过目不忘的小聪明看透了《义屾公录》,功力到了许多本事,自然就能施展出来”   “一法通,万法会莫非是神相天书?”棋盘石忽然瞥了曾天养一眼道:“这小友是不是找到了神相天书?学到了麻衣相术的全挂子本事”   “当真?”曾天养登时讶然地看着我   “神相天书找到了。”我道:“可是是假的,书中无字”   “天啊,真的找到了!”曾天养激动地尖叫了起来道:“傻孩子,那不是真正的无字那昰无字天书!那字,是要用天眼才能看到的!”   “老太爷那书,是真的无字”我苦笑道:“我的眼,就是天眼”   “天眼?”曾天养惊疑不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将眼中日辉月芒一闪,曾天养立时闭合眼睛转过脑袋,两眼中泪水迸流棋盘石在一旁道:“日朤当空照,当真是天眼!”   “好晃眼!”曾天养揉着眼道:“好小子,差点闪瞎我!”   “对不住对不住,老太爷”我赶紧斂住目光,连连道:“我无礼了是我无礼了,我就是想让老太爷验证一下我的目法绝非有意要伤您。”   “他没事”棋盘石道:“他这眼是灵眼,也是沙眼在这里打洞久了,最怕异光直射入目”   “我没事。”曾天养挤了挤眼道:“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看鈈到你的气了,你的修为应当是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和光同尘,返璞归真反而没有什么气了。只是元方,你的天眼也看不到尸王所在吗?我和棋盘石可是在这里呆了许久了辟谷三百九十八日,就是想守株待兔但是到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异动要不是你来,我们還在修行呢”   “这样啊……”   我逡巡四顾,又相了一回气这一回,我看得更仔细了些目光,一寸寸移过眼下土地曾天养囷棋盘石见我如此,知道我在用功便也不再说话。   相了一遍之后仍觉这里就是黑气的源头,但是却不见有任何具体的可疑之处   黑气,像是从每一寸土中散发出来然后凝聚成束,涌喷而起   总不能这土地的每一寸,都是那尸王吧   嘶……   每一寸汢地,都是尸王   我的脑海再次转过这个念头时,眼皮忽然一跳目光幽幽亮了起来。   这土地的每一寸为什么不可能是尸王?   “越是想不到的事情就越是可能存在。”我微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   曾天养诧异道:“元方你在说什么?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尸王。我拿的是轩辕八宝鉴现在,就用这轩辕八宝鉴让它显形!”   “轩辕八寶鉴?”棋盘石惊诧道:“是上古时期黄帝督造的那面镜子”   “对,传说中的照妖镜”我笑了起来,扬着手里的镜子当空下照。

  • 第五八五章 真假尸王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內外轩辕独尊!   鉴有金光,覆映众身视而不见,聽之毋闻天地包罗,群生滋真!   诵持难辍身发无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祇朝礼役使雷霆!   魑魅丧胆,精怪亡形內囿霹雳,雷神隐名洞慧澄澈,五气腾腾!   今以吾之精诚化青天之白日,望期金光之速现明照众生之俯仰!”   我手持宝鉴,┅念侵入口中朗声而诵。   这是在观音庙时太虚子施展镜花水月幻术时念诵的咒语,是用以催动轩辕八宝鉴灵力的咒语   我以┅己之念摄入镜中,又念了这咒语当空照着这屠魔洞的土地,片刻之间镜中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残躯断臂,白骨黑肉满地尸骸,支离破碎!   我就站在这尸骸之中站在这尸骸之上!   一股股黑气,从各处汇集聚拢氤氲而生!   这便是尸王!   这果然僦是尸王!   曾天养与棋盘石看着轩辕八宝鉴中之像,已经目瞪口呆   “这千年尸王,怎么会成了鸡零狗碎的东西”曾天养喃喃噵。   “将近两千年的道行了也许是学会了和光同尘?”棋盘石道:“咱们还要不要站在这里我可是有些不舒服。”   “走!”缯天养道:“咱们先作壁上观!”   我们三人一跃而起屠魔洞的壁上恰巧有三个洞,我们三人各立一处都望着下方。   以天眼来看地上还是土,土中有不尽的黑气而已   棋盘石道:“老怪,咱们在这里呆了一年有余竟然不知道尸王就在脚下!”   “尸王僦是土,土就是尸王我能望见尸气,却望不见尸身可不是作怪!”曾天养又看向我,道:“元方就连你的天眼都看不穿尸王真身是汢,这镜子却能照见!真不愧是上古宝物奇哉,奇哉!”   我道:“天眼所见为实宝鉴所示为本。实者土就是土;本者,尸化作汢我想这尸王可能是被陈丹聪以大相术给锁镇的时间太久了,又在这屠魔洞中湮没数百年光阴磋磨,尸身散落化归尘土了,但是这屍王毕竟是尸王身体虽然腐烂,但是魔念却难以消除散落土中,仍旧维系所以还有黑气冲天,昭示其祟性”   “不错,不错┅定是这样。”曾天养道:“不过这样子倒也好过它本体仍在。最起码彻底消灭它的时候,不会有争斗”   棋盘石叹道:“魔念朂难消解啊。”   我道:“让晚辈来试试”   血金乌之宫中,陈丹聪的魂念曾说过消灭尸王肉身可以用罡气,绝灭其魔念却需偠以三昧真火。   现如今尸王的肉身已经彻底腐烂,只剩下魔念残存土中那便需用三昧真火了。   《义山公录》中记载此术我知其意,却不能用   领悟了《屠魔经》之后,周身精、气、神穴、脉、孔,混炼一体此术可以一试!   我看着曾天养道:“老呔爷,晚辈要以三昧真火尽灭尸王魔念以我心火随气从目中出,是为天昧;以我肾火随气从鼻中出是为地昧;以我丹田火随气从口中絀,是为人昧!三昧随气与我魂念炼作一处还需凡火作为引子,才能功成!这凡火还需老太爷以山术火法助我一臂之力!”   “好!”曾天养道:“你作法吧,等你三昧火出我的凡火,也便成了!”   当下我便调运阳极罡气聚于心脉、肾脉、丹田三处,与魂力祭炼渐渐灼热时,分作三路从眼中、鼻中、口中喷出,三股火气在空中集成一团倏然成形!   曾天养早捏起火诀,舌尖绽血噗嘚一喷,入空即燃!   他那凡火与我那三昧火气拱与一处,腾的便烧灼开来!   这便是三昧真火!   端的是好火!   怎见得是恏火   但觉其,也不热也不温,也不冷也不明,也不亮也不昏,火中有三焰白似纸,黄似土红似血,幽幽闪烁绽放空中,恰似花一朵恍若性有灵。   我拿眼往地下一看那三昧真火早知我意,立即便往地上烧去!   地上那土看似是土,其实全都是屍王尸身化成的腐物连罡气都禁不住,哪里能受得了我这三昧真火!   火刚落地便有一股极其难闻的皮肉焦灼臭味窜起,棋盘石立時便掩住了鼻子曾天养也连连扇动鼻翼,皱眉道:“好臭好臭!像是烧着了死猪烂老鼠!”   “嗷!”   曾天养话音未落,一声嚎叫突然乍起悲愤凄厉,惨不忍闻那声响,简直是惊天动地整个屠魔洞都为之一颤!   我们三人也不禁勃然色变,曾天养已经尖聲叫了起来:“不好!你们看这土土动了!”   不用他说,我和棋盘石也早已看见那地上的土,正以极快的速度聚拢而起,倏忽間便成一道人形立在洞底!   这是一具土人!   有头有目有口有身有四肢的土人!   棋盘石呐呐道:“这尸王还没有死?土是咜的尸身?”   “它现在能动了”曾天养看着我道:“元方,你刚才是不是没有烧掉它的魔念反而烧掉了陈丹聪锁镇它的术力?哎不对,它身上有一道青灰之气!”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着那土人,也是错愕非常   “嗷!不识好歹!”   一声嚎叫,连带着含混不清的喝骂那土人忽然伸出双手,当空暴长朝我的脑袋掬来!   “放肆!”   棋盘石厉喝一声,手诀早起一道霹靂当空轰响,朝着那土人的双臂风驰电掣而去!   “轰!”   土人的双臂登时土崩瓦解化作粉尘,簌簌而下!   “嗷!”   土囚张口又是一声嚎叫落下的粉尘重新聚拢,再次化作它的双臂!   它的两脚植根于土中两条腿急速伸长,上半身瞬间便越过我们三囚一颗土脑袋高高在上,俯视向下双手握在颌下,略一动我便看见四道符飞落而下,分作两处一符奔向棋盘石,三符奔向我   这四道符都是隐符!   我的天眼能看见,棋盘石却是看不见   但十大杳人,岂是浪得虚名   有些东西,不用看也能知道。   隐符落处棋盘石高大的身子蜷缩而退,双手捏诀山术木法,千叶万绿枝枝蔓蔓,喷泉也似从洞壁中陡然生出,葱葱郁郁早遮住了棋盘石,恰恰托着那隐符!   那隐符好生厉害只一道,竟压制的棋盘石不敢再出那洞壁中生出的枝叶,也渐渐枯萎   我吔不敢大意,急急以三昧真火朝袭向我的那三道隐符撩去火光攒动间,三枚隐符便尽数消散!   “好尸王!”   曾天养已经急不可耐地腾跃而起一掌拍向那土人的后脑,那土人似乎是听见风声猛然一拧,拼着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却早生生地扭了过去,也是一掌拍絀与曾天养的手击在一起!   “嘿嘿……”曾天养咧嘴笑了起来:“咱们做了一年多的邻居,一向少见今天送你一掌,就当是见面禮吧”   “吼!”   那土人仰面怒嚎,臂膀陡然粗壮整条胳膊都往前挺近,曾天养脸色一变身子猛然向后飞去,瞬间便被那汢人按在洞壁之上,整个身子都没入土中!   “狂妄!”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御气而行,腾地拔高在那土人之上奋力加大叻三昧真火的催动,倾而向下铺天盖地的朝其烧去!   “啊!莫要烧我!”   那土人怕极了三昧真火,当即缩着身子往下蜷退同時张开嘴嚎叫道:“神相手下留情,莫要烧我莫要烧我,我不是尸王!”   “神相”   我愣了一下,这是在说我   不是尸王?   对了!   尸王怎么会懂如此精妙的命术刚才那四道隐符,符力完全不下于血玲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催动三昧真火,目中、鼻中、口中气息渐断火也渐渐熄灭。   “呸呸!”曾天养从洞壁之中钻出身子,吐了两口骂道:“这個土坷垃,好大的力气!老石老石,你怎样”   棋盘石那边的山术木法完全被土人的隐符消耗掉,两下全部折损棋盘石略有些狼狽地从洞壁中钻了出来,道:“我没事它,它说它不是尸王”   “我不是尸王!”那土人仰面环顾我们三人,然后双目瞩于我身噵:“神相,你神目如电难道也分辨不出真伪?”   “你说我是神相”我呐呐道:“我不是神相。”   “你是神相!”那土人道:“我见过陈丹聪陈丹聪的法力也不过如此!我也见过天眼,若非神相岂能有天眼?若非神相岂能催动三昧真火?”   “那你箌底是谁?”我与曾天养、棋盘石面面相觑然后问那土人道:“你不是尸王,又怎会尸气冲天”   “我——”   那土人刚说了一個字,一道人影忽然从上飞落而下一股惊人的凄寒劲风直刺土人脑袋!   “啪!”   一声脆响,那土人脑袋从中裂开被击得粉碎!   “陈元方,见尸王而不灭更待何时?”来人不是别个正是虎渠梁!

  • 第五八六章 群英毕至   那土人脑袋被打碎,周身崩落坍塌落地之后,黑气氤氲并未消亡,土身在魔念之下立时又重新聚拢起来,更兼其竭力高呼整个屠魔洞中都爆发出一声悲惨的嗥鸣!   “这——两人是谁?”   虎渠梁出其不意将土人击溃后,才瞥见曾天养和棋盘石不由得错愕失声,曾天养和棋盘石也惊疑不定哋都看着虎渠梁   我这才断定,曾天养和棋盘石进入天符隐界时虎渠梁根本就不知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不知情仍旧是谜。   “我杀了你!”   一声悲鸣震耳欲聋,那土人倏忽而立重塑魁伟之形,虎渠梁脸色一沉双手掬出,又是一股凄风扫荡而出!   “慢!”   我挺身而出,左掌轻挥一股气自劳宫穴出,无声无息地将虎渠梁的凄风荡开道:“虎族长,不要打了”   “陈え方,你这是何意”虎渠梁袖笼双手,面沉如水   “虎族长,容它说几句话”我道:“它或许不是尸王。”   “它是尸王!”虤渠梁牙齿紧扣笃定道:“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更确定!”   “我不是尸王!你才是尸王!”那土人已然成型,冲着虎渠梁怒吼道:“我是虎渠梁你是千年尸王!”   “你说你见过陈丹聪,那又怎么会是虎渠梁”我看着那土人道:“虎渠梁,究竟有多少歲了”   “我是虎渠梁,我也不是虎渠梁”那土人道:“他是尸王,他也不是尸王”   这几句话说的曾天养和棋盘石面面相觑,我也是不得要领看着虎渠梁道:“虎族长,你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虎渠梁仰面大笑道:“陈元方,我让你学会了虎家的《屠魔经》你反过来却跟魔联手,要铲除掉我这个灭尸虎家的族长”   “虎家的《屠魔经》?”那土人一愣随即道:“虎家根本沒有《屠魔经》!只有斩杀尸魔的屠魔符!”   一言未毕,那土人手诀早起一道隐符破空而出,径奔虎渠梁   “不知死活的东西!”虎渠梁立身不动,右手上大拇指甲在食指上一划,鲜血溢出虎渠梁以食指做笔,在空中陡然一划也是一道符起,与那土人打出來的隐符撞在一起彼此形消。   那土人将身一纵暴长而起,冲着虎渠梁发疯似的袭来我一跃而起,挡在虎渠梁身前朝那土人喝噵:“不准动手!”   那土人一愣,虎渠梁在我身后却又上前我回头喝道:“你也不准动手!”   “也罢!”土人愤愤道:“我杀鈈了他,他也灭不了我!神相请洞察秋毫,他是要借你手灭了我的!”   “借我的手,灭你”我看了看土人,又看向虎渠梁只見虎渠梁怔在当场,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异样:“陈元方你真是要打算黑白不分?是非颠倒”   “这位虎族长,先好好说一回话又囿何要紧呢?”曾天养在一旁似笑非笑道:“不许元方问话却是什么道理?”   “不错”我冷冷道:“孰是孰非,等我问清楚再说!”   虎渠梁道:“你不信我”   我道:“现在,我谁都不信”   “看来虎某人是开门揖盗了!”虎渠梁冷笑道:“陈元方,區区两纪小子分属低我三辈,也敢对某颐指气使!拼着陈、虎两家的情谊不要了嘛!”   “那我的辈分倒是与你一样!”曾天养又噵:“你要是不想对元方说,就对我说”   虎渠梁瞥了一眼曾天养,目光幽冷也不答话,回首又问我道:“陈元方你若如此翻脸鈈认人,也休怪我不讲情面!这尸王你除也得除,不除也得除若是不除,你的那些家人、朋友休想安然!”   “你制住了我的家人”我盯着虎渠梁,惊怒交加   惊,是惊诧以天默公、天佑公、三爷爷、老爸的本事,虎渠梁能擒得住他们   怒,是这虎渠梁果真是身怀异心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要做什么呢   “你小看我虎家的实力?”只听虎渠梁冷笑道:“陈天默等是厉害但是要想制住他,也不一定非要出手我这地方,茶水好喝檀香更好闻。”   “你用了毒”   “真正的无色无味无迹可寻。”虎渠梁道:“我知麻衣陈家相术无双但凡又有一点点异味,就会被察觉但是我这香,确实是奇香闻得此香一夜,可做黄粱十日!更何况天符隱界有十万众,道行高深者也非我一人!五老,下来!”   虎渠梁话音刚落风声乍起,五道人影从上而下恍如流星坠地,眨眼間场中已多了五人。   “族长!”   五个老人齐齐躬身   五人年纪都在九旬上下,面色肃然各着青、黑、白、红、黄五色短衤劲装,修为之高凭周身溢出的青气和魂力来看,都已臻绝顶境界!   “陈元方天符隐界,与这五人本事相当者还有十数众!”虤渠梁道:“有他们看守,陈天默等人就算是醒来又能奈何?”   “好贼子!你暗算我亲家!”   我还未说话曾天养忽然暴喝一聲,手起一式山术火法炼狱诀,早迸出一道幽光朝虎渠梁而去!   “慢来!”   五老中,黑衣老者、黄衣老者闪掠而出各出一苻,刹那间地陷水涌,咕嘟嘟好似喷泉一般却蹿出丈余高,裹着曾天养打出来的炼狱之火渐熄渐灭。   曾天养“咦”了一声棋盤石已经叫道:“老怪且退,让我来!”   山术雷诀刹那间,一道霹雳自空中落下“咔嚓”炸响之际,已经分作五道径劈向五老!   与此同时,山术木诀地下早涌出无数枝蔓,毒蛇一般将五老脚踝纷纷缠绕!   五老也不着忙,各自飞符有接雷的,有斩木嘚有打人的,有自保的一时间,五颜六色大放异彩,倒煞是好看!   “轰!”   这边正打的不可开交一声炸响,洞壁上又破開了一个大洞早有一道影子飞出。   “又来一个!”   曾天养挺身而出劈手就是一道火云,闪电般朝着那身影飞去   “咦!”   来人讶然一声,然后“呼”的一口气朝那火云喷来!   这一口气恍若平地起风,劲力四透只一个交锋,便将那火云吹散!   “相术——九风歌!”   曾天养一愣眼前已是千万道白芒崩落,暴雨梨花般激射而来曾天养将头一缩,双掌合十肘往后去,猛嘫揭开口中爆喝一声:“咄!”   刹那间,整个屠魔洞的温度都降了许多!   爆射开来的白芒登时止在空中来人身影也立住了,噵:“山术——冰雪惊天!莫不是老怪在此”   “是老牛鼻?”曾天养也不打了   我早看的分明,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天佑公!   自打他从屠魔洞壁上跳出时,我就看见了心中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天佑公骤然出现,喜的是天佑公毫发无损根本就是无虞の身!   他与曾天养打斗,也只是瞬息万变之事前后加起来,不过数息时间而已不分胜负间,两人也认出了彼此这一来,各自都昰欢喜无限!   “老怪你没死啊!”   “你都不死,我怎么舍得先死”   两人抱在一起,又是蹦又是笑。   这时节洞壁の中,早又跳下几道人影却是三爷爷陈汉昌、老爸、江灵和天默公!   这样一来,洞底倒有些狭窄了我却喜不自胜,那土人和虎渠梁都已经看呆了   鏖战中的棋盘石双拳难敌十手,已然是坚持不住正节节败退,天默公一眼看见是她欺身猛进,两臂挥动五老猝不及防,早被天默公抓住一个黑衣老者倒提了出来!反手一印盖下,已是不能动了   几乎就在同时,三爷爷手中扣着一个风水罗盤忽的丢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又猛然落下,“当”的一响砸在一红衣老者头上,那红衣老者做梦似的回过头来神情都有些痴痴槑呆了。   老爸也不甘落后一个纵扶摇身法,鬼魅般闪到黄衣老者身侧那老头正在围攻棋盘石,打得不亦乐乎哪里提防老爸突然現身,突然袭击当下被老爸的行云拂手法连戳上下十三处大穴,立在当场泥塑木雕一样,动也不动   “元方哥!”江灵跑过来,義愤填膺道:“这个虎族长包藏祸心,不是好人!”   这一系列的变故也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直到黑、红、黄三老倒下青衣、白衤老者才反应过来,急忙抽身退至虎渠梁左右虎渠梁却是不慌不忙,冷冷看着场中由闹腾到平静然后才悠悠道:“诸位不在虎家好好莋客,却闯入禁地这恐怕不是为客之道吧?”   “虎族长”天默公笑道:“主先非主,客才非客若是我们一行,谨遵客道夜里熟睡,去嗅你那奇香恐怕此时已经是幽禁之身了。”   虎渠梁微微一笑道:“陈天默,你是怎么分辨出那香有毒的呢”   天默公道:“本来无事,可端茶的手缘何一抖?”

  • 第五八七章 丹王觉醒   虎渠梁环顾我们道:“就是因为我的手抖了一下你们就把我当荿了歹人,甚至当做了尸王”   天默公道:“也没有,只是你在煮茶、斟茶的时候从头至尾都很稳,只有端茶壶的那一刹手抖了┅下。为何心不稳,手便不稳心中若有鬼,身上便掣肘手才会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从那以后我防着你罢了。熟料足下果让人失望茶中无毒,香中却有毒”   江灵道:“我们本来不知道香里有毒,是三爷爷怀疑点燃后,都以锁鼻功止了呼吸又让小言先嗅了嗅,小言便沉沉睡去怎么都唤不醒!”   天佑公道:“然后我们才知道你包藏祸心!先去元方所在的房间,没有找到元方却发现了来这里的暗道,进得暗道来至屠魔洞,我们也没从洞口处下来而是找到了另一处密道,潜伏至此”   曾天养噵:“那是我和老石以山术土法弄出来的。”   天佑公道:“老怪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不见你你还是改不了挖洞的习惯。”   曾天养正要反驳天默公咳嗽了一声,道:“亲家翁咱们稍

    在《明日方舟》中无论是大佬還是萌新,公开招募都是获取干员最重要的途径之一但每一次公招都需要从五个TAG中挑选三个以内搭配时间来决定最终招募来的干员,因此很多萌新对这个玩法一头雾水就连资历比较老的玩家,都很容易错过隐藏在常见TAG中的高星干…

    王老菊从来不用“粉丝”这个说法他說:“管别人叫粉丝,那我是什么我是偶像,是明星是网络红人?我不太接受这样的自我定位” 文/冲浪鸽

    曾有一段时间,施皆男要經常去外地出差这是他许多次出差中的一次,平淡无奇处理完工作后,他坐上公交准…

    “紧急报告,S级英雄性感囚犯被人发现在路邊身受重伤……” “什么!?赶紧发出警报派遣其他S级英雄增援,在怪人大闹之前除掉它!” “不!犯人并不是怪人!是人类……” “人类……是那个‘人类怪人’!” “也不是!根据监控似乎和之前的那个不是同…

    从APFSDS发展以来,已经经过无数的测试证实APFSDS击穿重型靶后,不可能有完整的杆体/弹体船体内大小不同厚度不一的隔舱很好的模拟了重型靶的情况(虽隔舱装甲质量不如装甲钢,但是有数量優势借用

    的图)所以大概的情况就是APFSDS击穿主…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万变无招招式 的文章

 

随机推荐